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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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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叶孤城此时已走近桌旁,闻言,便朝了苓福点了点头,又对正坐在桌子前的仙仪说道:“既是心中烦乱,心神不静,又何必看书。”
  仙仪将手中的书轻轻一合,然后就放到桌上,回身见了哥哥,便微微笑道:“这东西略翻一翻,不过是打发时辰罢了,大皇兄却来打趣人家。”
  软榻上,苓福忙揭开身上的毯子,将湖绿色的百合长裙用手扯一扯,又略微理了一下衣摆,这才穿上凤头鞋,快步走到叶孤城身边,轻轻牵住男人雪白的衣袖晃了晃,娇声嗔道:“二姐姐说要请大皇兄过来说话儿,谁知道大皇兄却来得这么晚,让苓福等得都睡着了。。。”
  还未等叶孤城出言,仙仪就已用手轻轻在妹妹的手背上打了一下,笑斥道:“你这狡猾的丫头,不说自己贪睡,没过一会儿,便悄没声儿地就开始打盹儿,现在倒统统推在他人头上,赖上了别人,岂不该打。”说着,又要往少女的胳膊上再轻敲一记。
  苓福一下闪到叶孤城身后,躲过了姐姐的手,吐一吐舌头,示威一般地笑嘻嘻道:“大皇兄最疼我,现在有大皇兄护着,我才不怕你呢。”
  她在一众兄妹中年纪最小,也最得父亲和长兄宠爱,年少烂漫,向来是没有什么心事的,仙仪看着妹妹躲在兄长身后,微微露出一张还带着几分天真稚气的笑颜,心下不禁略略一酸,转念之间,就已下定了主意。
  想到此处,便请了兄长坐下,亲手斟上一杯六安茶递过去,婉然微笑着道:“仙仪这里的茶,自然是比不上大皇兄府中的了,但也还可以入口。”
  叶孤城凝神淡品一品茶香,“孤府中有新进的锁雾蓉山,明日遣人送来。”
  一旁苓福吃吃笑道:“二姐姐好厉害,也没见怎么说,就不声不响地诓了大皇兄的好茶到手。”
  仙仪轻啐她一声,道:“你且仗着大皇兄在此,便肆无忌惮,只管嘴上尖利,等大皇兄待会儿走了,你没了倚仗,再瞧我怎么治你罢。”
  苓福闻言,只用左手扯着哥哥的袖子一摇,笑吟吟地道:“可了不得!大皇兄等一阵回去时,只把苓福也领着罢,这里人家是不敢再住的了。”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斟茶,然后笑眯眯地捧在手里,慢慢喝着。
  仙仪看着妹妹脸上无忧无虑的笑颜,心下不禁感慨,再不多说些什么,只低眸看向自己杯内的茶水,里面茶叶沉沉浮浮,一如她此时的心绪。“今日仙仪派人请大皇兄过来说话,也许大皇兄已经知道,为的就是那明日进京的元蒙大汗,冒赤突。。。” 
  叶孤城鬓边发丝乌黑,沉沉流淌在身前,仙仪将眸光投向兄长,语气温平:“仙仪虽是深宫女子,平日里却也是喜欢读些史书传记,听些新鲜杂事。。。元蒙前可汗半年前病丧,其余元蒙诸王并不如何心服这冒赤突,而如今冒赤突入京,想必就是要借我朝之威,稳固他元蒙大汗之位罢。”
  叶孤城知道这个妹妹向来极有主意见识,非是一般女子,因此自然也不会瞒她,微微点一点头,道:“不错。” 
  两人正说话间,苓福在一旁却是听着他们说着这些家国之事,觉得没趣儿,因此便自己取了一把精巧的小小琵琶抱在怀里把玩,手中随意拨着弦子,琴色流婉,音韵幽回,低低弹出一曲《昭君出塞》。
  琵琶这等乐器,大多就是用来弹奏幽宛清怨的曲子,因此这首《昭君出塞》,自然也就是极适合用琵琶演练出来的,实属正常,但此时仙仪蓦然听了,就不自禁地心下突地一滞,触动心弦,只觉得不是好兆头,不由得恍惚了一瞬,随即便定一定神,轻斥道:“苓福,莫要再玩儿了,我和大皇兄正有话要说,”
  苓福见姐姐面上神情不似往日模样,因此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还是依言停了手里的琵琶,仙仪轻轻缓出一口气,重新与兄长继续说话,淡然道:“古来两国若要交好,最常见的法子,莫过于联姻。。。想来,当年姑祖母唐昌公主嫁于拖罗汗,那冒赤突,怕也是要效法这般的罢。”
  旁边苓福虽是天真烂漫,可毕竟是皇室中女子,也不是真正不晓事的,听姐姐这么一说,就不禁一惊,急忙搁下怀里的琵琶,问道:“那个什么元蒙可汗,要,要跟朝廷联姻?”
  景帝膝下只有三女,如今酆熙已嫁,宫中就只有两个女儿还未曾出阁,况且年龄也已经都是可以婚配的了,苓福这么一听,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想到自己有可能远嫁元蒙,自此怕是骨肉永隔,再不能看见家人。。。她毕竟年少,顿时便不禁心神大乱,惶然急问道:“。。。是真的吗?二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仙仪见她面上微带惊惶的模样,心下也不禁一酸,轻咳一声,低下头喝茶,来掩饰眸中神色,稳住了情绪,然后才淡淡道:“。。。应该是无错的了。”
  漆花窗栊下,一只冻得抖抖索索的白鹤振了一下翅膀,扬起些许雪粒,苓福咬住水红色的唇,戚戚艾艾地嗫嚅着:“他。。。那个冒赤突,非得娶了人去吗。。。”
  她忽然扭头埋进身旁的兄长怀里,将脸钻进哥哥宽实的胸膛前,两只雪白的柔荑紧抓了男人的衣袍:“。。。大皇兄。。。我怕!”
  叶孤城轻抚着妹妹的后背,温声安慰:“此事尚未作准,孤自会与父亲酌情处置。”
  苓福依旧有些惶然不已,只低低问道:“大皇兄。。。要是那个冒赤突真的是要联姻,父皇会把我或者二姐姐,嫁给他吗。。。”
  叶孤城还未待回答,旁边仙仪却已正色道:“苓福,你这是什么样子?你自己瞧瞧,你此时可是还有帝姬应有的气度么?休要倚赖着大皇兄,给本宫坐正了,拿出帝姬的模样来!”
  她从未在妹妹面前像此时这样神色严肃,眼下自称‘本宫’,就分明是拿出姐姐严厉的架子了。苓福向来在姐妹中最敬服她,闻言,心中虽还是微惧不安,却也只得慢慢从兄长怀中离开,坐正了身子。
  仙仪见状,便缓和了语气,道:“三妹,二姐姐自然知道你是怕的,我自己,又何尝是不怕呢?可你要记得一件事,不仅仅是你和我,历代的公主贵室女子,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我们的身份,公主郡主之类的尊贵身份,所带给我们的。”
  她淡淡笑了一笑:“我们的性命是父皇给的,我们享受的一切荣华富贵,也是父皇给的,如果你和我没有出生在王府当中,那现在我们就不会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可能有这如今的一切。。。我们凭什么可以理所当然地拥有锦衣玉食的日子?凭什么侍女成群,受人服侍,想要什么,就能够被满足?就因为我们是公主,有了公主这个尊号,这个地位,所以我们才能享受别人不能得到的东西,自幼就有呼仆唤婢的资格,身为女子,也可以读书识字,琴棋书画等等,都有人专门教导。。。这些东西,如果是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不要说根本一辈子也享受不到,而且还要为生计发愁,终日柴米油盐地苦恼着,甚至受丈夫打骂,公婆白眼。。。这些,你都知道吗?”
  她见妹妹的情绪似乎是渐渐稳了下来,便轻拍了拍少女的手,继续说道:“你年纪还小,这样怕,也是难免的,但你必须清楚,这世上你得到了多少,就需要付出多少,身为皇室公主,既然平日里享受着别人永远也得不到的荣华富贵,那么,在有些时候,你就应该承担起一定的义务和责任。。。一个女子,能够做些什么呢,除了我们自己的婚事,我们没有别的办法来报答父皇。”
  殿中隐隐散发着蜜合香的味道,午后的阳光洒泻在殿内的地面上,将凿刻的大朵牡丹纹样映得光华灿烂,耀眼非常。仙仪轻轻抿了一口茶,“父皇是皇帝,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可他也要处置政事,操劳国务;大皇兄身为一国储君,亦需办理应有的差事。。。父兄尚要如此,在其位,则谋其政,何况是我们呢?”
  到底是皇室的女子,有多年受教引调导的底蕴,并不会如同普通少女那样,一味地只知忧慌,听姐姐这样将道理细细地讲给自己听来,苓福渐渐地,也就稳定下了心神,不再像刚听到消息时那慌张,情绪也差不多平和了下来。仙仪见状,点一点头,道:“这样才是我天家公主的气度。你要记得,这不是什么委曲求全,而是我们应有的责任。”她忽然笑了笑,拍了拍妹妹的手,道:“好啦,其实就算没有这个冒赤突,咱们以后不也是要嫁一个不认识的什么人么?你看大姐姐和姐夫,不就是过得很好?相比起来,顶多是嫁得远了些,可也未必没有回来看一眼的机会。。。况且怕什么呢,莫非那冒赤突有三头六臂,能吃人不成?说起来,他还是咱们的远房堂兄,就算是嫁了去,应该也不会难挨。。。当年姑祖母唐昌公主嫁于拖罗汗,在元蒙不也是寿及七十有五,过得颇是不错么,莫非你我就比不得?”
  她一件件事情说着,慢慢地,苓福也开始有些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也略宽舒了几分,仙仪握了握妹妹的手,道:“好啦,又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事儿,今天请大皇兄过来,你当是来瞧你这畏畏缩缩,活像个让猫吓丢了魂儿的鼠子模样么?”
  苓福听了姐姐打趣,也禁不住破颜‘哧’地一声笑了,在仙仪的手背上打了一下,道:“二姐姐向来只会欺负人家。”
  仙仪安抚了妹妹之后,眉眼间似是淡淡聚起一抹薄烟,一面为叶孤城续上茶,一面道:“仙仪今日请大皇兄过来,也只是未雨绸缪一番,皇家女子向来都是遵父兄之命,指与他人,终归是要嫁了的,尽管咱们不知道要配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可起码也要弄清楚那人大概是怎么样的,日后如何能让自己过得尽量好些。。。深宫女子,没办法知道这些,而这一番话其实也是很不应该由咱们女子打听的,可大皇兄向来疼我们,因此仙仪才不觉得难为情,向大皇兄问个清楚。”
  叶孤城见她极为明事,且又深晓大义,一言一行,皆是颇具气度,不禁心下愈发怜惜,道:“孤自有思量,况且此事,父亲亦尚未作准。”
  仙仪淡淡一笑,知道哥哥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温暖,柔声道:“大皇兄不必如此,那冒赤突能够继承汗位,想必自然是个出众的,哪个女子配与他,都算不得委屈,天朝强盛,在元蒙,谁又敢小看了嫁过去的公主?况且去了也是正室可敦,正正当当的皇后,日后有了子息继承汗位,与我天朝骨肉相连,双方自然更容易平平稳稳地相处,那冒赤突身上,不就有咱们皇家的血脉么?”
  她轻笑道:“大皇兄行事向来决肃,这些事情中的利弊得失,明明知道得比谁都多,偏生在自家人身上,就软了心肠。。。”
  她低头微笑,纤细的手指轻轻牵上了兄长的衣袖:“但仙仪,却很喜欢这样的太子哥哥。。。”
  一时间气氛便渐渐恢复起来,叶孤城依着妹妹的意思,将关于那冒赤突的一应之事,包括元蒙中许多事项,例如风土人情,惯常的习俗之类,都细细说了,两名少女认真早旁边听着,时而淡蹙蛾眉,时而暗自思忖,等到叶孤城将自己所知之事都详细道尽了之后,就见苓福点一点头,说道:“原来元蒙和咱们也不算差得太大,我还以为他们都是住着帐篷的呢。”
  仙仪笑她道:“从前他们倒也确实是如此,但自那普于可汗起,听说他们就渐渐学了咱们中原,到现在七十多年,有不少东西都已经和咱们差得不算大了。”
  兄妹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来仙仪见时间过去了已不算短,便道:“大皇兄整日政事繁忙,想必还要回府料理公务,仙仪就不再耽误大皇兄了。”
  叶孤城虽为太子,但也不好在没有景帝在场的情况下,独自在妃嫔充斥的后宫停留太久,于名声毕竟有些干碍,因此见仙仪这样说,就知她细心,于是起身拿起一旁的狐裘,道:“时辰不早,孤亦应回府。”
  苓福抬起手臂给他系好裘衣的带子,有些依依不舍地道:“大皇兄要常来看我。。。”
  叶孤城颔首应了,仙仪笑道:“好啦,瞧你方才一睡醒就这么钗松衣乱的样子,还不去整一整呢,我去送送大皇兄。” 苓福听她这样一说,顿时红了脸,急忙快步走向梳妆的镜台前,整理头发衣饰。
     两人出了殿门,叶孤城神情隽然,忽然淡淡道:“。。。你又何必。”
  哥哥知道她的打算了。。。仙仪心中一酸,知道自己什么都是瞒不过眼前的兄长的,却还是笑着道:“苓福年纪还小,性子又天真无垢,没有心计,我。。。我总是她姐姐,又如何能让她远嫁,离了家人身边。。。那冒赤突若真是来求亲的,我去也就是了,反正早晚也要嫁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今日请兄长过来,一是要从哥哥这里了解那冒赤突与元蒙的情况,以便于将来应付,二来就是要借此开解小妹,让苓福觉得其实嫁到元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一来,日后自己即便真是要嫁与那冒赤突,苓福也不至于太过难受,认为姐姐是去受苦,三来,就是要让妹妹知道,身为公主意味着什么,以便将来嫁人,甚至远嫁时,能够将心态放得平和。。。
  她知道自己在想的这些事情,都没有一样能够瞒得过兄长的眼睛的。。。仙仪忽然俏皮地一笑,脆声道:“大皇兄是在怕仙仪吃亏吗?这岂非是瞧不起妹子了,仙仪自问还是有几分聪明的,样样事情大概也应付得来,才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少女柳眉轻舒,笑浮两靥,容色之美,已绝胜春花:“刚才大皇兄说,那冒赤突才二十九岁,仙仪嫁一个这样年轻的大汗,又有什么不好?以后他若欺负我,我定然让大皇兄教训他就是。。。好不好呢?”
  叶孤城看着她年轻的容颜,没有开口,只轻轻抚了抚妹妹的头顶,仙仪笑着推他向前走,道:“好啦好啦,人家为了等你过来,都没有睡午觉,现在还要回去补眠才好。。。大皇兄刚才说明日叫人送一些锁雾蓉山来,那样的好茶,你若忘了,我可是不依的。。。嗯,明天冒赤突正好也会入京,我便瞧瞧是什么样的人,他若不好,大皇兄只管打了他回元蒙去。”
  
  眼看着男人渐渐走远,仙仪这才回过身,往殿中返回。才一转身,那脸上的笑容尚在,眼圈却忽然一红,登时就落下一滴泪来。



一百一。 利者;杀人于无形也 。。。
  殿外冷风萧萧,吹得枝头仅余的几片残叶簌簌抖颤着,冬日里寒意侵身,然而室内却是十分温暖,许多珍奇的花卉被移进殿中,乍一进殿,见了那满目的花开锦簇,馨香馥郁,加之四周暖意融融,就不禁令人恍惚以为,眼下是身处在春日当中。
  叶玄肩上懒洋洋地趴着昏昏欲睡的白貂,用茸尾时不时地拂着男孩的脖子,叶玄手里捧着一只攒金丝的小小木盒,正低头把玩,盒内衬着淡紫的缎子,上面静静卧着一串鲜艳欲滴的莹红色珊瑚腕珠,一颗颗珠子圆润饱满,大如指肚,就如同一捧跳动着的火焰,美不胜收。
  一只小手穿过腕珠,将其戴在手腕上,可惜那珠串明显是给成年人戴的,孩童纤细的手臂根本就拢不住。叶玄见状,只得把珠串从手腕上取下来,微微嘟起嘴道:“爹爹,我戴不了。。。这是给父亲的吗?”
  西门吹雪拿着一块雪白的绢布,正细细擦拭着手中的佩剑,闻言,便抬起头,待看清楚叶玄手上的东西后,便淡淡道:“。。。是。”
  “真好看。。。”叶玄爱不释手地又摸了摸那珠串,听了西门吹雪的话之后,就又指着桌案上的一堆各式各样盒子,问道:“这些都是给父亲的吗?”一面说着,一面又陆续打开了几只盒子。
  “不是。”西门吹雪将已经擦得寒光凛郁的长剑归回鞘内,从桌案上拿起三四只锦盒放在一边,将那串腕珠也归在其中,既而又分出两只盒子,递进叶玄怀里。叶玄接过,看了看剩下的三样东西,就明白了西门吹雪的意思,于是笑嘻嘻地说道:“这些是给师兄的吗?”
  西门吹雪微一点头,叶玄高高兴兴地撩起衣摆,把桌上属于自己和花玉辰的五只锦盒统统兜住,脆声道:“爹爹,我去找师兄一起玩儿啦!”说着,便一溜烟地跑出了泊泱殿,到花玉辰的住处展示两人新得的礼物去了。
  西门吹雪从桌上拿起那串珊瑚腕珠,浑圆的珠子上赤晕流转,煞是好看。眼下将近年关,教中各处都按例奉上年礼,样样皆是贵重难得之物,西门吹雪便从中仔细选了几样合适的,送与家中的幼子和徒儿,此时桌案上的这几件东西,就是他在众多物品中精心挑选出来,预备交与爱侣之物。
  西门吹雪又重新将这几样物件看了一遍,然后就从剑托上取下叶孤城的随身佩剑,用绢布将其细细揩拭了半晌,正值此时,就听外面隐隐传来几声鹦鹉的嘎嘎叫嚷,片刻之后,叶孤城就撩起锦帘,进到了室内。
  “。。。本以为你总要明天才会回来。”叶孤城刚步入殿中,就看见一身白袍的男人坐在软榻上,神情静然,手上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一柄寒若霜雪的长剑。
  西门吹雪抬起头,冷峻的面容间微微浮起一抹暖意,道:“。。。外面很冷?”
  “确是颇有几分寒意。”叶孤城脱去身上披着的狐裘,“上午回来的?”
  西门吹雪简洁应了一声,道:“中午。”说着,将手里的剑插进鞘中,放回到剑托上。叶孤城脱下靴子,换了软底的便鞋,然后一边解开腰带,除去外面的锦袍,一边则说道:“今年冬天比起往常,似是格外冷些。”
  他换上一件家常的梨白色蜀锦长衣,解去金冠,将头发简单挽起,在西门吹雪的身旁坐下,用手握了握已有几日不见的爱侣的指尖,表达出自己在心底,对看到他回到府中时所浮起的淡淡喜悦之意。
  感觉到对方握上来的手冷得如同寒冰一般,西门吹雪微微皱了一下剑眉,既而便起身拿了两只珐琅彩釉手炉,问道:“午间可曾睡过片刻。”
  叶孤城道:“今日与父亲商谈元蒙可汗入京之事,后来又在仙仪宫中坐了一时,倒也没有什么时间午睡。”
  西门吹雪闻言,便将一只手炉递给男人,让其暖手,然后从软榻上堆起几只锦绣靠垫,让他躺下,将剩下的那个手炉放在对方脚旁,又用毯子将腰部以下盖严。“时辰尚早,你先休息一阵。”
  叶孤城依着他的意思躺了,两只冰冷的手掌拢在热烘烘的手炉上,目光在西门吹雪五官鲜明的面容间流连了片刻,道:“一起?”说着,已稍微向后略挪了挪,让出一块地方来。
  西门吹雪道:“不用。”伸手替他将毯子掖了掖。叶孤城安稳躺着,对方一缕墨色的发丝拂在了他面颊上,就似乎是与男子修长的手指有些相像,带着些凉意,但气息却仿佛是温暖的。叶孤城合上双目,慢慢调导着吐纳气理,既是运转内力,也可以当作是休息了。
  室中沉寂,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叶孤城已是精神颇好,遂睁开双眼,既而略一施力,使之暗中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筋络骨节,未及片刻,身上就已觉得十分通泰,神满气足。
  此时黄昏已至,冬日里,天暗得颇早,府内的灯火也就已然渐次点亮,灯光晃出一点略显幽暝的橘黄色,淡淡花香散开在空气当中,如同弥漫着的蒙蒙雾气。
  西门吹雪正盘膝坐在男人身旁打坐运功,叶孤城也不出言扰他,只继续躺着,双手在绒毯中慢慢摩挲着那只珐琅彩釉手炉温润的炉身,体会着上面暖融融的温度。
  没过多久,西门吹雪身躯微微一动,便已缓缓启开了双目,然后回过身将叶孤城的左手从毯子里拿出,感觉到那手掌已不再冷得像冰一样,而是被暖炉烘得有了一丝热度,这才觉得满意,一面用手稍微理了理男人略略有些松散的鬓发,一面随口问道:“明日,元蒙汗入京?”
  叶孤城左掌轻收,将其从西门吹雪的手中抽出,就想要抬身坐起:“嗯。”
  西门吹雪手指一扣,便捏住了男子的指尖,不肯让其离开,叶孤城长眉一挑,既而五指翻转,白若冰玉的指尖就朝着西门吹雪掌间的几处穴位弹去。
  他二人时常彼此间切磋武艺,像眼下这般小小的较量,互相喂招比试,更是再平常不过,双方并不动用内力,亦无幅度较大的动作,甚至连身躯都不曾移动,只各用了左手,使出手上小巧功夫,互相拆解招数。
  由于他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因此往日切磋之时,自然不可能以性命相较,因此两人向来都是互有胜负,而这一回,就是西门吹雪略占一线上风。叶孤城被他捏按住了左手虎口处,不禁微觉有一丝麻意,于是就略略挣动了一下,示意对方松开。
  西门吹雪果然依意松开了手,但随即就有一样微凉的什么东西,被拢到了叶孤城的手腕间。叶孤城凝神一看,却是一串莹红似血的珊瑚珠子,全数皆为罕见的上等红珊瑚打磨制成,每一颗都浑圆温润,大小一般无二,盈然的珠晖淡淡流转,与女子一般所用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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