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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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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在上面的那只玉轭和足上光滑温凉的肌肤。叶孤城下意识地微微避了一下,却没有脱开,于是也就任由男人把持着,依旧闭着眼,道:“。。。好。”
  西门吹雪神色温缓,抬手解下了罗帐。  


一百一十三。 夜思 。。。
  窗外风静星寒,丛木寂寂,已是夜深了。
  象牙白的锦缎褥子间搁着一只修长的手臂,腕间拢住一串鲜艳欲滴的珊瑚珠子,将肌肤衬得犹如玉髓一般,白得近乎透明,甚至能够依稀看到皮肤下的筋络。
  西门吹雪伸出手,与那人十指相扣,将对方的手掌执到面前,深深吻住。 
  也许是饮了酒的缘故,今晚的叶孤城似是比从前格外热情几分,西门吹雪紧紧环拥着身下男人挺拔的腰身,低头轻咬着对方的耳廓,腰部以下撞击的动作却越发用力而快速起来。
  许久,一直微微颤抖着的帐子在数十次幅度较大的震动之后,伴随着男性低暗的喘息声音,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帐子里就开始低低地响起了喁喁细语声。
  西门吹雪轻轻吻着男子泌出了一丝细汗的结实脊背,一面开口问道:“。。。累了?”
  身下那人半阖着眼眸,长发微乱,黑瀑一般摊散在榻间,侧首枕在一只秋香色海棠绣枕上,五官丰峻,鼻息微促,几缕漆黑如墨的发丝软软垂在颊畔,听见背后的西门吹雪询问,便微微动了一下嘴唇,暗声道:“。。。是有一些。”
  西门吹雪替他将发丝掖到耳后,伸手从床头取了一块叠好的柔软细棉布巾子,为男人将背上的一小片汗意揩去,又仔细擦净了他双腿内侧间的斑斑黏稠,这才低语道:“可要沐浴。”
  叶孤城方才出了汗,就将那一点薄薄的酒意也散出去了,因此虽有些乏,却也精神还好,不算困倦,因此便缓缓睁开一双狭长的褐目,道:“不用。。。待到明日早间,再沐浴罢。”
  西门吹雪见他背上出了些汗,又饮了酒,就有些担心他像上回那次一样,在欢爱后因为沐浴而着了凉,因此听见叶孤城不想净身后,也就依着他的意思,不再多说什么,扯过一旁柔软厚密的海棠绣纹锦被将两人盖住,然后略一挪身,从男人背上下来,然后将对方环在怀里,吻一吻那微微抿着的唇瓣,道:“。。。你这几日,仍是有些清减。”
  叶孤城稍微动了一下由于长时间紧并在一起而有些略麻的双腿:“。。。上回我已说过,我自幼向来就是如此,冬夏两季饮食总比往常要稍减些,并不碍事。。。只是近日玄儿倒有些胃口不妥,今晚在宴席间也不曾用过多少东西,勖膺说只需吃几顿粗粮就好,既是如此,往后几日,就让他清一清胃口。。。”
  西门吹雪原本正慢慢抚摸着对方光滑的肩膀,待发觉到叶孤城动了动双腿之后,就知道方才让他劳乏了,于是便用手沿着男人的腰线滑到了大腿上,手指细细在上面 揉按起来,替他放松着腿上的肌肉,一边听着他说话。两人一时之间并无睡意,因此叶孤城就讲了宴会中之事,西门吹雪待听到他与元蒙汗饮酒那一段时,墨黑的眉便微微扬了扬,随即用手探上了男人平坦结实的腹部,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道:“你使诈?”
  叶孤城腹间被人用掌心轻轻摩挲着,不禁就觉得有些痒,因此便按住了西门吹雪的手,不让他再动,“。。。确实。”说着,将左手张开,露出透白的掌心,道:“若非如此,我眼下,想必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男人的手心里还隐隐觉出有一丝酒香味道,西门吹雪见状,心中了然,想起这人向来在旁人面前都是十分严肃端踞,今日却忽然显出几分孩子气,以取巧手段捉弄了那冒赤突,不由得就罕见地低笑一下,替他用被子将脖颈以下严严实实地盖好,遮住不着寸缕的身躯,“夜深,睡罢。”
  叶孤城微微眯起双目,以右手拇指细抚着西门吹雪的眉骨,随口说道:“回府前倒还有几分倦怠,眼下酒意已散,却也没有什么睡意了。”
  西门吹雪的目光落在男人近在咫尺的冷峻容颜间,又渐渐移至对方赤 裸的胸膛位置,冰白如霜的结实肌肤上,绵延着一连串艳红的淤痕,如同开着一树零零落落的红梅。。。就听西门吹雪低沉了声音,问道:“不困?”
  叶孤城用手摩挲着他的眉弓,刚刚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是’,西门吹雪就已经翻身在上,低头堵住了男人的双唇。。。
  
  灯光昏暗,在墙壁上投出一片朦朦胧胧的阴影。
  室中的摆设极为华贵,男人躺在柔软的床铺间,似乎是睡着了,金红色的袍子早已脱去,随意放在枕畔,魁梧健壮的光 裸上身完全坦露在外面,只在腰下用被子盖住,浓浓的酒气充斥在男人周围,散发着烈酒所特有的味道。
  外面忽然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床上的男人翻过身,同时一双深黑的眼睛也睁了开来,声音沉闷地开口用元蒙语问道:“打听清楚了?”
  外面的人很干脆地回答道:“大汗要问的事情,格尔勒已经打听到了。”
  床上的男人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她既然说天朝皇帝是她的舅舅,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外面的人一五一十地说道:“皇帝只有一个姐妹,是天朝的长公主,生有一个女儿,叫作宁栎黎,如果大汗要找的姑娘真的是皇帝的外甥女,那么就一定是这个年轻姑娘。”
  男人不再说什么了。外面的人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里面的男子再一次有什么吩咐,于是就知道,自己可以下去了。。。男人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很快,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眼前谁识岁寒交,只有梅花伴寂寥。明月满天天似水,酒醒听彻玉人箫。。。宁栎黎。。。”
  
  “翁主今晚吃了酒,仔细明日起来后头疼,奴婢还是去叫人煮些醒酒汤来,给翁主解一解酒罢。”
  宁栎黎由人服侍着脱去了裙衫,又解下了簪环佩饰,半靠在床头,任侍女拧了热毛巾,替她细细擦过了脸。“不必了。。。我只吃了几杯果子酒,不碍事的。。。”
  侍女听了,也就不再多口,服侍着她睡下,见宁栎黎已经阖起了眼睛,清丽的容颜间泛着淡淡的红晕,格外添上了几分动人之意,不觉心中轻叹,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才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夜风中带着浓浓的寒意,星辉暗淡,月色凄冷,唯有周围的几株冬梅开得如同有着氤氲雾气的火光一般,虽是冬季,却令人觉得红得发暖。
  男人负手站在不远处的一株梅树旁,一阵风来,鬓边飞花零落,一头极长的头发在夜色中是纯粹的黑,也不挽系,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拖垂在身后,于冷淡的月光下泛成一道静静流淌着的瀑布,身形笔直而挺拔,雪白的衣袍随风拂动,如同一树在夜幕中安然盛放的白梅,铺天盖地。
  宁栎黎缓缓朝前走去,脚下一路发出积雪被踩踏的嘎吱细响,两旁的梅树花开缤纷,经过时就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寒香,就如同前方那人身上的气息一样。 
  宁栎黎缓缓移步,逐渐走近了男人,想要看清他那张总是冷峻无波的容颜。 
  “。。。太子爷?”她终于走到了他的身后,轻轻开口唤了一句,恍惚中,男人慢慢回过身,在梅花飞扬如同红雨的纷繁间,那人五官棱角分明,眉浓眼深,鹰鼻微勾,正目光深利地炯炯打量着她,道:“。。。我是,冒赤突。” 
  她心神大震,不禁惊得低低‘啊’了一声,随即就醒转了过来。
  睁开双目,盈盈灯光充斥在室中,眼前,是熟悉的床幔和摆设,雕花及地的窗户外面,依稀好象是有什么禽鸟振翅飞过,掠起一道模糊的白影。
  有细碎的脚步声匆匆朝这边近了,片刻之后,就有人来到了床前,低声关切地唤道:“。。。翁主?可是魇住了么?”
  胸腔中的心脏还怦怦直跳,宁栎黎低低喘息了片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是微微泛出了一丝潮意。她定一定神,重新闭起眼睛,静静躺在床上,吩咐道:“。。。我没事。。。你下去睡罢。。。”
  “翁主想必是做了噩梦,魇住了。”
侍女手脚麻利地替她浸了冷毛巾,拧干后,就认真地帮她擦拭着额头上的细密汗意,“翁主极少吃酒,眼下有了几分醉意,就容易胡思乱想,做了噩梦。。。奴婢去煮一碗浓浓的定心汤来,翁主喝了,必然是能够一觉安睡到天明的。”
  宁栎黎闭着眼睛,气息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也好。。。你去罢。。。”
  脚步声远去了,室中,重新恢复了寂静。

一百一十四。 碧落 。。。
  窗外的树枝被积雪压着,似弯非弯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得折了,偶尔有冷风卷过,就带来一阵沁骨的寒意。
  屋内却是温暖的,书案前坐着一个身穿月牙色绣袄的孩子,衣领间缝缀的白狐狸毛如同一圈新雪,把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儿映得格外剔透几分。案几上放着玉石镇纸,角落处搁着一沓书籍,无非是几本《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等儿童使用的册子,那男孩手里握着一支笔,正认真地在面前的白纸上一笔一划地凝神写着什么,笔下勾勒出的墨色楷字虽然显得十分稚嫩,但却也很工整。室中寂静,一名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站在男孩的旁边,穿着一身哆罗呢的袍子,手里正托着一把剑,剑柄上赤色的穗子安静地垂着,颜色红得似火。
  少年细细地欣赏手中的长剑,一边用雪白的绢子在剑鞘上面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年轻人大多喜爱外观华美的佩剑,一般皆是以珠玉装饰,令人一看便觉得名贵,但少年手中的剑却看起来十分寻常,剑鞘颇为古旧,镂刻简单,应是年代久远之物,仔细看去,就觉得上面仿佛是有一丝森然的意味。 
  叶玄放下笔,然后就在椅子上伸一伸懒腰,小嘴微微张着,打了个哈欠,一旁花玉辰见状,不禁就在俊秀的面容上现起一点笑意,说道:“如今知道累了,下回瞧你还敢耽误功课不敢?”
  叶玄揉了揉眼睛,嘟囔着道:“不敢了。。。三天没做功课,明天下午父亲会检查的。。。”
  花玉辰收起擦剑的帕子,看一眼窗外漆黑的夜幕,唇边笑意徐徐:“天不亮就起来急补功课,这样临时抱佛脚,若是让师父知道,定然要训你一番。”
  叶玄撅了撅嘴,不说话,将案角的纱灯纱罩取了下来,用旁边的银剪子剪下一小截烧黑的灯芯,让灯光渐渐明亮起来,然后重新扣上罩子,见花玉辰手上还托着那柄佩剑,便打量了两下,觉得有些眼生,便说道:“师兄,这不是你平常用的那把剑啊。”
  花玉辰将其重新佩回到腰间,“前天在多宝阁里看见的,说是一柄古物,我瞧着是把好剑,又试了试,觉得很喜欢,就买下来了。”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含笑道:“前几年有一回,师父说在我行冠礼之时,会把平生所藏的数十柄好剑任我选取一样,当时师尊也说了,到时候亦将‘画影’赐与我。”
  叶玄一听,顿时十分羡慕,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道:“真的啊。。。”
  花玉辰见他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渴望之色,不由得笑了,说道:“你现在羡慕做什么,师父和师尊的东西,难道不都是你的?以后等你年纪大些,想要哪一柄,还不都由着你。”
  师兄弟两个正说着话,就见管家手里托着只漆盘进来,里面放着一壶热茶和两只杯子,笑呵呵地道:“老仆听说小殿下方才起了夜,过来补功课?。。。先歇一歇,喝口热茶提神,莫要倦得厉害了。”
  叶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把眼睛揉了揉:“不要告诉父亲。。。要不然我会挨训的。”
  管家笑眯眯地安慰道:“哥儿且宽心,老仆自然晓得。”说着,斟上两杯热腾腾的香茶,一面又说道:“正长身子的时候,可不能饿着,眼下才是寅时,总还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天亮,殿下和辰少爷都要吃些什么,老仆去叫人做了送来。。。是了,府里有几笼鹌鹑,让厨下拿椒盐滚了,热热地炸上一盘送过来可好?”
  花玉辰含笑道:“我还不觉怎样饿,只随意拿一盘点心过来就是了。”叶玄则是想了想,然后才摇了一下头,道:“父亲昨晚说,要让我吃几顿粗粮。”
  管家笑着道:“那就熬一碗热乎乎的玉米面粥,再配一碟盐水蒿子?”
  叶玄听了,就觉得有些食欲,于是点头说好,管家这才笑呵呵地拿着空托盘下去了。
  不一会儿,东西就由侍女送了过来,叶玄捧着热腾腾的粥喝着,花玉辰则一面配着茶水吃点心,一面随手翻看着书案上写满墨字的纸张,见那字迹颇为工整,便不觉颔首微笑道:“小师弟,你近来的字,果然是进益了。”
  叶玄端着粥碗,笑嘻嘻地歪着头看他,道:“前几年刚学写字,师兄有时候会手把手地教我,等再过几年,我一定写得比师兄还要好。”
  花玉辰温然而笑,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叶玄满脸不乐意地偏过脑袋,避开了少年的手,嘟起嘴道:“以后不准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花玉辰听了,不禁笑起来,说道:“师父和师尊也摸过,你怎么不说?”
  叶玄把粥喝净了,拿起笔,在椅子上坐正了,重新开始补功课:“那不一样啦。。。父亲他们是长辈,你是师兄,才比我大一点儿呢。”
  灯光下,男孩的脸颊被淡淡涂上了一层温暖的金黄,他还是垂髫的年纪,一头漆黑柔软的头发刚漫过了肩头,却并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那样扎着鬏儿或者小辫,而是如同大人一般,在头顶戴着个小小的金冠,此时在静夜里坐在灯下写着字,烛光柔柔地透过纱罩在他身上流淌,眼眸清澈犹似湖水,手里的笔认真在纸上徐徐而行,摩擦出极细微的轻响。花玉辰在旁边看着,忽然就笑了一笑,伸出右手来,用拇指给他揩去嘴角上的一点儿粥渍。
  叶玄正静心写字间,唇边却忽然有一丝温暖无声无息地落下,在他的嘴角上擦了擦。叶玄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见旁边的师兄正微微含笑,面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神色,道:“刚吃过东西,也不仔细擦干净?”
  他面容俊秀,五官天生都长得恰倒好处,这样展颜一笑,就更添了几分俊美,就仿佛春日里轻风拂过岸堤,吹开了一湖的涟漪。 
  一瞬间如同冬去春来,暖意融融,叶玄歪着头,笑嘻嘻地道:“我又没有照一照镜子,当然看不见啦。”说话间,笔上却因为这么一停顿,上面刚蘸的墨汁就颤巍巍地坠下了一滴,溅在雪白的宣纸间,淡淡洇开了一片墨痕。 
  ……昔年青梅绕竹马,愿得两小无嫌猜。。。
  
  夜色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灯光也好似暗淡了些,红红的烛泪亦在灯台上积了大半,只剩下一小截短短的烛身,应该还可以支持到清晨。桃棠颜色的青鸾灯纱罩原本将烛光折得更温软了几分,但甫一穿过柔烟色的罗帐,映进床内的光线就变成了通透的模样,将里面的一切都照得颇为清楚,只微觉有一点温暗。
  鼻端淡淡围拢着一丝好闻的寒冽梅花味道,其间,又隐约裹含着缕缕极浅的,类似于麝香一般的气息,分明就是男性情事后所特有的气味。。。叶孤城微微动了一下眉心,睁开双目时,就看见一只手正搁在他脑下枕着的的绣枕上,近在咫尺,几乎触上了他的唇。
  叶孤城侧身躺着,此时帐内光线并不昏暗,给人以清清幽幽之感,男人的左手放在他的枕头上,自然而然地半摊着,指腹和掌心中有薄薄的茧,五根手指并不纤细柔软,而是修长且极韧力的,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玳瑁一样柔和的色泽,整只左手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仿佛是用一块冰雕凿出来的,手指间缠绕着一缕叶孤城铺散在枕头上的长发,惜视般地拢在手内,任凭漆黑的发丝在掌心中蜷成一段优美的弧度。叶孤城轻轻一动,就触碰到了这只近在咫尺的手,嘴唇就势浅浅吻上了男子左手无名指间戴着的一枚白玉戒指。这是自己曾经送与心爱的男人的物品,尽管这个人并不知道其中所代表的真正意义,但叶孤城知道,对方终其一生,都定然不会将它摘落下去。。。
  他的西门吹雪正安安静静睡在他的身旁,面容冰白冷峻,越发衬得眉毛,眼睫,长发浓黑得就像是外面沉沉的夜幕一样,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其实对方这样的容貌虽说是极好的,但也自然仍是比不上他自己的模样,但叶孤城却还是觉得面前这人的五官每一分每一处都能够令他心仪不已,就如同国手大家的妙笔丹青一样,画卷一般动人。 
  也许是感觉到了肌肤上的轻柔碰触,西门吹雪很快就醒了过来,方一睁开双眼,就看见了距离得极近的一对琥珀色的明朗眼眸,双目狭长,颜色清醴得就像是玉樽中的一泓美酒。西门吹雪就这么被吸引住,凝神看着对方,叶孤城执起他搁在枕头上的左手,于是那手内缠绕着的一绺青丝就软软滑脱了下来。叶孤城微微眯起眼睛,然后握住对方的手掌,细碎的浅吻零零落落地印上肌肤间,既而又亲昵地轻咬了一下男人的食指,这才开口问道:“西门,睡得好吗。”
  西门吹雪紧了紧箍在对方腰里的右手,从手上传来的光滑细腻的舒适触感,让他不由得用手轻轻在那腰际摩挲了起来,道:“。。。很好。”
  叶孤城将两人盖在身上的绣被拉严了一些,温然道:“眼下外面天还未亮,大约还需一阵才会天明,再睡一阵罢。”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却已经用手按上了他的太阳穴位置,徐徐揉了起来,问道:“头痛?”
  这个人向来若是喝多了酒,第二天就容易头脑微微涨痛。。。叶孤城拿开对方的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昨夜我饮得不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西门吹雪薄唇微扯,面上的表情松融下来,就仿佛是在笑了,叶孤城的身体略微动了动,然后就抬起上半身,坐了起来,用手将罗帐揭开一丝缝隙,朝外面记时的金漏方向看了看,又重新平躺下来,道:“时辰尚早,总还要一个多时辰才会天明。”说着,就将双目微微半阖了起来。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抬起身,低首端详了一下榻间静憩的人,既而薄唇略抿,已是俯下了身去,轻轻含住了男人温凉的唇瓣。相触的片刻,只觉得如同吻上了一瓣白莲,所碰之处虽不算柔软,然而却是润泽幽清的,恰似陷入了一湾凉沁沁的山泉之内。西门吹雪忽然想起那年夏天在南王府中,两人对坐着小酌,由于只有一只杯子,因此叶孤城就在湖中取了一朵莲瓣,用以充作酒杯,清甜甘醇的酒液混合着荷花的清香,更觉甘润几分,叶孤城俯首饮酒,丰润的双唇浸在淡紫色的酒液里,随着他啜饮的动作,在那酒面上荡出微微的涟漪,衬着雪白中透着盈粉的莲瓣,当真是令人呼吸都为之停滞。。。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面封住他的双唇,一面去用舌尖抵开那微合的齿关,轻轻缓缓地在湿润的口腔中吮吸起来,右手则插 进男人的发丝里,另一只手浅浅抚摩着腰部结实的肌肤。半晌,待察觉到彼此之间的这个吻已经持续了太久,这才稍微松开了一些,双眼细细打量着男人面容上静静的模样,和眉心间淡凝的一抹顺应的弧度,不禁就用拇指轻挲着他黑如墨晕的长眉,恍惚间就觉得此刻这样的幸福仿佛是不太真实,这样水墨丹青一般勾绘而成的男子,应该只存在于画卷当中,怎么就能够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并且被他所完全拥有?想到此处,西门吹雪深深用手抚摸着男人萧疏轩隽的容颜,重新又低下头去,从对方的眼角开始,一点一点地轻吻着身下人清峻绝伦的五官,来确定这个男人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这些年来他们相处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发生过的。。。 
  许久,随着西门吹雪在男人的下颌间不算很轻地咬了一口,叶孤城只觉下巴上传来一丝轻微的刺痛,同时对方密长的眼睫扫在肌肤上,也让他觉得有些痒,因此就不由得将头稍微偏了一下,一面抬起手,捧住西门吹雪的脸庞,让其不能再随意动弹,说道:“。。。别动。” 
  西门吹雪果然依言不再有所动作,只用了一双漆黑的眼眸看着叶孤城,沉声道:“你不喜?”
  “不是。”叶孤城用掌心轻抚了一下爱侣的脸颊,然后才说道:“。。。我来罢。”略一翻身,登时就转换了两人的位置。
  带着薄茧的指腹稍微向下一按,就将男人右侧的乳 尖压得微微陷进了结实的胸间肌肉当中,然后就用上了一点力道,幅度小小地轻揉慢捻起来。柔软的部位没用多久就渐渐发生了变化,西门吹雪的呼吸虽还是平稳的,但峻毅的眉却忍不住微微簇起了些许,可叶孤城也许是喜欢上了这种方法,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将另一边的柔软肉粒也捏在了指间,反复逗弄起来。
  西门吹雪的气息终于开始有些深重了,就在此时,叶孤城却已自动放开了他,但还未等西门吹雪平复了呼吸,男人就忽然将双手绕到了他的背后,拥住脊背将他的上身稍稍抱高了些,然后低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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