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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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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看着身下的男子。这个人的容貌确实是难得的,然而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这世上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只要他想,就会有无数美人被送到他的龙榻上,况且在见惯了这天下间容貌最出色的男人,他的父亲之后,容颜的美丑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可是,这个人是不同的。
  在他十三岁那年渐懂人事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已会这样需要一个人,渴望一个人,他十多年来所有的懵懂仿佛只是为了等待那一瞬间的明悟,自此心心念念,连在梦里都会想起。
  他的身体里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血脉,但某种禀性和行事方法却是与他冷酷强厉的爹如此相象,都是有着一往无前的强硬和无畏,不管不顾,一旦确定了,就再也不肯松手。他的父亲是海上无心的游云,却就这么终究被拉下凡尘,握在了男人的掌心里,那么他要捕获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最终也能够成功?
  你要像父亲那样无意情爱,可我偏就要如同爹当年那样,硬是让你动了情,动了心,落在我的身边,并且,再也不能逃开。。。
  叶玄微微沉了眸色,俯身覆住了身下的男子,灵活有力的手指,也同时攀上了对方的身躯。
  花玉辰僵直着绷紧了肌肉,任凭青年动作。尽管年过而立,早已不是禁不住撩拨的冲动少年,但不曾有过情事的身体却还是很容易就被挑起了身为男性的本能欲 望。他攥起双拳,茫然而纷杂的情绪令他几乎暂时忘却了体内的热涌……这并非厌恶,而是一种混乱异样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处理眼前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身上的人。。。蓦然抬眼间,忽然就看见近在咫尺的那一双琥珀色凤目中,有着满满不可掩饰的热切和深沉,这样的目光似乎很熟悉,仿佛是在什么时候见到过。。。勉强定一定心,凝神看了一瞬,突然间,心中‘铮’地一声,如同绷断了什么也似,一时间胸腔中有东西涨得极满,几乎要汹涌出来。。。
  这样的目光他怎么没有见到过?那曾经偶尔落在身上的、少年言笑间的眼波流转,他分明看见过,却根本不了解其中那不可言说的隐秘,眸色深沉中包含着的意味悠长。。。
  口中隐隐发苦,有什么堵在胸膛里,冲不开按不下,就那样不轻不重地塞在心头,压在眼底。。。 
  有淡淡的奇异香气悄无声息地散开。皇帝皱着眉,忍受着冰冷膏体触在肌肤上的异样不适感觉,压着性子让自己忍耐,一面用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方法,来挑起身下男人的情涌。
  他不是不想将身下的这个人占有,他想要得到这个男人,想要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肆意侵占索取,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要的决不是一夕之欢,仅仅身体上的交缠,他要的,是这个人的全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心肝脏腑,手足躯干,每一分情绪,每一分感觉,他都要。身下的男人骨髓里是和自己父亲一样的骄傲,如果他真的这样贪占这一回的放纵,他知道,自己从此一定就失去了得到对方的可能。
  他太了解他了,所以,即使是让高高在上的帝王选择匍匐,他也认了! 
  花玉辰恍惚间,忽然隐隐感觉到空气中似乎是有暗香浮动,幽幽萦绕在鼻端,便在此时,全身的肌肉骤然间抻得几乎断掉,攥起的双拳霎那就浮出了青筋,喉中迸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沉重闷哼。。。
  青年额上冷汗直渗出来,玄色的眉紧皱在一起,片刻之后,才勉强扯一扯唇角,对身下正震惊无已,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紧盯着他的男子笑了一下,咬牙道:“。。。也不算是。。。很难受。。。”
  花玉辰几乎言语不能,只定定攫视着上方的年轻男子,半晌,才艰难翕动了一下嘴唇,仿佛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未等到发出任何声音,就被猛然夺去了双唇。。。
  男人精健的躯干上冷汗涔涔,压制住下方无法挣动的人,眉心间叠皱着一痕极力忍耐着痛楚的纹路,却决不肯放手。明黄的锦帐中断断续续地传出低哑的痛喘,外面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雪。。。
  
  殿中寂静无声,年轻的皇帝垂着头,乌发凌乱着披散在脊背上,毫无声息地伏在身下人的胸膛间。 
  没有人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死寂一般的安静中,一只手缓缓抬了起来,握住了皇帝汗湿的肩膀。“。。。阿玄?。。。”
  青年沙哑地从喉咙里溢出一丝声音,然后身体微微颤动,就似是要挣扎着起来。
  身下的人扶住他的双肩,极慢极慢地帮他翻过身来,小心地放置在床上,只这几下动作,皇帝的浑身上下便又出了一层薄汗,仰面躺在柔软的被褥间,微微喘息。
  他头上的九龙金冠早已斜在一边,头发被汗水凌乱地粘在身上,脸色青白着,强健的胸膛略微起伏,却还勉强睁着眼,看着身旁的人。“。。。我说过,我不会迫你。”
  花玉辰只觉得胸腔里空空荡荡,口鼻发苦,身上冰凉,用手替对方擦额头上的冷汗,指尖处,微不可察地在颤。“。。。你。。。”
  口中只挤出了这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其他。
  皇帝看着他,忽然间皱了眉,连一张峻毅的面容也深深皱了起来,勉强做出一个苦笑,道:“师兄,刚才我骗你的。。。还真是疼啊。。。”  
  花玉辰心中原本乱极,此时见他这个模样,竟就是小时候每当练功受伤后就会露出的表情,心下猛地一颤,再也想不得别的,只拽起被扔在床头的亵衣,去给他擦血迹斑斑的下 体。
  叶玄忽然抓住了他拿着衣物的手,然后慢慢半撑起上身,道:“。。。给我一个机会。。。师兄,你试一试,可不可以?”
  花玉辰被他捉住手腕,近在咫尺的,是一双亮如寒星的眼。。。刹那间手上一颤,沾满血迹的雪白衣裳,飘然滑落。
  。。。。。。
  
  天光大亮。
  皇帝睁开眼,身旁空无一人,唯余一缕残留的冷香。
  七天已过,那人还是走了。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与从前不同了。
  
  他相信在某个风朗星疏的夜晚,那人还会出现在他面前,神情温淡,容颜隽雅……
  ……乘月而来。

一百一十七。 昙花一现 。。。
  《太令居注*冬衍*本记》
  。。。景元四年,元蒙汗入京,求以大长公主女。帝允,册封镇犀公主,许嫁元蒙。
  。。。。。。
  
  京都之中万人空巷,禁卫执金鞭开道,景帝此次命太子随队送嫁,以示郑重,身后卫队妆车、马乐仪仗绵延无际。宁栎黎身着彩绘凤衣,于殿前三拜,别过一应皇室众人,众妃嫔命妇思及她素日里性情温柔平和,人缘甚好,却自此远去塞外,怕是终其一生,也再难相见,不禁皆是眼涩心酸,酆熙等三位公主更是早已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只执手哽咽难言。片刻之后,时辰既至,宁栎黎转身登上銮舆,鼓乐声中,一应车马仪仗,缓缓出了宫门。 
  
  队伍一连几天行路,直到第四日晚间,天空中忽降大雪,叶孤城才下令就地整装休息,暂时耽搁一晚。 
  众人围出一块干净地方,支帐搭营,烧起篝火,宁栎黎坐在搭好的华丽大帐中,神色间有些怔怔,只看着手里捧着的热茶,听身旁的长公主说话。
  “我儿,木已成舟,如今既是这般,你也就宽了心思,放了手去罢。。。”
  长公主神情似是有些憔悴,宁栎黎见了母亲如此,不免强行露出一丝笑容,以手轻握了一下长公主的指尖,道:“母亲不必这般。。。我。。。我都知道的。。。女儿不孝,还要带累得母亲如此,这几日车马劳顿,母亲的身子定然是不适的,还是快回去休息罢,也免得女儿心中不安。。。”
  长公主见她言辞恳切,加之自己身上也确实倦乏得很,于是也就起身披了暖裘,又谆谆嘱咐了女儿一番,这才搭着随侍宫人的手,回帐中歇息去了。
  宁栎黎待母亲离开后,便摒退一众侍女,只独自一人坐在帐内,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花出神。
  忽然间只听外头一阵不大的嘈杂声响起,一个浑亮的男子声音道:“本汗来看一看自己的可敦,却也不行?汉人的规矩也确是太多了些。”
  有侍女颤巍巍地应道:“回可汗的话,按规矩。。。公主现在是不能与可汗见面的。。。还请可汗。。。”
  宁栎黎收回杂乱的心绪,定一定神,开口道:“。。。来几个人,支起屏风,请可汗进来说话罢。”
  不一会儿,一架绣着飞凤栖梧的蔌青色锦纨六扇屏风被安置在帐中,宁栎黎独自坐在屏风之后,怔怔瞧着屏风围边上自己亲手绣着的大片莲花,那样清雅如水的花朵,莲瓣重重,密密匝匝地勾勒在上面,衬出着中 央傲首栖枝的飞凤,绚烂辉彩,美得令人神醉。。。
  冒赤突裹着一身寒气走进安静的大帐,远远就见一道屏风挡住了视线,明亮的灯光中,屏风上隐约能够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坐着。
  冒赤突此刻虽见不得佳人芳颜,却也不上前趋近,只是略走近了一些,微微一笑,说道:“你从前在宫里,想必是没吃过一点儿苦头,这几天车马劳顿,实在是我委屈了你。”
  他眼下话里也不自称‘本汗’,语气里也没有任何生疏之意,倒像是和极熟悉亲近的人说话一般,宁栎黎坐在屏风后,半晌,才慢慢开口道:“可汗客气了,本宫一路自有多人服侍,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冒赤突瞧着那屏风上的清雅侧影,口气也不禁更温厚了些,“元蒙风光不同于中原,你日后定然是会喜欢的。”
  宁栎黎只觉嘴里发苦,良久,才攥起了袖中的双手,一字一字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冒赤突扯开唇角,脸上的笑意就像是草原上金黄的阳光,“为什么是你?因为我看上了你,喜欢你,所以就要跟皇帝讨了你来,娶你做我的可敦,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屏风上的人影似是颤了一颤,冒赤突不觉微笑,朗声继续道:“我们草原儿女和你们汉人不一样,没有你们那些规矩,我既然心里欢喜你,自然就要说出来,向皇帝把你要到手。”
  他脸上的神色微微柔和起来:“那天晚上我瞧见你,就知道一定是长生天把你送到我面前,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会给我生儿育女。。。草原上的雄鹰身旁也需要鸟儿的陪伴,你就是长生天赐给我的美丽云雀!”
  这样毫无遮拦的言语让宁栎黎的手绞紧了绢子,她是聪慧的,不是听不出这个豪犷男子话中的情意,心中一沉,却也只当作不解,慢慢松了手里的绢帕,长睫微垂。“。。。本宫有些累了,可汗请回罢。”
  冒赤突知道她一个娇弱女子不得已远离故土,嫁与自己这样一个只见过一回的陌生男人,心中定然是悲切哀痛得很,因此也毫不在意她的冷淡,只温和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离了中原,心里自然难受得紧。。。不如去请你大哥过来,你们兄妹两个说说话,也好排遣些烦闷。”
  宁栎黎手上一颤,不由得握紧了绢帕,片刻之后,才道:“。。。本宫自有主张。。。请可汗回去罢。”
  冒赤突听着她清凌凌的声音,不禁扬一扬浓眉,面上带笑,出了大帐。
  宁栎黎又枯坐了一时,半晌,才叫人进到帐中,将屏风收起,又吩咐道:“。。。去请太子爷过来。”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向晚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宁栎黎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惴惴,袖中双手紧攥,极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帐中其他人已经退下,唯闻一卷珠帘悠悠荡荡,互相撞出几丝轻响。,叶孤城正过身来,道:“。。。不必多礼。”
  帐外是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鹅毛一样的雪片飞舞着呼啸,尤衬得大帐内的烛光温暖而柔和,灯光中的人,也朦胧轻绻得就仿佛像是身处在梦境当中一般。 
  宁栎黎心下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是那年冬天,她第一次跟着母亲入宫,那时她才及笈后不久,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手里拿着一卷书,正斜倚着漆柱,坐在环廊中的玉栏之上,身边,开着一丛红梅。
  然后,她就看见了他。
  而如今,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一缕情丝牵在这个人身上的,明明是心中时时刻刻地想要见到他,而一旦见了,却又将满腔的话说不出口了。。。她宫里总备着他喜欢喝的茶,喜欢吃的糕点果品,他的口味爱好她都渐渐摸得一清二楚,以便每一次见到他时,都能够准备得让他觉得舒适与合意。。。在以往的每一天,她都会在心里暗暗祈望着可以常常看见他的身影,但如今,她却很快就要,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宁栎黎神色间还可以勉强维持着平日里的模样,很安静,也很温雅,可心头却只觉得仿佛就像是被什么人正用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刺着,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却还甚至不能够用手去捂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疼着,任凭它痛到麻木,渐渐冰冷下去。。。
  嘴里发苦,如同嚼下了大片的黄连,宁栎黎用力抿着唇,抿得连淡施了胭脂蜜的唇瓣都微微有些发白了,却还只是用了最镇静的语气,请了男人坐下,为对方斟上一杯香茶。
  杯内的汁液微微颤晃,漾出一丝馥郁的苦涩馨香,面前是一把温玉做成的碧青茶壶,被精心打磨成莲苞的模样,可以隐隐瞧见里面盛着的浅褐色茶水,这一朵温玉制成的玉莲还没有开放,就已永远地被定格成了苞蕾的形状,再不会有绽开的时候,就连等待下一个花期的机会,也不会再有。。。
  叶孤城以手握起茶杯,灯光下,无名指上的玉戒淡盈晕辉,如同一抹浅浅的温柔。“。。。这几日连番赶路,辛苦你。”
  宁栎黎垂下密密的睫毛,“。。。栎黎一直待在车上,又怎么会辛苦。。。倒是太子表哥身份尊贵,却要一连多日率队骑马,风吹雪侵,才真正是辛苦的。。。”
  叶孤城没有再说话,只将手中的玉杯递到唇边,去缓缓品那香茗。他知道眼前这个年纪可以做他女儿的少女心中,对他怀着的是怎样的一种恋慕,这样的情感不是不美好的,他也不是厌恶的,只不过,他不能。
  心里早已经满满住进了一个人,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去承载另一份深情。。。
  宁栎黎没有替自己也倒上一杯茶,她定一定恍乱的心神,勉强扯出一线微笑来:“。。。今年的雨水不大如人意,难得有这一点新贡的春海碧尖。。。我记得表哥去年喝过后,说是还好。”
  叶孤城没有表情的容颜在灯火下,清峻如同一抹隆冬里的暮光:“。。。不错。”
  明明是温暖的玉壶,拿在手里,却为什么凉得让人觉得仿佛是抓着一块冰。。。宁栎黎缓缓松开手,将茶壶放在桌上。心头一阵酸苦,这一番小小的动作,不过是费了片刻的工夫,自己却觉得仿佛是过去了很长的一段光阴。。。身上一软,几乎就有些掌不住了。 
  她忽然羡慕起冒赤突来,那样直接而坦荡的情感,想要,就说出口,不遮掩,不委婉,不深藏。。。 
  心中,突然就这么定了下来。
  下一刻,她忽然就变得不像她自己了。
  帐中没有旁人,唯余他和她静静相对,宁栎黎手里捧着空空的暖玉杯子,似乎是要汲取那上面的一丝温暖:“。。。表哥向来喜欢梅花,其实,我却觉得莲花,仿佛更适合些。。。”
  叶孤城微微抬眼,漆黑的长发顺着柔软光滑的雪白衣料披垂逶迤,一泻如波,既而道:“。。。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宁栎黎的声音清婉如同一朵静静开绽的海棠:“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她不觉握紧了手中那一只碧青的玉杯,“花开花落,循环往复。。。表哥,我小时候曾经听人说昙花很漂亮,所以就请母亲让人养上一盆,但后来无论怎么等,它也不开,母亲告诉我,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昙花才会开放,而且开的时间很短。。。于是我坐在旁边等啊等,困了也不敢睡,只要等它开出来。后来夜深人静,它终于肯开了,清香四溢,光彩夺目,实在是美丽得很,我看着它,甚至都忘了困倦。。。可惜它开花的时间真短啊,就那么短短的一阵子,但是我虽然遗憾,却也还是觉得很满足。。。”
  她微微抬起头,像是费了很大了力气,可很快,那清丽的面容就仿佛渐渐平静下来了。“。。。它太美丽了,美丽得不肯开给别人看见,我为了等它开花,可以一直等,一直等,终于等到了它愿意开放的那一刻。。。”
  “我以为很多事情都会像它一样,只要我耐心地给它浇水,修叶,一直等着它,到最后,它就终究会愿意开花给我看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不是的。。。”
  她等得那样久,等得困了,累了,可还是不肯去睡,这样等啊等,只不过是为了,等着看它一眼罢了。 
  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呀,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说了。 
  她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跟他说,从她喜欢上他的那一天就想要说给他听,可她始终却没有说出口,她的勇气,不足以承担他可能给出的答案。。。而当现在她鼓足了勇气时,却又,来不及了; 
  她喜欢他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又是,好象再正常不过了; 
  她看见他总是冷冷清清的模样,没有笑意,没有怒容,没有开怀,没有愁绪,没有愤怨,没有欢喜,就像是天边的冷月,只淡淡挂在夜空里,自顾自地洒出一地银辉,却不肯让人碰触一下。。。可她就是喜欢了,没有办法,谁也没有办法,连她自己,也不行;
  她知道他极少饮酒,喜欢喝茶,于是可以冒着严寒,亲手为他收集梅花上的落雪,替他精心烹煮茶水;
  她从舅舅偶尔不经意的话里,知道他在少年时就没有了母亲,而为了练功,他从小吃了很多苦,甚至在弱冠前,连睡觉洗澡的时候都剑不离身。。。那时候她想,如果自己以后成了他的妻子,虽然帮不了他什么,可在每一个寒冷寂静的夜晚,她起码可以为正忙于公务的他亲手煮一壶热茶,做一点夜宵;
  她知道他的武功很高很高,可她从来没有憧憬过他以后是不是会保护她,只是想,他会不会不喜欢像她这样不懂丝毫武功,娇养柔弱的女子;
  她知道他成过亲,后来又失去了妻子,他有一个很像他的儿子,聪明,可爱,于是她就想,如果她以后做了他的妻,她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的儿子,要是他担心以后她有了自己孩子,就不再会尽心疼爱南康的话,她甚至可以放弃做母亲的权利,不为他生儿育女,只一心一意地抚养这个别的女人为他留下来的孩子;
  她知道他的年纪比她大很多,甚至都可以做她的父亲,可她不在意,她只知道,如果他累了的话,她可以让他在自己的身上靠一靠,歇一歇,听他说说烦心事。她没有能力帮助他解决什么问题,可她愿意认真地去听他说出这些事情,做一个最耐心的倾听者。。。
  这朵昙花呀,它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开呢?她年幼的时候为了等一朵花开放,一直等啊等,等到夜深人静了,也就等到了,可是这一朵花呀,她却是不愿意给别人看见的,想要藏进手心里,严严实实地捂在怀里,只让她一个人看见,让她一个人等待,等待花开的那一刻……那是她心里面藏着的宝贝,是她最甜蜜的憧憬,是她最美丽的梦想。。。
  她还小的时候,母亲对着镜子梳妆,然后看着她的小脸,笑吟吟地说她长大了以后定然是极美貌的,会有很多很多俊秀的年轻人倾慕她,爱恋她。可真的当她长大了以后,她却会经常照一照镜子,想着自己为什么不能再漂亮一点呢,如果她再漂亮一点点,他是不是就会把视线多停留一刻,注意到她的美丽呢。。。
  她有时候会羡慕她的表妹们,因为她们是他的亲妹妹,可以肆无忌惮地向他撒娇,缠着他,亲亲热热地和他说话;可她也庆幸自己不是和他有着浓浓血缘关系的至亲,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她就不可能再有憧憬他,渴望他的权利。。。
  这一朵昙花呀,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愿意开呢,你不肯开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一个你喜欢的看花人?那么我可不可以呢,我可不可以安静地在一旁等待,等待你认为我有资格看花的那一天?
  昙花呀昙花,它清冷如水,它骄傲如阳,它比谁都美丽,它也比谁都无情。。。可她就是喜欢了,喜欢得心心念念放不下,喜欢得一时一刻也忘不了,一想起来,一颗心就成了那棉絮,又软又绵,堵在心口里,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她不是没有怨过他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甚至不能够把这种情绪维持太久。。。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甘愿入觳的,怪得了谁呢?她没有错,而他,更没有。
  这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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