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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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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外面热,拣荫凉的地方玩。”说罢,唤人将地上收拾干净,不一时,酒也送了上来,景帝一面从碟子里取了核桃吃了,一面说道:“今日朕一早醒来,有些头痛身乏,便不曾上朝。。。可是朝中有事?”叶孤城从袖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纸卷,递了上去,景帝展开一看,渐渐面上便现出一丝莫名的意味,半晌,才淡淡道:“老九。。。”话只说了一半,便打住了,动手替自己斟了杯酒,道:“昭儿,你也尝尝这酒。”
  叶孤城亦自倒了一杯品了,景帝慢慢喝了一口杯中呈现着蜂蜜色泽的酒汁,说道:“你所料不错,老九他这一次,毕竟是躲不过的。”叶孤城神色平静,手中拈着玉杯,道:“。。。太平王此次既是亲率大军南下,如今有此结果,自然便在意料当中。”景帝的目光注视着杯中的美酒:“唐太宗一代英主,一生功绩何等显赫,却仍是背着杀兄逼父的名声,史书上也要永世留下重重一笔。。。”景帝说着,将视线往摊开在小几间的纸条上一扫,在上面写着‘心梗骤塞’四字上停留了一瞬,而后才微微垂目一笑,道:“老九乃是谋反的不赦大罪,放在哪一个帝王身上,都不可能饶他性命,日后朕胜了,自然也要如此,可即便他是乱臣贼子,但朕杀他之后,却必然仍旧会有‘杀弟’‘不悌’(没有兄弟之情)这种名声。。。如今只有老九他这样‘心梗骤塞’而亡,且又在两军众目睽睽之下,十数万人亲眼所见,天下间才会皆知与朕无干,朕,没有亲手戕害兄弟。”景帝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下,将那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过这也只是旁人看到的罢了,朕与你,却是最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朕给过他选择的机会,但他却没有把握住,因此老九的性命,从他起兵的那一天起,就已经被他自己断送了。”

一百四十四。 布局 。。。
  天光滟媚,廊外养着的相思鸟轻鸣啁啾,窗户微微开启着,风中送来春日里浓郁的花香。
  方一醒来,即便是合着双目,也能够感觉得到殿中此时日光潋妍,洒落了一地明晃晃的碎金,西门吹雪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习惯性地微微翻了个身,同时用手臂去揽向身旁,却只抱了个空,左手碰到了身下清凉丝滑的褥面,上面凉习习地十分柔软而舒适,但却并没有人身上的温度,同时由于这样忽然翻过身来,因此只将腰下牵扯得隐隐作痛。西门吹雪这才完全清醒了过来,睁开双目,想起这已经不是清晨刚刚起身的时候,叶孤城早已不在他身边了。
  正重新静静合上眼时,不久之后,却听见一个淡徊清冽的声音低低道:“。。。西门,在睡么。”声音极低,似是怕吵醒了床内的人,同时只听床幔上点缀着的流苏叮叮细响,一截雪白的指尖缓缓掀开七宝攒金丝帐帘,叶孤城站在床前,身后是明晃晃的日光,见床上的人正睁开了双目看着自己,便微微缓下了眉宇之间的线条,道:“。。。西门,眼下可是好些了。”
  西门吹雪微微抬起了手,轻握住了对方凉滑的掌心,“。。。我无事。”叶孤城听他这样说,便放开了帐子,自己在床边坐了下来,西门吹雪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一开口,平日里冷冽的声音当中,就几不可闻地掺上了一丝沉哑,叶孤城此时早已换过了家常的衣物,紧韧的腰线收束在缠带间,轻轻脱开西门吹雪握住自己右手的手掌,然后便拿起了一把放在枕边的象牙骨柄扇子,替西门吹雪轻轻扇动了起来:“。。。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傍晚。”凉爽的柔风轻拂在面庞之上,西门吹雪捉住叶孤城的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享受着那掌心间的清凉:“。。。你也躺一阵?”叶孤城摇了一下头:“。。。不用,你休息就好。”
  由于今日身上有些不适,不宜多动,因此西门吹雪一整日都不曾出过内殿,就连身上,也只是披着一件荔白色的里衫,叶孤城的手指分别抚在西门吹雪腰间的两侧,手法精妙地抚上几处穴位,虽然不能真正消除对方身上的痛楚,但却可以多少缓解一下西门吹雪此刻的不适。
  叶孤城温言道:“这样,可是会好些。”西门吹雪微微应了一声,叶孤城低头在他眉心上印了一个吻,说道:“。。。西门,你且合上眼睛歇着,我念些书给你听,可好。”说着,从枕头下取出一本已经看过大半的书册,一页页地翻开来,拣了些有趣的野史逸闻,或是几样笑话,低声念给西门吹雪听。殿中一时间安静极了,只听见低低的诵读声,末了,叶孤城掩上书卷,顿了片刻,忽然说道:“。。。今天有江全从北荥城方面传来的消息,太平王昨日身死。”
  墨色的双目睁了开来,叶孤城抚了抚西门吹雪的漆黑的双眉,道:“。。。我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朝廷那里,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应该还在路上。”西门吹雪略微皱了皱剑眉,沉声道:“。。。太平王身边有数万军队围护,即便你我,也决无可能将其斩杀,又为何突然身亡。”叶孤城垂泻曳于床上的青丝间,被缠绕其中的宝石坠子蜿蜒出几道冷冷的光泽:“。。。若是往常,即便昨日一战挫败,太平王一部也不会损失太多,太平王自身,更是不可能被围杀而死,只是,他并非因人而亡,而是由于‘心梗骤塞’,于两军交战之际暴毙。”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从北荥城方面传来的线报,给西门吹雪看了。片刻之后,待西门吹雪浏览完毕,便低头将前额轻抵在对方的胸膛上,道:“。。。天一堂与罗刹教此次伤亡极轻,太平王一死,北荥城之患已迎刃而解,敌方将士人心浮动,昨日已然退兵。。。太平王育有两子,素来暗中不和,想必得知消息之后,定要大肆争夺一番,分抢兵权,如此,叛乱平息,应该是指日可待了。”
  西门吹雪轻轻抚摩着叶孤城笔直的脊背,他实在是太了解他了,只略想了想,就能够从这两日叶孤城的言语和方才的表现之中,得知太平王之死决不仅仅就是众人从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单纯地只是因为‘心梗骤塞’而于两军阵前暴亡,不过其他人的生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因此西门吹雪根本完全不关心,只轻抚着爱侣的背部,淡淡问了一句:“。。。是你?” 
  “。。。嗯。”叶孤城低沉的声音从西门吹雪的胸前传来:“。。。西门,你可还记得,前时我去边关一事。”西门吹雪摩挲着男人背上静静铺着的漆黑长发,道:“自然记得。”叶孤城抬起身,去倒了一盏茶回来,给对方润一润喉,然后一手轻揽着西门吹雪的腰身,扶他坐起身来。“。。。其实当时何必我亲自前往,或是派勖膺前去,或是派一名奉旨钦差,也是足够了的,只不过,由于还有一件事情需我暗中亲自来做,才会成功,因而此事才非我不可罢了。”
  叶孤城接过西门吹雪喝空的茶杯,放到一旁,淡淡说道:“。。。太平王身边一向护卫森严,天下间能于这种状况之下,可以对他暗中做下手脚的人,不过最多是寥寥数人罢了,而我身为一国储君,位份尚在太平王之上,那晚在宴席当中,按理自然会与太平王共居首位,邻近而坐,而以我的修为,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仍能寻到适当的机会,在他酒中放入些许异物,且又不曾令任何人察觉。”叶孤城说到此处,微微皱了一下玄色的远山眉:“。。。西门自然不会忘记,我曾说过席间太平王暗辱我一事,其实那时我便是借斩杀那名优伶之际,同时将那丸药送入太平王酒樽当中,入水即溶,且又无色无味,如此,在座诸人,无一发觉。”
  说起来,这等事叶孤城也只会与眼前之人详细说来,就连景帝,也只是知道结果而已,而唯有西门吹雪一人,叶孤城才会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与他毫无保留地娓娓诉说。。。西门吹雪只听到此处,便已能够完全推测出前因后果,于是便将男人的右手握起,轻轻在那掌心上啄了一下。叶孤城继续说道:“。。。那并不是真正致人于死地的药物,若是太平王一直安心镇守边关,我那番动作,就是多此一举,但若是他起兵叛乱,就定然有朝一日,猝死身亡。”
  西门吹雪忽然道:“。。。是皇帝所为。”叶孤城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既而道:“。。。确实是父亲。那时父亲只与我一人详细谈过此事,并将此秘药交与我手中。。。此物作用于心腑,平时对人无碍,但若一旦身体过于劳累,心神荡动,就会因心脉骤断而死。”叶孤城微微垂一垂目,冷峻的面容上淡然无波,道:“太平王镇守边关,即便是因异族扰掠百姓,偶有战事,也决不会由他亲自带兵,如此,以亲王之尊,平日里又何来身体过于劳累一说?唯有他举兵起事之时,才有可能。。。此次由于北荥城一旦攻陷,便可率兵直驱京都,对目前战事极为重要,因此太平王才会亲自带兵南下,日夜急驰,想要赶在朝廷援兵到达之前,一举攻下北荥,他这般一路疾军而行,星夜兼程,却毕竟已是年过五十,如何会不过于劳累。。。”
  西门吹雪低头在叶孤城微凉的掌心里吻了吻,声音冷漠:“。。。咎由自取而已。”叶孤城垂眼道:“不错,太平王若是不曾起事,也不会如此。。。我知他既是亲身前来,就必定会携黑骑尽至,因此临行前就命沧冥子带去堂中一队精通机关的人手,提前在战场上布置,又用骑兵引太平王派上黑骑出战。这些黑骑皆是太平王耗费人力财物打造而成,是他军中精锐之师,如此,当其为机关所伤,被北荥城一方杀伤惨重,死伤无数之际,太平王定然会激怒难当。这般多日疲累交加之下,且又心神荡动,就会引得药性发作,太平王自是会当场暴毙身亡。”
  叶孤城说着,弯腰脱去了靴子,然后上到榻间坐到了西门吹雪的身边,西门吹雪见他似是有些乏了,于是便扶住了叶孤城的肩,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叶孤城枕着爱侣的腿,微微阖上一双狭长的凤目,道:“。。。西门,其实太平王起事,是父亲给的机会,当初皇祖父宠爱太平王,给他兵权用来自保,但自古亲王拥兵自重,乃是大忌,无论是谁坐上那张龙椅,都不可能容得下他。。。父亲自然也不例外,这不是一个兄长容不下兄弟,而是一个帝王容不下拥兵自重,可以对皇权社稷形成威胁的臣子。因此太平王这个隐患一日不消,朝廷便如骨鲠在喉。所以父亲给他一个借口可以起事,这样才能够名正言顺地覆灭太平王一部,而让太平王暴毙于两军众目睽睽之下,十数万人亲眼所见,日后,就不会有任何戕害手足兄弟之名。。。”
  西门吹雪抚摸着叶孤城的脸庞,冷淡道:“。。。起兵之事,无人逼他。”叶孤城握着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是,若是他始终都不曾有举兵造反之意,那么无论父亲怎样作为,太平王也依旧安如泰山,如今也不会身死。”叶孤城微微侧过身,将面容贴在西门吹雪的腰腹间,深深嗅了一下对方身上淡泊的梅花气息,道:“。。。西门,你知道北荥城身为京都的屏障,为何偏偏却在前时出兵援助凇平,之后不得不需我向玉教主借教中人手一用。。。其实若非如此,太平王又怎会在北荥守兵森严之时,轻易派人攻打?那时父亲命北荥发兵赴凇平增援之时,为的就是引太平王亲自率兵前来,取他性命。。。自先前我去边关那一日直至如今,种种发生之事,无一不是处于父亲算计布局之下,父亲他,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思。。。”
  叶孤城说着,伸手环住了西门吹雪的腰,道:“。。。西门,我如今始知,自己果然是父亲的血脉,体内流着他的血,无论是行事手段,骨子里,原来总有一处,真正像的是他。”
  西门吹雪低头吻住男人的黑发,声音当中,是完全肯定的语气:“。。。不,你是叶孤城。”  


番外。 任是无情也动人 。。。
  阳春四月,正是草长莺飞之时。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如丝春雨,天异常地透蓝,空中有白云疏淡,踏春的人/繁流如织,年轻的男女穿着鲜妍明媚的衣裳,大多是三三两两地结伴而游。四处春光明媚,杨柳依依,一乘四人抬的小巧的嫣杏色软轿在路上徐徐而行,旁边跟着个面容清秀的侍女,轿顶的镏檐上挂着用彩线编结住的金铃,随着轿子慢慢向前缓行,就会偶尔发出一两下清脆悦耳的响声。
  “翁主,今日庙里上香的人怕是会不少,若是有什么人冲撞了翁主可怎么好?不如还是回去,等到老爷待会儿下了朝,翁主过去再求一求,只要老爷肯允了,自然就能派了车马人手,让人护送着翁主去国寺里上香。”侍女一面走,一面低声对着轿里的人说道,“国寺不对百姓开放,里头没有一个闲杂人等,又清净,又灵验,翁主何必要就近到寻常庙里去上香呢。”
  一只雪白的纤手轻轻从内里掀起轿旁的软帘,露出腕上戴着的两只水清色玉镯,但只刚刚揭起一点,就又重新放下了,只听见一个清灵的声音道:“父亲向来不许我轻易出门,你又不是不知。。。等回了府,莫要让父亲知道我私下出了门,不然定是要受责的。”侍女笑道:“翁主放心,府里的下人个个都嘴严得很,只要咱们在老爷下朝之前回府,就定然是没事的。”
  里面坐着的的人听她这样说,便轻轻嗯了一声,再无言语。轿子继续前行,不一时,远远地忽然只见前方似是有一朵白云飘然而来,定睛看去,才知原来是一人一马,那马神骏非常,浑身没有一根杂色毛发,通体雪白,马背上面坐着个人,亦是一身雪也似的白衣,身上系着一件白缎织羽披风,墨发似染,侍女乍见之下,忽然欢声脱口道:“翁主,快看是谁来了!”
  轿内的人微微掀起了车帘,就露出了一张清丽婉约的面容,约有十六岁左右的模样,虽是还算不得绝色佳人,却也是少有的美貌。少女原本黛眉微蹙,但只刚刚看清楚了那马上人的容貌,便轻轻‘啊’了一声,面上顿时现出欢颜,当下顾不得其他,只开口唤道:“阿元!”
  那马上的人正执着缰绳,神情淡淡,策马徐行,忽然听见这一道熟悉的声音,于是便登时就循声望了过去,现出一张神色淡漠的面容来。漆黑的长发用玉箍简单束在身后,眉羿斜飞,凤眼明利,腰间佩着一把青色的长剑,肌肤胜雪,容色极好,待一眼看见不远处那轿中少女的面容时,瞬间便潇然展颜,如同冰破莲生一般,直看得近处的几名年轻男女都怔住了。那人一策缰绳,眨眼间就来到了轿子前,语气之中尽是真实的欣喜:“宁宁,你怎么在这里。”
  楚伊宁抬头看着那人多时未见的容颜,心中喜悦至极,说道:“我是去上香的。。。”话音未落,那人忽然就自马背上略略低下了身来,同时轻舒手臂,还未等楚伊宁惊呼出声,就已经环住了对方的腰身,同时略一使力,就将少女娇小轻盈的身体从轿中揽上了马来,抱在自己身前坐好,含笑道:“。。。既是如此,我送你去就是。”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就见白马扬蹄而前,片刻之间,就去得远了,而那抬轿的轿夫和随行的侍女也仿佛是毫不见怪担心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家主子就这么被人带了去了,只在原地稍稍一停之后,就干脆打道回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提前给我带个信儿。”楚伊宁被人用一只手臂环在腰间,安安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开口问身后的人。那人扶着她的身体,让她坐稳,微微笑道:“。。。我在白云城待了一阵之后,就又去了西方,在总教祖父那里住了几月。。。现在不就回来看你了么。”说着,又道:“看你方才身边都不曾带人,就知道今日你是私自出来的。你自幼身子就比旁人弱些,楚叔叔一向极少让你出门,眼下又没有护卫在旁,若是今日在外面遇见什么事,可怎么好。”楚伊宁也不辩解,只低头含笑道:“我想去庙里上香,求佛祖保佑我父亲长命百岁。。。况且现在有阿元陪着我,又会有什么事呢。”西门憬元似是轻笑了一下,道:“有我在,自然会护得你周全。”她身段修长,眉目之间蕴着英气,凤眼隐威,丹唇含凛,容貌极美,不见丝毫女子的娇柔之态,一路骑马带着楚伊宁,很快就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处庙宇。 
  入庙上香的人不少,楚伊宁容貌十分美丽,举止优雅娴静,直使得不少男子引目而望,但西门憬元一身白衣站在她身旁,那一股冷睥威睨的气势,生生令众人不敢靠近,让楚伊宁安安静静地跪在蒲团上拜过了菩萨,上了一柱香。两人回府时,西门憬元一手执缰,一手环着楚伊宁的腰,忽然问道:“。。。方才你祝祷之时,可曾求过姻缘了。”楚伊宁听了,微微红了脸,道:“你只管胡说呢。”西门憬元垂目而笑,道:“你如今也已有十六,求一求姻缘,又能如何。”楚伊宁红着脸道:“你比我还大一岁呢,要求,也是你先求才是。”西门憬元微微一笑,说道:“。。。我已有心上人,还求神佛做什么。”楚伊宁轻轻‘啊’了一声,满是惊异:“是谁?”随即又笑道:“能得阿元青眼的,是什么男子?皇舅舅和西门叔叔可知道了么?”西门憬元并没有回答她,只道:“坐稳了。”说罢,一夹马腹,朝着公主府方向加快了速度。
  
  这一日天气晴朗,午后,楚伊宁斜靠在树下的一张春榻上,手中拿了银针,穿针走线,认真绣着一只秋香色的荷包,头上只简单挽着双云髻,一针一线地细细做着针线活儿,没用多久,就觉得似是有些春困,于是便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在榻上躺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无声地在榻边坐了,楚伊宁此时还没有真正睡着,于是就慵然地慢慢转过身来,面向那人,睁开眼睛含笑道:“你怎么过来了。。。”西门憬元穿着一身淡白衣裙,长长地曳在地上,裙摆上绣着层层叠叠的桃花,妍丽盈粉,软连如云,长发结成一束,神色间有淡淡的柔和,道:“怎么睡在这里。如今才是四月,你身子又不强健,仔细受了寒。”楚伊宁笑着说道:“方才有些累。。。我下回再不这样了。”她话刚说完,西门憬元就把她抱了起来,起身往房内走,道:“回房再睡。”楚伊宁面上微窘,轻轻在对方怀里挣了一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手有脚的,你怎么还只管把我当孩子一样。。。”西门憬元笑了一下,径直将少女抱进屋里,放到了床上:“你小时候,我不都是这样?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但我也一直比你年纪大。”楚伊宁看着她像从前那样,给自己脱了绣鞋,盖上纱被,不由得就恍惚觉得仿佛自己还是垂髫的年纪,因为身体不很好,所以事事都由眼前这个在当时也是孩子的人护着,尤其是在九岁的那一年,母亲由于难产,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没了,在那之后整整一年的时间,都是由这个人在身边陪着,无数次哭着从梦里惊醒,也都是蜷缩在对方的怀里才能渐渐重新入睡,在自己的心里,她无所不能,无论何时,都一直会庇护着自己。。。
  西门憬元柔声道:“宁宁,你怎么哭了。”就见少女清丽的面容间已经无声无息地爬上了泪痕,眼圈微微红了。西门憬元从怀里拿出丝帕,给少女轻轻擦了泪水,道:“怎么了,是谁惹你不痛快么,还是方才在外面受了风,身上难受。。。宁宁,你只管告诉我。”楚伊宁抱住了对方的手臂,用脸颊轻轻蹭着那柔滑的衣袖:“阿元,我想我母亲。。。”西门憬元闻言,心下蓦地一软,将少女轻轻环住,用掌心缓缓抚摩着那单薄的脊背:“只要你过得平安喜乐,姑母才会安慰。。。宁宁,我总是在你身边的。”楚伊宁靠在对方胸前,闻言,低低嗯了一声,西门憬元不愿见她难过,因此安慰了少女一阵之后,便不着痕迹地转开了话题,用手抚了抚对方的眉心,道:“你一哭,直把妆也晕化了,可不是像个花猫一般么。”楚伊宁听了,不禁破涕为笑,拿绢子细细擦净了脸,道:“你只管取笑我。”西门憬元抚摩了一下少女的头发,微笑道:“宁宁即便是花猫,也定然是最好看的那一只。。。我给你重新匀一匀面。”说罢,起身从妆台上取了几样东西,然后回到床前,为她在樱唇上点了殷粉的膏红,既而又用胭脂稍稍扑在少女的两颊上,形成健康的淡淡薄晕。楚伊宁微微闭着眼睛,任由对方施为,西门憬元拈起一支胭脂软笔,想起当年第一次为只有十三岁的楚伊宁上妆时,手法又是笨拙,又是生硬,直把一张清丽的容颜画得十分可笑,就不禁心下温软一片,将用水湿润过的笔尖在一盒菱形的粉色胭脂上面蘸了蘸,然后就在楚伊宁的眉心之间勾勒出一朵完整的桃花形状,又稍加点缀,不过一时,就描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新绽粉桃,绰约多姿,给少女平添了一分妩媚之色。西门憬元轻轻将那刚绘好的桃花吹干,道:“人面桃花相映红。。。”将一面小镜拿到少女面前:“宁宁,你看。”楚伊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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