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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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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吹雪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当然不会拒绝他,就像对方也从来不曾拒绝过他一样。
  
  于是两个人便更靠近一些,叶孤城细细打量了一下西门吹雪向来习惯微抿着的薄唇,右手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或许是错觉的缘故,他恍惚觉得这一贯线条冷硬的所在,眼下却有几分柔软起来。
  
  这个冷酷冰寒的男人是他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愿意失去,也不能够,失去?
  
  左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很用力,却又带着很温和的味道,像是握着这世上最珍贵难求的宝物,既想狠狠抓住不放,又小心翼翼地唯恐弄碎弄坏。。。明明对方是那样强劲悍健的男人,这种想法几乎是有些可笑的,但他的动作却仍好像是在靠近一朵生在冰峰崖顶的雪莲,想要将其采摘下来,却生怕损伤了任何一片花瓣。。。
  叶孤城靠过去,吻上那削薄的嘴唇。
  
  他也曾吻过别人,或是被人吻过,可从来只是唇与唇的浅浅厮磨,并没有过多的深入,更不曾像与眼前这个人那样,仅仅是唇舌相缠,就有着仿佛血肉交融一般的热情和温暖。现在想来,也许,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牵扯,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羁绊。。。
  
  ……他会来到这里,是不是只为了,与他相遇?
  
  叶孤城知道,眼下自己似乎有些不安,或者,还混合着其他什么的复杂感受。
  
  并不仅仅是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隐隐地抱有一种奇异的情绪,从曾经握住对方的手的那一夜开始,这种情绪便一直存在,只不过是深埋在某一处角落,而在昨天,就忽然被人掘开了一些而已。。。
  
  他从不悲观,亦不过分自傲,他在相信人定胜天的同时,也相信总有一些事情,是人力所无法扭转。
  
  这其实并不矛盾。
  
  他只是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就像他接受了他;他只是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就像他甘愿为此接受任何结果。
  ……仅此而已。
  
  叶孤城的耐心一向极好,因此即使是在眼下最容易使男性迫切和激乱的时刻,他的动作也是缓慢而充满柔和意味的。
  两人已交叠着躺在褥间。嘴唇在对方微冷的薄唇上一点一点地亲吻,却并不进入到那湿润的口腔当中,只沿着唇线慢慢游移,一边用手去解开身下人腰间的束带。
  
  漆黑的头发从男人的头顶垂下来,披散在了下方人的白衣上。西门吹雪不自觉地握住其中一缕韧滑的发丝,因对方在唇上的触碰却并不深入的举止而有了想要采取主动的想法。
  
  他的耐性在这个人的面前,总是与平时大不相同。。。
  
  然而西门吹雪仍是压下了想要张口咬住男人的唇激烈啃噬,既而在那温暖的口中索取纠缠的念头,只任由对方不紧不慢地轻吻。
  ……他甘愿让这场情事的节奏完全由他掌握,亦甘愿在此刻将自身,彻底交付于他。。。
  
  腰带被解去放于一旁,修长的手指挑开对方的衣襟,除下雪白的外衫,又一件一件脱下内袍,中衣,里衣,露出强健的雪色胸膛。
  丰泽的唇离开了男人削薄的唇瓣,叶孤城停了一瞬,既而眼底现出一丝笑意,微冷的指尖抚上下方那人坦裸着的结实身体,然后俯首,去亲吻对方胸前的一处淡色突起。
  
  西门吹雪微微叠起眉峰,忽然伸手握住叶孤城的肩头,另一只手则绕过他的后颈稍稍用力,将高大修峻的男子更加贴近自己。
  埋首于胸前的人似是轻笑了一下,却忽用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胸膛,指尖捉住了另一侧的乳首,然后轻轻捻动起来。
  
  两个人的欢爱,不能只有其中一人得到抒解的畅快,却要另一个去忍受痛苦。。。叶孤城含着男人胸前或许是全身唯一的一处柔软慢慢吸吮,手上也尽量细致地进行爱抚的动作。他自己也曾承受过对方的热情,知道那滋味并不好受,因此就希望在两人此次的情事中,不仅仅只有自己享受到欢愉的美妙,同时也能够让居于下方的人,亦且体验到身体交融的快感。。。
  
  舌尖稍稍探出,缓缓刷过胸前敏感的部位。这样一番仔细轻柔的抚慰让西门吹雪禁不住微微喘息,右掌箍住了男人的腰,隔着衣袍,手上使了劲道去用力揉搓着。
  叶孤城沿着那紧实的肌肤一路吻下,他半阖着眼眸,双手不紧不慢地解着西门吹雪的下裳,眉心却已不知何时几不可察地微凝,似是在想些什么。
  
  ……有些异样。。。和曾经任何一次的亲密都有所不同,眼下,分明有什么东西,隔阂在身体相互温存的此刻。。。
  
  然而下方男子身上最后的束缚也已经完全被解去,充满了刚阳健颀美感的身躯彻底坦露在了他的眼前。于是叶孤城继续顺着那结实的肌理线条向下亲吻,在对方的腿侧印出一连串殷红的痕迹。。。
  直到身下人强健的躯体开始因情动而微微震颤,抚在他身上的手亦且收紧了力道,叶孤城才抬起身,将两人的胸膛贴合在一起,既而就欲低头吻上男人的唇温存一阵,然后再开始接下来的一切。
  然而还未等到双唇相交,叶孤城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
  
  西门吹雪苍白犹如冷石的面容上已浮起一丝红痕,寒潭般的眼底化去了一贯的冰利,透出丝丝缕缕的沉暗,漆黑的眼瞳仿佛两泓墨渊,靠得这样近,于是从里面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上方叶孤城的倒影,甚至眼神……
  
  ……身下的人明明已经情动,可自己的眼中,却根本没有欲望的色彩。。。
  ……原本应该是迷乱激荡的时刻,可这双眼睛,为何还仍然清冽如昔。。。
  
  叶孤城定定凝视着西门吹雪,再没有任何动作。
  
  ……原来如此。。。方才心底的异样感觉,那种与往常亲密时截然不同的感觉,他现在终于完全明白了,是从何而来。。。
  
  曾经他和他的每一次交融缠绵,都是两人出于对彼此的渴望和欲念,进而情不自禁地产生。而眼下,他想要拥抱对方的愿望,却是因为他的不安和其他混杂的情绪,因而要用这种身体交缠的方式来确认,来保障,所以怀着这种情绪的自己,根本不是因为欲望而拥抱对方,而是想要达成抚平心中隐隐不安的目的。。。
  
  彼此血肉交融是双方情爱相合的纯粹体现,而搀杂了其他目的和念头的欢爱,只能被称作一种方式和手段,既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
  
  ……怀着这种情绪的身体交合,他,不要!
  
  长时间的毫无动作让男人略略抬起了眉峰。西门吹雪看着正凝视自己的叶孤城,沉声道:“怎么。”一向寒冽的音调中,明显带着一丝情动的喑哑味道。
  叶孤城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低首,将额头贴在西门吹雪已经温热起来的额上,然后轻轻用手抚摸着对方在枕上披散开来的漆黑长发。
  “对不起。”他低低叹道,“我实是不应该这般……”
  
  “我不该将昨夜之事瞒你。”
  
  “我不该想要将所有事情,都自己承担。”
  
  “我不该在方才那种情绪中,提出这种要求。”
  
  狭长的凤目微合。“西门,我不应该不信你,不信我自己。。。”


一百六十三。 红颜

  窗外树上的枝干被积雪沉甸甸地压着,偶尔一阵风过,便零星卷落几片沾着雪屑的梅花。
  木炭在鼎炉内燃烧,间或发出细微的轻响
  叶孤城拉过一旁的白绸锦被,盖住西门吹雪赤坦着的身躯,然后半倚在床头,将昨夜之事尽数告知于他。
  西门吹雪静静听着,深墨色的眼底,看不出情绪起伏。
  “……因此方才,我心绪不稳。”叶孤城左手搭在屈起的腿上,面色淡淡:“西门,抱歉。”
  西门吹雪只凝视着他。从侧面看去,男人眼角斜掠着的一线红迹,此刻像一缕洇浅开来的血丝,沿着眼尾的纹路向上蜿蜒。墨染般的长发垂下来,衬得他的面容越发地苍白。不知为何,西门吹雪就忽然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想要将对方紧紧拥入怀中……
  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其萦怀的男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感到了不安。
  这种情绪,甚至影响到他一贯的心境和举止。
  可他,仍然还是愿意将心底的想法,完完全全告诉了自己……
  没有所谓的善意的隐瞒,没有自以为是的独力承担,有的只是,彻底的坦呈和信任。
  ……这样的他,让他怎么能够,怎么可以,放弃?
  叶孤城低首,将方才两人交叠时略略压出折痕的袍角随意抻了一下,却不期然看见西门吹雪露在锦被外的右臂,掌上拇指指甲间,一条疤痕突兀地横亘着,淡红的一道。
  他微微垂目,握上对方稍凉的手掌,指腹在那片指甲上缓缓摩过。曾经他无意间看到这条伤疤,便随口问起,于是就从西门吹雪那里,得知了它出现的原因……
  于是明明是一道并不起眼的痕迹,眼下他却就偏偏,目不转睛地看着。
  “西门,抱歉……”他又一次低叹道,狭长的凤眸垂敛下来,然而面容还未及抬起,却忽然就被一个浓烈的吻,封住了所有的言语。
  西门吹雪的力道不轻,无论是拥住他的手臂,还是咬住他舌尖纠缠吞噬的口唇。
  叶孤城后背被抵在床头之上,嘴唇在那人口中被辗转含吮着,啃噬着,无休无止,每一寸都用牙齿和舌尖去细细厮缠,舔舐。他只顿了一瞬,既而便开始一样用力和热情地回应着,同时抬起双臂,紧紧拥住对方光裸的脊背。
  “西门……”胶合着的双唇间,若无若无地逸出低沉的喟叹。西门吹雪抬起头,微微松开了原本颜色疏淡,然而眼下却略略染上薄红的唇,就看见了男人琥珀一样的眸。深褐色的眼瞳中,只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对方的眉峦眼角也仍还是蕴着丝冷峭清峻,但眼神里,已有了深深浅浅的柔和意味……
  “是。”西门吹雪轻吻着他的下颌,掬起一捧那垂落下来的发丝,缓缓地,极慢极慢地印在唇上。“叶……是我。”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叶孤城手中拿着支竹箫,慢慢把玩。方才他从西门吹雪除下的衣袍中无意间看到此物,便也顺手拿了出来,白竹的箫身光洁如玉,想来是经常使用,以手摩娑所致。
  他以指在竹身上抚摩了片刻,既而便将这支亲手削制而成的短箫横在唇边,口唇微动,一调音阶低低的《落梅间》就缓缓自唇畔响起,流转满园。
  此时天色虽因暗云压蔽而显得昏晦,但眼下遍地白雪皑皑,枝头花开如海,暗香流动,衬着四周清简的房舍亭阁,倒也很有几分清雅气息。叶孤城一曲既罢,眼见园中的梅花因昨夜一番激斗而落下极多,将地上都盖了薄薄的一层花瓣,掺着后来又飘下来的一阵碎雪,如同给园内铺上了一条花毯。
  忽有微风轻拂,带起枝头花飞雪落,叶孤城不禁起了一丝兴致,手上一抖一收,以拇,食;中,三指持住那支短箫箫尾,脚下不见动作,却已飞身掠入梅林当中,身形如同云散风闲,袍上垂落的白色衣绦飘转摇曳,末梢旋着优雅的弧度,条条纠杂进他同样扬起四拂在冬日寒冷空气当中的发丝里。
  明明是一支普通的竹箫,在他手中却仿佛成了一柄长剑,竟隐隐有几分清光流泻的味道。叶孤城一套剑法使完,身形忽如惊鸿般回转飘退,带起满院迎霜盛放的雪白冬梅好似寒风吹过一般,散落一地的飞雪,园中清雅的淡淡香气,也似是又浓郁了些许。
  叶孤城手上微动,竹箫轻卷处,便将一片片往身上落下的梅花扬开,待到收箫负手立于原地之时,已笼了满袖的暗香。
  推开紧掩着的房门,叶孤城再次回到屋中时,手上已提了一只颇大的描金青漆食盒。
  眼下已是午间,床前的帐幔兀自垂挂着,里面睡着昨夜一宿未眠的人。室内与外面的凛凛寒气截然不同,温暖得如同四五月时的春日,叶孤城在圆桌中央放下食盒,自己走到墙角,在一张小案前停下,揭开上面已经熄灭的香炉盖子。
  旁边放着只小盒,叶孤城从里面拿起一只青玉小香匙,舀了半勺陌犀香倒进炉内,既而又将香炉重新点着。不一时,从镂空的孔眼中便飘散出淡得几近于无的青烟,袅袅升起,复又缓缓盈散开去。
  叶孤城朝睡榻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走到书架前,随意拣了一卷书来看。他坐在一张红木椅上,一面闲闲翻阅着手中的书卷,一面等床内的人醒来。烧着木炭的铜鼎就在他身旁不远处,红彤彤的炉火只用了不一会儿,便将那向来温度偏低的身躯也烤得热了。
  西门吹雪醒来时,身边已是空无一人。起身揭开锦帐一角,就见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在炉火旁坐着,手上拿了一卷书静静翻看。
  此时室中光线微淡,橘红色的火光映在男人脸上,就仿佛连原本峻毅的五官也柔和了许多。那人察觉到他的动作,于是略略抬头,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朝这边看了过来。
  一双褐色的眼眸里是沉静悠远的神色,似是微微涵着丝笑意。“醒了。”
  “嗯。”西门吹雪揭开帐幕,披衣而起。
  随手将书册放到一旁,叶孤城起身朝着桌前走去,将上面放着的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由于并未等上多久,因而还很温热的菜肴,等到西门将衣物穿戴整齐时,桌上已摆好了七道菜式。
  两人在桌旁坐下。叶孤城拣了几样吃食盛在一只小碟中,放在桌下喂那白貂,然后才开始用饭。
  “若有下次,不必留手。”西门吹雪慢慢喝下一口红糯粥后,忽道。
  叶孤城夹了一筷蟹肉双笋丝,淡淡道:“玉教主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也并未如何留手。”顿了顿,又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西门吹雪看着他没有波澜的双眸,声音沉了几分,一字一句道:“不错。”带着丝寒气的声音,肯定的语调:“但,没有下次。”
  再有一次,他定然会动手,即使对方的的确确,是他的父亲。
  叶孤城抬眼,凝视着西门吹雪一阵,不觉竟忽地想起一出典故,却又立时觉得好笑,便不禁微微挑唇,浮起一点极淡的笑意。
  西门吹雪见状,眉峰略抬:“何事。”
  叶孤城摇头一哂:“你这般,可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我,却并非那‘红颜’之人。”他淡淡谑笑道:“我若真是‘红颜’,想来玉教主昨夜,也不必前来此处。”
  这一句典故乃因吴三桂为陈圆圆,而怒引清兵入关一事所作,此间除叶孤城之外,自然无人知晓。然而西门吹雪听了叶孤城这不过是戏谑的话语后,只静默了一时,便道:“你我皆为男子。”
  深邃的目光定定注视着对方:“我,不喜男子。”
  叶孤城看着他,慢慢道:“我亦然。”
  墨色的眼底于是缓缓露出一丝可以称作笑容的神情,薄唇略微扬起:“然;你却是叶孤城。”
  眉峰掠起若有若无的弧度,既而,挑唇淡笑。
  “我知道……”


一百六十四。 双谐
  两人用过饭后,虽只是下午,外面的天色却已近乎半黑了下来。
  云层积厚,雪花又开始簌簌地落着,一天之间,不知要反复几回。
  西门吹雪坐在火鼎旁的一张檀木椅上,侧过身,将旁边那人的袖口向上略略揭开。
  袖摆微掀,于是就有方才在园内时,不经意笼进袖中的些许梅花花瓣跌落下来,带起一丝缥缈的暗香。
  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静静搭在露出一截的腕间。叶孤城伸出左臂,端坐着让男人诊脉,另一只手则微微轻敲着扶手,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在炉中火光的映照下,偶尔闪现出一点光泽,就有几分与椅背上镶嵌拼纹的玉石相似。
  过了一时,西门吹雪收回手,既而又将对方挽起的衣袖放下。叶孤城靠在椅背上,并不在意地道:“眼下已无妨……”
  “白术一两,栝萎四钱,昆布四钱,薏苡仁一两,黄芪六钱,川芎四钱。”西门吹雪打断他的话,径自问道:“药房,在何处。”
  叶孤城抬眼。对方的面容上仍是有着一贯的冷峻,但神情,分明是不容拒却的。
  妥协般地扬一扬眉心,叶孤城起身,顺手拿起衣架上的大氅披上:“我去罢。”话毕,就朝着房外走去。
  
  约有两刻钟后,一身白裘的人重新推门而入,叶孤城手中提了用油纸包好的药材,与煎药用的一应物件。
  西门吹雪揭开燃着木炭的铜鼎罩盖,将煮药的砂锅置于下方的架口处,添了水,然后将药材放在一只钵内用清水浸了一时。叶孤城则脱去裘衣,掸净上面的落雪,然后静静在一旁看他有条不紊地运做。
  又过了片刻,西门吹雪反手在砂锅旁探了探温度,既而将浸过的药材放进去煎煮。鼎内烧着的炭火吐着红红的火舌,舔过锅底和壁沿,不一时,便从中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直至水已微沸,西门吹雪才拿了一柄竹夹,探进锅内将上面的药材翻到下方; 以便把各个层面的药分完全煎出来。。。
  叶孤城坐在他旁边。此时因外面天色晦暗,因而室中亦是光线昏昏,唯有鼎内融融的火光映在立于炉前的男人身上,照着他黑亮的鬓发,雪白的衣袍,薄唇略抿,目光定在药锅中,线条刚硬的侧脸在火光下有着柔缓的错觉。叶孤城静静注视着他,心中就忽然涌起一种奇异的安稳和翻涌。。。
  水煎第一次,滤渣倒出,再煎第二次,滤渣倒出。直到空气中的药香已经完全浓郁起来,西门吹雪方将第一次和第二次煎过的汤汁混在一起,滤入一只小孟内,又用青瓷盏满满盛了一碗,递在叶孤城手边。 
  浓黑的汤药散发出袅袅热气,叶孤城接过,将唇贴在碗沿,慢慢饮下。
  浓浓的苦涩在口中弥漫开来。叶孤城刚放下碗,唇上就忽然触到一样软糯的物事。他微一抬眼,就见西门吹雪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块木犀糕,正递在他唇边。
  面上若有似无地浮过一丝淡笑,叶孤城启唇将糕点纳入口中,顿时一股甘甜便将口腔中的苦涩冲淡了许多。。。
  
  天色越发阴暗下来,明明是下午,却仿佛是已快到了晚间的模样。
  叶孤城取下鲛绡裁成的灯罩,点燃了灯芯。
  烛焰慢慢伸展开来,在柔和的灯光中,室内终于变得明亮。叶孤城将纱罩重新扣回去,于是海棠灯明灭的光线下,薄纱罩间绘着的几笔烟雨春色,就缥缈得好似一道墨痕,徐徐洇散在水中。。。
  叶孤城抬起头,目光便落在正整理药具的男人身上,那人背对着他立在鼎炉旁,一身平日里贯穿的白衣,借着灯光,能够隐隐看见袍角衣摆处的银纹滚边。 
  心底,忽然动了一下。
  
  叶孤城在桌前静立了片刻,直致确定了眼下突如其来涌上的,这种因为生性淡漠而十分少见的渴望的真实性,这才朝那人走了过去,然后从背后,环住了对方修劲的腰身。
  西门吹雪因男人这少有的亲昵举动而微微一顿,方一侧首欲向后看去,就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印在耳际,随即一股温热的气息便拂在了颈间,吹起几根鬓角的发丝。
  西门吹雪有些意外,但这样的亲近却又是从来都令人留恋而渴望的。那人的面容贴在他的颈旁,于是西门吹雪偏过头,就将削薄的唇准确无误地印上了对方的眉心。
  叶孤城微微垂着眼,保持着这种环抱的姿势,只是双手已不再停于男人的腰间,而是开始逐渐顺着那凌厉的腰部线条慢慢抚摩。。。
  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底会保持这种状态至何时,只知道紧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彼此的呼吸都仿佛已经渐渐变得清晰,沉缓……
  “西门。。。”带着丝氤氲气息的低叹在耳边响起,打破了沉寂,好似电流,在瞬间,就充斥了全身的每一处。。。
  于是,就不再需要任何言语。。。
  
  双双倒在柔软的床褥间,叶孤城低首,细细注视着男人黑如墨潭的眼眸,从里面,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神。
  方才在身体交缠的时刻,他的眼底却仍然清利通澈,没有一丝欲望的模样,而此时,仅仅是覆在对方的身上,那琥珀色的眸中,却已分明布满了情动的色彩。。。
  这是不一样的,先前只想以身体的抚慰来求得心底的安稳,但此刻,自己却是真真正正的,想要他……
  
  想要与他相偎相依,想要与他再无间隙地,结合在一起。。。
  
  窗外有鸟飞过,不期然掠动了梅花上的积雪,掉落在地上,溅起一缕浮动的暗香。
  
  同样雪白的外袍交缠着落在床角,叶孤城覆上去,将唇探进对方被扯开的领口,吻住那线条硬镌的肩胛处,轻轻啃咬着。
  
  西门吹雪的呼吸似乎停了一瞬,然后便伸手去扯叶孤城的腰带,将那白色的长绦从他腰间除去,然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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