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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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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惊见

白衣的男人站在台中,就见零零散散的殷红血滴自宽大的袖中掉落,溅在台场之上。

叶孤城微微移步间,就已下了场地,袖角处染着零星的血痕,衬在雪白的衣袍上,显得格外鲜明。

他一路走过,寒玉般冷白晶泽的面上并无表情,眼底一点犀利的光还未散尽,亮得令人不敢逼视。台下众人想起方才场上的一幕,不禁心下一凛,纷纷让开一条路来,眼见着男人脚下踩着楼梯,慢慢上了三楼。

剑在鞘中,便是雍贵高华,可一旦出鞘,就要彰显森寒锋利的本性!

楼上早已有人备下清水,叶孤城自袖中伸出手,就见上面大片的血迹一丝丝洇散在水中,最终消失不见,直换了两遍水,待手上已无血腥气味,叶孤城才接过侍女捧上的绸巾,慢漫擦净了双手。

此时已是下半夜,陆小凤打了个哈欠,道:“我以前从来不知,原来你的煞气竟然这么重,分明不在西门吹雪之下。”

叶孤城将染血的外衣一手除去,露出里面的夏衫,随即旁边就有侍女拿着新袍,立时替他披上。叶孤城看一眼楼内逐渐散去的众人,淡淡道:“扶丹阁一众尸身,你可见过了。”

陆小凤知他意思,点头道:“五十四具尸体皆在各自房中遇害,一剑贯喉。。。手法干净利落,并不曾留下丝毫线索。”

花玉辰哼了一声:“说我师父杀人。。。师父若真要杀他们,也是光明正大,一个个尽数杀了,才不屑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陆小凤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然后起身道:“清者自清。。。凭你师父的本事,谁又能把他怎样?”说着,便一面揉着额角,一面往客房方向走去,回房补眠去了。一旁花满楼遂也收扇起身,朝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微微点一点头,既而带了花玉辰,亦返回到各自的房中。

屋内开着窗,夜风徐徐而入。刚一进到房内,西门吹雪便携着男人走到床边坐下,略微挽起对方的袖口,露出里面的双手。

轻轻托住男人的手,冰冷,修长,有力,十根手指指甲上,并不规则地崩出了零星的缺口。西门吹雪冷冷一哼,起身取了绞剪,细细替男人修整起来。

“少林金钟罩。。。”叶孤城垂目,静静看着西门吹雪为自己修剪指甲,“掌力难及,以剑气透指,方可破他肉身。。。果是名不虚传。”

正说话间,外面有侍女送来助眠的汤药,叶孤城慢慢喝了,皱眉道:“近日体内隐隐有躁戾之气,方才一番发泄,倒觉好些。”

西门吹雪收起银剪,为男人理了理略松的鬓发,沉声道:“内息上浮,还需再调理一时。”

叶孤城微微颔首,又过了一阵,只觉方才喝下的汤药似是开始起效,已有了一丝困乏之感,于是便脱衣上榻,合目躺下。

感觉到身旁有人躺了下来,叶孤城遂伸臂揽住,一手搁在男人腰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一面犹自闭目,低声道:“此事,不知是何人所为。”

西门吹雪用右掌覆上他搭在自己腰际的手背,看着身旁男子已明显开始睡思融融的面庞,道:“勿须费心,睡罢。”说着,将微冷的双唇印在对方的眉间,轻啄了两下,这才伸手拉下纱帐,遮住了床内。

叶孤城眼帘微微动了一下,既而伸手将西门吹雪往怀中揽了揽,终于渐渐入眠。

夜风徐徐,寂静安谧的廊间,忽出现了一道纤细的人影。

眼前是三楼最好的几间客房之一,人影在门前立住,静站了一时,待终于察觉到屋内一丝熟悉的气息之后,才确定下来,随即轻轻推开了门,柔声道:“师兄……”

双目在来人推门的前一瞬便蓦然睁开,同时右手抚上身旁因药物而仍在沉睡的男人的黑甜穴,以使对方不致被吵醒,这才抬起上身坐起,隔着纱帐将目光移向门口。

未熄的烛火中,纳兰涟柯一袭月白长裙,乌黑的秀发梳作芙蓉归云髻,斜簪一支点翠含珠金步摇,睫如蝶翼,眉似拂扫,盈盈立在室内。

隔着帐子,西门吹雪替身旁的人拢了拢散开的鬓发,一面冷冷道:“出去。”

“涟柯夜间至此,自是有事告与师兄。”纳兰涟柯并不动作,只微微轻笑,柔声道:“涟柯此次参与武道大会,一来是带门下年轻弟子前来见识一番,二来便为罗运门近来发展颇快,涟柯身为罗运门执司,因此不得不除去一些阻碍。。。眼下大会各派云集,不似在门派中时守卫森严,难以下手,正是绝佳时机。。。只须除去掌事之人并一众骨干弟子,其门下人众多日后接到消息,必然致乱,到时涟柯在各地待命的门人,就可一举而发。”

西门吹雪眼内闪过一道暗光,冷然道:“扶丹阁一事,是你所为。”

“正是。”纳兰涟柯轻笑一下,“往后涟柯与手下门人仍有一番动作,在各派开始警戒之前,尽快除去几处目标。。。今夜前来一见,便是将此事提前告知,毕竟师兄与我份属同门,若是一旦检验尸身,定然会从伤口处断出是涟柯所为。。。与其届时有所变故,不如眼下便尽数告知师兄。。。师兄眼下既是教主之子,涟柯此举也是为教中发展,既是如此,还请师兄替涟柯略作遮掩才好呢。”

西门吹雪语气冷淡:“他人之事,与我无干。”

纳兰涟柯听了,便知他不会插手此事,于是笑道:“谢过师兄……”话音未落,却忽然变了脸色。

方才她只顾向西门吹雪应对,不曾留意其他,而此时诸事既毕,便忽然发觉到房内,竟还有一道隐隐的气息……

纳兰涟柯瞬时间心下一震,脚下当即几乎站立不稳……深夜共居一室,分明。。。

双眼死死盯住隔在床前的纱帐,却只能隐约看见里面坐在床头的高大身影。。。而另一个人,是谁?!

指甲深深扣住掌心,纳兰涟柯极力定住心神,半晌,才紧紧盯着纱帐,一字一句地道:“上回在师父墓前,师兄曾说过,心中除武道之外,尚有一人。。。便是这人么?”话到最后,已是咬紧了一口雪白的贝齿。

西门吹雪没有回应,他刚开始时就已说过‘出去’,而以往,他所说过的话也从来不会再去重复第二遍。

纳兰涟柯只觉手足冰冷,一股恨极怨愤的情绪顿时弥漫全身,良久,忽一咬银牙,低笑道:“师兄软玉温香在怀,想必快活得紧。。。却不知是什么天仙般的人儿,竟能让师兄这般的男子,也沉迷至此。。。涟柯倒是想要见上一见!”

‘见’字尚未落尽,纳兰涟柯月白的身影已陡然近至床前!掌风及处,纱帐登时撕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人。

西门吹雪眼中一冷,右掌已瞬时挥出,劲风划出一道弧线,直逼向纳兰涟柯的肩头,重重拍去,一面左手将旁边的薄被翻卷,将身旁只穿了单薄里衣熟睡的人严严盖住,只露出颈缘以上部分。

纳兰涟柯纤手疾翻,挡开了这一击,但同时身体却突然仿佛遭受重创一般,连连退后几步,随即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死死盯住榻上的人。

那人静静睡在床内,虽因西门吹雪在外而遮住了大半脸容,却也仍然能够看到棱角鲜明丰隆的面庞。眉目峻峄,容貌清寰,身型修长颀健以极。。。竟分明是一个男子!

“不可能。。。你、你们。。。”纳兰涟柯连连退后,直扶住桌面才勉强立定,目光中满是不信和散乱,良久,才突然大笑起来,直笑到眼泪都快流了下来,才以袖遮面,道:“白云城主叶孤城。。。好一个‘知交挚友’!师兄,这便是你那心系之人?一个男人?!”

西门吹雪目光冷冷:“与尔等何干。”话一出口,忽低首看向身旁的人,却是正侧卧着的叶孤城被这一番动静扰到,虽是服了助眠的药物,且又被西门吹雪拂了穴道,却仍是眉心微微叠了叠,身体略动了一下。

伸手按上爱侣的脊背,缓缓摩挲轻抚,以便使其继续安睡,西门吹雪压低了声音,冷然道:“出去。”语气之间,已透出无限的寒利意味。

眼前从来酷厉无情的男人,此刻却手上轻柔至极地安抚着一个同样身为男子的人,冷峻的面上,隐隐有着她从未看见过的柔和神色。。。而此时屋内蔓延开来的似有若无的寒意,如同剑刃一般冰冷尖锐的杀气,不过是要她从这里立即消失,不致将那个人扰醒而已!

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她甚至,比不上一个男人!

纳兰涟柯垂首低笑,眸中逐渐浮出寒凛的厉光,片刻之后,便缓缓转身,低低道:“方才是涟柯莽撞了,还请师兄莫要恼怒才是。。。”说罢,就慢慢走出了房中。

西门吹雪并不向门口看上一眼,只伸手扯去已然碎裂的纱帐,然后才重新躺下,揽住身旁的叶孤城,用掌心一遍遍轻抚着对方结实笔直的脊背,同时细细亲吻着男子朗毅的面容,从额头至下颌,自眼角到鬓边,直至叶孤城在这样耐心而温和的抚慰之下,逐渐重新睡得沉了。。。


五十三。 此恨不关风与月

西门吹雪醒来时,就见叶孤城正侧身倚在床头,微微眯起一双褐目看着他,手中则拈着一缕他鬓边的发丝,慢慢把玩。

见男人睁开眼,叶孤城便略微低下头,道:“醒了。”同时在对方的唇上吻了吻,一面用手拨开从头顶松散下来的头发,淡淡扯一扯唇角:“早。”

西门吹雪搂住他的肩,低声道:“早。”见叶孤城发松鬓散,于是便抬手重新替他拢了拢,“昨夜,睡得可好。”

叶孤城道:“很好。”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纱帐,便微微挑眉,道:“昨晚有事?”

“有人来过。”西门吹雪淡淡应道,一面将昨夜之事细细说了,叶孤城听罢,倒也并不在意两人之事被旁人知晓,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峰,道:“扶丹阁一事,原来是她所为。”

西门吹雪闻言,只冷然一哼,同时手指顺势轻轻一带,就将叶孤城的里衣衣领挑得松了,露出昨夜在里面肌肤上留下的大片痕迹。

上面道道红记并不曾消褪,西门吹雪抬头吻住男人胸口处的一块殷红斑印,手上已扳住了叶孤城的背,翻身过去,把人抵在松软的褥间,一面将头埋在对方的胸膛中,轻轻与其厮磨起来。

清晨向来是一日之中,男子极易情动的时刻,随着西门吹雪的亲吻,叶孤城只觉心底陡然开始躁热起来,全身似是隐隐欲动,平时一向极强的自制力不知为何,竟是有了失控的迹象。。。

西门吹雪正亲昵地轻吻着男人的胸膛,突然间,一双手臂蓦地拥住他的后背,随即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叶孤城扳过对方的肩,让其伏在褥上,既而俯身便吻住了身下人的后颈,同时手掌沿着颈线往下抚摩,直探进了衣内。

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不由得一阵僵硬。这人一向端矜守礼,眼下既已是早起的时辰,况且又并不是在家中,却忽有这般充满求 欢意味的举动,明显有些异样。。。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虽不曾抗拒对方的动作,却也转首看向身后,“叶?”

连绵的吻已游移至肩头,手掌沿着男人结实的背部一路向下探去,将里衣捋至腰间,露出大半个男性强硕宽健的脊背。叶孤城只觉体内的躁动之感逐渐增强,而眼前爱侣苍白微冷的颀长身躯,上面熟悉的淡淡梅花气息,却仿佛能够平息这心底的躁热。。。因此叶孤城低低应道:“嗯?”一面将右手从下方环上男人的胸膛,用力抚摸着上面强健而紧绷的肌理,“西门。。。可以吗?”

尽管心下隐约觉得似是有些不妥,但此刻面对男子罕见的主动开口要求,西门吹雪仍还是开始尽量逐渐放松了身体,配合着对方将里衣完全褪下,这样明确表达了顺应意愿的举动,让叶孤城吻在男人背上的唇不禁加大了力道,抚摩在胸口处的手掌也已渐渐用力,不一时,就将男人右边的乳首揉搓得通红挺立起来。。。

“西门,我似乎。。。”比平时暗哑许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叶孤城玄色的眉端略蹙,手上却已然剥下了西门吹雪最后的遮蔽。在两人之间极少的欢爱当中,他一旦占据主导,动作便总是轻柔而温款的,而此时,却隐隐有些急躁而鲁乱。。。西门吹雪敏锐地觉察出一丝异样,于是就想要翻转身来,但与此同时,唇中却忽然溢出一声闷哼,却是叶孤城重重一口咬在男人赤 裸着的坚实臀侧,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鲜明的齿痕。

衣衫,薄被,褥单,交缠着被裹挟在两人之间,叶孤城摸索着将右手抚遍了身下男人的躯体,从后颈到腿侧,尽皆烙满了深红色的印痕,不多时,被紧紧压在榻上的西门吹雪便忽然全身的肌肉一凛,却是叶孤城的手已毫无预兆地探到了腰下的一处,正将右手的手指摸索着想要推入。

腹下的炙热已经焦躁得难以忍耐,但男人本能绷紧的身体却甚至根本无法顺利地将食指顶入。。。叶孤城心下躁乱,忽然间收回右手,用拇指的指甲在食指指腹上用力一划,顿时便有一股鲜血从中涌了出来。正伏在榻间的西门吹雪敏锐地察觉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息,下一刻,身后就陡然传来了一阵令人不适的刺痛。

借着血液的润泽,终于能够慢慢进入到男人本能僵硬着的体内,叶孤城用食指草草地在里面揉按了几下,便抽回了手,从男人的身体与褥铺间的缝隙中探入,就要环抱住对方的腰将其抬起,来接纳自己的欲望。

然而左手刚刚扶在男人的腹间,还未曾将其向上托起,叶孤城却忽然顿住了。

方才无意中触碰到了对方的下腹,那里本应该在此时炽热而奋起的所在,此时却是沉默而静蛰着的。。。

目光落在男人臀侧的齿痕处,上面,甚至已经微微渗出血丝。。。

不对,眼下的状况,分明就是有些异常。。。

从前在仅有的几次欢爱中,他总是竭尽所能,让两人能够一同享受到情事所带来的愉悦,从未像方才这般不顾对方的感受,只顺从于自身突如其来的欲念,甚至根本在一开始时就没有耐心去温存抚慰,帮对方放松下来,以便减少伤害。。。

这样躁乱而粗鲁的举动,是他,所从未有过的。。。

胸口处忽然隐隐闷胀,叶孤城只觉心下浮躁无已,腹下虽还是情火难平,但心中却更是激躁难抑。。。本能地感觉到自身的异样,于是叶孤城便从西门吹雪背上翻身下来,揭过方才揉乱的薄被,盖住男人此刻赤 裸的身体,自己则盘膝运功,希望能够借此压下繁乱的心绪。

“叶?”西门吹雪已明显察觉出不妥,遂从榻上起身,见叶孤城正于身旁闭目打坐,颊颧处微微潮红,眉宇间隐约有忍抑模样,不禁面上神情一凛,立时便将右手两根手指搭上叶孤城的腕间。

半晌,就见叶孤城额角两处已微微浮起一层薄汗,随即缓缓睁开眼,神色间隐约现着一丝疲惫。

“气血紊浮,真气冲涌。”西门吹雪收回搭在男人腕上的手,声音虽还是以往的沉稳冷寒,但凌厉的眉峰却已深深皱起。“怎会如此。”

叶孤城重新躺下,握一握他的手,微微笑道:“无事。。。最近修行至此,不但眠思难安,且心下浮躁,眼下忽有这般,却也不算怪异。。。西门,我只休息一阵就好。”

西门吹雪听闻,虽仍觉不妥,但方才诊脉间,却也并不曾觉出有何其他异样,因此便随意披了件衣衫,下床拿过一条浸湿的绸巾替叶孤城擦净额上的薄汗,又为他拭去食指上刚才划出的血迹,道:“我在此陪你一时。”说着,亦且躺下,伸臂揽住男人的腰身,道:“你再睡上片刻。”

叶孤城眼底神情沉沉,眸中闪过一道暗色,略略收紧了搂抱着西门吹雪肩臂的手,低声应道:“好。”

再醒来时,西门吹雪已不在房内,叶孤城起身穿衣,然后走到铜镜前,束发戴冠。

镜中人神色寂淡,叶孤城立在当地,手上还握着梳发的玉犀梳,沉默不语。

方才西门吹雪为他诊脉,叶孤城借闭目调息之际,便已渐渐想起一事,终于明白了眼下自身出现异常的原由。

叶氏嫡系一脉向来修习的祖传心法功诀,讲求少思少欲,少虑少念,乃是抑情静性的法门,虽不至断七情,绝六欲,却也随着修为日深,使人逐渐屏绝思虑欲念,终究令修习者心性静如止水,万事皆以淡漠视之。叶氏嫡系一族素来为人冷漠静持,便是因修习此法所致,而并非生性就是如此。

人多思则神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多愁则心慑。若能无欲无念,自是养生之道,因此若自此处看来,叶氏这门功法,确是养身裨气的极上乘武功。

但人天生便有百虑,这门法诀修习下来,终究不过是以静功压制七情六欲,而并非情 欲当真便就此消除。一开始修炼此法之时,不过是略觉静言少语,随着功力加深,禀性便逐渐日益清冷淡漠,而同时这门法诀对修行者的另一项影响和约束,就也越发深重。

自古情爱一途,最动心性,以静功压制七情六欲,原本便是逆人本性之事,如同堤坝阻水,因此一旦堤防溃决,便极易反噬自身。叶孤城外祖叶胤邯,临终之际不过五十余岁,而若按他当时修为,根本远远不至如此短寿,只因与楚家家主当年之事,致使半生心虑难抑,后来随着修为逐渐加深,终于达至巅峰,却由于年老性平,已渐渐看淡了当年两人之间的不快,越发感念那人情谊,思虑过甚,便因此常年气血激躁,筋脉逆冲,最终致使早逝。而叶孤城生母叶惜阁,虽与景帝情缠,却因修为未深而并不受多少影响,日后虽也早亡,亦不过是由于终日思虑喟寥所导致的心病,并非与其父一般,受功法反激而致。

叶孤城自幼天资极高,甚至越过其外祖叶胤邯,眼下不过三十余岁,便已达至叶胤邯当年半百时的武功修为。随着他功力日长,前时与西门吹雪情浓缱绻还不曾如何,但眼下,他已有当初叶胤邯的修为境界,因此近日来不仅神思饱胀,难以安眠,且心下隐隐躁动,气血渐涌,正是当初叶胤邯临终前几年初时显现的症状。昨日与玄空一战,叶孤城心绪躁乱,手法颇为果辣,若在往常,定然不致如此,这便是受了气血影响所致,而方才他情动难抑,举止粗乱不耐,也是这般缘故。西门吹雪虽医术极高,但这般情由,也实是难以诊断清楚,况且眼下还只是初时症状,并不严重,因此只以为种种迹象,是他近日修为有进,导致一时气血紊乱之故,调理一阵,便应可无碍。

若叶孤城一直居于府中,或许还可再压制一段时日,但此次参与大会,自那日动怒诛杀扶丹阁一对师徒起,至昨夜施血腥手段破败玄空,便已然激发了心内的气脉躁性,直至如今,已是再不能重新完全抑制下去。

叶氏此项功法向来无人练至顶峰,因此虽寥寥记载过几笔注释,嘱咐后来子弟不可妄自耽溺情爱,但也并无何人留心,叶孤城自身亦不曾十分在意,直到方才运功调息之际,细细思忆近来异状,又突然记起当年外祖情形,回想祖训遵嘱,他向来通睿敏断,几下里一番考量联系,终于恍然而悟。。。

一声脆响,终于使沉默良久的男人回过神来。叶孤城微微垂目,这才发现手上不知何时逐渐加大了力道,将掌中的玉犀梳攥得断了。

掌心展开,任由断作两截的玉梳掉在地上,叶孤城神情无波,径自理冠整发,一如往常。

他与那人走至如今,实属不易,既是这般,无论是他亦或是他,都已再不能放手。。。

……古人有‘情深不寿’一语,想来,便是如此罢。。。

西门吹雪回到房中时,叶孤城已洗漱完毕,用过早膳。西门吹雪见他面色如常,便也真正放下心来。

“北岳山庄庄主欧阳途,浮龙堡堡主江慕远,方才于各自房中,被人发现尽皆身亡。。。”

叶孤城拿起面前的茶盏,“是纳兰涟柯?”

西门吹雪可有可无地微一点头,显然对此事并不在意,叶孤城喝了一口清茶,道:“一夜之间,共有一百三十二人身亡,这般手段,倒也狠决。”

西门吹雪方才在外练剑完毕,待返回楼中时,建杭城内数万参加此次大会的武林中人,已因刚刚传出的一个消息,哗然耸动。

叶孤城放下茶杯,忽道:“日后玄儿弱冠之时,恰逢下一届大会,你带他来此,想必在年轻一辈的新秀中,应属佼佼。”

西门吹雪闻言,难得轻笑一下,执了叶孤城的手,缓缓摩挲着那修长的手指,道:“有你我一同教习,玄儿自然远胜他人。”

叶孤城目光细细端详着对方冷峻刚毅的面容,既而垂眼笑道:“不错。”忽又淡淡道:“那时他年岁既长,说不定已是成婚生子。。。”西门吹雪唇角微扬,接道:“届时,你便作了祖父。”

想到眼前这人日后膝下一众孩童环绕,西门吹雪眼底便淡淡露出一丝微笑,握着男人的手将其放到面前,低头在那掌心内轻轻一啄。叶孤城听了,唇边就蕴出一点笑意,道:“若要含饴弄孙。。。还要许久。”

西门吹雪抚摸着他无名指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环戒,低语道:“十数年时日,很快。”

叶孤城反手握住男人的手掌,然后将冰冷的嘴唇,慢慢印在上面。

“是,很快。”


五十四。 良辰美景奈何天

建杭城内,一夜之间,扶丹阁阁主燕北歧、北岳山庄庄主欧阳途、浮龙堡堡主江慕远,并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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