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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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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懒懒嗤笑一下,随手把一块莹润的玉牌扔在桌上。“上回在山上几日只顾找那雪芝,连教中信物自身上丢失也不在意。。。若非我命人翻山而寻,凭运气得回,你让我到哪里再去找这么一块东西。。。此次既是回中原分教总坛,身为教主,还是随身携着此物罢。”

西门吹雪看也不看那罗刹牌一眼,只面无表情地起身,将木匣稳稳拿在手中。

“我,自不会见他。”


五十九。 意难平

皇家御园。

“父皇近年精神越发好了,如此,方是朝廷之福,百姓之福,也是儿孙们的福气。”

四下里华旗猎猎迎风,随侍如云,罗伞张盖,众人按阶坐于观台之上,看着远处由一众侍卫组建的两队分别乘驾骏马,头戴幞巾,足登长靴,往来如同风疾电掣一般,呼喝着以手握持球杖,争相抢夺击鞠。

景帝一身日常明黄便装,坐在台上最尊位,见瑞王如此说,不禁笑道:“朕眼下也觉身上康健,还不算得十分老,想来若是上天垂怜,或可得见玄孙一辈,也未可知。”说着,便招手笑道:“乖孙儿,还不快到朕身边坐着。”

叶玄应了一声,便从座位前起身,到了景帝身旁坐着,认认真真地仰头道:“皇爷爷不老,皇爷爷以后还要看着南康和鄞羲弟弟长大呢。”

景帝哈哈一笑,摸着他头顶道:“是了,朕还等你们长大成人,给朕生一群玄孙来抱。。。”一面转头对瑞王道:“上回说鄞羲出了痘,眼下究竟如何了?”

瑞王笑道:“已脱了症,只是还孱弱些,由他母亲在身旁照料,因此今日他母子二人都不曾来。”

景帝颔首道:“如此,朕也放心。”忽伸手抚摩着身旁叶玄的头,笑道:“乖孙,想你当年出痘时,你父亲日日晚间相陪,起卧不离,你皇叔如今,却是及不得的。”

瑞王听闻,便苦笑道:“父皇明着是和南康侄儿说话,暗地里,却是在斥责儿臣并非慈父呢。”

在场一众女眷皆不由得掩口轻笑,叶玄却是愣住了,然后便不自主地看向景帝下首坐着的男人。他父亲仍是静静端坐,面上神情冽漠,只慢慢喝茶,仿佛并不会因众人的任何举止而有所动容。

'父亲以前。。。原来对我那么好吗。。。'

晌午之时,众女眷大多因天气颇热而离席更衣,其后既因都是自家人,景帝于是便也不拘束,只让众人各自散去,在御园中游赏就是。

“皇兄近年来愈加淡情寡言,父皇和勖膺私下里每每谈起,不免总有些忧虑。”

两人立在船边,湖面荷开满目,莲叶接天,华美的龙凤花船缓缓在水面上泛游,清风徐拂,带来一阵馥郁的花香。

瑞王言毕,目光便朝着不远处看去,但见水面朵朵莲开如海,清绝难言,可又怎及得身旁人半分。三年之中,自己已娶妻生子,而这人却一如往日,容颜依旧,形貌如昨,不曾有过丝毫改变。。。

男人负手立于船边,神情无波,唯见白衣微扬间,长发随风而动:“孤修行至此,自属寻常。”话毕,广袖下的左手,却仿佛不经意一般,拇指略略一动,轻抚过无名指上的一枚环戒。。。

叶玄手上执着张小弓,气喘吁吁地朝前奔跑,撵着前方五六丈处的一只半大梅花鹿。

那鹿极为灵活,奔得也极快,叶玄虽是习武,却毕竟年小,又随着赶了一阵,便跟丢了。

正泄气间,忽听前方不远处一丛花树后,似是有隐隐的人声,叶玄好奇地放轻脚步,走到近前,借由大片的花丛遮挡,朝着人声传来方向看去。

“黎儿,你今年已是十八岁了,寻常宗室女子在这个年纪,大多早已嫁人,你却从不肯与娘说些心事。。。莫非你在想些什么,为娘会毫不知情?”

长公主微微叹息,伸手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宁栎黎回过头,一张如花容颜上已无当年残留的稚气,长睫雅目,清美秀伦,比之从前,更加美貌难言。

“母亲说笑了。。。”宁栎黎低声道,风微微拂动着玉白色洒花长裙,亦带起头顶坠下的长长流苏。

“傻孩子,我是你母亲,怎会不知你想些什么?”长公主怜爱地看着女儿的如玉娇颜,“你一心记挂着太子,若有许久未在宫中见到他一面,就恹恹不乐,茶饭不思。。。这般模样,便是旁人不知,却又怎瞒得过我去?”

宁栎黎闻言,一张玉容登时便红得透了:“母亲……”

“这般女孩儿家心事,为娘自然知道。”长公主轻轻抚摩着女儿的秀发,“太子乃人中龙凤,天下间,怕是没有女子能不欢喜。。。只是我儿,他向来冷心冷情,自多年前发妻亡后,再不曾听说府中有过一妾半宠,你即便痴心一片,可为娘只怕你终要错付,那可如何是好?”

宁栎黎面上微微白了,半晌,才低低道:“女儿。。。女儿只是。。。只是。。。”

长公主见她神色暗淡,眼圈都仿佛要红了一般,忙抚了她脸颊,心疼道:“我儿莫要如此,你父亲早年便去了,为娘只剩了你,你终生之事,娘自然替你主张。”一面说,一面轻轻摩挲着女儿的脸颊,“太子已三十有四,虽有子,却至今未曾纳妃,难道往后登基为帝,也要孤家寡人不成?必是还要娶亲的。即便他未有此意,皇上和众位大臣也不会撒手不管,一旦太子纳亲,娘一定求皇上将你指与他,届时婚后全看你自己本事,能否让他回心转意。天长日久,便是石头人儿,也要捂得暖了。。。”

“泽陂有微草,能花复能实,碧叶喜翻风,红英宜照日。移居玉池上,托根庶非失,如何霜露交,应与飞蓬匹。。。”

水面荷动风举,宫女泛舟其上,丝竹声声,扬歌而唱。叶孤城站在岸边,看着眼前一派湖光水色,神情静静,只觉心中一片空冥平和。

忽然间,一道小小的身影从远处奔来,直扑至男人的腿前,手上攥住了一角雪白的袍服,同时就听一个尚且稚嫩的声音哭道:“父亲别不要玄儿!玄儿很听话,每天都好好读书习武的。。。父亲别不要我。。。”

叶孤城微微低首,看着身前紧攥着自己袍角的孩子,看着那张哭泣的小脸,忽然间,就有一瞬的恍惚。记得他幼时也曾这样牵过自己的衣角嚎啕大哭,但自四岁略略懂事之后,就已不曾再哭泣过,而那时的他,从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开始,就不再像从前一般,对这个孩子亲昵抚爱了。。。

太上忘情,并非无情,忘情是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一言。。。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在了额上。叶玄一惊,这才发现男人正用食指抵在自己的眉心处,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冽,与自己相似的狭长褐色眼眸看着他,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

叶玄这才发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于是急忙放开了攥着男人衣角的手,可一想到刚才的事情,终究还是鼓足了勇气,呐呐抽泣着道:“父亲。。。别不要我。。。”

眼角的泪痕被一只冰冷的手缓缓擦去。叶玄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仰头呆呆看着男人依旧没有表情的面容,半晌,才呐呐道:“父亲。。。”

“方才,何事。”叶孤城淡淡道,收回了手。

父亲的身上有好闻的气息。。。叶玄呆呆想着,既而忽然回过神,脸上的神情顿时又重新黯淡下来,低低道:“父亲以后。。。一定要有妻子吗。。。”

叶孤城听了,并没有回答,面上仍只是淡淡,叶玄见了,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再没有希望一般,不禁重新哭道:“父亲不要娶妻子。。。新妈妈会生弟弟妹妹,父亲以后就更不喜欢玄儿了。。。新妈妈不是我母亲,玄儿的母亲早就没有了。。。求求父亲别不要玄儿。。。”

“孤,不会再娶。”男人低醇清冽的声音响起,也没有问男孩为什么会忽然有这样的想法;是否是听到了什么;只淡淡道:“回去。”说着,已朝着远处走去。叶玄愣了一下,随即便惊喜地微微张着嘴,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片刻之后,才想起要跟上,便急忙跑向了男人。

“啊。。。”身后忽有孩童低低的呼痛声响起,叶孤城回过身,就看见叶玄正蹲在地上。

跑得急了,连鞋子掉了都没有注意到。。。叶玄左脚光着,只穿了锦袜,刚才一脚踩在一块尖利的石子上,脚掌顿时就被扎出了血,此时正咬咬牙起身,准备继续跟上。

忽然间,身体一下子腾空,叶玄再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竟然被父亲抱着!

男人单手将他揽在怀里,朝着观台方向走去,叶玄呆呆地靠在父亲胸前,小小的一颗心在一瞬间被无穷无尽的喜悦和幸福充满,几乎要被炸开。。。良久,他试探着伸出手,慢慢抱住了男人的脖子,而对方,却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现。

'父亲他。。。真的是喜欢我的。。。'叶玄紧紧揽着男人的脖颈,不敢放手,生怕一旦松手,父亲就不会再对自己这样好。。。。

'父亲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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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在官道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宽敞的车厢内,男人闭目静坐,膝上横着一把式样奇古的乌鞘长剑,左手则微微按在剑身之上,露出了腕间一挂乳白的珠串,与无名指指间,一枚通体光滑无纹的雪白玉戒。


六十。 相见时难别亦难

天一堂。

“近来无音楼各方杀手层出不迭,堂中已有四部受到冲击,所幸并无大碍。。。只是据暗门来报,近日对方总楼多有异动,似是要有大动作,爷。。。”

偌大的堂厅内,叶孤城坐在阶上的玉座间,绣银纹的衣摆下露出饰有美玉的翘头步云履,踏在脚下的白虎皮上,神色淡漠而疏冷,左手缓缓抚摩着膝上卧着的白貂头顶,目光则静然地看着另一只手中执着的一叠详细上奏,一面听着江全的汇报。

直至看完最后一页,叶孤城才随手将一叠奏报交与身旁一直静立着的楚凇扬,楚凇扬默默接了,一面从伺候的侍女手中拿过一盏静神的人参麦冬汤送上。叶孤城慢慢喝着,一旁江全不知想到什么,忽笑道:“爷此次头一回带小公子来堂内。。。属下方才还在冷羌苑见过小公子,小公子可是欢喜得紧。”

叶孤城神情清冽,也不应声,只淡淡摩挲着白貂柔软的皮毛,将喝过的汤盏放到一边。江全心中暗暗叹一口气,却忽听男人冷然道:“召各门门主进见。”

“今次江南水路货运盈利合计二十万七千三百两,船只修缮两万一千两。。。”

叶孤城端坐于堂上,狭长的凤目微阖,听下方各门门主并管事将每一项生意花销盈利详细汇报。

众人正逐个一一上报间,突然就听大堂门口处一阵嘈杂,随即从门外扑入一名浑身血迹斑斑的一等护卫,左手臂也已不见,一进堂内,便颓然倒于地上,嘶声道:“堂中有细作(内奸,暗探,卧底)。。。无音楼副楼主率一众高手潜入,冷羌苑护卫皆亡,小公子。。。被劫!”

一声巨响,阶上玉座由右扶手处直至大半,生生被击得粉碎!堂下众人齐齐跪下,尽皆惶恐呼道:“堂主息怒……”

叶孤城立于阶上,一直半阖着的眼缓缓张开,目光森然而寒厉,堂内众人只觉周身如堕冰窟,明明是炎夏,却仿佛冷入骨髓。。。叶孤城长袖一拂,声音冰酷而锐利,如同一线刀锋。

“暗门刺门人手齐出,务必将人救回。。。少主若有差池,尔等亦不必回来!”

吃力地睁开眼,却只看见两边飞快倒退的树木,和耳畔呼呼掠过的风声。

这是。。。

“副楼主,您伤势颇重,方才天一堂一拨人马应该已经甩脱,还是稍作歇息片刻罢。。。”

七 八名黑影飞速在林间穿行,其中一人似是确实已经支持不住,闻言终于停下步来,同时将手中已醒的叶玄丢在地上,自己则用力按住胸口,在旁边席地而坐,稍稍休息一下。

“到底是叶孤城的骨血,一个黄口小儿,倒也镇定如斯。”为首的黑衣人用目光扫了一下身旁的男孩,冷笑道,一面从怀中摸出一枚丸药服下。

其余几人亦迅速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等物,简单清理了一下各自的伤势,然后便抓紧这为数不多的时间来休息片刻,以便尽快恢复体力。

叶玄被摔在地上,然后慢慢坐起,并没有试图有所动作,只警惕地看着周围几人……他很清楚,凭自己的本事,是不可能从这些人手中逃脱的。

“很识时务。。。”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下,旁边有人道:“今日为这小子,动用了好不容易才潜伏进天一堂已近一年的人手,又折了楼中八名坛主。。。只愿叶孤城当真看重这个儿子,不然……”

“昨日那人多方打探才传出叶孤城携独子至总堂的消息,又绘出地形图纸传回楼中,才令我等最终得手,只是如此一来,这枚安插的暗钉必然暴露,被天一堂拔除。”为首的黑衣人看一眼叶玄,“不过叶孤城只有这么一点儿骨血,向来又从不近女色,叶家几代单传,这偌大的家业和血脉,只能靠这小子传承,必定是极宝贝的。无音楼如今只要这小儿在手,叶孤城决不敢轻举妄动,届时不但楼中危机迎刃而解,且可做为筹码,向天一堂争得极大的利益。。。”

众人正说话间,忽听远处有辘辘的车马之声传来,几人不曾想过这偏僻路径上会有人迹,不禁微愣一下,随即眼中便有些喜色。眼下众人个个伤势颇重,若有马车代步,实是再好不过,等到出了这片林子,再购置马匹,分几路赶回无音楼,就再无忧虑。想到此处,在场几人不禁对视一眼,为首的黑衣人微一点头,从地上抓起叶玄点了穴道,便夹在腋下,带头掠向小道方向。

男人闭目静坐于车厢内,膝上放着柄长剑。马车徐徐而行,忽地,一只冰白的右手按在剑身上,男人睁开眼,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数道黑影自山路一侧飞掠而出,为求小心起见,几人同时扬手打出一蓬暗色,驾车的车夫显然是普通人,还不曾反应过来,便被钉死在车上。但几乎就是与此同时,一线白影骤然自车内飞出,伴随着铺天盖地,在瞬时间,便令人感到窒息的剑气!

剑尖上最后一滴血珠被吹尽,西门吹雪站在原地,神情冷淡地看着一具尸体手上的男孩。

目光陡然一顿,随即便定在男孩颈中挂着的紫金长命锁上。漆黑的双目看向对方的眼睛,那一对稍长的明亮眸子,分明是淡淡的琥珀色。。。

叶玄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白衣的男人解开了他的穴道。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眼睁睁地看到,那可怕而冰冷的力量,那璀璨至极的剑光,是他,平生仅见!

马车已不能再用。西门吹雪从地上抱起男孩,朝着林中走去。

“你。。。是谁。。。”男人走了一柱香左右,叶玄才终于鼓起勇气,呐呐地问道。自己现在在这个很厉害,很可怕的陌生人手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并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心……这和刚才落在那些人手中完全不一样,没有理由,可他就是知道,这个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是因为男人身上有他最喜欢的梅花气息的缘故吗。。。这个人,和父亲好像。。。

男人没有回答他。叶玄小心地咽了咽口水,又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片刻之后,男人冷冽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

“送你,回去。”

冷月斜升。

西门吹雪静坐在篝火旁,火上架着一只剥去了皮毛的獐子。

叶玄坐在男人旁边,偶尔小心地看一眼对方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下冷如冰石的侧脸。雪白的衣裳,漆黑的头发,高大挺拔的身体。。。几乎和父亲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和身上的气势,也十分相像。。。

而且他的武功,好象也和父亲一样厉害啊。。。

一条烤得喷香的腿肉被递到了面前。叶玄一愣,既而便伸手接过上面插着的树枝,朝着滚烫的肉吹了一阵,然后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西门吹雪静静看男孩吃着东西。即使已经很饿,但男孩的动作也仍然优雅而斯文,明显是受过极好的教导。

三年未见,他们两人的玄儿,已经,长大了。

他还记得眼前男孩幼年叫他‘爹爹’时的模样,但对方,如今已不再记得他。。。

天一堂。

“暗门刺门人手尽出,只是眼下,还没有小殿下的消息。。。无音楼安插的细作已经查出,但并不肯吐露一字。。。”

楚凇扬垂手低声道,他十分清楚,被掳的孩子不但是旁人眼中天一堂的少主,更是当朝陛下的皇长孙,面前男人的独子。一旦此事被景帝知晓,天子震怒之下,谁也不知会有何事发生。。。

叶孤城神色仍是无波,良久,方冷冷开口道:“杀。”

“属下遵令。”楚凇扬应了一声,既而又迟疑了一瞬,道:“爷不必过于忧心,小殿下。。。”

“加派人手,四处搜寻。”叶孤城打断青年的话,“退下。”

楚凇扬闻言无法,只得下去,房中便只剩了叶孤城一人。

烛火莹莹,叶孤城立在窗畔,看着窗外冷月斜挂天际,面上毫无一丝表情。

“玄儿。。。”

夜风微拂,一袭雪白的人影静静站在屋顶,遥望着远处一间房内,久久立在窗边的男子。

那人,一点都没有变。。。

西门吹雪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心底汹涌奔流的情绪,想要来到那个人面前将他狠狠抱住,告诉男人三年中他是多么的想念他,每一时每一刻,思念他的声音,思念他的容颜,思念他的气息,思念他冰冷的唇,思念他淡如风烟的笑容。。。

思念他一切的一切,思念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每一寸时光。。。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可他仍然还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即使袖中的右手,已攥得能够听见骨节发出的声响。。。

怀中的叶玄已经被拂了黑甜穴,正睡得香甜,西门吹雪低头看了看那熟睡的小脸,然后就见白影闪动间,已将叶玄轻轻放在了一处树下。

最后再看一眼远处房中的男人,西门吹雪垂目,然后下一刻,便已无声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心下忽然毫无预兆地一动。叶孤城微微皱眉,既而重新看向天际,静静等待着消息。

窗外,冷月如霜。



六十一。 佛有禅心;人有所执

夜色如水。

叶孤城端坐在马车内,宽健的胸膛前,偎依着仍旧熟睡着的男孩。

马车缓缓朝前,向着府中方向,不紧不慢地行去。

男人冰冷的唇被狠狠噙在口中,烛火明灭的灯光下,墨流般漆黑的发丝迤俪着铺泻满床,重重纱帐内粗促的喘息和低语,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和紧拥的手臂,巫山云雨,但得此夕,是久违的欢爱缠绵,亦是不肯彼此清醒着失去的时光。。。

西门吹雪紧紧拥住身下赤 裸的人,将几乎要把对方吞吃入腹的吻布满男子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和所在,那样绵密和用力的咬噬,并不是不疼痛的,但那人只是用双手抚抱着西门吹雪的后脊,略略皱着玄色的眉,可唇边却还是浮着极淡的微笑,韧长的手指紧扣住身上人强健的背,低促地喘息着,声音醇冽而沉厚:“。。。雪。。。西、门。。。”

然而西门吹雪已经根本不能够等待哪怕片刻,甚至无法去进行必要的爱抚和准备,太久的思念,每一个想起对方的日日夜夜,都是折磨,都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疼痛。。。

……只有像此刻这般与你紧紧相偎相依,抵死缠绵和彼此交付,才能够让人感觉到真实的温度,感觉到自己从不曾失去过,你总是与我,在一起。。。

那人骤然绷紧了身体,这样莽撞而急切的侵入在一瞬间便给对方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和痛苦,男人低闷的哑哼和痛喘,迅速渗出的冷汗打湿了额畔和鬓边的黑发,强健的身体因一次次的猛烈冲击而不得自主地摇晃,殷红湿热的血液顺着两人紧密结合的所在缓缓蜿蜒流下,混合着彼此之间的汗水,一点一滴地洇透了身下雪白的床褥。。。

可两人还是彼此牢牢地紧拥着不肯放手,互相攀缠着融为一体,汗水和血液汇聚,沉重的闷呻与满足的急促喘息交织,并非仅仅只是身体之间的抚慰,更是要以此来抹灭和平息这过于长久的分离。。。

“叶。。。叶。。。叶。。。”

微弱的晨曦浅浅透进室中。西门吹雪起身坐在榻上,身旁的床褥间,依旧是冰冷一片的空荡。

帐内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男人的面容。西门吹雪无声地静坐着,良久,方缓缓伸出手,但怀中,分明什么也,没有。。。

不过是梦境而已,这样的梦,三年中他已不知有过多少。。。

……可唇间,却还仿佛仍残留着那人唇齿之中,清冷冰然的味道。。。

清晨。

密长的睫毛微微轻动几下,很快,男孩便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

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一处微暖的所在,叶玄皱着眉,吧嗒了一下嘴,正想再继续睡上片刻,却突然仿佛发觉到了什么异常一般,在瞬间睁大了眼,仰头慢慢朝上方看去。

……斜掠着的峻挺长眉,右眼角处一道上扬近鬓的淡红痕迹,还有那双狭长的,寒星一般利亮而冷冽的琥珀色凤目。。。

是他的。。。父亲?!

叶玄愣愣地看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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