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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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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玄忍着哭声,只憋着气抽泣,小巧的鼻子一吸一吸地,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只重复着道:“不是。。。父亲。。。不是那样。。。不是。。。”
  玉罗刹初时还颇有兴致地看着男孩抽泣,他一生从未抚养过孩子,且又禀性狷邪,前时挟了叶玄在身边,也不过是只权作那小猫小狗一般地逗弄调笑,只当解闷儿,倒也颇觉新鲜,此时见他抽抽搭搭个没完,不觉就有些烦了,于是便懒懒道:“闭嘴。”
  叶玄闻声,便抬头看他,一边吸了吸鼻子,一边抹着眼睛,抽噎道:“不准。。。不准再说父亲。。。”
  玉罗刹嘴角斜挑着,抿成一个冷冷的笑意:“‘不准’?本座平生,还不曾有人敢当面用这个词,来要求本座如何做事。”
  叶玄听了,只觉男人口气冷冷,十分严厉,他自幼便被众人捧在手心,即便曾经叶孤城对他冷淡,却也并没有用像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因此越发觉得委屈,不禁抽噎得更厉害了。
  玉罗刹皱了一下眉,眼中已有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用手捏住男孩的下巴,低喝道:“本座方才已经说过,闭嘴。”
  叶玄咬着唇,眼里还含着朦朦胧胧的一层水雾:“。。。祖父。。。祖父再不说我父亲。。。玄儿。。。玄儿就闭嘴。。。”
  玉罗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孩子要挟,不由得怒极反笑,“那你只管继续就是。”说罢,已起身叫人进来收拾伺候。
  待到沐浴更衣已毕,玉罗刹从浴桶中出来,自屏风后走出,回到外间的房内时,却见叶玄竟仍在一面揉着眼睛,一面吸溜着鼻子,不禁早已没了怒意,只觉有几分意思,便走回到床前,在已经换上了崭新被褥的榻上盘膝坐了,也不理叶玄,只管径自闭目调息。
  但耳边却一直响着男孩不时发出的声音,玉罗刹烦了,睁开双眼,道:“还不闭嘴。”
  却不知叶玄生来就有一股倔强之性,此时被激了出来,就偏要达成目的不可,因此只揉着眼睛,仍一边抽噎,一边重复着先前那句话,道:“祖父。。。祖父再不说我父亲。。。玄儿。。。玄儿就闭嘴。。。”
  他见男人重新合上眼,不肯理睬自己,于是便越发地稍微提高了声音,道:“不准。。。不准再说父亲坏话。。。”
  叶玄就这么一直待在房里不肯离开,隔上片刻,就要问上一次,玉罗刹平生从不曾经历过眼下之事,被扰得没法,却又不能像对旁人一般,一掌将这聒噪的小东西打杀了,直到最后被男孩缠得没辙,在叶玄又一次问他时,终于含糊地从喉间‘唔’了一声。
  叶玄立时就止了声,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后,抬头道:“真的?以后再不说父亲的坏话?”
  玉罗刹径自闭目,重重从鼻中‘哼’了一声,叶玄破涕为笑,又问了一遍,道:“真的吗?”
  玉罗刹忍无可忍,睁眼喝道:“再聒噪一句,本座即刻一掌打死!”话音未落,忽然顿了一瞬,随即便挑了一下眉,接着,就以手扶额,揉了一下额角,哂笑出声。
  ……早先只需将这小东西点了哑穴就是,自己却居然忘了,还让这小鬼缠得动了怒。。。
  叶玄用衣袖迅速抹了一把脸,然后就乖巧地爬到床沿上坐了,一面小心地扯了扯男人的衣角,低低道:“玄儿错了,祖父不要生玄儿的气。。。”
  玉罗刹似笑非笑,刚要说些什么,外面已有人道:“属下纳兰涟柯,求见君上。”

九十七。 乱梅 。。。
  “如此,属下告退。”
  叶玄坐在玉罗刹身旁,看着一身月白罗衣的女子款款退去,如云的髻发上簪着两支七宝步摇,水袖及地,身形纤娜,随着其缓步移动间,唯闻环佩叮咚之声,十分悦耳。
  玉罗刹低首看向身旁的男孩,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道:“小东西,你小小年纪,就也开始知道贪看美貌女子?”
  “啊?”叶玄愣了一下,随即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纳兰涟柯消失的拐角屏风方向,然后皱皱鼻子,道:“我才没有看她。”
  玉罗刹随手翻了翻方才纳兰涟柯呈上的奏报,一边斜挑乌眉,轻笑道:“若非如此,那你为何在本座刚才与其议事之际,只管一味盯着她看个不住?”
  叶玄蹙了蹙眉尖,便实话实说,回答道:“因为我不喜欢她。上回我在这里住过一阵子,那个人看爹爹时的眼神,我很不喜欢,有时候看我的眼神,我也不喜欢。。。”
  玉罗刹嗤然一笑,似有深意地用手指抬了抬叶玄的下巴,“小东西,年纪不大,眼光倒有几分准头。”叶玄听了,面上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只仰着脸,看着男人峻逸的面容,虽是明显迟疑了一下,却还是问道:“祖父,你是不是不喜欢玄儿的父亲?”
  玉罗刹闻言,低笑着,道:“怎么?”
  叶玄嘟着嘴,咕哝道:“祖父总说父亲的坏话。。。”忽然提高了一点儿声音,仿佛现宝一般地一件件历数着,说道:“其实父亲是很好很好的,武功很高很高,样子很好看很好看,什么都难不住他,会下棋,会画很漂亮的画,写很漂亮的字,还会弹琴,吹箫,什么事情都知道,都会做。。。”
  他一样一样地说着,到后来,渐渐说得眉飞色舞,直把叶孤城夸到了天上去。玉罗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男孩已再说不出什么新鲜的东西,这才挑眉一笑,幽深的眼底,却并没有笑意。“叶孤城纵使千好万好,也总有令本座不愉之处。。。”
  叶玄刚想开口问是什么,男人却已起身下床,拂袖朝外面去了。
  
  瑞王撑着把油纸伞,身边也没一个随从跟着,只独自一人沿了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朝萦信阁走去。
  走进阁中,挥手让外面等着伺候的侍女退下,瑞王进到里间,一面解开大氅随手扔在旁边的一张软榻上,一面走到床边,把垂着的软烟绣帐挽起。
  青年侧身睡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幅水蓝绸面拼色绣被,头发并不曾束起,只软软散落在枕上。对方睡得正熟,精致的眉毛微微颦着,水红色的唇瓣轻抿住,一只手臂搭在绣被外,衣袖上的银丝花纹组成三叶草的模样,十分雅致。
  瑞王见状,便微微笑了一下,拈起那枕头上的一缕青丝,去搔他的鼻子。
  青年睡得正香,却忽觉鼻下一阵阵地痒,于是便本能地在睡梦中偏了偏头,躲避了几下,却没法子躲开,最终禁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见到一张俊逸的面孔正笑吟吟地瞧着自己,手上还执了自己的一缕头发。青年抬起衣袖揉了揉眼,声音中带着刚刚睡醒所特有的慵懒之意,道:“王爷怎么来了。。。”一面说,一面就要起身。
  瑞王在床沿坐下,右手按着青年的肩膀不让他起来,见其刚刚睁眼,还有些睡意朦胧的样子,便笑道:“外面又下了雪,倒是有几分冷。”
  青年听了,便将被子微微掀起一角,道:“。。。王爷先暖暖手罢。”
  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中原本就含着一丝淡淡的寂寥意味,加之此刻刚刚睡醒的几分朦胧,就好似初春霏霏细雨一般,如烟若雾,说不出地动人,瑞王见了,就将手伸进暖烘烘的被窝里,轻笑道:“还是本王的青歌贴心。。。”口中说着,手上却已开始在被子里摸索,直摸到青年的腰上,隔着衣物,轻轻揉搓起来。
  青年只穿着一层薄软的寝衣,被男子在外冷得发凉的手摸到身上,止不住就被冰得一颤,不禁就本能地缩了一下,道:“。。。王爷,且取个暖手炉来罢。”瑞王低声笑道:“你可不就是现成的一个大暖炉?”虽是这么说,却还是微微运起功来,将两手暖得温热了,上榻将青年抱了个满怀,一面解开他衣带,将手探了进去。
  入手处,只觉滑腻温暖,比上等的丝缎还舒服几分,瑞王将头埋在他胸口处,鼻端萦着一缕他身上轻浅的清幽淡香,笑道:“吃了饭不曾?”说着,一双手却已在青年衣内细细抚摩开来,一边顺手剥着他的衣物。
  青年被男子这样撩拨戏逗,呼吸已是渐渐不稳,哪里还顾得上答话,只得一面微微避着那双手,一面低不可闻地道:“眼下还是午间。。。晚上。。。王爷。。。等到晚上。。。”
  瑞王在他白 皙的耳边吹了口气,低笑道:“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午间又如何,莫非还有什么人敢闯进来不成。。。”反手用绣被将两人严严实实地盖住,片刻之后,就见从被底陆续有衣衫让人推了出来,伴随着青年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
  没过多久,就听见青年忽然一声低哼,声音里明显有几分痛楚的意味,紧接着双手便抓住了瑞王的肩头,十根修长的手指微微轻扣着对方结实的肩,低低道:“疼。。。”
  瑞王低头去亲他轻蹙的眉心,轻轻笑着,道:“你乖乖儿的别动,本王自然轻些。。。”
  青年只得依他,却不知男子见他柔顺,越发纵了情,搂着他身子不住地索要,听见他口中若断若续的呻 吟痛喘,低头便噙了那一段雪白的颈子,在上面啃咬吮吻,渐渐地,就往胸脯上去了,直到得后来时,青年的声音里就开始慢慢带出了几分欢愉的味道,扣住男子双肩的手,也不知何时改为环住了对方的脖子。。。 
  
  瑞王心满意足地揽着怀里人的腰身,微微眯起眼,伸手去拨开了对方颈上的发丝,就见一抹雪白的颈子上,还残余着薄薄一层未褪的红潮。
  青年侧身偎在他怀中,头埋在他胸口间,脊背赤 裸着露在绣被外面,青丝散乱,肌肤如玉,上面还染着点点斑驳的桃红。瑞王轻笑了一声,忽然低首在那雪白的肩头上咬了一口,青年吃痛,只得抬起头,声音倦倦,几若不闻:“。。。王爷?”刚想抬起身子,却只略略一抬肩,就扯动了腰下,顿时便是一阵酸痛传遍了全身,不由得低哼一声,再不敢动了。
  瑞王见他一双长眉仿佛涟漪一般地皱着,就想起他方才初时低吟忍痛,后来又情动应合的模样,不觉吹了吹他长长的眼睫,低笑道:“刚才可是弄疼了你?”
  青年疲惫地闭目休息,闻言,也并无回应,只睫毛轻颤了一下。瑞王微微眯起眼,忽然轻笑着道:“心口不一。。。分明你也快活得紧。。。”
  他话还没有说完,青年的脸就已红了,瑞王一笑,将他抱得更紧了几分,柔声道:“青歌可是恼本王了?”一面说,一面已从被窝了伸出手,在旁边摸了一件丝绸里衣,拿回被子里,摸索着替青年慢慢擦净了下 身。
  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儿,瑞王抚摩着怀里人温热光滑的背,随口道:“今日屋子里怎么没熏香?”
  青年闭目蜷在他怀中休息,闻言,也不曾睁眼,只道:“。。。屋里放了花,若是燃香,味道就败了。。。况且又会熏杂了花香。。。”
  瑞王细细品着,果然就闻到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清新气味,不觉笑道:“眼下正值入冬,你弄了什么花放在屋里?”
  青年往暖烘烘的被窝里略微缩了一下,应道:“其实原本还没到开花的时候,按理说,总要等到一月份。。。只是这花是用了花盆栽着的,拿进房里暖着,就容易提早开了。。。”说着,勉强半撑起身子,看着墙角里几盆开得尚好的梅花,道:“这花香虽不浓烈,却也冷冷地有一股子寒香气味,放在屋里,倒也算是好的。。。”
  瑞王目光看向那几盆红梅,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就渐渐沉了下去,只觉那鲜红的颜色红得耀眼,如同火焰一般,直让他觉得刺目,因此定定看了片刻之后,忽然冷声开口道:“这味道本王不喜欢,熏得叫人头疼,命人统统都撤了下去,以后,府里也不准人养梅。”青年见他态度陡然反转,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话,但见了男子面上的神色后,又不敢出口询问,只得低低应了一声。
  瑞王闭上眼,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半晌,睁开一双璃黑的眸子,看见怀里人眉间似是挽结着什么淡淡的愁绪,琥珀一样的褐色的眼睛正凝神瞧着自己,便低头在那水红色的双唇上狠亲了一下,重新浮上一抹笑颜,道:“怎么?青歌是在恼本王方才语气不好么?莫恼,本王给你赔个礼就是。”说着,一双手就在青年的肌肤间游弋起来,故意去撩逗他身上几处最敏感的位置。
  方才经过一番癫狂,青年此刻浑身又酸又疼,只得尽力躲避着身上这一双作乱的手,口中求饶道:“王爷。。。王爷莫闹。。。”
  瑞王也不停手,只轻笑着继续戏弄他,直到青年口中已开始气喘吁吁,手足俱皆软了,才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笑道:“今日暂且先饶了你一遭儿。。。”
  青年急促地喘息着,半晌,才慢慢缓了过来。
  两人躺在一处说着话,青年眼见着男子头上戴着一挂玉抹额,上面十六颗碎珠以银丝绞结挽成环箍在头顶,中间缀着的一颗水滴状玉坠正扣在眉心正中,十分精巧好看,便伸手轻轻摸了摸,道:“这件玉抹额从未看见王爷戴过,倒是极精致细巧的。”
  瑞王抬手一抚,唇角间便含了淡淡的笑意,道:“前几年的时候,有一回本王与皇兄在御苑打猎,本王提议打个赌,瞧谁能猎到大野物,还押了彩头儿,后来皇兄被花豹所伤,中途便回了府,所以这东西便算是皇兄输给本王的彩头。。。今日穿了一件新制的袍子,觉得和这抹额倒是极配的,因此便从箱里找了出来。”
  青年见他眉眼间俱是蕴着一缕浅约的笑意,嘴角亦是含笑,不觉心中微黯,低低道:“青歌只知自古天家向来是兄弟之间难得和睦,而太子爷与王爷,却是感情极好的。。。”
  瑞王闻言,不禁笑道:“可不是!皇兄虽是看着性情冷淡,决不轻易近人,但对着自家骨肉血亲,却是再照顾教护不过的,我们兄妹几个,谁不亲厚他呢?”
  手掌轻抚着怀中人细腻温滑的肌肤:“那时皇兄还是本王的师尊,虽是严肃,却决不苛厉,后来与父皇相认,便成了我们几兄妹的大哥。。。”
  低笑着咬了一下青年柔软的唇瓣:“本王自幼便是王府中的世子,从小父皇虽也慈爱,但毕竟是天潢贵胄,不比寻常小户人家,总有许多规矩,父子之间,也多少有几分与寻常父子不同。。。后来见到皇兄,开始时教授本王武艺,后来又成了兄长,在本王心底,既是严师,却又何尝不是慈父呢。。。”
  他仿佛是在淡淡笑叹:“本王自幼至今,总是极尊贵的,谁不奉承趋近?却不知本王在皇兄面前,就总如一个孩子一般,仰望他,被他护佑教导。。。在他眼里,从来就不觉得本王是别的什么人,而只是和他血脉相连,需他照拂看顾的兄弟而已,因此他要管着,教着,护着。。。在他面前,本王不是什么与旁人有高低贵贱之分的王爷,是贱民也好,是天家贵胄也罢,都是他的血亲,是他责无旁贷,必定要照看维护的人。。。本王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不是什么世子,什么王爷,而只是一个仰慕强者,被兄长教导照护,仰望他背影的孩子罢了。。。
  瑞王低笑一下,轻吻着怀中人俊秀的眉眼。
  
  “只有在他面前,本王才仅仅只是‘勖膺’而已。。。”


番外。 记得当时年纪小 。。。
  青年站在雪地中,从最上等的貂裘中伸出一只冰白修长的手掌,接住几片凉习习的雪花。
  四下里寂静无人,唯闻偶尔的几声吱呀闷响,是积厚的雪层压断了树枝。
  凭栏而望,自此处可以远远看见整个京都,这天下,早已是他的了。 
  高处不胜寒。他记得父亲说过的这句话,也已经品味到了其中的意义,品味到了寂寞。
  爹和父亲他们,现在是在白云城对酌,还是在万梅山庄赏梅舞剑?这样想着,他忽然就羡慕起来,同时,竟也有一丝隐隐的酸。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嫉妒了,嫉妒自己为什么,没有和父辈们一样的幸福。
  ……能够和他一起对酌赏梅的人,在哪里?
  
  远远地,有脚步声传来,青年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何事。”
  身后有人恭敬地道:“。。。老仆见过陛下。”
  青年乍一听了这声音,随即便转过了身,几步走到那正躬身的老人面前,将其扶起,面上,是毫无掩饰的惊喜:“您怎么来了?”
  老人眼角的皱纹漾开,面庞上满是笑容,一双眼睛细细端详着青年的模样,欣慰道:“年余未见,陛下越发稳重了。。。两位爷游历至此,便来顺道看一看陛下,此刻,正在浚阳殿等着呢。”
  青年又惊又喜:“父亲他们来了?怎么也不让人提前通知一下,朕也好准备准备。”一边说着,一边却已快步朝着浚阳殿方向走去,身后老人看着他明显急迫的身影,不禁微微笑了一下,也慢慢跟了上去。
  
  眼前有梅花无数,香海若烟,如云似雾,林间两人负手并肩而立,发似乌瀑,衣白胜雪,正看着一树开得最好的白梅,似是在低声轻语。
  青年只觉眼圈一热,几步抢上前去,双膝就已重重跪下:“父亲。。。爹。。。”
  鼻端似是有暗香浮动,一只白若冰琢的有力手掌出现在眼前,只轻轻一托,青年就已身不由己地站起身来。
  面前的人容颜依旧,岁月竟不能在上面染下多少风霜,男人打量了他片刻,琥珀色的凤目中如同缀着寒星,明利清冷非常,淡淡道:“近年,可好。”
  青年如同幼时一般渐渐红了双目,紧紧抓住男人一角雪白的袖摆:“孩儿想念父亲。。。想念爹。。。”
  旁边有冷冽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已弱冠成 人,如何仍作此小儿模样。”青年听了,忙以衣袖草草擦了一下眼睛,勉强笑道:“爹教训得是,是孩儿一时忘情了。。。”
  那人面容冷肃,五官极为峻铎,声音亦是冷然,但漆黑的眼底,却隐约能看见一丝温缓之意:“眼下见你很好,我与你父亲也可放心离开。”
  青年一听,不禁急道:“爹如何这般快就要走?孩儿好不容易得见二老一面,虽不能尽孝膝下,却也求一家得以团圆片刻。。。求爹和父亲在此住上几日,也让孩儿能够稍尽孝道。。。”
  “不必。”琥珀色的凤目微敛,一旁的男人淡淡道:“方才我已祭拜过你皇祖父,此次进京事情已了,亦应离开。”顿了顿,又道:“他日,自会常有再见之时。”
  丰润的唇角忽然微微扬起几分,抬手抚摸了一下青年的头顶,就像对方年幼时那样,语气中,亦有赞许的意味:“登基至今,你做得,很好。”说罢,回身便与旁边的男人一起朝远处走去,片刻间,唯见白影飘然,已是渺渺去得望不见了。
  青年朝前奔了几步,大声呼道:“爹!……父亲!……莫要忘了,时常来看看玄儿!……”
  风中似是有人淡淡应了。雪地里,梅开花海,香飘如雾。
  
  马车已将京都渐渐抛在后面,车厢里,白衣的男子环抱着怀中人,低头在对方的颈上轻轻一吻:“。。。明年何时再来。”
  男人背靠着他结实的胸膛,闻言,道:“还是此时罢。”
  “也好。”
  马车辘辘。
  “现在,要去何处。”
  “你决定就是。”
  褐眸微抬,“蜀地如何?云上金顶,天下峨眉,蜀南竹海。。。皆是胜景。”
  墨色的眼中浮起淡淡柔和的笑意,低首在男人润泽的唇上,落下一吻。
  “好。”
  
  殿中已掌上了灯,青年坐在龙案前,正细细翻阅着手上的奏折。
  彼时忽有一缕淡薄如烟的清风拂起,吹动了殿中及地的层层丝绡。青年蓦然抬头,同时褐色的眼中已迅速闪过一丝喜极的神色:“师兄。。。”
  男子静静负手立在殿中,容色清淡,风秀翩然,一双眼眸中蕴涵着浅浅柔和意味,神情淡泊,唇畔含笑。。。观其人,则唯有‘君子润如玉’五字可比。
  那人微微点一点头,声音醇润。
  “阿玄,好久不见。”
  
  鼎中的泾梅香袅袅散去,殿外冷月初上,寒澈如水,洒下一片淡淡的柔和清辉。 
  青年亲手替男子斟酒,微笑道:“去年新酿的梅酒,你尝尝。”
  男子慢慢饮了,片刻之后,唇角淡扬:“那年沾了师父的光,我喝了几杯师尊亲手所酿的梅酒,只可惜,以后再不曾有这口福。”
  青年淡淡笑道:“爹亲酿的梅酒,我还不曾喝过,你倒不足呢。。。也就是父亲才能畅饮罢了。”
  男子淡然微笑,看着白玉杯中盛着的碧青色酒液,“。。。今日见过师父和师尊了?”
  青年颔首:“爹他们和从前一样,又出门游历了。。。父亲已经答应,往后会常来看我。”
  男子垂眼,墨色的发丝轻掠过脸颊,浅淡地微微扯起唇角,露出一抹澹然如水的轻笑,眸底波澜静静,温雅清和。“此次在总堂方一见面,师尊便考教我武功,原以为眼下我已颇有进境,却未想师尊却仍如我还是少年时那般,未出全力,就已稳稳胜了我。”
  青年将酒杯斟满,微微笑道:“你此时武功,虽不敢说天下第一,但除爹和父亲以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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