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从未离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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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知道自己对于猿巨人及其有价值，其实假若有一点危及性命的可能利威尔都不可能让他去，而猿巨人身上那层厚重的皮毛，假若没有利威尔娴熟的技巧和强化的早已超出人类可以达到的强度的身体机能，根本没有机会深入肌肉，更别说把那人从后颈处拖出来了。
　　
　　“兵长我走了……请您，小心……”
　　
　　男人用沉默回应了少年的告别，艾伦又看了利威尔的身影一眼，阖上眼睛毅然决然的朝后方一记凌空翻滚，将将刹住身形，笔直的身影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便在缆绳的牵引下毫无畏惧地朝猿巨人的面颊飞去。
　　
　　猿巨人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飞身向他面颊处的少年，它拖拽起自己仅剩的那条手臂掀起一道呼啸恐怖的风声朝着艾伦的方向砸去。
　　而此时，利威尔几乎同时就位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体型上的绝对差距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上的巨大悬殊，更是速度和灵巧性的绝对差异。
　　
　　即便猿巨人拥有比奇行种和智慧型巨人更加灵活，但是在一个体型小了自己上百倍的人类面前，他的灵活性变得不值一提。
　　利威尔的刀刃班上随着他告诉选择的身体在半空中闪烁出夺目的光彩。利威尔脚下一蹬，身上的斗篷仿佛羽翼翻飞，那道洁白的身影仿佛一道贯穿的阴暗天色的光速，横扫的刀锋割裂了阴冷的气流。
　　猿巨人的手掌朝他迎面击去，却只抓住了对方的残影，没有任何停顿，空气中便迸发出一道道不同角度的锐利切口，在那个巨大的手掌的掌心，手背，指间一一割裂出伤口。
　　艾伦刚刚闪到猿巨人的耳侧，刚准备借机绕到猿巨人身后，然后，他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痛呼声。
　　
　　“兵长……？”
　　下一刻，在那声咆哮的余韵中，他居然看见，利威尔的那速度快的几乎留下残影的身影，猛然间，消失在了猿巨人的指间！　
　　利威尔兵长……被猿巨人握住了？
　　
　　【三】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仿佛将这个世界清空了，艾伦大睁着双眼看着猿巨人的手掌，希望利威尔兵长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就好像他一如既往的从天而降，宛如神祗。
　　
　　但是没有，哪里都没有那个男人。
　　利威尔真的被猿巨人抓住了……在他的眼前，被猿巨人抓住了？
　　“兵长？利威尔兵长！！！！”
　　
　　明明每一个关节都哭诉着它们的不堪负重，明明每一丝肌肉都疼的僵直，艾伦依然感到一股力量回荡在他的胸膛，和愤怒一起咆哮而出的力量，那份力量，那份愤怒催促着他，将手腕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鲜红的血液从嘴角绽放而出，合着少年完全化为金色的眼眸，平地间突然炸起一道惊雷，这到惊雷一直延伸到云端，就好像是天空中劈下一般，一只巨人凭空出现，它攀附在猿巨人的后颈处，张开嘴巴，狠狠地，用尽全力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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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特么我这真的是在撒糖啊
之前考了计算机二级和模拟托福，所以更新的速度有点慢了，其实更多的是因为结局了，我不停地改最后的大纲和每一个埂子的位子，就是为了带给你们一份最真实的感动。
嗯，这篇文章，绝对是我写网文以来，最满意的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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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尔的选择

　　【一】
　　艾伦的攻击在猿巨人眼中不值一提；在他的牙齿真的穿透猿巨人厚重的皮毛之前；他的身体便迎接了一轮巨大的冲击与挤压。
　　
　　猿巨人直接朝着墙壁一靠，攀附在他后颈上的巨人一瞬间便被积压的尸骨无存。当中还不乏有大量来不及躲避的奇行种。
　　他们在巨大的压力下被积压成肉末；溅出的鲜血在墙壁上绽开一朵朵鲜红的花朵；最后化为一片片蒸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少年强忍着胸腔剧烈的刺痛从一片血肉之中逃脱出来，他不敢离猿巨人太近，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攻击；巨人化的第一次攻势在短短的一瞬间便被对方直接使用粗暴无比的方式化解，而那具巨人的身躯不仅无法保护自己；他甚至还被推挤而来的脊椎骨压断了胸腔里的几根肋骨。
　　
　　正当猿巨人巨大的身影遮蔽了头顶的天空之时；艾伦抬起头；惊惧的表情写满了他的脸颊，他看到猿巨人正在看他。
　　该往什么地方躲藏？该用什么方式攻击？
　　某种旗杆铺天盖地卷地而来，生存的本能与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约定逼着他再次将手送到了嘴边。
　　
　　这一次再巨人化，可能就永远没法变回人类了吧，即便是变回人类，也不过最终成为“疫苗”而已。
　　明明早就说着要把心脏献给兵长了，但是死亡如此临近眼前的时候，还是好害怕啊……
　　好害怕啊……没人可以救他了……但是说好的啊，他怎么可以，就在这个地方简简单单的死掉？
　　
　　肌肉包裹了他的全身，骨骼在一片昏暗中为少年撑出一片天。
　　他能感到那些纤维顺着自己的眼眶，耳道，咽喉一路朝着自己身体深处涌去……好难受……就要……死了吗……兵长，我真的要死了吗？
　　正在恐惧腐蚀了他的思维的时候，半空中赫然传来猿巨人痛苦的嘶吼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有谁攻击了猿巨人吗？难道调查兵团的大家找到了翻过玛利亚之墙的办法吗？
　　明明根据韩吉的情报来看，最近的人员升降机是距离他们至少有半天的路程啊！
　　
　　但是下一刻，他居然听见猿巨人近在咫尺的手臂中……转来了机动装置发动的声音。
　　
　　刀刃挫过筋骨的刺耳摩擦，刀锋扯破皮肉的可怕碎音……
　　那道诡异而凌厉的声音贯穿了猿巨人的手臂，短短几秒时间，便从手心处一路抵达了距离艾伦最近的手肘处。
　　一道人影突破而出，看到那个尚未成型的巨人的时候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的反应极其迅猛，两刀砍断尚未彻底包裹住男孩的肌肉，一把扯住艾伦的腰，顺着飞射而出的缆绳和装置的推进朝猿巨人身后绕去。
　　
　　“啧，我还以为这次你好歹能看出我要做什么呢，果然不能对你这个脑子里面只有驱逐的家伙抱有太大期望！”
　　浑身高温血污的男人万分不爽地把艾伦从猿巨人的肉饼制造路径中成功拖了出来，期间还抽空抱怨了一下艾伦的头脑让他失望。
　　
　　紧接着，利威尔就意识到了艾伦的糟糕之处，少年的眼睛还睁着，泪水顺着金色的眸子拼命朝外涌，但是手下骨骼错位的感觉却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已经是极限了吗？
　　
　　利威尔从腰侧掏出手枪，朝着猿巨人尚未愈合的伤口处开了一枪，银色的子弹在目的地被肌肉纤维迅猛的裹挟住然后消失在伤口处。
　　完全没有效果。
　　利威尔狠狠地啧了一下舌。
　　他原本是想趁着猿巨人抓住自己的一瞬间从他之前在猿巨人手心划开的口子深入他的身体内部并趁机注射药剂，但是没想到自己刚刚钻进去没两分钟就听到了一声让他心惊胆战的惊雷。
　　
　　当自己突破时便看到艾伦一副半死不过的样子困在半个巨人身体里，并且大有被猿巨人一巴掌直接拍成肉饼的趋势。
　　
　　“兵长……对不起……”少年倚在他耳边的嘴唇轻轻煽动，却是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利威尔紧紧抿着唇，他知道少年如此不要命的巨人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巨人化，他是否知道这一次巨人化之后他可能就会失去自己身为人类的意识彻底变成“疫苗”成熟的果实？
　　如果你执意要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话，那么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我答应过你父亲，也答应过我自己。
　　我会保护你，到死为止……
　　男人低沉的声线中，那边淡薄的眼底，扬起一片不知名的温柔。
　　艾伦无力地煽动着双眼，他只感到身体深处有一种本能被唤醒，正在肆意蔓延他的全身。
　　
　　到死为止，到谁死了为止……？
　　“艾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要再说了啊，不要再说了，兵长！
　　“无论你做了什么，我相信你的选择都是没有错误的。”
　　我到底选择了什么？兵长，你说的我听不懂啊！
　　“但是，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要再说了啊！！！！
　　艾伦想要把入侵脑海的声音驱逐出他那混沌的大脑中，不要听啊！如果听了的话……
　　他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听了的话，那就没法回头了！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仿佛被触发了某个开关，艾伦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他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不同于巨人化是金色的闪电，现存人类仅仅见过一次的蓝色闪电，闪耀在西甘锡那区废旧的城镇上。
　　
　　上一次看到那道闪电的时候，人类捕获了第一只壁外人类，但是同时，她用超硬质水晶封印了自己，彻底地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淡蓝色的晶体从艾伦的四肢开始朝上蔓延，也许是因为体力几乎耗尽，水晶凝结的速度意外的缓慢。
　　
　　假如和利威尔兵长一起的话，这样沉睡下去，也许没有什么不好……
　　艾伦感到手脚渐渐地失去知觉，冰冷的晶体开始剥夺他的体温，他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渐渐地陷入自己给自己只编织的茧中。
　　
　　“抱歉，艾伦……”
　　但是一切在一瞬间就变了，男人猛地直起身子，郑重地在艾伦额上烙下一个吻，在少年惊恐颤动着的金色眼眸中，他松开了一直拥抱着艾伦的手，无视了少年惶恐的眼神，利威尔发动了立体机动装置，朝着猿巨人的方向飞去，短短的一瞬间，便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抱歉，艾伦，明明约好了，但是这一次，还是要失约了。
　　抱歉，艾伦，总是逼着你做出那么多残酷的选择，因为我知道你总有一天要自己独自一人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抱歉，艾伦，这是我做出的选择，并且我绝对不会后悔。
　　
　　利威尔突然想到韩吉总是自我安慰的一句话，“我始终坚信着，每件事最后都会变成好事，如果不是，说明还没到最后。”
　　只是还没到最后而已……
　　
　　利威尔最后看了一眼少年被雾霭蒙蔽的双眼，他来不及确认艾伦完全把自己安全封入水晶中，便转身朝着猿巨人的方向赶去。
　　
　　【二】
　　
　　真的没有了牵挂，就真的什么都可以豁出去了。
　　猿巨人被尖锐的缆绳收缩声吸引了注意力，方才那个男人再次在自己眼皮底下劫走了少年，这令它不禁大为恼火。
　　当他注意到那道蓝色的闪电的时候，只感到异常的可惜，在他看来，艾伦因为体力耗尽，为了自保把自己封在了水晶中，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夺回巨人之力，但是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半。
　　只要少年落入自己手中，无论沉睡多长时间他都可以等待，不过只怕人类等不到那天了而已。
　　
　　不过、那个害的它失去一条手臂的男人，一定要死！
　　
　　他看到一道黑影朝着自己眼睛急速飞来，那样极端的高速转动，让他完全看不清来着的面容，但是当黑影真正临近了，他也看清了！　
　　
　　是那个男人！那个被他封在水晶中的男人！
　　猿巨人震惊了。
　　那道身影，仿佛张开了一双自由之翼，几个旋转直直对上了它的眼睛，被三笠才夺去过一次眼睛的痛楚让那只巨大的眼睛不禁猛地收缩了瞳孔。
　　
　　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后援，没有支持，就这样孤身一人，不要命的追来！
　　
　　——到底是什么，这样驱使着这个可怕的男人？
　　
　　——到底是什么感情，让他明知道直接对上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也要拼上性命！
　　
　　——难道是因为直视过一次死亡，他已经可以毫无惧色的面临死亡了吗？
　　
　　——他难道就那么想死吗！？
　　
　　它那黑色的瞳孔中，那道绿色的身影逐次放大，越来越近，近到它几乎能在男人眼中看到自己的眼睛。利威尔身后的斗篷在狂风中霹雳作响，刀刃撕裂风声发出刺耳的声响，撕碎的短发凌乱撩动，立体机动装置开到了最大，利威尔已经不再准备节省气体，这一次，真的是，殊死一搏！
　　毫无停滞的恐怖速度让利威尔很快就到达了猿巨人眼前，随着最后一次对视，猿巨人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它眼中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男人平静无澜的眼底首次迸射出极度可怖的暴戾！
　　
　　“裘克洛！！！”仿佛是终于认出来一般，猿巨人五官扭曲，发出了一声绝望而憎恨的怒吼，“……古尔德！！！”
　　
　　空荡荡的城镇上空回荡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咆哮。
　　无论是玛利亚之墙里面的人类，还是壁外人类，都被那声咆哮吸引了。
　　
　　“那是谁？”让被那道声音震的手脚发麻，耳边一片嗡嗡作响。
　　阿明呆呆地站在原地，这个名字他极为的熟悉，裘克洛？古尔德，历史书上的一笔辉煌的记录，这是第一个使用立体机动装置斩杀巨人的人类的全名……
　　
　　利威尔没有被这声怒吼影响丝毫，他的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已经演练过很多次深深地烙进他灵魂一般，他按动扳机，弹出刀刃，从猿巨人的眼球中拔出双手，利落的抽出第二双刀刃撕裂了猿巨人的眼球，可怕的鲜血与透明粘稠的玻璃液喷涌而出，浑身沾满散发着腥臭的气息的液体的男人目光凌厉，深藏在刘海后的双眼爆出发狠的厉色，这是人类最强用尽了一切也要做到的事情！
　　这是他身为人类最强的责任，这是他身为利威尔的责任，这是他身为古尔德家族末裔的责任！
　　
　　最后，利威尔脱力般松开了扳机和刀柄，从腰间抽出两把手枪，顺着自己开出的两个口子，狠狠的刺了进去，双臂没入眼球直到肩膀处，然后连续两次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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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嗯，今天那么多梗子本来以为至少要憋个两章来着，没想到现在就写完了……我擦
这……你们看到完结的曙光了吗XDDDD
快给我故障。
文艺兵短一枚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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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最终决战

　　【一】
　　
　　战争将会结束；代价是一方的死亡。
　　或许发生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如果没有未来；甚至没有明天……
　　我愿意握住你的手……
　　看着世界灭亡
　　
　　虽然没有看见，但是利威尔能在脑海中清晰地想象出那个画面：那几颗银色的子弹如同神祗射出的箭羽穿透猿巨人脆弱的眼球；爆裂而出的玻璃液混合着鲜血崩裂在猿巨人的脑浆中；淡蓝色的液体在子弹破碎间洒落，恍若钻石粉末般的星辰。
　　
　　钻石粉末？
　　利威尔嘴角露出一丝哀伤的情绪，自己曾经在父母的手中看到过那美丽的东西；父亲从麋皮小袋中倾倒出那些美丽的东西，郑重地放在母亲贴身的小盒子中。
　　他从未在自己美丽的母亲脸上看到如此悲伤的情绪；越是悲伤越是……庄重。
　　
　　他们维护了贵族的尊严；他们保护了他们的骨肉；他们将要……有尊严的死去。
　　
　　他看到猿巨人的身体各个关节处正冒出白色的蒸汽，一如那头奇行种在他面前分解时的场景。
　　成功了吗？
　　太好了……
　　
　　这个角度利威尔看不见艾伦的模样，他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一股淡淡的哀伤混合着脱力的眩晕感，自男人身后舒展开来。
　　就好比一切有关利威尔的曾经都灰飞烟灭，他即将沉入永恒的梦境之中，真正的死亡就在眼前，奇迹一般，利威尔却感到没有一丝后悔。
　　
　　一声拖拽的巨响将他从劈天盖地而来的黑暗中揪出来，利威尔感到身后有一片巨大的阴影裹挟着狂风朝他袭来，男人来不及躲避，便被从突如其来的手掌揪住了身体，朝着一边不远处的西甘锡那区的墙壁用力一按！
　　
　　一阵令人发毛的轰鸣声在原野上空炸裂，正骑着马率领一批精英小队朝着最近一处升降机进发的韩吉抬起头，心底猛的沉了下去。
　　难道那道蓝色的闪电并不是猿巨人自保的产物？而是艾伦沉睡时产生的？
　　
　　假如这样的话，利威尔又在什么地方？
　　这声巨响是什么东西撞上了墙壁吗？
　　如果猿巨人破坏了墙壁的话……韩吉突然想到了那只出现在墙壁裂口上的眼睛，背后冒出一阵冷汗。
　　“不要再和奇行种纠缠了！快！”
　　她高声招呼还不时住回头查看奇行种追赶进度的士兵。
　　快一点，再快一点！
　　利威尔，请你再坚持一下，调查兵团不会舍弃任何一位为人类献上心脏的士兵的！
　　至少她，韩吉佐伊，他的朋友，是绝对不会放弃利威尔的！
　　
　　已经不想再看到那孩子绝望的朝着不知身在何方的神明祈愿的模样了！
　　
　　利威尔的身体被猿巨人深深按在了龟裂的墙壁里，藏在凌乱刘海下的眼睛里以及他的嘴中，出人意料地涌出大量淡红色的透明液体，就好像血液一样，它们争先恐后地从利威尔身体里流出来，朝着下方几乎看不见地面的深渊滴落，利威尔徒劳地睁开眼睛，他转动着他的眼球，整个空间都被染成红色的了……
　　
　　情急之下拔出的断刀还握在他的手中，他看着那只手，一点点地催促着它。
　　动啊……快动啊……
　　那只手颤抖着，挣扎着，缓慢转动着，人偶的关节旋转到了一个人类绝对无法到达的极端角度，断裂的刀刃反射这银光被反手刺入了猿巨人指间。
　　
　　然后他整个人一瞬脱力，无力垂下的手松开了刀柄，再无反抗之力，一个人在转瞬之间，仿佛成了一只间断引线的木偶。
　　
　　陷入黑暗之前，利威尔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话。
　　——圣人会死在一切预言放大之前
　　——造谣者死在谣言成为传说之前
　　——世界止步于未眠之夜
　　——承诺毁于生与死之歌。
　　
　　啊啊……就这样，彻底结束吧……
　　还不赖……
　　
　　【二】
　　
　　艾伦呆滞着停止了试图从水晶中挣扎出来的动作，他无法置信地看着这幅诡异的景象，利威尔兵长被按在“壁”上，阴影完全笼罩了他的脸庞，他只能看到那形状优美的薄唇被奇怪的淡红色液体染红，而他的表情，却是和重伤不符合的安详，云层间透过的一缕阳光打在他脸上，晕染出一片柔软的光晕。
　　
　　这一切都印在少年金色的瞳孔中，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呆滞变成愤怒，最后，竟然怒极反笑。
　　“……哈……”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连支撑着他结晶化的力量都所剩几无。
　　所以，他的四肢被水晶死死箍住，所以，他就这样看着利威尔孤身一人战斗，被击倒，被狠狠按在墙上；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
　　
　　艾伦咬紧牙关，他疯狂地扭动身体挣扎着，手臂的骨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样的疼痛，应该是骨折了……
　　但是骨头折断完全没有办法让他脱身，皮肉拉扯着他的手臂，让他无法离开。
　　
　　“哈哈……”
　　
　　如果有刀的话，如果刀在手里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切下自己的手臂，只要能到男人身边去，多痛他都能忍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颤动着的金色涌出炙热的泪，蒙蔽双眼的雾霭在那一瞬间仿佛也被融化成了满目的血泪。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幅幅画面。
　　从第一次看到那双自由之翼开始，从男人掀起白色床单落下第一个吻开始，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一片片都是那个男人的模样。
　　他自己也混乱了。
　　
　　他猛地扬起头，痛苦到扭曲的脸庞上是扭曲的笑容，那双暴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太弱小了啊。
　　到头来还是和那天一样，他啊，果然还是无能为力呢，什么都做不到呢。
　　还说着什么要和利威尔兵长一起活下去那种大话，说着什么要驱逐巨人那种大话，最后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的爱的人去送死而已！
　　他啊，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呢。
　　
　　“哈……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风在他耳边呼啸，少年的碎发和衣领在风中疯狂舞动，两只金色的眼睛仿佛爆出火光一般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