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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黑花同人]囹圄-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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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诡异的是,即使离得非常近,众人也看不清楚这些小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它们就像一小团一小团的雾气,还是透明的,能透过它看到背后那无尽幽深的黑暗,只在照明弹的强光下,反射出一点微弱的、似乎马上就要吹灯拔蜡的白光来,告诉大家它还存在着。
  “感觉和那小蝴蝶挺像的?”黑瞎子和解语花对视了一眼,都想起了在幻境中那山林间见着的透明小蝶。
  解语花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不管它们有没有关系,有几两钱关系,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是白搭。
  “这玩意儿似乎在往上飞?”由于没什么参照物,胖子这话说得极为不确定。
  解语花点了点头,说:“我们跟上去。”
  吴邪无语道:“我们又没翅膀,怎么跟?”
  解语花指了指旁边,说:“用它。”
  只见先前突然消失的那架天梯,像是有了智能、知道他们需要它一样,不知不觉间,竟又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白净如玉的阶梯倾斜向上,绵延向未知。
  胖子嘴角抽了许久,终于憋出一句:“我靠,咱们这是开了外挂?”
  解语花笑笑说:“谁知道呢?”
  然而,老天一向是爱开玩笑的,到这地步了,不玩一玩怎么行呢?
  ——他们刚登上天梯,还没来得及开追那群鬼蝼,解语花身形突然毫无预兆地晃了晃,而后直直摔了下来!
  ——毒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囹圄·第三部·完

  ☆、第一百二十章

  
  解语花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他手指动了动,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入鼻是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他摸索了一下,感觉右手吊着点滴,左手被绑上了夹板,是正儿八经的夹板,和他在斗里随便找块木头绑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于是解语花便知道,自己这是出了斗了。
  可如果不是在古墓里,为什么会这么黑?
  他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没人,只有窗外隐隐约约传来鸟叫,他伸手探了探,微热,该是有光射进来的。
  解语花顿时心下一沉,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这事情越发麻烦了。
  吴邪推门进来,看他坐起来一愣,随即道:“小花你醒啦。”
  解语花笑吟吟地看着他,吴邪很清楚对方见到的都是一片漆黑,但面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解语花随手指了指旁边,道:“坐吧,给我讲讲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后来……”吴邪顿了顿,半晌才开口道:“你昏了之后,黑眼镜就背着你,我们沿着那架天梯又跑了很久,就见着了一个和西王母那儿的陨石一样的玩意儿……”
  ·
  那玩意儿见不着边际,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各式各样的孔洞,小的不过手腕粗,大的开过一辆解放牌军车,看着就像被腐蚀过一般,十分怪异。
  然而它与西王母宫里的陨石又有所不同,虽然没进孔洞中看,不确定内部是什么样,可光从外表观察的话,这东西竟然全是由青铜构成的!
  “乖乖,这得有上千米的吧,”胖子砸吧砸吧嘴道,“他上哪儿找的这么多青铜?”
  吴邪仰头看着那块青铜石,问道:“这里和西王母有什么关系?”
  闷油瓶没有回答,他沿着天梯走到其中一个孔洞里面,那里有一个古怪的石台,正中有一个管道样的东西,不知通向何处。
  吴邪跟着走上前去:“这是出去的机关?怎么开?”
  闷油瓶沉默了一刻,用手指了指铃丫头,示意是要用麒麟血,后者抓着胖子衣角的手紧了紧,抬起眼来望向胖子。
  胖子本打算摸摸她的头,思考片刻,又把手放下来,拍了拍她的肩。
  那一刻铃丫头的眼神居然有些绝望,半晌她垂下眼,声音细如蚊喃:“我知道了。”
  胖子对她的表现有点不明所以,想着不过是放点血,怎么吓成这样,难道还怕疼不成?可先前也不是没放过血,也没见她怎么叫疼啊?
  不过他又想了想,觉得这丫头行事一向古怪,也就没多大在意了。
  铃丫头走到那石台面前,拿起匕首,却不割手掌,而是直直向小臂处的动脉刺去!
  胖子见状大骂:“你他妈疯了!割动脉是不想活了吗!”说着就想上去阻止。
  ——然而已经晚了。
  血一瞬间狂飙出来,无形中竟像是被什么引导着一般没有喷散开,而是全部流进了石台中间的管道。
  淡淡的香气在周围弥漫,几秒后,整个青铜石,不,整个虚无的空间都剧烈抖动起来!
  孔洞外像是有一个巨大马力的吸尘器,把数亿的鬼蝼从各个角落召集而来,如同一阵透明的龙卷风,呼啸着直直冲进了那个石台。
  铃丫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血像不要钱一般疯狂地涌出,其余人在这个上下跳动震颤得像要爆炸一般的世界里站都站不稳,被甩来甩去当球耍,她却岿然不动。
  石台上的管道似乎有魔力,把她全身上下的血都牵引着,在血管间撞击,汹涌着顺着刀口喷出。
  ——整个虚无的空间里,只有那一寸土地是平稳的,却也是最惨烈的。
  胖子滚了几圈,扒住一块凸出的石头努力不被晃跑,而后猛吸一口气,迅速向铃丫头冲去,准备把她撞开。
  蒋老也在同一时间冲出,他的手擦过那股血液,和胖子一起把铃丫头往后拉,但那地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对方扯着,两个成年男人花了死力气竟也没能拉开。
  铃丫头额头已经汗湿了,刘海贴在鬓角,但神色却很自然,看不出一点痛苦,她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胖子,咧嘴笑了下,轻轻说:“放弃吧,我们斗不过他的。”
  ——后稷布了这么大一个局,誓要得到麒麟血,怎么可能让这最后的关头出现问题呢?
  ——说来也可笑,这么几千年过去了,人类传承了几十代,他们却仍旧斗不过这位祖辈。
  下一秒,整个空间突然崩溃,青铜石连带着虚无全部分崩离析,就像是宇宙初始的剧烈爆炸,又像一个星球的陨灭。
  终极以青铜伊始,以青铜结束,唯有青铜才能锁住这虚无,青铜粉碎,所有一切全都化为齑粉,终极也将永远消弭。
  众人被横卷的冲击波掀飞出去,纷纷失去了意识。
  ·
  吴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昆仑山间,放眼望去,茫茫雪山连绵起伏,天空湛蓝开阔,日光温暖柔和。
  两辆路虎停在路旁,一边是峭壁,另一边则是悬崖,没有塌方,没有爆炸,没有雪崩,吴邪甚至怀疑,他们在后稷墓里遭遇的一切都是幻觉,其实什么都未开始,什么都未发生。
  然而一旁站着的闷油瓶打消了他的疑虑,虽然很难解释为什么一切都还原了,但他们确实是经历过的,这无可厚非。
  黑瞎子在把昏迷的小花放进车子里,而稍远处,蒋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吴邪远远看着,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种对方一下子变老了几十岁的错觉。
  蒋老一手拍了拍脑袋,像是有点头晕,另一只手握得紧紧的,上面还沾了点血迹,背对着众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是紧接着,他突然从腰间掏出枪来,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就扣动了扳机!
  加了消声器的枪没有任何声音,其余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见他身形一倒,翻身掉下了悬崖。
  吴邪惊道:“他干什么?!疯了吗?”
  黑瞎子从路虎驾驶座上探出头来,表情冷漠:“别管他,他自有打算。”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打算?”
  黑瞎子冷笑道:“这你就别管了,我送花儿爷先回去,你们坐另一辆。——走了。”说罢不等回答,调转车头疾驰而去。
  吴邪被他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却听得另一头传来胖子的骂娘声。
  他急忙赶过去看,便见胖子抱着已经冰冷的铃丫头大哭。
  后者被放干了血,全身惨白惨白的,皮肤皱成一团,像晒干了的皲裂的土地,干瘪瘪的,总算是有那么一点千年老妖婆的风范了。
  大概是老天不肯给他桃花运,每次临到头了便来个当头一棒,这和一年前的那一幕那么像——
  茫茫雪山间,胖子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哭得满脸都是泪。
  到现在,他们一行七个人,倒了一个,死了两个,可说得上是……凄凉得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

  
  然而解语花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去惋惜,只是问:“然后呢?”
  “接着我们下山,回来北京,听说黑眼镜把你送到这里,然后我和小哥就过来了。”
  解语花闻言沉默了下,说:“别瞒我,那瞎子是不是走了?”
  吴邪被他问得一噎,还没来得及回答,解语花就打断道:“够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他轻笑一声,转头望向窗外,自言自语道:“他有胆走,我也会叫他囫囵个地滚回来。”
  “罢了,不提他。”解语花对吴邪道,“把医生叫来,我得问问这眼睛怎么治,总这么两眼一抹黑就跟提前嗝屁了似的。”
  说到叫医生吴邪有点磨磨蹭蹭的,岔开话题道,“医生说这只是暂时性的失明,今天就能好。”
  解语花听他的语气静了片刻,也不提眼睛的事了,淡淡道:“直接说吧,我还有几天好活?”
  吴邪这次沉默了很久,才说:“七……不,八天。”
  解语花难得惨淡地笑了笑,低声道:“别骗我了,最后几天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算活着?”
  吴邪惊讶道:“你知道你中的什么毒?”不是到斗里才知道有中毒这回事的吗?
  解语花冷笑:“我好歹也是个九爷,你们都当我傻子吗?平时装不知道,就真不知道了?”
  吴邪摸摸鼻子,叹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解语花熟门熟路地把针头拔了:“先回解家再说。”
  ·
  一小时后,解家门口。
  解语花下车,顺手弹了弹衣袖上的灰,一边领着吴邪和闷油瓶进门,一边对候在一旁的端贵道:“我和小三爷有点事儿要说,你叫人都出来在外宅守着,我不出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找我,懂?”
  端贵忙应道好,低眉顺眼的也不多问,见解语花摆摆手便下去安排了。
  解语花手里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按着,脚下不停,七回八转地就带两人进了内室。
  吴邪在一旁暗暗吃惊,见对方关了门后,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解语花走到床边输密码,没在意道:“什么怎么做到的?”
  “那什么,你不是看不见吗?”为什么动作看起来一切正常,甚至连眼神都和平常一样。
  解语花笑笑:“小三爷,做我们这行的得有点觉悟,说不定哪天就瞎了聋了呢?要不想死的太惨,就得早作准备。眼睛没了,就练练耳朵,和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说这些,”解语花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但这有件事很重要,没法等明天眼睛好了再说,现下我看不见,需要你帮个忙。”
  吴邪严肃点头。
  “本来这件事不该跟你说,毕竟事关解家机密,但现在,”解语花轻轻笑了笑,“什么机密不机密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说着他跳下床下的一个密室,没两分钟又翻上来,指指地面上出现的一条暗道,说:“这是解家的地下室,里面的机关每次都会无规则变动,我现在这样下去根本走不到地方,还得请你家哑巴给带带路。”
  吴邪:“……”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来就是客串一下导盲犬啊。
  闷油瓶也没说什么,淡淡地看了吴邪一眼,走前面带路去了。
  地下迷宫连环曲折,手电光下,周围并无多余装饰,显得分外幽深。
  解语花边走边指示他们下一个路口该往哪儿转弯,要不是吴邪确信医生的诊断很靠谱,他都要怀疑对方这失明是装出来的了。
  他不禁想,究竟是得要多苛刻的环境,才能长成这样的人——在毫无预兆的失明时,一点适应时间都不要,只要他想,就能把所有人都瞒得一干二净。
  吴邪回头看了看,对方正闭着眼睛异常悠闲地跟着他们的脚步声在走,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解语花睁开眼,眉毛扬了扬。
  吴邪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却仍旧觉得像是被看穿了内心的想法一般,他心里一惊,连忙转过头来,跟在闷油瓶身后老老实实地迈着步子。
  可没走两步,他又诧异地想,小爷也没想什么对不起他的啊,刚才是在心慌个毛线?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比起这位传说中的发小,自己实在是……活得太滋润了。
  这样没走多久,他们面前就出现了那个和后稷斗里一样的青铜盘。
  闷油瓶没去动它,侧过身等解语花去开,后者笑了笑,弯下腰在地上某块砖处捣鼓了一会儿,那青铜盘便朝两侧打开,而后不等人反应,几步就走了进去。
  吴邪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敌过自己的好奇心,心里被解语花“事关解家机密”几个字给弄得抓心挠肺的,想着反正对方也没说不准看,这么个迷宫地下室藏着的玩意儿,不看不等于白来了吗,而且闷油瓶也在,到时小花反悔了也打得过。
  他又看了看闷油瓶壮胆,便跟着走进房间,发现里面全是金属支架,分有两或三个隔层,散而有致地摆满了东西,满目琳琅。
  但他的注意力瞬间便被其中的一块血玉胆吸引了去。
  那玉胆呈椭圆状,半透明,玉质淳厚光洁,里面隐隐透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一只上万年的古虫。
  闷油瓶看见这个,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解语花站在那房间的门口,手指有事无事地敲击着旁边的一个瓷瓶,半晌才问道:“它还在,对吗?”
  吴邪没听懂:“啥?”
  闷油瓶淡淡道:“这是假的,真的呢?”
  解语花转身就走。
  两人忙跟着出去,青铜盘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
  吴邪完全云里雾里,看解语花脸色又不好问,只觉得这事情似乎有点严重,心里琢磨着对方的那句话——“它还在”,“它”指的是什么?
  正想着,解语花突然停了下来,不知干了什么,左面黝黑坚硬的墙壁就消无声息地转开,夜明珠淡淡的荧光照亮了周围。
  四周都是玻璃制的柜子,整个连成一片的固定住,中间照旧用厚厚的玻璃隔开成一个个的小箱子,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
  解语花径直走到左面,打开其中一个玻璃柜,取出了个雕饰细致的小木盒,整串动作一气呵成,半点没有失明的样子。
  可等他把这木盒拿到手,解语花的动作却又顿住了,像是个真正的盲人般,手指放在盒扣上,半天都没打开。
  他这辈子,除了八岁前那会儿还会相信相信老天爷,偶尔许个愿期待着能实现,其余时候都是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中度过的,他知道除了自个儿,别的都靠不住。
  可是现下,他都没几天好活了,却突然期盼起老天来。
  ——要是那瞎子能记得去年的那个暗示就好了。
  这么想完他又自嘲地摇摇头,打开那盒子,里面空空如也,除了根烟蒂什么也没有。
  那烟味似乎都还未散去,淡淡的萦绕在周围,他手一扣,盖上盖子。
  解语花靠在柜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半晌才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假的还在,真的……自然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医生的话不假,当天晚上,解语花的眼睛就好了。
  他这眼睛瞎得不明不白的,好的也颇为随意,仿佛就那么一瞬间,眼前就现出光来,起初是模模糊糊的,像隔着层雾,几分钟后便已是雾尽天明了。
  那时他正坐在去长沙的飞机上,窗外是漆黑的层云,堆积着快速闪过。
  他是一个人到长沙来的,也没通知当地的盘口,下飞机便上了辆出租,在城区转了几圈,先后换了五辆的车后,他在一个小吃街的口子上下了车。
  解语花随意找了家路边摊吃了碗面,而后东绕西绕,拐进了一处小区。
  说是小区都算抬举它了,这地方简直就是个贫民窟,废旧的筒子楼一座挨着一座,下面几层终年见不着光,外墙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已经完全看不出本色来了,泛着灰黑,隐隐现出些小屁孩子堪比印象学派的涂鸦来。
  多数住在底层的人家都在窗外系了条绳子,洗完衣服就挂在上面,解语花在那些衣服间像走迷宫样的穿梭着,中途还觉得自己这一身在这儿太显眼,随手取了件衣服便给套在身上。
  那衣服约莫是穿了有些年头了,满是油污,纵使洗了,也还带着浓重的汗味和机油味。
  解语花把头发弄乱了点,垂下眼帘,再加上夜里光线昏暗,看着也就和原着居民没什么两样了。
  他走到一个拐角处的屋子前,拿出钥匙,开了门。
  房间很小,只有十来平,没有卫生间,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两张塑料椅,看上去又陈旧又破烂,和其他那些房间没什么区别,就是灰重了点。
  整个房间唯一值钱点的便是那个木头柜子,却也是斑驳掉了漆的。
  一只耗子站在那木柜上,显然把这儿当做了窝,一点不怕人,直勾勾地与解语花对视,一副誓死扞卫领土主权的模样。
  解语花没管它,只熟门熟路地打开柜门,里面堆满了棉絮和衣物,已经潮了,散发出厚重的霉味,棉絮最顶上还住了一窝吱吱叫的小耗子,见了人来风一样闪了。
  那蹲在柜顶上的母耗子见状也遁了,于是这屋子连最后一丝活气也失去了,黑漆漆的,只有手电闪烁着点微弱的光芒。
  解语花连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于它们,三下五除二把那堆被子衣物都给丢到地上,而在木柜底部,赫然躺着一只褪了色的军挎包。
  他拿起那军挎包抖了抖,掏出一封信来。
  ——这是解九爷留给他的,最后一条退路。
  解语花走出房间,离开这片贫民窟,路上他又把那件满是油污的衣服还了回去,人模狗样地回到了大街上。
  他像是无所事事一般随意走着,路过一家茶馆的时候临时起意,进去坐着喝了杯茶。
  这个点就连茶馆也没什么人了,显得空荡荡的,他没坐两分钟,电话铃就响了,接起来,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有些偏老,但却不失威严,开口便问——
  “你是解九的孙子?”
  解语花“嗯”了一声。
  那头叹了口气,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过了半分钟,说:“你三天后,到这个地址来,我们面谈。”
  挂了电话,解语花手机上收到一个地址,他瞟了一眼,合上手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起身出门。
  与此同时,昆仑山下。
  一辆越野行至山谷,一个男人下车,抬头望了望头顶高耸的悬崖,笑道:“就是这了。”
  他顺手给自己点了根烟,径直走到一处雪地面前,举起铲子就挖了起来,不多时,便挖出来一个人形“冰棍”,那冰棍两鬓都斑白了,看着是个半老头子,太阳穴上有个子弹孔,身上满是血迹。
  男人把他丢到后座,车里空调打开,等着冰棍化得差不多了,又取出医药箱,把人太阳穴里的子弹取了出来,包扎好,便坐在那儿,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子,也不开车,就那儿等着。
  半晌老人悠悠转醒,一见是他,奇道:“你怎么知道……?”
  男人一笑,抖了抖手中的烟:“既然女儿可以不死,那老爹也不会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
  翌日。
  解语花回到北京时天都已经亮了,他匆匆洗了个澡,来不及眯一会儿便给秀秀打电话,叫人来帮忙。
  小姑娘经过这大半年的功夫也被磨砺成了个人精,倒也不算辜负她奶奶的一番栽培。
  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进来,说:“大清早的把我挖起来做苦力,怎么,小花哥哥你缺人了?”
  解语花坐在那儿,用茶盖拨了拨茶叶,反问道:“你说呢?”
  秀秀一屁股坐他旁边,手肘撑在桌上,侧头过去道:“真缺人啊?那瞎子呢,那家伙一个不能顶五个使吗,你还怕人累着了?”
  解语花一听到这名字就觉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不耐道:“别跟我提他。”
  “哟,吵架了?”秀秀一脸“看吧我就说秀恩爱分得快”的表情,嘴上却道,“哎呀,说开就好了,夫妻间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嘛。”
  解语花冷冷地看她一眼:“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秀秀吐了吐舌头,丢给他一张储存卡:“喏,你要的东西。”
  解语花接过来□□手机里,看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来:“就这么点?”
  秀秀不满了:“诶诶,什么叫就这么点,就这么点还是从我奶奶那时候就开始收集的呢,你以为‘它’是那么好查的?”
  说着她又凑过头来:“你们不是去了那个斗吗,怎么还会怕‘它’?”
  解语花揉了揉眉心:“你以为那瞎子为什么走了?”
  秀秀霎时愣住:“不,你是说……”
  “血玉胆已经在那瞎子手上了,”解语花淡淡道,“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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