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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天知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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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天知河
作者:vagary
文案
伪武侠PARO,双花,方王,王乐,双鬼,周江,韩张,林方,喻黄喻,伞修伞。
不写BE(坚决地)
私设,OOC,无逻辑,避雷注意。
年龄和时间线排得特别乱,所有出现原著情节都是信手拈来,认真你输。
作者是蛇精病,本质大眼苏,求不要一般见识。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佳乐,王杰希,孙哲平 ┃ 配角:叶修,李轩,吴羽策 ┃ 其它:全职高手
1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了,一边修一边传。 1
斜阳微草。
高英杰屈一膝斜坐在枝头,长长柏枝登天连理,藏青衣衫的少年静得像鸟。林子里空空荡荡,暮色托着树下那座精巧肩舆,四面放着青纱夹地的幔子,无端有点像棺材。
高英杰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把胡思乱想统统扇到九霄云外。
就在这时山下有了动静,他这里是半山腰,山太陡,放眼望下去尽是苍翠树梢,草海一样,这会儿海里乘风破浪一道线卷上来,少年看了一眼就变了颜色,伸手到怀里握住什么。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半座山看似静如死水,早调兵遣将地布满中草堂属下,对方从山脚杀到山腰,竟似没遇阻碍,一步不停,只是杀声愈来愈近,细听全是自家人动静。呼喝着拦啊挡的,显然没用——假使这林子和中草堂布下的重重兵阵是海,闹海的显然是龙,对付杂鱼,还不是一甩尾的事儿。
高英杰咬咬牙刚想跳下去帮忙,林子外清亮亮一声笑,“行啊这阵势。”
他就这么闯进来了,高英杰想,这真要命。如果换成自己呢?闯过这么一片阵势要多久?
他来不及想,一张衣袖自树梢上飞掠下来,落地时已经翩翩地行了个礼,姿势还是雅的,声音有点怯,“前辈好。”
对方盯着肩舆,没看他,仿佛只好玩似的顺口一问,“咦,你是谁啊?”
“微草,高英杰。”
他给他吓了一跳,“小王那宝贝儿子?”目光移回来,“那你们家这回谁坐镇?小王?”
没等高英杰回答他就跳了起来,“这群王八蛋!”
纱幔一掀,里面的人叹了口气,声音漫漫的,“前辈。”
张佳乐一点都不想见王杰希。
他一路打上来,也觉出中草堂此番主持阵势的必是个高手,调遣有度,繁而不乱,当然还是困不住他,可也比平日多了些趣味。这是他加入霸气雄图后首战,自然不肯被韩文清张新杰林敬言一众看扁,加之也惯了横冲直撞,故此带了一队人就摸上来,这下回头一看居然鬼影不见,想来不是被截就是被灭了。当然以他的本事,独个在阵里杀个七进七出也不是问题,可微草掌门带着少掌门亲自坐镇中军,这就太让人没安全感了。
王杰希已经迈出肩舆,月白外袍里透出天青色底,微微向他一点头,“前辈。”
张佳乐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笑起来。
他笑或不笑,都当得起绮年玉貌这四个字,人长得俏,刀头舔血也只是添了他唇上落花般的红,染不到漆黑幽亮一双眸子里,站在这杀气重重的阵法之中,倒像一朵木槿花打着旋儿入了流水。
他忽然也打了个招呼,“嘿嘿,小王。”然后抬手就是一箭射了过来。
高英杰吓了一跳,本能手腕振起,长鞭抖手而出,丈许内鞭影一片,水泼不进,王杰希却微微皱了下眉,“英杰。”
高英杰又吓了一跳,收住势子,才发觉张佳乐早就退得远远的,正笑着冲他挥了挥手,作势腾身欲起,想溜的意头再明显不过。那一箭是虚招,他才不管中了没有——有王杰希在,想中也没那么容易。
少年耳边有淡蓝光影掠过,他看见张佳乐脸色真正一变,转身就跑。
他早知百花谷主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轻功高手,却从没亲眼见过,更不知道和自己师父比起来谁更胜一筹。直到今日这暮色如潮里,他看着那两条人影搅在一处,竟听不见兵器相击,两个人似乎都只立意空手拆对方的招,下手是狠的,再狠不过,仿佛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愤,指掌牵风,要多快有多快,轻身功夫又都是一流,是个要自地上打到天上的架势。高英杰仰着头看得瞠目结舌,这样一刻工夫里他数不清王杰希和张佳乐过了多少招,只看见月白外袍和踯躅红的衣衫卷在一处,是一阵冰火不容的旋风。
啪一声对掌的脆响之后那两个人终于分开,各自倒飞出去,两败俱伤的身法称不上美妙,也都很快稳住势头。
高英杰冲身而起,长鞭护住自身,向着飘飘摇摇坠出去的张佳乐直冲上去。那盛名已久的青年看似还在王杰希一击的冲力里退让,见他扑来也不躲闪,忽然睁大了眼睛对他笑了笑。
王杰希的声音在同一刹那响起,“英杰回来!”
张佳乐的姿势在那一瞬间变了,此时他是空中卷尾狺狺的狐,身法轻如花絮乘风,一掌拍出来,人也顺势跟着荡回来,掌风绵软温暖,狐的九尾轻盈旋上,里面藏了尖牙利爪雪白。
少年还未知所以,已经被那股踯躅红的风席卷过去。
王杰希猛然止步,叹了口气,爱徒被对方扣在怀里,张佳乐手掌虚虚地悬在高英杰后颈,冲着他笑,“吓死我了,小王。”
王杰希面无表情,“五派切磋,点到即止,谢前辈指教。”
山下有欢声呼啸,听上去是兴欣的人,张佳乐撇嘴,“听这动静,彩头被老叶得了。”
小王,你白埋伏了。
王杰希耐着性子,“前辈不去帮霸气雄图夺魁,单挑微草又做什么。”
张佳乐翻了个白眼,他当然不会说是因为不想在山下呆着,因为不想看见百花谷的人,更不想看见于锋和邹远。
所以摸上山来,若是能把微草的阵法揍个稀烂,也算帮霸图消一拨阻碍。
鬼知道微草掌门大驾亲临,看见肩舆时他可半点没想到是王杰希,王杰希不是这么摆架子的脾气。
现在他醒过味来,那分明就是掩人耳目。
“你不是很忙吗,小王?治病救人,医者父母心,恨不得全天下人都是你儿子——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不还你儿子了。”
王杰希停步,很有点无奈,“前辈。”他强调了一遍,“点到为止。”
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不行啊,小王,我可怕你了。”张佳乐低头瞅瞅高英杰,见他不甚害怕,十分满意地叹了口气,“你退,百五十步,我还你小高。”
以他的轻功底子,这个距离,年轻的微草掌门确实追不上了。
可这又有什么意思,王杰希默然想着,跑了这一时跑不了一世,但张佳乐素来都擅长抱着各种无谓的坚持,像被下了蛊,这种事倘若是别人做了,王杰希必要置以一点不屑,但张佳乐是个例外,再无聊再多余再微不足道的举动被他做出来,似乎都自有深意。像这一次霸图,微草,蓝雨,兴欣,百花五派切磋,别人都为了练习阵法指点新晋□□属下,就他单枪匹马闯过中草堂合围——又没什么用,表演欲过剩。
他不作声,张佳乐却急了,“小王,琢磨啥鬼点子呐?”
他才大他一岁,就口口声声叫他小王,这点跟方士谦很像,也一口一个叫他小堂主,小掌门,从少年叫到青年,生生叫老了他。王杰希不知怎的就有了点带怒意的倦意,挥挥手,“你走吧。”音调简直是轻蔑的。
张佳乐立刻听懂了他,脸色唰地苍白,他本就长得白,又爱穿着种血洇洇的红,平日里衬得真是冰肌雪骨,但没了血色就又是一回事,他咬着牙,几乎只有高英杰才听得到。
“就算拿着你徒弟,要你放过我,你也不肯吧。”
王杰希益发觉得疲倦,他几乎懒得说话。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他向来是最清爽利落不过,招惹上这回事,自己也很难说有没有觉得烦,但后悔没有呢——这个他没有想过。活着就是这样,很多事不是你想做或不想做就能或不能做,更不会开始得爽快也结束得遂心遂意的干脆。如人身上的病,总不可能一板一眼按着医书上去生,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终于只是说,“不是我说了算的。”声音有点无力,却似乎又有点欣喜,张佳乐无疑是在无理取闹,但是,当然了,他从来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他就像那种爱耍小聪明的狡黠婴儿,乌溜溜一双眼看穿了人情本质,专在肯心疼自己的人面前大哭大吵,挟以自重。
是的,特别欠揍。王杰希在心里对自己强调了一次。
挟以自重,骄之亲友……或者娇之亲友。
他沉默地退了出去。
高英杰自然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虽然明白自己成了威胁师父的筹码,但张佳乐一直分心在掐他的脸,揉揉捏捏的倒像得了只小宠爱不释手,一边拉着他往山下走一边闲聊,“叶不修那儿有个小孩儿,听说是你们家出来的,你认得不?”
“一帆……”
“原来你认得,我还道你这身份,还不要被小王管傻了,那小孩不错,小王怎的不要他了?”
高英杰咬了半天嘴唇,“……师父没有,是一帆自己……”
张佳乐露出了然神色,也不问了,默默拉着他走,过一刻自言自语,“倒像唐昊那小子。”
“啊?”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到底不是坏事。”他拍拍高英杰,“回去吧,小高,赖你远送。你师父这会子不定怎么骂我呢。”
高英杰不知如何接口,“前辈……”
“后会有期。这个送你玩。”一抬手他抛过来什么,高英杰下意识接住,手心里是颗珠子,晶莹剔透色作朱砂,自内向外透着血色不匀,异香扑鼻。高英杰打小在中草堂长大,奇珍异药见了无数,也没识出这是什么,更不好问,正愣神,身边人柳絮似的倚风而起,悄无声息地掠上林梢,飘然远去,远远还对他招了招手。
他倒不知道,张佳乐说的“后会有期”,来得实在比他想象太快了些。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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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梦比他预料的要长。
张佳乐仰面朝天盯着拔步床的帐顶,默默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看床前一地如烟的暮色,这会儿已近黄昏,他却不觉得饿——想必也没睡多久。
他坐起来,熟门熟路拿起搭在床头的长衫往身上一裹,衣裳浆洗得干干净净,簇新的过一水洗成微旧,挨上皮肤时暖和柔顺如一只小心翼翼掌心,无声处透着体贴,他也不在意,就像根本不在意自己裸着身子在一张陌生床铺上醒来。一边系着带子,他下了床,小院里一派理所应然的花木葱茏,青翠雅致,院里院外一片清静。
也只有他这样的高手,才能自那静里听出另一股理所应然——百密无疏算无遗策。
“微草,好。”他自言自语不知想对谁说,光着脚在屋里转了几圈,发觉桌上连把茶壶都无,有人显然算准了他的毛病,连口冷茶都不打算让他喝。
他气得原地转了两个圈,“小王!王杰希!王大眼!我他妈饿了!”
屋角专供窃听的铜管渗出一丝异样响动,尽头想必已经手忙脚乱。张佳乐嘿嘿笑了几声,无端有点开心,“王大眼,王大眼,我让你装。”他爬回床上,咕咕哝哝地满床找自己的东西,他的剑,他的弩和箭,他装暗器的革囊和手套,一切都好好地堆在枕边,知道他一醒来就看得到才安心。一只人人都惯带的荷包塞在枕下,上面绣着百蝶穿花,手工非常好,只是旧了,还扎染似的泛着一半绛色,就像那些蝴蝶挣扎着翅膀淹在血海里,有拼命的意味。
他瞪着眼看那只荷包看了很久,终于伸手过去捏了捏,手指尖有点抖。
门开了,少年端着杯盘吃食进来,脸色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很小,“前辈。”
张佳乐言简意赅,“小王疯了。”
高英杰一时跟不上他思路,“……啊?”
“微草少掌门端茶送饭?折死我了,妈的,他这是存心咒我们霸图今年又拿不到天下第一,用心何其毒也。”
唠唠叨叨地,他坐下来抄起筷子就吃,一点不管少年张口结舌,最后高英杰终于放弃了,规规矩矩地给他倒了杯暖茶,“前辈。”
“啊?”
“那个……”
“想问那小孩的事儿吗?叫什么来的?乔一帆?去哪里不好,怎么就跟了叶不修呢?兴欣满门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跟你说,他们家有几个妹子是美得很,可是年轻人嘛,眼光要放长远……”
“前辈。”
截然不同语气之下,前百花谷主差点噎到,咬着筷尖抬起头,“啥?”
王杰希不知几时进了门,逆光负手而立,一袭缥白长衫衬得身形隽秀如美玉屏风,阴影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几乎看不出单侧眼罩。
“英杰只是想说你没穿鞋。”
张佳乐很泄气,啪地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高英杰转身就跑,王杰希不置可否,他动作很慢,无论是走过来,走到床边,还是捡起那双看似只合在屋里穿的柔软丝履,再走回到张佳乐身边弯身半跪下来,轻轻拾起他一只赤裸脚踝。
掌心温热,鞋底微凉。
“我踢你哦,小王。”
王杰希不为所动,像这举动再天经地义不过,他替张佳乐套好鞋子,径自坐到一边,“真不吃了?上次你还赞这厨子不错。”
张佳乐非常果断,“你记错了,小王,你老了,啧啧。”
“你觉得如何?”
被无视了,他也没什么反应,活动着胳膊腿儿,一不留神衣襟差点敞开,毛手毛脚又重新系好,他叹了口气,“我睡了多久?”
“四天。”
他吓了一跳,“四天?我辟谷了?!”否则怎么没饿到张牙舞爪?
王杰希别开脸不想理他,张佳乐四天前赶来微草时的模样,他确信连他自己都不想记起来。
高英杰远远站住,喘了口气,跑出院子时他差点连轻功都用上,浑忘了会不会被师父斥为失仪。再跟那间屋里呆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不正常了。
四天前他亲眼见着张佳乐一骑腾尘地杀上中草堂,来势汹汹,要不是单枪匹马,简直让人以为霸气雄图同微草翻了脸,这是要来灭门。微草掌门早就得到消息,于楼台上面无表情袖手迎风而立,放任那匹黑骢一鼓作气冲到楼下,张佳乐抬起汗湿的雪白脸孔对他恶狠狠一笑,“嘿,小王,王八蛋。”
然后他就从马背上滑了下去。
高英杰根本没看清自家师父如何掠下重楼到了张佳乐身边,轻轻将昏迷不醒的人接在怀里,四月天,张佳乐还裹着件绿沉的丝毡风氅,衬得眉目更黑皮子更白,活像只南国的异鸟,只差喙上一点血样的红。他嘴唇白得快跟脸颊一个色了。王杰希抱着他,只觉得这个人软洋洋毛茸茸的,十分不堪一击。虽然他完全不确定张佳乐这是不是装的。
他门户大开,如果这是装的,张佳乐一剑正好穿他个透心凉。他当然知道张佳乐左手里那柄短剑,虽然江湖上更出名的是他右手的弩,有妖弩之称的猎寻,年轻的百花谷主不仅使得一手好暗器,弓弩和轻功也是双绝。
但最为人所知的,大概还是繁花血景。即使他自己都不希望别人记得和想起。
想着这些时王杰希已经把他抱进了后院,高英杰熟门熟路陪着。房间是早就备好的,说一如既往有点奇怪,但也不是第一次了,张佳乐这么闯上门来,直奔王杰希,眼睛里一股仇恨与无奈的意头,是极渴的人对着清凉鸩酒才有的那种疯狂,一线生机之后就是永堕阿鼻地狱。
这一看就是有病。
通常王杰希会让爱徒留在身边,言传身教,对着床上这大好病例,但张佳乐例外。高英杰不想知道那是为什么,师父做事自有理由。虽然假若方士谦仍在,必然不准,天下之盟九州论剑,今年比武在即,微草一派掌门,不该在这个时候耗损功力替人医病,何况找上门来的还是霸图四主君之一,怎么想都是一出过分华丽的苦肉计。
张佳乐这一睡就睡了四天,期间王杰希也并非寸步不离,只不过一天两遍贴身服侍不曾假手他人,他睡得像个死人,也到底不是只蝉能吸风饮露。高英杰把牛乳调了蜂蜜再加药材,看着自己师父亲手用银匙一点点饮他,熟练得跟照料幼年发烧的自己没甚区别。
他不怀疑王杰希如果养只猫,也能照顾得如此细心。
这时王杰希回头问他,“他给你的那颗珠子呢?拿过来。”
被张佳乐放回去之后,高英杰就一五一十全数告诉了他,包括这没什么正经的前辈莫名其妙扔来的见面礼——这就更奇怪了,高英杰想。
毕竟他们已不是初见。
王杰希拈着那颗红珠看了半晌,没说什么,只叹口气叫他收好。少年睡前把玩过几回,看不出门道,只觉凉阴阴的攥在手里也很有趣。一夜他忘了放回匣子,夜半惊梦,却于月光下偶然瞥见那珠子里一点幽光浮动,凛冽如眼。
他当然不怕这个,反而觉出了一点趣味,托起来细细端详,又什么都看不见了。那夜是下弦月,月色冰针似的直透进来,他觉得珠子里似乎有些笔划。
珠中有隐字,欲辨不成书。*
略诡异。
这会儿王杰希叫他取来,他乖乖奉上,看着师父毫不犹豫从床头那一堆衣裳里摸出只刺绣荷包,把珠子塞进去,对徒弟摇头,“就当没这事。”
“……好。”
少年忍了半晌,忍到王杰希都替他忍无可忍,“想知道他怎么了?”
去年,同季同时,他一样闯到微草,也一样气息奄奄昏睡如死,醒来后又活蹦乱跳得叫人头痛。
那时他就见过你也逗你玩耍,今年五派比肩切磋,他却半点不记得你。
前年也是一样。
高英杰手脚冰凉,“张佳乐前辈这三年来……都是这样吗?”
他记忆新了多少旧了多少,哪些真正入于他眼存于他心?一年一年,他进了这岁月时光的盘丝螺旋阵,把自己活成个不知所以的人。
“师父,”他叫了王杰希一声,声音越扣越低,“前辈他这样……是您做的吗?”
王杰希缓缓抬眼,他睫毛不浓却极长,剔透玲珑地掩映了静水无波的眼神,春阳暖烈柔艳,梳开了表情里一丝冷意,侧颜显得有点纤细。
他抬手按住左眼上终久不摘的黑缎眼罩,淡淡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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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一大清早出门,刚拐出巷子口就尖叫一声,差点扔了装碎银子的荷包。
就在她面前一丈开外,离地三尺多高,一团八仙桌面大小的浓雾飘飘荡荡悬在半空。
陈果发誓,拆了兴欣所有人的棉被,也絮不出这么大的一个棉团毛球。
雾团里虚虚地显出一只手的轮廓,拈着根奇长珊瑚白玉烟管,吧嗒吧嗒抽得很是开心,时不时多嘘一口白烟出来,外团的雾气就又浓了几分重了几分。
陈果看得傻了,磕磕巴巴自言自语,“这是鬼啊?”一想又觉不对,天都亮了,鬼还赶早出来?兴欣栈的老板娘岂是怕人的,一手已摸到腰间,赶早买饭,没带惯用火器,一把抽出匕首比着对方,倒也不敢轻率上前,“你什么东西?”
雾里的声音打了个嗝,“你看不出来吗?”
“我看你不是个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说这话时,他手里烟管伸得长长的还在地上磕了两下,“我是鬼呀。”
来往三句话,陈果业已火冒三丈,手一翻匕首直掷出去,跺脚大喊,“小唐!包子!出来打鬼!”
大门一开,人没到战矛先到,流炎掣电似的一道猩红艳光直击而下。雾团里哦哟一声,嗖地着了地,就地一滚竟不见踪影。客栈里几个人已经冲出来,唐柔和包荣兴还在发愣,苏沐橙倒是笑了,“嗳哟,这是个刺客呀,莫凡,莫凡呢?刺客对忍者,他的买卖。”
陈果黑着脸觉得被人耍了,“莫凡上街去了。”
“这么早?”
“昨晚他看见你炒瓜子都磕光了,一早不声不响就出去了,我还叫他顺手捎点桂花糕核桃酥回来,今儿小乔有朋友要来。”
苏沐橙默了。陈果气哼哼地早饭也不买了,零钱丢给包荣兴,直奔后院,一把推开门,冲着叶修吼,“来了个怪物!”
叶修正关门闭户躲在房里,架着盏鲛油灯不错眼神地鼓捣他那柄千机伞,听陈果这么一喊也不作声,慢悠悠将一颗冰钿嵌进伞骨深处,拎起来抖了抖,满意地啧一声,这才冲陈果漫不经心一笑,“啥怪物?”
等陈果添油加醋学完一遍,叶修掏了掏耳朵,闲闲地答,“晌午咱炒点蒿子秆呗?有阵子没吃了。”
陈果恨不得抓起他就手按在旁边半旧藤屉子春凳上狠揍一顿,气得跺一跺脚,地动山摇地走了。
叶修这才吹灭了灯,打开门窗,头也不回地笑,“出来啊,等你点亮儿呢。”
他身后屏风上搭着件长衫,这会儿微风入帘,轻盈鼓动,衣衫就着那阵风忽然活了似的鼓胀起来,一动一动地下了地,教一股气撑着,摇摇摆摆坐在桌边,竟似个有胳膊有腿没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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