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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谨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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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汶斐忽然说不出责怪的话,无奈的说,“穆离也来了,虽说是午间,湖里的水也是冷的,我去拿毯子,你出来吧。”
  “不用了,又没外人。”
  “不行!”徒汶斐断喝,一指林谨玉,“等着,我马上就出来。”徒汶斐忙去找包子帮忙。
  林谨玉根本不鸟他,都是男人,怕个毛啊!前后脚跟着上了岸,徒汶斐拿着毯子去岸边找人时,林谨玉已经穿好衣裳坐在厅里吃西瓜了。
  徒汶斐那青了白白了又青的俏脸哪,桃花眼中的火焰能把林谨玉火化成灰,穆离与许子文只是捧着茶讨论天气。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场雨,太热了。”
  “可不是么,太热了。”
  “实在太热了。”
  林谨玉抬起小脸儿道,一指临湖的雕花莤纱窗,“热的话去湖里泡泡,很凉快的。”
  两人同时喷了。
  呛死你们才好,也不怕长针眼,徒汶斐施施然坐在林谨玉身边,温声道,“谨玉,过两天我去海子边的园子里避暑,那边儿比城里凉快些,也没别人,你要不要一道去?反正王妃也在,带你姐姐去也无妨的。”
  “不去。我家里在守孝呢,不好出门。”林谨玉道,“今天你跟穆大哥相约一起过来的吗?倒是齐整!”
  徒汶斐笑道,“今天是舅舅的生日,你倒忘了?”
  “咦,不是明天吗?”林谨玉问。
  徒汶斐脸僵了一下,穆离道,“明天有人专门给表哥过,你就不要过来了。”
  林谨玉马上猜到了,一脸的鄙夷,“就是陈叔叔啊!”去拽许子文的袖子,“先生,你也太好欺负了,这都要选秀了,说不定宫里赏陈叔叔几个秀女呢,看他那软趴趴的模样,肯定不敢拒绝,你还等着他给你过生日啊!就不等着他,明天我陪先生去爬山,听说梅山寺的素斋可是一绝,咱们吃素斋去。”
  徒汶斐把林谨玉抱到自己身边坐着,“谨玉,舅舅的事你又不大知道,别给出馊主意。”
  “起开!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你比我大几岁!”林谨玉推了徒汶斐一把,道,“陈叔叔儿子不知道多少个了,”看了穆离一眼,林谨玉一笑,“穆大哥,我不是再说你啊。”
  穆离无所谓地,“你说好了。”
  林谨玉“咳”了一声,道,“我们都跟先生念过书,尊敬先生是应该的。对陈叔叔,完全不必像对先生那样,你们也想想,他跟先生有三媒六聘吗?这要算起来,陈叔叔也就是先生的外室,连个妾都不如。叫他声叔叔都是看在先生的面子上了,瞧你们一个个年纪不小,见到姓陈的跟缩头龟一样,真真是给先生丢脸。”
  许子文摸摸下巴,点头道,“不错,还是谨玉一心为我着想。”
  “那是,”林谨玉道,“先生,你如今在朝为官,不想娶妻,纳几房妾。男人嘛,就应该家内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穆离忍不住再次瞧了徒汶斐一眼,你这眼光啊!有待商榷!
  许子文一击掌,笑赞,“大善!”
  “哪里善了?我看都是些混帐话!”不知陈景元在外头听去了多少,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他已经懒得与林谨玉计较,倒是徒汶斐穆离都起身,徒汶斐一把揪住林谨玉捂住嘴夹在腋下,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穆离行了一礼,紧随而去。


59、亲姐妹笑谈联姻事 
  
  许子文笑眯眯的倚着榻,望着陈景元,腰上搭了条薄薄新疆长绒棉混着蚕丝织成的单子,房间一股清凉之意。
  陈景元皱眉,坐在榻旁,温声道,“怎么用冰了?”
  “多少年了,我身子早好了。”许子文笑问,“怎么今天来了?”
  “带你一块去吃素斋。”陈景元握住许子文的手,有些凉,命包子去了冰盆,才道,“选秀就是走个过场,几个孩子也到了指婚的年纪,我……你放心就是。”
  “谨玉不过是说笑,你还真上心了。”许子文叹道,“真要有家室早就有了,还能等到现在么?倒是你,以后别给谨玉小鞋穿。”
  “那小子倒是一心为你着想。”陈景元笑了笑,“起来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梨香院。
  薛宝钗默默的流着泪,捧着的燕窝粥半天没有沾唇。莺儿青杏站在旁边,亦是黯然,莺儿给青杏使了个眼色,自己悄无声的出去找薛姨妈去了。
  薛姨妈正在薛蟠的房间照看儿子,听莺儿说了,薛蟠道,“妈,你去看看妹妹吧,我没什么事了。”
  拭了拭眼角的泪,薛姨妈叮嘱道,“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你不是喜欢香菱吗?我就把香菱给了你。”
  薛蟠大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香菱,却不由想到那个比香菱更加飘逸绝美的仙女,这辈子真能再看仙女一眼,真是死了也情愿的。
  薛姨妈笑骂,“没出息的东西。香菱,好生照看大爷。”又说了几句,薛姨妈转身出了门,想到女儿,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短短几天,薛宝钗便消瘦得露出尖尖的下巴,很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眼睛红肿得仿若烂桃儿一般,眼泪擦了一行又是一行。
  薛姨妈心如刀绞,泣道,“我的儿哪,你这是拿刀子剜我的心呢。”一摸薛宝钗手里的小玉碗儿,都凉了,取了放到桌上道,“莺儿,再去热了来,怎么给姑娘吃凉东西。”
  “妈,不用了,我不饿。”薛宝钗强扯着唇角,却露不出一个笑容。薛姨妈更是心酸,“我的儿,算了,你看娘娘,公府嫡女,始入宫也只是个女史,咱们这样的门第,即便真入了宫,又能如何呢?妈也舍不得你去给人做答应丫环,妈就你一个女儿,怎么放得下心呢?”
  薛宝钗摸了摸自己的脸,如今红疹已消,半点疤都未落下,可是此生再无踏进宫门的指望,薛宝钗轻声道,“妈,你不觉得可疑吗?老太太说是我肉皮儿跟花粉相冲,可是咱们在这府里住得这好几年,都没事儿,偏偏这个时候……”
  薛姨妈冷哼,“还不是那姓林的小子么!我非跟你舅舅说这事儿不可!”
  “妈妈,都这时候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哥哥说他听到有奴才说是林谨玉做的鬼,可是奴才在哪儿呢?咱们根本没证据,林谨玉的亏,咱们还没吃够吗?”薛宝钗落泪道,“咱们比不过林家,他们有老太太老爷护着,这府里哪里有咱们娘们儿说话的份儿呢!妈,咱们搬自己家住吧,有房有地的,何苦寄人篱下过活呢。”
  薛姨妈有些犹豫,轻声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妈也不瞒你,虽说老太太偏心,你姨妈可是拿你当女儿待呢。如今宝玉在七皇子身边当差,听说七皇子是皇后的嫡子,可不就是日后的皇上么?我看宝玉日后前程了不得,倒不是贪图荣国府的权势,女孩儿总得嫁人,你姨妈定亏待不了你的。”
  “可是,妈,咱们还怎么住下去,哥哥冲撞了老太太和姐妹们,连累姨妈挨了训斥,便是为了姨妈着想,也不能再住了呢。”薛宝钗道。
  “怎么住不得了?”周瑞家的挑了帘子,王夫人笑着进门,薛宝钗要挣着下床,被王夫人上前伸手按住,温声道,“好孩子,快躺着吧。”摇头叹道,“我的儿啊,这才几天,怎么就瘦成这个模样儿了,多大点儿事儿,哪儿值当呢。”
  薛宝钗掉泪道,“都是我们累了姨妈。”
  “我知道你的心。”王夫人握住薛宝钗的手,笑道,“别难过了,听说你总不好,我心焦得饭都吃不过。娘娘知道了你的事,也难受着呢。她是真心喜欢你,还说等元宵节省亲要见你呢,刚刚中秋节的节礼赏下来了,东西不多,老太太头一份儿,我同大太太一样,姐妹们一样,你和宝玉的是一样的。娘娘说了这也怨不得你,俗话说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呢。娘娘叫你只管把府里当家里一样,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我比疼她们姐妹还疼你呢。”
  薛宝钗是个心思灵敏的,低头道,“既然是娘娘的旨意,我们怎敢不遵,只是若姨妈有难处,只管跟我们说才好。我们也不忍心姨妈因着我们一家子在老太太跟前为难呢。”
  “娘娘的旨意,与我又有何干呢。”王夫人笑道,“宝玉虽说是养在老太太膝下,小时候是娘娘一手带大的,娘娘最疼的莫过于宝玉了,宝玉日后的前程娘娘心里自有分数,我说了也是不算的。”
  薛宝钗声若蚊蚋的应了。
  王夫人微微一笑,“好孩子,快把身子养好了,你是个能干的,如今园子里千头万绪的事,我还指望着你为我分忧呢。”
  “姨妈别笑话我了,我哪里懂什么?”
  王夫人笑,“只通书识字这条儿,你就比凤丫头强出两条街去了。行了,你且歇着,我跟你妈在隔间说会儿话。”
  ……
  薛姨妈就这一儿一女,她又是个没主意的,儿女遭到这种事,怎能不心痛,只是没处说罢了,此时一见王夫人这般照顾她们,拽着姐姐的袖子,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拍拍妹妹的手背,王夫人叹道,“我说你可别这样子,来,咱们坐下说会儿话。”
  “姐姐。”薛姨妈擦了泪,哽咽道,“原本上京想着靠着大哥照拂我们母子,没想到大哥是那样子,姐姐倒为我们操碎了一片心。”
  “唉,咱们兄妹可有谁呢。”王夫人将茶递了一碗给薛姨妈,温声道,“只是都成了家,大哥为官作宰的,有大哥的难处呢。我是个厚脸皮的,求了娘娘的旨意来,老太太也说不上话的,你们只管长长久久的住下去。宝玉是我生的,难道我还做不了他的主吗?我定亏待不了宝丫头。”
  薛姨妈叹道,“我听姐姐的。”
  “这就是了,你让宝丫头收拾收拾,我看她就是年纪小还抹不开面子,”王夫人笑道,“今晚你只管整治上好的席面儿来,我让宝玉过来看看宝丫头,一起吃顿饭,也是他们姐弟的情份了。”
  薛姨妈想到宝玉,笑意更深,“早就瞧着宝玉是个有出息的,不过,他不是要晚上才回来的么?”
  “皇子也是要过节的啊,我的妹妹。”王夫人笑着起身,“行了,我那里还忙呢,倒是宝丫头,别总在屋里窝着了,得了娘娘的赏,明个儿给老太太请安谢恩,老太太定没有不欢喜的。我先去了,你也不必送,替我把宝丫头照看好,我就谢你了。可怜的孩儿,你不心疼,有我这个做姨妈的疼呢。”
  薛姨妈将姐姐送到门口,脸上总算添了几分喜色,虽不能进宫,宝玉也堪称良配呢。
  
  这大热的天,即便是傍晚出门也是一身的汗,王夫人回了房,忙让小丫头们放了冰盆,周瑞家的拿着山水团扇为王夫人打着扇。
  周瑞家的原是王夫人的贴身侍女,就是因为忠心才陪嫁了过来,忍不住道,“太太怎么没提那事儿。”
  “真是笑话,这会儿子提银子,岂不是生份了。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王夫人闭上眼睛盘算。宝玉前程无限,薛家虽近,门第却低了,至于林家,王夫人冷哼,更是一万个妄想!只是如今娘娘省亲在即,这园子可不是金山银库砌出来的么?哪天不得万把银子出去!帐上那点银子早见了底,一大家子还得吃饭呢,怎么着也不能亏待了妹妹他们才是呢。
  “去看看宝玉在哪儿呢,叫他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贾宝玉殊不知自己被亲娘给卖了,正兴致勃勃的跟湘云几人说着宫内趣事,袭人来叫时,满脸扫兴,也只得去了。
  用饭时,贾母见宝玉不在,一问竟去了梨香院那里,垂眸勾起抹冷笑,并没叫人去喊宝玉回来,只是与三春湘云共用了晚饭。
  王夫人一径觉得女儿位居贵妃之尊,每每拿娘娘说事,却不比贾母见多识广,王夫人那点小算计,贾母还不放在眼里,不过是要用薛家的银子罢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怎样恬着脸把人家孤儿寡母的傍身银子挪出来!
  贾母不由想到林谨玉搬离荣国府的举动,难道……沉下脸,吩咐鸳鸯拿了几件玩物包好,让王熙凤送予林黛玉赏玩。


60、金银山大观园峻工 


  华美典雅的凤藻宫内,帷帘低垂,贤德妃躺在绣褥暖被之中,身上有些发酸,睁开眼睛,黑茫茫的一片,只余淡淡的香气萦绕鼻间,极冷的香。
  下午,皇上曾在她这儿小坐了片刻,就是这种香,很特别的香,她从未在别的地方闻到过。后宫圣宠稀薄,除了皇后处偶有眷顾,她们这些嫔妃,竟常年无宠。她入宫多年,自然不敢奢望独宠,可是,她连一个傍身的孩子都没有。
  原本寄希望于薛家表妹,却不想出了意外,听到母亲说了林家姐弟之事,贤德妃无力的苦笑,她只是贵妃,断管不到别人家里去。跟她哭穷的母亲啊,既然家中如此艰难,当初何必要送她入宫!她贵妃的份位,来得有多么的不容易,又有谁能知道呢?
  
  林谨玉十分不理解,看着半屋子的毛皮,狼皮狐狸皮兔子皮貂皮,竟然还有一整张完好的虎皮,都是上等皮料,可是,徒汶斐为啥对自己这么好呢?太怪了,啥都送,夏送冰冬给炭,更别提其他吃食衣物,有一次,里头穿的大裤头就送了一箱子,清一色的真丝缎子,林谨玉也觉得有些那啥,可是,他本质上还是有些穷人思想,没舍得扔,放着穿呢。
  这回过冬,又差人送了一车的皮子。
  来人是徒汶斐身边的贴身大太监何顺儿,何顺儿年纪不大,介于徒汶斐与林谨玉中间,逢人见面总带着三分笑,说道,“林大爷,我家王爷时时惦记您呢。王府刚一开始制冬衣,马上想到了您这儿,这皮子是库里挑的最好的,让奴才们送来给林大爷做大毛衣裳穿。本来我家王爷想做好了给您送来,又担心大爷穿不惯外头人的针线,就吩咐奴才送了皮子过来。”
  “何顺儿,”林谨玉摸了摸毛皮光润的皮板,笑眯眯的问,“你说,我长得怎么样?”
  何顺儿笑,“这奴才可说不好,都说林大爷一脸福相,日后是有大造化的。”
  摸摸刚刚补出的双下巴,林谨玉指着何顺儿笑,“好你个何顺儿,敢笑话我胖。”
  “哪能儿啊,借奴才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胖得人多了,可不是谁都能说有福相的。”何顺笑道,“像奴才日夜都想多长些肉出来,偏就跟个虾米似的讨人嫌。”
  “你这嘴真会说话。”林谨玉笑着一勾何顺儿的脖子,哥俩儿好的搂着,道,“跟你家王爷说吧,谢他惦记了,这皮子挺好,我很喜欢。不过他这时不时的老送东西来,可叫我十分困惑哪,他若是得闲了,我这儿有好酒。”
  何顺儿笑着回去了,心道,您还困惑呢,如今我家王爷三餐必得以包子为主食,豆沙红糖三鲜蟹黄,馅儿都不带重样儿的。以前我家王爷喜欢苗调消瘦美人儿细腰,自打往你这儿送东西后,那眼光直接由油条升华到麻团 。您就困惑着吧,捏了捏口袋里的银封,何顺儿还挺喜欢林谨玉的。
  徒汶斐听了何顺儿的回禀,抿嘴笑了,问道,“你看谨玉高不高兴?”
  “主子,奴才就没见林大爷不高兴过,好像啥时林大爷都乐呵乐呵的。”何顺儿笑道。
  “那是,”徒汶斐拿着竹扇敲击着手心,笑着抱怨,“要不说心宽体胖呢,看他是个头儿跟肉一块儿长呢,我就是喜欢他这个劲儿,洒脱。”
  “谁说不是呢。”何顺顺须拍马。
  徒汶斐笑道,“既然谨玉相邀,今天晚上我就过去陪陪他。对了,今儿个去瞧见穆离没?”
  “奴才没见到穆大人,稍带脚儿的打听了一下,说穆大人也常去了,送了林大爷一管长簫,一张古琴,还有啥鲜果儿玩物的。”何顺儿道。
  电灯炮不在,徒汶斐更加坚定了去林家的决心,唇畔泛起一抹宠溺的笑,这傻小子,还猜不透他为什么对他好么?
  徒汶斐从没像现在这样期盼着天黑,命人备了车驾,带了一小坛果酒,林谨玉酒量不好,不过醉熏熏的醉眼迷离小脸儿嫣红的时候也是很可爱滴。
  一路遐思无限,到了林府,徒汶斐咳了一下,整了整衣襟,才扶着何顺儿的手下了马车。他常来,林府门房儿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哪里敢让王爷稍等,小心恭敬的引了徒汶斐进去。
  徒汶斐雀跃的心情在见到穆离时僵了一下,又转眼落在许子文身上,满腔热情冻成冰雪外加三九寒风,许子文笑,“汶斐也来了,嗬,还没空着手,谨玉,你够有面子的,汶斐去我那里,从来都是骗吃骗喝。”
  林谨玉喝得小脸儿一片胭脂红,弯着小眼睛笑,“那是,师兄对我好,常给我送东西,送得我这颗小心肝儿啊,扑嗵扑嗵的直跳,还以为他看上我了呢,呵呵。”
  我就是看上你了。徒汶斐笑着过去将酒坛放到一旁的桌案,道,“今日不巧了,看舅舅也喝得差不多了,还是等下次再喝我带来的酒吧。”
  许子文瞧了眼黑檀色的坛子,笑了笑,“无妨。坐下一道吃点儿吧。”
  徒汶斐一肚子的话也不好说了,偏林谨玉左右都有了人,穆离朝里移了一位,侍从添了椅子碗具,徒汶斐便坐了。
  穆离与许子文稍坐了会儿就走了,林谨玉有些微醉,徒汶斐道,“你先醒醒酒,别外头冷风激着,我送送舅舅和穆离,一会儿有话跟你说。”
  林谨玉趴在桌上不会动了。
  北风刺骨。
  许子文戴着风帽,笑睨着徒汶斐,唇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怎么,当真了?”
  “我从来没有虚情假意过。”徒汶斐觉得自己的命格肯定与许子文相克,他不喜欢许子文,如同许子文不喜欢他一样,可是,偏许子文克他克得死死的,徒汶斐真不 敢得罪他。
  许子文笑了两声,伸手拍拍徒汶斐的肩,“你长得还凑合,其他的,我还真不看好你,好好努力吧。”
  “舅舅的教导,我记住了。”徒汶斐道。
  送走了两个碍事鬼,徒汶斐赶回去找林谨玉,房内空无一人,徒汶斐四下看了一番,不由摇头苦笑,林谨玉躺在地上轻打着鼾,睡得正是香甜。
  徒汶斐叫了侍从将房间酒菜残羹收拾了,抱起林谨玉到卧室走去。林谨玉睡觉很喜欢粘人,徒汶斐摸挲着林谨玉身上的肉肉,心里暗暗叹息,这还不知道得等几年呢。
  
  对着灯蜡,薛宝钗合上帐册,揉了揉眼睛。
  薛姨妈见夜深了,女儿屋里还亮着灯,便移步过来瞧瞧。薛宝钗听到动静,看是母亲,忙起身让座。
  “我的儿,这么晚还不睡?又帮你姨妈看帐本子呢?”薛姨妈笑问,拉着女儿的手同坐了。
  薛宝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妈妈,我看这园子花销甚大呢。”
  “怎么,银钱又紧了?”薛姨妈皱眉道,“要不……”
  “妈妈,”薛宝钗捏了捏母亲的手,轻声道,“咱们已经给姨妈了不少银子,姨妈信我,允我帮着看帐本子,可也不能一没银子就叫咱家想法垫啊。如今家中铺子生意不比以前了,哥哥又不会算计,咱家也得留一些呢。妈妈您算过没有,从选秀开始咱们给了姨妈多少银子了?”
  薛姨妈道,“我怎么能没算过呢,不多不少二十八万两了。”
  “这就是了。”薛宝钗皱着秀美的眉毛,思量道,“妈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明个儿就说我看帐本子冻着了,请医熬药。这园子是荣国府的,就算是亲戚情份,咱们拿个几万没的说,可也没有为荣国府将自家老底子搭进去的理儿呢。”
  薛姨妈却有些迟疑,“这,你姨妈那里……”
  “妈妈就听我的吧,您不把姨妈当外人,垫进这些银子去,还不知道姨妈哪个年月还得清呢。”薛宝钗喟叹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咱家剩的也没几个钱了,还得留些给你哥娶媳妇,还有你的嫁妆也得开始置办了呢,眼瞅着你明年就芨茾了呢。”
  薛宝钗脸颊微红,薛姨妈笑着摸摸女儿的头脸,叮嘱几句,看女儿休息了,才回房安歇。
  王夫人听到薛宝钗病了的消息,直接着人请了太医,亲自来看了一遭,又送了不少参葺补品,温声道,“那个林丫头,听说常年吃燕窝雪蛤粥,极滋补的。宝丫头这是为我伤了神呢,这些东西,也不要舍不得,吃完了只管着小丫头们去我那里要来,每日熬了吃,对身子极好的。”
  薛宝钗珠粉未施,的确有几分虚弱,轻声道,“我每年冬天都会闹几遭,姨妈不必担心,养养也就好了。姨妈交我的帐本子还没来得及看呢。”
  “这些有什么急的。”王夫人是真不急了,园子已经峻工,只差安排人手进去洒扫了,余下一些小物件儿的摆放,却是用不了多少银子,她自己就能拿出来,只当补贴女儿了。
  王夫人千叮咛万嘱托了一番,又叫贾宝玉同三春姐妹过来探望,里子面子给足了薛家,薛姨妈对薛宝钗叹道,“怕我们是误会你姨妈了呢。”
  “这短短几天能看出什么呢,”薛宝钗温声道,“妈妈且待以后吧。”
  “不必理这些了,来,把这燕窝粥喝了吧。”薛姨妈温声道。
  薛宝钗笑着挑了两勺,说,“妈,咱们何必跟人家比呢。妈听那天姨妈说林丫头每日补用,就起了心思。知道妈妈疼我,只是咱家有咱家的过法儿,我身子素来强健,每日吃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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