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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谨玉-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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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见徒景辰还知顾惜老臣,上皇心情好,心病也就有痊愈的征兆,问道,“睿卓呢,怎么也不见他进宫陪朕说话儿,还要叫朕三延五请才肯露脸儿啊,他架子够大的。”
  “哪能呢,”徒景辰道,“上次他惹您老人家生气,回家叫姑丈教训了,想来,又怕您气没消呢。”
  “朕哪回真生过他的气。”上皇道,“叫他来吧,朕又写了几幅字,给你看,你也瞧不出好歹来,还得睿卓帮着掌眼。那个,汶斐什么时候回来,他头一回当差,又是河工这等重中之重的事,你给他配两个小毛孩子帮衬,朕实在不放心。”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冲劲儿。吴忧是工部尚书,正管河工这块儿,他是内行。林谨玉年纪小些,帮着跑跑腿,也见识一二呢。”徒景辰细细的解释。
  “嗯?是吗?”上皇老了,却还不糊涂,眸中犹有几分锐利,“朕怎么听说他们是去了平安州呢?”
  “那是等巡视完河工之后的差事儿了,西宁在平安州也的十数年了。朕记得以前与他在京都走鹰放犬的日子,真是快活。”徒景辰默然半晌,才叹道,“这一晃,汶斐都是弱冠之年了,汶斐这次巡视河工,距平安州不远,朕命他去看望西宁一遭。西宁也不年轻了,这么多年,不婚不嗣的,到底不妥当,就是西宁王府,也当有个当家的王妃才好呢。”
  徒景辰说得坦荡,一个嗑巴都没打,上皇不疑有他,挥了挥手,“一个两个,都跟魔怔了一般。行了,这些心烦的事不要来扰朕,朕上了年纪,想过几天清静日子,你去吧。”
  这说谎,就得真中带假,假中存真,才能让人真假不分,英明如上皇也给糊弄过去了。
  
  林谨玉洗了澡,不高兴再穿衣服,披了件袍子松垮垮的系了腰间的带子,躺在凉榻上沉思。林谨玉年纪小,二次发育还没开始,没变声没长喉结,处在青年与少年之间,小腿儿又细又直又光洁,还没长出那些惹人厌的腿毛,胸膛单薄光洁,半隐半露的两颗红点惹人遐思,饶是吴忧见此场面,也赞叹的对着徒汶斐扬了扬眉。
  有眼光,真有眼光,能透过肥肉看本质,林谨玉竟然出落成了小美人儿。
  徒汶斐三两步过去给林谨玉拢好袍子,扶着林谨玉的肩坐起来,防止春光外泄,说,“吴大人来了,咱们商量商量这次的差事。”
  “嗯。”林谨玉见两人的神色,不由哀叹,“我觉得我真不该来。若是你们两个,事情会简单许多。对了,吴大人,外面的侍卫都安排好了吗?”
  吴忧点头,“都是我们的亲卫。”笑了笑,直刺激林谨玉,“林学士不必妄自菲薄,你若不在,垫背的差事儿就得换我了,说起来,我还得跟你道谢呢。”
  “你道谢道得我心里发堵。”林谨玉别过脸,吴忧挑了把椅子坐下,看了徒汶斐一眼,道,“不开玩笑了。这样说吧,豆包儿,许大人最是护短,知道与西宁郡王有隙还是派你来,也是没办法的。西宁郡王点头道姓的要你来,这个亏你是吃定了。”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儿?”林谨玉瞪着徒汶斐,你知不知道?他以前也不认得西宁郡王哪!
  吴忧见状笑道,“只有我知道,陛下给我看了西宁郡王上表的奏章。悦安银庄全国也有数十家分号,查悦安银庄底细时可能惊动了西宁郡王。他给陛下的密折里,提了我们三个人,只要我们三人来,他便退出平安州。其实西宁郡王已经反了,只是现在的情势,最好不动兵戈。陛下有陛下的思量,瑞王都能来,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可这真是无妄之灾,再加上陛下的命令,两面不讨好,我一度认为可能要葬送在这里了,不过嘛……事情好像没我想的那样糟。”
  “先生怎么不跟我说呢。”林谨玉皱眉嘟囔了一句,吴忧浅笑,“许大人最要面子,这种被要胁,进而关系到陛□面的事儿,怎么可能对你讲明呢。我先前还担心呢,没想到西宁王对瑞王与我都很亲切客气,倒是对你,很有几分恼怒。”
  不用做替死鬼,让吴忧心情大悦,那张脸更是美态逼人,即便知道这人兴灾乐祸,你也没办法打上一拳,所以说人长得漂亮真的很沾光呢。
  林谨玉疑惑的望着吴忧,不解道,“西宁王想见汶斐,情有可原。想见我,也自有出处,倒是吴大人,莫非与西宁王也有什么渊源?”
  “这是我的秘密。”吴忧一笑,转了话题,“离这里不远平安州与临安州交界有座石山,长久没名子,不过这是座宝山,开采出了金脉。悦安银庄的金子就是从这儿来的,明天西宁王派人送瑞王与我去矿山。其他悦安银庄与朝臣交易的帐册往来,西宁王只交给你一人,军队的事也交与你处理。”吴忧一摊手,无奈道,“平安州现在仍在西宁王的手上,我们也没别的办法,西宁王能如此配合最好不过了,只能多留给你些侍卫,你机警些吧。”
  “嗯,明白。”林谨玉哼了一下,无精打彩,垂头丧气。其实他有很多不明白,这西宁郡王得跟许子文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这么念念不忘,多年之后,报复不了许子文,也要报复到许子文的弟子林谨玉身上哪。再者,许子文跟徒景辰又不是傻的,难道真不清楚金矿的事?知道却不提前放个屁,通知一声,搞得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林谨玉因觉得小命不保,而攒得一肚子火气。
  “即如此,那我就回去休息了。”吴忧潇洒起身,衣袖轻摆,带走一阵香风。
  徒汶斐拍拍林谨玉的手,“别怕,有我呢。”
  “哼哼。”哼了两声,林谨玉对徒汶斐这种无用的空洞的安慰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与不屑,趿上鞋子,到床上睡觉。
  林谨玉一上床就把袍子脱了,他一向豪放,习惯性裸睡,倒不是有意邀约。徒汶斐像一条灵活的鱼滑了进去,手刚摸到林谨玉的屁股,就听林谨玉道,“我要有个万一,你跟先生说,让琳姐姐改嫁算了,她又没个孩子,很不必为我守活寡。”
  “让你相信我有这么难吗?我说了会保护你,就能做到。”徒汶斐有说不出的失落,“不过,我好像从没为你做过什么,也难怪你不信我?”
  “行了,别说这种伤感情的话。”林谨玉摸着徒汶斐细滑如美玉的脸庞,轻声道,“现在不是挺好么?难道一定要为谁生为谁死,才算有感情?我跟你都不是那种人。睡吧,明天还有事儿呢。你也别太信西宁王了。”
  徒汶斐起初就是欣赏林谨玉的独立,才有意勾搭色诱人家。可是,如今徒汶斐真正体会到太过独立真是让他很没……安全感成就感存在感。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家里那些娇滴滴的好像失去他便不能活的姬妾是腻得惹人心烦,可林谨玉这种跨马长枪,自定乾坤,有你没你照样活的情人,更让徒汶斐有些说不出的烦闷。有劲儿没处使,或者说,你想给人家使劲儿,人家说都不稀罕。
  徒汶斐搂着林谨玉的腰,柔声道,“玉包,你可以依赖我一些。想要我帮忙,直接说就是。”
  “你这是想我求你了?”
  “咱们之间,别说得这样生份?”徒汶斐笑。
  “滚去吧,老子用不着求你。”林谨玉差点把徒汶斐踢下床,徒汶斐忙道,“你误会了,玉包,我是想说,你,你心里有什么为难的可以直接跟我讲。你不说,我猜也猜不到。其实,咱们啥关系啊,与其你一个人为难发愁,跟我说了,起码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林谨玉淡淡地开口,“我在想,要不要先下手把金铭昇干掉!”徒汶斐低声道,“你可别瞎说,咱们才几个人,弄死他,怕走不出平安州了。”
  “擒贼先擒王!有你在,谁敢乱动就是谋反!”林谨玉眉尖儿微蹙,唇角轻抿,“这样事事听他的安排,势必会落入他的圈套。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就是那个越安,有些棘手,最好一块儿除了,介时群龙无首,能奈我何?”西宁郡王与越安二人联手,一个有兵,一个有钱,这平安州铁桶一般,无从着手。他们带的人,是断无法与军队抗衡的,如今只是暂且相安罢了。他们住在将军府,真好比将脖子洗干净晾在西宁郡王跟前儿,生死由人。什么时候人家一个不高兴,就交待了。林谨玉暗自握拳,杀机顿起。
  “还是从长计较吧。”徒汶斐叮嘱道,“你可一定得等我们回来再行动,知道没?”
  “嗯,嗯。” 

140、听竹阁谨玉杀长史 

       穆离近日是春风得意,眼角眉梢的喜色掩都掩不住。
  冯紫英都瞧出来了,以往穆离为人严谨,像上次冯紫英当街斗殴,还是给御史参了一本,被皇上罚了三个月俸禄。穆离治军甚严,冯紫英原以为得被削一顿,没承想,穆离重话一句没说,只是叮嘱了他几句。冯紫英十分想八卦一下,不过碍于上司的威严,只得肚子里瞎寻思了一遭。
  金秋八月,各色瓜果齐全,郊外别院的园子里挖了荷塘,里头养了虾蟹王八,每年除了自家食用,还能卖不少银子。别院的管事自然挑了最上等的献给主子,黛玉瞧着分出四份,一份送到东安郡王府孝敬,一份差人给许玉琳送了去,一份是徐嘉府上,一份留给许子文。
  许子文在家避暑,听穆离说了来意,笑道,“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没想到表哥我这辈子也能收到穆离的礼哪。”
  穆离只当没听到许子文的嘲讽,其实穆离是个实在人,他自小多亏了许子文的教导,心里对许子文也挺感激。不过,许子文这人嘴欠,每次穆离送点儿东西,他都要挑肥嫌瘦的刺几句,后来,穆离就不送了。
  许俊卿瞪许子文一眼,温声道,“有这份心就是了,刚成家,要算计着过日子,你能常来看看我就是你的孝心到了。”穆离的亲娘是许俊卿的两姨表妹,年轻时对许俊卿极的爱慕,惹恼了公主,不知怎么回事,塞到了东安郡王府,给东安郡王做了侧室,生穆离时难产撒手而去,许俊卿对这位表妹有几分愧疚,因此很照顾穆离。
  穆离笑,“舅舅,都是庄子里养的,没用银子,送来给舅舅表哥尝鲜儿。”
  见穆离眉宇间有几分喜意,许子文问,“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倒是少见你有这般喜庆的时候。”
  “不算啥,”穆离腰杆子挺了挺,更直了,翘起的唇角收都收不住,一直咧到腮帮子上,咳了一声,装出一副没啥大不小的模样,“林氏有喜了。”
  许子文摇着扇子顿了顿,有几分好笑,“哦,要当爹了啊。行了,收着些吧,怪不得看你一副要飞天上去的模样呢。”
  “你给我滚出去!”传宗接代为人生大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许俊卿自然为穆离高兴,可是瞧人家穆离都要当父亲了,马上联想到许子文至今还是一根光棍儿,鼻子眼的瞧着不是。
  许子文怀疑穆离是故意找茬在他爹面前提这事,对穆离轻点了点头,笑了笑,起身走了。
  许俊卿暂压下火气,温言和语的问了穆离不少话,又指点了他几句,方让穆离回家了。穆离前脚走,许俊卿即刻差人找许子文回来说话,仆从去了半天,孤伶伶一个人回来了,禀道:二老爷进宫去了。
  许俊卿气煞。
  
  话说荣国府,眼瞅贾母的寿日就到了,王熙凤却忽然不能理事了。
  宁府大丧,尤氏这次倒没病,不过她才干有限,便想借王熙凤过去帮忙迎亲酬客打点一二。王熙凤自无二话,只是理事时忽然晕倒,惊得阖家主子奴才乱成一团,十万火急的请了太医,诊视一番,方知王熙凤已有了两月身孕。因她生巧姐时伤了底子,家务劳碌,这胎就坐得有些不稳,王太医再三叮咛不能劳累着,又开了安胎的方子。
  因关系到大房的嗣子,贾母便命王熙凤好生休养,差鸳鸯养身的药材送了几大包过去。
  王熙凤贾琏自是欢喜,尤其贾琏,结婚多年只有一女,不得不说是天大的憾事,没承想老婆有了身孕,待道喜的人散了,盯着王熙凤的肚子搓手笑道,“你这几年为家里操碎了心。府里也不只你一个主子,你听我的,咱们好生养着,等生下儿子,多少事儿理不得呢。”
  “嗯,我又不是没生养过,比你清楚。”王熙凤虽挂心贾母的寿辰,可自己喝了这些年的药调理,好不容易有了孕坐了胎,若能一举得男,也终身有靠了。倚在引枕上,王熙凤的手很自然的放在小腹上道,“正赶到这时候,我也不好出去走动了,因着东府,老太太的寿日也不能大办了,珍大哥哥那边儿你就多操心吧。”
  贾琏转身坐在炕沿儿上,点了点头,忽然道,“你只管安心歇着,只是有一事我也要问问你,接下来谁管家合适呢?”
  王熙凤自然明白贾琏的意思,因元春有妊,府里热闹了几日。家下仆人对一心在佛堂念佛的王夫人重新热乎巴结起来,连续几天,贾母都叫王夫人侍候茶饭,原本贾母不愿见到王夫人,这些也早免了的。
  “你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依着王熙凤对丈夫的了解,必定事出有因,才有得贾琏此问。
  贾琏握着王熙凤柔软热乎的小手,轻声道,“风声不风声的,二叔这几日也歇在正房呢。以前都是你管家,这次管家的人选,老太太必要征求你的意见。等你生下儿子,做完月子,估计就是宝玉大婚了。”
  王熙凤心里着急,眉毛都将要竖起来了,贾琏捏了捏她手心,微微一笑,问,“你信不信我?”
  王熙凤一嗔,很有几分风情,惹得贾琏心头微动,“你也没灌黄汤怎么倒胡说八道起来?我不信你,能给你生儿育女?倒是你,怎么神神叨叨的,有话不能直说?看我着急你能有什么光沾不成?”
  “你即信,便听我的。老太太若问你,只管荐了二太太管家。”见王熙凤咬着下唇不说话,便知她心里是不情愿的,贾琏叹,“这个家如今还有什么好当的,你那些陪嫁还没当够不成?都填补进去,以后儿女喝西北风呢。”
  王熙凤从未听过这种话,一时呆望着贾琏,贾琏道,“这个家你且别当了,让平儿过去帮着支应就是。一时好一时歹的,到底无趣。你管好咱们院子,平安生下儿子,日子还长着呢,何苦争这一时长短。”
  王熙凤听这话,眼圈儿都红了,她素来争强好胜,贾琏性情里有几分软和,又素来爱拈花惹草,王熙凤脾气厉害,严防死守,夫妻间难免生隙。夫妻多年,恩爱有之,怨怼有之,王熙凤没料到贾琏说出这么贴心的话,竟掉下泪来。
  “这可是怎么了?”
  王熙凤抽出帕子擦了泪,含笑问,“可是我要问你呢,今天这话说得没精气神儿,外头有人给你气受了?”
  贾琏于世路上好机变,荣国府外面出头办事儿都是他打理,察颜观色,人物往来上是一把好手。在府里这些年,他见的听的要比王熙凤更多,看得也更明白。王熙凤模样门第,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儿,贾琏初始很有几分喜欢,只是王熙凤向来以二房王夫人为亲,时间久了,贾琏嘴上不说,心里也有几分别扭。不过后来林家姐弟进府,王熙凤听了贾琏的建议,渐渐远了王夫人,又尽心操办迎春的嫁妆。贾琏是个心软的人,瞧着因元春有妊,如今老太太又倾向于二房了,难免灰心,索性让妻子丢开手,一心养胎才是正经。
  “你如今一心向着我,我自然不会负了你。”贾琏笑,“你心里有了底,就乖乖的给我生儿子吧。”
  王熙凤笑着啐了一口,“就知道儿子。”
  夫妻二人在里头说知心话儿,平儿在外间做活计,帘栊一响,见小丫头引了王善保家的进来,忙起身相迎,让座奉茶,笑问,“王姐姐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逛逛了?”
  王善保家的跟平儿问了好,笑呵呵坐了道,“是大老爷命我过来请二爷过去有事相商呢,不知二爷可在家?”
  里头贾琏熙凤已经听到了,贾琏使了个眼色,王熙凤扬声道,“平儿,请王姐姐进来吧。”
  贾琏问了几句,王善保家的也不知内情,王熙凤留她说话喝茶,贾琏便去了贾赦那边。
  ************
  贾赦在久未使用过的书房等着贾琏,倒把贾琏吓了一跳,父亲这是咋地了?怎么倒学起了二叔的作派?
  贾赦捋着黄白相间的胡须,端正的坐在榻上,指了把椅子给贾琏坐,贾琏很恭敬的问了父亲的安。
  “好,好着呢。”贾赦浑浊的眼珠打量着贾琏英挺的身姿,这机会千载难逢,若事成,于子孙后代也有说不完的好处,清了清嗓子,道,“本来你媳妇有了身子,倒不该派你出去呢。只是这事儿十分要紧,旁人我是不放心,也信不过呢。”
  “父亲有事尽管吩咐,家里婆子媳妇一大堆,哪个有了身孕还要男人守着的道理呢?”贾琏道。
  “嗯,是大家子的作派。”贾赦赞了一句,“平安州节度使石大人是我的旧交,我这有一封信,你带去给石大人吧。”
  贾琏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信?”什么时候连送信都要他亲自去了。
  “问这么多做什么?叫你去就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家都干些什么勾当!如今正经用着你了,倒学会了推三阻四!成日在家作耗,养懒了你的筋!什么时候我有了空,倒一起算算总帐立立规矩!”贾赦一双老态毕现的眸子不善的盯着贾琏。
  贾琏心里对父亲还是有些惧怕,忙道,“是儿子错了,老爷有话,只管吩咐,那今儿个收拾收拾,明日一大早儿子就启程。”
  贾赦这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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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回房便催着平儿收拾行礼,王熙凤不明白了,“就是皇帝老子的差事也得给三天假整装呢,大老爷什么火烧眉毛的事儿急成这样?竟不让人喘气儿了,起码也得过了东府太爷的三七不是。你听我的,只管去跟老太太说,老太太也不能依的!”
  “我难道连这个都想不到么?可大老爷催的紧,想着是要紧的事儿呢。”贾琏也有些气不顺。
  王熙凤一搡他,咬牙叹道,“我说你怎么转不过弯儿了,天大的事,能比亲儿子的名声还重要!你仔细想想,你在两府里也算数得着的头面人物。咱们家多少世交旧友,都要来吊唁的,人家问起你来,叫别人怎么答!哈,大伯的丧事,你这当侄儿的倒有什么天大的机要事儿跑外差呢!就是皇上,也得让人丁忧呢!你这一去,名声可就完了!再说,送信随便一个奴才去就罢了,还要你亲自跑腿了!我又没让你去跟老太太跟前儿说大老爷的不是,你出远门难道不该跟老太太辞行,你且看老太太怎么说!”嘴上不好明讲,王熙凤心里直埋怨公公糊涂。
  贾琏一拍脑门,道,“可不是,嗨,我一见大老爷就腿软,他又不是个讲理的脾气,哪里顾得别的?多亏你想得周到,只是跟老太太一讲,自然不必去平安州了,大老爷心里难免得嗝应一阵子呢。”
  “再嗝应,也是亲父子。”
  
  贾琏免了一趟苦差,倒是薛蟠千辛万苦顶着大太阳来了平安州,赵长史只命薛蟠置办货物,便带着侍从匆匆离开了,薛蟠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不过也不敢多问。
  于是西宁王的将军府再迎佳客。
  徒汶斐吴忧也未能成行,秋雨绵绵,苍天留客。
  西宁王近日兴致极高,听竹阁,以茶会客。听竹阁建于竹林之中,翠竹千株,又是细雨濛濛的季节,撑着油纸伞踩在鹅卵石的小径上,耳边雨声沙沙,很有几分诗情画意。唯一不足便是四周布满西宁王的亲兵,淡淡的杀气扰了这一方清静,三人一到,由西宁王的亲兵引至阁内,其它侍从都依规矩留在了外面,可见西宁王为人谨慎。除了他们带来的人,外面还一行侍卫服饰不与众人同。林谨玉徒汶斐吴忧都是眼睛锐利之人,互相交换了个神色,依主次进去了。
  与西宁王见了礼,林谨玉看向西宁王身边的灰衣中年人,笑道,“这位倒是面生,不曾见过。”
  “你没见过的多了去。”西宁王照例无好声色,回身坐回主位。
  徒汶斐微微一笑,见林谨玉坐了,方道,“你才在京都住了几天,也难怪不认得,这是忠顺王伯府里的长史大人,若是本王没记错,好像姓赵,赵长史,对吧?”
  西宁郡王对林谨玉傲慢的态度令赵长史心中惊喜,面上不露分毫,心想果然王爷料事如神,瑞王一行人果真来了平安州,赵长史恭敬的给徒汶斐请了安,笑道,“下官正是姓赵,殿下也知道我家王爷斗酒好茶,下官此行正是奉了王爷之命,来西宁郡王这里讨几两好茶带回去。”
  “那你可来着了,王叔这儿的茶的确是千金难求的佳品呢。”徒汶斐温雅道。
  真是好大的胆子,现在就敢派人来平安州想着分一杯羹不成,吴忧浅笑,只是这话不大好听,“长史大人正五品官身,只为了几两茶就千里奔波。都说忠顺王不会用人,看来果真如此哪,似大人这等人才怎么倒抢奴才的差事,一点子茶叶,随便哪个管事来一趟就罢了。”
  “吴尚书此话差矣,在大人眼里只是一点子茶叶,在我家王爷眼里却是稀世珍宝,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下官为王爷效命也是理所当然的。”赵长史不卑不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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