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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教主之结发此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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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她失去联系多年,最后得到的关于她的消息,是她被一个富商赎身带走。
    后来她告诉我,那个富商家里已有妻室,不敢将她带回家,就在外面置办了一所宅子,偶尔瞒着妻子过来与她欢好。她说这些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我想她并不爱那个商人,她说:“我也没有奢望过别的什么,有个安身之处已经很好了,本想着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她有了孩子,怀了五个月,富商的妻子突然查出了她的存在,那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极为泼辣的女人,直接带着家丁打上门来,绮窗吓得逃走。现在想来,或许她就是这个时候来找过我一次,但前世的这时候,我只不过是东方身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卫,长老们根本不知我的存在,她一定是被直接轰走了。
    三年后,她再次来找我,她的孩子已经死了。她没有告诉我那是怎么一回事,她只是说,她走投无路了,希望我念着小时候的情分,能留下她。
    但我能猜得出来,她那个连名分也没有给她的丈夫一定没有选择保护她,她没能寻求到我的庇护,怀着孩子又无处可去,只有选择回到商人身边。她心里一定想,他是孩子的父亲,总会保护她,总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她一个容身之地。
    她终究是想错了。
    我找了一个院子安置她,派婢女仆人照顾她,原本对外面说,她是我的姐姐,但没有人信。刘管事认出了绮窗,于是所有人都知道绮窗曾经是个妓|女,这么一来更加没人相信了,所有人都当她是我的妾侍,只是怕教主生气,才不敢明着说罢了。
    东方自然是知道的,他对我的所有事都无比关心。我不懂怎样对他解释,他一开口就问我,莲弟,你纳妾,是不是因为厌烦我了?
    我说不是。
    他说,莲弟,那你别纳妾,把她送走,好不好?
    我说那不是我的妾,那是我姐姐。
    东方抬起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拂袖走了,他的眼神很悲凉,我知道他不相信我。
    我没有碰过绮窗,前世没有,今生更不会有。
    前世,绮窗只在黑木崖住了一年便死了,她的身体太糟糕了,请来的大夫说,这是生产时血崩留下的病根,只能慢慢调理,也许会好些。
    但她没能撑下去,也许她的孩子死了以后,她就成了一具空壳了。临死前她对我说,她在青楼时,有个穷酸书生天天来找她,花那些口粮里省下来的钱听她唱曲弹琴,但他付不出渡夜资,只能远远地坐在台下听她唱曲,听完就走。后来她要被商人赎去了,书生卖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却还是凑不齐钱能将她买下,于是就半夜跑来,说要与她私奔。
    绮窗说到这里笑了:“你说他傻不傻?竟然跟我这样的话,我说,你要是能把钱凑齐,我就跟你走。其实我是骗他的,就算他凑齐了钱,我也不会跟他走的。他什么都没有,我怎么会跟他走?可是他说,让我等他。”
    绮窗要被商人带走的那天,书生也来了,腿是瘸的,他把犹带鲜血的碎银两摆在绮窗面前,要拉她的手,温柔地说:“我把钱带来了,我们走吧。”
    绮窗两只无神的眼睛望着床帐:“你说他是怎么凑齐的呢?他什么都没有了,他的腿再也不会好了……”这个问题,连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后来她沉默了很久,虚弱地叫了我一声:“阿杨……”
    “你瞧,人这一辈子,好短,如果不好好珍惜就错过了,我一直很后悔,如果那时候能不顾一切地答应和他私奔就好了,我与他也许会过得很贫苦,却可以相互扶持……有时,我做梦梦见我跟他走了,我每日点灯在家中等他回来,满心都是喜悦,每到那时,我真希望太阳永远不会升起,梦也不会醒……你瞧,人总是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知道自己的心……”
    她的眼睛里忽然滚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她大哭了起来,“如果那时候跟他走就好了,要是跟他走了就好了,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想跟他走,我想跟他走……”
    我什么也说不出,只能默默地握着她的手。
    最后,她对我说:“阿杨,别像我一样,等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错愕地瞪大眼,她已经断了气。
    。
    我跟东方慢慢往偏厅去。我在路上告诉了他关于绮窗的事情,只说了小时与她相依为命的事,我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声道:“如果没有她,我也许不会活到现在,东方,我是绝不会对她生出那种心思的……”
    东方一直沉默,我心里越发没底,有点着急地去握他的手。
    “东方,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这时候我的嘴巴却笨拙起来,颠来倒去就这么一句话。
    东方瞥我一眼:“我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言。”
    说完,他迈过了门槛。
    我看到绮窗穿得一身宽大的衣裳站在那里,然后,眼睛惊喜地亮了起来,激动得一甩手帕,护着肚子就向我飞奔过来,娇滴滴道:“相公——”
    东方脸黑了。
    我大惊,连忙闪开:“阿绮,你别乱说话!”
    绮窗刹住脚,一屁股坐到边上的椅子上,拿帕子摁在脸上就嗷了一声:“相公!你不要奴家了,也不要你的骨肉了吗,相公,你对奴家说的那些山盟海誓你都忘了么!我们可是在皇天后土面前立下婚盟了的,你不能抛弃我——”
    我赶紧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咬牙道:“阿绮,你这是唱哪一出啊!你想害死我啊!”
    绮窗哭声停了一下,往秦长老那使了个眼色,也悄声道:“那老头给了我五十两,你要是给的比他多,我就改口,成不?”
    “五十两!”我震惊了,“五十两你就把我给卖了?!”
    绮窗道:“你能值五十两就不错了。”
    “……”
    我看了东方一眼,他脸色缓下来,我心里得意了,哎呦,我家教主耳力就是好啊。
    于是我瞪了绮窗一眼:“好啊你!你别想从我这里拿一个铜板!”
    绮窗怒了,二话不说,嗷嗷又哭了起来:“天啊地啊,有人抛妻弃子啊,杨莲亭你不是人啊,还有没有天理啊……现在你有钱有势了,就不要糟糠之妻了,走了那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呜呜呜……”
    我:“……”
    其实我早早就想去找绮窗,但我重生的时机不对,我重生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富商赎身,离开了定州。我找不到她了,心里又一直压着东方的事,后面任我行的出现与接连发生的事更是令我手忙脚乱,竟全然忘了命人去打探她的下落。
    但现在也不晚,我想,现在并不晚。
    于是我悄悄过去扯了扯东方的袖子,咽了咽唾沫:“东方,能不能……将她留在黑木崖?”
    “嗯?”东方侧头看我,乌黑的眼眸凝视了我一会儿,忽然眯了眯:“杨莲亭,要本座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要答应本座一件事。”
    我大喜,脱口而出:“别说一件,便是一百件都成!我什么都愿意做!”
    东方勾了勾唇,黑漆漆的眸子闪烁着:“是么……”
    我看着东方的笑容,忽然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46章 唯一

东方到头来也没说他打算做什么。
    他眼神难得露出点狡黠,捏一下我的手:“等六月初九,再告诉你。”
    我心里惊讶了一下,不由“哎——”了一声,他浅浅地笑了笑,就去了书房处理教务,离开的那几个月堆了满桌需要他批复决定的事情,回来了大半月还忙得脚不沾地。
    他的背影依然清瘦,但比起以前,已经算是胖了。我盯着他衣角旋开的一道弧,缓缓屈起手指。掌心里还痒痒的,心里喜滋滋感叹一声。
    不得了,我家教主也会调戏人了。
    绮窗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把其余几个椅子的织锦垫子全抠了出来,搁在自己后背、屁股底下,老神在在地坐着,桌上摆着好看的果盘被她啃得七零八落,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见我瞅过来,还笑:“你在这儿混得不错嘛。”
    我拖过她身边一张椅子,坐下,把她打量一遍。乍一见她时,还觉得有点恍惚,毕竟我是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断气的,如今忍不住想瞧瞧她是真是假。
    不过我马上就觉得我这心思可笑得很,若她是假的,我与东方又算什么呢?
    “你看我做什么?认不出了?”绮窗眉头拧起来,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小菱花镜,捧着脸左照右照,“我特意换了新衣裳来的,梳的头发样式还是最新的,应当不显老才是啊。”
    我把镜子从她手里抽出来,说:“你以后什么打算?再也不回去了吗?”
    她嗤笑一声,低头轻轻抚摸着肚子:“回去做什么?那人倒是要把我接回府里去,可他府里三妻四妾不少,天天斗得跟乌鸡眼似的,家里的夫人又凶,我这么进去,非把我吃了不可,我才没那么傻!啊对了,阿杨,你得借我点银子,等肚里这个落了地,我想去南边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那边吃的用的都便宜,想必单靠我一个也能养活孩子。”
    “你不去找你的穷书生么?”我问。
    绮窗手猛地一抖,愕然抬头:“你……你怎么知道他?”
    “我瞧见过他。”我随口编了谎话,劝她,“人是穷了点,但对你没说的,安顿下来了就去找他吧,”绮窗听了,嘴角往下一扯,眼底就有点落寞。我看着她,低声说,“阿绮,我们都错了,以前总觉着钱得越多越好才能安心,可有时候枕着金山银山,一辈子都不能跟心里最爱的那个人在一起,那又有什么用?临到头,还是会悔不当初,可惜错过了就错过了,再没机会了。”
    绮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自嘲地摇头:“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哪里还敢去找他?何况,他或许已经成亲了,何必去打搅人家的小日子。”
    “他又不是不晓得你过去,那时都没有嫌你,如今又怎会?”我说,“你不好意思去,我替你去打听打听,他要是孑然一身,不就没妨碍了?”
    “别老说我了,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绮窗摇摇头,四下望了望,偏厅里只剩下我们俩人了,秦长老方才也走了,说是我们小两口许久未见,定然有许多心里话要说,他就不打扰了。我听了这话,白眼差点翻上天灵盖。
    绮窗见没人打扰,便压低声音道:“你也太大胆了!连东方不败也敢骗!”
    我愣了愣,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来的一路上都听说你和这位教主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连我这样不在江湖中的妇人都听说了,你说你这名声大不大?”绮窗撑着下巴,有点佩服地看着我,“你以前不总是盯着女人的胸脯和屁股看的么?屁点大的时候,来青楼找我就晓得肉麻兮兮地撒娇往花魁怀里扑,没脸没皮地把脸扎人家胸里……啧啧。”
    我抓了抓脸,被她说得有点郝然。我以前真是这样的货色?
    绮窗感叹完,脸上又突然变得一本正经,道:“阿杨,我们是同一种人。都自私自利,薄情寡义,没心没肝……当年举荐你到这里,我其实也是想把你丢掉,不想再花钱养你。我柳绮窗哪有这么好心把你养大啊?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可我真没想到啊……你能这么狠得下心,我瞧你那位教主倒是被你哄得不错,对你真是上心。”绮窗笑着拉了拉我的袖子,“瞧瞧你身上穿的,比他自个穿的还好,我听说他还把教里的一半财产都让你处理?你倒是厉害……不过你要小心啊,这位可不是咱们以前合伙骗的那些蠢货,人家用一根手指也能要你命的。”
    我恍然,总算听明白了。
    她以为我装作喜欢东方,呆在他身边,以此牟利。
    “你倒是把我看透了。”我摇头一笑,这倒是我上辈子会做的事,不,这就是我曾经的所作所为,而我也已经自食其果。
    绮窗淡淡地笑了笑:“因为我们是一样的,我们这样的人,死了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被抽皮扒骨,拿烈火一遍一遍烧,烧得灰飞烟灭。”
    她望出窗外去:“阿杨,你要给自己想一条退路,以后到了抽身的时候,才能随时走得了。你这样总不是长久之计,难道你要跟在他身边做一辈子男宠?我听说你现在是总管了,总管,呵,说得好听,不也是下人?我们这样的人,坏事做得多了,更要小心谨慎,你别因为现在一时得意就忘了我们曾经是怎么活下来的。阿杨,别太过了,我听说那教主之前也有小妾,可见人家不是天生就断袖的,你别以为你能哄他一辈子,男人对着千娇百媚的女人都还会厌烦,别说男人跟男人。”
    “我不是责怪你,我哪里有资格说你?呵,我自己不也是下贱货色?我干的出卖良心的事情比你干得多,我若是你,要真能一辈子锦衣玉食,我也愿意把裤子脱了,爬男人床又怎么样,大户人家里养娈童小倌的还少么?别人说那是遭天谴的事儿,我可不在乎这个。我现在说这个,只是担心你引火烧身罢了。”
    她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那是一双历经风霜的手,干干的,瘦瘦的,粗糙而老,真正出身富裕的人是不会有这样一双手的。她慢慢说下去。
    “时间长了什么都会变,何况你与他之间有如云泥之别,他是一教之主,咱们算是什么东西?一个玩意儿罢了,只有金银财宝才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我说……”绮窗凑到我跟前来,“等你捞得差不多了就走吧,天南地北哪里都能去,总有他找不到的地方。你听我的,带着钱抽身而退最好,到时候随便开个酒馆,或是买几块地,租给佃户坐享其成也行,钱生钱利滚利了,你再娶几房娇妻,生几个孩子,你们家也不至于断了香火,这样儿才是咱们这样的人该有的生活嘛,我们本就不是江湖人,也混不了江湖,你这点武功,留在这里迟早得被人杀了,还是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娶妻生子的好。”
    她其实是为我好,字字句句都为我考虑,可是她不知道我心里已经变了,有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怎么样并不重要,只要东方过得好,我便也觉得好。可我无法对她解释这么许多,如今她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又怎么能理解我?
    所以我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打趣了她一句:“怎么?你要改行当媒婆了?阿绮,你孩子都还没生出来,怎么就婆婆妈妈成这样儿,得了吧,我的事你别管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
    “行行行,我听见了,我记着了。”
    绮窗不满地撇了撇嘴,拍拍我的肩:“你自己再想一想吧,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位置,心里不舍得,可你不能只看着眼前的风光,方才你们这里什么长老的眼神你还没看懂么?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总会找机会收拾你,你难不成要等到那一天再做打算?那就迟了。”
    我无奈了:“你就别管我了。走吧,我带你去你住的屋子。”
    绮窗就这么在黑木崖上住了下来,我们都没有再谈过那天在偏厅说的话。绮窗性子看着活泛,其实很清冷,她若是劝过一遍,你不听,她便不会开口第二遍,毕竟是你的路,你要怎么走,都是你自己的事,她不会管那么多。
    就像她当年要跟着那商人离开,即使她后悔,她也从来不会怨怪别人,因为那就是她自己要选择的路。
    可是东方却变得有些奇怪。
    他时常长久地沉默,看着我看着我就发起呆来,等我察觉到他的眼神回头看他,他又会猛地把眼睛转开。我叫他,他也时常不应。虽然没有对我发脾气,但我却能明白地感受到他压抑的焦躁与不安,于是他就把气撒在几位长老身上,那群老骨头天天上成德殿都惊恐万分,因为教主的怒气总是来得不明不白。
    到了晚上,他又变得格外别扭,我们总是同床共枕的,他却总是背对着我,紧紧贴着墙睡,也不允许我靠近,中间留出宽宽的一道,有如鸿沟。等到我睡去,他又会悄悄地蹭过来,拉起我的胳膊,整个人蜷缩进我的臂弯里,紧紧贴着我,还会偷偷地吻我。
    我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了,问他也不说。
    可我若是要去见绮窗,本来呆愣愣在神游的他又会一下跳起来,拽住我,不许我去。我不解地捏捏他的面颊:“为什么?”
    ……我家醋缸看起来并未泛滥啊。
    他垂眼,不说话。
    我心里就有点气了,把他的手从袖子上撸下去,抬腿就要走。
    衣袖被轻轻扯住了。
    “杨莲亭,本座不…不舒服,你留下来。”东方闷闷地说。
    “哪儿不舒服?”我连忙回过身。
    可这么一个问题却好像把东方问住了,他努力想了一会儿:“胃…胃不舒服。”
    “……”
    他手捂的地方分明是肚脐。
    我看着他:“东方,你到底怎么了?”
    他垂下眼睛,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一会儿后,他慢慢把手从我衣袖上松开。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随后几天,他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整天派两个长老守到书房门口,不许我进去,自己晚上也睡在那里。
    到了六月初九,我的生辰。我一边琢磨着莫长老留下的机关,一边等他。自从回到黑木崖后,我除了去账房跟账房先生一起管账,便开始研究莫长老留下的机关,既然武功学不会,学会制些暗器机关也不错,也不知是否老天愿意补偿我在武学上的天分,我把莫长老的机关拆了又装,竟然让我摸到了门路。
    可这几天东方突然的反常,让我又烦躁了起来,手上这个怎么接也接不好。
    “他娘的!”我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又踢翻了桌子,无名怒火直窜进大脑,他到底怎么了?连今日也不愿见到我吗?难道真的像绮窗说的,什么都会变,除了金钱,什么都不可靠吗?可我不相信,唯有东方,我绝不会相信。
    气呼呼地去了厨房,自己下了一碗长寿面给自己吃,然后又一屁股坐到桌边。烛火摇晃着,把我一个人的影子拖得老长。我心里犯倔,东方今天要是不回来,明日我就闯到他书房去,就算被守门的一掌拍死也算了,死也要死在他面前。
    半夜,三更梆子敲过。
    我记得自己一直是清醒的,我没有睡着,也毫无睡意,但我不知何时被点了睡穴,然后等我睁开眼,我身|无|寸|缕。
    两只手被拢在一起,用镣铐锁在了床头,长长的铁链连着,稍微挣动一下便会哗哗响。手腕上并没有疼痛的感觉,仔细看的话,镣铐里面被谨慎地垫上了柔软的绸布。
    有一个人跨坐在我身上,两只手搂着我的脖子,全身都紧密地贴着我。他长长的黑发垂落,挠在我胸膛,很痒,微凉细腻的皮肤摩擦着我的身体。
    他也一样全身赤|裸。
    “东方。”即使一片漆黑,我也不会认错他,我说,“放开我。”
    他身上酒气很浓,呼吸都热得不得了。他听见了我说话,却没有回答,只是双手往下滑,按在我胸口上,撑起了身子,在黑暗中俯视着我。
    “东方教主。”他这个样子把我惹怒了,我冷冷地说,“小人不知哪里得罪了教主,若是教主要杀小人,也让小人做个明白鬼吧。”
    一滴泪落在了我脸上。
    我愣住了。
    东方撑在我胸口的手微微颤抖,让我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杨莲亭,你不要听她的话。”他更加用力抓着我,仿佛害怕我就此离开一般。
    “谁?什么话?”我被他搞懵了。
    他却已经醉了,好像没听见我的话,自顾自地喃喃道:“我……我要把你锁起来,这样谁也别想带走你了,你就会一直在我身边了……”
    我一下明白了,这几天他就是为了绮窗说的那些话而不安么?我眼前忽然掠过在药先生那儿时,他总是在半夜惊醒,然后害怕地伸手来探我鼻息,然后又松一口气的样子。
    我以为他不会再不安,其实他只是将那些埋在了心底。
    闭上眼睛,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东方又慢慢俯下身来,趴在我身上,头埋进了我的肩窝里:“杨莲亭……”他声音仿佛一声轻叹,“所有人都说你在骗我,说你不怀好心,说你是个心怀叵测的小人,呵,他们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其实……就算是又如何,就算你骗我,我也只有你一个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
    他搂住我,越发委屈依恋地在我身上磨蹭。
    “只有你了……。”

  ☆、第47章 坦白

“只有你了……嗝!”
    话还没说完,他就打了一个嗝。
    我:“……”
    他整个人被这一个酒嗝顶得抖了一下,然后又迷迷糊糊从我身上爬起来,睁着两只迷蒙的醉眼,呆滞地坐了一会儿,好像忘记了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
    “东方,你喝醉了。”我说。
    “我没醉!”他大声反驳,说得太用力了,身子歪了一下,又砰地倒下来,撞在我胸膛上,浓浓的酒气喷在我下巴上,他扑腾了几下,抬起脑袋在我嘴上啃了一口,严肃地再次重复,“我没醉,我……嗝!”
    我:“……”
    铁链哗啦啦响,我费劲地抬起胳膊,把他搂在怀里,无奈道:“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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