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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仙古]墨迹未残闻弦歌·东风不还-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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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微微一愣,心中涌上一分欢喜,须知他现在所为无一可与父亲详述,而姑母亦是野心勃勃,与之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说实话,他终究是缺了些底气的。今日出门不带一侍一卒,就是想平静心身再次权衡此事利弊……是否值得?这一场豪赌,赌输了,很可能连父亲兄弟也要输进去;赌赢了,就是一个转机。
人说天家无亲,可他与妻子,与几位兄弟,与父亲的感情却不是假的。他可以对韦后,武氏一族心狠手辣,因为那是危害了他李家江山,要害他家人的敌人。对敌人自然不用仁慈,纵然是姑母,那毕竟也是李家人,他们的争斗是李家自己的事情,攘外必先安内,但在外力倾辄之下内部也不得不抱成一团共同抵外……悭臾的话给了他一点信心的种子,至于如何决断——那就要看他如何思想的了。
头顶附上有些凉意的温度,轻轻揉乱了梳的整齐的发冠。
“什么嘛~还是小孩子一个啊。”悭臾轻笑起来,“就算说得狠辣,你还是不忍心吧?”
“……小的时候,韦后……叔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李隆基垂下眼帘,记忆中的叔母是个温柔的,笑起来像是木槿一样清芳的女子。但是……“父王已经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这是必须的。”
“人只要被爱过啊,就很难忘记了。”悭臾温柔的笑着,看到李隆基自我厌弃的神色,不知怎么就有些心软。用力的揉了揉他的头,虽然他这个样子这么做是有点奇怪……“不要太勉强自己啊……”
“月亮是不能成为太阳的,你决定做什么呢?”
“诶?”
李隆基看着面前比自己更加年轻的少年的面庞,仿佛看到半百的老者,以不疾不徐的口气训示。
“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做出选择是很难的事情。但是啊,对我们来讲一个人做了什么和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完全没有关系。因为凡人的寿命太短暂了……不好好的做决定,抓住时间的话,你的一生就会过去了。”脚桌上的金丝香炉中香烟缭绕氤氲了俊美到非人面容。“未来,要抓在自己手里。”
那笑容里面有着流露出时光的无情和心的温暖,李隆基默然。
“嗯。”
车子开始颠簸起来,似乎路途不平。只是这一条直往长安的路早已被日日经过的车马压得平实,又怎么会如此坎坷?
望向车外,入目的是森森的白雪,连绵的山峦,和透着浓郁的绿色的森林。
“这是?”
悭臾一手支着下巴,视线从那一望无际的白色中收回,笑道。
“听说纯阳的酒很烈,就想去讨要一点啊。”
……
“诶?”
————————————————继续坑爹的视角转换—————————————————
金水镇外百里官道旁茶摊中只有伶仃客人在此暂歇。
手边放着一个粗布包裹的孤苦老人,白发苍苍的老妪,年纪轻轻却满面风霜的夫妻,还有他们三个秀气可爱的女儿,只是那三个女孩除却一个身着青布衣袄的,一个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似乎是瞎了眼的,一个左脚踉跄似乎是断了腿的……另外便是一个青白道袍身后负剑的道士。
“路漫漫其修远兮……”
“那我们也不用上下求索。”年轻的‘妻子’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腿瘸了似的花袄女孩儿,说不出的风情,实在不像是农家妇。“你们……为什么就我这种打扮?”
“月……婆婆不也没说什么嘛~”青衣女孩儿笑眯眯的指了指闭目休憩的老妪。
“……”
那能比吗?!一个老得掉渣的老太婆和风情万种的新婚妇人有可比性么?!!被三名少女压着易容成女子的云天青不淡定的掀桌,老子是男人是男人啊啊啊啊!!!——
之前关于此后的行动方针,几人在荒庙中开了一个小会议。
“呵呵,什么事情都提前预知的话不是太无趣了么?那样会少点很多令人愉悦的事情哦。”……月大哥你黑了吧?是黑了吧?!愉悦发言什么的真的很恐怖啊!!
“这些垃圾,杀掉就好了。”尼玛!这货绝对是瓦里安纯品重度中二啊!亲你闭嘴吧!我们要和谐,和谐最高!
“船到桥头自然直,担心那么多有用么?”青爹你也闭嘴!不要把你的放养主义用到这里来!!
“若是能由明转暗——”李局你笑得好猥琐啊!说一半留一半什么的最要不得了!
“这个么~我倒有个一时的法子。”黑妹子你手里的乾坤针快要转飞了啊!和李局眉来眼去是闹哪样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李大哥这活就请交给我吧。”
菡茗除了吐槽还是吐槽,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之前的战斗中左腿中箭,最糟糕的是箭上还有毒,虽然天菁迅速处理好,但骨头上的伤可不是那么快就能好的。于是她只能躺在床上躺尸……
天菁的易容术确实是奇妙无比,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但怎么看都觉得是另外一个人。改动最大的也只有月孤影,没办法,人家的外貌太显眼了不是?不说那一头白发,但是眼睛紧闭就够诡异的了。
李承恩和云天青被化装成一对年轻夫妻,直让菡茗大呼可惜,要是换成庄花……人家庄花还是正太呢摔!最后出来的是叶招魂,这货终于剥下了一身闪瞎眼的黄鸡皮,换上一身素色,唯独眼睛是紧闭的——云天菁说易容主要是将一个人的外表气质做伪装,可是这货,外表什么的可以搞定,但那双眼睛,让人一看就能认出她来只好让她闭着装瞎。别说,闭上眼睛还真觉得她柔顺了不少……
“但是走路会撞墙的吧?!”
“无妨。”叶招魂闭着眼睛也精准的找到几人的位置,连桌角都不带碰的,看得菡茗大呼神奇。
“你不是修心剑了吧?……”貌似这家伙以前说过是看中心剑才来的,菡茗觉得各种不科学。
“嗯,一年。”才修习了一年。“尚未入门。”
“……啥?”
都能以心代眼了叫还没入门?!你让他们这些连门槛都看不到的人怎么活?!!
“剑技已满,心境不足。”叶招魂很给面子的解释了下,“心剑之道,得者入,误者迷,一念天地尔。我和阿英的道,不同。心不同,剑不同。”
“……”她还是没懂qaq……
——————————————————回放结束————————————————————
总而言之,几个人总算是摆脱了出门就被抓的悲催命运,挖个坑就等人跳了=v=
“李大哥~~~”
快来管管这些家伙吧!!!
李承恩被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凝望,想起面前其实是个和自己略小几岁的少年,顿是一阵恶寒。僵硬着转过头去——兄弟,不是大哥不帮你,实在是自身难保啊!……
“别在那里卖萌了。都过去三天了还在这里晃悠,这样下去真的很玄。”青衣女孩面带清愁,黛眉蹙起。“小菡茗的腿也是个问题,虽然有我在不担心,可要完全痊愈最快也要五天。可我们根本不得闲……易容只能当得了一时,要我说,最好是分兵前行。”
“不可/不成。”李承恩看了看依旧闭眼的叶招魂,并不意外两人意见一致,他早早便注意到这个藏剑出身的小姑娘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至少绝对不会是藏剑养出来的名门小姐。见叶招魂不再说话,李承恩就知道解释的还是自己。“如今时节旅人不多,我们一行六人不论何时都太过显眼。对方有心便会查到我们行踪,贸然分开只会分化战力,我们如今孤立无援不能随时任何一个战力。”
“……”菡茗水灵的大眼睛此刻全没了平常的欢欣灵动,带着些深沉,“若是再如上一次一般危急,你们就扔下我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没必要搭上你们的性命。痛!”
“不想笑就不笑。”叶招魂无比精准的一指头戳在菡茗眉心,“没到那般地步。”
“诶?”
“转道,走山林。”叶招魂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画出简单的地图,连出一条直线,直接略过了枫桦谷和纯阳,在洛道之上稻香村处点了点,“走山林,可分队,稻香村菡茗可修养。”
……
…………
……………………
“咳,我也觉得是个好办法,而且我们还不必全部出面。”云天青拢起额边垂落鬓发,露出细白的颈子,喉结在天菁的妙手下掩藏的天衣无缝,当真令人移不开眼睛的秀美……除了眉宇间隐隐透露的一点英气。“到时候只要阿菁带菡茗进村子便好,招魂可在暗中保护,李大哥去寻些补给,我和月大哥在村外接应。”
“也好,我的样子太过惹眼,天青所言可行。”月孤影毫不吝啬的发表了赞同的意见。
其他几人互相看看,觉得照云天青说的做的确是最不容易暴露的方案。
“既然如此……”李承恩还想要补充什么,一个声音插入众人之间。“天青?可是云天青?”
众人表面淡定内里戒备,不动声色的面对走过来的青年道士,手掌早已握住兵器蓄势待发。
“你是?”恶!云天青被自己娇媚的语调恶心的不行,看其他几人也是一脸菜色,哦,叶招魂不算,那是这个面瘫……
“额,不用戒备于我。我叫玄震,曾听师傅提起过你们的名字。”青年面上春暖花开,自来熟的态度,温和无害的气息令众人有种被闪瞎的错觉——好强烈的保父光辉啊……“师傅早已将你二人视之如徒,叫我师兄便好。”
“道士……纯咩?”立刻就是一指头扣过去,菡茗抱头泪目。白底蓝边,符合。高冠负剑,符合。阴阳鱼……“咦?怎么没有阴阳鱼?”
“笨蛋!云纹飞剑白底青边。”云天菁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眼神示意她看自家兄长,“这种事情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诶……诶?!!!琼华大湿唔!……”
一只惨白的几乎看不见血色的手捂住菡茗的嘴,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带着一种无机质的透明感,有些鬼气森森。叶招魂转手把人扔到李承恩怀里,对玄震拱手。
“舍妹对神仙只说颇为推崇,难免失礼,还请道长海涵。”
玄震用一种看自家妹妹的大哥哥的心态看着几个女孩,摆手笑道。
“不,这么活泼的性子正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没什么的。”注意到几人凄惨的模样,眼中流露出真诚的担忧之意。
云天青到底是被折腾得久了,脸皮厚的功力早已超凡脱俗,恶心了一下这几个混蛋也恢复了正常。玄震如此担忧爱护的态度令他很是受用。
“不知师兄此次为何而来?想必不是为我兄妹而来。”
天青笑了笑,当年偶然遇到出来寻徒的琼华掌门,他与天菁的体质似乎是对方苦苦寻找的,当时便要收下为徒。只是他和天菁不愿过早地离开悭臾长琴,便定下三年之约——三年之后,当自行赴往昆仑,凭借自身之力拜入琼华门下。成功的忽悠了太清真人,还加了不少好感度,自食其力什么的直让太清大呼有毅力有恒心必可登大道之极……=口=
“师父收了一个小师弟,与你们差不多年纪呢。正巧我也需下山入世修炼己心,便让我来寻找几种矿石为其铸一把剑。”玄震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两位是内定的师弟师妹也算作半个琼华弟子,当下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其余几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唯有云天菁似乎想到了什么嘴里碎碎念着。“入门……师兄……不会是……”
“……那位刚入门的师兄叫什么名字?”
云天菁笑容有些僵硬,说起来能当云天青师兄的好像……就那么几位?年纪差不多的就更少了……
“他呀?”玄真笑了,“师父赐名,道号玄霄。”
云天青/云天菁/菡茗/叶招魂:“……”
作者有话要说:泥煤的断电!泥煤的限电!昨天晚上就在我按下发送的一瞬间他……断了!摔!不知道连卖身都卖不出去的妹子很忧桑吗?!一群混蛋!都不懂萝莉的美好……呜呜,哈士奇什么的,去死啦……/(tot)/~~
第85章 仙四
“到了吗,”
掌心处又传来温暖;长琴知道自己的状况又出了问题;疲惫的闭眼问道。
一年又一年;这个身体本该入了尘土,悭臾却用自己的龙元一年又一年的蕴养着,但凡事皆有穷尽;即使有龙元吊着,早已熟悉的倦怠和冰冷还是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的感官;死亡的气息已经在这具身体深处盘踞。
死和生一样,是神魔都无法抗拒的伟力。即使伟大如盘古,也被死亡所击倒。所以他变得更加不愿与悭臾分离——悭臾身上那种温暖的好似太阳一般的气息,那是‘生’的气息;光一样的耀眼。不想放手呢……
“还未。才刚刚上了山;吵醒你了?”
悭臾微笑着握住长琴的手,温润剔透的灵力为长琴祛除着冰冷的气息。虽然有些担心长琴的精神状况,但也并没有多么惊慌,活得久了就是有好处啊,连反应神经都变得慢吞吞的了。而且本来也是要为他再找一个长久的宿身,这句躯壳——扔了便扔了。
“没有。”身子暖了起来,长琴感觉有了些力气,摇摇头张开眼,车外有些刺目的雪地发光令他不快的眯起眼,悭臾心思一动,车窗立刻拉上发出脆响。“这个身体,真是个累赘啊……”
“没有办法的事情,再忍耐一段时间好了。”悭臾见长琴脸上有了血色才放心的松开手。“我已派人传了信,想必等你我回去五色早已将一切打点好了。”
“五色?”长琴有些意外,那只聆琴而生的灵鸟居然还活着么……“我以为……他们都不在了。”
悭臾伸出食指挠挠脸颊,叹了口气。“还活着,但也撑不久了。五色活了这么久,其实不过是希望我能将你找回去……是我对不起她啊。”看到长琴奇怪的目光,悭臾苦笑,“明明知道她的心意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简直就是个人渣。如果还有缘分的话,我想以后去找她的转世……总要还上这些年受的恩情。”
“你这么想,便去做吧。我也要好好谢谢她啊。”长琴微笑着,眼神戏谑,“要是没有她照顾着,我还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长琴!”悭臾尴尬的低叫,扫了一眼早就转过头去对这车厢角落面壁的李隆基,顿时尴尬的无以复加。“哼!我下去走!”
“诶,怎么还是这般孩子气。”长琴笑眯眯的看着悭臾推开车门,在车夫惊恐的视线中跳下车,连象征性的挽留动作都没有做。
李隆基方才还以为悭臾强势的想法瞬间出现了偏移,人不可貌相啊……所以当那笑咪咪的视线对上自己时,李隆基立刻整襟危坐,背脊挺得笔直,就好似幼年时对着士林夫子一般忐忑不安。
“先生……?”
莫名的,李隆基觉得现在的长琴比起方才有了些许不同,如果说方才的长琴是端方古正的无暇白玉,桃源隐士,现在的长琴就是明暗交辉的宝石,棱角分明,杀气暗藏而光芒无限……非常危险。
长琴随手将松落的发髻扎紧,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李隆基有些哀伤的叹息,有些时候他很讨厌悭臾轻易对凡人的宠溺和关注——那让他有种宝物被人窥伺的不快。自家孩子当然没关系,反正他和悭臾也不会有子嗣,养几个便宜又孝顺的贴心孩子有赚无赔,更能让悭臾散去心中阴霾,何乐而不为?
但是那绝不代表他会喜欢抱着其他目的凑过来的人,比如眼前的李隆基。
他也曾度魂与帝王之家,那一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美人所生的孩子,本来应当是与人无尤的日后最多就是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偏偏……自己的娘亲是个不争不抢的清淡性格,几乎从未离开寝宫与人交流。但是她却对自己赋予了全部的爱和温暖,包容了他的所有任性和不寻常。那最初的十几年里,他享受了许久不曾拥有的亲情——那是他仅有的几次温暖人生。
红莲盛放,血色洒遍,那种温暖而濡湿的血液一点一点冰冷,生命在眼前消逝的感觉令他几乎发狂。皇权争夺,为了那个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欲呕的龙椅,那些往日的兄友弟恭,往日的刎颈之交,往日的温柔缱绻都在一夕之间天翻地覆!长琴永远都忘不了那些人在死亡降临时,得知一切只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斩草除根而招致杀身之祸的神情——绝望、疯狂、嘲讽、难以置信……可他只觉得痛快!
如果说之前的人生只是令他变得冷漠,那么,这一世的经历就是让他从仙人堕落为凡人的始因。如果可能,他生生世世都不想再和人间帝王家有半点牵扯!
相信皇家之人没有心机?那也只有悭臾那样对一切都怀抱光明的人才会相信。长琴深以为就算是看似洒脱温和的云天青都是不会信的。
所以他对李隆基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好。
“殿下,不知你所求为何?”长琴一针见血,他不会天真地认为李隆基只是单纯的为了散心这种理由而出行,毕竟,只要不是傻子就绝对不会在自身性命也受到威胁的时候连一个暗卫都不带的跑出来。“殿下心怀大志,当年便能数次化险为夷,更懂得韬光养晦之道。如今虽然情势危急,但以殿下之能翻覆**重夺李氏江山亦非难事——不是么?”
“……”李隆基默然。
“再说,在你得知在下二人身份之后,虽然掩藏得体,但神色间数次欲言又止。想必殿下是为某些事情而来,并且所寻之人便是在下二人。”长琴挑开香炉盖填进一片香,略带冷清而温柔馥郁的香气缓缓晕开,更多了份神秘。
“在下与悭臾虽在人间行走,但牵绊不多。既然能让殿下有把握得我等助力……”长琴微微一笑,盖棺定论。“是天青他们出了事,出手的人……是皇后。在下说的可对?”
李隆基望着长琴糅杂了温柔和冷酷的眼,忽然觉得无力。在这些人的眼中,凡人的心思就像是孩童的游戏……苦笑一声,李隆基干脆的承认。
“先生所言甚是,我确实为此而来。”
“哦?”长琴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冷酷而美丽。“告诉你消息的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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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流收了剑,站在莲花峰顶俯瞰着华山万里白雪皑皑,缓缓吐息。江湖之上的风起云涌已经好久没有亲身领略了。可他却不得不固执的守在这千仞奇峰之上,当年之事已经过去许久,可朝廷依旧混乱,一个不好便会牵扯到纯阳满门……
“唉……重俊啊重俊,你可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死了都不学会安生。下辈子,过得平淡一些也是好事吧……”
闭目叹息,再睁眼,又是天下峥嵘。眼中神光涟涟,好似这山顶的罡风冷冽,又如纯阳白雪剔透无暇,锋芒所致无物不破——那是剑客的眼神。
又吹了一刻的冷风,压下心中涌起的热血,谢云流运起梯云纵足尖轻点峭壁凸岩轻巧落地。刚一落地便听见不知名的调子,鼻尖嗅到不同于风雪的香气,犹豫再三还是运起轻功寻了过去。
“……”
谢云流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山风吹得久了才会出现幻觉——这个一身黑色华服却一点形象都没有围着锅子两眼发绿流口水的少年……是谁啊?!
地上是用石头和干柴搭起来的简单炉火,少年手里抓着一副纯银镶玉的两尺长筷子,在那里不断的翻动着紫砂汤锅内一块块寸许宽、油光闪动的鲜肉。他嘴里低声的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
“哼哼~香肉滚三滚,神仙也站不稳啊。”
风影摇动,一缕说不出来的异香飘了过来。谢云流忽然就觉得腹中饥肠辘辘,好在没有发出什么丢人的声音……但那少年竟然发觉了他的存在?谢云流对上那少年投过来的目光时,只觉得脑中似有千钟鸣动,偏偏心中又宁静似陈冰,那种巨大的落差令他几乎一口血涌上来——背后一只手贴上,同宗同源的内力毫不吝啬的灌输进来,平息了他几乎暴动的内息。
谢云流咳嗽两声回头对上二师弟李忘生纯粹担忧的目光,心中一暖摇摇头有些沙哑的道。
“我没事了,多谢。”
李忘生又度去一些内力才收回手,还有些稚嫩的青年面孔展颜微笑颇为阳光。“师兄弟说什么谢?不过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厉害的人……师父?!”
谢云流被李忘生几乎岔了气的音调吓了一跳连忙回头——他也岔气了==
一个背后插着一把拂尘,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道也毫无形象的蹲在锅边,死死的盯着那汤锅内翻腾的肉块,两眼发亮的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嘀咕着说道:“好了么?还没好么?”
谢云流只觉得自己的眼睛瞎掉了——这个一脸垂涎的老吃货绝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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