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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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

　　　　一切事物都具有两面性，这场突发的绯闻事件一方面给泰京魔王和美男带来了无数困扰，另一方面又使得A。N。JELL名声大震更上层楼。

　　　　安社长甜蜜而痛苦的脚不沾地忙了两天，还能干劲十足的鼓励大家“今天晚上的亚洲音乐节就拜托大家了！泰京新禹打起精神来，让他们看看我们A。N。JELL在现场无以伦比的爆发力！”

　　　　说着气吞山河的挥挥手转向另一边“今天晚上可是我们美男的首场秀，一定要作好！喂喂，打起精神来，用你那超美的声音把他们全身的鸡皮疙瘩都震起来！”

　　　　我怎么听着这么恶心呢…美男被安社长摇的犯晕，只能配合着点了两下头，态度不怎么诚肯。

　　　　哼。泰京大魔王习惯性的扯扯唇角，眼神横了横，起身走人。

　　　　这次参加亚洲音乐节美女妹妹也一路同行，说是作为A。N。JELL的超级歌迷有义务和责任要为偶像加油打气。

　　　　新禹一向温和可亲，Jeremy又喜欢热闹，看小姑娘又是发誓又是保证还很激动的认真样子怪有趣的，当然没什么意见。

　　　　闯祸精…泰京魔王恨不得离她远点，可瞧着她用和高美男一模一样的脸摆出来个小心翼翼怯怯弱弱的好像受了委屈似的表情，不知怎么的拒绝的话哽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魔王殿下冷冷的斜着眼琢磨，那表情还真…怪异。

　　　　美女妹妹其实个性十分可爱，稍稍有点小迷糊，说话十分随和，相处起来挺讨喜的，很快和Jeremy打成一片，热络的聊起天来。新禹和美男偶尔也插句话，常年被泰京魔王低压云团笼罩的车厢里竟然有些和乐融融的气氛。

　　　　切，聒噪。泰京不耐烦的拧拧眉，插上耳机，打开手机看综艺直播。

　　　　慕华兰女士正接受采访，二十年前红极一时的歌手，现在看来仍然十分美丽。哼哼，泰京扯扯唇角冷笑，岁月总是对心肠狠毒的女人特别偏爱。

　　　　善恶有报，从来都是空话。

　　　　虽然缺了青春逼人，但胜在气质高贵，那女人长了张温柔善良的脸足以欺人，谈起往昔岁月更是满面柔情，无比怀念“这首是作曲家高载恩先生的作品，名叫和爱，虽然不是很流行，却是我最喜欢的一首。”

　　　　“是啊，这首歌慕华兰女士真的特别喜欢，几乎每次采访都会特别提到呢。”主持人笑笑“那么请问，有特别喜欢这首歌的理由么，或者藏有什么凄婉的故事？”

　　　　故事啊…那个女人眼神晃动竟是有些怅惘“可以说是留有极单纯的被爱的记忆…”

　　　　节目还没结束，泰京己经把耳机取下来摔到一旁去了。

　　　　想无所谓的冷笑几声，胸口却闷的难受，想深吸口气，空气却好像结着冰碴似的涌进肺里，更让人顺畅不得。最终只能佯装无所谓的哼一句“又不知道又是和哪个家伙的回忆。”

　　　　真是…真的是让人…十分恶心…和疼痛。

　　　　妈妈？哈，她配么？不过是些毫无价值的往事。

　　　　转头看看，那个高美男还在没心没肺的笑，斜伸着条腿软身坐了，膝头上趴着闹的正欢的Jeremy，眼睛微微眯起，瞳里光影模糊，好像总有点隔绝世事的漫不经心。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个人能在这事上与自己感同身受，大约也就是他了…竟然是他，是这么个人…

　　　　两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怀着类似的经历在茫茫人海中意外相逢了，我是不是该感到十分幸福？还真像个狗血文艺剧的开头呢…

　　　　※

　　　　音乐节晚上开幕，下午两点钟最后一次彩排，大家上午便进场开始准备。

　　　　A。N。JELL组合里四个人都是丽质天成的超级帅哥，天生底子好，宽肩细腰穿什么衣服造型都很抢眼，肤质细腻轮廓深俊，简单上妆即可，光化妆准备这一环节就比别人节省了许多时间。

　　　　总造型师coordi姐全程监工，在旁边转来转去，推推Jeremy“我们可爱的小Jeremy睡着了吗？”

　　　　喔喔，没…Jeremy正作着发型，困的眼都睁不开了，勉强应个声。

　　　　美男左边耳朵上新打了两个耳洞，助理姐姐拎个大盒子过来，先选了一对五角星形状的银色耳钉递给他。

　　　　样子倒还算普通…美男对着镜子比划，侧过脸瞧瞧，又觉得太女气了些。新禹的造型作的最快，现在己经完成了，俯身选了对猫眼石镶银的耳钉，亲自过来给他戴。

　　　　当近日绯闻缠身的Uhey小姐摇摇曳曳扭着纤腰进来的时候，美男还坐在镜子前，新禹在身后站着，俯下身子贴在他耳边说话，斜着脸表情瞧不真切，只觉面颊线条异常柔和。

　　　　哼，关系还真好，用不用这么假？

　　　　Uhey无声的撇嘴冷笑，却见镜子里那双狭长眼睛敏锐的似有所感，目光轻轻一转，光影分合间己向自己瞥了过来。

　　　　美男这眼睛原就生的狭长妩媚，颇有几分女气，为了配合乐队的整体造型也画了黑色眼线，使得眼睛轮廓越是精致。

　　　　目光却清明锋锐到令人心惊的程度，沁了寒水冰泉一般的凉，好像漫不经心间己将一切看了个透，又好像什么也不值得入眼一瞧。

　　　　那目光淡淡扫过来，在自己脸上转了一圈，带着股高高在上的漠然神气又滑了开去。

　　　　哈呀，Uhey气结。

　　　　他以为他是谁？女王么？区区一个新人，竟敢这么嚣张，这是什么态度！他还真以为前辈是用来踩在脚下的吗？

　　　　Uhey怒气冲冲刚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被人大力拖回来。大魔王黄泰京先生皱紧眉头盯着她，声音发冷“骗子妖精，你来干什么？”

　　　　化妆室门开着，记者来来去去人可实在不少，Uhey转转眼珠，笑容甜的发腻“哥哥，我当然是来探班的呀！反正己经爆光了，我们也不用再辛辛苦苦东躲西藏了。难道哥哥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Uhey的气吗？”

　　　　闪光灯模模糊糊在门边亮起来，泰京摆着个万年冰山脸拽着Uhey背过身去，声音冷冰冰极度公式化“我答应你们黄社长要配合，可不是随时奉陪，下次你再出现要先跟我的助理预约日程。好了，现在照片也拍完了，你走吧。”

　　　　什么？这意思倒是我屈尊降贵求着他了！Uhey习惯了天之娇女的高度，突然被人恶狠狠踩上一脚确实很难适应，偏偏那人还满脸嫌恶。

　　　　“哥哥，”Uhey抚抚头发熟门熟路撒着娇“哥哥怎么这么冷淡呀！别人瞧了还以为上次的事情哥哥还是很在意呢。”

　　　　说着突然伸手把在旁边津津有味看戏的美男拉了过来，腻着声音令人恶寒的装可爱“Uhey己经明白哥哥的心意了，哥哥就不要再生气了嘛…再说了，为了Uhey导致你和美男弟弟不合的话，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骗子妖精演技持续爆发，四下一片窃窃私语，闪光灯灯光扑天盖地，美男只得十分无力的垂下脸去郁闷。

　　　　这点破事怎么又扯上自己了？听骗子妖精的意思，那张照片的故事版本己经确定了，自己这一头热的第三者插足的帽子可算扣的结结实实。

　　　　纵观故事全局，自己扒心扒肝的死命追求，泰京大魔王痴心不改的死不放手，单单就乐了她一个，左右逢缘不说，还得苦心孤诣的装好人。

　　　　她还真不嫌累…

　　　　今天又是霉星照顶，从早上到现在没一件顺心事。泰京大魔王理所当然心情更加灰暗，脸上面无表情，酷的好似整片北冰洋，心中却在不住冷笑，随时都有罢演的可能。

　　　　垂眼看看身边，那该死的骗子妖精还在搔首弄姿笑的欢，拽着自己不说，另一只爪子还紧紧揽着高美男的臂弯。实在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闪光灯下魔王挑挑唇角，偏过头去凑到骗子公主耳边，状似暧昧的咬牙切齿“放手，给我滚远点。”

　　　　简直欺人太甚！Uhey面上肌肉僵僵，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却也不是不可挽救。

　　　　可这时美男也凑过来，眼底溢彩流光，薄淡的烟草香气漫浸围拢，竟是柔和至极。

　　　　唇角甜蜜的翘起，声音微微暗哑，实在勾人的很，若说没什么暧昧内情，恐怕很难有人相信“内衣还是穿白色的好些，桃红色就有些太饥渴了吧…”

　　　　什么？再高超的演技也有崩溃的一天，Uhey霍然抬头满眼凶光闪耀，那人却还是笑，声音越发轻了“别激动，走个光而己，对国民妖精来说，小事一桩嘛…”

　　　　　
第十六章
　　　　※

　　　　最后一次彩排还算顺利，晚上八点音乐节正式开场，中间还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说是休息，其实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事要安排，休息室满地狼藉一片兵荒马乱，一会儿有人送了便当过来，招呼大家来吃。

　　　　大明星光闪闪的金字招牌顶在头上，其实和别人也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是工作性质不同罢了。苦要吃罪要受，若是谈到什么享受还真不见得比旁人多。

　　　　Jeremy不挑食，吃什么都很欢乐，泰京就不同了。自打美男入住宿舍之后，一日三餐都由他负责打理，几天功夫就把魔王的胃口养刁了。

　　　　鸡腿饭里混了半盒子油，味道能呛死人，看着就腻的慌。面包太干，果酱太甜，没一个能入口。泰京拿着筷子皱着眉拨弄两下，四下撇撇，高美男呢？

　　　　刚才被该死的骗子妖精一搅和，冲进来大群记者，泰京可没兴趣继续陪人作秀，冷着脸到后面去躲清静，再出来时，记者被清了场，那小子也不见影了。

　　　　去哪了？开场前还乱跑，别是又闯祸了吧…哼，我就不该管他！魔王泰京嘟着嘴扭扭，把便当撇去一边，随手拽了瓶水，转进化妆室后台走廊找人。

　　　　谁知道美男不见影，倒是迎面撞上了鬼遂遂的马室长。

　　　　马室长永远炸着毛，发型很酷，看起来胆小老实一脸没睡醒的憨样，可偏偏头盖骨底下不知道翻涌着多少馊主意。

　　　　他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取出个墨镜来像模像样戴上“泰京先生啊，一会儿安社长问起，你就说没见到我。公司那边上次找美男的那个大婶又出现了，我得赶紧带美女回去！”说着贱兮兮的笑两声“这回准有好消息！”

　　　　“那美男呢？”他，不回去么？

　　　　“在那边。”马室长左顾右盼就怕临时开溜被安社长抓了包，胡乱向后指指“就在那边天台上。他说要回去也得等演出结束，让我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他。瞧瞧我们美男多敬业！唉唉，我得走了…”说着扭来扭去掏电话“美女美女，我们在门口汇合，门口4号门…”

　　　　那个，大婶…马室长踢踢踏踏的跑远，泰京转头盯着走廊深处，莫名其妙有些迟疑。

　　　　夕阳暖暖的光线自走廓另一端投过来，视线晃晃摇摇，突然想起那天在地铁里的消瘦身影，焦急、寻找、光影纷乱，茫然、无助、不知所措，还有与自己紧紧交握的手…

　　　　那个时候无法言语，牵着他与无数身影擦肩而过，仿佛逆流而上，心里满到几乎窒息；

　　　　那个时候明明被周围浑浊杂乱的陌生气息恶心的要死；

　　　　那个时候说不出来因什么愤怒，现在再想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感到平静。完全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他说，亚洲音乐节之后，不管有没有找到，我都退队离开。还说，之后干干净净再不奢望。咱们也干干脆脆两不相干…

　　　　离开么…能离这个麻烦制造机远一点，倒是好事。不过…靠，哪有那么容易！

　　　　暖灿灿的太阳正一点点往地平线上坠，夜色在遥遥相对的另一半天空隐隐约约张开翅膀，四周光线轻轻颤动，更像一张逐渐收起的网。

　　　　美男靠在栏杆边站着，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起头，就见泰京身影一闪扭着一张俊脸冲了过来。

　　　　呦，这小辫子真可爱…美男没心没肺盯着他头顶乐“干嘛，怕我跑了啊？我就知道马室长那嘴不保险。”

　　　　你跑得了吗？泰京冷哼两声，振奋精神又嚣张起来，举起左手示意他往无名指上瞧“你能往哪跑？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样式简约的戒指迎着自己的视线闪闪发光，这戒指跟了自己十多年，现在戴在他手上，配着造型夸张的黑色半掌手套，竟然十分和谐。

　　　　是是…美男凑过去，勾肩搭背赖在他肩膀上“你放心，A。N。JELL准备了这么久的四人首场秀，我不会给你搞砸了。身为一个男人，我一准会负责到底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泰京魔王抽抽鼻子，扭过脸恶狠狠磨牙，这臭小子又偷偷抽烟了！！

　　　　亚洲音乐节晚上八点钟开始，A。N。JELL按行程表是排在九点半中段上场，此时正是气氛热烈的时候，三万人的体育场坐无虚席，无数荧光棒闪闪摇摇聚成望不到边的一大片星海。

　　　　主持人报出A。N。JELL乐队名字的时候，尖叫声己经响成一片，观众席里几面写满四人名字的巨大广告牌竖了起来，音乐还没响，背上背着天使翅膀的应援团铁杆粉丝们己经激动的抱作一团。

　　　　主唱黄泰京，吉他手姜新禹，鼓手Jeremy，还有键盘手高美男。

　　　　鼓声先响，随后高亢激烈的吉他声撕裂了会场上空雾霭般笼罩的深沉夜色，数道耀目光柱冲天而起，湛蓝光线和银白灯光一起搅碎了四下窒闷的空气。

　　　　手指灵动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旋律，美男抬了头，眯起眼向远处望望，好一片壮观的星海。呵，这就是万众瞩目么？

　　　　无数个日夜的勤苦练习，无数次推倒重来的乐谱，无数个违背自己本来意愿的决定，再加上无数回累到动都不想动的通告。

　　　　坚持的，烦躁的，认真的，苛刻的，无比纠结的，看自己弹错个键就恨不得打断自己手指头…对完美己经达到了苛求的境界。才不过换了这一刻遥远而短暂的万众瞩目。

　　　　嗯嗯，这也算是某种跋涉吧。魔王殿下，您辛苦啦。

　　　　旋律极美，泰京一手揽过话筒，微微眯起眼来唱——

　　　　“这不是爱情，这绝对不是爱情，虽然每次受到漠视，我的心却总呼唤着你；

　　　　每逃跑一步，每退却一步，愈是如此，你在我心中却越来越重要。”

　　　　Jeremy鼓打的非常好，撑起整个旋律的骨架，柔软忧伤却并不悲悲切切。

　　　　新禹发挥一向最是稳定，温柔男人手里的吉他声却激烈而坚定，有着坚不可催的强大韧性，带着他独有的含蓄而内敛的激情，永远不会绝望也永远不会放弃。

　　　　头顶灯光带着冰蓝颜色，如水银般直泻而下，泰京双手握着话筒，微侧了头去瞧侧后方的美男。

　　　　“我如此的爱你，如此的等你，如此的被伤害，我的心依然不愿离开你；

　　　　请认可我的爱，我的心永不会变，我的爱情为守护你而来，到现在我才明白这一切。”

　　　　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美男己经是极为出色的了。且不说相貌，且不说声线，单单就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己足以驾驭现场己近爆燃的气氛，站在A。N。JELL三个久经历练的同位身边，非但没有被掩住光芒，反而愈加独特无比。

　　　　他身形单薄略显青涩，却独有一种锋利的美。

　　　　不紧张，不怯懦，不彷徨，不无所适从，更不束手束脚，永远带着股漫不经心的自信。

　　　　头顶蓝白灯光疯狂旋转，灯影迷幻中四面光柱通透明亮，将整个舞台结成个水晶般的华彩冰宫，把他映成了一株枝舒叶展的芳草，香气薄凉而辛辣。

　　　　就是这个人，在这段旋律结束之后，或许，就会…离开我…

　　　　带走随他而来的无数麻烦，带走不计其数的令人应接不暇的突发状况，然后…

　　　　舞台下情绪己热烈到爆棚，尖叫声震而欲聋，恋人们牵起手，A。N。JELL后援团的天使少女们抱作一团早己激动的泪流满面。

　　　　四面八方无数声响海浪般涌过来，激昂的音乐声却突然静了下去，灯光随着一暗，黑暗瞬时拢来，只舞台中央留着一线泛着紫色的追光。

　　　　副歌部分鼓声停了，只吉他还微弱的落落漠漠的响着，更显得琴声清丽无双，美男的声音在稍嫌嘈杂的背景里跳出来。

　　　　这声线不够亮，却足够特别，带着微微暗哑的鼻音，和仿佛呓语般模糊而暧昧的气息。少年昂起脸来轻轻唱——

　　　　“你那温暖的目光，你那温暖的爱恋，逐渐消失不见，在我心中越来越重要；

　　　　你爱我吗，你在等我吗，便是如此的伤心，我的心都不愿离开你。”

　　　　狭长双眼微眯了下，仿佛适应不了如此强烈的光线。视线晃晃移移，好像没什么焦点，却又好像把四下里都瞧的清清楚楚，瞳里坠满明光，锋芒毕露且遥不可及。

　　　　泰京扭头瞧着他，垂下头紧紧闭了眼再张开，突然觉得眼前好像起了些雾，把一切闪闪发亮的东西都隐在后头，把喧嚣人声隔了很远。

　　　　血液明明还在激烈的音乐中沸腾着，心里却陡然静谧，这感觉非常奇特，从未有过。

　　　　那个少年目光一转也朝他看过来，唇角翘翘，颈上绕的乱七八糟的项链在灯光下划出一线银芒，衬得脖颈曲线极其优美，竟让人觉得妩媚无比。

　　　　他是剔透的坚硬的，瞧不出伤痕的。看上去荏弱，却比我强大的多。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在华美舞台谢幕之后，或许就会…

　　　　　
第十七章
　　　　※

　　　　A。N。JELL首场四人演出无疑获得了巨大成功，安社长当然激动，亲自带着一队助理和十多个工作人员过来，把热情的疯狂歌迷拦在两边，引着他们往后台走。

　　　　安社长一面走一面死揽着泰京，无比振奋的展望着未来“太成功了太成功了！这才是我们A。N。JELL的showtime！美男美男，表现的很不错！”

　　　　说着又拍大家几下肩膀“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有无数的媒体记者要特别采访你们，一会儿我跟你们讲讲注意事项，新禹Jeremy休息一下再补个妆，打起精神来，让我们给这个音乐节来个完美的收尾吧！”

　　　　安社长一路激昂，哈啦哈啦的讲个没停，从现场出来一路往后台走，直到进了休息室竟然还没结束的意思。

　　　　大家都习惯了，新禹和Jeremy坐下喝水休息，泰京被念的火气上扬眉心发痛，选个安静角落站着，目光四下里扫扫，突然问“高美男呢？”

　　　　美男么？coordi姐忙着给新禹他们拍记录照，随口回答说“刚才还在呢，可能去洗脸了吧，第一次上台多紧张，肯定出了很多汗呢。”

　　　　紧张么？他不会的…泰京几步走到外间又看了一圈，不在。他不在这，那么…

　　　　有个念头粘答答划过自己心头，不是恶心，而是一种由内而外彻骨的寒，或者恐慌。泰京拔脚就往外面追，昏头昏脑在走廊里打着转。

　　　　身后新禹和Jeremy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急匆匆跟了出来，连问了几声怎么回事，泰京却只顾转着身子四下里看，胸口突然涨的厉害，连话都吐不出来了。

　　　　他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刚刚还答应的好好的，现在立刻就反悔了？他戒指不要了吗？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再也不出现。这辈子再也不出现…

　　　　撇下新禹和Jeremy，泰京一个人奔出休息区，绕过前厅一直往场地后面的出口去找。哪知没寻着美男的影子，倒从茶水间把马室长揪了出来。

　　　　他不是带着美女去找那个大婶了吗？怎么又在这里出现了。泰京恶狠狠盯着他，气喘吁吁劈头便问“高美男呢？”

　　　　“我不知道，我刚跟他通完电话。他没说在哪，就把电话挂了。”马室长无比委屈，缩了肩膀撇着八字眉，一副要哭的模样“泰京啊泰京啊，怎么办呐，我们美男太可怜了…”

　　　　“那个大婶根本不是美男的妈妈，而是姑姑。而且听她说，美男的妈妈很早之前就不在了…生下他们的时候，就因为难产过世了…”

　　　　过，过世了？

　　　　曾经在斗嘴的时候，问过他，找妈妈干什么呢？如果真的找到了又能怎么样？掐住她问她为什么抛下自己这么多年，还是要她把亏欠自己的都还回来？

　　　　那个人当时拿着根烟在手里把玩，却没抽，垂着头仍然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没想过呢。或许只是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就当了却个心愿吧，反正我也己经长大到不需要妈妈了。”

　　　　是真的不需要吗？

　　　　“从小到大我连她的照片都没看过，或许我就是想知道，她的脸是不是和我想像的一样。”那个人埋着头低低的笑“她最好能讲出点什么正当理由，不然我得在她身边磨上十年八年再准备原谅她。”

　　　　是真的可以原谅吗？

　　　　再没有比死亡更彻底的抛弃了。

　　　　泰京的目光一寸寸变的冰白骇人，转身又往楼里跑。马室长在后面紧追不舍，哭天喊地“泰京泰京，你告诉美男不要太担心妹妹了，有我照顾着呢！”

　　　　没人比自己更明白妈妈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小时候，别的孩子都有妈妈陪着睡，我没有，只好在身边放只大熊，半夜里醒来时伸手摸摸，早上起床垂头丧气跟它道早安，从来没得到过回应。

　　　　小时候，别的孩子过生日和父母一起去照全家福，我也照，爸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