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 日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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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噗”得一声笑，他爱极了展昭说“好”字时的样子和口气，顿时有了精神，坐起来，转了转脖颈，见展昭还躺在那里，忍不住揶揄：“懒猫，你基因突变了还是怎么着？猫不都是晚上精神么？”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展昭不搭理他，翻过身，面朝上平躺着，道：“你们先吃，我再躺会儿。”说着，就闭上了眼。
　　“喂，说你懒你还真赖上了！”白玉堂戳戳他的腰，笑得没心没肺。
　　韩阳斜了白玉堂一眼，你个没神经的耗子！低头问：“要不，我推……”
　　“我没事！”展昭睁开眼，澄澈的目光有瞬间的犀利，又不好意思的欲语还休。
　　白玉堂哼了一声，跪在床上，手捏住展昭的右腿，展昭才瞪圆了眼睛撑起上身，没等开口，白玉堂就拍了一巴掌过去：“不就是麻了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躺好躺好！少爷我再伺候你这只懒猫一回！”说着，手已经用上了力气，上下理顺着。
　　展昭气堵，横他一眼，却一时也不知怎么回他，活动着右臂，记忆里那些似乎尘封了很久的画面突兀的就撞进了脑海，感觉到脸上的温度瞬间烧了起来，展昭闷闷的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被子外，是白玉堂恣意开怀的笑声，被子里，是展昭揉进了无奈的微笑，那时候，真的很年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忙，加上卡文卡得厉害所以更文速度减慢，请各位多多原谅，在下有礼了。。。
呃，欠了好多回复啊，那个，幽偷次懒，在这里一并谢过留言的朋友们，等缓过这几天，我会一一回复的~~
9。18废话——————————————————————
今天是九一八，嗯，不多说了
　　　　　　　　　　　　　　　　　　106（更完）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有些晚，立了冬，空气里依旧有着秋日里暖阳的痕迹，秋风扫过，片片落叶没有了素来的萧瑟，反而多了几分轻舞飞扬的美感。
　　展昭就这样仰着脸，清澈的目光追随着飞舞的落叶，看住了，唇角微微抿起，仿佛将虔诚刻进了那抹似有还无的微笑中。
　　修长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的风衣里，丝毫不显得臃肿，反而多了几分稳重，阳光穿过摩天大楼，透过路边法桐的枝枝杈杈在他如同雕塑一般的脸上投下明暗相间的光影，又将他修长的身影铺洒在片片落叶上。他这样突兀的站在路边，却没有人觉得碍眼，只觉得那人是融在那景里面的，好看的如画一般。
　　他无疑是引人注目的，却绝不是那种优秀得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惹眼，他身上的气质温和恬淡的像是邻居家刚刚长成的孩子，带着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吸引力。
　　吴强毫不怀疑这样的人当初能在雷郁都那个大老粗身边站稳了位子，也更加笃定把他收到自己眼皮底下是个正确的选择。
　　“展律师在看什么？”吴强背着手踱过来，精心梳理的头发板板正正的划着弧线弓在头顶，展昭高出他一头还多，闻言收回目光时，正好看到他稀疏的头顶，轻轻抿了下唇，唔，取笑别人是不对的。
　　温润的笑了笑，展昭捉住从身边擦过的一片落叶，道：“落叶。”
　　“呵呵……”吴强抬头看着开始光秃的树，笑道：“今年的叶子落得倒是晚了，放往常年这个时候，树上早就没叶子了。”
　　“所以才觉得弥足珍贵。”展昭端详着手中的黄叶，目光顺着那干枯的脉络游走着。
　　“看不出展律师也是个情感细腻的人啊！”吴强不以为然的笑着。
　　“让吴总见笑了。”些许的赧然爬上他的眼角，展昭松开手，看着叶子从手中飘落，握了握手杖，问：“吴总这是要出去？”
　　“没什么事，去下面公司溜达溜达，展律师呢？”吴强喜欢看着这个年轻人的眼睛，从那里面，他总是能恍惚到像探险一样的未知感和刺激感。
　　展昭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道：“在办公室坐得有些累，想去街心公园散散步。”
　　“哦？介意一块么？我整天坐在那个办公室里，被什么甲醛啊的熏得头晕，正好，呼吸点新鲜空气！”吴强已经朝斜对面的街心公园迈开了步。
　　展昭微眯了眯眼，跟了上去，道：“那不是耽误吴总工作了么？”
　　“那也是我换换空气的借口！既然有了个伴儿，就不去了！”吴强笑着打了个哈哈。
　　展昭于是不再多问，静静地走在他右后方，一个刚刚好的距离。午休时间，公园里静得很，只能听到风吹过枝叶的声音穿插在手杖落地的“笃笃”声中。
　　不得不说B市在某些方面还是有魄力的，比如说在这个黄金地段还保留了一个如此美好的公园，让展昭对负责城市规划的那些人肃然起敬。
　　“你的身体不是很好吧？”吴强依旧背着手，很有大老板的范儿。
　　展昭微微愣怔，旋即笑道：“算不上健康吧。”
　　“那可要注意休息，人都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身体，到老了才后悔！”
　　“谢谢吴总关心。”展昭言语中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疏离，这让吴强隐约有些不甘，为什么，却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他已经听习惯了身边那些人的阿谀奉承了吧。
　　“展律师的腿是怎么回事？”吴强听着一直很有节奏的“笃笃”声突然断住，回过头，就见展昭素来风情云淡的脸上一扫而过的郁郁，于是做到路旁的木椅上，道：“过来坐！”
　　展昭握紧了手杖，按耐着突如其来的愤怒，垂眸低声道：“开车不仔细，遇到车祸，好歹是捡了条命回来。”
　　压抑着的怒火冲击着心脏，心跳渐渐失却原有的规律，展昭坐下，不动声色的调整着呼吸，面上表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逃过一次悸痛，展昭不着痕迹的抚了一下心口，心跳恢复正常，上次心肌炎复发也是在冬天，是和天气有关么？这回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嗯，没什么好生气的，稳住。
　　“哦？是什么时候的事？”吴强看过来的目光有着莫测的深意。
　　“两年了吧，当时雷总和薛副总也在车上，可惜……”展昭微偏过头，脸上的自责倒不是装的，当时他是本能的往左猛打方向盘，所以车体撞击最厉害的部位就是薛林和雷郁都坐的右侧，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薛林当场死亡，坐在右后方的雷郁都也在去医院的路上死亡，只有他活下来，也不知能不能称为侥幸。当初，公孙处长怕将来结案，检察院法院会拿这茬说事，还很是愁了一段时间。
　　“原来是那次啊！”吴强一副“原来是这样”的口气，听得展昭有错觉，之前是自己怀疑错对象了。
　　吴强拍着他的腿，道：“展律师想必是雷郁都雷总的得力干将了！”
　　展昭淡淡一笑：“我只不过是个律师，万隆的那些事能百八正经的走法律这条路的不多，对雷总来说，这个律师也是可有可无而已。”
　　“你能这么说，就说明雷总还是放心的下你啊！”吴强笑着接过话：“想来你和警察打交道也不少吧！”
　　闻言，展昭微挑了剑眉，星眸流光一转，笑问：“吴总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吴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展律师想多了！”说着站起身，长吸了口气，叹道：“天真的冷了！展律师怎么还出了一头的汗？”
　　展昭一怔，一阵风掠过，几许凉意透过衣服浸到身体里，刚才竟出了一身汗？这心脏不是真的又要罢工吧。勉强笑笑：“刚才走过来，有些累。”
　　“那就再坐一会儿吧！”吴强又坐了回去。
　　展昭默默的看着面前两片打着旋儿的叶子，忖度着吴强说这番话的用意，一时理不清头绪。
　　“听说雷郁都还有个老母亲在世。”吴强的口气是闲话家常，可华丽内容始终离不开雷郁都，展昭心里渐渐有了想法，白玉堂的引蛇出洞才刚有了个序幕，吴强就已经沉不住气了么？
　　疑惑的看着吴强，展昭摇头：“不太清楚，车祸之后，我一直在养伤，没有听说过他家的事情。”
　　“老来丧子，听说过得很是凄凉啊！”吴强叹了一声。
　　展昭突然觉得愧疚，尽管他知道雷郁都即便是活着也不可能有机会尽孝于前，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他是见过的，那时候，爷爷见到父亲遗照时候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展昭闭了闭眼，喃喃着：“我该去看看，至少，该道个歉吧！”
　　吴强意味深长的看着难得失神的年轻人，对呀，去看看吧！
　　
　　日子在秋叶的飘零中缓缓地滑过，这个城市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件事情在发生着，各家报纸杂志又都找到了新的热点，向来高调的金陵就这么沉寂下来。
　　白玉堂也从行踪不定变得天天报道点卯，展昭于是每天都能看到他腆着一张脸没羞没臊的意图不轨，小展警官御敌经验日渐丰富，白玉堂能吃到豆腐的时候越来越少，心有不忿，就“病猫臭猫烂猫三脚猫”的乱叫一通，小展警官翻着漂亮的白眼，以牙还牙，充分展现了倒了毛的猫该有的气场，于是，韩阳的心理建设就在这两人唇枪舌剑掩藏下的小暧昧中日渐强大。
　　两个人颇有默契的不再提和江华、金陵有关的话题，只是夜里在各自的房间辗转难眠时，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对方这些日子来显而易见的憔悴，这个小火苗一出来，就会被小展警官红着脸恶狠狠掐死，然后对着枕头一通猛搥，所以说猫是会记仇的。而白玉堂则是意犹未尽的浮想联翩，包括怎么养肥猫怎么吃了猫怎么□猫，红果果的一条龙服务，想到兴致好时，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傻兮兮的笑，所以说老鼠是没心没肺的。
　　所以说，猫和老鼠的小日子其实过得简单的。
　　
　　——————这就是文中小番外——————
　　展昭端着茶，倚着门框，若有所思的看着厨房里窃窃私语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得这么黏糊了？
　　白玉堂一手举着汤勺，一手拎着《养生煲汤术》，脖子上还挂着Hello　Kitty的围裙，满脑门子官司的转过身，嘴里嘟嘟囔囔的，一抬眼看见展昭站在厨房门口，咧开嘴笑：“猫儿，闻着鱼腥味儿就来了啊！”
　　展昭扔了俩卫生球，好奇的问：“你们捣鼓什么呢？”
　　白玉堂挥舞着汤勺，意气风发：“今儿五爷我亲自下厨露一手，鲤鱼菊花汤，给你这只瘦猫长长膘！”
　　展昭于是又扔了俩卫生球，泼了盆凉水过去：“就你，五谷不分的大少爷？”
　　白玉堂怒，汤勺飞舞的益发快速：“你分！估计你连打火灶怎么开都不知道！诶？你进来干什么？”
　　展昭打开橱柜，淡淡的瞥了一眼白玉堂，道：“这有专门煲汤的锅，”说着扯着电线，眉目含笑：“用电的！”
　　白玉堂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那只猫促狭的眉眼弯弯，半晌，扭头哼了一声，继续嘟囔：“好心当作驴肝肺，猫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韩阳笑得快抽了，一个劲儿的哆嗦，展昭无语望天，这两个人在明天之前能把汤做出来么？
　　
　　展昭捏着眉头舒缓着疲劳，白玉堂和韩阳一前一后端着碗兴高采烈的进来，白玉堂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就和宝贝什么似的，嘴里还嚷着：“猫儿，赶紧来，新鲜鱼汤出锅，快喝了！”
　　香味四溢，展昭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看着白玉堂怕摔了碗，小步蹭着的模样又憋不住笑，感动瞬间涨满了心房，原本他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呢。
　　热气腾腾的白汤上飘着几片绿幽幽的香菜，煞是好看，这个季节了，居然还有这么新鲜的香菜，展昭看看韩阳，笑了笑：“韩哥，你俩一块儿啊，光看着我喝啊？”
　　白玉堂拨拉着头发催促着：“厨房里还有呢，快点尝尝，味道怎么样？”
　　展昭憋着笑，舀了一勺汤尝尝，猫眼惬意的眯了眯，旋即又眨了眨，舔了舔嘴唇，点着头忠实评价：“好喝。”
　　白玉堂得意哼了一声：“也不看看是谁的手艺！”这家伙太可爱了，真像只猫啊，看看那猫眼亮晶晶的，真想抱过来啃两口，哦，亲两口！
　　展昭看着空了的碗，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犹豫了一下，抬头，小声问：“这是鱼汤吧？”
　　“对呀！”白玉堂还沉浸在啃两口的幻想中。
　　“那个，鱼肉呢？”满脸期盼的看着面前两位大厨。
　　白玉堂和韩阳对视一眼，“噗”白玉堂笑喷了，拍着桌子大笑：“展昭，你还真是猫啊……得得得，我去给你盛，鱼肉呢？哈哈哈……”
　　展昭红着脸撇嘴，鱼汤不就该有鱼肉么？要不怎么叫鱼汤啊？有什么好笑的？笑点那么低？死老鼠！
　　
　　——————转正文——————
　　韩阳觉得整天看着两个人这么个逗法对自己也是个挑战，今天都笑抽了几回了？笑归笑，还是尽职尽责的转达老板的话：“小昭，展总已经联系好了医生，该做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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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拉出去毙了！
　　　　　　　　　　　　　　　　　　107（更完）　
　　展昭微怔，随即苦着脸，可怜巴巴的开口：“走之前不是检查过么？一切正常！”
　　“那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小昭！”韩阳无奈的看着这个一听去医院就变着花样耍赖的人，能够理解展总电话里痛心疾首的说为了这个臭小子要亲自跑一趟B市时的心情。“时间定在后天，展总过来开会，顺便陪你去医院。”
　　“嗯？”展昭像是受了惊吓的猫，立刻竖起了尾巴做好防御措施：“后天我有事，明天去！”坚决不能让大哥跟去医院，那就没完没了了！
　　韩阳憋着笑点头：“好，我去联系医生。”唉，展总神机妙算啊！
　　
　　沈冲搭着二郎腿，翻着手中厚厚的病例，锐利的目光透过玻璃镜片不时的扫眼一眼对面那个气质温润的年轻人。
　　其实他俩岁数应该差不了多少吧！沈冲这样想着，就难得的冲人家笑了笑，于是也收获了一个温和的回笑。
　　展耀这个弟弟挺招人喜欢的！
　　“展耀是你哥哥？你有几个哥哥啊？”沈冲开始没话找话。
　　展昭见了医生就和学生见了老师似的，格外的温顺听话：“嗯，他是我二哥。”
　　沈冲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这一点韩阳在路上就和展昭说明白了，所以展昭也不怎么在乎这个医生总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最近一段时间心脏有过不舒服的感觉么？”沈冲把病历和检查结果放在一边，抱着手臂看着展昭。
　　他不单单面冷心热，还很个性！展昭这么评价着，转了转眼珠，才要开口，就听沈冲道：“聪明的病人不会欺骗医生，我现在就是掌握所有证据的警察，等着像你这么不老实的病人自投罗网！”
　　展昭心里翻白眼，展辉展耀都和他说了什么？老老实实交代：“最近半个月出现几次不适，不过调整一下，就没事了。”
　　“没有出现低烧的现象？”
　　“有过吧，记不太清楚了！”展昭做出冥思苦想的模样，有几天晚上睡觉时的确发过烧，不过灌了两杯热水盖着被子睡了一夜，早晨起来就没事了。
　　沈冲点着头：“检查结果都还不错，天气冷了，注意别感冒，你前两次心肌炎都是感冒引起的……”
　　展昭点着头，一一应着，心里却想，还是那一套啊，一点新意都没有！我都能背下来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得了两次心肌炎，已经给心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坏，这也是他坚持留在吴强身边办完这个案子的原因。
　　这样的身体，的确不适合在刑警队工作。
　　他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展昭前脚出医院，沈冲后脚就给展耀打电话，半个小时不到，展辉就出现在他办公室里，沈冲不由得抚额，展家这俩兄弟的行事风格还真是像呢！
　　“他的心肌炎转成了慢性，体内始终存在炎症，千万记得别感冒，只要有一点症候，就极容易引发病情恶化。”沈冲对展辉情况说得就严重一些。
　　“恶化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展辉握拳，就知道不能放他回来！
　　“出现进行性心脏扩大、心功能衰退等并发症，或者转成心肌病，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猝死……”
　　展辉心一下被抽紧，小昭啊小昭，真恨不建座玻璃房子把你保护起来！
　　“当然，那是最坏的结果，我看他心态不错，能够自己主动调整控制，只要注意保证休息，不要过于疲劳，避免感冒，问题应该不大。”
　　“另一点，我担心他脊椎受伤的后遗症会增加心脏的负担，发病的时候最好不要硬撑着……”
　　展辉从沈冲那里出来，头都有些晕了，小昭那些看似正常的指标竟然掩盖了这么恐怖的可能性。
　　这样的话，那件事就更不敢问他了。
　　小昭啊，我们该拿你怎么办？
　　
　　“韩哥，去这个地方。”递过一张纸条，展昭窝进座位，情绪有些恹恹，想了想又道：“先去商场吧。”
　　韩阳看看他，还是把展辉已经来了的消息给咽了下去。
　　
　　展辉很满意自己给展昭挑的房子，抹去一脸的担忧，神清气爽的敲响了门，顺便遐想一下那小家伙看到自己时目瞪口呆欲哭无泪的表情，嗯，心情大好啊！
　　门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快乐的音调跳跃着：“猫儿没带钥匙么？来啦！”
　　展辉嘴角沉了沉，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身边的墙上用白漆刷着大大的拆字，不远处一个自发形成的垃圾堆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轻咳了两声，展昭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小院儿，破旧却又整洁，想当初雷家也是享过荣华富贵的人家，如今只能在这城中村容身，展昭心有唏嘘，愧疚却更甚。
　　敲着院门，展昭扬声问：“有人在么？”
　　没有人应声，展昭犹豫了一下，进了小院，又被窗户右下侧一张苍老木然的脸凝住身形。
　　韩阳提着水果和补品跟上来，见他停下步子，问：“怎么了？”转眼见到那张脸一闪躲了去。
　　低叹了一声，展昭走到门前，却意外的发现门是锁着的，不由得蹙眉，韩阳看了看锁，道：“不然，把东西放下，我们去车上等会儿？”
　　“我在这里等吧，快中午了，家里又有老人，应该很快回来人的。”展昭如同一棵青松一样戳在门边，目光悲悯的落在那扇窗户上，从这里并看不到窗户里的情形，但刚才那张苍老的脸却让他难过。
　　以伤口为中心，酸疼呈放射状蔓延到整个背脊，展昭轻轻捶了捶腰，韩阳放下东西过来扶他：“去车里吧，天这么冷。”
　　轻轻摇头，展昭勉强笑笑：“没事，我走两步就好了。”
　　韩阳犟不过他，也只得作罢，担心的看着他在门前转悠，眼前突然一花，伴着一声尖叫，一个人影猛地推开展昭，展昭踉跄几步，眼看就要摔倒，韩阳慌忙上前，堪堪扶住他，怒瞪着来人，讶异的发现那居然只是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十五六的年龄，掐着腰站在门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展昭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韩阳身上，咬牙忍着后背的疼痛撑起手杖，不等他站稳，就听那女孩尖叫着：“都说了我家没有你们的东西，你们怎么还来？”
　　展昭一怔，　东西？什么东西？什么人来找过她们么？
　　“小敏，怎么了？”门口一阵“咣当”乱响，一个女人慌乱的声音传进来。
　　展昭抬眼循声看去，与那女人目光一触，两下皆愣在那里，半晌，展昭哑声道：“蓉姐。”
　　雷蓉穿着某个私企工厂的蓝色工作服，手里握着一根粗木棍，面容上满是疲倦，背后躺在地上的自行车轮子还打着转儿，七七八八的空塑料瓶子散在周围，展昭想到那时容光焕发的雷蓉，神情一黯。
　　雷蓉扔了棍子，俯身扶起车，又把瓶子捡起来装回原来脏兮兮的袋子里，堆在墙角，顺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打开门，淡声吩咐：“小敏，去把饭热上。”
　　薛敏狠狠瞪了展昭两眼，转身进了屋。
　　雷蓉用一条旧毛巾扑打着身上的灰尘，冷着声音道：“有什么事，说吧。”
　　“蓉姐，我、我来看看你们……”展昭抿住唇。
　　“我们挺好的，靠自己本事吃饭，不至于饿死！”雷蓉表情依旧淡淡，看也不看他。
　　展昭垂眸，雷郁都案光是民事赔偿一项，就足以击垮如今的雷家，眼下又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所谓的挺好的，听起来更像是气话。
　　雷蓉里里外外忙活了一会儿，总算拿眼瞟了瞟门口站着的那俩人，看他拄着手杖，脸色又不好，恻隐之心难免，拿了俩矮凳出来，放下，语气依旧冷淡：“坐吧。”
　　展昭却是疼得动都不愿意动，只是道了声谢，低声问：“老人家还好么？”
　　雷蓉动作一滞，笑了一声：“还好，老年痴呆了，也好，想不起那些伤心事儿了！”
　　展昭闭了下眼，转脸去看那窗户，隐约可以看到半张木然的脸，低念了声：“抱歉。”
　　雷蓉猛地扔下手中的活计，瞪着他，一脸戏谑的笑：“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