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失去的时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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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却得听有人哈哈一笑，众人忙看时，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与一个白衣美貌的少女携手站在台下，笑声正是从少年口中发出。
　　这少年不是杨过又会是谁？他见霍都又逞口舌之利，绝不肯让他欺负了张无忌。当下一跃到了台上，笑道：“因你瞧不起这打狗棒法，才被我师弟这棒子教训，你被一根自己看不起的棒儿教训的招架不得，却有脸来指别人的不是？”
　　霍都给他戳正了软肋，心中气恼，喝道：“哪里来的小畜生，快点滚开！”
　　杨过并不生气，嘻嘻一笑，叫道：“咦，小畜生骂谁？”
　　霍都听他一问，当下顺口答道：“小畜生骂你！”他怎知南方孩童向来这般套子斗口，一不留神，就上了他当。当下杨过哈哈大笑，说道：“说得没错，正是小畜生骂了我！”
　　大厅上情势本来紧张，此时杨过这么一打岔，众人皆哄成一片。霍都恼羞成怒，此时又不好发作，阴沉道：“他既上来比试，便是要替自己师父争这武林盟主，自然当用本门武功。用打狗棒法，就是不合规矩。”
　　杨过瞬时把笑容一收，道：“这还像句人话，可我只怕本门功夫用将出来，你却要输的更惨。”
　　“那我今天可定须领教二位尊师所授高招了。”霍都刚才被杨过一记突袭，心中自然将他二人归为一气，但想道只要不用打狗棒法，取个小小孩童性命当是易如反掌，当下低声对张无忌道：“小子，你要怪就怪你师兄嘴利，可怪不得我。”
　　张无忌心知自己外功修为不是霍都对手，但话已至此，他性格遇强愈强，宁死不愿向敌人低头，当即踏前一步，便要应战，哪知杨过一伸手拽住了他，悄悄说道：“这人行事阴险狠辣，咱们用不着对他正大光明，且看我来耍他一耍。”张无忌还待再言，杨过却道：“你看台下的是谁？”张无忌顺他示意看去，一眼看见了小龙女，当时眼睛一亮：“是龙姐姐来啦。”原来他适才全力对战，无暇旁顾，到此时方才看见了她。
　　杨过笑道：“我早已替你说了一车的好话，姑姑愿听你解释，还不快去？”他说话间手上运劲，张无忌一时不备，被他直接推下了台去。
　　霍都突然见张无忌下台，正要出声，杨过抢先说道：“我师弟的师父便是我的师父，让我与你比划比划，那也是一样。”
　　霍都冷笑一声，却听郭靖叫道：“过儿！不要胡闹！”原来他只道杨过丝毫不会武功，见他竟然公开挑战霍都，心中大急，忙出声阻拦。黄蓉心念电转间却有了分数，知道以杨过的性子，既然开口，就绝不至毫无把握。虽然尚有郭靖等一干高手，但若他这小孩儿挫得敌人锐气，却能大大的壮了己方声势。于是出声叫道：“过儿，你便好好和他比一比，我瞧他不是你对手。”
　　杨过见众人已无异议，微微一笑，他跟小龙女学的最精熟的乃是剑法，当下走到台边，向台下一抱拳道：“哪一位尊长请借柄剑一用。”此时厅上两千余人之中倒有三百余人配剑，听他如此说，齐声答应，纷纷拔剑。
　　孙不二未曾拜王重阳为师之时，便是心怀忠义，后来受王重阳薰陶，攘夷御侮之心更热。杨过反出全真教，她自是甚感恼怒，但此时见他力抗强敌，登时将门户私见抛在一旁。因她武功在全真七子中最弱，王重阳临终时将全真教最锋利的一把宝剑传给了她，俾以利器补武功之不足。她见杨过借剑拒敌，当即纵身抢上，双手托住一柄青光闪闪、寒气森森的宝剑，说道：“请用这柄剑！”杨过见那剑犹如一泓秋水，知是断金切玉的利刃，若用以与霍都交手，定可占得不少便宜，但他一见孙不二身上道袍，便觉得心中有气，当下扭头不理，却从一名丐帮弟子手中取过一柄黑沉沉的生口铁剑，说道：“就借大哥此剑一用。”孙不二此时僵在原地，进退两难，她虽出家修道，但武学之士火性难净，不禁大为恼怒，但大敌当前又不好出言斥责，当下强忍怒气退回人丛，杨过此人性子过于刚硬，爱憎分明，从不作伪，但这样一来，与全真教的嫌隙不免又深了一分。
　　霍都见他不取宝剑，却拿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心中却多了一层忌惮之意。盖武功练到极高境界，飞花摘叶均可伤人，原已不仗兵刃锐利，心想敌人取了这样一柄钝剑，当真是有恃无恐不成？当下摺扇啪的一声折成一根短棒，向他肩井穴微点，左掌呼地劈出，势挟劲风，凌厉狠辣。杨过仗动铁剑，以玉女剑法还招。
　　当年林朝英石墓苦修，创下□的武功，从此不再出墓，只传了她的贴身丫鬟，经小龙女再传而至杨过。那丫鬟非但从不涉足武林，连终南山也没下过一步。李莫愁虽是小龙女的师姊，却未得师传高深剑法，只以拂尘与掌法、暗器扬威江湖。是以此时杨过使出古墓派剑法，大厅上各门各派高手毕集，竟无人识得。古墓派武功的创始人是个女子，接连两代的弟子也都是女人，武功家数上自不免轻柔有余、威猛不足。杨过却是融会贯通之后，自然而然的已除去了女子神态，转为飘逸灵动。加上古墓派轻功当世无比，此时但见他满厅游走，一招未毕，二招至。剑招初出时人尚在左，剑招抵敌时身已转右，竟似剑是剑，人是人，两都殊不相干，一套剑法只使得十余招，厅中众人无不骇然钦服。
　　霍都扇上功夫本是武林一绝，挥打点刺，也是以飘逸轻柔取胜，但此刻遇到天下无双的古墓派绝顶轻功，竟然一时施展不出手脚，显得处处掣肘。
　　旁观众人中第一欢喜的要算郭靖，他见故人之子忽尔竟练成这般身手，连自己也瞧不准他的家数，又思及自己郭家与杨家的累世交情，不由得悲喜交集。黄蓉斜眼望了丈夫一眼，见他眼眶微红，嘴角却带笑容，知他心意，伸手过去握住了他右手。
　　霍都眼见不敌，焦躁起来，暗思今日若是折在这小子手中，自此声名扫地，还说甚么扬威中原？只见杨过长剑斜指，剑尖分花，竟是连刺三处，他若纵跃闪避，登时要落了下风，当即张开摺扇，右手拇指一按扇柄机括，四枚毒钉瞬间从扇骨中飞出，以进为退，所幸两人之间尚有一段距离，杨过即刻变招，这才堪堪避开。当下群雄大哗，霍都以一流武林高手身份，与一个少年过招，却突发暗器偷袭，即使得胜，脸上也无任何光彩。但此时他只求不败，那还顾得这许多？当下一声呼喝，右扇左袖，鼓起一股疾风，袖中隐藏铁掌，一招狠似一招。
　　杨过剑走轻灵，招断意连，绵绵不绝，这套美女剑法本以韵姿佳妙取胜，虽然他一身破衣，这路剑法使到精妙处，人人眼前斗然一亮，但觉他活脱是个翩翩佳公子。不过若一味求姿式俊雅，剑上的威力便不易发扬。霍都此时已是豁出性命不要，愈斗愈狠，杨过渐感吃力。席间高手见霍都扇底与袖间的风劲越鼓越猛，不由得心中暗道不妙。
　　霍都见他落在下风，稍觉安心，便道：“你若要认输便是现在，只向我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便罢。”
　　杨过岂能让他讨得便宜？手下不停，嘴上却又使个讨便宜套子，假装没听见，问道：“叫什么？”
　　霍都不懂这江南顽童的狡狯，顺口答道：“叫爷爷！”
　　杨过嘻嘻笑道：“乖孙儿，叫的好，再叫一声。”
　　霍都明白这是又上了恶当，咬牙骂了句：“小畜生！”杨过再问：“小畜生骂谁？”他却不再回答，只是右扇左掌，狂风暴雨般攻将过去。
　　此时杨过铁剑一摆，叫道：“小心！我要放暗器了！”霍都适才曾用扇中毒钉偷袭，听他如此说，只道他的铁剑如自己摺扇一般，也是藏有暗器，无怪他不用利剑，见杨过铁剑对准自己面门指来，急忙向左跃开。却见杨过左手剑诀引着铁剑刺到，那里有甚么暗器？
　　霍都知道上当，又催掌力，杨过左手一提，叫道：“暗器来了！”霍都忙向右避，对方一剑恰好从右边疾刺而至，急忙缩身摆腰，剑锋从右肋旁掠过，相距不过寸许，这一剑凶险之极，疾刺不中，群雄都叫：“可惜！”蒙古众武士却都暗呼：“惭愧！”
　　霍都死里逃生，吓得背生冷汗，但见杨过左手又是一提，叫道：“暗器！”便再也不去理他，自行挥掌迎击，果然对方又是行诈。杨过一剑刺空，纵前扑出，左手第四次提起，大叫：“暗器！”霍都骂道：“小……”第二个字尚未出口，蓦然间眼前金光闪动，这一下相距既近，又是在对方数次行诈之后毫没防备，急忙纵身跃起，但觉腿上微微刺痛，已中了几枚极细微的暗器。他想暗器细小，虽中亦无大碍，盛怒之下，扇戳掌劈，要将这狡狯小儿立毙于当场。
　　杨过知已得手，那里还再和他力拚，只是舞剑严守门户，笑吟吟的道：“我三番四次提醒，要放暗器了，要放暗器了，你总是不信。可没骗你，是不是？”
　　霍都又要挥掌击出，突觉腿上一麻，似被一只大蚊叮了一口，忙提气忍住，要待发招，麻痒更加厉害，心下大惊，知道暗器有毒。念头只是转了一转，腿上麻痒难当，无法忍耐，也不顾大敌当前，抛下扇子，伸手去搔，但只这么一搔，竟似连心中也都痒了起来，不由得大叫摔倒。须知古墓派玉蜂金针之毒，天下罕见，中了一枚已自难当，何况在激斗之际、血行正速时连中数枚？
　　那藏僧达尔巴大踏步走出，抱起师弟交在师父手中，转身向杨过道：“小孩，换我来和你比武！”话音未落，金刚杵横扫，疾向杨过腰间打去。
　　这金刚杵极为沉重，挥将过来，带着一道金光，这招来得快极，杨过本能用铁剑一挡，但觉和一股极大力道相对，情急之下忙使了个卸字诀卸掉大半力道，铁剑当时便断为两截，虎口更是几乎震的发麻，心道不妙。原来古墓派武功走轻灵路子，这大和尚臂力过人，以硬碰硬，自己便要大大吃亏，只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手持半截断剑，正咬牙强自站稳，耳边衣袂风声作响，侧目一看，竟是张无忌跳上了台来。
　　




☆、＇5…10＇

　　那晚以后，张无忌心中想过几十次几百次，一朝见到小龙女，要如何解释。可是仓促间被杨过推到小龙女身边，看她脸色冷冰冰的，心下先自不安起来，只觉得许多说话堆在喉咙里，却不知如何开口，过得一刻好容易鼓起些勇气，周围群雄此时却大哄叫好，把他的声音压了下去。原来此时台上杨过正在向众人借剑，小龙女略微一度，便知敌人武功颇为不弱，心中一万个不愿他去趟这浑水，但突然之间又怎能拉的住他？此时她为杨过担忧，一双眼睛只是盯着台上，却是把张无忌当做是空气一般。张无忌也无法，只好安慰自己既然小龙女在此，解释误会也不必急于一刻，当下便不再思量如何开口，只凝神观看台中比斗。
　　霍都武功走的是和古墓派一般轻灵路子，而说到招数精妙，却不及古墓派功夫远了，虽然杨过武功造诣不及，但他临敌机变，是以台上险招迭出，却也一时未落下风。而后霍都竟突发暗器，所幸杨过反应迅速，堪堪避过，这一下实在是危险至极。而霍都暗器并未得手，心中恼怒，手上功夫便一阵紧似一阵，杨过渐渐又落了下风，正在此时，杨过大叫有暗器，众人都还迷茫，张无忌想到之前他对自己所说，已大概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再看霍都果然左闪右避，不免暗笑摇头。果然杨过诈了三次，霍都中了圈套，被玉蜂针射了个正着，大呼倒地。
　　这一阵总算就此胜了。
　　张无忌心中略一放松随即又绷紧，只见一个干瘦的番僧跃出了阵来。
　　这番僧将手中所提金刚杵往上一抛，先抱起了霍都交予金轮法王。那金杵在他转身时落将下来，只听砰的一声，先声夺人，将厅上两块青花大砖击的粉碎，杵身更是陷入泥中，深逾一尺，此杵重量可想而知，这和尚竟随手抛出，他武功臂力也可想而知。等这和尚回来向杨过合十行了一礼，随后单手提起金杵，口中叫道：“小孩，换我来　　　　　　　　　　　　和你比试。”他话音未落，金杵横扫，疾向杨过腰间打去。
　　这一下虽在情理之中，却在是意料之外，只见杨过本能使铁剑一挡——喀拉一声，铁剑应声断为两截。杨过也后退数步，方始站稳。张无忌此时已确定这和尚使得上乘外门硬功，内力修为也甚深厚，杨过的剑法拳法固然招式巧妙，但内力不及，若这和尚一味硬拼，恐怕大为凶险。他想到此处，只觉大是不妙，身随心动，当即跃上了台去。
　　杨过一招之间已知此人难缠，见张无忌上台，想到他既不能用打狗棒法，外家功夫比自己就大是不如，如何肯让他对阵，当下急道：“我应付的来，你下去。”
　　张无忌道：“这人使得是外家硬功，内力修为也厉害，玉女剑法轻灵巧妙，但硬拼之时他只要将金刚杵舞的密不透风，你用剑怎敌得过？我有九阳神功护体，就算挨一两下，应该也不妨事。”
　　杨过见说他不动，又想再推他下台，但张无忌怎会让他二次得手？当下上前一步，说道：“大和尚，就让我来接你的高招。”原来他首先出言邀战，按照规矩，杨过就不可阻拦于他。
　　杨过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担心，再看张无忌时，他脸上却挂着一个笑容，好像在说我赢了吧。他知道此时拦不下张无忌，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正色道：“千万小心，别仗着九阳神功硬来。”说罢飞身下台。
　　此时群雄已知是张无忌迎战达尔巴，此时看他空手，便有人叫道：“少侠，你要使什么兵器，只要有的，就尽管拿去。”此言一出，台下应声一片。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多谢诸位英雄好意。我使掌法，却用不着兵器。”
　　众人听他竟是要用一对肉掌接战，一时间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是当真有把握，还是过于托大。
　　台下一个女声道：“张无忌接着！”说话间一件物事抛上台来，张无忌一把抓在手中，却是一对白色金丝织成的手套。这双手套以极细极轫的白金丝织成，虽然柔薄，却非宝刀利刃所能损伤。当年重阳宫中交手，小龙女曾戴这手套而拗断郝大通长剑。原来小龙女知这一战凶险，见张无忌替下了杨过，心中松了一口气，故此将这手套掷了出去助他。
　　杨过在下面叫道：“这手套不惧兵刃，无忌快些带上。”
　　张无忌望一眼小龙女，面上露出感激之色，当下退了一步，带上手套，摆了个武当长拳的起手式。
　　达尔巴听不懂汉语，只见杨过下台，台上换了个人，这少年正是刚才使一路打狗棒法将霍都逼得几近落败的人，他看在眼中，当下见他有应战之意，便挥杵直击，口中用藏语说道：“小孩子，那便请了。”
　　张无忌哪里听得懂藏语，此时双脚不动，腰身后缩数尺，堪堪避开这一击之势，却不知他是在说的甚么，杨过是个绝不肯吃亏的个性，当时叫道：“这番僧定是骂人！”
　　张无忌知道他意思是不让自己口头上输了气势，点了点头，腾挪闪避之间，便依样画葫芦叽里咕噜的回了几句，达尔巴听来，却也是一句：“小孩子，那便请了。”
　　他心中奇怪，接着又问：“你为何叫我小孩？你该叫我大和尚。”
　　张无忌天资聪明，他心中只道若是他骂我，那我依样骂回去，便不算输了，是故用心强记，待达尔巴话音一落，便开口说了出来。他发音也准，几句话丝毫不乱顺序，达尔巴听到他说：“你为何叫我小孩，你该叫我大和尚。”心中不免吃惊，想到：这明明是个小孩，怎么会是大和尚？问道：“你师父是哪一位？”
　　张无忌回道：“你师父是哪一位？”
　　达尔巴道：“我师父是金轮法王。”
　　张无忌也道：“我师父是金轮法王。”
　　达尔巴急道：“我是法王的首代弟子，你却是哪一代的？”
　　张无忌又回：“我是法王的首代弟子，你却是哪一代的？”
　　两人口中问答，手下也丝毫不停，张无忌将这一套武当长拳从小练起，各种招数变化都熟烂于胸。这套拳法是百年后武当张三丰所创，他此时使将出来，又怎有人识得？其实这套拳招说不上有何奥妙之处。但武当派武功在武学中别开蹊径，讲究以柔克刚，以弱胜强，不在以己劲伤敌，而是将敌人发来的劲力反激回去，兼之他在华山绝顶得了机遇，内力又再精进，此时配合这套拳法打将出来，虽然临敌经验尚浅，但也将达尔巴攻势卸去了大半，偶尔一两招能将他劲力反激回去，声势居然一点不弱。
　　达尔巴又拆了数招，便知对手招数古怪，需要极强内力配合，估计他内力修为比之自己也不遑多让，他左思右想，心中就如一团乱麻。原来西藏喇嘛教中向来有转世轮回之说，其时□与□的转世尚未起始，但人死后投胎复生、不昧性灵的说法，早为喇嘛教中人人所深信不疑。金轮法王少年时收过一个大弟子，这弟子不到二十岁就死了，达尔巴和霍都均未见过，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所以达尔巴在法王座下排名第二，霍都居三，便是为此。此时达尔巴听了这番言语，只道这个少年是大师兄转世，又想他如不是神童带艺投胎，一个少年怎能有如此武功？再说他是中原少年，藏语又怎能说得这般纯熟？当下侧头向他凝视片刻，越想越像，突然抛下金刚杵，向张无忌低头膜拜，连称：“大师兄，师弟达尔巴参见。”
　　张无忌万万没想到如此情况，但见他态度恭敬，俯身下拜，口中所说定是敬语，也不用再回，只是点了点头。就是不知这几句话怎么竟让他认输了？别说是他，旁观众人也大感诧异，大家全都不懂藏语，只见张无忌同这番僧来来回回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这番僧竟然倒头下拜，只是一股劲齐声起哄叫好。杨过却是笑的打跌，连连对他比大拇指。
　　这中间只有金轮法王明白原委，心知这二弟子为人鲁直，容易上当，于是大声说道：“达尔巴，他不是你大师兄转世，快起来跟他比武。”
　　达尔巴一惊跃起，说道：“师父，我看他定是大师兄，否则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修为？”
　　金轮法王知他性子最直，一时也说不明白，只好道：“你大师兄武功胜过你，你若不信，跟他再比试一下就知道了。”
　　达尔巴一向对师父的话奉若神明，他此时既说这个少年不是大师兄转世，那就多半不是大师兄了。但他小小年纪，竟有这般高明武功，又自称是他大师兄，却实在难以不信，还是遵从师父吩咐，与他较量几招，试试他的真功夫，瞧是谁胜谁败，就真伪立判。于是举手说道：“好，我就跟你比试一下武功，是真是假，就凭胜败而定。”
　　张无忌此时见他站起身来，叽里咕噜又说一通，又对自己行礼，面上神色恭敬，当下也拱手还了一礼。杨过见达尔巴动作大是古怪，心中一动，他始终忌惮达尔巴武功高强，怕张无忌应对不敌，出什么意外，便想不如再吓他一吓，要能让他就此退去就好啦。当下说道：“大和尚，你徒儿藏边五丑前几天在华山绝顶得罪了我师弟，被他废去了武功。这几个家伙现下还活着罢？”
　　杨过此言一出，张无忌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果然面不改色，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达尔巴听一名随行武士将杨过的话译了过来，当下大惊失色，原来藏边五丑在洪七公与欧阳锋两大高手夹击之下，全身筋脉俱废，回去话也说不出了。达尔巴察看五人的伤势，料想就是师父金轮法王也绝无如此功力，竟能将这五人震得八脉俱废，却又保得他们性命，下手者实有通天彻地之能，殆是神道鬼怪。他怎想得到洪七公、欧阳锋二人的内力均不在金轮法王之下，二人合力，自是胜了他师父一倍。此刻听杨过说这竟是张无忌所为，惧意大盛，暗想：师父说我大师兄的武功胜过我，那我是定然比他不过。可转眼向金轮法王瞧去，见他满脸怒色，却又不敢不动手，只得说道：“请你手下留情。”手中金杵一挥，又向张无忌打将过去。
　　张无忌之前见他神色恭敬，没想到竟突然出手，几乎被这一杵打到，急忙后跃避开，两人再度交手，达尔巴心中存了怯意，但觉张无忌追随师父日久，武学上造诣惊人，再轮回转世，更是神通莫大。当下只以金刚杵紧守门户，丝毫不敢有怠。数招一过，张无忌看出他是只守不攻，虽然不明其意，却正好大展拳脚，当下擒拿勾击，招招强攻。
　　堪堪拆了百余招，金轮法王瞧得大不耐烦，喝道：“达尔巴，赶快反击，他不是你的大师兄！”达尔巴的武功造诣与临敌机变其实远在张无忌之上，但他心存敬畏，手上功夫先去了五成，张无忌全力施展，但达尔巴守势严密，虽占了一时上风，却又胜他不得，达尔巴还道是大师兄手下留情。金轮法王大怒，厉声喝道：“快使无上大力杵法！”
　　这一句话声音奇猛，只震得各人耳鼓嗡嗡作响。达尔巴不敢违抗师令，只手握住金刚杵柄，挥舞起来。他单手舞杵，已是神力惊人，此时双手用劲，连腰力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