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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失去的时间-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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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到此处是为了救你妹子,纵然不幸,一起死了便是,怎么偏你要发小姐脾气……”
  说到此处,武敦儒叫道:“弟弟!”
  武修文心中一动,立即住口,心中大为诧异,他向来对郭芙千依百顺,岂知今日怎么厉声疾言的数落起他来?
  郭芙被他一通抢白,待要还嘴,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心中一酸,情不自禁伏在一块什么东西上面,哭了出来。
  武修文听她哭泣,心中大是过意不去,忙道:“芙妹,是我的错,跟你赔不是啦。”
  郭芙哭道:“呜呜,你赔不是有什么用啊……”她想到恐怕再见不到父母之面,更是悲痛,随手拉起手边一块布来擤鼻涕,猛然发现自己是靠在一人腿上,所扯着的布襟,正是那人的袍角。她心中一惊,急忙坐起身子,刚才二武说话都离她甚远,只有耶律齐始终默不作声,那这定然是他了。想到此处,羞的要命,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这时耶律齐忽道:“听……有声音!”
  三人侧耳倾听,却并无听到什么。耶律齐想了一想,说道:“是婴儿啼哭。郭姑娘,多半是你妹子!”这声音隔着石壁,细弱游丝,若不是他内功修为了得,耳音特强,决计听不出来。他站起身来反向走了几步,哭声登时减弱,心中一动,说道:“婴儿哭声既能传到,这石室或有通气之处。”细细辨来,声音是从东北角传了过来,他于是走到那处,伸剑在石墙上轻轻刺击,刺到一处,空空空的声音微有不同,似乎该处特别薄些。于是还剑入鞘,双掌抵住石块向外推去,全无动静,他吸一口气,双掌力推,跟着使个粘字诀,掌力急收,砰的一声,那石块竟尔被他掌力吸出,掉在地下。
  郭芙等真是惊喜交集,齐声欢呼,奔上去你拉我扳,又起出了三块石头。此时身子已可通过,众人鱼贯钻出,循声寻去,到了一间小小的石室。
  黑暗中听有人抱起婴儿轻轻哄了数声,婴儿哭声不停,却稍微小了些,众人眼前一花,突见光明,却是有人点亮了烛火。
  石室中立着一位白衣少女,一位绿衣少女,白衣少女正抱了婴儿,哄个不停。正是小龙女与公孙绿萼。
  原来杨过去诱李莫愁,她二人突然想到郭襄还独自呆着,早已过了喂食的时刻,怕她饥饿哭喊,于是赶了过来。
  大家互相见过,小龙女先舀了些调好的蜜水喂给郭襄,哄她不再哭泣,互相才说了来龙去脉,前嫌尽释,郭芙摩拳擦掌,要与小龙女等人去找李莫愁决个胜负。各人都无异议,于是寻了些桌腿椅脚,点做火把,由小龙女带路,往古墓中心而来。
  四人跟着小龙女与公孙绿萼前行,但见古墓中石室无数,规模如此宏大,均是惊诧不已,万想不到一条小溪之下,竟有如此宏伟的建构。待经过小龙女等人适才为公孙绿萼疗伤的卧室,郭芙见地下数枚冰魄银针,用布裹手,拾起两枚,笑道:“记得前朝有门功夫,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待会我就要效仿一下。”
  
  杨过料理了李莫愁之后,便回到小龙女躲避的所在,却见只有张无忌一人在此。问明她二人是去接郭襄过来,当下在不耽误,依张无忌所说要领,先除己身毒质,他所中毒甚浅,一炷香功夫便驱除干净,赶忙又以自身内力,为张无忌驱除毒质。
  过了不知多久,眼见他指尖上微微渗出黑水,大是欢喜,知道顶多一顿饭的功夫,便可大功告成——就在此时,听得通道中脚步杂沓,足有五六人走了过来。杨过心中默默咬牙,想到怎么每到紧要关头,就有敌人来袭?好容易应付了李莫愁,这许多人要怎么处置?无忌内力不固,到了这个地步,若不能一口气驱除毒质,反侵要穴,那可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得了他。
  他见远处火光跳跃,那些人渐行渐近,心中彷徨,急抬目四望,这间石室正是林朝英当时停放石棺之处,五具石棺并列,脑中灵光一闪,当下抱起张无忌跃进最近一具空棺之中,伸手推拢棺盖,只是不合楔头,以防难以出来。
  二人刚躲藏好,耶律齐等一众便进了门。众人见室中放着数具石棺,都是吓了一跳。小龙女微微一笑,正待解说,郭芙却听到了石棺中呼吸之声,她适才被李莫愁用计所困,心中大是恼火,见面前一具石棺棺盖和棺身并未合拢,从缝中望进去尚可见到衣角,料定必是李莫愁躲着,哈哈一笑,叫道:“看你还躲到哪里!”向前一纵,左掌用力推开棺盖,右手将两枚冰魄银针激射入内!
  小龙女等人哪料到这种情况——这两枚银针相距既近,石棺中又无空隙可以躲闪。只听杨过大叫一声,就要以身护住张无忌,却哪来得及?一针射在他小腿之上,另一针射中了张无忌的肩膀。
  郭芙银针发出,正感得意,却听见杨过一声大喊,小龙女与绿萼相视一眼,一同抢上,合二人之力勉强推开棺盖,只见杨过勉力扶着张无忌站起身来。火光下二人面上都是一片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连环狗血哇咔咔




☆、'9…20'

  郭芙哪知自己这次竟闯下了弥天大祸?但见杨过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赶忙赔笑道:“杨大哥,无忌哥哥,你们怎得躲在这里?小妹莽撞,误伤了你们,这就找我妈妈去取医治这毒针的灵药来可好?当年我的雕儿也给这银针伤了……”说到此处,见杨过眼中恼怒愤恨之情更甚,当真是莫名其妙——她自幼顺遂,旁人事事容让,此时心中本来觉得杨张二人躲在棺内吓了自己一跳,大是不对,自己大人大量,全没计较,怎得他们却是如此?
  她哪知道张无忌身中银针之时,体内毒质正要顺内息流出,突然被毒针一刺之下,五毒神掌毒质倒流,已侵入了周身诸处大穴,这么一来,无论什么玄妙的灵药仙丹,再也无法相救。其实李莫愁的银针不过是外伤,及时医治,原本无碍,然毒质内侵,厉害处却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了。
  这冰魄银针是古墓派本门暗器,小龙女当下从怀中掏出解药,递了过去。
  杨过并不伸手,只是双眼直视郭芙,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张无忌只觉得杨过全身都在发颤,扭头望他时,见他眼中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嘴唇抖动,说不出一句话来——但事已至此,纵然这般气苦,又有何用?当下伸手替他拔下腿上银针,又将自己肩头的银针拔下,从小龙女手中接过药瓶打开,自己服了一颗,另一颗送到杨过口中。
  杨过心中真是恨极了郭芙,呸的一声,一口将解药吐在地下。
  郭芙何曾受过这等气,怒道:“啊哟,你好大的架子。难道我是存心害你们的吗?若不是你抢走我妹妹,我们何至于来这里受罪?我也赔了不是,你凭什么大发脾气?不过是根针儿,又有什么了不起?”
  杨过见她这般盛气凌人,心中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又气又怒,又是伤心,心神大乱,喝道:“你闭嘴!”反手一记,扇在郭芙脸上。他这一激愤之下,出手甚重,郭芙半边面颊立即高高肿了起来,要不是他此刻气力不足,这一掌连她牙齿恐怕都要打下几枚。
  张无忌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取出一颗解药,劝道:“事已至此,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你怪罪郭姑娘也没什么用……,先把解药吃了好不好?”
  杨过见张无忌面上求恳之色,心中不忍,只得取过解药吞下肚去。想到他自从来了此处,真是伤上加伤,生死关头走了数次,每一次都是为了自己,若不是自己任性要他相陪,他此时好好的过着日子,又怎能落到这个地步?现下将满腔怒气发在郭芙身上,却不知最该怪罪的人正是自己——又记起日前他二人还约定好了找到绿萼和小龙女,便一起回昆仑山去,此时恐怕一切都成了泡影,再也忍耐不住,悲从中来,抱着张无忌放声大哭。
  郭芙先被杨过打的一时懵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待回过神来,正要发狠,却突然见他放声大哭,心下一时怯了,想到他这人一向要强,怎么中了这小小的银针,便如此痛哭?同耶律齐与大小武面面相觑,欲待再上前同他理论,却又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张无忌只觉得胸中一片空荡荡的,一颗心不知到了何处,当初九阳真气与玄冥寒毒毒性相克,虽然寒毒深入            肺腑,也能化解。但五毒神掌之毒与寒毒大不相同,这次大概逃不过去。但见到杨过这般伤心,心中不由得为他难受,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得仍是像以往般轻抚他背脊,柔声道:“好啦。别难过啦。”
  小龙女和绿萼见杨过如此,已明白了□分,心中知道已经是凶多吉少。小龙女不欲再与郭芙等人纠缠,淡淡的道:“郭姑娘,你已找到了妹子,就请回吧。古墓派外人不得入内。我也……不喜欢你们在这里。”她说话从不疾言厉色,这一句‘我不喜欢你们在这里’,已经包含了她最大的厌憎和愤慨之意。
  郭芙冷笑道:“罢了,真是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我们就不该跟着妈妈来帮你们。”
  公孙绿萼听她如此说,再也忍不住,怒道:“帮我们?你说说,你们帮上什么忙了?我只见你一出手就害了无忌,你这人好狠的心!”
  耶律齐听到此处,心中一惊,一伸手将郭芙拦了下来,急向张无忌道:“张少侠,芙妹行事莽撞,害你中了冰魄银针,郭夫人现下便在外面,我这就去取解药来给你医治。”
  张无忌冲他勉强一笑,正待说话,杨过冷冷的道:“你们这么一扰,毒质侵入他周身大穴。郭夫人是神仙么?她能有什么本事?难道她就能让人起死回生么?”
  耶律齐怎想到是这个情况,心中知道这可大是不妙,喃喃道:“啊,毒入周身穴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郭芙只听见杨过言语间对她母亲大是不敬,不免勃然大怒,喝道:“好啊,我妈妈是什么地方对你不起?哼,你受她恩德,到头来却忘恩负义,以德报怨,抢我妹子。”其实这时她已知道杨过并没歹意,但和他斗口,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唇相讥,于是又扯到了这事。
  杨过冷笑道:“那好啊,我今日就是忘恩负义,你说我抢这孩子,我便永远也不还你,你又拿我如何?”
  郭芙忙后退一步,将郭襄抱在手中,右手举起火把挡在身前。耶律齐见双方立刻要打起来,急道:“杨少侠,你们二位既然中毒,还是快快解毒要紧,勿要再起干戈……”
  杨过向小龙女与公孙绿萼二人递了个颜色,又向耶律齐叹道:“耶律兄,要不要紧,你当我心中不知道么?”他话音未落,突然见右手挥出,小龙女也是同时跃起,刹那之间但听一声长啸,室中火把一齐熄灭,众人眼前皆是漆黑一片。
  郭芙只觉手臂蓦得一松,郭襄已被抢去,赶忙大叫一声,耶律齐怕她有个闪失,纵声抢上,是怕杨过加害于她,却听得郭襄‘啊’的啼哭出声,已在石室之外。几人大惊失色,一怔之下,他们又不熟悉路径,万万不敢乱走,哭声越去越远,已然追赶不上了。
  武修文抢着叫道:“他们走了!快走,快走,别给关在了地下!”
  郭芙心中咯噔一下,伸手拽住耶律齐衣襟,却听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瞧杨少侠断不至于如此。”
  郭芙怒道:“什么不至于?你难道跟他很熟么?还是走罢,在这里干什么。”
  于是四人重又点亮火把,觅原路而出,潜回溪水。
  
  刚出水面,却见眼前一片通红,溪左溪右的树林均已着火,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郭芙惊道:“妈妈!”哪有人应她?蓦得一颗着了火的大树直跌下来,幸亏耶律齐拉着她向上游急跃,这才险险避过。四人抬目四望,只见满山已烧成一片火海,浓烟滚滚,远处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耶律齐侧耳听了一会,道:“忽必烈此人深谋远虑,襄阳新败,他已振作精神,要先扫平武林势力。咱们上山时见到大批蒙古兵集结,正是往重阳宫来。”
  郭芙只顾挂心黄蓉的安危,却是听而不闻,放声急叫:“妈!妈妈!你在哪里?”忽见溪左一个女子背影正在草间跳跃避火,心中大喜,从溪水中纵身跃出,往那处奔去。
  耶律齐和大小武同时叫道:“小心!”这时喀喇喀喇响声大作,又有几株大树倒下,阻断了他们的目光。
  郭芙冒烟突火的奔去,当她在溪水中时,一来思母心切,二来从黑沉沉的古墓中出来,眼前突然光亮异常,目为之炫,不易看得清楚,待得奔到近处,才见背影不对,一怔之间,那人斗然回过身来,竟是李莫愁。
  李莫愁落入水道之中,水道中水流湍急,她未到过这处,难辨路径,费了好一番波折才侥幸寻到了出口。这次□在眼前而未得,究其原因,全因杨过的诡计,她心中已是恨极了他,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才能解气——正在此时,忽然见到郭芙,当即面露微笑,柔声道:“郭姑娘,是你啊。你刚刚见到杨过没有?”
  郭芙怒道:“那阴险的小子抢走我妹子,跑的比兔子还快。早不见啦。”
  李莫愁又问:“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郭芙想了一想,回道:“我听妈妈说,他多半要去什么……绝情谷。啊,你见到我妈妈了么?”
  李莫愁微微一笑,走近了几步,指着左首,道:“那边是不是?”
  郭芙顺势望去,只见一片火海,转头还待再问,李莫愁突然欺近,一伸手点中她腰下穴道,笑道:“别急,你妈妈马上就来找你了。”她眼见大火从四面八方逼近,若再逗留,自己性命不保,纵身一跃,疾驰向西。郭芙软瘫在地,只听李莫愁凄厉的歌声隔着烈焰传了过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歌声渐渐远了,蓦地里一股浓烟随风卷至,裹住了郭芙。她四肢伸动不得,被浓烟呛得大声咳嗽。二武兄弟和耶律齐站在溪水之中,满头满脸都是焦灰,小溪和郭芙之间烈火冲起两丈高,三人明知她处境危急,但如过去相救,只有陪她一起送命,决计是救她不出。
  郭芙被烟火熏得几乎晕去,连哭也哭不出了,便在这时,忽听得东首传来草木断折之声,忙转过头来,只见一个人影纵跃而来,速度极快,顷刻间已至眼前。她定睛一看,却是杨过。郭芙本以为有人相救,正自欢喜,待得看清是谁,身外虽然炙热,心中宛如一盆冷水浇下,想道:他这人也太狠毒,我死到临头,是来讥嘲羞辱我的么?她究竟是郭靖黄蓉之女,狠狠的瞪着杨过,竟是毫不畏惧。
  杨过奔到她身边,双手提起她腰上衣带,借势运气,大喝一声,将她丢了出去——郭芙只觉得头晕目眩,已越过了几处熊熊燃烧的大树,噗通一声,落在溪中。耶律齐急忙将她扶了起来,解开她被封的穴道。郭芙眨着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原来他们几个匆匆商量了一番,因记挂着郭襄毕竟幼小,匆忙之间没法将她带出,就由小龙女和绿萼留在古墓之中,杨过和张无忌出来查探情况,寻机引开众人。他俩甫一出墓,正碰上蒙古兵大肆烧山——两人虽恨蒙古鞑子,但此时气力不济,蒙古军人数众多,实在无力对抗。杨过也不知张无忌还能支持多久,哪还有心思去想其它?当下先寻了个草木稀少的石洞,躲了起来,遥遥观望。
  过不多久,郭芙等人也浮出水面,两人遥遥望见李莫愁使计害了郭芙,大火将要烧到身边,杨过恨恨的道:“好啊,这害人精今天可算是遭了报应。”
  张无忌心下不忍,不禁道:“郭姑娘虽然骄纵了些,可本性不坏,并不该死。”
  杨过哼了一声,怒道:“本性不坏?你本性比她好千倍万倍,你说她不该死,难道你就该死么?”
  他语气中尽是愤懑怨恨和伤心,张无忌怎会听不出来?但他见火势越来越烈,郭芙情势已极为危险,虽知道杨过此时心下难受,仍道:“郭姑娘不是故意的,只怨咱们运气太坏。可既然救的了她,你又何必让郭伯伯郭伯母伤心难过?”
  杨过望见大火熊熊,他虽然嘴上说的凶狠,要眼见郭芙活活烧死,心中到底不忍,伸手把张无忌额前的湿发理了理,涩然道:“你自从跟我一起,就没一天的好运气。早知道……”
  张无忌撕下一大片湿透的衣衫给杨过掩住口鼻,叹道:“傻瓜,我运气不好,怎么会遇上你呢。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八关总算PASS了
救了襄儿救了绿萼还顺便救了一下猪队友……
请期待下一级 再战狗血谷~




☆、'10…1'

  杨过救了郭芙,随即奔回。
  张无忌忙拉着他退到草木烧尽之处,见他衣衫头发都被火焰烤焦了,脸上也被烟熏的黑乎乎的,样子甚是狼狈,笑嘻嘻的举起袖子来替他擦拭。
  杨过看着满山火随风势,愈烧越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三日之前,这里还是草木葱茏,谁知世事无常,一转眼变成了这等光景。”
  张无忌和他并肩而立,听他语气中满是伤怀之意,微微一笑,说道:“来年这些花草还会再长啊。那又有什么打紧?蒙古鞑子恐怕攻全真教不下,才烧山泄愤。但人心之坚犹胜于草木,岂是一把火能烧干净的?他们不过是在白费力气。”
  杨过想到的却不是这些。他在心中把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颠来倒去的念了数遍,越念就越是难过。转过头怔怔望着张无忌的侧脸,过了半晌,只问道:“你……现下觉得怎么样?”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这毒一时半会儿也发作不了。我们还是先想法子把郭姑娘他们引开。”
  杨过道:“要他们走开?那倒容易。”话音一落,牵起张无忌的手,拉着他往北山而去。
  郭芙等人站在下面溪水之中,原本与他两个隔火相峙。此时见他们走开,郭芙大急,叫道:“喂,你们别走啊!”
  杨过理也不愿理她,脚步反而更加快了。郭芙的声音兀自远远的传了过来:“杨过!你当真不将我妹妹还来,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妈妈也不会善罢甘休——”
  张无忌笑道:“没错。郭姑娘只顾追赶我们,哪能想到襄儿她们还在古墓之中?干脆就走远一点儿。”
  两人往山后草木不生的乱石堆中走去。走了半个时辰,张无忌只觉得体内九阳真气渐渐运转流畅,脚下走的更快。此时离重阳宫已远,杨过回头遥望,只见东南半边天空被火光映得血红,西北边却是暗沉沉灰扑扑的一片,铅云密布,似要压下来一般,当下说道:“就要下暴雨啦,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于是登上高处四望。他俩为避火势,走的是山后的荒僻小道,只见满地乱石荆棘,莫说人烟,就连山洞也没有一个。
  张无忌听耳边雷声隐隐在云上滚动,忍不住叹道:“只希望这场雨下得大些,浇灭了满山大火。哎,你说全真教的那些道长脱险了没?郭伯母他们会不会遇到蒙古兵?”
  杨过道:“蒙古人日前在重阳宫大败一场,那些牛鼻子又不傻,肯定早早的留了退路,你也犯不着为他们操心。至于郭姑娘他们……,媳妇儿,你心也太好了,需知待人要分三六九等……”
  张无忌微微一笑,接口道:“我知道啊。在我心里,你和他们怎能一样?。”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张无忌只是随心一说,可是说了出来,立觉不妥,脸上突地一热,赶忙加快几步,走到前面去了。
  杨过听得心中一甜,但转念又想到他俩纵然是情深意重,也总难抵过前路生死无常,这诸般甜蜜苦涩搅在了一处,胸口忽然一阵剧痛,情花之毒又要发作。他绝不肯张无忌再为自己忧心,只得尽力摈除杂念,专心致志的看着前路。
  又行出数里,只听见雷声轰轰,狂风漫天大作,飞沙走石灰蒙蒙的一片混沌。两人转过山腰,忽见两颗大松树之间盖着两间小小的木屋。
  杨过大喜过望,笑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就在这儿避一避。”拉着张无忌奔到临近,但见板门虚掩,屋中并无动静。他朗声向屋中道:“我们两人路过,大雨将至,烦请暂避一刻。”隔了一会,仍无回应。于是他直接将门推开,见屋中果然无半个人影,板壁上挂着弓箭,屋角中堆着一些什物,另一间屋中有桌有床,床上堆着几张狼皮,显然是个猎户的暂居的住所。但四处都落满了厚厚一层灰尘,看起来是长久无人。
  两人刚一进门,外面的暴雨随即倾盆而下,砸的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响声大作,约莫下了半个时辰之久,雨势虽然轻了些,却更是绵密不绝。幸而这木屋建造的甚是结实,并不漏雨,两人略一合计,决定干脆暂住一夜,待雨停了再做打算。便将屋子略做收拾,又在外间升起火堆,两人互相依靠着坐下,眼望面前火光灿灿然跳跃,一时却似乎将诸般烦恼抛到身后去了。
  如这般不知过了多久,毫无变化的雨声中突然传来了一丝异响,是踩踏枯枝之声。杨过心中一跳,与张无忌对视一眼,便知他也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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