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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唐-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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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楚氏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冤家
自武皇驾崩中宗李显即位始,由于李显的无能懦弱而使得天家威势逐渐为后宫所乱,无论是韦后的独断专权还是安乐公主的飞扬跋扈都不可避免的造就了朝上佞妄小人当道横行,才士大夫无立足之地这一局面,混乱的朝局下,从宫中到朝臣官员无一不是极尽奢华彰显富贵,那时的长安的确攀比成风,奢靡无比。
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很自然的在表面光鲜华丽令人沉醉的长安城中也存在着许多因时下的苛政暴敛而流离失所的亡民,这种现象很正常,在宫廷显贵都是横恣欲望之时,长安街头的那些森森白骨甚至便连最底层的人也渐渐麻木,直至毫无知觉。
初到唐时的张宏在起始也仅仅是出身贫寒的少年,那时在他不得已而投身公主府时深知他日后所将会面临的凶险,所以缺乏基础根本的他极为迫切的需要一些忠诚可信的能用之才,可也因他的出身注定他不可能直接获取招揽到他所需要的人才,故而当他崭露头角于公主府得观清殿高不危后便开始由高不危提议且着手从底层培养一些可用之士,起初确实不曾有太大效果,因为在客观条件上他不具备那许多因素,但在后来得到黄府黄不学投靠后,黄府的倾力相助再加上高不危此人不俗的才智,一时间高不危与黄不学所为张宏暗中经营之事倒也取得了长足的进展。
可这些进展也不过仅是个良好的开端罢了,在此时投入了许多还不曾得到回报时,因黄不学黄府的陡然败落,高不危所行的这些事也只能暂时搁浅,这是张宏目前所面临的急需解决之事,毕竟那些人已然被高不危培养了一月有余,虽是仍不堪大任,但毕竟已初具规模。
张宏与范慎在午后下午时分才堪堪赶到位于长安南郊的一处贫寒坊间,在张宏随范慎向高不危那处行着时,心间倒也确实有些焦虑。只是仅由这坊间周遭的环境便可看出这里的生活定是艰苦,张宏很担心先前有黄不学时那些衣食无忧已一个多月的所培养之人会一时不能理解或适应这种艰苦,即便在遇到高不危前他们甚至可能随时饿死长安街头,但深明由俭入奢易,自奢复俭难地张宏更为看重这些人的忠诚,他确实担心这些人会有不满而心生怨言。人心这种东西无疑乃是世间最难掌握的一个东西。在这时风行出卖背叛而可能上位之时,张宏不能容许在他身旁有任何一点可能会背叛的苗头,他此时的如履薄冰也真的承受不起背叛。所以在一路走向高不危昨日才换地地点时,张宏心中已是决意若是发现有不能控制之人,则必定当时放弃不留后患。
范慎轻轻为张宏推开那道篱笆门时,在院外张宏便能够看见院中所坐的十几青年,而待他入内细看,这才知晓站在这十几人身前的高不危正要这些人相互提问背诵一些书籍。高不危擅识人,同时在先前也极是肯定的对张宏言过他有信心将这些人都塑造为可用之人。所以在此时张宏看着这些人皆是一副认真的神情而似是丝毫未曾察觉到突然入内的他与范慎时,一时间张宏倒也心中大为满意。
站在那处只是冷眼看着面前这十几人的高不危自然察觉得到张宏入范慎的入内,故而在他忙迎上张宏时恭身而道:“大人。”
大人这个称呼乃是张宏所定。除了府中下人外,如黄不学,范慎等这些随在张宏身边的人都是称呼张宏大人,这是他不得已而所定地,乃因若是无他这一要求,那这几人所不同的称呼公子少爷等等实在麻烦。
环视着这贫寒居所简单的篱笆墙,院中荒败地迹象,以及席地而坐的那十几青年,在察觉到那些人皆是认真而冷漠的神情。张宏暗为叹息间也不掩对高不危的赞赏:“你做的很不错。”
高不危自谦,其实能有今日这成果他心中更多的却是对面前这大人张宏的钦佩,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仅仅是贫寒少年的张宏怎能想到那些驾驭培养这些人的许多方法,好比如将这些人每日放在一起相互竞争择优擅待,以及令他赞叹不已地将练兵之道用在团结这十几书生身上等等高不危根本想不到的许多匪夷所思之办法。然,虽是这些办法高不危都是耳目一新时极为钦赞张宏,也时常问过张宏为何会知这许多方法,但张宏却也不曾为他解释过。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残酷的道理在张宏上一世不多的职场间张宏自然小有体会,之所以不曾为高不危解释实在也因张宏根本不能解释。他总不能将那些前世里读书时期所用在他身上的军事化管理模式思维讲解给高不危,这不是才智理解能力方面的问题,只是时代之间的那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我记得原先在隆兴坊时你这里应当不止十几个人。怎地一夜之间便少了将近一半?”张宏地目光依旧放在那十几个人地身上。隆兴坊乃是黄不学在所为高不危寻觅之地。而在那时高不危与黄不学所行之事最为兴盛时。确实不仅仅十几人。
高不危神色未动。根本没有分毫感慨地意思。一再地淡然且自然:“在黄贾仁死后我便要黄少爷中断了银钱方面地资助。大人应知这些人皆是以后地肱骨。所以不危以为不能有任何蛛丝马迹被人察觉。”
高不危地意思很简单。在黄贾仁死后。黄府虽是还有一些可用银钱。但却时刻为临淄王或是太平公主等一些人暗中注视着。若是仍不中断黄不学黄府与这些人地联系。那即便高不危所行之事再为隐秘也终将瞒不过临淄王与太平公主。故而在张宏轻轻点头时。却也稍为遗憾。其实他何曾没有想到这些?只因那些被高不危所淘汰之人皆都乃被培养了不少时日。所以他不能不叹息。
将眼睛逐一而由那些人身上扫过。张宏突然又问:“淘汰选择这个方法我懂。可为何这些人中不见你所最欣赏地那个唤作陈坚地青年?以那日我见时他地才学智慧理应不会被淘汰才是。”
“才学品行确为上乘。但忠诚不够。”高不危眼中闪过些遗憾。明显也是较为欣赏那陈坚:“那日依大人之意月末考较时。不危曾问道他若是将来他位列朝堂。能用何些办法构织重罪可将我陷入绝境。他答不出。自然出局。”
张宏愕然。回头去看高不危时却发现对方仍无神色变化。一时下他确实有些苦笑之意味。在以往倒也实在不曾发现这高不危居然是如此古板之人。忠诚这个东西乃是张宏时时强调最为重视地一个东西这不错。可在这等天地君亲师之类思想自小深入人心之局势下。怕是真正具备品格之人也都不会去罗织莫须有罪名诬陷自己恩师罢?
“那这些人?”张宏疑惑,轻轻问道。
高不危凛然,显得自信自豪:“在这些人中,即便有朝一日大人要他们相互残杀,也绝不会有人犹豫。他们地忠诚,只属于大人一个人。”
看着这等神色的高不危,张宏虽是不知他何来如此自信。但终究未去否定高不危的成绩,故而在他复又转回身去看着那十几人时,轻轻又道:“你将那些淘汰的人如何处置了?你应当知晓若是他们心怀愤恨。则这些事必定败露。”
“大人且放心,楚公子自然有手段可教他们终生不会提及此处之事。”高不危如此言着,却也缓缓而向那些人走去。
极为令人不敢相信地一幕,此时书生高不危站在那十几人身前时身上竟然全无书生之斯文气息,在他身上的那些决然干脆倒更像是杀伐果断的将军,当他向着那十几人挥手时,一时之间,原本声音极轻暗自默诵着的十几人瞬间安静,整齐如一而从地上起身后。恭身向着高不危。
“日后,这将是你等终生效忠的大人。”高不危并无太多激动神色,指着张宏这处时,显得认真。
迎着那十几人眼中的好奇以及偶尔有人地指点,张宏微笑,但不介意,若是这些人真能在闻此消息后仍是不会有任何反映,那才会更让张宏介意。所以在他们纷纷好奇而打量张宏时,只是听他们向张宏恭身后而道:“见过大人。”
张宏依旧微笑。他很满意高不危现下的成果,所以在看着面前这十几虽是面上仍有饥饿身躯也显得单薄之青年时,张宏按奈心中激荡,自然而言:“给我忠诚,我许诸君日后尊荣。”声音不高,但却清晰可闻。
或许,在这些人当初来时只是因为饥寒,因为贫困,因为家中困境。找到高不危也是他们绝望中仅有的希望。但张宏却能知道,在经过这一个多月高不危的培教下。对于日后他们所会去行之事这些人都应当心中清楚,所以虽然在这些人看着张宏时只是将这少年认为是哪家王府贵亲的少爷,却也都尤为相信这年轻的大人。
欲望与野心无疑是一个人成长到强大的关键,高不危给了他们,但也同时给了他们枷锁,所以张宏不会担心日后他会养虎为患或是作茧自缚,若真有那一日,张宏也只能怪他站的太低,不衬这些人的将来。
后来,张宏未曾留在此地甚久,最终只是留给他们一句话后,便带着高不危与范慎先行离开,因为高不危与黄不学之前所为地事显然不会仅有这些人。
在张宏转身而与高不危向门口走时,范慎范公子却仍是留在原处动也未动,甚至便连高不危的呼叫也恍若未闻。这时的范慎实在不足以用他所学言辞来表达心中震撼,他先前是知道高不危暗中所行之事地,但的确仅仅是知道而不曾见过,故而当他听着张宏与高不危的那些言辞以及看着面前这十几人时,范慎范公子除了震骇,除了瞠目结舌再也没有其他表情。他实在不能明白张宏怎会有如此手段培养出这些多人来!
“日后这些人究竟能有多大造化。”范慎终于回复清醒,那从容温和的神情却一时苦涩,喃喃言道:“便是连我也甚为期待呢。”
在张宏等人离开后,却不曾知道张宏那一言为这破败荒废的院中十几人留下多少若有所思和感慨,甚至即便是坐在角落的那名神情落寞最为出色的一青年也陷入沉思而不能自拔。
“面对阴暗,我们不应当愤怒或是怨恨不甘,而应心存敬畏与感恩。所以即使我们经历了许多痛苦无奈。甚至也仍将经历着,但终不能太过介怀,抬头便是璀璨星空,又何必在意脚下这些细微瑕疵。”
一路随着高不危而向平康坊时,张宏心中所想皆是那十几青年的面黄饥瘦,他当然明白高不危在淘汰以往那些人时心中的许多无奈。但这一切在黄府败落黄贾仁身亡时却也不得不如此。张宏自得公主府崭露头角后,在他这世从来都是挣扎于生存忧虑着日后政变之事间,所以有意无意地确实忽略了许多客观因素,好比如黄白之物,以往公主府地赏赐确实不少,所以因此张宏倒也未曾注意过,可在这时张宏不得不慎重考虑这方面,不然他将面临的怕便是仅剩的这十几人也逐渐淘汰。
一心思量如何尽快获得足够财富的张宏在不知不觉间已是随高不危来到平康坊。平康坊在长安城中所处位置并不属中心,但实则繁华无比。原因很简单,这平康坊乃是长安青楼林立之所在。在这世道下,抛妻卖女的本就不少。又有宫中时常逃出的宫女,倒也确实推动了长安这青楼地发展,仅仅据张宏所知的便是那些年先帝中宗与韦后出宫游玩时所随从高达两千之数地宫女有大半私逃了去,由此可见长安原本荒凉的平康坊之所以有今日繁华的确不是偶然。
高不危在前行着步至一处名唤依凤阁的青楼前停下了脚步,之所以带着张宏来这青楼,其实是因早前张宏急需大量京中各亲贵府上动静时高不危所想的一个办法,平康坊的青楼众多,所以亲来游乐的不仅有京中各府地亲贵少爷们,更有那些府上的管家下人也时常来此。而从这些人间,高不危首先想到地便是他初来大唐时所闻知地一件细微之事,说是曾有青楼女子无心之下与一公子说了些事,随后引的那家府上哗然大变。
因此,在深知大人张宏既无权势背景又想有些讯息来源时,高不危首先想到地便是青楼中人。要收买几个青楼女子说一些她们眼中根本是闲话的无关紧要之事显然是不需耗费太大,故而高不危早在黄不学未投身张府时便有经营青楼一事,更在后来黄不学来后,不须顾忌银钱时高不危也的确做了许多。
又因这些。这才有后来张宏对张希以及裴谈等人的许多了解,才能布置那些看似具有极大风险,实则不能伤及张宏的隐晦之事。
并不像张宏想象中以为的那般热闹场景,这整条街道两旁的青楼不少,落在张宏眼中地却没有青楼门前召唤客人之事,只是表面看来这青楼外表有些装饰的繁华张扬罢了。
抬头随意看了眼依凤阁这三字,在这时天色近黄昏时显得有些昏黄,张宏知道高不危今日带他见这许多他暗中所积攒的日后依仗究竟是出于何意,所以此般心态下。他对这前世里耳濡甚熟但始终未曾见过的青楼。除了有些期待外倒无太多心思。
“你在这楼中认识有几人?”站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各色各异。似张宏这等看似富贵人家出身的少爷,当然不会招来路人注视的目光,他这三人在人群中只是再为平凡不过。
因张宏这一问,不仅高不危有些局促,便连一旁的范慎也面色古怪。遂高不危赫然而道:“大人这一问倒确实暧昧了些。”张宏诧异,目瞪口呆而看着高不危,印象中这一向斯文清冷的才华俊杰何曾有过如何口吻?
“在下不过也就来过几次,在这楼中认识了几位姑娘罢了。”高不危说话时显得有些尴尬,而张宏也这时才心知再如何地才华不凡,这高不危终究也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罢了,以往他一直清冷淡漠是因他心中的仇恨而压制,在这时他眼见张宏稳步有望为他复仇时,确实好了些。不过除了这些,张宏对这高不危的评价也多了一点,闷骚,典型的闷骚才子青年。
见张宏面色不善,高不危当然不知道此时张宏对他的腹诽,只是以为大人心忧之事的高不危这才又道:“不过真正能为大人效力的这依凤阁只有一位姑娘,并且……”说到这儿,高不危微顿了顿,随后才道:“并且这位姑娘在楼中地位不太低下,能接触到的人也多,所以不危首重此人。”
张宏轻轻点头,也不再多言,倒也确实有意入内一观,毕竟在他回这唐时地这几个月内他实在不曾有心来过这等地方,终日地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确很辛苦。
不过也在高不危与张宏有意向那处走去时,范慎却突然面色一变,忙伸手拉下大人张宏时,眼睛却是放在依凤阁楼前,伸手指着刚刚入内地那几名身着华服之少爷公子们,轻皱眉头而言道:“大人,那几人岂不都是知清殿中人?”
顺着范慎所指,张宏也是看着那几人逐一入内而暗暗叹息。
所谓冤家路窄,其实便是往往你最不想看见的人通常都会出现在你将要,或是你已经在的地方,这偶然间时常的必然,一路重复发生下来,这才有了冤家路窄一说。
(这章写的比较满意,虽然就内容来看似乎是有阅兵的嫌疑跟唐朝风气不太搭调,但事实上内容与语言都还是自认不错的……另,看在连续四日,不间断万更之情况下,再次恳求支持推荐收藏。视个人喜好能力订阅罢……这本书不会再求这些。致谢,爬走……)
江南楚氏 第一百三十二章 青楼
这几个出身京中世家的公子少爷虽说本身家族在京中或许并无太大影响力,但仅就相比与张宏的出身已然可说得上富贵荣耀集于一身,而之所以本身便有比常人要优越许多的出身但却仍投身公主府,无非是想凭借自身才学而寄希于获得太平公主的青睐,好更加尊崇。其实若论常理来说,当这几个家世都不俗的少爷公子聚在了一起而誓要对付这贫寒少年张宏的话,原本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即便张宏或许有着太平公主的宠信。
但事实上,他们虽都有心对付张宏,但却根本找不到张宏这少年任何可被他们利用攻击之处,首先张宏并不曾在朝为官,所以这样一来他们家中在朝上的影响也根本用不上,再有就是因张宏初来唐时的战战兢兢,他先前所行的那些事除了出自太平公主授意,便就是顺了临淄王的意思,堪称心思慎秘的张宏的确不曾为他们留下任何可趁之机,最后便就当属这几日连连传唤张宏作陪的太平公主实在对张宏这少年表现出了令他们嫉妒眼红的宠信。
故而基于这些,当顺着范慎所指看见那些人时,张宏未曾皱眉,只是微笑间看着那几位根本不曾注意到他这三人的少爷逐一入内,随后,张宏嘴角勾起一道可圈可点的弧度,终于轻道:“既是来了,总归是要进去的,这便走罢。”对于有心加害于他的人,天然而存的性格使得张宏不会逃避,而选择正面迎上。
与楼中的嬉戏笑骂不绝于耳相比,外间街道虽然热闹人头簇簇,但毕竟不如暖意盎然的楼中处处笑颜风光,当张宏初次迈入依凤阁时,出现在面前来回穿梭的踱步的许多人,除了嬉笑着的女子,剩下的有穿着风流的佳士,也有鹤颜苍发地半百之人。而无论是衣着显贵又或朴质一般可谓行行色色都汇聚此处,其中不乏貌似家世显赫之人,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远不如当初黄府那般身份的商人走卒也能很快融入到这有着许多平时根本不会多看他们一眼的士子大夫群中,故而在想及若是出了这楼等级分明的阶层冷眼时,张宏不免有些嘲讽的意味。喃喃自语:“在最为卑劣的人性前,平时那般森严地阶层原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张宏的话很轻,轻到他身后高不危与范慎都是未能闻见,而此时再看范慎与高不危却显然是少了许多张宏面上的希奇之意,当能看出他二人对青楼并不陌生。随在张宏身后而入楼走了几步,高不危先是看了眼莫名有些神色复杂的范慎一眼,这才上前两步,在张宏身旁轻声言道:“楼中有位唤作青怜的姑娘,乃是黄少爷最为贴心之人。先前不危所言的那姑娘也正是此人。张宏轻轻点头,犹自听着周遭许多人调笑声时,刚要回首去说些什么。却见面有一穿着如同大彩铃般,极尽花哨的中年妇人一脸笑颜向张宏这处走来,也在张宏打量着这姿态很是丰腴容颜很是沧桑的妇人时,那妇人却是笑着开了口,只是口吻嗲到张宏头皮发麻:“哎哟,这位小少爷好生面生,可是初次来我们这依凤阁罢?”
堪堪退后两步,避过这妇人欲要拉向他地手,身后的高不危也随之而附言道:“大人可称呼这妇人为张妈妈。”张妈妈。张宏眉目一紧,当然知晓这妇人应是所谓的老鸨,故而在高不危言罢,张宏却是皱了眉头,他对于这妈妈二字很是敏感,这方面地精神洁癖甚为不浅,所以在张宏随即松开眉目后,也很入乡随俗,一脸笑颜间夹杂些故作出来的腼腆:“小生确实乃是初临此处。只是听闻楼中有位唤作青怜的姑娘,不知可否代为引荐?”
察言观色乃是楼中老鸨所必须具备,其实在张宏三人方才入楼时这老鸨便已然是注意到了他这三人,不仅是因走在最前那看似富贵人家少爷的张宏衣着不凡,便连这少爷身后两位似乎仅为下人那二人无论是眉宇间的傲意或是身着衣裳都能让这老鸨瞧出这三人显然均乃身份不俗,故而在此时张宏开口时这老鸨由张宏言语间自然而有的风度更能确定这少年乃是三人中的首重之人,于是,张宏面前这庸肥到令他不寒而栗的妇人笑颜更盛,:“怕是要叫少爷失望了。青怜姑娘……”
未待这老鸨继续言下去。张宏身后的范慎很自然地由所携锦囊中摸出一块碎银递在了她的手中。碎银,大唐当时民间所流通货币仅为铜钱。而银子却只存于皇亲显贵间通用,所以在那老鸨接过范慎碎银时,她眼中更是突现一股赤裸裸的欲望,再次看向张宏这少年时,老鸨像是要将这少爷吞了去,谄媚到不能复加而慌忙又道:“青怜姑娘此时正在楼上,奴家这便前去唤姑娘下来迎接贵客。”
“等等。”一声轻喝,正待老鸨将欲起步,却有一声音自张宏右侧突然出现,伴随着这声音,那来人饱含尖酸刻薄之意的一张极为清秀的脸孔也随之出现在了张宏视线内:“少爷几人今日前来却也正是为青怜姑娘,不知张妈妈可代入通传?”来人说话时,手中也摸出一块碎银但显然要比范慎先前拿出的那块要更有份量。
自然正是太平公主府知清殿中的先前而来的那几人,此时张宏却也能识得说话之人正是京中南城大户吴氏家的吴公子吴戈,而他身后地二人张宏倒也都认识,与这吴戈一般出身京中世家的赵礼,郑言。其实在张宏三人方才入内时,张宏便曾环视这楼中各处,但当时他未能看见这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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