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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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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言之,倘若不是张信一直在外出仕,凭借这一支的名望财势,族长是万万轮不到他当的。因此,此次顾氏入葬,他忙前忙后也出力不少,等到丧事差不多都料理完了,他又再次登门寻张信商量事情。
        只不过,这等宗族大事却是与张越毫不相干。阔别开封六年,如今安葬事已毕,他旧地重游,自是感概不已。昔日的开封张氏族学如今仍在,由于经过了整修,青砖红瓦的房子焕然一新,只在大门外就听到一阵琅琅读书声里面而来。当知道这是顾氏年前特意命人捎带了银钱回来监督重修的,他更是觉得祖母看得长远。
        自打张玉举家迁到北平,和开封本家的联系就少了,而祖母听从英国公张辅的劝说举家北迁,这开封张氏自然更加寥落,兴许还会有人心生不满。既然每年只能派人回来参加祠堂大祭,重修学堂便是莫大善举。毕竟,开封这边若是能多出几个俊杰,对于宗族总是好的。
        见旁边的杜绾正打起车帘瞧着那些堂看,他便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小屋子,轻声解释道:“那就是当初先生午休的地方。那时候族学中顽童多,他在上头却总是自顾自地讲课,从来不在乎下头如何。可每月月考的卷子往往都是他出的题最难,也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常常思量捉弄他,却在这屋子前头每每碰壁。他们决计想不到。要说顽童手段,我可比他们精通多了!对了,先生当初住过的地方就在前头,要不要去看一看?。
        对于父亲在外游历的那个几年,杜绾心里始终记挂着,此时听张越说这些,她既觉得新鲜有趣,又觉得怅惘莫名,于是几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她从来没有来过开封,今日被张越拉出来这一路上,听他絮絮叨叨说了无数昔日情形。不知不觉间,她渐渐更多地了解了那个冷若冰山的父亲。
        约摸走了一玄钟工夫,马车就停了下来。杜绾挑开车帘一看,不禁愣住了。眼前赫然是一座整整齐齐的院落,黑漆大门,一人高的围墙,抬起头就能看见院子中的清水起脊大瓦房,屋子后头还掩映着绿树,只仿佛没人住。见张越先跳下了车敲开了门,又回转身扶他下车,她不禁奇怪地问道:“这屋子难道就一直空着?”
        “这里的屋子是咱们家特意为先生整修好的,虽说他最后搬走了,但祖母说地方留着也是一个纪念,于是便派了专人看房子打扫收拾。
        那一次开封发大水,我冒冒失失跑了出来,还自以为很有心地赶到这里,踢开大门硬是拉着先生去逃难,结果被他狠狠教了我一顿。果然,咱们一路出去,路上有不少趁火打劫的。要不是先生更老到,让老彭用马车载着咱们到了大相国寺,那里地势高,避难了十几日,否则非出大乱子不可。咱们家兄弟几个都是急性子,大哥二哥四弟竟是悄悄从船上溜了出来,愣走到了大相国寺和咱们会合想起当年的旧事,张越忍不住苦笑起了当年莽撞。那时候全凭本能,也没来得及细想,如今回想起来,若不是他担心杜祯多跑了一趟,说不定和那些暴民冲突起来,早就没有他了,连带张晴张怡也得一起遭殃。要说真正有一家人的感觉,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而要说真正认同杜祯这个恩师,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转眼就是十一年,到处都是物是人非,只记忆却仍是一成不变。
        屋子中的书架上一尘不染,只是却没有书。家具一乌都是桐木清漆,因为勤于拂拭,因此仍旧光亮。杜绾跟着张越一间间屉子看过去,见他完全沉浸在昔日的回忆之中,面上还不时流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倏忽间,她竟是想起了父亲从前提到开封旧事时的那种表情。
        怪不得,直到现在,张越还
第五百八十三章 无悔无憾
        99第五百八十三章  无悔无憾
        下相国寺年代久迄,也不知道经历讨多少次战火多少二,六,自然少不了来自权贵的大笔香火钱。(本书转载1⑹K文学网      www。⑴6kXS。cOМ)张越曾经认为自己笃信佛教的祖母算是大相国寺的头号大善人,但实质上,整斤,开封没有人能比得上周王朱捕的乐善好施。城里上至各式各样的佛寺道观,下至信奉人较少的清真寺,都收到过来自周王府的香火钱,其中犹以大相国寺为最。
        因此,如今既然是周王府为已故的王妃冯氏做水陆法会,即便不冲着王府的名头,就冲着往日布施的香火钱,大相国寺的主持觉海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封寺这一举措,寺中精舍全都腾了出来专供王府中人居住。
        由于陈留郡主朱宁乃是朱捕唯一的未嫁女,竹林中专供富贵人家女眷居住的精舍如今完全由她做主,随行的次妃穆氏和次妃杨氏都是最本份不过的,在网网那样吵吵嚷嚷的情形下亦是压根没出来瞧看动静。
        用强硬的态度打发走新安玉,朱宁便缓缓坐在了冰冷的石凳上,用手指轻轻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在京师逗留多年,只听说家里兄弟闹得不可开交,可此次回来,她才真正醒悟到情形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不禁深为后悔。思来想去,身穿粗制生麻布孝服的她不禁站起身来,预备回到屋子里去念诵经文。
        “郡妾!”
        听到外头传来的这个声音,朱宁不禁回过头去,见精舍院子外的月亮门站着深深弯腰的老总管,不禁讶异了起来。这位是冬祖皇帝在世时挑选到周王府服侍的老太监了,后来因其忠心,父亲朱榻便把人留在了京师,此次念其年老就带了回来,今天应该随侍左右,怎么忽然到了这里来?满心疑惑的她便令侍女把人唤上前,结果那侍女才一过去就叫出了声。
        “郡主,您看是谁来了!”
        朱宁心中一动,看清老总管背后闪出了张越和杜绾,她不禁又惊又喜。见杜绾已经进了院子,张越只是站在月亮门外躬身致意,她略一思忖便点了点头,又对那老总管吩咐道:“你陪张越去见一见父王,我留下绾儿说话。虽说除了大哥四哥之外,其他哥哥们恐怕不愿意在这清规戒律重重的寺里呆着,但你带路的时候还是小心些,别又撞上了他们。”
        等到老总管把人带走,她便七前拉起杜绾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人拽到了自己的那间精舍内。打量着杜绾身上的齐衰孝服,又低头瞧了瞧自己那斩衰,她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们家没了镇宅的老夫人,而我们兄弟姊妹则是没了嫡母,去年真不是什么好年头!”
        “老太太虽说故去了,可临终前还是惦记着一大家子人,各种后事都预备得妥妥当当。几乎就没有什么是她不曾想到的,她就算不在,也仍然是家里的定海神针。有了她这一片苦心,再加上英国公和夫人竭力帮衬,咱们家倒是不碍事。”
        忆及顾氏拉手说话的慈爱模样。杜绾忍不住心中一酸,随即便竭力眯了眯眼睛,忍住了那眼睛酸涩的感觉,这才说道:“倒是你们王府仿佛不那么消停,网刚我们在外头的时候,恰好听见了你和你兄长的争吵。宁姐姐,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你们都听见了?”朱宁眉头一挑,见杜绾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知道自己瞒不过这个密友,于是便淡淡地说,“不碍事,我那个嫡亲哥哥手段有限,不过是想跟在我二哥后头得些好处罢了。我这辈子有父王这样的父亲,已经无悔无憾了。王府确实比不得张家的和睦。
        但只要父王在一日,他们就翻不了天。只不过,父王如今身体大不如从前,不能再任由他们妄为。绾儿,帮我个忙好么?”
        看到朱宁那幅郑重其事的模样,杜绾不禁心中纳闷。无论冲着多年的交情,还是朱宁曾经帮的那些忙,她都不可能拒绝,当下便点了点头:“宁姐姐有事尽管说。”
        大相国寺虽是大寺,但若不是权贵人家出资,一年也难得做两次水陆法会,此次周王朱捕助寺田两百亩白金二百两,又是虔诚礼请,因此这么一场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会,寺中从主持到监寺,所有高僧都是全力以赴。
        内外法坛都是早早就布置好的。内坛正中悬挂  卢遮那佛、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这过去现在未来三大佛,供桌上则是罗列着香花灯烛和八色果品,前头的四张长方台上则是铜磐、斗鼓、锐锁。内坛三间由布幕隔开,上堂下堂水陆画像各个。外坛则是六大坛场,大坛、诸经坛、法华坛,,从内坛到外坛,整个水陆法会需要的僧人足足有上百位,从这天清早三更天便开始忙碌,如今只听诵念声不断,仿佛能把人心也荡涤得平静下来。
        张越见到朱捕的时候,这位鬓发苍苍的老亲王正在禅室中合着念经谋才旧祷他专心致志,老总管不敢打扰,张越也就二※二二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方才看见朱捕睁开了眼睛,连忙上前下拜行礼。
        “原来是你朱捕认出张越,便欣然点了点头,“我当初还怕那传言害了杜宜山,差点打算亲自去向皇上求情,幸好忍住了。张越,你很不错,该忍的时候能忍,该出手的时候却敢出手,杜宜山挑了个好弟子,选了个好女婿!杨士奇两次入狱旬日即出,塞义这一回也只是关了五个月就复任,可他们毕竟是跟了皇上十几年的人了,杜毕竟资格还浅,能这么快出来也有你的功劳。你们师生翁婿俩合在一起,以后有的是做大事的时候。对了,他如今复直文渊阁,肯定辛劳得很,可还撑得住?”
        “多谢周王殿下关心,岳父不是弱不禁风的文人,早睡早起,早上还会打太极,打熬得好筋骨。”张越想起自家岳父,忍不住微微一笑,“至于您那些夸奖,我实在承受不起。若不是岳父大人为人豁达坦然,在皇上质询时亦不矫饰,单单靠我,绝不可能那么快得脱图固。
        他虽然入朝不过数年,但品行德操谁都看得见,皇上气头过了,又怎会信不过?”
        “我才夸你两句,你就夸起了他来,你们两斤,真是”
        朱捕自今生在尔虞我诈的皇家,仅有的一丝兄弟情也被君臣猜忌和其他磨灭得差不多了,因此分外喜欢和寻常人相处时的那种轻松。想到自己回来之后众子相争的情形,他忍不住暗自叹气,随即又问了张越几句家中情形,得知张信张绰将在祖茔旁建庐守制三年,他更点了点头:“到底是以礼传家,名不虚传。对了,杜丫头今天来了么?我好久没痛痛快快下一盘棋了。我那王妃也是好棋之人,若是能以一盘名局祭奠她在天之灵,她必定会高兴的。”
        堂堂周王自然不可能连个棋友都没有,只是朱椭不喜欢别人故意下和甚至于下输,再加上他棋力不弱,倘若别人不是摒弃心思全力以赴,压根别想赢过他,朱宁的棋力也还不够,因此他回到开封之后竟是没下过几盘棋。此时,他眼巴巴瞧着张越,见他犹豫片刻就点了点,头,说是杜绾在朱宁那里,他立刻站起身来,面上的颓废消解了不少。
        张越的棋艺不过是凑合,与杜绾下棋十盘之中得输七八盘,完全不是对手,但有道是旁观者清,在竹林精舍中眼看朱榻和杜绾广盘棋下到最后烽烟四起,他也渐渐看得入了神。及至一局过后,朱捕郑而重之地捧着朱宁亲手记下的棋谱,满脸欣慰地说回头烧给已故冯王妃,他不禁感到这位亲王与他见过的汉王赵王大不相同。
        “阿宁的生身母亲,还有王妃她们,都是跟了我多年的,不少甚至还陪着我在云南呆了许多年。她们都是娇贵出身,却都心甘情愿吃了那么多苦,我这辈子有她们,有阿宁这么个知心知意的女儿,亦是无悔无憾了对于足足有数百名僧人的大相国寺来说,一千石白米远远比宝钞来得实用,更何况去年河南又发过大水,春耕前仍然有不少流民滞留城中,少不得要舍粥舍饭,因此抽空过来的监寺得知这是张家已故太夫人临终前的心愿,更是合十念了一声佛,很是感谢了一番那善心。端详着张越,他又想起了十一年前大水时大相国寺舍粥的往事,忍不住又深深行礼。
        “老夫人去京师多年,每年却仍然有诸多善举惠及开封百姓,如今虽故去仍不忘行善,必当往升极乐,子孙深受福荫,老衲代大相县寺上下谢过!”
        昔日在大相国寺避了一回难,其后几年又见大相国寺常常饥荒年冉舍饭舍粥舍衣,张越自然对这座名寺颇有好感,此时听这监寺大和尚说得诚恳,他连忙还礼谢过。又盘桓了一会,他和杜绾就向周王父女告了辞。等出了寺庙上车,他正想着周王朱榻如今六十有二,忽然感到旁边的妻子拽了拽自己的袖子。
        “宁姐姐之前求了我一件事。”
        闻听是陈留郡主朱宁所求之事,张越立时上了心。这些年来,他不知道承了对有多少恩惠,早就颇觉得过意不去。然而,等到杜绾说完,他却沉吟了起来。
        据朱宁所说,汝南王新安王因儿时和汉王赵王曾一起在南京呆过,脾性相投,彼此颇有交情。
        周王上交朝廷的三护卫,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经汝南王新安王之手补入其中的。若是三护卫此后直隶京卫,一定得小心安置。所谓的帮忙,只是朱宁希望他能够留神一二,不要让周王府卷入那漩涡之中。皇家之中能有朱捕朱宁这样的父女,真真是万分难得。
第五百八十四章 这家里的天轮到你们扛了
        99第五百八十四章  这家里的天轮到你们扛了
        的开封老有虫几年只住着几房老家人,即便是再虫:,:人,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也不会那么一丝不芶。1⑹  k    小  说  wàp。1⑹κxs。c0m文字版首发因此从内到外就有几分倾顾气象。往日雕粱画栋的院子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些瓦兽屋脊也都蒙上了一层灰。尽管损坏的瓦片时窗之类一直有人修横。但好几年没有人住的院子里显得阴森森的。就连青石缝中也长出了青翠的杂草。
        然而,由于顾氏的辞世,这座空旷已久的大宅门终于又再次迎回了它的主人。
        随同张信张绰兄弟回来的就有十几房家人和大小丫头小厮,而当张超张起张越三家人也在下葬前赶回来时,长房二房三房如从前一般各占一个小院。那屋子竟是有些分派不过来。
        好在这种挤得满满当当的情形没有持续多少天,因为各自的假都有限。祠堂祭祖之后。张越他们就已经开始预备次日启程事宜,同时打算启程的还有张辅和王夫人。灵犀和彭十三也都跟着张辅回来参加下葬,这会儿彭十三到衙门去索取官报,灵犀则是被孙氏叫到了西院。一挑帘进门就看到了那张梨木方几上放着一个玉色绸面的包袱。
        “太太,少奶奶!”
        看到灵犀上前行礼,孙氏点头示意她起来,便指了指那行,包袱说:
        x“你出嫁那时候我还来不及赶回来。这些东西虽然送得迟了,但也是我一片心意。我听英国公夫人说,英国公打算把你家那位借给越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们才好。越儿看似前途好,可这些年来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凶险。我实在是怕得了不得,有你家那个,我才能放心些,只要辛苦你了灵犀也已经听说了此事她本就希望嫁了之后还能够为这家里尽尽心力英国公既然如此说了。彰十三也愿意。她就更不会说什么反对的话。她虽已经嫁了他。可她却没打算去扭转那行,男人风风火火的犟脾气。因为那本就是他豪爽之外的最大优点。因此,见孙氏颇有些过意不去,她连忙宽慰了几句。
        杜绾正在旁边和琥珀秋痕翻箱子。最后便捧出来好些东西。尽管张绰夫妇守孝三年都得穿着孝服,但天冷天热里头总有不同的衣服。
        她这两年针线功夫大有长进,之前也给公公婆婆做了好几套衣裳,此次一并带了过来。所韦想的是结实耐穿。于是这些都是素淡颜色。料子大多是松江细棉布,最是贴身。而秋痕琥珀准备的则是总共八双千层底青面布鞋。这些衣裳鞋袜一整理出来回程的行李也就没剩下多少了。
        灵犀在旁边帮着整理,见孙氏又高兴又叹息的模样,哪里不知道这个素来最疼儿子的三太太是因为此次一别又得一年多而难过。只这是母子天性。她也不好多劝什么,反倒是想起了陪着顾氏的最后一段时日。看着老太太计算自己生命中最后的日子,一桩桩一件件冷静地计算着所有要考虑的事。她那时候还不是感到又悲伤又感动?
        孙氏夸奖了杜绾那几套衣裳的细密针脚。又说几双鞋子朴拙。正适合服孝时穿。可看着看着。她忽然瞧了瞧窗外。皱了皱眉头道:xx大老爷叫了越儿过去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什么事情要吩咐这么久?明天就要起程了,也不让我们娘俩多说说话。老爷也是的,祠堂祭祖之后就没了踪影。这会儿回来了还在前头和大老爷说话,就不知道嘱咐几句!”
        话一出口。孙氏便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往自己脸上瞧,当即便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两声就混过去了。好在无论杜绾还是灵犀琥珀秋痕都明白她这性子素来如此,也不以为意。谁都知道,哪怕是以后七老八十了。她们这个太太也绝不可能像从前的老太太一般面面俱到。恐怕会是一位极其嘴碎唠叨的老人。
        被张信叫去的不单单是一个张越,还有张超张起和张赳。书房之中,年纪相仿的兄弟四人在书案前头站成了一排,各自心里都有些纳罕。书桌后头坐着的张信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黄杨木笔筒,半晌才抬起头来。他旁边站着的张绰则是一言不发。眼神有些异样。
        “今天让你们一块过来。是有些话要嘱咐你们。之前已经商量好了,我和三弟会留在开封为老太太守制,你们四个回京师。虽说你们都是大人了,但从前身边总是有长辈看着,这次却不一样,就连你们大堂伯也没功夫照应。刚网彭十三从衙门带回来了官报,北边阿鲁台又在蠢蠢欲动,英国回京之后就要立刻率大宁三卫驻大宁故城,所以你们回去,不管有什么事都只能靠你们自己处断,哪怕你们闯出什么祸,也休想有别人帮你们!”
        张信一口气说完这些,这才打量了一番面前四孤越眉头紧皱,张起大吃一惊,张敌张起哥俩则是看”六一端倪来。他和旁边的张悼交换了一个眼色,又点了点头。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兄弟四个,三个都已经是入仕多年,就是赳哥儿也在国子监读了那么久的书,都不是孩子了。只有一条,不要堕了家里的名声,不要辜负了老太太的希望,不要放纵了自己。”
        尽管往日顾氏多有教记,但至少还从不曾直截了当说从今以后让他们扛大梁,无论是张超张起还是张赳,都还认为这家里上头还有长辈在,并没有想到过自己当家作主这种问题。张赳瞧了一眼张越。便上前一步说:“爹爹,三叔,我是长房长孙。应该也留下守孝    ”
        “你别忘了,你今年还要参加顺天府乡试!”张信冷冷撂下了一句话,见儿子那脸上异常惊诧,他便缓和了语气说,“齐衰之孝不比斩衰,科举本就是不禁的,更何况你祖母在遗表中对皇上陈明,你要守孝道,便不要拘泥小处,该耸完成她的心愿!”
        张赳被这么一说,顿时怏怏不乐地退了下去。见此情景,张超张起更是不敢说什么话,但他们不说,张信却开了口:“超哥儿起哥儿也听着,这回你们的母亲要留在开封一并守制。算是完了你们父亲的份。
        虽说你们的父亲出镇在外无法完孝道,但也已经在军中祭拜过了。如今交趾那头用兵顺利,但要完全平息下来。恐怕还得再过两年,那时候阳武伯爵个应该就能变成世袭。先头的前车之鉴好好记住,不要辜负了你们父亲血战沙场得来的功勋”。
        张信一个个教刮下来的时候,张越却正在心里琢磨着刚刚的那个信息。他实在是闹不明白,教靳的阿鲁台是不是疯了,连番重挫下竟还是不死心,一再招惹大明,难道就不怕瓦刺趁虚而入?原本的阿鲁台算得上一代枭雄,打着黄金家族大汗的旗号发展自己的势力,如今这般不明智算怎么一回事,难道教靶本部反对他的人太多,想要靠进攻大明来重竖人望?
        要真是那样,那可是饮鸩止渴自寻死路!
        “越哥儿!”
        还在攒眉苦思的张越一个激灵回过神。看到张信正盯着自己的脸上瞧,他连忙上拼了半步。
        原以为张信必然有什么其他交待,谁知道对方竟是在沉默了老半天之后,指了指张超张起和张赳,一字一句地说:“若是有关系重大却又不得不当机立断的事。就由你做主。虽说长幼有序,但他们三个加在一块也不比你经历得多。想必就算你二伯父在此,也一定会赞同这一点,老太太若活着就更不用说了。”
        “大哥,越儿虽然确实有些见识,但真有什么大事,总还是他们一起计议妥当!”
        看到张绰从旁插话,张越心底自是有数。他那爹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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