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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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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岳父这么一提醒,张越顿时想起了上回胡七说的话。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袁方忽然在两个月前下狠手断了刘观的一条臂膀,更拼着被人笑话驭下无方除掉了两个锦衣卫百户,这其中必然有深一层的考虑。一时间,他想起了上次被弹劾的往事,顿时眉头大皱。
按照阁臣惯例,杜损明年会试极可能会担任主考官,到时候兴许也会像杨荣杨士奇那般门生满天下。但毕竟张越才是自己真正用了无数心血教导出来的弟子,因此他眼下既然已经担心张越成了御史的靶子,自然少不得细细提点。
“之前的朝中七卿,方宾和刘观最好财货,但方宾不如刘观胆大,更不如其圆融多智,所以一败即死,没有复起的余地。刘观先是在左都御史陈模和右都御史吴中之间左右逢源,后来却升任一部尚书,被太子申饬过,又因故被谪为本部吏,最后还是照旧复起,又迁左都御史,过人之处可见一斑。杨勉仁深得圣眷。对刘观戒心深重也不敢随便招惹。你就更得谨慎了。”
“多谢先生提醒,此事我一定倍加留心。”
翁婿俩商议完了正事,张越便提起三日后儿子的两岁生辰,说是要晚上自家小小操办一番热闹热闹,杜祯一向疼爱外孙,当下便答应若是那天晚上不当值一定去。
有了这许诺,张越便打算起身往后头去见杜绾,结果才一站起身,外头门帘就被人高高打了起来。
“看你们俩满头大汗的,也不知道把窗户支起来!”走在前头的裘氏亲自捧着一个条盘,在旁边的梅花几乎上搁了,就对张越笑道,“如今晚上也热,我听说你来了,特意多盛了一碗绿豆百合汤。虽说天热,但喝冰镇的不利肠胃,这温温热的正好,你喝了再走,也好解解暑气,今天你忙前忙后也累坏了!”
张越素来看待裘氏就和自己的母亲差不多,此时连忙上前笑吟吟地道了谢。先捧起一碗给了杜损,他自己又端起了剩下的一碗,自是一口气喝了干净,随即才和裘氏一同前往后院。他素来敬重这位岳母,此时听她絮絮叨叨也只觉得可亲可敬,可等到穿过前头一扇月亮门的时候,他却忽然捕捉到了一前一后两个名字。前一个名字让他放下了一桩心事,后一个名字却让他的心再次高悬了起来。
“今天早上孟姑娘到家里来送嫁的时候,和绾儿小五说了很久的话。我听见她说这几天就要搬进城来,住的地方离保定侯府不多远,也可以有个照应,,两天前太子妃生辰。我和其他诗命去东宫拜偈,恰好看见了之前你成婚那会儿,一块来咱们家送过东西的那个房家公子。这好几年过去,他倒是瞧着更英挺神气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多事之秋
300045599第六百一十八章多事之秋
奂庸的老子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永乐八年的北征之前,恰是一场陷落了三十万将士,自大明建国以来就从未有过的空前大败。一时间。哪怕领军的乃是在北平防御蒙元十几年,靖难时又亲自领兵上阵的永乐天子,随军的将士仍然有不少都是心中惴惴然。可他的老子出征前却是自信满满,对妻儿说一定能平安回来。结果,那个豪爽的父亲葬在了那块广袤的草原上,手下不但葬送了十几条蒙古数子,临死还拖了一个王子陪葬。尽管莫庸这个当儿子的至今也不知道那个王子是谁。
“丰!”
使劲和一个同伴碰了一杯,莫庸便举杯一饮而尽,旋即痛快地一抹嘴,抓起面前的那个肥得流油的鸡腿就大啃了起来,心里却在想着张越那天晚上说的话。被人这么狠狠教刮了一顿,他心里自然憋着一股莫大的火气,可人家那毫不留情的骂声直到眼下还在他耳边打转。没出息。连马贼那一关也过不毒,送死,,他拿人家当寇仇,一门心思迁怒于张超,结果倒好,人家根本不属于报复他,连走的时候都不曾多瞧他一眼,根本不在乎箭是谁射的!
“他娘的,他凭什么瞧不起咱们!”
这突如其来的暴喝让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管是吃酒的还是夹菜的,个个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更有人则是不安地抚摸着那天一场骇人梦魇后留下的痕迹,几乎全都是脸色发青。好一眸子,一个瘦小的军官才大声嚷嚷道:“他帮得了张超一次,帮不了第二次,要不咱们叫上更多的人,狠狠收拾那小子一番,也好解解这股闷气?”
“笨蛋,还去招惹,咱们这儿最大的也就是斤小指挥全事,惹出了大事,就算咱们的老子或是叔伯也未必能帮着收场,再说了,上次丢的脸还不够么?”说着话的是一个面相粗豪的年轻人,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霍地站起身来,“人争一口气,以后我不想让人用那种眼神看我!老子也是从小被叔爷逼着练武的。只是后头懈怠了,可老子就不信这辈子不能出头,一直得这么混着!今儿斤。是最后一趟鬼混,回去之后。老子就申请……调开平!”
说完这话,他一把捞起桌子上的酒杯,恶狠狠地重重摔在地上。随着那咣当一声,他向座上其他人拱了拱手,随即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众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就连已经习惯了这些少爷军官们做派的酒馆掌柜也吓得一哆嗦,差点坐在了地上。
“这死家伙发得什么无名火!去开平送死,凭什么?老子的大哥就凭着比我大三岁,这会儿已经是舒舒服服的京卫指挥使,我却还是个百户。呸,泰宁侯下狱死了,我那个大表哥眼看就要袭爵了,他的日子更痛快,要说享福,他们岂不是比我更享福?莫哥,虽说那天确实被整惨了,可咱们还愕谢你,要不是你告诉我们那回事,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咱们已经够倒霉了,凭什么连仅有的活路也得被人算计?”
此人这么一说,店堂里顿时又闹腾了起来。然而,莫庸却仍是只顾着低头喝酒,压根不吭声。几个家里头有勋贵亲戚的年轻军官都很是抱怨了一阵,最后见实在无趣。便三三两两散开了,各自留下了份子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灌了无数黄汤的莫庸弈才站起身来,把剩下联帐全都结清了,这才摇摇晃晃出了门去。
这会儿太阳已经偏西,染得天际一片火红,那光芒虽说比白天柔和了许多,却仍然有些刺眼,莫庸盯着那一轮眼看就要消失的红日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支撑不住,遂移开了目光。他老子出征的时候也是世官。可那是不曾实授的百户,等战死之后,兵部记功记勋,留给家里的抚恤到是没有多少,但他却因那份大功承恩授了指挥全事。
这是老子留给他最值得纪念的东西。绝不能让人夺走!
张开嘴想要嘶吼的他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声,最后只能颓然低头前行。跌跌撞撞出了这条街,已经不辨东西南北的他七拐八绕走了一会,终于脚底发软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大口大口吸了几口气。目光便定格在了逐渐失去光辉的天空上,已经有些麻木的脑子又想起了张越。
那家伙姓张,家里的亲戚里头还有两个勋贵,,只不过,疼任何一个爵位,怕是都落不着。他是为着这个不忿,才要和他们这些世官过不去?不可能啊,那小子文官当得好好的,功勋左一个右一斤。。走夭子驾前的红人。不过。这几天他悄悄让人去京里槽”几,之前的消息仿佛并非有假,可既然如此。人家为什么否认,他娘的,他生来不喜欢动脑子,为什么偏偏要让他想这些!
“莫小弟,真卜弟?”
听到耳畔传来的这个声音,莫庸便没好气地睁开了眼睛。只是眼下酒意已经深了,他只能约摸看清面前这个灰衣苍是某天一同喝过酒的。那消息也是这家伙透露的。想起自己就是那天义愤填膺地回来之后去找张超,之后吃了大苦头,继而更是把事情越闹越大,他不禁眯起了眼睛,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你来干什么?还 ,还嫌害我害的不够么?”
“莫小弟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害你?。那人忙着搀扶莫庸,见实在没法把人拖起来,便讪讪地放弃了这个无用的举动,又强笑道,“我只是听说那天你们在人手底下吃了亏。那个张越可是养了几个很得力的护卫,你们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惹上他。人家是宠臣,那前程正好着呢,要是硬碰那就是鸡蛋碰石头
“呸,他是鸡蛋,我是石头!”已经醉醺醺的莫庸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又结结巴巴地说,“他,他说要调大伙一块去瓦刺,结,结果人就都吓着了。可,,可我末了想套,”套他的话,他却讽刺说不”不带咱们去送死,,呸,瞧,瞧不起咱们
听莫庸的话语越来越断断续续。越来越听不清楚,那人仍是耐心地套着话,等到人头一歪呼呼睡了过去,他才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巴掌。右手轻轻探到了背后。然而,只是一触到那冰冷的东西,他就缩回了手。
杀了这个家伙断绝了别人探查的路,这固然容易,但结果却可能引来更多的追查,这样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毕竟,这就算是嫁祸。那也太拙劣了。而且要是按照之前上头透露的某种意思,锦衣卫也和张家有什么牵扯,那就更危险了。
想到这里,他就往后头悄悄退了两步,悄悄闪出了巷子。等到确认外头的大街上并没有人注意自己。他这才露出了施施然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往另一边去了。这人才网走没多远,一边某斤小路边摆摊的小小贩就站起身来往那个方向张望,旋即就提着大篮子匆匆忙忙追了上去。只是,在快要接近的时候,他却加快了步子超了过去,径直走入了一旁的小饭馆,点头哈腰地对里头的掌柜说起了话。于是,原本已经有所警惕的灰衣人便再也没注意这些。只顾着继续向前,丝毫没注意到那店堂中又出来了一个手提食盒的伙计。
傍晚,从衙门回到家中的张越就从胡七口中得到了那灰衣人的下落。对于锦衣卫的效率,他自然丝毫不意外,却没料到那人只是径直回家,根本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再想起今日赵租见他的时候,暗示过瓦刺之事是李庆一心促成的,让他以后小心,他不禁觉得异常烦躁。
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诸事千头万绪,这些老大人们还有心思争权夺利,就不能省省心么?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尽管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但胡七自是知道这便是全权放手的意思,连忙满口答应了下来。只他今日来还有另一件要紧的事,当即就压低了声音说:“少爷前头交待的詹事府那件事,我已经探查清楚了。那个皂隶压根不是为了什么藏起墨宝好换钱,而是受人指使。要不是我用了些手段,恐怕还得被他蒙混过去,这小子竟然敢声称是锦衣卫的眼线。荐直是胆大包天。结果只用了一道刑,他就完全瘫软了下来,只可惜他也不知道主使人是谁!”
“他竟然声称是锦衣卫?”张越一惊之下,心中随即有所悟,“此事还是你去查。不过,既然对方连绵衣卫也敢构陷,恐怕是别有居心。你请袁大人多加小心。”
交待完了这些事情,胡七就离开了自省斋,张越件是坐了下来,将近来发生的一件件事情罗列在纸上,继而便陷入了沉思。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外头就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紧跟着就是连虎的大嗓门。
“少爷,少奶奶刚刚从杜府回来了,她说有要紧事,让您赶紧回房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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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求医不为问药
300065599第六百二十章求医不为问药
谷医院医士众多,但授文散官阶称得上医官的却寥寥无吧制度。太医院院使一人,院判两人,御医四人,品级各有差,其余不过是称一声太医罢了,并无品级。如今的太医院院使虽精擅医术,但毕竟垂垂老矣,因此太医院上下的事务其实都是史权与另一名院判打理。
尽管民间也有隐逸高手,可对于真正以医术传家的杏林世家而言。他已经算到极致了。
个既高,事亦忙。除了皇帝以及得宠嫔妃之外,朱橡素来对那些随自己南猛的战的勋贵极其看顾,但凡疾重便常常派太医领衔医治,再加上那些患病请医的亲王郡王,史权一年到头竟是难得有空闲的时候,不少时间都在天南地北地赶。前番因蜀王病重,他甚至还下了一趟四川。回来也不过几个月。这些天日夜侍奉朱林用药调养,担足了心思。他熬得两眼深陷颧骨高立,这一日好容易有空,他为防万一,少不得带人仔仔细细整理了一番生药库。
为防有失,请御脉极为繁复。向来是一人请脉数人从旁参看;取药则是有内臣在旁边盯着,药性和诊治方法等等全都要具本上奏写入脉案;至于煎药则更是复杂,必有院判一名内臣两名在旁边监视,恰是为了杜绝有人在其中下手。尽管如此防范,可他心里却明白,遇上一个执拗的天子,要药到病除何其困难!
这会儿和他一块在生药库里忙活的乃是一个正八品中年御医。在两个内臣的眼皮子底下忙完了,史权与其并肩出来,等过了穿堂转角处。他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大人,皇上这病真能大好?若是,不及早做些准备,恐怕咱们日后结局堪忧
但凡重名声的医士无不是企盼有朝一日能入太医院,而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那种战战荒兢担心掉脑袋的日子是什么滋味,更何况朱橡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天子。可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晃而过。紧跟着,史权就停下了步子,回头冷冷看了此人一眼。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这不是你我能议论的。”
然而,见那御医唯唯低头,他就扭过了头,心里却烦躁得很。朱橡戎马一身自负打熬愕好筋骨,殊不知这亏虚也同样大,更何况去年那一年大半年塞外征战,更是让原本精心毋护的风痹症又激起了其他的病。这年纪大了,不少虎狼药就不敢使用,倘若今后一直静养也就罢了。倘若还要再干什么远征之类的激烈勾当,恐怕更了不得。
即便皇帝能够守在宫里,那日子恐怕也是屈指可数。
太医院个于宫城东华门外光禄寺以南,不过十几间屋子两个院子。连带杂役也不过三十余人。为进出宫方便,一应人等都是从东安门进出,并不和文武百官走一条道。平日除了那些光禄寺卑和东宫官,鲜有遇上别人。上午网刚忙完,史权便回到了这里,趁着还有些空闲,他索性动手整理起了以前的几本脉案,翻着翻着,他就徒然停止了动作。
御医冯远茗私取生药库药材炼丹。念其昔日诊治皇后劳,免死除名。
正在他回忆昔日旧事的时候,门帘忽地一响,他抬头一瞧就发现是刘永诚带着两个随从径直闯了进来。还不等他发问,刘永诚就急匆匆地撂下一句话道:“英国公嫡子抱恙,皇上命你前往诊治。咱家还有事。你自个赶紧,诊治完了早些回来。指不定皇上那边离不开
既是皇帝御命,史权只得连忙打点了药箱,带着一个随身童子就匆匆赶往了英国公府。自打前次医好了英国公,他除了一路升官进阶之外,也得了额外的好处,毕竟,武官第一人的善意绝非轻易能得。后来得知英国公的嫡子落地便有亏虚,秉性脆弱,他也去诊治过,只是他对于儿科并不擅长,虽尽力而为仍收效甚微,直到隐隐约约得知有人举荐了自己那个师兄,然后用一些不知名的方法调护得那位小公子有了起色,他还觉得极其纳罕。
要知道,冯远茗迷恋炼丹固然被师傅责骂过,但医术却是顶尖的,要不是有人看不得他治好了突发痰症的太子,找了这么个由头把人赶了走。恐怕自己这斤小位子就该是他的了。此后,冯远茗便对权贵深恶痛绝。谁知道竟会重登英国公府这样的顶尖豪门。可是,既然有了冯远茗。英国公府那个小公子病情不好,又怎么会惊动了皇帝,还点了他去
?
清水胡同的英国公府史权自是不会陌生,但这几年却来得少了,只一踏进那镶着金色梅花钉的垂花门,他就觉得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这里已经是内宅,此时除了几个婆子之外,丫头们都是整齐肃立,沿途一片静寂。及至在引导下来到那垂着银红夹帘前等候的时候,他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低低的话语声,还不5旧斤清楚,门帘就被人高高打了起来。 跨进门槛,他就看到正中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只见她头戴金梁冠,身穿香色潞绸绣并蒂莲花的长衣,面色红润身量微福,顾盼之间却有一种威严气度,正是王夫人。见后头的帘帐后头影影绰绰有一个人,他不禁心中纳罕,暗想英国公长女尚小,侍妾之类的女眷也不会出现在这场合,丫头们更不用讲究那么多,这会儿的人又是谁?
史权一面想一面上前行礼,尚未拜下,旁边就有老婆子上来搀扶起身,又有人搬来锦墩让他坐了。王夫人从前也和史权打过数次交道。等人坐下之后略微寒暄两句。就使乳娘把儿子天赐带了上来。尽管落地的时候极其瘦小孱弱,但如今的天赐却只比同龄孩子稍微瘦一些。脸色也颇为红润。用黑亮的小眼睛打量了一番史权,他的小脸立玄皱成了一团。
“娘,他,,他不会像冯大夫那样折腾人吧?我要小五姐姐”。
“你小五姐姐如今就要当新娘子了,没功夫来理你!”王夫人没好气地把儿子拉了过来,又送上前去给史权看脉,随即无可奈何地说,“小家伙从小给冯大夫折腾怕了;也就是小五能哄着他。这些天他一直有夜惊之症,我不过昨日下午和太子妃偶然一提,竟劳动了史大人,实在过意不去。还请您瞧瞧小孩子夜惊了毕竟吓人得很
这夜惊之症对于成*人来说是个麻烦。但在童子身上却很多见,因此听说这个而不是别的疑难杂症,史权自是松了一口气。仔仔细细看了脉之后,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即就含笑示意那乳母把孩子带下去。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王夫人连丫头也遣开了去,只留下了身边一个管事媳妇打扮的少*妇。
误以为这只是当母亲的担心被别人听见,他就仔细拜释道:“小公子素体虚弱,肝胆不足,则肝不藏魂,胆不决断,所以易发此症。以后晚上让乳母丫头看护的时候多注意一些,见其每晚何时夜惊就记下来。如是几天愕了时辰,就让人在夜惊之前推醒了他,如是数天便可见效。”
王夫人本来只是心疼儿子每夜惊醒,此时听到这么一个简单易行的法子,不禁极为欣喜,连忙答应了下来。然而,她今天请史权来远远不是为了这一丁点事,当下先是说了些儿子的情形,渐渐就岔开到了其它话题:“当初老爷的病也是皇上让史大人来诊治的,足可见你医术高明,又深得皇上信赖。
想必你也知道,我家天赐能够康康健健地在家里,冯大夫居功至伟。这病原本请了他瞧,也不会惊动你。可他一连好些天都不其踪影。原本住的屋子也好似不少日子没人住过,所以我还想请教史大人一声,你可知道他在京师还有什么人么?”
没想到王夫人竟是问冯远茗。史权愣了一愣才问道:“他向来喜欢亲自去采药,莫不是去郊外哪个小山头转悠了?”
若是平时,王夫人也不会对这件事如此着紧,可里头的人既说此事须得留心,她自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此时便摇了摇头:“那决计不可舱,冯大夫若有外出从来都会对他徒弟小五说一声,这次却根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实在是可疑得很
面对这种焦虑的口气,史权不禁越发狐疑。在宫中浸淫久了,哪怕他素来不问政事,也不管闲事,可听到的见到的毕竟多了,此时忙遏制自己天马行空的念头,又仔细回忆了一遍,然后就肯定地说:“他在京师别无亲友,当初自从和我断了往来之后就远走山东。至于他回来之后还有什么友人,我就不知道了。夫人还请宽心,我想过几日他必定会回来
既是这样的答案,即使王夫人心中失望得很,亦是知道再追问也是无果。留史权坐了一会,吩咐碧落将其送出门,她便站起身穿过纱帘到了里间,一看到杜绾便沉不住气了。
“他也不知道人在何处,如今可是没办法了!”见杜绾也是眉头紧锁,她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我看是你想得太多了,说不定真走出去采药了而已。又不是头一回了,他三天两头没踪影,人年纪大了记错了日子,不会真的有事。再说了。人家算计他有什么用?”
然而,杜绾的眉头却始终不曾舒展开来。昨天因小五回门说起冯远茗无故不见的事,她便又去那儿找了一回,结果竟发现柜子里的衣物少了大半。晚上她和张越商量之后。两人都觉得此事诡异。
须知冯远茗对小五很是喜爱,决不会在其成婚时不留只言片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倘若不是被人胁迫,那便是另有缘由 要知道,那还是唐赛儿的师傅!
第六百二十一章虏中军报
300025599第六百二十一章虏中军报川 许月一过,酷热的夏日便算走过去了。虽说白天太阳瑚“八热。但晚上却渐渐凉了下来。因此,但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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