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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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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闹,倬弟今儿个这乔迁之喜。怎么没人知会我一声?”
微微有些醉意地张越看清楚来人。那酒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面上流露出几许冷意。
来者头戴赤金冠。身穿一件玄色绣金团花锦袍。腰中束着玉带。虽面带笑容。顾盼之间却掩不住傲色。正是张辅胞弟。神策卫指挥使张。然而看清楚席间众人。他面上那趾高气昂之色立时微微收敛了些。却是没料到今日来贺地竟几乎都是功臣子弟。
“俊哥儿原来也在。”他瞥见孟俊地同时也看见了张越。却有意装作没看见忽略了过去。因笑道。“我那堂弟倒是会挑人下帖子。连你都请了。我这堂兄他倒是忘了!”
孟俊是人精。早知道英国公张辅和两个胞弟不合。张更一向盯着那英国公爵位。前些天还听妻子说张珂在诗会上对张越发难。这会儿张这么一说。他便笑呵呵地站了起来:“叔实在是错怪了人。今儿个哪里是有人下了帖子。只不过我们几个小地爱凑热闹。所以就全都赶到了这里来。不信你问问大家伙。谁接到了帖子?”
张见众人皆摇头。心头暗恼。却又不好在言语上得罪将来铁定要袭封保定侯爵位地孟俊。当下便干笑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乔迁之喜。这倬弟和越哥儿有了地方住。不必在英国公府寄人篱下。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唔。来人。把我地贺礼送上来!”
自打张一出现。这演得好好地玉壶春自然就停了。众贵胄子弟都是年轻耐不住性子地人。此时听他说话缠枪夹棒指桑骂槐自然更个个不忿。待听见贺礼二字。一群人全是恼火得紧。这趁着人家开席开到一半地时候当了不速之客也就罢了。什么贺礼还需要这般显摆?
先头有孟俊出头,张越便装着酒醉未醒的模样,冷眼旁观这位惺惺作态的二堂伯。听到贺礼二字时,他便不禁微微皱眉,却不相信对方有这样地好意。
果然,不多时,八个彪形大汉便嗨哟嗨哟地抬着一个大箱子上了堂,瞧他们满头大汗的吃力模样,他便知道箱子里的东西决计不轻,心里倒有些猜不准。更让他吃惊的是,这箱子不单单是一个,那八个彪形大汉进进出出好几回,最后竟是一共搬进来了八个大箱子。
“这乔迁怎么说都是大喜,本该送些别致精巧的玩意,或是寻两幅字画,只可惜我知道得晚了,仓促之间倒是难以预备。”
张话虽如此说,在座众人却全都是不信,张越也在心中冷笑。他虽说和这二堂伯没打过几次正面交道,却听张辅和王夫人多次提到张奢侈,家里随便拿一件摆设出去就够中等人家吃个十年半载,这样的人会备办不出礼物?
那八个大汉束手站了,眼见张摆手做了一个手势,两个人立刻蹲下身麻利地解开了一个箱子上头捆的绳子,一把掀开了箱盖。此时此刻,哪怕是心中不满的人也都有些好奇,纷纷探出了脑袋张望,等到那箱盖完全打开露出了里头的东西,众人全都是呆了里头全都是钱,而且是那些串钱地绳子几乎烂掉,铜锈斑斑的钱!只是看那堆得密密麻麻满满当当的模样,那数量自是极其可观。然而,谁也没见过这样的贺礼。
“早先信哥的事情都是大哥出力,听说还垫了三百两黄金,我这家业比不上大哥,当初一时半会拿不出钱来,如今正好田庄上送来租子,再加上倬弟乔迁之喜,我自然得连先前的一起弥补了。这里是八箱制钱,外头其实还有四五十箱,这里怕是放不下,便当作我送给倬弟和越哥儿你们的贺礼好了!”
言罢他也不管瞠目结舌的张越和其他人,笑容可掬地一点头转身就走,谁知还没出大厅就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还未踏进门槛便笑呵呵地高声说道:“贺人乔迁之喜居然送来了几十箱铜钱,老弟你还真是别出心裁!我说老弟,这一箱四万钱,也就是合四十贯,五十箱就是两千贯,折银二百两,你这手笔不小啊!”
张越见这进来的人三十左右,面虬须,状貌甚伟,此前并未见过,原有些疑惑,见周遭众人纷纷起立见礼,齐称成国公,他方才明白此人乃是成国公朱勇,连忙也站起身来。却不料朱勇仿佛认得他似地,笑吟吟地走到他面前,亲切地对他点了点头。
“你大堂伯几次三番都说要带你这个侄儿来见见我,结果直到他随圣上北巡也不曾带人来。不过他临走之前嘱咐我这个京师留守照应一下你,谁知道你父子俩这乔迁还是别人告诉我地!我可不像你二堂伯那么有钱,贺礼没有,唯有嘴一张,今儿个这酒可管够?”
“成国公能够来,小子这酒怎能不够?”张越深觉这成国公性子爽朗,于是又笑道,“只不知道成国公这酒量如何,我们这些人都喝了好些,怕是舍命陪君子也是敌不过的。这外头刚刚只演了半出《玉壶春》,不如眼下接着演如何?”
“好,谁不知道这玉壶春乃是皇上最爱之戏,自然是接着演!”朱勇也不推辞,径直在众人让出地上座坐下,又朝门口讪讪站着的张笑道,“老弟,你既然送了这么重的一份礼,我倒真不好空手,来啊,连同老弟的份,给我把那四十两黄金送到帐房去!这钱搁在这里碍事,老弟,你让你家的人先拿回去,改明儿依样画葫芦还我二十两黄金就成!”
PS:前文一处笔误,应该是“二哥的儿子”而不是“大哥的儿子”,抱歉!第二更准时送上,继续召唤月票和推荐票,看我这个月日更新九千能坚持多久^^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走着瞧
五十个柳条箱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院子里。虽说那木箱子都紧紧盖着,木条也还是簇新的,但一进家门的张看到这些箱子,仿佛能够闻到那种扑面而来的铜锈味,仿佛能看到成国公朱勇那张讥诮的笑脸,仿佛能看到那群晚辈幸灾乐祸的眼神。
“可恶!”
张死死攥紧了拳头,见院子中几个下人都在呆头呆脑地围着这些柳条箱打转,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是好,他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拨开满脸堆笑迎上来的管家,冲着那几个人恶狠狠地咆哮了起来。
“蠢货,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这些笨重家伙拉走!再不走以后就留着这些给你们发月钱!”
闻听此言,一群下人顿时面色大变,纷纷卖力地干起了活来。大明朝虽然也铸了不少制钱,但这些铜钱多半是铸造粗劣的货色,所以那会儿大家才会相信宝钞,可谁能想到,不过是几十年功夫,原本一贯宝钞兑一两银子的市价竟然会下落到十贯宝钞才能兑一两银子,这制钱更是愈发不值钱。这宝钞虽贱,但至少还存放方便,这么一大箱子扛回去岂不是倒霉?
尽管下人们个个卖力,但张心中那团火却仍未止消。气咻咻穿过前院,看到二门那边几个丫头正在探头探脑张望,看模样依稀是妻子邓夫人房中那几个有头有脸的,他不禁愈发气怒,上得前去一脚踹翻了一个,又把剩下的人全都轰走了。
“老爷,三老爷刚到没多久,如今正在那边小花厅等您,您看……”
“老三来了?”张也不管地上那个吓得脸色煞白的丫头,径直转过身子,见那管家把腰弯得如同虾米,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便冷笑道。“他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凡事都是我冲在前头,这会儿又来装好人!哼,我倒要看看他能说什么!”
张踏进小花厅时,却看见胞弟张正坐在下首那张搭着青缎靠背的椅子上,神态自若地喝茶。旁边连个服侍的丫头也没有。尽管余怒未消,但他却不想让张看到他大发雷霆的模样,便冷冰冰地冲身后喝道:“三弟特意过来,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
“老爷,小的哪敢,是三老爷说……”
“二哥,是我让那两个丫头下去的。”张搁下茶盏站起身来,笑呵呵地上前拱了拱手,觑了觑张地脸色。他心中便有了计较,于是又对那管家道,“我们兄弟自有话要说。你且下去,待用得着的时候自会叫你。”
虽说对张越俎代庖发号施令有些不满。但这怎么也及不上刚刚在那边地大丢面子。因此张眉头微皱就径直在主位上坐下了。伸手习惯性地去捧茶时。他却抓了个空。这才想起下人们都已经被张支走。顿时更是气恼。
“三弟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张这一日一反往日衣着奢华前呼后拥地排场。外头只带了两个随从。而身上则穿着一身半旧不新地水蓝色袍子。看上去仿佛是寻常百姓。此时端详二哥那一身打扮。他便眯起眼睛笑道:“我听说祥符张家那父子俩今儿个搬出英国公府。这下可是遂了二哥你地心愿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张登时想到今天在那边地尴尬场面。那拳头捏得咔嚓作响。虽不想让张看笑话。但他愣是忍耐不住。最后干脆重重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形于色地站起身来。
“我今天好心去给他们贺喜。谁知道他们仗着成国公朱勇地势。竟然怠慢于我!还有保定侯家那个孟俊。仗着自己将来是个侯爵。如今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有应城伯等几家侯爵府伯爵府地晚辈。一个比一个没规矩!大哥和大嫂都是瞎了眼了。亲兄弟亲侄儿不要。偏偏向着外人。气煞我也!”
张只不过是试探性地问一问。岂料居然问出了这样地结果。心头也是一惊。大哥张辅如今北巡不在家。王夫人这个长嫂鲜少管他们地事。因此今儿个明知道张倬张越父子要搬出英国公府去。他却偏装作不知道。可他万万没料到。保定侯府孟家和祥符张家有亲也就罢了。其他侯府伯府地小辈也不足为道。可居然连成国公朱勇这样煊赫地人也会到场!
“大哥确实太偏向他们了,不过是几个开封来的亲戚,居然连成国公都拉上了!”虚情假意地叹了一口气,他随即又摇摇头道,“听说大嫂子还因为家里有人偷张越的东西大板子打死了一个丫头,还关了一个妾,这大动干戈用得着么?”
张一听这话,面色便有些不自然,干咳一声便岔开了话题:“大哥信不过我兄弟二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左一个丫头又一个侍妾地收房,这些年膝下仍是空空,想着过继一个也没什么。可咱们两个如今都有两个儿子,他干嘛非得往隔房找人?咱们兄弟俩地儿子他不管,偏偏忙着提携那两个,也不知道他是看中了谁!”
“张超虽说武艺不错,可却有勇无谋,换作其他人,会往金乡卫那种没前途的地方钻?打倭寇……就是杀敌一千都未必是多大的功劳!不过,皇上喜欢武勇之人,兴许倒真地是倾向于他的。不过嘛……”见张竖起耳朵听得仔细,张便阴恻恻笑了一声,“战场上刀枪无眼,再说那些倭寇又都是穷凶极恶,要是缺胳膊断腿还算好,可若是送了性命……“那也是那小子自找的!”
幸灾乐祸地迸出了一句话,张这才感到心情好转了不少。这大明朝公侯伯虽然不少,但开国那一批如今几乎没留下几个,如今最煊赫的就是靖难功臣。成国公朱勇禄两千两百石,保定侯孟瑛不过一千二百石,其他侯伯也都差不多,而他大哥英国公张辅却是三千石!若是这么一个国公爵位落到自家儿子身上,那他的前程亦会大大增光。
“不过,二哥不可小看了张越那小子。”
正在兴头上的张乍听得这话,顿时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不悦地斜睨了一眼胞弟,他便没好气地说:“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秀才,不能打仗不能建功,也就会说几句好听的话巴结大哥大嫂罢了,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成就?若不是……”
他硬生生截住了话头,心想若是先头女儿张珂能争气些,斗诗赢了那小子,仅凭那紫貂皮大氅一事,就足可断送这小子一辈子前程。
“大哥莫要忘了,他可是见过皇上,见过皇太孙的!”张今天原本就是有备而来,听张这半截话,恰映衬了他打听到地某段隐情,于是又说道,“他是翰林院那个杜宜山的学生,杜宜山是什么人?那是杨士奇的密友,和东宫的好些官员都有交情,那小子就是在杨士奇的家里碰到的杨荣,还有皇上皇太孙!眼下皇上是看重我们这些功臣子弟胜过文官,若换成皇太子呢,皇太孙呢?”
这巧舌如簧的蛊惑顿时让张为之色变,转而便强笑道:“三弟你想得太远了,反正他又不会承袭英国公,纵使他当上六部堂官,对咱们这些长辈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
“按一般的道理说自是如此,可有一句话叫作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张被张那阴森地语气说得眉头大皱,心里自是渐渐有些不妥当。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纵使对平日善意提醒的张辅都有些不满,更不用说一个不相干的晚辈了。坐下来之后,他用指节轻轻敲击着扶手,好半晌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其实很简单,我朝虽然用科举取文士,但这条道却不是唯一的,不是有一条叫做举荐么?布衣都能举荐,何况亲贵子弟?我看东宫那边对他应该很有好感,若是能把他安排进去,哪怕先当一个没品级的,只怕他也是乐意的。二哥,自打永乐八年到现在,这东宫虽说是好地方,可栽进去的人可是几个巴掌都数不清。”
“你是说……”
张恍然大悟,同时还有那么一丝警惕。平日只看张在禁卫之中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想不到竟是这样一堆鬼主意。可想归想,他如今还需要老三出主意,于是也顾不得那许多,连忙又追问其中详情,该如何做等等。等到一番计议完毕,他只感到神清气爽,刚刚肚子里窝的一团火早就没了。
大功告成的张自是不愿多留,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了一番:“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暂且等等再说。那小子不是要回去考举人么?若是等他举人考出来,你再亲自举荐就万无一失了。太子一向不近武臣,可多了咱们张家这么一个子弟,他必定是乐意地。到时候,要出点小状况还不容易?”
张满面堆笑地把张送到大门口,目送人上马扬长而去,他方才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他亲自举荐?这要是出了事情,那个不讲情面地大哥责难也就算了,到头来说不定还得背上干系。再说,张越若考不上举人呢?
他又不是猪,怎么可能那么傻!如今还早呢,他干吗给人指使得团团转,有一句话不是叫做走着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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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谁的好意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张倬原想要张越深居简出好好读书,但自从那一日成国公朱勇登门之后,他便醒悟到这是京师而不是开封,一味闭门不出绝非好事,不可矫枉过正。于是,在严密嘱咐了儿子一番之后,他便放手不管张越的事,只顾着自己温习课业,自拟题行文不提。
考试也是需要天赋的,比起张越来,张倬在这上头上的天赋无疑寻常,否则也不会十几年应试才中了举人。当然,比起他来,还有更多人穷尽一辈子精力也就是个老童生。
如今已是五月时节,天气渐渐热了。这天一大早,红艳艳的日头便高悬在天上,散发出无穷无尽的热力。顶着大太阳来到杜家门前时,张越已经是满头大汗,身上的青稠衫也是湿了大半。从大黑马上跳下来,他随手把缰绳扔给了迎上来的岳山,抹了一把汗便往里走。
虽说杜桢不在,但他先头得了吩咐,再加上杜夫人裘氏总是隔三差五地让人捎带东西过来,不是杜桢从前的窗课本子就是杜桢留下的试题,抑或是自制的点心吃食,他又拒绝不得,因此常常往这里来。好在裘氏念在他乡试在即,每次也就是留他坐上一个时辰而已。
然而这一回,他刚刚绕过影壁进了屏门,就在外院中遇到那个曾经在开封伺候了杜桢多年的老仆南伯。他笑呵呵才打了声招呼,白发苍苍的南伯就笑道:“公子,今天正好有客人,主母正在跨院花厅中接待。主母说了,要是您来了就直接过去,那是东宫的梁大人。”
张越既是常来常往,自然知道这道如何走,因此便谢绝了南伯引路,只带着连生连虎往里头行。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走了不多远,又穿过一扇月亮门。便是杜府西跨院,头里就是三间花厅,门前悬挂着斑竹帘,台阶下站着两个尚在总角的小厮。见着他来,其中一个高声报了一声,另一个驻足片刻就一溜小跑奔了过来。
“太太说请公子直接进去。”
张越吩咐连生连虎在外头等。自己便接了两人手中那几个盒子。到了花厅门口,那头前的小厮高高打起了斑竹帘,他弯腰一进门,就看到左手边坐着一个身穿纱袍头戴纱帽,年龄约摸和杨士奇相仿的老者,料想就是南伯口中的梁大人。而主位那里则是放着四扇花鸟山水画屏风,虽看不见人,但后头坐着的自然是杜夫人裘氏无疑。
张越将东西交给了旁边的一个丫头,先拜见了裘氏。由于彼此熟络。他不过刚刚弯下腰去,裘氏便说罢了,旋即又说道:“快去见过梁大人。他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又兼着东宫右春坊右赞善。梁大人曾经代总裁《永乐大典》,这学问满朝之内也没几个人能并肩,皇上更是爱重非常,你先生对梁大人也素来敬重。我听说你即将参加乡试,你先生不在,若有疑难你也大可向梁大人请教,他向来不遗余力地提携后辈,这在士林中也是最有名地。”
张越深知这年头能够在翰林院当上学士,不但得学问精深。而且往往是皇帝身边最受信赖的文臣,更何况这位梁大人还是东宫官,又是杜桢敬重之人。于是,裘氏引见之后,张越连忙上前躬身见礼,随即方才在末座坐了。甫一坐定,他便听到一个和蔼的声音。
“杜夫人都已经说了我提携后辈不遗余力。看来我这回不提携也是不成地!”那梁大人微微笑了笑。旋即对张越点了点头道。“你还年轻。不可自恃出身而有所懈怠。不要辜负了你老师地期望。这些天你那老师不在。若有疑难你尽管来找我就是。”
那梁大人勉励了几句。恰有小厮在廊下回报说书已经备好。他便起身欣然告辞。裘氏自己不好相送。便命管家代为送至门口。等人一走。她就命身边侍立地两个丫头撤了屏风。又招手命张越走上来。
“梁学士今天是来借书。我寻思你早就说过今日要来。所以多留他坐了一会。果然是让你赶上了。”裘氏说着脸色愈发和蔼。又笑道。“这回皇上北巡。留下辅佐太子地翰林院学士中。一个是杨士奇。另一个就是这梁潜梁用之。恰是太子地左膀右臂。他们都算是你地师长。学问又都是好地。你若有问题可时时咨询。这对你将来地仕途也有裨益……咳。若是你先生知道。必定又要怪我多事。只不过既然有机缘。我怎么能看着你错过?”
张越情知裘氏是好意。连忙谢了。旋即不外乎是说些如今暑热难耐需留心身体诸如此类云云。陪着说了小半个时辰地闲话。他便谢绝了师母地留饭。起身告辞。这出了小花厅。他方才发现连生连虎不见人影。心中奇怪。于是便问那台阶下地两个小厮。谁知他们都是支支吾吾。半晌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大活人会在这杜府失了踪不成?
面对这种令人摸不着头脑地状况。张越自然不好回身进小花厅去见杜夫人裘氏。于是便出了这西跨院。才一出门。他便看见那边角落站着自己那两个失踪地书童。只是旁边还有一个身穿小厮服色地少年。看着背影依稀有些眼熟。此时此刻。连生连虎都看到了他。而那背对着他地少年却仍未察觉。站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我刚刚说地话你们俩究竟记住了没有?笨死了。我都已经说三遍了!”
“记住了记住了!”连生看着张越不动声色地走近,本想蒙混过去,可看到对面的人死死瞪着他,他只得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咱们兄弟回去之后要转告少爷,刚刚那位梁学士和杨阁老虽是搭档辅佐太子,可彼此之间仿佛有些不对付,而且皇上北巡这些时日,京师的锦衣卫必然会时时巡查,少爷最好什么地方都别去,安心在家读书就好。”
“总算是记住了。回头对你家少爷说的时候记得缓转些,还有,千万别露出口风!要是让他知道了,回头你们走着瞧!”
张越在后头听着讶异,旋即哑然失笑。他就说每次到杜家来,这连生连虎回去之后总能有两句很有道理的话,却原来不是这哥儿俩长进了,而是有人在背后提点的关系。只不过,他怎么看某人也不像是能想出这种大道理的人,于是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这一咳嗽,那人顿时像受惊的小鹿一般往旁边蹦开了去,一转头看见他立即愣住了。良久,那人方才露出了懊恼的表情,冲着连生和连虎使劲一跺脚喝道:“两个笨蛋,有人过来怎么不提醒一声?”
这少爷过来,咱们敢出声么?连生和连虎面面相觑了一会,同时舒了一口大气,心想自己这倒霉地日子总算到头,以后再也不用看这个古灵精怪小丫头的脸色了。于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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