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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犹记君归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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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摇摇头,默默从怀里摸出一个蓝布袋。
  “干嘛?里面装的筷子吗?你们还自备餐具啊。”王盟看到蓝布袋,忍不住出声道,“老板,这小孩好搞笑。”
  “人家这是环保。”吴邪甩了个白眼给王盟,可是心里也忍不住奇怪,他总觉的闷油瓶会从布袋里抽出一把袖珍黑金古刀。
  一秒钟后,闷油瓶从布袋里抽出阳刻着麒麟的银筷子。
  吴邪盯着那双筷子,很明显,只在筷头部分刻了踏着小鬼的麒麟,而且只有一只麒麟,头在左边,尾巴在右边,两双筷子并起来就是麒麟踏鬼的景象。
  ……鬼气森森的筷子,谁愿意用这个吃饭。
  “这不是吃饭用的。”闷油瓶伸出手,一双筷子直插吴邪酒杯的杯底,又准又狠,把吴邪吓了一跳。
  “有毒吗?”王盟不可思议地说。
  吴邪定定看着麒麟筷子的下半部分,心里一阵后怕。嫩了,还是太嫩,怎么就没想到防这一手。不过,他相当自信小丫鬟没在饭菜和酒水里做手脚,苏尔曼还指望他帮她达到什么目的,怎么会痛下杀手?那闷油瓶真是为了试毒?
  “这筷子不是试毒用的。”闷油瓶眉头一皱,把筷子拿出来,瞄了王盟一眼,然后用王盟的长衫擦了擦筷子。
  吴邪哈哈大笑,王盟脸都黑了。
  “没事,可以喝。”闷油瓶收起筷子走到张海客身边坐下,眼睛盯着吴邪的酒杯。
  张海客拍拍闷油瓶的肩膀,“可以喝?”
  “嗯。”闷油瓶点了点头。
  可是吴邪突然不想喝了,他受不了闷油瓶的麒麟筷子,那玩意跟鬼玺一样给人不好的感觉。
  “可以喝。”见吴邪还不动,闷油瓶抬起头认真的对吴邪说:“很多人喜欢这个,不止死不了人,还可以让你快活。”
  吴邪“哦”了声,问,“我不是很明白。”闷油瓶这家伙最喜欢说半句话让别人去猜,别人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王盟正郁闷,口干舌燥,一把抢过吴邪的酒杯,说:“老板,你不喝就赏我吧。”然后一口抽下去。
  吴邪踹过去,“没弄清楚是什么就乱喝,要是农药怎么办?”
  王盟打了个嗝,舔舔嘴唇,满意地笑,“挺好啊,不是农药,老板,你也来一杯。”
  吴邪刚要说话,闷油瓶突然说:“是□。”
  “啪!”王盟手上的酒杯掉到地上,碎了。
  “什么筷子连□都验得出来?”吴邪被闷油瓶弄得很憋屈,同时明白闷油瓶说的“可以让你快活”是什么意思。闷油瓶从不讲笑话,哪怕冷笑话都不讲,他说的话,除了必须撒谎的地方,百分之百是真的。不过他现在才十三岁,说出这话真是让人接受无能。
  这时,许久没吱声的张海客终于开口了,“我想起来了,这可能是一种蛊虫泡制的酒,虫子在液体里是透明的,所以看不出来。”
  “有这种虫子吗?”被闷油瓶惊吓一次的王盟回过神后觉的这俩来历不明的小孩说的话并不可靠。“小孩子乱编谎话吓叔叔可不好。”
  “叔叔你是吓大的?”张海客笑着说。
  吴邪忽然明白,他妈的张海客原本就知道酒里有什么蛊虫,特意叫闷油瓶过来提醒自己,还装模作样插什么筷子。这方式也太不直接,真像他们张家的行事风格。
  “没事。既然有人给你们这种酒,那么对方一定准备了女人。”张海客拿起王盟的筷子夹了块烧鸡,“一壶酒不可能一个人喝,所以叔叔待会在床上等着便好。”
  吴邪瞥了眼王盟,“去等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菜没问题,吴邪和张海客吃了不少,闷油瓶只是看着,吴邪说了几次他也没动。
  “没筷子。”张海客笑,“吴大哥,你别管二狗子,我们房间有吃的。”
  “没我这菜好吧,我可是别人小姐开的小灶。”吴邪看着闷油瓶说:“不知怎么回事,我对这位小弟……”
  闷油瓶漆黑的眼珠子好像动了动。
  吴邪改口,“半大小子,还是不叫小弟,叫你小哥可好?”不说话只当默认,吴邪也叫得顺口。“我对这位小哥一见如故,似是故人啊。”
  张海客嗤笑一声,“那我呢?”
  “一样。”吴邪也笑。
  王盟抱着酒壶在烛台下面研究所谓的蛊虫,手指在壶肚子里转来转去,什么也没发现。“诓我吧?”他自言自语。
  “知道我姓吴,两位小兄弟不报上名号岂不是没道理?”明知道两个娃都姓张,吴邪还是要例行询问,否则就是他没道理。
  “我们姓张,我是哥哥,他是弟弟。他的名字你知道了,二狗子。”张海客说。
  二狗子还真是好用的化名。
  “那你呢?大狗?”吴邪忍住笑意。
  张海客很镇定,竟然说:“不瞒吴大哥,我们家族的小孩经常早夭,所以族规明训,只有过了总角之龄的孩子才有名字,才入得了族谱。”
  这话半真半假,吴邪也不戳破,只是想,结合现代张海客的故事来看,张家小孩经常早夭是真的。按他们这个训练方式,有再多孩子也死不起啊,而且他们只能族内通婚,人越来越少是一定的。不过,这个过了总角之龄的孩子才有名字肯定不是真的。总角是□岁至十三四岁的少年,到十五岁才有名字,之前都用诸如大狗、二狗之类的称呼,怎么符合张家大户人家的身份。这个家族叱咤风云数千年,关上门,本家和外家全是动物,十二生肖也不够用。至于入族谱,难道只有完成放野的孩子才有资格入族谱?放野一般是十五岁,这个倒有可能。
  一桌菜吃得七七八八,张海客说苏家也给他们准备了饭菜,不过闻着吴邪这边香,就厚着脸皮过来了。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吴大哥。”张海客抹抹嘴。
  吴邪点头,反正他借花献佛而已,而且知道张海客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转头,看王盟还在捣鼓酒壶,不知道那什么蛊虫现身没有。
  “不说是□么,怎么还没征兆?小哥?”吴邪找了个借口跟闷油瓶说话。
  “快了。”半晌,闷油瓶才回答,好像不喜欢吴邪叫他小哥。
  还好,小时候的闷油瓶没那么闷,要是长大了,估计这会儿不屑回答问题。吴邪亲切地望着闷油瓶,继续找话题,“麒麟筷子不是试毒的,那做什么用呢?”
  这次,闷油瓶没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吴邪,场面瞬时冷了下来。吴邪咳嗽一声,被小一号闷油瓶这么盯着,虽说杀伤力没大一号那么强,可也不轻松,特别那探究的眼神让吴邪慢慢不自在起来。
  “我弟弟就是觉得奇怪,他向来不善与人交流,特别是我在旁边,逢人便喜欢跟我说话,从没找他的。”张海客解释道,不过同闷油瓶一样,瞄向吴邪的眼神特别诡异。
  吴邪心想爷跟闷油瓶说话还碍着你张海客的事了,脸上却带着笑说:“我不正是看他没说几句话,怕他觉的我们冷落他。”
  “不会。”张海客没开口,闷油瓶倒先出声了。
  这时,王盟不耐烦地摇了摇酒壶,叽咕道,“老板,我就觉得这俩小子糊弄我们,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给……”吴邪仅说了两个字,眼前的王盟突然像根面条软下去瘫在地上,酒壶碎了,酒洒了一地。
  “嗙!”又一声,吴邪吓了一跳,一看张海客结结实实从椅子摔到地面,顿时不省人事。
  这……
  只有闷油瓶没事,平静地瞥了眼张海客,然后把目光移到吴邪身上。
  “搞什么?”吴邪起身,准备先去看王盟。
  “倒地。”
  “啊?”
  王盟和张海客都不可能说话,那么说话的只有闷油瓶。
  闷油瓶重复一遍,“倒地。”
  倒地?没头没脑想表达什么意思?吴邪纳闷。
  闷油瓶看看大门,忽然轻盈无声地走到吴邪面前,那速度很快,也很突然。
  “别说话,看到什么都别说话。”然后,抬手在吴邪身上戳了下,吴邪马上全身酥麻,腿一软,居然摔到地上,而闷油瓶也倒在他前面,刚好挡住他面朝大门的脸。
  我操,这是点穴么?吴邪望着闷油瓶的后脑勺。
  “来了。”闷油瓶低低地警告吴邪,“别动,别说话,别呼吸。”
  虽然闹不清状况,但吴邪完全不紧张,只瞧着闷油瓶单薄的背影轻笑,“最后一点比较有难度。”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吴邪房间里的蜡烛火焰跳动两下,温度陡然降至冰点,仿佛有人把冷空气倒灌进这个房间,原本半掩的大门慢慢“吱呀”着敞开。
  这场景着实诡异,可在吴邪眼里算不得什么。不过他担心王盟,费力地想去看王盟,没看到,只隐约瞧见斜对面的张海客。隐约?房间里的可见度怎么变低了?原来那烛台中央明亮的火焰早已熄灭,门口一团磷火似的玩意悬在张海客头顶,这是要闹鬼的前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鬼来没来,吴邪没多大感觉,只是房间里连活人的呼吸声都没有,不由得心里苦笑,这下斗下得渐渐憋气一流,乍一看真像地上横着四具尸体。
  ……王盟不会真没气吧?吴邪心里开始不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静谧无声,吴邪余光瞧见隐没在黑暗中的饭桌,想起苏尔曼的小丫鬟没来收拾碗筷,难道这事真跟苏尔曼有关?虽然可能性比较大,但不排除其他情况。看事不能只看表面,这是他从以前的经历中吸取的经验。
  这时,闷油瓶微不可觉地向前移了半寸,想必是寻找更好的观察角度。吴邪这才收起思绪,张家放野的小子们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偶然,那么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
  门口的磷火闪了两下,熄了,屋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吴邪发现那种酥麻的感觉消退不少,原本骨架就比闷油瓶大,这会儿慢慢展开身体,不过不敢妄动,估摸着位置,眼睛应该没被闷油瓶挡住。
  从鲁王宫到张家古楼,所有的经历都告诉吴邪,无形的东西比有形的可怕。特别现在,他就动了一下,突然感觉脸上有布料的摩挲感,还不是细腻的丝绸,而是厚实的粗布,仿佛上方有人拿袖子拂过他的脸。对普通人来讲,这就相当骇人,如果有人,这么近的距离怎么会感觉不到?好吧,以前跟各种粽子、禁婆、小鬼贴面亲热,现在的情况果断是小CASE,更何况小号闷油瓶在前面。吴邪想,什么妖魔鬼怪美女画皮刀山火海陷阱诡计都当不住爷的镇定自若跟装瞎,他现在还能哼动画片《西游记》的主题曲。
  吴邪没动后,那种触感也没了,可房间里总像有其他东西存在。这感觉太熟悉,就如在封闭的墓室里,除了活人还有些其他东西与你共存。
  真是鬼?
  闷油瓶敬业地侧身趴着,张海客真晕假晕不清楚,不过八成是假晕。这时外头传来开院门的声音,有微弱的光源接近房间,过了会,吴邪真能看到一双穿着缎面绣花鞋的脚在张海客身边停了停,然后向他和闷油瓶走来。
  苏尔曼还是小丫鬟?
  吴邪第一个想到的是苏尔曼,然后想到的是,苏家这样的大户,她没裹小脚,为什么?那双绣花鞋绣的是莲花,走近了看得清楚,发现是蜀绣,绝对出自大家之手,工艺极为精细。是苏尔曼吧,否则就是这宅子里身份颇高的某个女人。吴邪沉住气,眯着眼睛假装昏过去,然后发现那脚的主人没有后续动作,是不是就这么站着,正举着蜡烛居高临下的观望他们,会是什么样子的女人呢?
  吴邪还在左思右想,面前忽然掠过一阵风,原来是闷油瓶从地上敏捷地蹦了起来。“呃?”闷油瓶一动,吴邪立马条件反射仰起头。
  那女人好像吓得不清,手一松,铜质烛台从空中掉落,烛火瞬间熄灭。过了几秒钟,房间里又亮起来,只是光线比较幽暗。吴邪瞄着光源所在地,发现竟然是闷油瓶点起蜡烛,略显稚气的脸在绿色的火光里若隐若现,分明点的不是那女人带来的蜡烛。
  这时,张海客也从地上爬起来,拿出一把小刀抵住女人的腰,“别动。”
  瓜子脸,柳眉,丹凤眼,女人长得不错,但不是苏尔曼。
  都这情况了,吴邪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地上挺尸,于是起身,这才看清闷油瓶手里的蜡烛。
  “犀照。”吴邪有点意外。把犀牛角磨成粉,再制作成蜡烛,点燃就能看到鬼,这东西他也用过。下意识的,他环顾四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吓到他的不是真有鬼,而是鬼正做的事情。
  在蜡烛火光所能覆盖的范围内,无论人还是家具都像蒙了层绿色的薄雾。一个脸白得堪比石膏,穿杏黄儒裙的年轻女人正站在王盟的脑袋旁边。吴邪很想把王盟叫起来,可他知道,现下还是以静制动比较好。
  “王盟,你小子走桃花运了。”吴邪有点幸灾乐祸地想。
  先说穿儒裙的年轻女人,她的身影随着蜡烛火焰时隐时现,已经确定是女鬼。女鬼站了多久,房间里的活人就看了多久,包括从外面走进来的女人,似乎已完全被张海客制住,或是本身就没本事,反正对他们没威胁。
  接着再看王盟,王盟没有异状,感觉就是躺在地上睡着了。
  吴邪不知道他们看什么,亦或是等什么。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好奇已经几乎毁掉他一生,而此刻因为小号闷油瓶的出现,他的好奇竟开始在心底浅浅地翻动。
  “来了。”闷油瓶突然说。
  又是来了!
  随着话音,吴邪看到几乎令他喷血的场景。原来女鬼的身子缓缓下降,已经跪在王盟身旁,长长的朱红指甲划破王盟的长衫,在他并不细腻的皮肤上留下血痕。
  这是……做什么?
  很快,王盟的胸口和下/身完全暴露在空气里,隐□一目了然,衣服变成碎布挂在四肢上。女鬼要强/奸王盟。吴邪脑袋里蹦出一行字。他妈的什么跟什么。
  闷油瓶将蜡烛举高些,几个人投在地面的影子灰暗扭曲,比那女鬼还像鬼。
  “鬼嫁。只要我们不打扰,他就不会有事。”闷油瓶说。
  吴邪垂着眼皮不知想些什么,片刻之后转头看着闷油瓶,“跟酒里的蛊虫有关?”
  “在鬼嫁中是合卺酒的象征。”闷油瓶回答。
  “加了蛊虫的酒是合卺酒?”吴邪又想吐血。
  闷油瓶点头,“原本选的是你,第一口喝下酒的人才会有事,其他人可延年益寿。”顿了顿,闷油瓶似乎考虑了一下才接着说:“下面才是最重要的。”
  “下面最重要的是什么?”吴邪忍不住追问,总觉得王盟前途渺茫。
  “吴大哥,这里是洞房,你说下面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张海客从几乎已被吴邪忘掉的女人背后探出脑袋,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淫/荡笑容,“不就是行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不辞辛苦大老远穿越近百年就是为了给女鬼上?吴邪不由为王盟坎坷的一生开始默哀。起初,他还希望所谓行房也是象征性的,没想到女鬼绝对来真的,王盟在下面发出呻/吟和喘息,与安静只会动作的女鬼形成鲜明对比,吴邪顿时觉得一张老脸被丢光。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其他人的态度倒像观摩性健康教育片,他虽活到一定境界,可王盟醒了后能接受吗?再说健康,这怎么也够邪恶了,简直变态。
  闷油瓶忽然一声不吭向外走,吴邪瞥了眼可怜的王盟,迅速跟在闷油瓶身后走出大门。来到照壁前,闷油瓶转身,吴邪笑了笑,发现低头看闷油瓶的感觉很不错。“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吴邪先发制人,他完全知道闷油瓶停下来是为什么,“如果你不想我坏事,最好告诉我事实,除非你有把握打晕我,否则我一定跟着你。”吴邪把“打晕我”三个字咬得很重。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闷油瓶,一个是历尽沧桑的天真无邪。
  闷油瓶显然权衡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上了墙头。吴邪暗笑,手脚麻利循着闷油瓶的方向也翻上墙头。再怎么神奇也还小,要是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吴邪决定撞豆腐自裁,白活三十几年。不过,怎么也是张家未来的张起灵,绝不能掉以轻心,这不,人影不见了。
  吴邪和闷油瓶呆的这个院子是偏院,建筑比起主人所在的大院要矮一截,所以刚出去,翻到院墙和护墙中的甬道上,就看到前方夜空层叠的黑影,那是斗拱飞檐的屋顶。吴邪发现,偏院外面比里面明亮很多,只是飘在风中的红灯笼带给他的感觉不是喜庆,而是诡异。他沿着甬道往前跑,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按说这种大宅晚上不乏巡逻守夜的家丁,此刻却像死了般,没人活人的生气。
  “我不能像只没头苍蝇。”吴邪停下脚步,“叫我晚上不要出门,现在我出来了,他既然愿意提醒我,就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吴邪索性又翻上墙头坐下,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心里笃定闷油瓶会回来找他。
  不想死的人,张起灵一定会竭尽所能不让他死,从来都这样,现在的吴邪就差掏根烟出来抽。
  果不出所料,十分钟没到,吴邪看到左边的墙头站着人,那个人瘦瘦小小,说是纤细也不过分。
  “你以为把我甩了,我找不到路就会乖乖回去?”吴邪轻松地说。
  闷油瓶的嘴抿成一条线,脸上表情不好看。
  吴邪挺开心,到这里来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这时的闷油瓶表情比较丰富。
  “你会死。”闷油瓶站着没动。
  吴邪伸出食指在唇前摇了摇。
  “你不怕死?”闷油瓶难得提问。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你不让我弄清所有问题,就是让我生不如死。”人说难得糊涂,吴邪一辈子都被无数谜团折腾得死去活来,他知道自己很可能带着这些谜团进棺材,如果穿越到民国还要被谜团折磨,他倒真愿意死在这个闷油瓶还活蹦乱跳的年代。
  闷油瓶没再说话,跳下墙头朝一个方向默默走去。吴邪也跳下来跟着他,跟着这样一个人,不管是少年版还是成年版,那种可信任依赖的感觉从未改变。多年前,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能信任依赖的人只有自己。吴邪像个在森林里迷路的流浪者,累了,乏了,却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唯恐陷入危险时,再没有神人从天而降拯救他。
  夜黑得像被人泼了墨,七拐八弯,无视精美建筑下却没有人的事实,吴邪越走越哆嗦得厉害,这天气也冷得过分。其实,他考虑过自己的处境。首先他对“鬼嫁”这东西没什么概念,字面意思约莫是鬼要嫁人,实际鬼正跟自己的伙计王盟行房,而且差点行房对象就是他。
  其次,关于两个女人,不,是三个女人。苏尔曼暂且不提,后来进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再就是穿杏色儒裙的女鬼,不是洞房么,也不穿个喜庆的颜色。儒裙是明朝流行的服饰,看来那鬼也有些年头。
  再次,闷油瓶和张海客放野应该专挑古墓,怎么跑苏家来了?就现在这氛围,莫非苏家是某古墓的地上建筑,白天那群人包括苏老爷子都是鬼。那自己吃的饭菜是什么?元宝蜡烛还是蛆虫腐尸?
  还有种可能,苏家是古墓的守墓人。
  没有答案的问题不少,这只是主要几个。吴邪从闷油瓶和张海客的话里判断王盟应该没事,如果强行将他从女鬼身边拖走恐怕才有事,何况张海客还在那里。
  这一路顺利得出奇,可越是顺利吴邪就越不舒服。闷油瓶从一棵树翻进一个院子,吴邪也翻,只不过落地的时候阴风吹过,没站稳就听见前面雕花的窗户传来声响。
  “你已经被记住了。这座宅子白天属于活人,晚上属于死人。”闷油瓶冷冷地说:“你没听我的话。”
  “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见多了,阎王地狱里的刀山火海也闯过好几次,我并不怕这个。”吴邪扒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再说你一小娃儿半夜在外面溜达我实在不放心。”他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想这么来上一句,然后满意地瞧着闷油瓶已经拧起的双眉。
  “我不是普通人。”
  吴邪一乐,闷油瓶竟然强调自己不是普通的小孩,果真穿越喜事多。他当然知道他不普通,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物。但是现在,他顶着阴冷的北风,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诡秘的大宅里,不就是因为不想让这个人再从眼前消失吗?可悲,可怜,又可恨。是他自己,也是闷油瓶。然而,闷油瓶却是一切的掌握者,至少比他更具主动权,闷油瓶说要走,他拼上性命也拦不住。
  张起灵,你真狠。
  每当想到这些,吴邪总是憋屈得紧,闷油瓶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无用的人,他永远跟不上对方的脚步,他永远无法跟对方处在对等的地位。而现在,他看着对面的小号闷油瓶,突然跨前一步,在有些畸形的报复心理下做出曾经一辈子也不可能完成的高难度动作——
  伸手揉了揉闷油瓶的头发。
  少年的头发细密柔软,头皮的温度通过指腹传递给他,令他在寒冷的夜晚感到丝丝暖意。同时,他看到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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