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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犹记君归处-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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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吴邪的呼吸开始紊乱。闷油瓶侧头看他,他在睡袋里不安分的扭动,脸上有汗,双手蜷在胸前,约莫很疼。准确来说,是又痒又疼,应该不小心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闷油瓶把吴邪的手抓出来,重新消毒包扎,那掌心处厚厚的血痂曾经几次经历愈合、裂开,都是他的错。吴邪似乎好了些,可仍在冒汗。闷油瓶帮他擦去汗水,发现他比在青铜门里时瘦了,原本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是龙脊背黑金古刀把他引向古潼京,这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几乎用了他小半辈子。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寻找我?
  闷油瓶从来没问过吴邪这个问题。他是独行客,即便倒斗行当最好结伴而行,可他习惯独来独往,无牵无挂。下斗,只是为了记忆;轮回,只是为了终极。
  直到那天,某人从时光隧道中走来。
  终矣,有你等我。
  闷油瓶轻轻俯下身,慢慢地靠近吴邪,慢慢地,穿过旧日时光的碎片,沉溺在美好的纯粹里,吻上吴邪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人人都有逢魔时刻,情不自禁,最后无法控制,难以置信。
  闷油瓶对吴邪的吻正是如此。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闷油瓶也是男人,尽管他很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当年吴邪曾因董灿在康巴部落爱上一个女人而对闷油瓶产生有无欲望的猜测,他的看法是张家人与情爱这种东西搞上关系似乎很难理解。像闷油瓶这种人,从没对女人产生过欲望,也没见过他有□的举动,他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发呆,如果他有欲望,那么他的欲望就是坐着不动。吴邪有个“歹毒”的念头,给闷油瓶喂几只西班牙大苍蝇。同时他也明白,即使闷油瓶对什么有兴趣,有欲望,有反应,也绝不会在人面前表现出来。也许他吃了就是吃了,如同吃一粒珍珠果。
  现在,闷油瓶在不知道为什么要吻吴邪的情况下吻了吴邪,还被唇齿间的柔软濡湿,舌融甜唾激起了最原始的欲望,他自己都是迷糊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没占,在幽暗阴森的古城地下,这个吻让他想起吴邪给他的另一个吻。那会儿吴邪不清醒,他以为吴邪不清醒。此刻,他的舌头长驱直入,因为睡死的吴邪竟然微微张开了嘴巴,这应该是自然生理反应,一个索取,一个索求,男人的本性代替大脑替吴邪做了决断。
  都不是暖香温玉,酥骨销魂的女人,直面的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一点星火可以燎原,原本鬼使神差的吻如今让闷油瓶体会到从没有过的奇妙感,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做了这样的事情,震撼感似乎远超六岁时,师傅把一只训练用的粽子带到课堂。
  吴邪的唇有魔力,溢漫着温暖的气息,在不经意间融化了覆盖着心海的巨大冰川。闷油瓶不知不觉抚上吴邪的脸颊,这样的姿势有利于他加深这个吻。吴邪无意识地回应他,呼吸不平,他渐渐无所顾忌,仿佛着魔般吸吮,这些爱抚的动作无师自通,应该说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领。他没做过,不代表他不会。
  “无论你走得多快多远,累了想停下的时候,想回头的时候,我一定在你身后。”
  闷油瓶猛地惊醒,起身望着面色潮红,嘴唇覆上水泽,却依然闭着眼睛的吴邪。他想起这句话是吴邪对他讲的,还有那个用白馒头做的吴氏汉堡包。吴邪做到了,自己回头的时候,吴邪总在身后。
  闷油瓶瞄着墙壁发了会儿呆,然后走出黑色大理石房间。甬道里,阿房宫下的火光给他镀上金色的光晕,火势渐小,下回再燃起不知何年何月,也许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吴邪在里面休息,闷油瓶在外面守护他。这大理石是山东的苍山墨玉,被张家做了特殊处理,如果拿放大镜看,会发现表面全以微雕技术镂空刻了许多符咒,不属于常见宗教,就算吴邪也看不出所以然。他们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吴邪醒来时,已经又过去一天。
  闷油瓶抱着刀靠坐在门口,继续他的终生事业——发呆。
  吴邪神清气爽,可看到手表上的日期时吓了一跳。不止闷油瓶不在身边,这离闷油瓶让自己叫醒他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
  “小哥!”吴邪光着脚丫冲出房间。
  闷油瓶应声扭头,首先看到的是吴邪受伤的脚踝。吴邪后来才发现闷油瓶,他很着急,虽然闷油瓶的东西都在,可他还是怕这位职业失踪人员又不声不响地走了。
  “进去穿鞋。”闷油瓶道。
  “哈……哈哈。”吴邪狼狈地低头,尴尬地笑,“我还不是怕您老一不高兴玩失踪么。”
  “我不会走的。”闷油瓶站起来,“穿好就出发。”
  两个人快速收拾了行李,吴邪好了很多,手也不像之前那么疼,脚踝的伤口愈合速度上佳,有向张家特殊体质靠拢的趋势。路上,闷油瓶对吴邪说,汪家人被张家的怨灵缠住了,所以他们还有机会赶在汪家人前面找到青铜铃铛。他们顺着一条密道往上走,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石阶,绵延没有尽头。
  “小哥。”吴邪撑着石壁微微喘气,“李斯不行啊,也不给弄个缓冲带,全是台阶,累死我了。”他们爬了足有两个小时,石阶只有半个足掌大小,落差也大,非常陡,站不稳就会滚下去,天知道为什么修成这样。
  闷油瓶抬头看了看吴邪头顶上方,那里有盏鹤形青铜灯,没入墙壁,十分牢固。他从背包里拿出绳索,是登山用的静力绳,在腰上和背部缠了几圈,把另一头固定在青铜灯上,然后坐到面积狭窄的石阶上对吴邪说:“扶着我坐。”
  人倒是能坐,背包是个大问题。屁股只有三分之一挨着石阶,包卸下来堆在背后,脚蹬着下面,闷油瓶还能稳如泰山,一看就是练过的。吴邪强烈怀疑给他根绳子就能当吊床使,人家是武林高手,古墓派小龙女算老几,他是倒斗派的小张男。
  “你的包给我。”闷油瓶淡淡地说。
  “不好吧。”吴邪为难地望着脚下,一溜儿石阶隐没在黑暗里,滚下去必死无疑。“看下面看得我头晕。”
  闷油瓶又抽出一根绳子,强行拿过吴邪的包,把两个背包都吊在青铜灯下。
  “能承受住吗?”吴邪心里慌,他们向青铜灯借力,要是灯从墙壁里剥离,那么人也滚下去了。
  闷油瓶点头,“能。”
  既然闷油瓶说能,吴邪只能相信他。问题是他身上没缠绳子,要是手一滑没抓住闷油瓶,还是会滚下去。闷油瓶看出吴邪的顾虑,想了想,居然把吴邪拉向自己,搂住他的腰,“没事,不会掉下去。”
  吴邪的脸一下子红了,与闷油瓶挤在一起,这空间立马显得局促起来。闷油瓶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吴邪的心跳极快,同时又鄙视自己,对方不是女人,紧张个屁啊!
  “你们张家出品,质量必属上乘。”吴邪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起了话头。
  “嗯。”闷油瓶应道。
  “我还是坐下面一阶,你好拽着我。”吴邪说:“真的挺不好意思,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两人个头差一厘米,并排坐着,闷油瓶确实吃力,姿势也怪异。不过,令吴邪没想到的是,他坐到下面,闷油瓶由搂着他的腰变为环住他的胸,这跟依偎在闷油瓶怀里没两样,更有甚者,为了方便吴邪,闷油瓶让吴邪坐在两腿之间。吴邪失语,动都不敢动,心里暗暗痛骂自己没事干嘛要休息。多憋屈啊,就算这样,也应该是自己抱着闷油瓶吧。
  这休息好像比不休息更累。闷油瓶察觉到吴邪身体僵硬,询问中稍带疑惑,“你怎么了?”
  “没事。”吴邪瞪着墙壁。
  墙壁是黑色大理石,与他们之前休息的房间一样。吴邪已经发现那些微雕,但他看不清楚,只能凭手感推测它们是什么东西。花纹?不像。总之密密麻麻。
  坐了大概有五分钟,吴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非把仅剩的力气全耗光不可。他心一横,索性往闷油瓶怀里靠,把全身重量都压到闷油瓶身上,让闷油瓶支撑自己,都是男人怕个鸡蛋,“鸡蛋”是文明用语,他是文明人。
  这次,换闷油瓶身体一僵,连吴邪都感觉到了。
  “小哥,你不会不好意思吧?”吴邪忍着笑说,“我又不是楚腰纤细掌中轻,大老爷们一个。”
  闷油瓶才刚吻过这个爷们儿,有些不自然是理所当然。
  慢慢的,吴邪的心理压力没有了,闷油瓶环着他的手让他感觉很安全,他知道就算他不幸掉下去,闷油瓶也一定会跟着他掉下去,然后……做垫背。已经是必然了,闷油瓶必然保护着他。
  吴邪的思绪乱七八糟,但是体力得到很好的恢复。约莫休息了二十分钟,闷油瓶拿出水和巧克力递给吴邪,两人补充了热量。
  “准备走了。”闷油瓶说。
  吴邪点头,擦了擦手,扶着墙壁站好。“小哥,这上面刻的什么?”他问。
  “镇魂用的画符和咒文,脱胎于苯教。”闷油瓶回答。
  “哦。”吴邪的指腹在墙壁上游移。
  “泗水古城里还有另一种黑色大理石,困住汪家人那种,作用相反。”
  “现在这种用来防范赞魔?”
  “是的。”
  “刚才的赞魔呢?”
  闷油瓶顿了顿,“走了。”
  “啊?”
  闷油瓶说:“从你下来的地方逃脱了,应该去了上面。”
  “那胖子和瞎子……”吴邪大惊。
  闷油瓶说城下的赞魔全是始皇帝统一六国时的战俘。因为李斯遵崇法家思想,秦朝刑罚严酷,吴邪见到的地牢就是用来腰斩这些战俘,并使用宗教仪式将这些冤死之人变为赞魔,永远守护泗水古城。吴邪之前坐的那个红色石堆就是李斯为赞魔准备的“家”,在下面几层,这种石堆随处可见。
  闷油瓶收好绳索,打了个手势叫吴邪跟上他。他们又艰难地爬了三个小时,直接绕过另外几层进入泗水古城的主体建筑群,也就是张和万传下来的张家宅邸。
  “靠!没想到我们会先到。”吴邪望着头顶的雕花石板兴奋地说。在石板下方,李斯终于为通行者设计了十几平方米的缓冲带,可供落脚修整。这时,闷油瓶已经视线模糊,朝吴邪的方向踉跄一步,不过很快稳住身形,没被吴邪发现。看来,这毒要压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五章

  张家宅邸,原本是台榭式建筑,风水位极好,盗墓家族里堪舆大师遍地,一点也不稀奇。盗墓和风水本就相辅相成,何况张家属于北派,虽然秦朝尚无南北之说。如果吴邪早生几千年,就能见到泗水古城张家宅邸的气派,台五层,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喙,俨然一个微缩精简版的小阿房宫,设计者李斯把他未能建成的宫殿挪移至泗水古城。
  现在,这些国宝级的建筑群掩埋在淤泥下,还有张家历代搜集的稀世珍奇,随便拿出一样都价值连城。闷油瓶向上推开通往这所宝库的大门,很幸运,这里没有淤泥,其实也在闷油瓶的计算范围内,因为上面是个密封的地窖,用来存放从西域运来的葡萄美酒。说起这葡萄酒,还是张家西汉时期入世之人张骞从西域引进的。
  吴邪爬上来后立刻走向立于四壁前的金架,所谓金架,就是这些架子全是纯金打造,千年不朽。上面并排放着许多精致奇巧的琉璃瓶,高约十厘米,腹部直径约六厘米,颜色苍翠,晶莹欲滴,隐隐能看到其中盛有液体。
  “琉璃瓶配葡萄酒。”吴邪道,“小哥,这是你们的酒窖。”他轻轻托起一个琉璃瓶,即使装有葡萄酒,依然轻盈纤巧,瓶口是石榴形,用软木塞住,裹着牛皮,用蜜蜡封了三层,典型的西域特色。“瓶子是唐代的,酒不是吧?”吴邪鉴赏完毕后,把琉璃瓶放回架子上。
  闷油瓶“嗯”了声,开始寻找出口。
  吴邪走了一圈,发现酒窖的墙上有暗格,不是刻意隐藏的那种,很容易被人发现。他很好奇,琢磨着打开暗格,但又怕触动机关,就对闷油瓶说:“小哥,我能看看那边的暗格里有什么吗?”
  闷油瓶望向吴邪所指的的方位,点了点头,走过去在某处按了下,那暗格就开了。原来,竟是一套夜光杯。葡萄美酒夜光杯,藏有葡萄酒的地窖里放着夜光杯也并不奇怪啊。吴邪又开始鉴赏这套夜光杯,一共九只,没有壶,杯把分别为龙和凤,占其中八只。龙身环绕杯体呈盘旋飞舞之势,昂首向天,龙口衔一拇指大小夜明珠,熠熠生辉;凤以向阳之态振翅而立,尾羽支起,共同托着碧绿的杯身,凤口亦衔夜明珠一枚,大小与龙杯毫无二致。然后,那单独一只夜光杯是麒麟,仿佛闷油瓶身上的神兽走进现实。
  吴邪说:“小哥,你看人家龙凤成双,唯独麒麟形单影只,这谁设计的,什么理念?”
  闷油瓶刚想说话,吴邪却打断了他。
  “我知道了。”吴邪拿起麒麟杯仔细把玩,玉是上好的古玉,摸起来温润,光泽柔和,如同稳重的君子。“麒麟是他们的儿子。”
  闷油瓶怔了怔,居然笑了。
  吴邪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惊呆了,不过他觉得闷油瓶是在笑话他。“我开玩笑的。”吴邪也微微勾起嘴角,“龙和凤都是雄性,怎么生出麒麟这种双性生物来。”吴邪的意思是麒为雄,麟为雌,非说麒麟是一只动物那就只能雌雄同体了。
  闷油瓶也拿起一只凤杯,看了会儿,轻轻地说:“这个和你有关。”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吴邪被闷油瓶的话吓了一跳。
  “你不是见过汉武帝时期的张家族长吗?”闷油瓶望着吴邪,“张骞为他们打造了这套夜光杯以显示支持他们的决心,但他后来出使西域,将这套夜光杯留在泗水古城,准备回来再送入皇宫,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闷油瓶没再说下去,而且吴邪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没想到他能看到这套有故事的夜光杯。
  “喜欢吗?”闷油瓶放下凤杯。
  吴邪这才发现自己捏着麒麟杯不肯松手,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说:“倒斗的看到明器,不,这应该是古董,谁会不喜欢?”
  “随便拿。”闷油瓶指着夜光杯,“壶当时就摔破了,只剩酒杯。”
  “真的?那多惭愧啊,进你们家拿东西。”吴邪口里这么说,心中却想,反正闷油瓶是张家族长,这里的东西全是张家的,也就全是闷油瓶的,主人都说随便拿,不拿白不拿。不过,这么看闷油瓶绝对是钻石王老五,还说养他贵,他反过来养十个我都不是问题嘛。
  闷油瓶瞄着喜滋滋的吴邪,见他在酒窖里翻找能装夜光杯的东西,站了会儿,继续清理出口。由于没找到能装夜光杯的东西,吴邪只能将防水布划开,分别把龙凤杯缠了许多层,塞进闷油瓶的背包里,而最钟爱的那只麒麟杯放进自己包里。闷油瓶有些奇怪吴邪的做法,吴邪却说:“你比我厉害,所以你保护八只夜光杯,我保护一只就行了。”
  门开了,又是一段回旋的楼梯,吴邪跟在闷油瓶身后往上走,上面是个非常大的仓库,看样还在地下,四壁用特殊金属包了一层,很像终极里掺有铬的青铜壁,地面十分干燥,木质家具保存完好,没有淤泥。吴邪发现,虽然按照闷油瓶的形容,张家宅邸的外形是小阿房,不过里面全是明清样式,毕竟有些东西不可能历经几千年不变。这样的组合想想就觉得怪异,仿佛始皇帝的玄色龙袍里穿了件康熙帝的明黄朝袍,一座这么瞩目的古城,在后世居然没引起轰动,可见当年的政府做了不少工作。
  闷油瓶说汪家人下毒时几乎把张家宅邸的出口和通风口全部封死,这个仓库的大门又是铜质,厚一米,得几个人才能推动,所以水淹古城时张家宅邸内部损失较小。闷油瓶以前进来清理了一部分通风口,因此现在他们能够自由呼吸。
  看着这个仓库被分隔成几个大房间,牌匾上书黄金库、珠宝库、绸缎库、人参库等,吴邪彻底懵了。“泗水古城张家一脉的所有财富都集中在这里吗?”他的声音在发抖。推开黄金库的门,里面清一色整齐排列着装有黄金的宝箱,撬开锁掀起箱盖,满目皆是金灿灿的元宝。远处几个较大的柜子里装着金佛塔,金碗等金器。吴邪又跑进隔壁的珠宝库,玉镯玉如意、珍珠夜明珠、琉璃玛瑙红蓝宝石、各朝官窑极品瓷器,千年红珊瑚树,总之能想到的宝物,这里应有尽有。
  吴邪看着闷油瓶,就像看一个土财主,“小哥,都说秦皇陵里面的财宝能买下半个欧洲,我看这里的东西买下一个小国绰绰有余。你还瞎忙活什么,赶紧出国当皇帝好了。”
  闷油瓶摇了摇头,瞄了宝物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眷恋。“随便拿。”他说:“只要你能背。”
  吴邪简直要疯了,思考再三,问了句,“以后还能回来吗?”
  “你还想回来?”闷油瓶看着他。
  “把黄金背出去卖给国家,我赚钱,国家增添黄金储备。”吴邪笑嘻嘻地说,“还能给你养老。”
  闷油瓶无语地扭过头,这座宝库如果从外面打开,需要张家特制的钥匙,所以当年汪家人没能搬走这里的东西。而从里面打开,则需破解紫铜麒麟五环密码锁,也就是说这把巨大的锁上有五个转轮,每个转轮由四个汉字组成,其中只有一句五字密言,而且文字对准锁档两端麒麟口的中点才能开锁。这种以汉字做密码的锁是中华民族的专利,看似二十个字,排列很简单,可古时识字的又有多少人,而且只给一次机会,如果排列错误,宝库里的人将会受到毒气清洗。
  “吴邪,你站过来。”闷油瓶对吴邪说。
  吴邪走到闷油瓶身边。
  “铃铛就在这里。”他道。
  “确实是藏东西的好地方。”吴邪听到这个消息很开心。
  “但是我不记得放哪了。”闷油瓶低头摆弄着密码锁。
  吴邪“啊”了声,回头看了看几个库门,“小哥,就算你不记得,你现在看到这些仓库,你觉得你会把铃铛藏在哪里?”
  “夹层。”闷油瓶头也不抬地说。
  “那我们去找啊,先别管锁了。”吴邪拉住闷油瓶的胳膊。
  这仓库的青铜壁与外壁间有夹层,至于多大,吴邪不清楚。闷油瓶放下手里的活,抬头望着吴邪,“我一个人去。”
  “不行!”吴邪本能地反驳。
  “那里什么也没有。”闷油瓶平静地说。
  吴邪笑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不说我还觉得什么有没有,你特地强调,我反而觉得有什么。别跟我扯淡,同进同出,否则你先把我撂倒再说。”
  闷油瓶卸下背包,背了卷绳子,把靠在一边的唐刀提起来,指向头顶五米远的位置,“我先上去了。”说完脚一蹬,绳子一甩,挂上天花板的横梁,几下就爬了上去。天花板上有块活动的方砖,闷油瓶就从那里钻进去,还不忘记收走绳子。
  “张起灵!”吴邪瞪着天花板大喊,被他几秒钟内完成的一系列动作杀了个措手不及。“太小看人了。”吴邪把包跟闷油瓶扔在一处,自己忙提着风灯去找能垫脚的东西。可是那些装古董的架子全部埋进地下,光靠一个人根本拔不出来,更何况清理架子就是个体力活。吴邪又打起箱子的主意,但里面全是金银珠宝,拿出来也很麻烦,而且就算拿出来,他依旧搬不动沉重的宝箱。再说绳子和可以高空取物的楼梯,绳子被闷油瓶带走,偏偏梯子是单边木梯,不是三脚架型,入口又在中央,四周根本没有可供借力的地方。
  “天意吗?”吴邪彻底无奈了。
  头顶的夹层,空间逼仄,闷油瓶直不起腰,最多半跪着往前爬。这里空气腥臭,充满灰尘,以致闷油瓶开始咳嗽,肺部奇痛难忍,手脚酸软,是麒麟香的毒又发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吴邪坐在地上,犹如置身金山银山,可他一点也不兴奋,比起金银珠宝,他更想看到的是闷油瓶。
  “狗RI的闷油瓶!”吴邪低声咒骂。
  要是胖子在这,可能会提议无聊就去数元宝,或是找些布袋之类的东西把值钱的玩意装进去。吴邪只能在仓库里转来转去,药材和人参都不能吃,虽然看起来保存得很好。还有些用人参酿成的原酒,装在青瓷的坛子里,估计历史也就百余年,应该还能喝。
  吴邪想,干脆喝一坛吧,这可是百年陈酿,下面的葡萄酒估计也能喝。揭开一坛酒的封口,果然醇香扑鼻,叫人垂涎欲滴。不过,吴邪又将酒坛放了回去,拉肚子是小事,食物中毒是大事,要是闷油瓶回来看到他死在酒坛边,还不知露出什么表情。
  吴邪百无聊赖,这种别人累死累活为着某一个目的奔波劳碌拼命厮杀的环境下,只有他不知道做什么事情,这不是可笑吗?吴邪又开始碎念闷油瓶,该死的闷油瓶,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这时,上方忽然滴下乳白色的粘稠物体,滴滴答答,还有几滴溅到吴邪的裤脚上。吴邪连忙躲开,抬头向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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