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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侠猫义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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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身跃下,站在她身侧,用手轻抚她的头,希望可以让她镇定下来,不料她却咬住我的袖子将我一个劲儿的往回拖。料想到事态似乎比我想的更为复杂,我牵着雪骓后退数步,将其拴在一棵小树上,而后孤身前进。
“拨开树丛,我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庙宇,见那庙宇四周杂草丛生,四壁的墙皮尽数脱落,一派萧条景象,看样子似乎已经荒废了一段时日了。四周寂静无声,安静的近乎诡异,且空气中似是夹杂着一些奇异的味道,迟疑了一下,我还是决定上前查看一番。
“待我步步上前,越发逼近那座庙宇,周身就越发感到阵阵说不出的不适,直到我行至门前,以掌力推开那扇暗红色的大门……”
“怎样?!”听至关键处,见白玉堂忽的没了声响,展昭不禁急切的追问。
白玉堂倒不忙着作答,他唤来伙计,让其将已经冷了的茶取走,换上一壶新的。待他喝下一整杯热茶,才深深吐出一口气,接着道,“满地的碎尸块,四周墙壁上血和脑浆喷溅的到处都是,还有阵阵充满腐蚀性的酸臭与尸体的恶臭迎面扑来。”
展昭听着白玉堂的叙述,不觉的倒吸一口冷气,他感到自己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再看白玉堂已是白了一张脸,他忽然想到这白耗子本是最爱干净的,不知他当时看到那么一番惨状会是有如何表现,不过看他此刻的模样,当时一定也好不到哪去。
展昭提起水壶给白玉堂的杯子满上,自己也喝了一杯,将刚刚的不适感勉强压下,稍稍定了定才开口,“这般阴狠毒辣的手段,恐怕整个江湖上都没有几人可以使出。”
白玉堂点头,算是同意展昭的观点,“而且那些尸块全部都是被人赤手撕碎的。”
展昭骇然一震,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仗剑红尘,行走江湖多年,又跟随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破获不少案件,什么样的尸体死人没见过,但此刻白玉堂对他描述的他的见闻还是令他觉得周身冷气逼人,他想不透这究竟有多么深的怨恨才能用出这般残暴的手段。
白玉堂抬眸瞄了展昭一眼,而后波澜不惊的再度张口,“而且……”
“还有?!”展昭脱口惊叫,打断白玉堂后面的话,惊的他差点从凳子上蹦起。“到底还有多惨?你能不能一口气全部说完!”
白玉堂没理会他,淡淡开口,“在这个满地横尸的地方,我发现竟有活人的气息。顺着那丝微弱的气息,我在虚掩的佛龛中发现了一个只剩一口气的半死人。他腰部以下及双臂溃烂如泥,似乎是被什么砸烂的。我看那人已无生还的可能便要离开,不料却听到那人微弱的呼唤。”
“他是有未了心愿想让你助他完成吧?”展昭猜测。
“他说他是花雾山庄的,想拜托我帮他将一样东西送出去。说罢,从口中吐出一颗珠子。我一看,是一颗内含金花的鱼目大小的珠子。”
展昭听的全神贯注,听至此不禁脱口接道,“雾苓!”
白玉堂微一点头,又道,“那人说,这种珠子全天下有数万个,每一个花雾山庄的人都会佩戴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只唯独这一颗不同。”
“哪里不同?”展昭问。
“其他的只是内嵌一只普通的金花,唯独这一颗的金花上有一个极小的红点。”
展昭莹如墨玉的双眸忽的一亮,他往前凑了凑身子,问,“那雾苓后来如何了?”
白玉堂耸耸肩,“谁知道。”
展昭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不是让你送出去么?”
白玉堂撇开脸,一脸嫌弃,“脏!”
关联
展昭看着白玉堂那张写满嫌弃的侧脸,不禁翻了个白眼。关于花雾山庄的线索至此也就断开了,接下来他只能去试着套套田彪的话,只是目前它与阳武县的案件并无关联,田彪完全可以以此事涉及私事为由拒绝向他透露内情,如此一来倒有些难办起来。
白玉堂转回脸的时候正好看到展昭低垂着眼眸沉思不语,他一双睫毛似蝶翅般忽闪忽闪,惹得他一阵心痒,再看他那高耸的鼻梁和抿成一线的薄唇,白玉堂不禁在心内暗暗咂舌,心说这展昭一张清秀的脸庞乍一看上去真是和他那南侠客的称号有些不搭,倒是有些像是文弱清丽的书生,如果不是他曾和他交过手,恐怕连他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清瘦的男子就是威震江湖的南侠展昭吧。
感觉到灼人的视线包围着自己,展昭不禁抬起头来,却正对上白玉堂一双黑曜石般的迷人双眼。他轻咳一声,赶紧将视线移开,感觉有点微微不自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白玉堂的眼睛似乎存在着某种魔力,叫人一看就挪不开,如果不是他刚刚躲的快,恐怕已经让那双美目吸了去。他摸摸鼻子,觉得空气中似乎存在着某些微妙的成分。
白玉堂原本只是觉得展昭看着顺眼才多看了几眼,不过看着看着就忽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他一双剑眉微拧,就那么火辣辣的盯着展昭的脸看,展昭被他看的越来越不自在,他左右躲闪着,却仍无法摆脱那一抹越来越滚烫的眼神。
展昭觉得胸腔内的空气似是有些不足,令他连呼吸也变的困难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越发的燥热,展昭抬起手,将手背覆在面颊上,脸上的滚烫透过他的手背传至全身,他一惊,想不到自己竟这样烫,不知道在那白耗子眼中会是什么样,这下子可又要被那臭耗子嘲弄了!想想,又不禁呸呸两声,这一切还不都是那耗子惹得祸!越想越气,展昭忍不住狠狠地白了对面的人一眼。
白玉堂盯着展昭,心内似乎有个答案即将呼之欲出,但在那答案之上又似乎被糊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只需捅破那层纸他便可以看清答案的究竟,但可恨的是,就那么薄薄地一层纸,他却无论如何也无力将其捅开。直觉告诉他,破纸的关键就在展昭身上,但是一向心高气傲的白五爷又怎会想要借他人之力去做自己做不成的事呢。
展昭终是被白玉堂看的羞燥难当,忍无可忍,他一拍桌子,霍的一下站起,口中唤道,“白玉堂!”
展昭这一声破天空的唤声令白玉堂微微一震,他只觉得有什么困扰着自己的东西终于突破重重围挡,在波澜不惊的水面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头。他浅笑着站起身,也不顾展昭此时的怒气冲冲,一个箭步过去,抓起他的腕子就要往门外走去。
展昭被他抓的莫名其妙,心中的火气噌的一下燃起,他用力甩开白玉堂的手,朝他低吼,“放开!”
白玉堂错愕的回首看他,也不知道展昭干嘛要对自己发火。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发现自己刚刚牵着展昭的那只手有些微微的泛红,是刚才展昭用力甩开的时候弄得。白玉堂再次抬眼,视线落在展昭的面上,他这才发现展昭满面通红,一直红到了脖根,他好笑的扬起嘴角,薄唇轻启,笑道,“你这怪猫发什么疯?”
展昭将眉头皱成一条沟壑,他眯起眼睛看白玉堂,“发疯的是你才对吧!”
白玉堂觉得有些冤枉,他刚刚也什么都没做,怎地就惹了这只猫了?他双手抱胸站定,望着展昭,问他,“白某不才,不知御猫大人何出此言?”
展昭听他忽然换了称呼,一时竟有些语塞,“你……白兄刚刚做什么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展某……”他越说越没底气,说至最后却是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白玉堂觉得好笑,而且他也确实噗嗤一声的笑出来了,他笑了好一会才缓缓收声,睨着展昭道,“猫儿,你莫非是个黄花闺女不成?你我同为男子,做什么还怕看的?”
展昭被他说的有些气恼,恰恰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白玉堂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两个大男人互相看看本也没什么,可这白耗子刚才那灼人的眼神似乎能将人融化一般,怎么想也不是同性之间的互相詹颜,随意的看。只是这些难为情的话,他只在心腹中暗暗想想也就罢了,若真让他说出来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白玉堂见展昭并不答话,再看他的表情,心中已是对他所想明白三分。于是他一甩长发,很自然的转换话题,“白某刚刚无意间想到了一个问题,还请展兄指点一二。”
展昭知他是故意转移话题,有些感激的瞥他一眼,而后回道,“白兄过奖了,不知白兄所言是何问题?”
“白某在想‘身份’这个问题。”他顿了顿,看展昭摆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而后继续道,“你展昭,若非手中持剑且认识之人在身边,估计没人会想到你就是堂堂的南侠客。同样的道理,是否还应用于其他人的身上?比如……”白玉堂故意拉个长音给他。
“白兄是指殷华?”展昭定了定,似是在做心内斗争,一方面他有些不敢相信,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白玉堂的考虑也不无道理,正是因为他外表给人的感觉似是文弱的穷酸书生,众人才根本不会将他与那些杀人作恶之事相联系在一起,如此一来,最危险之地倒成了最为安全的圣地了。
展昭略一思忖,而后点头对白玉堂道,“白兄的考虑不无道理,只不过此刻苦无证据,所谓有理遍行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展某须先将此事回禀包大人,再与大人和公孙先生共同商量出一个行得通的对策。眼下,田彪和殷华须分别攻破,再将所有掌握的线索重新揉进案件中理出一个头绪来。如若不然,这个案件定然会变的愈发复杂。”
白玉堂听完展昭的话,怔了片刻,而后忽的打了一个哈欠。他扛起寒月,另一只手不住的揉捏着自己的后脖颈,懒散的声音自他口中飘出,“乏了,白爷爷要回去休息了。”
展昭立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试探
展昭与白玉堂回到县衙,才刚进大门白玉堂便消失了踪影,展昭猜想他估摸着是回房了,于是绕到书房去找包拯,经过通报,进得书房,见包拯与公孙具在,他对二人施了礼,而后将刚刚得到的线索讯息具一同二人说了。
包拯垂眸深思,时而与一旁同座的公孙交换一个眼神。展昭见二人彼此眼神交流便可心领神会,不禁心生羡慕——不知道他和白玉堂何时能够达成此般的默契?
“展护卫,”展昭思想正开着小差,被包拯这一唤连忙回过神来,躬身应一声“在”,“你且派人好生守着殷华,明里称是保护,暗地也要进行监视,另外再派出几人去查一查殷华及七名死者的背景,看看他们是否有相互关联之处。”
展昭点头领命,包拯又将脸转向公孙那边,“公孙先生,烦你拟个折子呈至圣上,就说本府想要调阅扬州城的案件卷宗。本府猜想,白少侠所言的那件惨案应是在卷宗上留有记载。”
公孙策赶忙站起,“学生明白。”
包拯笑了笑,道,“如此,今日就到此吧!你二人先行回房歇息,明日随本府一同到破庙及七名死者的案发现场走一遭。”
公孙应一声,就要告退,却发现展昭一脸凝重的立在原地。他踱步过去,拍拍展昭的肩膀,“展护卫,如何就愣神了?”
展昭顺着声音向公孙看去,好一会才幽幽道,“属下突然想起件事情。”包拯和公孙全都凝视着他,不语,等待他的下文,“属下曾派人暗中守在破庙以监视田彪的举动,然而下午属下去破庙的时候却发现,破庙四周连半个人影也没有。”他顿了一下,“敢问先生,那几个人可曾回来了?”
公孙看了看包拯,而后摇头,“不曾。”
展昭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他一抱腕,对包拯道,“大人,属下去找找看。”
包拯刚欲伸手阻止,门外突然撞进个人来。众人闻声看去,来人却是殷华。殷华跌跌撞撞的冲过来,哆嗦着摊开手,上面赫然躺着一只普通的袖箭,袖箭锋利的尖端处还插着一张字条。
“这是?”包拯绕过桌案,与展昭和公孙一同凑过头去看字条。
“大人!有人想要草民的命哇!草民刚刚正在房中歇息,忽听什么响动,才起身欲查看,哪知这玩意就直直的飞了过来,正打在草民刚刚呆过的地方。”众人听了殷华的话,再低头去看他手中的字条,所有人的眉毛全都打起了结——只见那张字条上空空如也,竟连半个字也没有。
包拯欲伸手将袖箭和字条接过,不料却被展昭拦住,“大人,恐有不妥,让属下来吧。”包拯毕竟不懂武,对这些江湖暗器也不甚了解,于是他点点头,放下手看展昭从殷华手中接过袖箭。
展昭初见那枚袖箭时便觉得有些眼熟,只是当时拿在殷华手中,他也看不真切,此刻那枚袖箭已到了他的手中,他便上下左右细细打量起来。越是细看,他的一双眉毛皱的越深,最后,当他看到袖箭后端的一个极不易察觉的地方的一个暗记后,终于停止了打量,眉头也舒展开了。
包拯见他的模样道他已心中有数,于是也不过问,派人送殷华回房并好生保护,之后便遣散了众人。
经过了一日喧嚣与忙碌,整个县衙终于安静了下来。月明星稀,朗月照空,清风拂过,树影摇曳。院中的某间屋子里,烛光如豆,微弱的灯光微微颤动,映出屋中人那刀刻般精致的侧脸,他倚坐在桌边,一只手臂屈起支住下巴,满头的青丝如瀑布般倾泄,自然的垂落至腰间。他半垂着眼,波光流转,星光如醉,嘴角微翘,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也不知心内在思量着些什么。
就在这样一个和谐的不能再和谐的静谧中,窗外风声呼啸一声,瞬间将所有的美好划破。屋内人眉峰一簇,继而偏身微微向后仰了半分,与此同时,银光一闪,什么东西从那人的眼前飞过,几乎擦着他的鼻尖,他甚至能听到金属与空气相互摩擦的声响。
屋中人才躲过一记暗器的偷袭,紧接着玉手向桌上一晃,抬手将寒月宝刀往身前一横,以刀身格开接下来的一击,同时左手一拍桌面,整个身体凌空跃起,白色的衣角随着他的动作翩然飞舞。
白玉堂刚刚正想事情想的出神,躲开暗器的攻击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此刻他已完全清醒了过来,定睛向那对他出手的人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他差点一口气憋不住从半空中掉下来。
他忍住想要骂娘的冲动,足尖轻点墙壁,一翻身,在地上落定。“臭猫!敢夜袭你白爷爷!活腻味了?”
对面的一抹蓝色身影一抖手,让巨阙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继而抓住收回手中。展昭笑嘻嘻的享受着白玉堂刚刚那不易察觉的一丝慌乱,“许你夜袭别人倒不许别人来夜袭你?白兄当真霸道的很!”
白玉堂摸摸鼻子,望天,“谁夜袭别人了!”
展昭眼皮子抽了抽,心说这白耗子慌都不会说,竟还敢嘴硬!他抬起持巨阙的手一指墙壁。白玉堂顺着看去,在洁白的墙壁上看到一支深陷的袖箭,他扭回头看展昭,挑眉——白爷爷不用袖箭。
展昭被他气的咬牙,“这袖箭是展某的!”
白玉堂忍不住笑道,“总不会是白爷爷自己用它袭击自己。”
“白耗子!你少装蒜!这枚袖箭是刚刚袭击了殷华之物,我从回来就一直在包大人那里,这一定是你搞得鬼!”展昭眯着眼凝着他。
白玉堂无辜的耸耸肩,“有何凭证?”
“展某的袖箭都有暗记,这支自从上次去了陷空岛后就一直没在展某手中。”展昭满脸得意,一副“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的模样。
不料,白玉堂听到后却并未如展昭所愿的慌乱,他轻笑一声,将几捋青丝甩至脑后,而后不慌不忙的淡淡开口,“那又如何?”
展昭突然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十分佩服白玉堂的这份镇定自若,他咂咂嘴,有些无奈的抚额,“白兄做什么要去偷袭殷华?”
白玉堂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借着屋中的光线仔细看了展昭许久,正当他想要再次出声询问时,白玉堂忽的开口,“笨猫。”说罢,他便不再理他,径自移至床边,褪下外衫,躺下阖眼。
展昭被他说的莫名其妙,他看着白玉堂倒下准备睡觉了,挠挠头,想出声问他,又不忍扰他休息,正左右着急着,忽觉有什么在自己头脑中闪过,他一对眼眸睁大,脱口道,“殷华会功夫?!”
白玉堂依然没出声,他轻轻翻个身,面朝床内侧,似是在回答展昭的问题,又或者他觉得这个问题回答与否似乎对展昭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屋内静极了,白玉堂凝神听了半晌,发现展昭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知他已经离开了。他一挥手臂,桌上的蜡烛倏的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深深嵌入的半截袖箭在窗外月光的照映下发出淡淡银光。
疑人
展昭回到自己房间,见里屋的小天仰面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睡得正香。床前的矮桌上放着一个空碗,里边还有些个黑药渣滓,他心中明了小天已被服侍着用过药了。
再看床上人的睡颜,不放心,又探手覆在他的额头上,见已退了烧才松了口气。他掀开被子,解开他的衣服,为他把药膏涂上后又轻手将衣服系好,做好一切后又掖掖他的被角,而后转身绕过屏风来到外堂,随意在榻上一歪,阖眼休息。
他虽阖着眼,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眼下的案子疑点颇多毫无头绪,且隐退已久的门派之物突然出现,不知是否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倒也说不上是什么。
展昭翻个身,将双手枕在脑后,忽的想起刚刚好像又把袖箭扔在白耗子那了,不禁苦笑一声。
想起白玉堂,他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弧度。早些年他还未入官府便已听过锦毛鼠的名号,听闻此人狂傲不羁,心高气傲却生的一张俊美容颜,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多亲近几分,只可惜这白五爷是位活脱脱的冷面阎王,脾气古怪的很,别说是与他亲近,即便是多说几句话也有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时他对这位白五爷感到十分好奇,既希望能与他相遇,见一见他那绝世的美貌,又担心自己搞不定他的古怪脾气。
然而就在几个月前,他受命耀武楼献艺,被天子封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供职开封府,赐称号御猫,也正是因为这一声御猫他才得以与白玉堂相识。初时白玉堂将他视为宿敌,事事找他麻烦,一来二去,二人渐渐熟识,这才发觉彼此脾气秉性很是相投,身怀功夫也不分上下,如此那些猫鼠的虚名之争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展昭觉得脑后的双手被自己枕的有些麻了,于是拿下来又换了个姿势。卧榻不大,他身形颀长,窝在里面有些不舒服,但此刻已夜深人静,他倒也不好再换地方,索性就这么凑合了。
辗转半天,他突然撇撇嘴,啧!明天晚上去白耗子那去挤挤好了!想罢又来来回回换了几个姿势,直至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展昭是习武之人,睡眠本就轻,加上这一宿睡得极不舒服,于是天才刚亮便起身了。他换了身衣服,然后开门出去,到井边提了桶水洗脸,冰凉的井水触及他的脸颊,令他感到顿时清爽不少。
才刚用帕子将脸上的水渍抹净,院子里的厢房忽的打开,展昭扭头看去,见是一身素净白衣的白玉堂。白玉堂一晚上倒也没怎么睡好,一来突然换了床铺睡不惯,且这床板硬的很,躺在上面只觉得浑身硌得生疼,二来展昭的袖箭钉在墙内,借着月光发出淡薄的光芒,倒总令他不自觉的将视线移过去。
左右昏昏沉沉的挨到天明,白玉堂起床套上外衫,踱至墙边取下袖箭,想了下还是塞进怀里收好。他推开门板,一眼就瞅见站在井边的展昭。向他走近几步,这才发现他的眼圈黑黑的,白玉堂不禁皱眉。
“白兄没睡好么?是床铺睡不惯?”白玉堂刚欲开口,还没发出声音,倒是让展昭抢了先。
“床板太硬,睡得白爷爷浑身酸疼。”白玉堂倒不客气,如是回答。
展昭翻翻白眼,心说这白耗子也真是娇贵,好歹有个床睡,还那么多的说辞,这也更加坚定了晚上要和他抢床睡的决心。
二人正一言一语的说着话,院外马汉突然突然小跑着进来,口中还不停的唤着“展大人”。二人同时侧头看过去。马汉跑进来,见白玉堂也在,于是客气的拱了拱手,而后对着展昭道,“展大人,县衙门外那三名派出去的衙役被人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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