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触及的距离作者:水昊子(完结_妖尾同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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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当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把那个臭火焰撞开了，随后就是浑身被巨大的力量所碾压的痛苦，和他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跪坐在我的身边，那双熟悉的上吊眼中溢满了泪水，眼圈甚至都有些发红。
　　若是以往，我还能跳起来狠狠地骂他，和他吵一架，嘲笑着他现在的样子，骂他“鼻涕大王”。可是我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喉咙中被什么腥甜的液体堵住了，光是呼吸一下就能感受到胸口剧烈的痛楚。
　　双手好疼，两腿也好疼，在剧烈的咳嗽下，腥甜的液体从我的喉咙中涌，我睁眼看向他的时候，他眼中担忧的意味更浓厚了。
　　笨蛋，肇事者都跑了啊……
　　“先别碰他！肋骨可能断了！”
　　洛基从别处跑来，他也见不得有多镇定，他拿着手机的手在不住的颤抖，那张迷倒过班里绝大多数女生的脸都变得苍白。
　　呵，他也会有这样的表情，我和这个混蛋上吊眼打架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
　　我这是要死了么……
　　“灰！！灰！！！”
　　吵死了，混蛋火焰。
　　手好凉，身体好冷，柏油马路上好冷。
　　混蛋火焰的手还放在马路上，他还跪在我的身边，和我的手相距约有10公分，这曾经和我扳过手腕、打过乒乓球、打过架的手，现在一想竟然那么温暖。
　　想去牵住那只手，可我的手却无法移动。
　　【这10公分，是我无法触及的距离。】
　　我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
　　快了。
　　“灰，今天我也来看你了。”
　　病房的门准时被打开，从门缝间冒出了一个樱色的脑袋。没错，是那个火焰白痴，他今天也是这个点来的，依旧笑的没心没肺。
　　夏将手中的水果放到一旁，自己拖来个凳子坐在我的病床边，凝视着我的脸。
　　“夏先生今天也来了啊，灰先生今天开心哟，有个这么优秀的朋友。”
　　护士亲切的对夏笑着，同时也换掉快要没了的药瓶。
　　“别开玩笑了，他会因为我来而开心？天塌下来我都不信。”
　　护士听了他的回答后，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后，就离开了我的病房。
　　病房在瞬间恢复了宁静。
　　隐隐约约能听到窗帘摩擦窗台时传出的唦唦声，夏日的空气很好，我都可以在空气中嗅出阳光的味道。光滑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透射着移动的光斑，在这冰冷的病房中，唯有阳光是唯一的热源。
　　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更近的热源呢。
　　仅有十公分。
　　距离我左手十公分处，夏的手就放在那里。
　　“灰，你真的会因为我的到来而开心吗？”
　　怎么可能！
　　“我每天都会来，虽然你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过，但我仍然感到很开心啊。”
　　夏伸出手将我的床板抬高，让我上身靠在床板上，似乎这样可以让人感到舒适或者方便聊天？不过我认为这样更是一种自欺欺人。
　　给他感觉是……“我在听”。
　　“今天我在大学遇见了学习天文系的女生，叫露西，结果她其实是我们以前的初中同学……”
　　啊啊，又开始了。每天夏都会对我说他在大学发生过的事情，像是为了弥补我失去的时光般，他会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在大学发生的事情告诉我，连早中餐吃的是什么都会告诉我，曾经他偷偷抄了一份点名册，在我面前还介绍过每位班里同学呢。
　　真是荒唐。
　　为什么他要自欺欺人？为什么我无法说话？
　　没错，我无法动，也无法说话，如果不借助器械和药物，我可能连正常的呼吸和心跳都维持不了，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今年也要举行冰雕大会，虽然现在还早，但算一算也只有几个月了。每届冰雕大会的冠军都会在你和利欧之中选出，可现在你也不能参加了。”
　　当然了！要是利欧不得冠军那就侮辱了乌露之名了！
　　夏拿出钱包，从皮夹中取出了一张算不上旧的照片，他将照片放到我的面前，那张照片的内容非常眼熟，可以到熟悉的地步了。
　　照片内是15岁时的我们，小小的夏和小小的我，还有露西和艾露撒，站在远处的人是利欧，他看上去有些失落，他会失落也是正常的，因为他当时输给了我。我们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冰雕，冰雕的形状被我们挡住了，不过从腿的间隙中可以看到这个冰雕的名字，稚嫩而算不上好看的字歪歪斜斜的刻着“朋友”二字。
　　照片里的我和夏手中捧着一个奖杯，奖杯上写着“优胜”。
　　啊，原来当初我是这样笑的啊，有点傻里傻气呢。
　　“上一届冰雕大会你就没参加，利欧说很无聊呢，因为没有对手了。”
　　利欧的话确实会这么说呢。
　　夏还没有把照片收回去，我看着照片中举着奖杯笑得很是清爽的两个孩子，也许当时的他们已经被优胜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发觉他们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一起。
　　我回想着当时，却忆不起指尖那时的温度。
　　【那时的我与他，是零距离。】

　　☆、2

　　最近夏都没怎么来找我呢。
　　我望着窗外，夏日的暑气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秋天略有些干燥的寒冷气息。叶子还未落下，但叶尖却开始泛黄，地板上投射的阳光也失去了夏日时的温暖，现在只能感受到它与空气不同的温度而已。
　　阳光已经不能作为热源存在了。
　　夏是不是开始厌烦我了呢？
　　也是啊，我不能动，不会说话，连自己的情绪也无法表达，面对这样的我，同我说话，在夏与他人的眼中就像对牛弹琴吧。
　　他根本不知道我在听，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回答。
　　厌烦也是正常的，我也不认为那个白痴火焰能有多大的耐心。
　　不过……
　　没有他在，还真冷。
　　以白色为主的病房，缤纷的色彩如蝴蝶般被囚禁在布满防盗网的窗外。明明是秋天，而我能目睹的景色却十分有限，在以前我一直看直到厌烦的湛蓝天空，如今却是如此的向往渴求。
　　这么一想，被囚禁的好像是我。
　　天气要是再冷下去，医院就会开暖气，窗户也要关了吧。
　　我与窗户的距离是60公分，是我与你的距离的6倍。
　　突然好想见你呢。
　　【那10公分的距离，我仍是无法触及。】

　　☆、3

　　“你在那里干什么？！”
　　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大嗓门吓了我一跳，伸出双手在空中晃了半天才勉强保住了平衡，我回过头恶狠狠地瞪向那个差点害我摔下去的罪魁祸首。
　　“很危险啊！你快过来！！”
　　他看上去是个学生，与我差不多大，一头樱色的毛在空中乱翘，但马上被夜风吹得偏向一方。晚上也是很冷的，他幼小的身躯明明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可他仍不离开这里，就像个爱逞强的野小子。
　　不过真正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那清澈的双瞳。
　　“你妹啊！也不看看是因为谁才让我危险！！”
　　我对他那一吼还耿耿于怀。
　　“靠！我是在阻止你跳楼啊！！”
　　“你才跳楼！我只是来看夜景！！！”
　　“谁看夜景是全裸看的？！！”
　　全裸？该不会……
　　我低下头看自己的身体，那个“该不会”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成为现实，我身上的衣服又TMD死哪去啦！！
　　“原来只是变态。”
　　“你说谁变态呢！这只是习惯而已！以前养成的坏习惯啊！！”
　　我现在又气又羞，之前说什么这家伙的眼睛很漂亮都是骗人的！没想到这混蛋的性格这么差，这么恶劣。
　　在他类似嘲笑的视线中我找到了衣服穿上，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在盯着我看，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早晚要他好看！
　　“暴露狂，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是的。”
　　“呵！我是明天要转来的！”
　　“你要转初几？”
　　“初一。”
　　“我初二，你可要喊我学长呢。”
　　“我晚入学一年，年龄和你一样。”
　　“按照规矩你还是应该叫我学长！”
　　“内裤学长。”
　　“你说什么？！”
　　“要打架吗？！”
　　“谁怕谁！！”
　　……
　　虽然打得伤痕累累，浑身都是汗臭味，但我感觉很痛快，好久没有和同龄人打得这么痛快了，我认为他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我们俩都精疲力尽，躺在天台上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我偏过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我们相视一笑。
　　“你很强嘛。”
　　“彼此彼此。”
　　他笑得很开朗，也很单纯，我能看到他两颗可爱的虎牙。这样绝对的纯真在这里并不多见，一瞬间我甚至被他的笑容迷住了。
　　“我的名字是夏·多拉格尼尔。”
　　“灰·佛尔帕斯塔。”
　　我们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我的掌心感受到了他的温暖，那是让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温暖。
　　这时候清晨的阳光从大楼的间隙迸射而来，破开了冰冷的空气。漆黑的夜幕被染上了天空的湛蓝色彩，眼前的少年显然被这美景所吸引，脸上显露出孩子般稚气纯真的笑容，我从他澄澈的眼瞳中看到了这个城市……以及我。
　　在他眼中的我也是十分狼狈，可我竟在瞳中看出了些许羡慕。
　　我在羡慕什么？羡慕他还能保持着纯真的天性吗？
　　不过这都已经无所谓了。
　　将目光转向我们交握的手，露出了今日初次的笑容。
　　【那时的我与他，是零距离。】

　　☆、4

　　感觉有人在他身边，他离我很近，呼吸出的气都贴到了我的脸上，于是我睁开了眼。
　　一睁眼我就看到了白痴火焰的脸，他离我的脸很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的眼睛中的血丝，他很疲惫。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已经过了探病的时间了。
　　夏见我睁开眼后眯起眼睛笑了，虽然现在很暗，但我仍能看见他遍布眼睛周围的黑眼圈。他的双手撑在我的脑侧，双腿骑在我的身上，他这样的姿势只能让我看到他的脸。
　　“我把防盗网的螺丝卸下来了。”
　　所以你才能进来吗？
　　“现在我只是把防盗网架在上面而已，那些医生护士看不出来。”
　　是这个问题吗？
　　“抱歉啊，最近在弄两篇论文没有时间来。”
　　看得出来，都成熊猫眼了。
　　“最近一直睡不好，写完论文握紧连忙赶过来了。”
　　他改用手肘撑着身体，他的脸离得更近了，我想平时的话，我的心跳一定很快，脸也肯定会发烫，稍微计算一下，我与他的脸相距差不多为10公分。
　　“好困啊，我要在这里睡一下。”
　　他说完就在我的身侧躺下，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闭眼进入了熟睡。若沉若浅的呼吸中掺杂着他独特的体味，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前，透过棉被我感受到了他掌心朦胧的温热，那只能靠机械和药物而跳动的冰冷心脏也变得灼热。
　　放在床边的手若是可以移动的话，我想握住他的手，抚摸他的头。
　　感受我所不能触及的温度……
　　“……灰……”
　　嗯？
　　“对不起……”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我可以动的话，我想扭过头去看他，我想张口对他说“从未怪过他”我想看见他，尽情的和他拥抱、和他打架、吵架想再次握手，想在一起参加冰雕大会……
　　他在我的枕边虐有些湿，他哭了吗？
　　我不怪你，我在这里。
　　【今夜的我们，心相距10公分。】

　　☆、5

　　多久没有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大家好！我叫夏·多拉格尼尔！今天转来初二三班的！新的学期里请多多指教！”
　　我愣了一秒后，头砰的一声砸到了坚硬的桌面上，太过于震惊的同时也在悔恨自己太过白痴，居然会因为震惊而手肘打滑。我抬起头看着讲台上笑得一脸灿烂的夏。他好像也注意到了我，转过头望向我，对着我笑。
　　昨天我明明记得他说要转去初一的！
　　“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这里！！”
　　认清状况后，我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猛地站了起来。
　　“嗯？灰，你们认识吗？那正好，你们坐一起吧，夏是新来的，对这里还很陌生，你们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我也放心。”
　　我TMD就是嘴贱！
　　“那请多多指教，灰·学·长~”
　　夏笑嘻嘻地走到我的身边，在他人眼中他可能只是很友好的向我打招呼，可在我的视角中他就是在讽刺我。我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的幸灾乐祸与嘲讽。
　　这家伙！
　　那之后，这个白痴给我起了个绰号叫“白痴冰块”，看他那头樱色的头发在空中摇曳的模样如同火焰，所以我就叫他“混蛋火焰”。
　　在春游坐巴士的时候，他晕车晕得厉害，时不时呕吐或发出不舒服的声响，一路上烂成了一滩泥靠在座椅上，而我则是从上车一直嘲笑到下车。
　　真是解气。
　　不过他在月考时考得一塌糊涂，把全班的平均分都拉低了。老师很气愤的让我帮这个笨蛋补习，这个笨蛋的智商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让他把智商提升到平均水平可比登天还难。
　　可当我准备拒绝老师时，他就狠狠的捅我的侧腹，低下头的我老师直接认为我同意了。
　　老师走后，我揪着他的衣领想要把他提起来，对他恶狠狠地说道：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
　　“怎么了？”
　　他还很无辜的看着我。
　　“你自己拉低了平均分而我却要牺牲时间帮你补习！”
　　“这不是很好吗？”
　　“我很不好啊！”
　　“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和同伴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我一瞬间被他的话哽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将我视为同伴，而我将他视为什么呢？若是我继续跟他吵下去，就证明了我在心中并不把他当做同伴……
　　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是同伴不同伴的问题！你这个笨蛋上吊眼！”
　　“哈？！你在说些什么你个混蛋下垂眼！！”
　　于是那一天，我们又在争吵与打架中度过了。
　　“注意了，这个平方要……喂！混蛋火焰，你有在听我说吗？”
　　我怒视着眼前昏昏欲睡的笨蛋上吊眼，他的头一垂一垂的，口水都从他的唇角流下来了。一看就知道眼前的混蛋睡着了。
　　“你个混蛋在我给你补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啊？！！”
　　急躁瞬时淹没了我的理智，我几乎是揪着他的衣领大吼。
　　“啊？不就是睡一会嘛，你吼什么吼？又想和我打架了？”
　　他迷迷糊糊地回应着，睡眼朦胧的望着我。我不得不承认，在他这双清澈眼瞳的注视下我确实有一瞬间的失神，真的只是一瞬间哦！
　　“谁想和你打架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许在我牺牲时间给你补习的时候给我睡觉！！！”
　　“真吵啊，我才刚睡醒啊！不要在刚睡醒的人的耳边大吵大闹的！！”
　　“哈？！是你先睡着的你还有理了！！”
　　“还不是因为课太枯燥了。”
　　“你是在说我的课很无聊吗？！想打架直说！！”
　　“哎呀，别吵了，让我睡会，我真的很困啊。”
　　他伸手将我的手从衣领扯开，自己双手交叠着，头枕在手臂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真的很困？”
　　“是啊，今天露西过生日，为了给她做生日礼物我忙到半夜三点。”
　　他含糊不清的说着，若是以往我肯定会再次跟他吵起来，可看到现在的他我却有些不忍心了。他的很眼圈很重，脸色有些苍白，刚刚我应该注意到了他眼白中遍布的血丝，他原本修长而骨骼匀称的手指上缠着几个创口贴，还有一些细细小小的伤痕。
　　他真的很用心呢。
　　“好吧，就睡一会。”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桌上的书中抽出一本小说靠在墙上看了起来。
　　“谢谢……灰老师……”
　　他这与平时不同的称呼让我一愣，可我看到他的坏笑后就知道我被耍了，当我想举起书砸他欠揍的脑袋时，又见他已疲惫的睡去。
　　“真不知应该怎么说这个笨蛋了……”
　　我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对着他的睡颜又不知怎么的发不了火。
　　啊啊，这家伙睡着了也还是蛮可爱的嘛，尤其是这张脸，像婴儿似的单纯，不过也就是幼稚。
　　我想，我看到的可能是我此生也难以忘怀的画面吧。
　　坐在我的椅子上、趴着我的桌子上睡觉的正是我最讨厌的人，而我最讨厌的人的睡颜却是如幼儿般纯真无邪。午后金色阳光在他柔软的樱色短发之中掺杂着，好似看到在春日阳光下盛开的樱花树。
　　我不由得开始对着他的睡颜沉思，和他相处已有两个多月了呢，在我心中，他依然是那个初次见面时吵吵闹闹而且神烦的混账家伙。
　　现在一想，这已经不是可以用神烦来形容的了。
　　这岂止是神烦？这连佛都要烦！
　　从我刚上这个学校开始，我的生活一直都是宁静的，也没有什么麻烦事，虽然枯燥可是并没有什么可以烦心事。而这家伙出现后，我的生活就一刻不得安宁，每天基本上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上课的时候传着纸条都能在纸条上吵起来。
　　这家伙就是典型的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着！
　　可这样的他，居然还会想着他人的生日，并亲手制作礼物什么的……
　　也是有优点的啊。
　　不过也不排除他自己没有想到可以买礼物送的可能。
　　“真是笨蛋呢。”
　　不自觉的，我向他伸出了手，在即将碰到他头发的一瞬，我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我刚刚想干什么？
　　今天露西生日，夏为了露西给她做礼物到凌晨三点……
　　是吗。
　　我收回了手，指尖仅触碰到阳光的温度，那是虚无的温度，只有温度而没有实物。
　　我的指尖与他的发梢相隔仅1公分。
　　【我想，这1公分就是我们距离拉远的开始。】

　　☆、6

　　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的一大叠纸张。他与以往有些不同，若是以往，他来到我这里，第一句话肯定就是说什么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去询问医生和护士我的情况，可他现在什么都没做，就是在盯着手中的一大叠纸看。
　　那么好动讨厌看书的夏居然会有耐心的坐着看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对夏有这么打的吸引力？
　　不得不说，我对这其中的内容充满了好奇。
　　终于等了接近半个小时，夏他放下了手中的那叠纸，伸手揉了揉眉心。而我趁机看到了纸中的内容，是一些车的照片，旁边还有这些车的资料。
　　他对车感兴趣？
　　不过这些车的车型基本上都是同一类的，全都是货车，他要去开车？
　　这些车型好眼熟……
　　“啊……灰，你已经醒了啊。”
　　夏将那一叠纸胡乱的塞进公文包内，随后才看向我，一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又要讲他的日常了，虽说都是些琐屑的日常，可看他讲得津津有味、滔滔不绝，他的表情也很丰富，与其说我是在“听”，不如说是在“看”。
　　我在看他。
　　他这时而愤怒，时而微笑的丰富表情。
　　这些表情在以往我也能看到，以往那些表情是因我而起，而你所讲的这些事，以及这些情绪，都不是因我而起。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的生活中没有我。
　　“然后那个时候露西说啊……”
　　“还有艾露莎说……”
　　“之后洛基他……”
　　“温蒂就在这个时候……”
　　“拉克萨斯居然在打工……”
　　在你的口中无法蹦出我的名字，从你讲的事情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我的名字，你所在意的人是他人，跟我讲的也是他人的事情，我想听的……
　　是你的事情。
　　我想知道你今天在干什么？我也想知道你今天有没有想我的事情，我也想知道那之后你的成绩怎么样了……
　　而这些，你都没有跟我讲。
　　露西、艾露莎、洛基、温蒂、拉克萨斯……
　　这些人我都认识，在脑海中也有他们的记忆，而在我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仍然是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开始注意到这异样的感情。是你捅破那一层关系的时候吧，还是说是隔壁班的女生对你告白的时候呢？不，或许在更早之前，我就已经被你改变了吧。
　　枯燥而无趣的生活，如同灰色一般的人生，平稳而没有任何波澜的一生。
　　少年时的热情早已在乌璐去世时一同逝去，我的世界正如我的名字一样：
　　灰色、灰色、还是灰色……
　　害死乌璐的罪孽我将一生背负，和你们一样缤纷多彩的人生，和你们一样充满热情的上进，我想我是不可能拥有的。
　　我只可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可能将我救赎，谁也不可能打破的灰色的人生。
　　而那天夜里，我在屋顶，低头凝视着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时，那一瞬我真的有想要跳下去的冲动，那是连我都没有察觉到的想法，若不是你出现，我可能真的会从天台一坠而下，对灰色无趣的人生说“永别”。
　　你的闯入，改变了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