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的欢乐日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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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梯上到楼梯下，有46个阶梯，每一步走下去，就是在远离那个人一步。
抓着扶手，身体僵硬到极点，不留痕迹，不留声音。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必须走下去。
……
就算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要走下去。因为自己固执的自尊心。
————————
顾免子靠在沙发上。他一手拿着一杯布丁，一手拿着咖啡。望着它们发呆。
“喂，顾老师，我究竟要先吃什么？”他此刻的表情阴暗至极，望着手中的东西，仿佛快要发火了一般。
“你想吃什么，就先吃什么……”张哲有点无奈，他拿着毛巾擦头发。
“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没有听见吗？”顾免子的语气不善到极点。
“哈？你这个是什么语气，放在一起吃，塞进你的嘴巴就可以了不是吗？”张哲正在拿着干毛巾擦头发，情绪也被莫名其妙的顾免子带坏了、
“好简单啊。原来这么简单啊。”顾免子点了一下头，将布丁倒进满满的咖啡中，咖啡中瞬间溢出他白色的衬衫上。
“喂。你怎么了？”张哲有点恼怒他莫名其妙的发火，抽出餐巾纸帮他擦衬衫上的咖啡：“把衣服换下来，脏死了。”
“我不换、”顾免子靠在沙发上，像个小孩子一般。
“哈？你到底发什么神经？穿这么少，衬衫全部皱巴巴的，又脏成这样……”张哲努力平定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觉得很窝火。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住下来吗？”顾免子题不对话的说了一句，他银色的流海遮住琥珀色的眼眸。
“……”张哲只能在一旁表情抽搐。
“我需要别人照顾，啊，从今天起你照顾我好了。”顾免子表情冷淡到极点，随意的拍了拍张哲的肩膀。
“哈？为什么我要来照顾你？”
“因为，学校的宿舍楼炸了，你现在只能住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面吧？我听说今天房子也被房东收回去了，听说你的钱包和身份证全部被小偷偷走了，银行卡输错密码，卡被ATM吞掉了……”顾免子缓缓地说出他了解的一切的时候，张哲的背脊瞬间发凉了，这家伙……为什么全部都知道……
“所以，我让你免费住在这里，你照顾我好了，换一个说法，我需要一个仆人。我累了，懒得动了，什么都不想管了……”他缓缓说出的话，冰冷的戳着自己仍然悸动的内心，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得。
一直都不被在乎着，果然说什么，只要有我喜欢你就够了，这样的大话……完全不可能去实现。我还真是一个贪心的人啊……
想要在你的内心谋求些更高的地位，想不让自己那么可有可无，像不那么容易被随意抛开……
如此任性，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我的胸口，是满满的快要溢出的你的伤痕。
满满的、满满的、没有任何的空间，无法抑制的溢出来、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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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咕噜碳版本的glow。




第六十八章：三歧路之漫漫
（1）迷途者之途
他的表情冷漠到让顾免子觉得心寒，从上而下，宛若离别的神祗。
他说：“不，我只是来找……顾老师借一本书，马上就走。”
顾老师，简单到极点的称呼，努力的撇清一切关系。这句话宛若冰冷的长针刺入顾免子的心脏中，无法拔出，无法流血，那个创口连同尖锐的利器一同随着自己的心脏悸动，每一次的跳动，将会戳到更深处，一直到自己完全死去。
他琥珀色的眼睛宛若死灰一般，躺在沙发上，固执的穿着脏兮兮的衬衫，有一句没一句的挑衅着张哲的忍耐力。
“啊，随便呐。”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将装满布丁的咖啡喝下去。
“喂！别喝这么奇怪的东西！我随便说的！”张哲将他手中的杯子夺过，然后恼怒的倒到垃圾桶中。
咖啡液从他的手指上滑落到自己衣领的扣子上。顾免子将视线缓缓的看向自己沾满咖啡渍的衬衫，啊，真得是很脏的衬衫啊，被安晏揉成皱巴巴的样子，他无法按捺住喉咙处呻吟的时候，用着迷茫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轻轻的抬起手拉住自己的胸口，情。欲时而揉皱的。
只有在这个情况下，才能看见他真实的表情，完全不需要猜测什么，最坦白的从身体中表达出来……
身上仿佛沾满了那个孩子干净的味道。如果要用一种事物形容的话，那就是：雪——
从天空旋转而下，降落到手心中，仿佛神赐的恩惠一般。想要去拥有，想要去抱紧的时候，却发现他消失不见。
因为过度的美丽，也过度的脆弱。
想要去轻轻的接触他，他就会消失不见。
不可以靠近，只能小心翼翼。一切伤害他的东西，自己都要驱逐掉。明明下定这样的决心了，也一直努力这样去做。但是，如果伤害他的是自己的话？是不是也要将自己驱逐掉？
顾免子自嘲的冷笑着，他看着昏黄的灯光中，张哲在浴室的洗漱台中冲洗咖啡杯。
总是让他去做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我妄图想维持的关系，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梦想而已。他根本就毫不在乎。
“顾、老、师。”
“不，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只是来借书的而已。”
三句话，将他所有的热情全部烟消云散。
好累、累到无法再去追逐这个人的声音，漫天的大雪中，被积压到无法喘息……心脏仿佛冻结一般。
那个孩子的影子，在大雪中，单薄到即将被大雪淹没掉。想要伸手抓住他，想要去接近他的时候，就是他会消失的时候——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原以为只要做到这一步，原以为只要继续的呵护他的话，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渐渐的开始，无法揣测他的思维，他的行为，自以为了解他的一切，结果却什么也不知道。
哈，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围着他团团转，然后又被随意抛弃掉——
顾免子的仰躺在沙发上，视线上的白色的天花板就像是那个大雪的世界一般。
已经无法前进了，已经耗尽力气，已经无法到达这个人的身边了。他在不断的消失、消失到我再也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自己才变成了固执的小孩子。
“喂，你在这里发什么呆？今天晚上吃些什么？”戴着金边眼镜的张哲走到他的身边，看着懒懒散散躺在沙发上的顾免子，仍然一脸严谨的表情。
这个人，和那个孩子很像，和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
顾免子抬起身，抓住张哲的手腕，轻轻的用额头靠在张哲的身上。
“你。”张哲被突然间动作震惊到了。
“不要动，让我靠一会儿。我很累……”原以为可以满足，结果却被胸腔溢出的占有欲全部冲垮。
已经无法前行了。
呐，磨灭吧呐，抹去它吧。
固然不绝是那样祈愿着，为何内心扔在隐隐作痛着。
为何，还是这般不肯松手地，想要去紧抱着它呢？
想要去抓住快要被大雪淹没的你，将你拽回来。
但是，如果我抓住的只是一个幻影，这样的愿望，从本身就是一个幻影。
不可能实现，不可能存在。
只留下迷途之者，作茧自缚。
……
……
“顾、老、师、你够了没有？！你想用这种方式逃避吃饭的问题吗？！”张哲暴怒起来，将顾免子抓住他的手腕甩开。
顾免子抬起头，心情瞬间明媚起来。
这个人就是这样，和安晏很像，和安晏完全不一样。他会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发泄给自己，永远在奇怪的地方多想。
顾免子轻佻的笑起来：“你怎么不会想，我刚刚其实是要和你告白呢~小哲~”
“告白？开什么玩笑，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的话，就不会把那么多烂摊子给我收拾！”张哲还是很斤斤计较着。
“噗、”
这个家伙，真的是很笨蛋的聪明人啊。比安晏看得要清楚多了，和他在一起完全不用顾忌些什么事情，完全不用担心些什么。
这就是顾免子之所以会和张哲在一起的原因。
（2）自以为是
“张老师、请问，我今天睡哪里？”张哲从浴室中漱洗完毕后走出来，保持尽量礼貌的和顾免子说话，毕竟是寄人篱下。
“睡哪啊……你睡沙发好了。”顾免子觉得有点困了，他用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转身回床上睡觉。
“什么？沙发？”张哲虽然有点不愉快，但是还是努力的按捺住怒气：“请问，被子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多余的被子唉。”顾免子坐上自己的床铺，随便的翻看一本杂志。
“喂喂？顾免子，你到底想让我怎么睡觉啊！”张哲的怒火又一次窜起。
“啊，那么你和我睡好了。”顾免子翻看杂志的时候，随口的回复。
张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命似的说了一句：“你好歹也要给我一个枕头吧？”
“噢。”顾免子很不情愿的指了一下不远处的衣橱：“那里有一个枕头，不准用粉红色的。”粉红色的，是安晏的。
顾免子翻页的手指抖了一下，只要想起他一秒钟，心脏瞬间窒息一般，那个伤口上冰冷的针尖就会再次往自己的心脏中深入一分。
“我知道了。喂，顾老师，你不去洗澡吗？”
“我不想洗澡，反正睡觉的人是你。”
“什么叫做睡觉的人是我，你就不用洗澡？”
“不想回答。”顾免子语气冷硬的驳回。
和安晏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小心翼翼的在任何事情上，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好的一面，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永远将自己的情感压制住，为他做到一切的事情。
因为，只有这样子才可以让如此敏感的他安心。
自以为这么想是正确的，但是，自以为终究是自以为。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你的心情。
（3）池鱼笼鸟
深夜。安晏坐在冰冷的书桌前。他冷冷的抱着双臂，看着滴答滴答的时钟缓慢的行动。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屋内的温度渐渐的开始零下，窗口还洞口着，他穿着单薄的衬衫，风帘被冷风刮着，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没有任何电话，没人任何敲窗户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电锯的噪音。
平静的让安晏觉得可怕……
无论怎么等待，那个人都没有出现。明明我把窗子都开开了。但是，就是没有人过来。
没人任何人再来纠缠自己，将自己一个人抛弃在这个空旷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房间。
他颤抖的手轻轻揭开窗帘的一角，去看这对面明亮的灯火。
兔子老师的房间还是亮着的。
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拿着枕头，随手的砸向顾免子床铺的方向。
“顾免子！你给我让开一点！我要上来！”张哲愤怒的叫着。声音隔着一条街传到安晏的耳中。
……那个人，要和兔子老师一起睡吗……
那个人，要和兔子老师一起睡……
哈，我就知道，兔子老师再也不要我了……
“做过了，就不要我了是吗……不要我了是吗……”安晏抓住从兔子老师家带出来的写真集，紧紧的攥着上面的图画：“……就这么把我抛弃掉了是吗……”
眼眶不受控制，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滴到少年的袖口，水滴形的水印慢慢地扩散。他哽咽的想要哭喊出来，却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喉咙中的声音。耸动着肩膀，慢慢地将头埋在自己的胳膊中。
眼睛是闭着的，潮湿的眼泪滑过脸颊。
这样的话，什么都看不见。
灵魂仿佛在虚无的空间中，蜷缩成一团。
一片黑暗的空间——
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地方。五感消失的，我的内心世界。
这里是，连自己是否可以存在，都不可以知道的地方。
再也没有人可以倾听到自己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只能义无反顾的，凭着精神的意识不断的摆出一个重复的口型。
兔子老师、兔子老师、兔子老师、兔子老师。
连自己是否是这样的口型，都无法确认。
——我又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只有一个人的世界，从现实到虚无到灵魂，永远一个人的世界——




第六十九章：光年之隔
（1）喧嚣之夜
凌晨2点。
张哲将台灯关掉了，他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点。但是，正在自己一头的人，却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位置睡觉的可能性。张哲蜷缩成一团，咬着牙，继续睡觉。
凌晨2点。
安晏坐在座位上，他看着时钟的指针一点点游移。月亮盏的灯开启，发着像月色一样的光芒。
凌晨3点。
张哲的被子完全被那个人拽走，缩着身体裹着被单瑟瑟发抖。
凌晨3点。
安晏正在在位置上，他看着指针游移，空旷的空间只能听见滴答滴答秒针转动的声音。
凌晨4点。
张哲的身上被顾免子的压上去，他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将所有的位置霸占住，然后180度大旋转，卷掉张哲身上裹在身上的被单。
凌晨4点。
安晏继续看着轻轻抓住一直拍打着他的肩膀的窗帘，他轻轻用冻到僵硬的手去抓住洁白的窗帘角。
凌晨5点。
身上毫无遮盖物的张哲咬着牙，忍着不说话，想从他的身上拽回一点儿被子给自己盖住。但是刚刚自己做出这个举动，这个人睡得迷迷糊糊就一脚将他踢下床。
和枕头一起滚落到地上的张哲忍无可忍的叫喊出来：“顾免子！你有完没完啊！”然后爬起来，用枕头使劲向他砸过去。
凌晨5点。
天空的颜色仍然漆黑一片，安晏将所有的窗帘打开，整个房子的风全部灌进他单薄的衬衣里面，鼓鼓吹动。
黑色的天空已经开始渐变。
他冰冷到已经毫无知觉的手指关掉月亮灯，对面窗户的窗帘仍然是关闭的。他眼神冰冷的看着密封的窗户，想起当初的时候，兔子老师懒洋洋的挥舞着拳头，蹲在对面的窗户喊着：“喂~~安晏~~~~给老师把窗户打开，不然我砸碎它~~~~~”
现在突然间可以明白他的这种心情了，他攥着拳头，慢慢地低下头，眼神冷漠。
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告诉他，我明白了。也不会有用的。
自己已经被抛弃掉了，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他就像绝望的病人去接受自己死亡一般平静、冰冷，没有任何希望的平静。
他转身离开，将冰箱哗啦哗啦的打开，满冰箱的纯牛奶瓶子相互碰撞。
这些都是兔子老师买的……他总是喜欢买一些很无聊的东西，很多，很多。
他揭开冰冷的盖子，咬着被冻得乌紫的嘴唇，强行让自己将它们全部咽下去。冰冷的牛奶缓缓的流过胸口，仿佛要将所有热量全部冻结一般。
“好难喝，好难喝……好难喝……好难喝……”他一边哭着，一边强行咽下去。为什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难过到哭了出来……
“最讨厌了，最讨厌牛奶了……为什么要买牛奶……牛奶最难喝了……混蛋、好难喝、好难喝、我……”安晏一边抽泣着，一边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将牛奶灌下去。
身体因为寒冷和抽泣不断的颤抖，他将一瓶瓶的牛奶全部灌进喉咙中，然后狠狠的将瓶子扔到地上，带着奶液的玻璃渣碎裂一地。
“我最讨厌兔子老师了！”
然后他又蹲下来，将自己造成的后果一点点收拾干净。手指被尖锐的玻璃刺破，血滴混着奶液以及眼泪，混合成很难看，很难看的颜色。难看到，让人忍不住继续哭下去。
（2）习惯
张哲顶着两个黑眼圈，他抱着双臂发抖，看了一眼呈大字型180度在睡眠中不断翻转的顾免子。这家伙睡觉，非常的不安稳……已经不安稳到让他觉得他在床上不是睡觉，是在竞技赛。
张哲心情怨念的爬起来，洗脸刷牙。
他打开洗漱台一个新牙刷，看见漱口杯子中有两个牙刷，同样款式粉红色的儿童牙刷，一印着米老鼠，一个印着唐老鸭。
……他恶寒了一下，无法想象每次顾免子对着镜子龇牙的样子。
他洗漱完毕，便去叫醒仍然在睡眠中的顾免子起床。
摇了很久才有动静。
“顾老师、喂，顾老师，起床上班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顾免子顺手拽过正在推他起床的张哲，张哲一个不稳摔倒在他的怀中。他闭着眼睛抱着他，就像抱着抱枕一般，他就像在睡梦中呢喃一般：“再让老师睡一会儿……”习惯性的，顾免子去蹭了蹭身边人的脸颊。
……喂喂、
……喂喂、
张哲突然间有点恶寒，他有点想甩开身边的人的纠缠。却被死死的压制在他的怀中。
顾免子的手习惯性的滑到身边人的衣领去解开他的衣扣。
不对劲……
这完全不对劲……
在他手指的触碰中轻巧的解开了扣子。然后一颗一颗的向下移动，张哲在他的怀中涨红脸。一颗一颗，手指缓慢的移动，就像色。情的挑拨一般。
终于在他解到胸口扣子的时候，手才停下来。悬在他的身上，停止游移。
在他枕边的人，平稳的喘息，面容安恬，再次进入梦乡。
张哲这才恢复正常的意识，他狠狠的甩开他的手，从他的怀中跃起，怒吼起来：“你大清早的发什么春啊！”
（3）奇怪的执着
安晏将六瓶牛奶放在自己的课桌上，他拿出十五份数学试卷，从笔筒里面抽出一支笔，疯狂的扫书着，他眼睛下是像怪物般的黑眼圈，一夜未眠使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今天要喝牛奶……要像兔子老师要求的一样，一天喝六大瓶。即使他不在了，也要像他要求的一样做……
“写完十五张试卷，我就喝牛奶！我就喝牛奶……一口……”
嗯，写完十五张试卷，喝一口牛奶……要喝很多很多很多的，牛奶……无论多少，我都要喝下去。一直到死去为止。
……
顾免子睡得很久之后，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卧房。一人都没有，呆愣许久，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隐约听见楼下捣鼓的声音。不一会儿，张哲哒哒哒的跑上来，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呀，张老师，早上好啊~昨晚睡得好吗~”顾免子微笑的对着他挥手。
“睡好、你妹……”张哲想起来就一阵窝火。
“这么大火气做什么，啧啧，起床气有点严重啊……”顾免子若有所思的说。
“顾老师，我问个问题……”张哲扶了扶眼睛，表情很认真。
“什么事情？”顾免子打了哈哈。
“请问，你家厨房的油、米、酱、醋、盐、鸡蛋、电饭锅、碗筷、餐盘……在什么地方？”他看着顾免子，顾免子看着他。面面相觑。
“那种东西很麻烦的，我从来都不用。”顾免子很随便的说。
“那你吃什么……”张哲的表情疑惑。
“啊，当然是外卖呐，帮我把座机拿过来，上面全部都是外卖号码~”顾免子指了指自己的沙发那里的小茶几。
“你一直吃这些东西吗……”
“偶尔做些东西给安晏吃……”顾免子无意识的又说到安晏的名字，心脏突然绞痛了一下。
啊，是啊，除了做过给安晏吃，好像也没有做过别的了……安晏总是拒绝吃他做的东西；因为很难吃吗？
自己从来都没有吃过自己做的东西，总是自信满满的觉得我做的，一定是世界上做好吃的……不，我做的肯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安晏绝对不可能会觉得难吃。顾免子甩甩头，将这种不好吃的想法驱除。=皿=
这时，张哲向他伸出手来。
顾免子看他递过来的手有点发愣：“怎么了？要许下照顾我一辈子的诺言吗？”
“你妹的！我的意思是拿钱过来！”张哲一个手刀劈到他的脖颈。
“痛。”顾免子抱着脑袋：“我一般都是去刷卡……”
“你定外卖也刷卡？”
“我在那些店都预存一笔钱了，所以都不用交钱的。信用卡行不行啊……”
“我要去超市，谁要信用卡啊！”张哲觉得无法和这个作风散漫的家伙说话。
“啊，这样啊，我记得我在家中好像放了一笔钱……”顾免子想了一会儿，便将头钻到床底下，然后拖出来一个纸盒子，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书籍。
【幼儿指南手册】
【怎么让你的宝宝乖乖吃饭】
【从孩子的外貌中，看成长性格】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葩的书籍。
顾免子翻腾了半天，然后表情不爽的将书籍全部倒在地板上。一捆捆的纸币从书籍的底部被倾倒出来。
“呃？！”张哲有一点被惊吓到了。
“找到了，我的零花钱。”顾免子终于如负重时般的舒了一口气。
“什么？零花钱……”张哲觉得不可理喻。
“怎么了？零花钱。这么久没见到，我还以为被老鼠啃了呢……”
“喂喂！这么多钱你就不怕被小偷偷走，万一就像你说的呃，被老鼠啃了怎么办？！”
“去银行换啊，啃掉三分之一，可以换原款的三分之一，啃掉一半可以换原款的二分之一。这点常识你都不知道吗？难怪储存卡被ATM吞了~”顾免子一脸习以为常表情的回答：“不过我一般都懒得换，扔掉了。”
“……”无法理喻、这个人无法理喻。就算是有钱也没有见过这种无法理喻的人……别人的钱都是去砸小弟，他的钱都是去砸老鼠吗……
张哲觉得他和他有一个光年远的代沟——




第七十章：不见月

（1）究竟对于他而言，我的位置是什么？
手套、墨镜、大衣、口罩、礼帽。
全面武装。
张哲儒雅的抬起手，将礼帽轻轻的压低住自己的眼睛，从黑色的幕布中抽出菜篮子，他对着外面的天空笑了笑：“恩，到了买菜的时间了……”
“张老师、、你在那里做什么……”顾免子咬着粉红色的牙刷，有点呆愣的表情，口齿不清的问。
“还不是你害得！害我得去买菜！如果我亲爱的同学们，看见我这样子，我该怎么办？不然我们以后吃什么？！我绝对不要吃那些垃圾食品。”张哲回想起当初的事情，历历在目。
“老师，你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