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的欢乐日常-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喵~！”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刺激到王小萌的神经，它一个惊纵发现在自己已经来到小山一般的垃圾堆面前。这个垃圾堆是很少有人会来得，全部堆积在一个院栏围住的空地，只是这个栏栅已经被踢破，里面堆积着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
一个可以将人淹没的垃圾山。这里很少有人会过来，平常也不会到这个地方倒垃圾。
而他刚刚的到来显然打扰正拖着黑色塑料袋，觅食的野猫。它们敏捷地从垃圾堆中掉出来，充满恶意的对着王小萌恶狠狠地叫了一声，阴影下的夕阳中眼睛开始发出淡淡的绿光，向萤火一样。然后跳跃消失在树叶缝中。
“到了……”王小萌痴愣着抬着头看着垃圾山，然后望了望手中的垃圾桶：“妈妈说……倒垃圾啊……？”他歪着头，自言自语的反问。
（5）遗忘的东西
“唉，都到吃饭时间了？小萌怎么还没有回来？”爸爸显然很奇怪，平常的时候王小萌都会是第一个蹦出来的人，但是现在却消失的连影子都没有了。
“不知道，这家伙作死吗？刚回家就想讨我一顿打！”王小萌的妈妈是一个中发的妇女，眼神凌厉，她手抓着一张平底锅，满脸怨怒的站在自家门口，比门神还要凶恶。
“这小子，几天不打皮痒了是吧？倒了垃圾倒这么久！”妈妈的火气瞬间冒出来：“我去找他！”
天已经开始发黑，所有的阳光已经消失，只能勉强靠着昏暗的路灯认清楚道路。
妈妈拿着一个平底锅，停在巨大的垃圾山面前，双腿张开，抱着双臂，对着完全黑暗的垃圾山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小萌躲在垃圾堆里面，将垃圾桶倒扣在自己的脑袋上：“我在倒垃圾啊……”他在垃圾堆中小声的回答。
“谁让你把自己也倒了？”
“可是我就是垃圾啊……”黑暗中，王小萌的声音小到已经不能再小了：“李舜生不要我了呢……因为我是垃圾啊……大家都不会要垃圾的，因为垃圾是需要丢掉的……所以我把我自己丢掉了……”稀稀疏疏的哽咽从垃圾堆中传来，王小萌在黑暗中耸动着肩膀的抽泣着。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跳进垃圾堆，将王小萌给拎出来：“那就去和李舜生道歉。”
“可是李舜生已经出国了……那个地方好远，我去不了……”他的眼泪鼻涕掉了一地。
“那就等他回来，再去对他道歉。”老妈强硬的抓过王小萌的衣领：“现在！什么都不准想！明天还要上学！你这个孩子，一难过，也就只会走到垃圾堆这里。如果你真的和垃圾们在一起，真的变成垃圾的话，李舜生就算回来了也找不到我儿子了。”
王小萌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老妈又抓起来垃圾桶，然后带着自己和垃圾桶一起离开这里。
妈妈的温柔方式，就像李舜生一样。
很奇怪的想法啊，不觉得李舜生很像妈妈，而是觉得妈妈很像李舜生。真奇怪……
王小萌并不知道，在自己的内心中，李舜生究竟是怎样的地位。但是他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非常非常重要。所以，绝对不希望自己变成李舜生眼中的垃圾。
在黑色的夜路中，他看着走在前方的妈妈黑色的背影，他突然有种略微不安的心情。
总觉得耳朵中回响着时间留下了脚步的声音，清楚的可以去感觉到时间慢慢地从指缝间开始流逝，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他忘记了。




第八十八章：夕阳之国
（1）甲乙的日常
“唉？怎么这个地方只有王小萌一个人在那里趴着睡觉啊？”班级有人在窃窃私语。王小萌一个人趴在位子上，换了一只胳膊继续睡觉。
甲：“宅远，班长安晏，劳动委员李舜生……怎么三个座位都没有人？”
乙：“宅远我知道，据说今天肚子痛，来不了。李舜生据说是出国去了……至于班长……”
甲：“班长怎么了？”
乙：“据说是离家出走了……”
甲：“靠，不会吧。”
乙：“不知道啊，反正顾老师是这么嚷嚷的，他打电话给每一个班级上的学生问班长在哪里，你家没接到吗？”
甲：“啊……我妈妈好像说过，不过她以为是讨债公司的电话……”
乙：“所以，今天顾老师也没有来……”
甲：“唉？不是要期末考试了……怎么全没来……”
乙：“是啊，现在是张哲老师在带班……”
甲：“啊，张哲老师啊……T。T”
乙：“啊，张哲老师啊……T。T”
“你们说到我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张哲拿着课本往这两个窃窃私语的男孩子头上重重一砸。
两个男孩子抬头沉默的看了怒发冲冠的张哲老师一眼，然后默默地低下头。异口同声地说：“哦……”
张哲老师的脸都要快气绿了。
凌晨三点钟就接到顾免子的电话，询问安晏的所在地。张哲起床起的一肚子火：“你自己弄丢的人，我怎么知道！”
然后顾免子就丢了一句：“我的工作都交给你了，小哲。”就挂了电话。
“凭什么又要将烂摊子要给我收拾！！！”
“我要举报你！举报！”
张哲老师抱着一堆教案，心情暴怒，疾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窃窃私语的两个男孩子。他们提到自己的时候，就像看见了一个白痴，而且还是见到了无药可救的白痴，而且看到这个无药可救的白痴还是天天看，一脸无奈。
顿时更加火冒三丈。
为什么看我都用这种表情！到处都是这个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哲将教案往讲台上重重一甩：“上课！这几天你们顾老师的课全部都是由我代理！”
整个教室中讲话，传纸条，睡觉，打飞镖，跳绳，玩扑克牌的人群突然间安静下来。
教室中一片沉默——
……死寂。
……死寂。
……死寂。
“哦……T。T”大家抬起头异口同声的回答，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各玩各的。
“喂喂！你们没有听见我说上课！上课吗？！”张哲在讲台上疯狂的嘶吼着，但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那两个之前被张哲老师狠狠一砸的男生继续说话了。
乙：“啊，是张哲老师的课，我们还是继续来说王小萌吧……”
甲：“好啊，继续来说王小萌吧……”
乙：“王小萌好像还在睡觉啊。他都睡了两三天了，连放学时间都是在这里睡觉的。他一个人的在校时间可以抵他们三个人了……”
甲：“唉？是吗？那他怎么吃饭上厕所的？”
乙：“我还是看见他吃饭的，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堆面包，薯片，糖果然后边吃边睡。还说：‘李舜生，这个是你的一半。’一边睡觉，一边将咬了一半的零食推到李舜生的空座位上面。”
甲：“那些东西够他吃吗……”
乙：“都过了两天了，当然不够吃了，他恐怕太饿了，所以又将推到李舜生的零食的一半给拿回来再吃一半。然后又说：‘李舜生，这是给你的一半。’再推回到李舜生的桌子上去了……来回好几次。终于几天之后他变聪明了。将零食全部吃光，将垃圾袋子全部推到李舜生的空座位上。说：‘李舜生，这是给你的一半。’”
甲：“……你还是说一说上厕所吧。上厕所怎么睡觉的……”
乙：“很简单啊，他抱着自己和李舜生的桌子，趴在上面往厕所走去……然后趴在他和李舜生的桌上，在厕所上厕所……”
甲：“这是什么高难度动作，为什么我完全想象不出来？！”
乙：“当你的精神与桌子连为一体，桌子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就可以做到了。”
甲：“……我还是不要做到了。好了，王小萌讲完了吗？”
乙：“讲完了。”
甲：“为什么我们要讲王小萌这么无聊的人……”
乙：“因为这几天都是张哲老师的课，我们将能聊天的人物全部聊完了啊……”
甲：“啊……好像是的……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乙：“我们聊一聊，天一中学上下三十年厕所卫生记录吧……”
甲：“啊……我们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吗……”
乙：“是啊……我们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
（2）备受打击的张哲老师
“王小萌同学，你不知道上课睡觉时错误的吗。”放学后的张哲老师，当所有学生全部离开之后。他觉得他需要去整顿一下纪律。所以就拿唯一留在教室中睡觉的王小萌开刷。
“而且你睡了两天！两天你知道吗？！”
王小萌从胳膊肘中探出眼睛看了一眼张哲，然后像所有学生一样：“哦……T。T。”
“喂喂！为什么又是这种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哲老师几乎要歇斯底里起来了。他按捺许久才按捺下怒火，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探讨一下班级纪律问题，请将你的头抬起来！”
王小萌将头抬起来。然后迅速低下去：“哦……T。T。”
“抬起来就不要低下去了啊！不要让我觉得你是在怜悯我才将头抬起来的！”张哲彻底抓狂起来了。
王小萌再次抬起头，默默地看了张哲老师三秒钟：“嗯……T。T。”
他承认了……承认是因为怜悯我才将头抬起来的……
张哲老师僵硬的直立，觉得胸口上被一箭刺穿，然后又一箭跟着上一箭继续刺穿……万箭穿心——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黑洞卷入，整个人都陷入空洞化，他几乎放弃的用着机械音说：“啊……就这样吧……不抬起头也没有关系……呵呵……”
（3）夕阳之国
“我只是来询问一下，你知道李舜生出国要多久才能回来？以后要在国外读书了吗？毕竟他父母都在国外，在国外上学怎么说也比国内好。”
“在国外读书……？”王小萌抬起头，终于恢复表情，诧异的看着张哲老师。
“是啊。我刚刚查了他的家庭资料，他父母都在美国工作，只有他一个人在神木市。所以去国外读书的可能性很大，不知道这次回不回来考试。他走的又匆忙，父母联系电话都在顾免子那混蛋……啊，不，顾混蛋，不对！顾老师那里……”张哲一时口误，差点在学生面前暴露了，他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对顾免子深深的痛恨之情……
其实顾免子的烂摊子都是由张哲收拾的，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顾免子的家长联系方式的记录在什么地方。只不过上次顾免子当作废纸，用他去擦泼在桌子上的墨迹，然后随手扔掉垃圾桶了。所以再也没有家长联系方式了。
但是这些内情，张哲是不会说出来的。
“李舜生去国外上学，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王小萌表情呆滞的询问张哲。
“这些问题是我问你的吧……”
“那么远，他不回来……我怎么办？”他愣愣的看着张哲，让张哲突然间背脊发凉。
“啊……老师怎么可能知道你该怎么办……”
“他去国外上学的话，我一辈子也等不到他了吗……？”王小萌趴在桌子上，只有头抬起来了，用一种十分诧异的语气，非常非常缓慢的询问。
“……啊，差不多吧。”张哲突然间有种很不安的心情，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啊，人都走光了啊，天都快要黑了，王小萌同学，老师我先走了，你也要快一点啊……”然后讪讪的离开了。
王小萌趴在桌子上，空无一人的教室，什么声音都没有。
冬天的夕阳总是下的很急促。
夕阳的光线穿越过玻璃窗，才刚刚胀满屋子，就渐渐的湮灭。它的色彩从白色的天花板，慢慢游移到少年的脸颊上，然后再渐渐的游移到他的脚踝。在干净而空畅的地板上渐渐颜色黯淡的跳跃起来。
这是每一个人类每一天都有经历的，由盛即衰的舞蹈——
“跳到五十下，就看见了夕阳之国。”
“七十下，就去了夕阳之国。”
“八十几下，就看见了骆驼的影子。”
“不过……一旦跳到一百下，就什么都结束了。”
这是李舜生朗诵过的，安房直子的夕阳之国。
如果想要去见李舜生的，也可以这样一下又一下的数下去吗……
“一下、两下、三下、”
“四十七、五四八、四十九……”
“七十二、七十三、七十四……”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数到一百的话，就什么都结束掉了——
王小萌缩在桌子上，咬着嘴唇，眼眶中的泪珠不断在打转、打转，就是强忍着不落下来。
五十下，没有看见去夕阳之国。
七十几下，没有去夕阳之国。
八十几下，没有看见李舜生。
一百下，却还是什么都结束了。
“……李舜生……你走的好远，我去不了……”他拼命抓着桌子，极力不让眼泪掉下，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落。他拿着皱巴巴的袖子拼命的擦着滚落下去的眼泪：“我不要哭出来……我不要哭出来啊……”
“如果不说出来得话，就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呢……”脑海深处有着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小萌猛然的猛然的抬起头，看向四周。四周什么人也没有，仍然是空无一人的教室。
“不去告诉他吗，你想要告诉他的话……”明明没有人，声音却像是在耳边。
“时间就要到了哟……不说的话，一切都会结束了呢。”
是个男人的声音，是梦中那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天生绮丽的音色。专属于他的那抹切入人群中的，与世界无关的金色。
“你是谁……你在哪里？”王小萌站起身来，慌张的看向四周。
但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却消失掉了。他起身跑出门外，环顾四周，寂静的教学楼，无人的广场。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
“已经离开了悲伤，那么，就去找回他。”声音从王小萌的身后传来，他缓缓地转回头。自己和李舜生的桌子已经消失。只有空荡荡的地方。
依然是什么人都没有的教室。投射在地板上的最后一缕金色也随之消失。
他直立在教室的门口看着，然后咬住他嘴唇。猛然跑开了教学楼。
（4）终结
一个拿着许多东西的老人家，歪歪斜斜的天桥上走上去，险些摔倒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她慢慢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笑容明媚的男人，他流金一样的长发被蓝色鸢花般的发带束住歪斜在白色礼服的肩前。
“啊，谢谢你了，小伙子，老人家的眼睛就是不好使，差一点一脚踩空。你是外国人吧……应该听不懂我说话吧。”
“可以呢，老婆婆。你慢点走。”男人温柔的笑了一下。
老人家看了她一眼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声：“我也觉得你可以听懂我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早很早以前在梦中见过你呢。”
“我也是呢。”金色长发的男人顺手接过她的篮子，婉然一笑：“您长得真像我的梦中情人呢~”




第八十九章：黑白色魔方

“时间就要到了哟……不说的话，一切都会结束了呢。”
这个男人的声音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脑中。
时间快要到了，究竟是……什么时间。
王小萌看着自己的手掌中，黑夜的色彩将光芒吞噬，连手指都快要看不清楚了。他没有回家，只是站在天桥的下方，看着打开大灯的车辆从身边滑过。他只是抬头看着天桥的上方。
天桥的上方并没有刷漆，是清晰的水泥。简陋的建筑。
他穿过了天桥，远远的去看楼梯处。
黑暗中隐约间有一个影子出现在天桥的上方，他脖颈间的十字架，在黑夜中随着天空的星星一同闪烁了一下。
王小萌捏紧了拳头，内心深处有一种力量，迫使他本能的冲过去。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代替自己的身影疯狂的冲向楼梯上，纤细的影子在黑暗中的动作戛然而止，然后仿佛坠落一般的悬空而下。
就像是一种幻象……
“你还记得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吗？”李舜生表情尴尬的小声询问。
“啊？什么？”当时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完完全全地不在意李舜生的询问。
“没、没什么……”李舜生当时的表情看起来很难看。
时间的沙漏，渐渐的在王小萌的眼睛中涌出来，大颗大颗的坠落，在夜风中。
当初的他，突然间像风一般的冲出去了，拽住了伫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李舜生，呜咽的喊起来：“李舜生！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挑食了！辣白菜的包子我会吃掉的！呜呜……我最喜欢、最喜欢、辣白菜的包子了……请和我交往吧……”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总觉得，只要和那个女孩子说一样的话，李舜生就会留下来。
王小萌突然间想起来自己说过的话，当时却被自己立即扔到脑后了。
“嗯……我们试恋一个月好了……”窘迫不敢回头去看他的李舜生，尴尬的揉着自己的衣角。
“嗯？李舜生？你说什么？”当时的自己也是这么询问的。
觉得李舜生在自己的身边就会安心了，所以什么都可以去随意的忘记，什么都不会去记住——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啪的不断滚落在脚边，氤氲的雾气从地上升起。
李舜生，生气其实并不是因为我打扰他上厕所了……李舜生生气的理由其实是我什么都忘记了。
他站在天桥下，一步也无法移动。
突然间，从剖开的黑幕中钻出渐渐清晰的身影，王小萌整个神经紧绷起来，那个梦中的少年的影子的轮廓开始渐渐的清晰起来。
火红色的头发，在黑幕中仍然格外显眼。扶着天桥扶手的少年对着下方的王小萌微微一笑，他的手指尖玩转着一枚正方形的魔方。
“韩非子。”王小萌平静地喊了一句。
……不是他。虽然从来没有看清楚梦中那个少年的长相，却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并不是这个人。因为他的身上没有这个人的感觉也没有那个十字架的光芒。
韩非子趴在栏杆上，手指中的魔方灵活的进行黑白色的交错，他低敛着酒红色的眼睛，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黑色、白色。”只有黑色和白色的两种颜色的魔方小格在他的手指间迅速运转，上移下错。
“这是一枚坏掉的魔方。”他匪夷所思地说了一句话。都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对王小萌说话的：
“因为无论怎么旋转错位，都会有一枚黑色的方块只能被黑色包围，永远也不能接触到白色。”
他的手指疯狂的运转，黑色白色的影子明晃一片。
“韩非子你一直在跟着我，好像跟了很久。”
对于王小萌的质问，韩非子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魔方仍然在自己的手指中不断的旋转旋转，无限旋转。
“但是，我永远无法允许，一种颜色只能寂寞的存在于自己的时空之中。”他酒红色的眼睛有着尖锐的光芒，仿佛刀刻于石雕上最后凌厉的一笔。
他停止下手指上的动作，俯瞰着桥下的王小萌：“所以，将他找回来。”
魔方从他的手指上掉落，在空中以直线坠落到王小萌的伸出的双手之中。王小萌打开双手的时候，一台黑白色格子交错的，他很熟悉的，也完全不熟悉的GPS出现在自己的掌心。
“这个是顾爷爷的东西，我稍微的做了一些改装。”韩非子拖着腮，以奇异的笑容看着茫然地睁着双眼的王小萌：“本来只是想将这个恶俗的外壳改掉，然后顺手修改了一下内部程序。”
“我，可以找回李舜生吗？”因为无法确认，所以王小萌还是一如既往的用着很慢很慢，几乎不可思议的声音反问道。但是和之前的语气却出现了稍微的区别。
“答案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只要你去找，李舜生就会回来。”韩非子用着一种蛊惑的口吻，就像是赞许一般。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那语气中稍微的差别，如果说，以前的是对绝望到不可以相信任何东西的质疑，那么这次就是在绝望之际对于出现的希望的不可思议的欣喜。
“好，再见。我也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和那个警察爷爷一样，韩非子也说了这句话。他挥了挥手离开了天桥。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些什么。然后他的身影就毫无预兆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擦肩而过的天桥上，那抹流金色的的光芒的男人出现在拐角处，微微勾起嘴角，然后再次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喜欢那个孩子的人，还真多啊~”
这个世界上，会因为某一个契机而出现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交错的瞬间，他们彼此未必会认识，从亘古的从前，到无限的未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是黑白两色的魔方，与萍水相逢的下一格擦肩而过的交汇，然后永远不会再次相逢。
……
早晨6点的李舜生，在美国新泽西州的郊外，托着腮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水池中的喷泉，喷泉的建筑携带着一枚沙漏。
还有19个小时30分就会到王小萌那边的12月25号20：30分。
还有19个小时30分钟他们的试恋就会完完全全的结束。
夜晚7点，此刻站在天桥下的王小萌。对着早已消失掉的韩非子或者自己誓言一般的话语：
“因为我很没有用，总是弄丢，所以总是等着李舜生来找我。”
“但是，这一次，换我来找回李舜生。”
王小萌站在天桥的下方，迅速收回手掌中的GPS。然后朝着他需要去的地方走过去。
还有32个小时30分就会到李舜生那边的12月25号20：30分。
——他们之间有13个小时的时差。
——————————
早上七点钟，独自一人的王小萌，他靠在机场的门口，面前淡漠，自言自语的操作着GPS。
“如果想要找到李舜生的话，就必须要出国。”他的手指在简单的GPS中快速转换页面，明明只有几个光标的路线图，却聚精会神的盯着：“想要出国的话，就必须要弄清楚李舜生去了什么地方。我去档案室中查到了有关李舜生父母的资料。”
“诺，这是复印件。”王小萌将白色的纸张在GPS的屏幕前一晃。
【美国—州：新泽西州—郡：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