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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宝莲宝莲-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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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仍是笑;只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如同深邃的星空;渺远得看不见底。衣袂随风而起;素白的流苏幽幽扬起道弧,滑过捏着墨扇的手;又飘落了下来。

    “我为什么不能?”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杨骏气得瞪眼,他当初抢着喝下阴阳蛊只是担心自家小弟受到伤害,从来没想过真要杨戬拿天眼去换解法,而且,两人明明说好了,这次来桃山骗天眼只是为了试探瑶池是否真的在这里布下了眼线,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告诉瑶姬,王母在算计她。

    “呵。”杨戬闻言却嗤地一声笑了起来,细长的手指捻开冰冷的扇骨,苍白的指尖映在墨黑的折扇上,愈发显得修长而骨节分明,“你身上的蛊毒我解不开,所以……”

    “那你也不能拿娘的东西去换!那个老妖婆肚子里怀的什么鬼胎你会不知道?”

    杨骏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自家小弟那张精致好看的脸,眉梢轻轻皱了皱,“你要是真把天眼给她了,咱们恐怕更难把娘救出来了。”

    他虽然比不得杨戬料事如神,但心思却不傻,王母要他们来骗天眼,必然是顾及这东西的神力,若真是如她所愿,那么将来受制于人的地方恐怕会更多。

    杨戬摇头不语,晶亮的眼眸幽幽地看着神色不愉的人,半晌,才轻轻道了句:“那该如何?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痛死?”

    杨骏一滞,呆呆地瞧着他,似乎没听清这句话,半晌才嘎着嘴唇喃喃道了句:“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杨戬抬手捏着脖子上的挂饰掂了掂,抿着嘴唇苦笑道:“我说过了,阴阳蛊我解不开,翻遍了师父珍藏的古籍也没找到解法,而师父本人又因为你我的缘故还需要二十年才能复原。要解蛊,除了问王母,别无他法。”

    而且,他还答应了瑶姬,要按照王母的要求把天眼交出去。

    杨戬的目光微微闪了闪,仍是思虑不透瑶姬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我也不同意。『雅*文*言*情*首*发』”杨骏倔强地咬了咬牙,“我们跟王母定的时间是十年,这么长时间……”总会找到解蛊的办法的。

    话没说完就被杨戬摇头打断了:“十年……若是十年之间仍然找不出解法怎么办?况且……”

    他皱着眉冷冷哼了声,却没再说话。

    王母既然已经亲眼所见他将瑶姬的天眼拿到了手,依着她的个性,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就必然会有所动作,到那时……

    “况且什么?”杨骏不解地看着面色忽然转冷的人,眨巴眨巴眼,皱眉道:“你该不会是担心王母那个老妖婆会食言而肥吧?她可是堂堂的西王母,说话不算话会被人笑话的。”

    ——那是你不了解她。

    杨戬暗暗叹气,却没回答,只轻轻摇着折扇,深邃的目光幽幽注视着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山。

    微微的清风扬起额前的碎发,淡金色的发丝轻轻飘动,扬起小小的弧,随风而动。月白袍子的下摆稍稍有些晕湿,浅浅的痕迹顺着下摆边缘的金丝线流云纹舒展开去,显得愈发沉静。

    他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水色的薄唇幽幽浅勾,清冷疏离,一双琉璃般的眼透着谁也读不懂的冷寂——以为用杨骏做要挟,他就会顺了她的意么?真可惜,上辈子那八百年,他算计的可不仅仅是如何暗中改动天条救出妹妹,更重要的是,他早已学会了暗中守护那些他想守护的人,即使他们正处在最危险的境地。

    就像现在一样。

    杨戬低垂着眼幽幽笑了笑,捏着天眼的手下意识地握紧。

    “小戬?”杨骏见他冷冷淡淡的不再说话,一张脸顿时皱成了包子,手指攥着藏青的袖摆,下意识地用力掐紧,“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总是说话说一半。”

    “……没什么。”

    半晌,杨戬终于轻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面上神色早已恢复了浅笑如初,淡淡的恍如春日的暖阳:“大哥说的是,十年时间,总会有办法的。纵然师父的藏书中没有记载,其他的师叔师伯们也该办法的。”

    “哎?”杨骏一怔,“其他的师叔师伯?我们还有其他的师叔师伯么?”

    话音刚落,轻摇着墨扇的手蓦地一顿,杨戬脸色倏地僵了僵——糟了,这辈子玉鼎只教了他们俩一套九转玄功最基本的入门之法就消失不见,根本没来得及告诉他们阐教其实还有别的师叔师伯……

    “真是奇怪了,我明明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啊,我怎么不知道?”杨骏眼珠骨碌骨碌地转了几转,见他神色顿时联想起了几个月前差点就逼出真相的事,不由轻轻皱了皱眉:“该不会跟以前一样,你又提前预知了什么吧?唔,真是奇怪……”看杨戬嘎着嘴唇又要解释,又连忙摆手道:“你要是再想说什么‘天道轮回各有因果’的,还是算了吧,我悟性不高,参不透。”

    “……”杨戬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半晌,他才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就莫要再耽搁时辰,今日是中元节,我们要赶在日落之前回玉泉山。”

    中元节,人间俗称“鬼节”,是凡间阴气最盛之时,凡此一日,各路神仙皆不会过问凡间的妖鬼之事,故而常常会有各种奇异之事发生。

    而杨骏如今情况特殊,若是碰到什么难缠的鬼怪,少不得要费些功夫。

    “……日落之前赶回去?你确定?”杨骏挑着眉看了看太阳,嗯,正午已过,日已西偏,最多再有两个时辰就要日落了,而玉泉山……却远在八百里之外。

    杨戬没说话,却抿着嘴笑了笑,抬眼见自家兄长怀疑的表情,“啪”地一声合拢了墨扇:“大哥莫不是忘了,杨戬的驾云之术,可是上个月便炼成了的。”

    说完,只道了句:“闭上眼,抱紧我别松手。”便化作一道金光,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空中。

    ***

    玉泉山,镜湖之滨。

    终年不散的雾霭在清澈平静的湖面上缓缓散开,蒙蒙的水汽弥散开来,一朵朵素白的仙莲顿时隐入雾气深处,仿佛羞涩的少女一般,半遮半掩地露出娉婷多姿的莲叶。碧绿的色彩随波起伏,仿佛一叶叶轻巧的扁舟。

    月色如水,轻轻缓缓地流泻下来,映着湖水中幽幽荡漾的波痕,反射出泠泠的光辉。

    杨戬静静地坐在湖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圆月投射下明亮的银辉,清晰地映照出上面斑斑驳驳的字迹。

    『吾妹亲启:今朕迫于形势,不得不强禁汝于桃山之下,锁链加身非吾之愿,深望汝之见谅。今朝中之势,尚且不便多言,然兄今有话,急托妹予之转告。』(注释1)

    熟悉的字迹一如上辈子看惯了的苍劲有力,一撇一捺间都仿佛能感觉到那人俊朗刚毅的脸上时不时流露出的冷冽与果断。

    杨戬暗暗叹气,只这一行,便让他忆起了上辈子最不舒爽的时日——他可忘不了上辈子这人究竟是怎么不动声色地掩藏了真正实力,慵懒散漫地事事要王母冲锋陷阵——他固然是这人手中的棋子,而到头来同样机关算尽的王母也不过是白白地被人当枪使了而不自知罢了。

    他抿着嘴轻哼了声,又想起家变前两人在桃山后山的那条小溪边整整谈了一天的交易,温文尔雅,锋芒暗敛,明明就是一副掌权者的模样,却偏偏喜欢扮演慈爱的长辈……

    要是他当时就知道自己换了个了解他到骨子里的灵魂,是不是还会这么装模作样?

    杨戬斜睨了眼轻轻拍打在岸边的水花,浅浅的水渍沿着衣衫的纹理晕染开去,笼罩在清朗的月色中,幽幽透出几分安逸。他垂下眼继续看下去。

    『今天庭之律法乃女娲承上古遗训而创,是维系三界平衡之重要准则。然时移世易,古之律法已渐失其用,首当其中者,乃在其断情绝义。吾等虽历劫为仙,自当摒除七情六欲,然此乃心之本性,便是为神,也难绝其根。汝当深有所触。今借汝之罪过,朕欲暗修其是,望汝协助。』

    精简的言语,传达出的讯息却让杨戬蓦地一震,捏着丝绢的手几乎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黑玉般的眼瞳微微低敛,有明亮的月光从素白的绢丝上反射到眼底深处,却幽幽地看不出半分波澜,只水色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微微上翘,揉进了几分凛冽讶然。

    ——没想到,这一世的玉帝,竟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朕曾有言,汝之二子乃龙凤之姿,非常人可比,他日必当重任。今有一事望予之转告。虽今之天庭形势繁复暂不可得入朝堂之机,然当日之交易还望谨记,朕之所愿亦尔之所求焉。望嘱其勤学,所谓博观约取,厚积薄发者,方可得大用。』

    浅浅的清风从耳鬓边拂过,清雅的莲香幽幽弥漫开去,混合着清浅的水波缓缓荡漾开去,周围的薄雾都沾染了沁人心脾的幽香。

    杨戬深深吸了口气,琉璃似的眼眸深沉如水,仿佛桃山水牢中那潭深不见底的水波,不着痕迹地荡漾出一点点的痕迹,就像忽然被丢进了一颗石子,刹那间搅乱了一池的静谧。

    灼灼的光彩流淌出来,映衬着清朗如水的月光,缓缓地飘荡出去,瞬间迸发出几分难以捉摸的神采。

    杨戬勾着唇角幽幽地笑了起来——这一世的这个人,或许真的值得他叫一声舅舅……  
    
第一卷  80章晋江独发 

    天界,瑶池。

    氤氲的水汽从不远处的莲花池中升起;仙雾缭绕;混合着幽幽响起的乐声;愈发显得飘渺。出水的白莲仿佛舞池中翩跹起舞的仙子;浅浅地染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意蕴。

    王母眯着眼斜躺在小榻上,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端着杯盏;蔻丹染成的指甲叩击着白玉的杯壁,叮叮作响;衬着杯中琥珀色的琼浆,愈发显得妖魅。她漫不经心地看着舞池中央翩翩飞舞的长袖;淡紫色的彩带上下翻飞;如同花丛中飞过的蝶。

    天羽跪坐在小榻一侧,正或轻或重地为她揉捏着半露在薄被之外的腿。

    “听说;你那天给大金乌使绊子了?”王母抬手轻抿了口果酒,感觉到捏在腿上的手微微一顿,她斜挑着眉眼幽幽笑了笑:“七儿果真是长大了。”

    天羽没说话,如玉的手指轻缓地为她揉捏,半晌,才低垂着眉眼轻轻叫了句:“母后……”

    “凡事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但也要看清楚是些什么事。”

    醇香的果酒顺着舌尖滑入腹中,幽幽的浅香在唇齿间弥散开来,正是今年新进贡的酒液。

    王母半眯着眉眼浅浅地笑了笑,细长白皙的手轻轻晃动着杯盏,随之波动的琼液殷红如血。

    天羽微微一颤,眼帘低垂,怔怔地盯着王母那件华丽高贵的凤凰羽衣,隔了许久才闷闷地应声道:“母后教训的是,是儿臣……是七儿疏忽了。”

    王母仍是笑,略显冷冽的目光落到庭院中央翩跹起舞的身影上:“嫦娥仙子曾以一舞惊艳全场,这支舞曲却是比不过了。”

    天羽不言,只默默地低着头,倒是刚刚从南天门外赶回来的青鸾闻言轻笑了笑:“娘娘此言差矣,此舞华美而典雅,而嫦娥仙子的舞却是凄清哀婉,两者本就不同,何来比较之说。”

    “哦?”王母抿了抿唇,微微睁开半眯着的眼,“想不到青鸾丫头倒是懂得不少。”

    明黄的宫装从薄被下露出来,绣了五彩凤凰的裙摆垂到地上,映着明晃晃的大理石地面,清晰地能看到最底端金丝勾成的流云纹。

    青鸾摇了摇头:“娘娘这话可是要折煞奴婢了。”接过王母递来的空杯,抬手斟满。

    殷红似血的琼浆泊泊流出,打着旋儿地缓缓荡开。

    王母闭眼叹了口气,似是想起什么,又问道:“是了,方才本宫着你去瞧的事,如何?”

    “娘娘英明,那孩子为了与娘娘的交易,果然与他哥哥闹翻了。”青鸾将果酒递回来,抿着嘴摇了摇头,“不过,依奴婢看,这是他们的计策也未可知。”

    “哦?”王母诧异地挑了挑眉,感觉到天羽揉捏的手猛地一顿,她不由暗暗抿了抿唇,垂眸冷冷瞧了天羽一眼,续道:“何出此言?”

    青鸾没有立刻回答,仍是抿着唇角轻轻地笑,半晌,才说道:“娘娘有所不知,陛下似乎对这件事也是极上心的。”

    “嗯?”王母眉梢一皱,方才接过酒盏的手微微停顿,凤眸幽幽地眯了眯,“他能上的什么心?”

    “奴婢只是推测,长公主毕竟是陛下亲妹,以陛下的性子,恐怕……”

    王母不由沉了脸,神色间微微带了分疑虑:“他若真的插手,那对我们来说可就麻烦了。”

    如今天庭的形势错综复杂,她固然掌控着从女娲那里继承而来的绝大部分势力,但玉帝却也不是好相与的,短短几年,就已经明升暗降地处置了不少火云宫的心腹,现如今,真正掌控着天庭的倒十之六七都成了玉帝的人。

    “这也未必。”青鸾神色不变,拿过放在小榻里侧的靠垫,细心地给王母收拾妥当,“若这不是他们的计策,那便最好;但若是他们的计策,娘娘倒也不必担忧。”

    王母依着靠垫挪动了□体,半屈起手肘撑着头,一双晶亮冷冽的眼瞳幽幽地看着青鸾,浅笑道:“怎么,鸾儿又有什么计策了不成?”

    青鸾脸色一僵,罥烟似的眉梢倏地皱了皱:“娘娘,请唤奴婢青鸾。”微微停顿,又续道:“奴婢想到的,娘娘恐怕早就明白,不过仍是些将计就计的策略罢了。”

    王母抿着嘴笑,感觉到捏在腿上的那双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不由暗暗皱了皱眉,面上却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只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呵,如果你不是自小就跟在本宫身边,心里实打实地向着本宫,本宫却也少不得防备你几分了。”

    “能得娘娘信任,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青鸾倒是不在意,恭恭敬敬地应了声。

    王母抿唇不语,端着杯盏的手指苍白如雪,衬着白莹莹的玉瓷,愈发显得鬼魅起来,蔻丹染成的指甲轻叩着杯壁,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响。

    她垂眼看了看低眉顺眼地替她揉腿捏肩的天羽,幽幽说道:“七儿,母后知道,你一直都对你姑母的事心怀不忿是也不是?”

    天羽没说话,只低垂着眼仍旧一轻一重地给她揉着腿——方才那些话她听得不明不白,也不敢贸然开口。

    王母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也不在意,只端着杯盏又抿了口果酒,缓缓勾了勾嘴角:“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你自小长在瑶姬身边,与她亲厚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次的事情关系重大,万万不可感情用事。”

    天羽眨了眨眼,仍是不言,替王母揉捏的手却微微发颤。

    王母仍是幽幽地笑,鲜血般的琼浆在杯盏中微微荡开,一圈圈的波纹碰到杯壁又缓缓地荡了回来。她轻轻转动着杯底,细长的手指沿着细腻的玉瓷滑动:“瑶姬触犯天条在先,永禁于桃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可是你竟然为了个小孽种而阻挠大金乌执行公务……”

    天羽猛地一颤,揉捏在王母腿上的手下意识地用力,黑曜石般清澈晶亮的眼眸幽幽闪动着几分不甘:“母后此言差矣,他们到底也是瑶姬姑姑的孩子,是女儿的表亲……”

    话没说完,就被王母摆摆手打断了:“母后只是就事论事,希望你日后做事多多考虑,并没说你阻挠大金乌是错。”见天羽不解地眨了眨眼,她不由抿唇轻笑了声,续道:“我当初的确想过要斩草除根,不过,现在改主意了。”

    细长白皙的手指映衬着白莹莹的玉瓷,苍白中点染了刺目的朱丹,幽幽地透着几分诡异。

    她抬手将再次饮尽的杯盏递给青鸾,侧歪了身子,屈肘撑起头:“瑶姬的两个儿子都不简单。”

    “母后的意思是……”天羽心下一跳,猛地明白过来王母先前那些话的意思,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方才被王母知晓她的真正想法,恐怕就是亲生女儿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王母仍是幽幽地笑,鲜血似的琼浆微微地荡开:“本宫虽然说过你阻挠大金乌不是错,但这并不代表你做的就是正确的,起码,在本宫改变主意之前不是。”

    明黄的宫装映着小榻一侧金碧辉煌的立柱,精雕细琢的龙凤交颈相缠,华美而高贵。墨色的丝线勾勒出展翼的凤凰,沿着四散开的衣摆缓缓地延伸开去,直到被金色的锦被遮掩住。

    天羽轻咬着嘴唇没做声,但心里却隐隐约约明白了王母的意思——将功折罪戴罪立功从来都是这天庭里永不过时的戏码。

    果然,王母撑着手肘缓缓转过头,浅勾着嘴角笑了笑,伸手从小榻里侧的暗格里取出个檀木雕刻的木盒:“你帮本宫把这东西送过去,然后,再把本宫要的东西带回来,本宫就对你既往不咎。”

    ***

    玉泉山,月圆之夜。

    浅浅的清风从平静的湖面拂来,带了些许凉意,满池的白莲沾染了灵气,幽幽地不曾凋谢,衬着如水的月华,愈发显得干净清雅。高挑出水的花瓣仿佛在薄雾中浸透了,通体透着诱人的奶白色,只莲心一点斑驳的鹅黄,干净得好像琉璃。

    “你真的考虑好了?”紫衣的女子紧紧拧着眉,目光落到对面少年手中的什物上,毫不掩饰地带了几分疑虑,“你可知道母后为什么会与你提出这样的交易?因为她……”

    “我知道。”素衣的少年轻轻点了点头,月白的长衫被风扬起道弧,衬着随风而起的浅紫色流苏,愈发显得飘逸出尘。

    淡淡的月光照在少年清秀俊美的脸上,白皙俊俏的面容仿佛镀上了层银辉。他微微垂着眼,浓密的眼睫轻轻抖动,遮住了似水般清澈的眼眸,连同其中流露的清浅的冷冽也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这是姑母特意留给你……”紫衣的女子暗暗蹙眉,细长的手指紧紧抠着怀中的檀木盒子。

    少年不语,只轻轻摇了摇头,有迎面拂来的风拂过,扬起额前的几绺碎发,淡金色的卷发轻缓地擦过脸颊,轻飘飘地:“公主只需按照她说的话做便好,其他的且暂勿多问。”说着,将手心中的吊坠递了过去,“杨戬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杨戬希望,公主能对今晚之事保密,这件事请不要与天庭提起。”

    清冷淡漠的声音犹如身畔镜湖中那一波波清凌凌的水,好像被月光渲染了一样,透着几分清澈透明,比之当初愈发地悦耳好听起来。

    天羽闻言皱了皱眉,抬手将檀木盒子递给他,却仍是犹豫着不曾去接杨戬手中的什物:“什么意思?母后既然派我来与你交换,便是早就知道了。”

    杨戬抿唇浅笑:“王母自是知道的,但天庭之主可未必就能未卜先知了。”

    “你是说父皇?”天羽狐疑地眨了眨眼,“为什么?父皇心里是向着姑姑的,这件事……”

    “话虽如此,但公主心里也该很清楚。”杨戬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吊坠强硬地塞给她,“天色不早了,我若还不回去,大哥恐怕就该起疑心了。”

    天羽还是犹豫,晶亮的眉眼怔怔地看着手心中的吊坠,咬牙道:“不行,这东西我不能带回去,你还是……”

    话没说完,就被杨戬冷声打断了:“公主如果执意这么做,恐怕会连累更多无辜的人。”

    天羽不由一怔:“什么意思?”

    杨戬没有立刻回答,只抬眼幽幽看了看天边垂挂着的圆月。

    清冷的月光流泻下来,如同涓涓流淌的溪水,清澈明净,笼罩在镜湖之上,仿似仙境。

    半晌,他才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回天羽身上,说道:“如果杨戬所料不错,这盒子里的东西虽能解开家兄身上的阴阳蛊,但却极有可能是另一种更为隐秘的药剂,如若公主未能按照约定将东西带回,家兄恐怕……”

    天羽蓦地一震,精致秀雅的脸唰地惨白,半晌才咬牙道:“好,我把东西带回去。但是你们要小心,如果母后知道你们是真的闹翻了……”眼神蓦地一暗,“总之,你有机会的话,还是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吧,如果你是真有苦衷的话。”

    她轻轻摇了摇头,就连她都对这个小表弟的做法有些不满,更遑论杨骏。

    杨戬不答,细长的手指幽幽地从雕工精致的檀木盒子上划过,半晌,才催促道:“公主还是尽早回去复命吧,这件事,杨戬自有分寸。”

    说着径自拂袖转身,沿着镜湖岸边缓缓离去,直到确定身后的人已经驾云走远,才停下脚,靠着岸边的古树坐了下来,幽幽地牵起一抹苦笑。

    半晌,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掀开合得死紧的檀木盒子,露出里面的一颗暗红色的药丸。

    清幽的香气弥漫开来,混合着空气中的莲香,淡淡地几乎感觉不到。

    杨戬脸色倏地一变,忍不住皱了皱眉,“啪嗒”一声又猛地将盒子盖了上去,捏着木盒的手指骨节泛白,几乎要生生地抠进檀木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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