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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 长河吟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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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策一屁股坐下说:“想你了!” 
  周瑜笑说:“也是,有十来天没见着你了,你这几天都去哪儿玩了?” 
  “什么去哪儿玩了,当我是周峻?”孙策大为不满,“我在四处交游,谋划大事!” 
  周瑜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边拿起卷空白的竹册,正要在上面写下本月的大小事项,孙策一探身劈手夺了,说:“别写了!天天琢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有什么意思!” 
  周瑜抬头一看孙策三分笑意七分无赖的大眼睛,放下毛笔说:“那你倒说说,你在筹划什么大事?”孙策笑说:“我打算趁不下雨,带你出趟远门!” 
  “去哪儿?” 
  “皖城!” 
  “你这是要……”周瑜惊愕地说。 
  “拜访陆康!”孙策眉飞色舞地把竹简往地上一摔,抓住周瑜的胳膊就往门外拖。 
  庐江的郡治本来在舒,陆康拜太守以来,嫌舒城地面窄小,世家大族势力又太大,难以下手整治,便徙治于皖。 孙坚与陆康同为吴郡人,孙氏搬到了庐江,孙策借着同乡晚生的名义去拜访陆康,自然是极合理的,若相谈欢洽,笼络住了陆太守,对孙坚也大有益处。只不过想起往日众人对陆康的评价,周瑜不由得有些担心,于是便没抵抗孙策绑架般的邀请,匆匆备马上路。
  “孙策你挑的好日子!”前几天连日大雨,官道泥泞,马也跑不快,周瑜看着天色渐晚,颇有点后悔跟他跑出来。 
  “怎么又孙策孙策的,叫伯符兄!”孙策一撩袖子擦了擦汗,又夹紧马肚催马快走。“择日不如撞日,再说这日子怎么了,天不好陆康也不出门,咱们一堵一个准儿!” 
  “伯符兄的思路,果然不是我等凡才可以企及的。”周瑜苦笑一声,策马追上他。 
  赶在傍晚城门关闭之前,他俩才跋涉到皖城。
  孙策随孙坚来庐江之后便广结各路豪杰,用他的话说,满天下都是朋友,到了皖城,便也打听了个先前的熟人,大喇喇地登门拜访,带着周瑜蹭吃蹭住。 
  一进院落,周瑜就不由得感慨,孙策可太狠了,这么一穷二白的人家他也要占便宜!屋主人听见孙策在院里大呼小叫地叫人,一掀帘子钻了出来。周瑜一看,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面目俊朗,气度不凡,衣服半旧,但浆洗得挺括,头上系着纶巾,像是个读书人。孙策对来人抱拳说:“子衡兄!寿春一别,我想死你了!”青年也哈哈一笑,拍着孙策的肩膀说:“小将军,怎么今天跑这儿找我来了?” 
  “实不相瞒,我是来拜访陆太守的,路不好走,到皖城天晚了,暂借你家住一宿。” 
  周瑜暗想,脸皮真厚,连借口都不找,正想着怎么替他客气两句,青年的目光越过孙策肩膀落在他身上:“这位……” 
  “我表弟!”孙策飞快地插嘴说,便搂着吕范的肩膀往屋里走,周瑜不知道他卖的什么药,便也没吱声,跟着他们进去。 
  这屋子,说是家徒四壁也有些冤枉,角落倒堆了不少书卷,座旁还放了一个棋盘。 
  “子衡兄来皖城多久了?”
  “半年有余。”吕范烧着水,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 
  孙策却好像没注意到,问:“仕途可顺利?” 
  “陆太守……只重用他从江东带来的宗族,对我这样没来历的外乡人……呵呵……” 
  “陆太守是何等样人呢?”
  吕范给火炉扇扇子,若有所思,半晌说:“你既然明天要去,你自己看了就明白。” 
  孙策周瑜对视一眼,也没再问下去。 
  晚上,躺在吕范家的铺了张草席的屋地上,周瑜被硌得睡不着,翻来覆去,孙策被他蹭烦了,伸腿压倒他身上说:“烙饼呢你?” 
  周瑜推开他的大腿坐起来说:“实话跟你说吧,陆康在庐江可是出了名的傲慢,你有把握他会见你?” 
  孙策枕着手臂说:“怎么不见?他是太守,我爹也是太守,他再狂还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周瑜咬着嘴唇想了片刻说:“我写个我父亲的名帖递给他,有名帖在……” 
  “不行!”孙策霍地坐起来:“顶你家的名头做什么,我要让他见到我孙策,认得我孙策,记得我孙策!” 
  周瑜说:“好,随你,不过明天要是他出言不逊,你可别造次,说什么你就听着,别闯祸。” 
  孙策说:“还用你教!赶紧睡!”说着,把周瑜扑倒在地上。 
  周瑜被孙策的胳膊大腿死死压着,狠推了两下也没推动,孙策却打着鼾睡死过去了。周瑜无奈摇了摇头,使劲儿拉过衣服,搭在孙策身上。 
  第二天暂别吕范,两人整了整衣冠就去太守府邸拜访。 
  孙策递上名帖,下人便将他二人引进一间小小的厅堂里。 
  堂外是个花园,远近的亭台楼阁,比周家的宏丽的府邸也不遑多让。 
  两人正襟危坐等了不知多久,却再没人过来,孙策腿都麻了,跳起来来回走动着。周瑜心想,陆康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呢。孙坚跟陆康同是吴郡人,面上看着似是应有同乡之谊,但孙坚属于泥腿子卖命半路发迹,而陆康则世代大族,四姓之一,陆康看不起孙家,这是明摆着的,但竟然这么不给孙策面子,连称故谢客都没有,就把他俩晾在这里大半天,着实有点过分了。周瑜心里虽明白,却不好跟孙策说,怕万一激起他的性子,再闹出事来。而且孙策也不傻,未必不明白这层意思,只是自信爆棚,而且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罢了。 
  他一抬头,孙策正来来回回的踱步,自言自语说:“你说他干什么呢,天热中暑了?吃饭噎着了?蹲坑掉下去了?” 
  周瑜忍不住一笑,这与其说是猜测,不如说是孙策的诅咒,正想劝他改日再来算了,就听见远处传来微茫的琴声…… 
  孙策靠着门往外张望了半晌,看不见一个人,回头一看周瑜,好好地忽然坐立难安,便纳闷地说:“怎么了,憋尿呢?” 
  周瑜脸一沉:“你嘴里有好话吗!听!” 
  孙策凝神一听,凝滞的空气里确实有一丝颤动,是从远处飘来的琴声,便说:“挺好听啊。” 
  周瑜一边侧耳倾听,一边说:“弹错了,弹错了好几个音了……” 
  孙策笑说:“你神了,这也能听出来!我见你房里挂着琴呢,怎么没见你弹过?” 
  “太忙,顾不上。说起来,我试过家里所有的马尾,只有堂兄那匹黑旋风的尾巴做琴弦最好,可惜他带去洛阳了,上回我弄断了琴弦,到现在还没续上。……哎呀,又错了一个音,你说谁这么糟蹋曲子呢?” 
  孙策说:“弹没弹错我听不出来,我也懒得管,不过陆康那个老东西把咱们撇在这儿好几个时辰了,连口水都不给,可是得罪我了。”说着,忽然一把抓住周瑜的胳膊说:“你刚才说你要马尾巴?!” 
  陆议正在门客的教导下弹奏《漪兰》,还不很熟练。陆绩抓着桃子在一旁边啃边玩几块木片,嘴里呼呼喝喝的,婢女不时伸手给他揩去脸上的桃汁和口水。陆康斜倚在榻上,天气闷热,懒洋洋的扑着扇子。 
  早上门人递上名帖,说有两个少年登门拜访,他一看是长沙太守孙坚之子孙策,便扔在一旁。陆氏是高门大户,所往来的除了吴四姓,也是江东其他大族,最次也是名士之流。富春孙氏,不知道是从哪个泥窝里钻出来的,陆康年纪大了,想法便也很老派,他不仅看不起这些趁着乱世发迹的新贵,也对他们的人格和品性大感怀疑。在他的思想里,只有世家值得一交,只有世家公子才是温润端方举止有度的,让他接见这种泥腿子家的小鬼,简直匪夷所思。陆康哼了一声把名帖扔在一边,转头就忘了这事。 
  吃完晌午饭他正懒洋洋地歪在榻上听陆议学琴,下人进来小心翼翼地说:“早上那两位客人,还没走呢……” 
  “没走?还想赖着吃饭不成?别管他们,看能赖多久。” 
  适逢陆议好容易弹完一曲,陆康便抚掌称赞说:“议儿大有进益了!” 
  陆议抬头,很不好意思地回说:“祖父谬赞,我弹得生疏得很呢。” 
  陆康笑说:“我记得在舒城的时候,赴过周家的宴席,他家有个子弟琴弹得十分精妙,一曲广陵散,简直绕梁三日。改日我修书一封,让他来指点你一二。” 
  陆议忙说:“祖父费心了……早上,我路过花厅,看见有两个年轻人,可是祖父的客人?” 
  “什么客人,都是缠着要依附我们陆氏的穷鬼罢了。” 
  陆议低头沉吟片刻,正想要说什么,忽然,陆绩咯咯大笑,大声说:“我破城啦!你们看,我把皖城踏平了!”陆康扭头一看,原来陆绩用竹片搭了一圈当做城池,又拿木人横冲直闯把城掀翻了,不禁哈哈大笑,说:“这样小小的一个人,哪能破得了我的金汤!” 
  爷孙三人正其乐融融,忽然有下人匆匆忙忙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回、回太守!那两个客人跑了!” 
  陆康纳闷说:“来随他来,去随他去,跑了又如何?” 
  下人说:“他们不知怎么跑到马厩,把马尾巴全割了,跑啦!!!!” 
  “什么!”陆康一派几案,怒喝道:“竟然敢在我府上造次!给我追!!!” 
  周瑜把直衣的下摆兜起,包着一大包的马尾,从墙上爬下来,追着孙策三步两步跑到吕范家。两人急急地解开缰绳,跳上马就跑。吕范忙追上问:“怎么走的这么匆忙?!” 
  孙策回头抱拳说:“临时有急事,先走一步了!要是有人问起来,可千万别说我们来过!” 
  话音没落,两人就一阵风似的跑远了,留下吕范站在门口莫名其妙。 
  趁城门守军尚未接到陆康的命令,两人连马都没下冲开人群就飞奔出城,身后随之扬起一片骂声。 
  孙策一边鞭马,一边匆匆回头张望,看还没动静,便扭头看着周瑜说:“我说你从小也没缺过什么,怎么还这么贪心?我去引开人,你随便挑喜欢的割了就得,你还全给人割了?!” 
  周瑜说:“匆忙中哪来得及分辨,都割了挨个试试!” 
  孙策沉吟道:“我平常觉得自己就够损了,没想到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下手比我还狠!” 
  周瑜说:“有这么夸人的吗?我还不是为了替你出气,不都割了,你一扭头就埋怨我!” 
  孙策闻言不由嘿嘿一笑,指着他说:“知我者,瑜姬也。” 
  后面传来人马斥骂呼喊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更快马加鞭,没命地跑,一气儿不敢歇。 
  这两天来乌云一直低低的压在天空,空气稠得能挤出水来。两人匆忙间并未察觉到,从他们出城门的时候,地面开始起了风。越来越大,这时候嗖嗖的劲吹着,草叶树叶被夹裹而起,直往人脸上拍。 
  孙策看了看天,乌云像墨一样涌来,已经染黑了整个天空,渐渐黑的好像半夜,简直难以辨别道路。他紧扭头对周瑜说:“别停,快跑!!”
  周瑜在狂风中眯起眼睛,天地像被掉了个个似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人的脑袋也被风吹的嗡嗡直响,他顾不得别的,只是追上孙策,并肩狂奔。 
  酝酿了不知多久的暴雨,突然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雨那么大,那么密,那么急,让人简直难以呼吸。远近滚下几道炸雷,黑色的穹庐被紫色的闪电劈出裂缝。 
  周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借着闪电瞬间的亮光回头张望,追兵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但他仍不敢放慢速度,万一被捉到,孙策也就罢了,他背后的家族则不免跟陆康结怨。想到这里,他深感孙策的狡黠,在皖城完全没有暴露他的名字。 
  雷雨像是要涤荡这个压抑而黑暗的宇宙,拼命冲刷着。雷电不时击碎天空,仿佛在寻求一个出口,只是一瞬间,就被无所不在的黑暗吞噬了。天地的一切都被一片浓黑所主宰,只有身旁孙策的身影,跳脱着,像是丝毫不以为意。 
  不知在黑暗里跋涉了多久,暴雨像来的时候那样,走的也突然。乌云倏而变淡,雨势骤然变小,又极快的停了。太阳像是刚刚从噩梦中苏醒,从云后跳出来,发出万道金光。 
  孙策抹了抹脸上的水,扭头一看周瑜还跟着,不由粲然一笑。 
  追兵已经退了。这场暴雨虽然可怕,却救了他们。 
  “陆康这人,不好搞啊!”孙策感慨说。 
  “早跟你说了。”周瑜拧了拧袖子的水说。 
  “不过是吴地四姓,就有这么了不得?”孙策似乎在自言自语。 
  “就有这么了不得。不过……要我说,陆康实在是迂腐。当今乱世,豪杰依附世家,世家也要多笼络豪杰,所谓攀龙附凤,强强联手,有权有钱,有兵马有人才,才能在乱世立足。今天你乘车他戴笠,明天说不定要反过来。自矜高贵,固步自封,早晚有灭门之祸。” 
  孙策歪着脑袋看着他说:“所以你才笼络我?” 
  周瑜眨眨眼说:“你不是早知道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太阳给他雪白的脸染上一层浅金,那飞扬的眉眼,明媚的不可方物。 
  “我娘还说我长歪了,我看是你长歪了,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心眼儿!” 
  “我没长歪,我只是长大了。”周瑜解开发冠塞进袖里,抖开满头淋湿的长发迎着阳光大声说:“舒城周氏,王佐人家!联手孙氏,扫平天下!” 
  “说的好!”孙策哈哈一笑,猛一扬鞭,和周瑜并肩向舒城疾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两人狼狈回来,孙策换上周瑜的干净衣服才偷偷溜回家,却被吴夫人一把揪住,问他干嘛去了。要说孙策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个人,他爹和他娘,他爹对他是武治,不听话了抬手就揍,揍得孙策嗷嗷直叫,什么毛病都肯改了。他娘是文治,苦口婆心恩威并施,总是有无穷的耐心砍掉他的斜枝儿,把他的歪苗儿捋直。 
  吴夫人出身好,当姑娘的时候就读过不少书,一张嘴头头是道滔滔不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孙策当堂跪坐了半天,实在扛不住,只好照实招了。吴夫人听了,眼前一黑,指着他的鼻子说:“咱们也是吴郡人你还记得吗?以后还怎么回乡?!” 
  孙策梗着脖子说:“陆康太狂!以后我领队兵马打回去,他能把咱们怎样?” 
  吴夫人痛心疾首地捶床说:“傻孩子!你以为这些人是能被兵马吓住的?你就算杀了陆康,还有陆氏整个宗族,几百口人,就算铲除陆氏,还有其他三姓和他同声共气,整个江东,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今天惹了陆康,以后我们没法在吴郡立足了!” 
  孙策看吴夫人气的胸闷气短,便不敢再犟嘴,扑上来给他娘抚着后背赔笑说:“娘你消消气!咱不回吴郡了不行?我看舒城就挺好。” 
  吴夫人叹了口气说:“舒城再好,终究是寄人篱下。” 
  孙策听了一怔,对吴夫人说:“娘,你且在舒城安心住着,我早晚带你风风光光的回吴郡!” 
  吴夫人怕孙策再跑出去闯祸,便勒令他寸步不能离开舒城,孙策看这次他娘是动了真气,一反常态,屁都没放就乖乖答应了。 
  虽然不能出舒城,但也不能老在家里躺着,毕竟他不是孙权,一看书能屁股不离凳子一整天。舒城也没别的朋友,于是他就又颠颠地跑去找周瑜了。 
  周瑜回来之后,一直忙的脚不沾地,各种事务纷繁而来,孙策每次去找他,他不是在督农,就是在置办东西,或者急着接见客人,身旁总簇拥着一群管家帮办。自寿春重逢,周瑜的飒爽利落杀伐决断就让孙策暗暗感慨,竟然不复是当年那个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小跟班了,而在舒城朝夕相处间,孙策更不得不承认,周瑜在这个年纪上能扛起这么大的家业,还着实挺有两下子。
  不过每次看见周瑜,小脸儿都透着憔悴,眼睛下面也有些发青,让他不知不觉生出另一种陌生的感觉,费劲儿琢磨了一番,可能就是他爹说的“心疼”吧,孙坚上次回来还揉着孙策的脑袋说让他多帮吴夫人分担点,看吴夫人那么憔悴,怪心疼的。 
  “哥你想什么呢,脸上表情这么变幻多端,一会儿瞪眼一会儿笑一会儿想哭似的。”孙权搁下笔,纳闷地问一旁拿着书发愣的孙策。 
  “说谁呢!我这还不是看书看入神了!”孙策忙说。 
  “得了吧你,你看了半天了,都没展开,光盯着这一条儿看了!” 
  “我说你不是练字呢?看我干吗!”孙策瞪了孙权两眼,“小子说话这么损,小心我揍你啊。” 
  “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孙权忽然贼笑两声,说,“公瑾哥要成亲了,你也想成亲是不是?” 
  孙策手里的竹卷哗啦就掉地上了,忙低头捡起来说:“胡说什么!谁想成亲?!我刚看书上写,人霍去病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 
  孙权鄙夷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说:“我说你没看书,你还不承认。人霍去病是那么说的吗?人说的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就你懂!”孙策恼羞成怒,顺手拿竹卷狠敲了孙权脑袋一下,孙权唉哟一声就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娘!我哥又欺负我了!”
  周瑜从外面回来已经子夜时分了。
  下人过来牵走了马,周瑜便钻进书房查了本月的开支事项等,一项项核对明白,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他站起来,忽然想起今天还没有看过周异,便轻轻地来到周异的住处,看父亲熟睡中还发出细小的鼾声,才放下心来,示意下人放下帷帐,又嘱咐他们经心侍候。 
  从周异处出来,已是深夜。他看着身旁困得左摇右晃的书童,便说:“不用陪我了,就几步路,你先回去睡吧。” 
  书童如逢大赦,一溜烟就跑走了。 
  日子过得快,已经是七月十六,月亮银盘一样,摆在深蓝的天幕上。月色如水,浸着整个院落。穿过花园,亭台水榭似乎也都睡着了,虫鸣就像他们的鼾声。但周瑜却觉得熟悉而亲切,自从他记事以来,周异的府邸常年就是这样安静,安静的有些寂寥,寂寥的有些伤心。那时候,他还在书斋无所事事,每逢满月,常捧出琴来在湖心亭里弹奏,而今天,月色如此…… 
  他正想的入神,冷不防有人从墙上跳下来,一把扯住他,他惊得浑身一激灵,拔剑就要反击,却听孙策的声音贴着耳朵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 
  两人坐在亭里。周瑜狼吞虎咽地吃孙策带来的饭团。 
  孙策说:“别噎着,怎么饿成这样!” 
  周瑜抹了抹脸上的饭粒说:“太忙了,顾不上吃饭,晚上去给人祝寿,厅堂里又热又闷,还有人喝多了吐了,那味儿,闻见什么胃口都没了。” 
  孙策说:“你可真忙,不过为兄看你出落得这么人才,也老怀甚慰。——我就有一件事儿不明白,你是怎么从那样变成这样的?”
  周瑜抬头想了想,说:“那年父亲从洛阳被送回来,瘦得像个人干,烧的神志不清。我一直都很思念他,可真看见他这样,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就一直昏睡,说胡话,大家都说也许挨不过太久了,于是我一步也不敢离开他。他满嘴嚷嚷着十常侍,何进,黄巾……我在一旁听着,才第一次意识到,在周府高高的院墙之外,在小小的舒城之外,天下已经乱成了一鼎沸水,也把我父亲煎熬得只剩了一副骨架。”
  夜深了,更漏无声,长天似水。
  “父亲正病入沉疴,堂兄却要走了。周氏明经出身,世代簪缨,子弟成年后都要出仕,所以周晖就名正言顺的顶替父亲做了洛阳令,其他几个堂兄也有官职在身,早就陆续离开庐江了。他走的匆忙,虽然带走了不少资财人口,但祖宅是搬动不了的,只好托付给我。那一年,我还不满十四岁,手足无措,家里也乱作一团。下人偷盗,逃跑就不说了,甚至有家兵带着刀闯到堂上要挟我加饷,那时候我什么也没来得及想,手里的剑就出了鞘。谁也没有想到,都愣在那儿。把剑从那人胸口上□□的时候,他脸上还在笑,好像在讥笑我年幼无能……血喷了我一身,我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忽然明白,我的手原来不只会弹琴,还能拿剑,还能杀人,从那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怕过什么。” 
  月光很亮,孙策顺着柔光,望向周瑜的手。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好看的少有,白皙修长,指肚饱满,甲尖柔圆而泛着光泽——但却一点不像女人,这双手大而有力,天生是该拿剑的。
  孙策站起来靠在亭子的方柱上,看着周瑜说:“其实在寿春我是骗你的,我一直都没忘了你。不过我以为你生在膏粱之家,这几年少不了被荣华富贵糊了心,软了骨头,跟我横竖不是一路人,没想到你这些年来倒被摔打出来了。以后有我,你就不用砍人了——现在有陆康给的这么多马尾巴,给我弹琴吧!” 
  周瑜揉着手指笑说:“你还记着这事儿呢,难得你竟然有这么风雅的兴致。” 
  回到卧室,书童已经睡了,没人焚香侍候,只好一切从简。周瑜从墙上取下琴摆在案上,略调了调声音便摆好架势,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孙策说:“伯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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