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日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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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刚把话题引到静雄身上的时候，新罗的大脸一下子出现在了两人之间，厚重镜片之后的眼睛睁大，闪烁着名为兴趣的光芒。
　　
　　“虽然说详细情况还要当面检查过才知道，不过我心中已经大致有主意了。”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脸上显现出几分垂涎，“但是作为交换，你要说服静雄让我抽一管血——噗痛痛痛痛……赛尔堤……”
　　
　　身材姣好的摩托车服女子朝幽歉意地点点头，噼里啪啦在iPad上打了一通，递给他看。
　　
　　“抱歉，对于新罗趁火打劫的行为，我会好好教育他的，小幽你不要放在心上。”
　　
　　幽嘴角微微一抽，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那就好……”赛尔堤重新打出一行字，末尾还有个叹气的符号。
　　
　　……
　　
　　幽从来没有怀疑过新罗在某些方面的行动力，所以第二天早上在赤司宅看到对方的时候，他很是淡定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向赤司征一郎解释了原委，并征得了他的同意。
　　
　　检查完毕，幽从新罗眼中看到了不甚明显的跃跃欲试——这眼神太熟悉了，每当新罗看着静雄的肌肉、骨骼……的时候，他就会这样。
　　
　　幽忽然感觉背脊处蹿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原来的眼睛想要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是不可能的了，不如换一只怎么样？”新罗对赤司说出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就好像在说“衣服脏了，不如换一件吧”一样轻易。
　　
　　“……”听到这话的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成功率呢？”出乎意料，最先开口的却是受伤者本人。
　　
　　新罗伸手比出一个“九”的手势：“换眼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但能不能驾驭得了，就要看你自己了。”
　　
　　“驾驭？”有人对这个词提出了疑义，“若是移植手术的话，不是应该说会不会排斥吗？”
　　
　　“NO、NO、NO……”新罗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因为用来替换的眼睛可不是普通的眼睛，那是我以纯种波斯猫的眼睛为底，花费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至今还没有在人类身上试用过……”
　　
　　听到他的说辞，赤司征一郎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拿我儿子当试验品？”
　　
　　“是。”新罗这个缺根筋的货竟然无视那股慑人的气势直白地承认了，“所以说到底要不要换，决定权还是在于你们自己。”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分钟、两分钟……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扶着额头假寐的赤司突然睁开眼睛，轻启嘴唇坚定地吐出一个字：“换！”
　　　　　　　　



☆、第四十八章　两人的约定

　　一个月后；幽坐在赤司家的复古长廊下；监督病患不要运动过度。
　　
　　“二十分钟，时间到了。”他掐下秒表；朝一旁侍立着的雪子阿姨挥了挥手；后者会意地点点头，走过去坚决地“请”赤司停下了动作。
　　
　　赤司颇有些无奈地把手中的日本刀递给她，熟门熟路地走到长廊边坐下。
　　
　　虽然蒙着眼睛的纱布还没有拆下来；但整整一个月时间了，就算是个陌生的地方也摸熟了；更何况是在自己家里。
　　
　　幽把手边的汗巾递过去；看着赤司一边擦脖子上的细汗；一边若有所思地开口：“现在已经开学了吧。”
　　
　　幽捋着爱宠唯我独尊丸柔顺皮毛的手一顿，淡淡道：“啊，已经九月中旬了。”
　　
　　“九月……”赤司仰起头，任由微风吹着他短短的碎发，如果没有纱布遮挡的话，想必是一副眯起眼睛的慵懒模样吧，就像餍足之后的豹子一般……
　　
　　“再过五个月，新一轮的中学联赛就要开始了。”
　　
　　“……”幽沉默了一会儿，“赤司君是在担心篮球部的训练？”
　　
　　听到这话，赤司却是轻笑了一声，带着一切皆在掌握的自信，“真太郎是个不错的领导者，嘛，虽然还不太成熟。”
　　
　　说完这句话后，赤司就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吹着风。幽坐在他身边，同样陷入了无语的尴尬。
　　气氛慢慢变得晦涩不明起来。
　　
　　总觉得……自从赤司良平那件事过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改变了，无论是对于赤司，还是对于幽。
　　
　　明明以前就算是一天不说话，也能够很和谐地相处，哪像现在——虽然坐得很近，却总感觉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隔在两人中间，说不出的距离感。
　　
　　“……明天就是拆纱布的日子吧？”幽开始寻找话题。
　　
　　赤司捏起一颗棋子夹在指间把玩，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预约了岸谷医生明天上午的时间，他会过来。”
　　
　　“……”
　　
　　两人之间重新陷入古怪的沉默，直到铃木管家过来汇报：“少主，岸谷医生来了。”
　　
　　赤司微微一愣，准确无误地转向铃木管家所在的地方：“不是说要明天早上？”
　　
　　“是这样的。”铃木管家轻轻抚了一□上熨烫笔挺的西装，“岸谷医生说今天刚好有空，就提前过来了，而且……”
　　
　　说到这里他突然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话语中已带了点隐隐的笑意，“他说他很在意少主你的‘眼睛’，所以等不及想来看看了。”
　　
　　在铃木管家说完之后，幽眼尖地看到赤司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暗暗觉得有些好笑。
　　
　　虽然接触的不算太多，但也足够赤司宅中这些人精把新罗的性格给摸透了，就像今天这话，他哪是关心身为病人的赤司的恢复情况，他在意的，根本就是自己的试验成功了没有，也亏得他能这么正大光明地说出来……
　　
　　果然是新罗式的无厘头……
　　
　　……
　　
　　因为新罗说需要安静，所以拆纱布的时候，赤司的身边只留下了幽一个人。
　　
　　看着纱布一层层拆开，作为旁观的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精致的眉眼间泄露出几分紧张的情绪。
　　
　　最后一块纱垫揭落，赤司在新罗热切的语气中慢慢睁开眼睛，又因为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光线，不适地皱紧了眉头，落下一串生理性泪水。
　　
　　“赤司君，能看得清这是几吗？”新罗竖起两根手指在赤司眼前晃了晃，一脸郑重地问道。
　　
　　后者颇为无语地抿了抿嘴，终于在对方的坚持中轻启薄唇，吐出一个字：“二。”
　　
　　新罗的脸上多了一丝喜色，“现在，听我的提示——试着把眼球左右转转……再上下转转……眨眼……”
　　
　　“哈！”在看到赤司完成了所有项目之后，他忽然双手击掌，兴奋地站直身体原地转了一圈，大声宣布道，“完美！perfect！成功了——耶！”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幽直到这刻才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脏，阖上眼帘轻轻吐出一口气，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却又被双异色的瞳眸摄住了视线。
　　
　　一金一红，而且也许是因为以波斯猫的眼睛为载体的原因，仔细看去，那只金色的眼睛中间，似乎还隐隐有着锐利的竖瞳……
　　
　　幽原本就觉得身为一个十几岁的国中少年，赤司的眼睛过于犀利了，但是现在……这种效果不止加强了好几倍，甚至还泛着浅浅的冷意。
　　
　　……
　　
　　旁边自顾自兴奋了许久的新罗回过神来，却发现那边的两人正对视地难分难解，于是镜片上白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贼贼地笑了笑，然后蹑手蹑脚地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赤司对于新罗的识趣很满意，微微勾了勾嘴角后，深深地看进面前之人的眼睛里：“很久不见了，幽。”
　　
　　幽微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实，对于赤司来说，他的确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了。
　　
　　相对无言，之前那种莫名其妙的距离感又出现了。
　　
　　赤司静静地看了幽许久，而后忽然转身走到棋桌前坐下，伸手指了指对面：“会将棋吗？”
　　
　　幽比他稍慢一步落座，淡淡道：“一点点。”
　　
　　“那好。”赤司摆好棋盘，“陪我下一局，然后……”
　　
　　“我有事情跟你说。”
　　
　　……
　　
　　赤司和幽到底说了什么事情，没有人清楚，只知道从那天以后，幽再也没有去赤司宅拜访过。
　　
　　一周之后，赤司重新回到帝光继续国三的学业，以及对篮球部展开了魔鬼式训练，而原本担任篮球部财务顾问的幽，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递交了退部申请，同时而来的，还有他暂停学业的消息，官方的说法是他所在的事务所决定将他送出国深造并开拓演艺之路，至于其中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
　　
　　“哔——”
　　
　　“你好，这里是平和岛幽，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在三声‘嘟’之后留言……”
　　
　　【喂，我是黄濑啊小幽，为什么突然退部了啊QAQ，我很寂寞的说……对了对了，小赤司已经回来训练了，总觉得他心情很差的样子，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斯巴达我们，好累，我都怀疑自己快死了——】
　　
　　“哔——时间到，留言结束。”
　　
　　【诶诶，这么快就到时间了，算了，下次再说吧，拜~】
　　
　　“留言结束。”
　　
　　……
　　
　　“哔——”
　　
　　“你好，这里是平和岛幽，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在三声‘嘟’之后留言……”
　　
　　【你好，幽君，我是黑子，赤司君的训练越来越变态了，于是如果幽君你和赤司君吵架了的话请尽快和解。另外，祝一帆风顺，完毕。】
　　
　　“留言完毕。”
　　
　　……
　　
　　“哔——”
　　
　　“你好，这里是平和岛幽，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在三声‘嘟’之后留言……”
　　
　　【小幽，我很想你，所以回来的时候你要买手信给我……】
　　
　　“留言结束。”
　　
　　……
　　
　　“哔——”
　　
　　“你好，这里是平和岛幽，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在三声‘嘟’之后留言……”
　　
　　【啧，烦死了，赤司他最近是不是疯了？简直是在自虐！喂，如果没事的话就早点回来啊幽！另外我想要乔丹的签名篮球，就当做你莫名其妙退部了的歉礼，知不知道？！】
　　
　　“留言完毕。”
　　
　　……
　　
　　“哔——”
　　
　　“你好，这里是平和岛幽，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在三声‘嘟’之后留言……”
　　
　　【……不要误会，我可没想你，是紫原那家伙非催着我给你留言的……算了，到了国外注意安全，赤司这里我会帮你照看。】
　　
　　“留言完毕。”
　　
　　……
　　
　　幽一边整理着行李，一边一条条地听着朋友们的留言，心里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总觉得……他们都好像误会了什么？
　　
　　都是群可爱的人啊，特别是别扭的绿间君……
　　
　　其实关于这个出国计划，事务所老早就跟他透露过了，只是被他自己一直拖着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但是现在……
　　
　　《吸血忍者卡密拉才藏》在上映之后，出乎意料地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甚至在国外也很受欢迎，并且隐隐有开拓了一种新的电影模式的趋势，于是本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意思，他们的社长阁下下了死令，趁着这股热浪，绝对要把幽打包到美国深造，反对无效！
　　
　　巧合的是就在这时，赤司提出了那个约定，所以两相权衡之下，幽顺势答应了。原本他也想跟黑子他们正式道别一下的，可是时间不允许，所以只能无奈地委托赤司转告了。
　　
　　整理好行李之后，幽最后环顾了一遍这个他住了很多年的公寓，打算拎起箱包离开。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幽看着走进来的金发青年，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哥哥？你怎么来了？”
　　
　　静雄今天难得换下了那一身吧台服，转而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这是幽在他20岁生日的时候送的。
　　
　　“怎么，我唯一的弟弟就要离开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能来送送？”
　　
　　静雄恶狠狠地咬着半截被点燃的香烟，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哥哥很生气——这是幽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哥哥打算送他去机场——这是幽终于反应过来之后的正解。
　　
　　于是自觉理亏的幽不说话了，确实，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让父母和哥哥停止过操心，整天担心他在那个混乱的娱乐圈里会不会被人欺负了……什么的，而现在，他又要独自离开去遥远的国外了……
　　
　　“哥哥，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又要让你们担心了。”幽看着卷起袖子给他搬重物的静雄，真心地说道。
　　
　　静雄哼了一声，故意把满手灰揉在他的头发上：“知道了就好好照顾自己，要是你回来的时候瘦了，我就拆了你们事务所，明不明白？”
　　
　　幽默默地捏了捏自己没什么肌肉的小胳膊，额角倏的滑下一滴冷汗，也许……大概……等他回来的时候，马克思山德谢尔特阁下真的会大出血一次……
　　
　　“好了，走吧。”静雄把所有东西拎在两只手上，率先走在前面。
　　
　　幽关上门，想了想，把钥匙放到门口的花盆底下，然后跟着坐上了静雄向托姆前辈借来的跑车。
　　
　　引擎发动的同时，空无一人的公寓中突然有声音响了起来——
　　
　　“哔——”
　　
　　“你好，这里是平和岛幽，我现在不在家，有事请在三声‘嘟’之后留言……”
　　
　　【幽，不要忘了那个约定，四年之后……】
　　　　　　　　




☆、第四十九章　四年之后

　　“……For　his　uncanny　ability　to　perform　and　to　convey　emotions　and　feelings　by　his　own　physical　presence；　for　his　incredible　ability　to　represent　the　whole　story　of　the　movie。”
　　
　　“He　is　——”
　　
　　“Hanesima　youhei；the　youngest，best　actor！”
　　
　　哗——
　　
　　现场的掌声如浪潮般响起；聚光灯和摄像机几乎同时集中到了前排一个五官精致、身材纤细的东方人身上——明明该是青年的年纪；却仿佛依旧处于雌雄莫辨的少年时代。
　　
　　听到了主持人激昂的颁奖词，不远处属于幽的团队中人人激动地热泪盈眶，而最应该高兴的他本人却依旧面无表情；连眉毛的弧度也没有改变一下。
　　
　　在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身为最大赢家的人却反应颇为冷淡；若是往常；绝对会被一些不甚厚道的媒体批为不识好歹、故作姿态……等等等等；然而现在——
　　
　　这四年间，在习惯了这个瓷娃娃一样精致的青年（或是少年？）以火箭一般的速度窜红并时不时出现在各大影院之后，他的冷美人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而且也一反常态地深得外国影迷的喜爱——要知道在许多外国人眼中，东方人过于单薄不符合他们的审美，所以很难得到他们的喜爱。
　　
　　所以说，万一哪天幽在荧屏外情感丰富了，才会让他的同行以及影迷们觉得接受不了呢，要知道，他们爱的就是他那种“高岭之花”的气质……
　　
　　“Please　go　on　the　stage　and　accept　the　prize！”
　　
　　幽在新一轮的掌声中不急不缓地走上领奖台，结果奖杯和话筒，简短地表达了一些官方说辞后，忽然抬头望着会场中最大的一台摄像机，说了一句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的日语：
　　
　　“我回来了。”
　　
　　……
　　
　　“我回来了。”
　　
　　清冷的嗓音从立体音响中传出，回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正在家里看着现场直播的赤发青年舒展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包裹在修身西装校服中的四肢随意微屈，像豹子一样优雅而又充满强劲的爆发力。
　　
　　被略微长长了点的刘海细细碎碎遮盖了几分的异色双眸微微眯起，总是泛着冷冽寒意的瞳仁中漾开些许柔和。
　　
　　“欢迎回来，幽。”
　　
　　……
　　
　　从颁奖典礼上回到下榻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幽把自己扔到柔软的大床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打开手机，一下子冒出了N条短信，大部分是亲友们对于他获奖的祝贺。
　　
　　幽翻了个身，一条条地向下滑去，直到看到了一条被特殊标记的短信，才倏的停顿了动作。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欢迎回来”四个字，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这大概是距离三个月前，两人的首次联系吧。
　　
　　说起三个月前的那次见面，其实是有些出乎幽的意料的，因为他没想到赤司竟然会跑到美国来找他，而且还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拍摄电影的地方。
　　
　　那时候幽刚拍完一场打戏，正累得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化妆师也好不容易瞅准了空档一头钻进来给他补妆。
　　
　　正放松间，幽隐约听到不远处响起了一些小声的议论，间或还夹杂着年轻女人们的花痴。他没太在意，只认为大概又是哪个演艺圈中的男明星来探班了，这种事情在这四年间他遇到的实在太多。
　　
　　不过，这次的事情却稍微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幽虽离国际巨星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牌了，所以剧组特意为他单独开辟了一个隔间用来休息，这也导致了他听得到外面的声音，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于是在助理跑过来跟他说有人探望的时候，怔愣了那么几秒。
　　
　　“我？”幽延眼神冷淡地指了指自己，愣是把一个问句整成了陈述句。
　　
　　好在助理跟了他不少时间，已经差不多有了免疫，“嗯，是个红色头发的美青年呢，对了对了，幽平先生你知道么，他的眼睛啊，像波斯猫一样漂亮呢，左边金色右边红色……”
　　
　　如果先前还有疑问的话，听到这里，幽已经完全能够猜到来者是谁了。
　　
　　——可就是这样，事情才比较惊悚！
　　
　　幽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难以理解赤司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是无用功，还是先出去见他吧。
　　
　　幽朝化妆师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暂停补妆，然后拿过一旁放着的风衣披在身上，犹豫了一下，又找了顶宽沿帽拿在手里。
　　
　　……
　　
　　幽向导演告了个短假匆匆走出去的时候，赤司正双手抱臂斜倚在天桥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桥下车水马龙的道路。
　　
　　与四年前不同，青年的五官已经张开，俊秀之中多了几分属于男人的英挺。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忽然微微偏过头来，勾起唇角朝幽轻轻颔首。
　　
　　幽在距离赤司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然后看着他站直了身体，双手插在裤袋中迈开两条长腿。
　　
　　直到对方来到了他的跟前，幽才发现原来当初那个跟他差不多身高的少年如今已经以他完全不可及的速度蹿高了……在这个距离下，他现在都得仰着头跟赤司说话了。
　　
　　180cm？185cm？幽一边猜测着他的海拔，一边默默怨念着自己从国中时就没有再增加的170身高……
　　
　　“你有多少时间？”赤司颇为满意地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幽，微微挑了挑眉稍。
　　
　　幽稍一怔楞，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半个小时。”这是导演给他的最大时限。
　　
　　“很好。”赤司点点头，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就往天桥下走去。
　　
　　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反而被更加紧地握住了。
　　
　　“别动。”赤司用他那双异色的眸子静静注视了他一会儿，再次回过头带路，“跟我来。”
　　
　　幽沉默地被他拉着走，嘴唇一点点抿紧。
　　
　　真是……犯规啊……明明知道他对于他的眼睛始终存在着一份至今还消不了的愧疚，却偏偏还要……这样。
　　
　　……
　　
　　赤司要去的地方里拍摄地点并不远，下了桥后仅仅只是拐过一个弯就到了。
　　
　　那是一家比较有格调的咖啡厅，最重要的，那里很清静。
　　
　　幽一手撑着脸颊，一手轻轻地搅拌咖啡，低垂着眸子不说话。
　　
　　他在等赤司先开口，可惜对方却一直用那种慵懒中暗藏锐利的眼神光明正大地看着他。如果换做四年前也许他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现在的话……
　　
　　幽淡定地端起咖啡小小抿了一口，开门见山地问道：“赤司君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职业篮球赛，路过的时候顺便来探班，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