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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有秘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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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负她醉了,装出很凶的样子:“诶诶,我是个男人呢,你再闹,小心我吃了你。”
林婉含含糊糊说:“男人?苏可说男人都是骗子。”
董翼微微惊奇:“苏可是谁?为什么这么对你说?”
林婉有些委屈地扁嘴,回答得也文不对题:“打赌……要输了……她说,世界上没有可以让人相信的爱情……”
董翼沉默半晌,背着她慢慢走上台阶,终于开口:“谁说的,就算别人没有,你也一定会有——你应该得到这些,不应该看到这世界的阴暗面。”
他没有得到回答,忍不住再回头看看,林婉闭着眼睛似乎已经快睡着了,侧着的半张脸干净得像深山寂静的雪,嘴微微张着,只怕过不了多一会就有口水流出来洒到他的肩上。
他轻轻摇摇头,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每走一步,背上的人就会微微颤动。他感觉到林婉忽然惊动一下,连忙问:“怎么了?”
林婉抬起头,脸上一片茫然,这里是哪里,这人是谁?他的背脊这么宽厚温暖,衬衣领子雪白,身上还有淡淡好闻的烟草味,啊,一定是爸爸,以前他也是这样背着哭闹不肯睡觉的她在花园里散步,嘴里还会说着话轻轻哄她。
只是……
她有些奇怪的问:“爸爸,你头发怎么剪这么短?不冷啊?”
第八章
林婉隔天早晨醒来觉得头痛。
房间里关着窗,但是窗帘被拉开了,可以看到外边的天空放了晴,阳光照在屋顶的积雪上亮得晃眼,明明知道这时因为融雪的关系会比平常更冷,可视觉上的温暖依然让人留恋。
林婉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她回忆起昨天的恐怖夜晚,依然胆战心惊同时又很疑惑,珠美的男友打人、董翼拔刀相助、然后他们去了医院这些细节都记得,可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呢?她抱住脑袋,奇怪,这段记忆简直像给人强行抹去了一样。
刘露露这时已经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看她发呆问了句:“大小姐,你总算醒拉?”
林婉说:“嗯,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啊?”
刘露露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就装吧你。”
林婉傻傻地说:“装什么……哎呀……”她突然记起自己和董翼在停车场喝酒的片段,难道……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刘露露的脸色:“刘经理,我昨天晚上还好吧?”
刘露露鄙夷地回答:“你?你好得很,不过我看送你回来的总经理脸色不太好。”
林婉心里打了个突,她是那种醉过以后就丝毫不知道身边发生什么事情的人,苏可时常都会提醒她:林婉,如果我和你的家人不在你身边,就算有人要请你喝一万块一杯的名酒,你也千万抗住了!
林婉说:“为什么呀?”
“因为你酒品极差,喝多了就打人,你看你看,我手臂上这块就是你掐的。”
林婉当时很震惊,她一直认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没想到会有这么粗俗恶劣的爱好。
“难道……我昨晚竟然和珠美男朋友一样喝醉打人了?难道……我揍了董翼?”林婉当场吓得脸色发白:“不会吧,真的喝得很少啊。”
她呻吟一声,把被子一直拉到头上:“地洞在哪里?”
刘露露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来,伸手把被子扯落:“我说,林婉,你昨天……”
林婉连忙说:“我去洗澡,睡衣还没换呢,全是血。”
她慌慌张张地跳下床往洗手间跑,刘露露突然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说了句:“钻石王老五呢,的确是人见人爱,不过你还小,有些事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回头别受了伤……”
林婉嘀咕道:“我只怕他受伤。”
她打开莲蓬头,痛痛快快地冲了个热水澡,那间淋浴房做成了透明的整体浴室,热气散不出去,她在腾腾白雾中后知后觉地想着刘露露的话,钻石王老五?什么意思?人家是不是王老五跟我有什么关系?水太烫,室内温度又高,洗着洗着她突然脸红起来。其实……真是挺不错的,现在的男人已经没有几个懂得爱护妇孺、见义勇为,看见暴力场面不在一边兴奋地呐喊助威就算好教养了,平常董翼整天冷口黑面的,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风度翩翩的黑骑士。
她想得入了神,刘露露在外边敲门都差点没听见:“喂,林婉你快点,今天还有活动。”
林婉吓了一跳:“我不去了,待会我去医院看下珠美,你自己去吧。”
刘露露说:“不是我说你,昨天那个情况也太危险了,人家拿着刀呢,你就那么傻头傻脑地杠上去,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这次的集体活动是我策划的,出了事责任谁来当啊?你以后做事用用脑子好不好?”
林婉唯唯诺诺:“昨天不是情况紧急么,我也是一时脑子发热,以后不会了,你去玩吧,别管我了。”
待她洗完澡出来刘露露已经走了,林婉估摸着这时候餐厅的早餐应该已经没了,只好翻了几片饼干出来咬着。她一边吃饼干一边想着帮珠美整理几件衣服,正在东找西找,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林婉抬起头,嘴里的饼干掉到地上:“珠美?你怎么回来拉?”
谭珠美低头闪进来,又迅速把门带上,她穿着短短的红色羽绒衣,把衣服上的帽子拉到了头上,帽子旁边有细细的绒毛,遮住她的脸。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我就自个走了。”她轻声回答,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那怎么行啊?多观察一下嘛。”
珠美跑到床边:“我要走了,得赶紧走!”
“去哪啊?”林婉拉着她的手:“你伤还没好,别乱跑。”
珠美一下把她甩开:“林婉,别拉我,我真是没脸见人了,死的心都有……我要回去。”
林婉看到她的脸,倒吸一口凉气,那伤的瘀青全部上了脸,青红紫绿,又肿得厉害,五官都挤到了一团,简直跟个彩色猪头一样,她痛骂道:“王八蛋!”
珠美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如果不是没带钱,我在医院就直接回市里了,我是彻底没脸见公司同事了。”
林婉气得要命:“这关你什么事?你是受害者。”
珠美抹着眼泪说:“昨晚的情形你也看见了,除开你和总经理谁敢站出来出个声?现在那些人还不知道在背后说什么呢……我心里乱得很,你让我走。”
林婉急了:“你这样子怎么走啊?你等等,我陪你回去……不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董翼:“我找总经理!”
珠美说:“别找了,我丢的人够大了,他那么忙,哪有时间管我们。”
“他是老板,我们是员工,他肯定要管我们啊。”
“哎呀,怎么跟你说不清呢。”珠美着急:“你别太天真了,你以为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跟你以前学校时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一样?”
林婉不理她:“别的老板我不知道,但是总经理一定会管。”她把包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床上,翻出公司员工通讯录,打电话给董翼。
董翼接到她的电话显得有些惊讶:“回来了?难怪去医院的同事说没见到她,她还好么?你们等我几分钟,我马上过来。”
林婉对珠美说:“我说得没错吧。”
珠美叹了口气,往床沿边坐下:“唉……真是有事发生的时候才能看清人,平常大家看见总经理都像老鼠见了猫,没想到他还真仗义。”
林婉嗯了一声:“他人真好……做事又勇敢又果断,真是……有情有义!”她突然有些纳闷,自己怎么这么奇怪?人家夸奖董翼,她跟着瞎开心干什么?
董翼很快过来她们房间,让林婉打了个电话给刘露露说明情况,便带她们上了车。路上林婉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跟董翼客气:“总经理,真是太麻烦您了,昨晚也是……”
董翼从后车镜里瞟她一眼,没吱声,过了半天突然说:“林婉!”
“哎!”
“我觉得你以后最好不要和陌生人一起喝酒。”他淡淡地说。
林婉心中一沉,完了完了,看来昨晚自己真是做了不该作的事情,也不知道董翼给打坏没有,但是看他制服珠美男友的身手,应该不可能被她伤到吧?
她盯着董翼后背的黑色高领毛衣,鼓起勇气:“总经理,昨晚……”
“什么?”
“呃……没什么。”
她实在不好意思当着珠美的面直接询问自己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开始辗转迂回:“总经理,昨天看您身手真漂亮!简直像……”像什么呢?她想了想:“对!简直像黑社会的抗把子一样!”
珠美嗖一下望向她,迅速把头扭到车窗边上去假装欣赏风景,一幅很想装作不认得她的样子。林婉有些沮丧,她明明是想先把赞扬一番他以后再切入重点,可是这个不恰当的比方让她没了继续下去的信心。
结果董翼没好气地回答:“17岁当兵,野战军,侦察连。”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林婉尴尬地笑了笑:“当兵……挺好的,保家卫国……”
董翼忍无可忍,哼了一声,拒绝再和她讲话。过一会他转头问珠美:“谭珠美,照理说员工的私生活我不应该过问,不过这事发生在公司活动上而且又在大家面前,多少影响不好,你是不是该有个解释?”
看着窗外发呆的谭珠美有些受惊,瑟缩一下,轻声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林婉马上把自己的尴尬丢到脑后,从昨晚就开始的疑问终于找到解答人:“对啊,珠美,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你们挺好的么?”
谭珠美叹了口气,把头一直低下去,看了半天手指上的伤痕,终于幽幽说道:“是很好,刚开始一直很好……他把我带回雁城后就去见了他的父母,结果家里反对得厉害,当着我面说我没家世没学历,还是个乡下女孩,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勾引了自己家儿子,他一怒之下拉着我就走了,从那以后没回去过。”
年轻人脾气大,眼角高,精力无限,天真的觉得离开了父母的庇佑也不怕闯不出自己的天空,想法虽好,世事却不那么简单。两个没根没底的年轻人租了房子住在一起,度过最开始的甜蜜生活之后,迎接他们的是现实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房租水电,爱情逐渐被压垮。
珠美男友脾气一向暴躁,换了几份工作都做不长,生活艰苦辛劳让他心生烦躁,荆棘处处让他渐渐绝望,爱念消失,怨怼顿生。他或许已经后悔自己的莽撞举动,又不好意思开口,渐渐开始对女友恶言相向。
“今年下半年开始酗酒,发展至挥拳。”珠美轻轻说。
林婉不解:“可是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应该疼惜你尊重你。”
“他也觉得自己付出很多,我更应该理解他包容他。”
“包容什么?包容他的暴力?他是男人!不应该这样伤害一个女人的精神和肉体!他应该给予自己的女人安全感!”
珠美疲惫地笑了:“林婉,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最稀缺的不是熊猫,是绅士。”
董翼先把珠美送回市内住所,那应该是某个厂矿单位的老式住宅楼,只得五层高,一楼的红瓦砖墙上布满了滑腻的苔藓,停车的地方可以望见楼梯过道,阴暗而狭窄。
谭珠美临下车前先向董翼道了谢,想了想又说:“总经理,休完春假,我想再多请一个星期病假,脸上的伤可能得那时才能好。”
董翼点点头:“行,记得回来时给人力资源部补一个假条。你趁这段时间一个人好好修养、调整心情,我昨晚跟去警局的同事了解了一下,你男朋友不但喝酒还吸食了迷幻类药品,可能得去戒毒所呆一段。”
林婉吃了一惊:“珠美这些你知道么?”
谭珠美把头低下去,轻轻将脖子倾了倾。
“那你……”
“不关我的事了!以前常劝他不要磕药,可是现在……现在他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皱下眉头。过了年我就找地方搬家,只希望离他越远越好。”
林婉心情复杂,憋了半天终于说:“明天就是除夕了,我家里只有三个人,不热闹,你来我家吃饭好不好?”
珠美推辞道:“不了,我没什么心情,而且也太麻烦你们。”
“不麻烦不麻烦,只当是添一双筷子。”
“还是算了,我这样子实在不想出门,别吓到你家里人。”
她打开车门,低着头下了车,林婉看着她落寞单薄的背影,突然爬到车门边上:“珠美,回去吧。”
珠美站在车边静静看着她,神色凄凉。
林婉看着她张惨不忍睹的脸着了急:“回家去吧,回去爸爸妈妈身边,诚心诚意向他们认错,他们会原谅你的。”
珠美长长叹了口气,强压住在眼里打转的泪水:“回不去了……没办法再回去了。”
不认得那个人的时候,她的全部世界就是那个小县城,她是那里最出挑的人物,有大把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在她楼下唱情歌,她、他们以及祖辈生活在那里的人一样,皮肤黝黑手指粗糙。说她不安分也好,说她错信了爱情也好,但的确是那个人给了她一片梦想的天空,带她走进广阔的世界,让她见识到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像电视里那样美丽旖旎的海滩,她给自己的母亲写信:妈妈,你再熬一熬,我一定会赚很多钱,带你来城里享福。是,谭珠美总有一天会回去,但绝不是以这个样子!
她狠狠抹去颊边泪水:“我走了。”
林婉见她头也不回地走进肮脏的楼道,觉得那种黑暗似乎要把那小小身影吞噬,她心中着急却又无能为力,不由得怔怔掉下泪来。
董翼掏出烟盒点了根烟,扭头看了泪流满面的她一眼,淡淡说道:“坐前面来,我不是你的司机。”
林婉啜泣着下了车,默默将副驾驶座的门打开坐了进去,董翼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擦了擦泪水:“你是要方便拿纸巾给我对不对?
董翼微微眯了下眼睛:“总算还没笨到家——系好安全带,走了。”
雪后的阳光干净透彻,林婉看着窗外景物飞驰,有些悲伤地说:“可是我觉得自己真是笨,你们早看到的东西我就是看不到——珠美她果然不是为了爱情,一个女人如果被深爱的男人伤害,她不会愿意在这个城市再多停留一秒钟。”
董翼唔了一声:“以后你会知道得更多,慢慢反应就快了。”
“如果人就是因为经历这些东西而变得聪明,我宁愿永远都很笨。”林婉轻轻说道:“我看着她有些灰心……但是又觉得滑稽,他们两个当年不惜反抗家人,立誓要在一起,可见当时都觉得对方无比重要,但是到了今天你看,珠美看到他的背影都吓得落荒而逃,最大的心愿只是为了摆脱他,真是可怕又荒谬。”
董翼没说话,他一向话不多而且明显对八卦不感兴趣,一路上对两个女人的谈话不评判亦不发表意见,只要谭珠美给了他一个过得去的交代,他什么都不会追问。
林婉静静停下泪水,心里舒服了很多,她不是个能藏住话的人,有时候明明知道说出来可能被身边那些所谓成熟人取笑,也继续孤勇的义无反顾着,可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不管说什么董翼都不会笑她,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昨天那个寒冷的夜晚里挺身而出;只有他会惦记着在医院走廊的她又冷又怕,而递给她一杯热可可;也只有他,不会把酒后女人的狼狈拿到嘴里嘲笑宣扬。虽然他大多时候面无表情,虽然他几乎不太回应她,又或许即便回答也只是只言片语。
这个男人复杂而深沉,世界上的喜怒哀乐都沉浸在他漆黑的眼里,他似乎一眼便能望到别人的内心,别人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公司里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谎,但林婉却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不怕他,反而靠近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能让她感到一种陌生的温暖安心。她当时说不清自己的心绪,一直等到结了婚以后才慢慢明白,自己和唐进那种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感觉是爱,这种让人从心底里想依靠又觉得温暖的感觉也是爱。
沉默了一会,董翼问:“要不要听歌?”
林婉说:“好啊。”
董翼摁了下按键,车厢里马上有极甜美的女声传来,林婉喃喃说道:“邓丽君……”
“不好听么?”
“好听……可是,有其他人的么?”
董翼怔了一下:“你要听谁的?”
“比如……超女。”
“超女?”他努力想了想,恍然大悟:“哦,那群在台上蹦蹦跳跳不男不女的丫头。”
林婉被车里的暖气吹得鼻子发痒,她拿纸巾擤了擤鼻涕,哀伤地说:“她们不是不男不女,那是中性美。”
第二天就是这年的年三十,林婉在床上赖到差不多中午,林妈妈几乎要翻脸她才懒洋洋地爬起来。她这辈子已经过了二十二次除夕,年年状况雷同,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向长辈说好听话拿压岁钱、然后伴着家人一起看春晚,一想到今年因为已经参加工作的关系连红包都拿不到,她就失去了从床上爬起来的动力。
林婉在起床的瞬间万万也不会想到这个看似无趣的第二十三个除夕,将是这生里最值得纪念的一个除夕。
下午五点左右,林家的年夜饭已经基本准备就绪,他们一家三口围坐在火炉边闲聊,林婉把头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讲给父母听,两位长辈嗟叹不已。
林妈妈说:“你们公司人怎么这样啊?女同事受欺负,就都那么看着啊?所以我说了,私营企业就是不行!林婉,回头你还是得好好看书,今年的公务员考试一定不能再落榜了。”
林婉说:“也不是个个都那样,我们老板不是出面了么?如果没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爸爸说:“你们老板出面解决是正常的,下面员工在他眼前受欺负,他不站出来还怎么做企业怎么树威信?你妈说得有道理,你还是过了年把工作辞了,认真在家里复习考公务员比较好。”
林婉分辨说:“老板平常不多话,但其实豁达又爽快,他不是那种为了在别人面前显威信才帮忙的人!”她对于要离开凌翼心里觉得不舍得:“其实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和我们公司的人的,干吗非要辞职啊?”
妈妈说:“得了吧你,一个小文秘的工作,朝不保夕;还有你们公司的人,不是说很多都是名校毕业的么?名校毕业就这种素质?真是人心难测,通过这回难道还没看清楚啊?”
林婉不甘心地犹自挣扎:“我们老板——他人真的很好!”
林妈妈说:“再好又怎么样?难道给人家打一辈子工?又过不了一世!不许闹了,还是好好准备去考公务员。”
林婉垂头丧气地把头低了下去,这种事情一下做不通关系,她决定慢慢说服家里。
林妈妈看着女儿娇嫩得像花瓣一般的嘴唇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个挨打的女孩应该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吧?小姑娘在外面受了这么大委屈,^奇^书^估计也不敢跟家里提,真是怪让人心疼的。林婉,你也真是,这大过年的,人家脸上受了伤肯定不好意思出去吃饭,你怎么不叫她来我们家?”
林婉说:“我叫了啊,她不肯来。”
妈妈想了想:“也是,稍有点的自尊心的人都受不了这个。这样吧,你去厨房把做好的饭菜匀一份装出来,趁还早给人家送过去。”
林婉也觉得这主意好,顿时眉开眼笑:“好啊,谢谢妈妈。”
林妈妈走去厨房帮她乘菜,把已经做好的菜每份都乘了一些,装了好几个食盒:“陪人家讲讲话,完了早点回来,我们等你开饭。”
临到出门,林妈妈不忘叮嘱她:“诶,你把菜乘出来给人家就行了,盒子可要记得拿回来,那套特百惠我新买的,比菜还贵。”
林婉想自己妈妈真是越来越家庭妇女,据说年轻时也是单位一枝花,可一结婚生孩子再好的花也凋零了,她有些惊怕,如果结婚就是为了当家庭妇女,那还是一辈子做单身贵族好了。
年三十路上车不多,林婉打了个车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珠美家楼下,她一路上给珠美打电话都没人听,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回应,不禁有些奇怪,珠美脸上的伤那么吓人按理不会瞎跑才对。
她有些不安,发了个短信:珠美你在哪?我在你楼下给你送吃的来了。
隔了一会珠美回她:林婉,非常谢谢,不过你还是回去吧,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祝你新年快乐。
林婉拎着食盒在珠美门口转了两圈,又敲了一次门,还是没有人开,看来珠美的确心情糟糕透了,不想有人打扰。她吹了一肚子冷风,连人家面都没瞧到,只好灰溜溜地准备打道回府,手机却在这时滴一声响,她以为珠美改变主意连忙打开来看,结果是苏可发的一个新年祝福的短信。
林婉看了看,觉得短信挺有意思,一边走一边就把它群发了出去,过了两分钟,手机又滴的响起来,竟然是董翼的回信: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林婉笑了,过年的时候这种短信满天飞,董翼应该不知道接到了多少,却还有精神回复给她,真是个有教养的人。她把手机揣到兜里,没打算再回过去,但是短信又响了起来,竟然还是董翼:在家?
她回复:在珠美楼下,现在打算回家了。
这次董翼干脆打了电话过来:“新年好啊,林婉。怎么跑到别人家过年去了?去陪谭珠美?”
林婉悻悻说道:“人家不给我进去。”
董翼笑了:“好意被拒绝了?别放心上,人倒霉的时候通常觉得被人看笑话比孤独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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