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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像花一样盛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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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在深山有远亲。”听他书袋掉得不伦不类,程睿敏哑然失笑。
“意思到了就得。”余永麟并不在意。
程睿敏摇头笑,伸手调大空调的出风量。
“热?”余永麟问。
“不是,总觉得胸闷,喘不过气,天气太让人难受,气压低,湿度也大。”
余永麟注意地看他一眼,“你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咱可都不是十八二十的年纪了,别太拼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比较少,不要嫌弃。
因为有点小瓶颈,不是情节上的,是结构。从现在开始,之前互不相干的人和事,要开始往一起拧巴了。
皱眉ing;正在发愁怎样才能把比较复杂的一件事,说得清楚明白。
另外,看完文下的回帖,就一个感觉,这人吧,真不能做坏事,做一次,RP就透支干净了T_T
偶文案上那么大的字,就木有人看到?
“可是结局一定是HE,所有人的HE。”
偶要是把小沈玩死了,还HAPPYENDING个P呀!
喔,对了,再解释一下公开招标和邀请招标的意思。
公开招标采购,以招标公告的方式邀请不特定的供应商投标的采购方式。是一种透明度较高的采购方式。
邀请招标采购,是指招标人以投标邀请书的方式邀请五个以上特定的供应商投标的采购方式。适用条件是招标项目的标准及条件不适宜公开或因公开招标成本过大。
这两个是国内经常采用的招标方式。还有第三种:议标,就是招标方不发布招标公告,而是直接与几个潜在投标商讨论商务条款。这种方式容易滋生不透明操作,衍生腐败。一般国内上市公司不会采用。
第26章
“非常时期,没办法。”程睿敏笑笑,“老大要来了。他一直对对中国市场的发展不满意。这一次,多少得给他看点儿实在东西。”
“你最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就为了这个?”
“嗯。”程睿敏阖眼靠在椅背上,眉心现出细细的纹路,一时间疲态尽露。
余永麟看着他直摇头,立刻关掉车内的音响。
程睿敏却闭着眼睛说:“你开着吧,没事儿。”
“看来这天下资本家的心,都一般黑啊!”余永麟啧啧连声,“说起来荷兰还是高福利国家,怎么榨起人来也这么狠?”
“这几年投入的资金象进了无底洞,业务至今发展不起来,他没法跟董事会交待,压力也挺大的,我理解。本来想让他见见部委的几个重要人物,却找不着合适的内线,正犯愁呢。”
余永麟耸耸肩,“要我说,你活该。现放着你家老爷子的关系,就是不肯动用,过几年他退下来,你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程睿敏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他慢慢转过头,望着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大都市流光溢彩的咫尺繁华,正从身边飞速掠过。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我十几年没跟他好好说过话了,为这事儿求上去,老爷子一准儿得把我乱棒打出来。”
“你后妈不是挺疼你的,求她呀!”
“少起哄,还没到那地步。”
“那你是怎么回事儿?你自个儿对着后视镜瞅瞅,脸都是绿的。”
程睿敏真的扳下镜子瞄两眼,苦笑道:“我毕业就进了MPL,以前真没觉得大公司有什么好处,离开了才知道,自己早被惯坏了。如今什么事都要自己操心,又没个得力的助手,眉毛胡子一把抓。”他伸懒腰,叹气,“简直崩溃。”
“你如果做了老板,岂不是要死人?”余永麟大笑,“我一哥们儿,自己有家公司,那可是从出纳会计到搬运工,都要掳起袖子亲自上手。”
说话间已到了目的地,余永麟熟练地把车子倒进车位。
这间位于工体南门的酒吧,是他们离开MPL之前常来的地方。
两人落座,各点了酒水,余永麟接着刚才的话题问:“老程,要不,我过去帮帮你?”
程睿敏立刻摇头:“为了你儿子你还是算了吧!中国的环境和政策,说不定哪天总公司决定撤资,立马就黄铺。我连累过你,一次足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余永麟顿时哑然,喝口酒不再作声。
程睿敏倒是看出点异样,“为什么想换地方?”
余永麟低头,笑笑,却不回答。
“干得太累?”
“不是,”余永麟吐口长气,“就是闹心。我一直以为,欺生这种事,只有小学初中的半大孩子才干得出来,没想到FSK的爷们儿也都好这口。”
程睿敏忍不住笑出来。
“真的,别笑。我跟你说,走的时候以为MPL的内部倾轧已经算是顶峰了,谁知道FSK百年老店树大根深,阶级斗争更是无处不在,人和人斗的经验更丰富。”
“那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甭管他是中国人还是洋人。”
“一点儿都不错。就说这集采,没人愿揽这瓷器活儿,噢,赢了大家平分Quato,输了屎盆子全扣一个人脑袋上。谁傻呀?谁都不傻,最后就我一个新来乍到的倒霉蛋儿,楞给推上去。想起这个我就恨上刘树凡。”
程睿敏笑容便有点僵硬,转着酒杯没有说话。很久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有些陌生,也有些茫然,但不再象当初针尖一般刺心。
余永麟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唐突,立刻辩白,“我没怪你的意思,这几年该得到的都得到了,真的栽了,咱认赌服输。”他岔开话题,“哎,说点别的,今天PNDD开集采预备会,你猜猜,MPL派出的代表是谁?”
程睿敏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于晓波?”
“错,再猜,你往那最不可能的人上面猜。”
程睿敏眼波一闪,“谭斌?”
“嗳,没错!这老话说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今儿我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一见她就开始浑身不自在!”
程睿敏轻皱起眉头,“奇怪,那边怎么会派个新手出来?”
“因为晓波不肯干。”
“为什么?这是他往上走的机会。”
“晓波的脾气你也知道,四平八稳,没有七分以上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有你和我们几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他才不会去以身趟雷呢。”
程睿敏对这个答案有几分意外,他注视着余永麟,内心不免隐隐作痛。
他沥尽心血,用五六年的时间,才建立起一支充满凝聚力的销售队伍,摧毁它,竟是如此的轻易。
这就是刘树凡斩草除根想要的结果?军心一旦涣散,整个队伍的创造力就会逐渐清零。从此人人自危,遇事只求自保。
离开MPL这么久,他依然难以理解刘树凡,一系列冷血动作的背后,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害怕他和李海洋结盟,毫不犹豫地把他赶出公司,还可以称得上迫不得已。但把余永麟这批人劝辞,简直就是自断双臂。
任何事都是过犹不及,杀一儆百已经足够,外弛内张足以驾驭人心。他不相信商场中浸淫几十年的刘树凡,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老程,”余永麟象是看透他的心思,拍打着他的手臂,“你说说,老刘究竟在想什么?搞得如今捉襟见肘,连个像样的总监都挑不出来。难道真是绝对的权力让人疯狂?”
程睿敏喝口啤酒,认真想一想,还是摇头,然后慢慢说:“话不能这么说,把机会给新人,是比较冒险,但也可能是支出人意料的奇兵,你千万别掉以轻心,最后栽在自己徒弟手里。”
“哦,谭斌啊,那丫头,怎么说她好呢?这几天我一直在检讨,她是我手把手调教出来的,我居然也能看走眼哪!”
程睿敏抬起眼睛看着余永麟,脸上明显挂着个问号。
余永麟有点酒意上涌,话多得刹不住车,“你不知道,老刘现在想尽办法消灭你的痕迹,她跟得那叫一个紧,那叫一个贴心,晓波那么无所谓的一个人,都让她给气得哏哏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一旦势利起来,比男的可怕多了……”
程睿敏打断他,“不至于吧?我觉得谭斌说话做事挺上路的。”
“得了吧,老程你就是天真,严重的理想主义者,总把人往好处想。”
余永麟非常不以为然,把MPL内部预备会上谭斌的原话一一复述。
程睿敏唇边的笑容渐渐消失,把杯中的啤酒一口喝干,“晓波真这么说?”
“靠,我骗你干吗?”
半杯酒喝得太急,程睿敏扶住额头,忍受着突如其来的晕眩,几乎没有听到余永麟的回答。
余永麟依旧在喋喋不休。
“那丫头,甭看长得秀气,其实心狠着呢。知道当年我为什么铁了心把她从售后调过来?那时候她做项目经理,有个项目拖了两年,总也签不下终验证书,客户的经办人没得到什么好处,就纯心刁难,死活不肯放手,换了几个人都拿不下。轮到谭斌,她每天八点准时去那人的办公室上班,拖地打水,然后坐旁边陪着办公,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泡了大半个月,那人终于忍受不了,乖乖在证书上签了字。我一瞧,行,心够狠,脸皮够厚,抗压能力也特强,是做销售的材料,毫不犹豫就把她挖过来。没想到,这踩人上位的水平,也是炉火纯青……”
程睿敏一声不响推开酒杯,站起来离开。
余永麟在身后叫:“嘿嘿嘿,你怎么走了?”
“我答应一个半小时,时间到了,回去做事。
“这算怎么一回事儿,你走了谁买单?”
程睿敏头都没回,“你拿发票来找我报销。”
“去他妈的发票。“余永麟没好气骂一句,刚要招手叫服务生结帐,看见程睿敏又大步走回来。
“改主意了?”他斜着眼睛问。
程睿敏却俯下身,压低声音道:“忘了告诉你,投标组成员已经内定,赵副总出任正组长,但只挂个名,三个副组长,工程部、业务部和设备部的一把手,真正主事的是业务部田军。”
“OhMyGod!”余永林即时酒意消散,张大嘴站起来,声音虽低,但充满了不确信的惊疑,“田军?谣言果真变事实,他终于挤进第二梯队了?”
程睿敏也直起身,对余永麟的问题避而不答,“我约了他后天谈事,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找个理由一起吃饭。”
余永麟欣然捶了一下桌子,“Great!”
作者有话要说:看出上回小谭到底做错什么事了吧?
她现在才刚刚上位,就算嚣张一点,只要能干,老板可能会对她略有成见,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装没看见,何况她又无意中踩准了老板隐秘的心思。
但是得罪同事,是非常得不偿失的一件事,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会给你下一个暗袢儿。尤其是当时的情势,还不到两害相权选其轻,非得罪不可的地步,应该有比较温柔的解决方式,不用那么露骨。
这孩子的成长之路,其实还长着呢。
第27章
作者有话要说:有件事通知一下同学们。
经过同学们不懈地留言+点击的努力,此小文不小心在首页八仙榜上蹲了几天,被小编筒子的火眼金睛发现,来找我加V了。
很有点受宠若惊,当然也很有爱地拒绝了。因为我好象答应过同学们,绝不加V(实话是我从没想过会有上首页的一天;失策了55555,T_T)
所以可以放心地看下去,不会V,不会TJ,肯定有大结局。这是我的保证,同学们该怎么做,亲爱的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我不说,打死也不说赫赫。。。。)同一时刻,MPL公司的16层,门口贴着“WarRoom”标识的会议室,依然灯火通明。
会议桌一角,胡乱堆放着宅急送的皮萨包装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酸非酸的奶酪味道。
室内坐着的,除了谭斌和乔利维,还有常驻北京的几个北方区销售经理,其他人则是通过远程电话和虚拟会议系统介入。
而刘树凡晚上另有商务约会,只露了个面,交待谭斌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时间接近九点半,会议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
PNDD的评分规则并没有引起过多争议。毕竟一个行业里竞争了多年,竞争对手彼此间的优势劣势都清清楚楚,无需多言。
几家跨国公司,技术方面一直算做业界的领头羊。PNDD自己的技术标准,就是在这些跨国公司的参与帮助下,从无到有,用了几年时间慢慢建立起来的。
但是相比土生土长的国内企业,跨国公司的劣势也很明显。居高不下的成本,只能让他们在国内以利润换市场的价格战中,望洋兴叹,然后一点点被攻城陷地。
所以最大的挑战还是来自价格和商务条款。
对MPL来说,仅仅进入第一轮的ShortList是不够的,还需要在综合排名中名列前茅,才有可能在后续的商务谈判中取得优势,至少保住目前的市场份额。
说到底,这一关拼的就是客户关系和最后的排名。
下午刘树凡接到谭斌的邮件,已经通过私人关系,从PNDD内部搞到了招标小组的完整名单。
谭斌猜得不错,田军果然紧随梁副总之后,作为第一副组长跻身招标小组的前列。
此时投影仪在室内的大屏幕上,投射出PNDD的组织结构图,所有和投标相关的Stakeholder,包括关键省公司的一二三把手,都显示在一张EXCEL表里,不同的颜色标示着每个人对MPL的态度。
醒目的三种颜色,代表着三种不同的客户类型:绿色是攻守同盟或者友好人士,黄色表示貌似中立,红色,不用多想,就是明确反对MPL的。
一眼望过去,红黄两色所占的比例,共有40%左右。虽然少,却因其浓重的色彩饱和度,显得异常醒目。
很不幸,田军的名字,尚被黄色覆盖着,而让谭斌备感挫折的刘裕泰,也出现在招标小组的名单里,而且是刺目的红色。
乔利维正在白板上勾画着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PNDD总部山头林立,各个省公司在京里也各有后台,这表中二十多个关键人物,彼此关系微妙又复杂,没有探清敌情之前,千万不可妄动……”
谭斌接受上回的教训,除了在大家跑题时提醒一声,一直就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聆听。
她不得不佩服乔利维钻营的能力。不过一个星期的功夫,就把PNDD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掌握了不少藏在水面下的信息。
乔利维介绍完毕征询意见的时候,谭斌开了口。
“我有一个建议,私人的,”她口齿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见,“按照PNDD以前的习惯,技术交流一结束,标书很快就会下来,我们只有三到四周的时间去做关系,很显然,Care每一个Stakeholder是不现实的,只能把精力分配在维持同盟者,争取中立者上面,目前依然negative的客户,我建议暂时放弃。”
乔利维象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放弃?你能保证被放弃的客户,他的决定不会左右最终的结果?”
“我不能保证。”谭斌看着他,态度温和却坚定,“这本来就是场赌博,有舍有得,谁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没试过你就知道不可能?Cherie你难道忘了?做Sales的,哪怕只有1%的机会,也不能轻易说放弃。”乔利维笃笃敲着桌子,倒是没有动气,但寸步不让。
“老乔,Cherie。”于晓波的声音及时从会议电话里传出来,“这问题我们下来再讨论,已经快十点了,早点散会让大家回家。”
谭斌立即醒悟,目光迅速扫向那几个销售经理,他们正睁大眼睛,象看戏一样兴致盎然地注视着两位Acting总监,以及他们之间不见硝烟的隐秘火并。
她笑笑说:“今天先到这儿,同志们都辛苦了,赶紧回家休息。下一步的actionplan,明天会发给大家。”
会议室内顷刻间就走避一空,会议电话上的同事也一个个离开,只有于晓波依然保留着接入状态。
谭斌关上门坐下来,向乔利维道歉,“老乔,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下不来台,但这件事,我们人力有限,时间也有限,真的要认真考虑取舍。”
她的态度突然软化,让正处于自卫状态的乔利维吃惊,楞了片刻他笑起来,“前半段坚决接受,后半段誓死保留。”
于晓波则慢悠悠地表明立场,“我同意老乔的意见。和FSK相比,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只能尽量减少一切失误的可能。那些不待见MPL的客户,多接触总比不接触多点机会。”
他的话让谭斌原本坚定不移的决心开始动摇,因为于晓波说得确实是实情。
她咬着嘴唇犹豫一会儿,最后说:“既然二比一,那我收回自己的话。咱们可以采用人盯人的方式,老乔你做个计划出来,明天一块儿去见Kenny,让他咬个牙印儿。”
散了会谭斌去洗手间,刚一推门,就听到空旷的洗手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谭斌浑身的汗毛立刻炸了起来。洗手间里的灯光虽然足够敞亮,但这个时间的写字楼,基本上已经人去楼空。乍一听到那悲悲戚戚的声音,还真让人吓一跳。
她被迫在越来越大的哭泣声里解决内急,刚要拉门离开,却站住了。
这声音听上去好象还挺熟悉。
谭斌轻轻走过去,面前一溜儿隔门,只有一扇显示着“有人”的标志。
微微俯身,她看到一双白色的圆头皮鞋,鞋脸上系着俏皮的蝴蝶结。
这双鞋早上她还特意夸过,很有六十年代的优雅风范。
谭斌抬手敲门:“方芳,我是Cherie。一会儿你洗把脸出来,我在三号会议室等你。”
隔间内的哭声戛然而止。
第28章
十分钟后,方芳蔫蔫地坐在她面前,额发湿漉漉贴在脑门上,眼睛和脸都是肿的。
谭斌递给她一大杯美禄巧克力。
“谢谢。”方芳接过捧在手里,声音也是哑的。
“出了什么事?”谭斌问。
方芳低下头,泪珠又骨碌碌滚出来,“我不想干了!”她呜咽。
谭斌松口气,揉揉酸涩的双眼,无奈地笑:“这是你第几回说不干了?”
“这回是真的。”
“为什么?难道客户又给你气受了?”
“不是,被Young骂了,他太过份!”方芳得到倾诉的机会,满腹的委屈倒豆子一样哗哗涌出来,“明明是他自己稀里糊涂,就和客户开会约个时间,屁大一点事儿,一天三变,惹得客户不高兴,我替他挡完骂,回来好心提醒一句,他居然也骂我,骂我对客户一副奴才相!有这样做manager的吗?都是爹妈养的,一样的人,凭什么他能骂得这么难听,我就得低声下气看他的脸色?”
听到这里,谭斌心中有瞬间的后悔,后悔刚才不该多事,现在已是骑虎难下。
Young本名周杨,目前接替谭斌担任北京地区销售经理,方芳依旧是北京的销售代表,所以她的直线经理,不再是谭斌,改成了周杨。
周杨人挺能干,对付客户也很有一套,但和内部同事打交道,说话却相当不客气,谭斌已收到不少人对他的抱怨了。
方芳跟她两年,关系一直不错。若非如此,方芳也不会有一种优越感,敢在老板的老板面前,肆无忌惮地数落自己的老板。
但这个孩子显然不明白,如今两人已隔了一层,这样越级告状,实在是办公室里的一大忌讳。
每一种管理模式,都要依靠既有的结构维持平衡,越级就是对这种结构的颠覆,很少会有公司刻意地容忍或鼓励这种行为。
谭斌的位置,更不方便直接插手下属的恩怨。
“方芳,”她决定实话实说,让方芳明白她的态度,“这件事本身,我无法评价对错。Young的问题,我会跟他谈。但他毕竟是你的LineManager,你得学会自己去和老板沟通,我没办法帮你。”
方芳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惊疑的神色。
谭斌暗自叹口气,接着说:“我一直把你当小师妹待,如果你还认我是大姐,就听我一句话。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和你投契,尤其是上司的风格,你不可能象在饭店一样,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点菜,只能人家上什么,你吃什么,即使不喜欢,你也要尽量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很好吃很好吃,火候到了你自然会觉得那就是珍馐美味。”
方芳抹干净眼泪,赌气说:“干嘛让自己那么委屈?不喜欢我可以换菜馆。”
“真是孩子。”谭斌笑,“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难道让我天天对着他溜须拍马?我做不来。”
谭斌按住嘣嘣乱跳的太阳穴,知道自己方才一番话,完全是对牛弹琴。极度疲倦之下,她尽量保持着仅有的耐心,决定一说完就离开办公室。
“方芳,”她站起身说,“想赢得上司的信赖,不是靠溜须拍马或者无条件顺从就能做到的。他的强项你能欣赏,他的弱处你能填补,这才是维持信任的捷径。你不想让人轻视,首先要有不让人轻视的资本。回家吧,冲个澡睡一觉,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谭斌狠狠心走开,方芳依然呆坐在会议室,半天不见动一下。
也许回家她还要哭上一场,但没有办法,成长的阵痛没有人能替代。哭过了她会明白,弱者的自言自语总是难以被人听到,不是声音不够大,而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兜兜转转总为强者存在。
还能感觉到受伤,证明她的感官依然年轻敏锐。
若干年后,也许不会再为别人一句话就痛哭流涕,也许会变得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但圆滑光润的代价,是感觉变得日益迟钝闭锁,心中再没有大开大合的波澜,年轻时飞扬的想象力将逐渐枯竭,所有的不羁和激情,随着身外之物的增加,终有一日会烟消云散。
回去的路上,谭斌忽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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