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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同人之凤凰偷花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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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同人之凤凰偷花记》萧咒
陆小凤一个人躲在塞外荒山里饮酒落寞,

却意外得知远在江南的花家七公子花满楼要成亲了,

他连恶霸、流氓都请来当座上宾了,却独独漏了陆小凤一人。

气不过的陆小凤决定策马赶回江南,找那薄幸人讨个说法。

而跟在身旁的这位陌生公子却让他着实犯了难,是带他一起去呢?还是半路找机会甩掉他?

世事难料,陆小凤一路遭遇惊险追杀,查到底,主谋竟是花满楼?!

朋友变敌人,当初的信誓旦旦烟消云散,到底是陆小凤做错了什么?还是整件事本身,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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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撒狗血的嫌疑,慢热,长篇,汤不牢的朋友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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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类型:同人…耽美…古色古香…小说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青琉璃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152134字
第1章 封山(1)
大雪连降七日七夜,三天前,赤龙山突发雪崩,白雪飞尘洋洋洒洒漫天而起。据在冬夜狩猎的猎户讲,赤龙山坳口业已封山,通往中原的唯一官道被截断,再通畅,怕是要到明年初春融雪之时了。
近几日,雪势渐微。却仍是纷纷扬扬充盈旻天。塞外唯一未被冻结的归杨湖畔,野鸟水鸭寥寥,独自嬉戏,不曾离湖而去。清澈的湖中碧草水藻葱葱,几尾淡水鱼悠游。
湖畔有人独坐垂钓,一枝修长的枯枝杆伸入湖中,被点点微雪包围。
那人披蓑戴笠,静坐无声,似已风化千年。
但细看,他的手从褐色的蓑衣下伸出,摸到脚边被积雪掩埋的酒坛子,拎起,对口灌饮。酒是冰澈透骨的,入腹却又化作一把熊熊烈火,烧遍五脏六腑,暖意顿起。
钓竿轻动,涟漪泛晕,有鱼上钩。
那人赶紧提竿,只见无饵无鱼。是喝酒误了事。
便无奈地轻笑,用手抚上嘴边的两撇小胡子,酷似眉毛的胡子。
是四条眉毛,天下谁人不知,这是陆小凤,四条眉毛陆小凤。
不过在这种塞外的深山野墺之中,陆小凤的名气却还比不上一个早出夜伏的狩猎猎户。疆域辽阔的塞外,人烟却极为稀少,只有少数几个住人的村庄,土墙危房,日子清贫。
猎猎的北风呼啸过耳畔,雪突然下大,铺天盖地的白色迷蒙陆小凤的视线。这鱼铁定是钓不成了。
陆小凤放下钓竿,站起身来,抖落蓑衣上积压已厚的雪,酒坛子始终被他提在手上,茫茫的天地使人甚觉自己的微渺,孤寂的心境霎时也填充了陆小凤的心。
浪子永远与孤独为伴,只是,“呵,我有酒,足矣。”
雪地里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陆小凤边喝边走,渐渐消失在看不见的远方。

酒肆。方圆几百里内唯一的酒家。
陆小凤在檐下脱去蓑衣,摘下斗笠,推门而入。
屋内喧杂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冻结。酒客们纷纷扭过头,看来者何人。陆小凤接受众多目光的洗礼,苦笑,径直走了进去,朗声喊道:“小二,一斤烧刀子,半斤熟牛肉。”
“好嘞!这位大爷,稍等,稍等。”小二殷勤地跑腿,见陆小凤穿着不凡,锦缎大袄,面色如玉,猜想定是冬季来此狩猎的达官贵人。
其他众酒客见陆小凤性情闲散,不像凶恶的武林人士,便放松了警惕,各自转回桌前,饮酒喧哗。
陆小凤行至角落的一张破木桌前,才惊觉通体冰寒的酒坛子还在自己的手里提着,不过内部已空空如也。
“掌柜,你的酒坛,还你!”
陆小凤坐下的那一刻,手中的坛子便“唰”地飞了出去,疾速掠过众酒客的头顶,直朝柜台后头埋头记账打算盘的掌柜砸去。
众人纳罕吸气,心底为掌柜捏汗。
“谢谢了,这位大爷。”
掌柜神速地腾出一只手,半斤沉的酒坛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手心,如探囊取物。一张贼眉鼠眼的脸从账本里拔出来,干瘦发黑的脸上挤满道道沟壑,一对吊三角的小眼布满精明算计。
“大爷,这坛子酒钱您可得今个儿付账,再赊,小店怕是承受不起了。”掌柜露出油滑的笑脸,看不出“小店快垮”的愁苦意思。
陆小凤掏出一锭银子,夹在两指间向外一掷,打进了掌柜肘旁的钱罐里,“这是一两银子,今天的酒钱也算进去。”
“大爷,您可真是明白人。”掌柜阿谀奉承道。
陆小凤苦笑道:“不必,我欠账,你讨钱,天经地义。”
掌柜奸猾地一笑,也就不语,继续算账。
陆小凤喝着让小二温热的烧刀子,烈劲不减,如红之刀刃切割着腹内每寸肝肠,此酒甘冽,想必这店掌柜是凭此拴住周遭猎户酒客的口舌。
但他陆小凤怎就千里迢迢跑到这种荒岭里来喝烧刀子了?往事纷至沓来,侵袭了微醺的陆小凤,陆小凤不会醉,只是陶醉,陶醉罢了。
正当酒肆内喧闹非凡时,破烂的柴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大片的飞雪涌入屋内,酩酊的酒客正欲骂人,只见一位年轻公子走了进来。
陆小凤端着酒碗,仄着脑袋望去,正好对上那人明亮透彻的眼眸,是琥珀色的瞳仁,清冷中带着笑意,他也注意到陆小凤打量的目光,回以微笑。
年轻公子身着月牙白缎袄,肩披银灰色貂皮坎肩,清贵无瑕,面如朗月,眉飞入鬓。如此不俗的相貌令人过目难忘。平日眼界低俗的酒客们皆是怔住。
“小二,一斤烧刀子,半斤熟牛肉。”
年轻公子开口,声音清洌脆生,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阖上柴门,走到另一个角落,找了张破破烂烂的凳子坐了下来,也没挑剔。
又是一个冬日狩猎的有钱主儿?其他人的猜测也只限于此,不一会儿,酒肆恢复醉意融融的热腾气氛。
陆小凤心里奇怪,这人竟与自己点了同样的酒菜?看样子也不像特别会喝酒的主儿,烧刀子,熟牛肉,粗俗爷们儿吃的口食。
呵呵。陆小凤笑了,转而又向那边的角落望了一眼,年轻公子正低垂着头,想着什么,看不见奇异的琥珀色瞳孔,却见他的青丝垂落几绺,贴近脸庞。
看见这张陌生的脸,却有熟悉之感袭上心头,陆小凤暂时想不起,这人像自己的哪位熟人。
“哐啷”一声。柴门被狠狠地踹开,两扇门扉薄弱不堪地砸在内墙上,土墙灰散落一地。大伙儿惊恐地站起来,满脸惧色地看着门口的人。
是个面神凶恶的彪形大汉,黑褐色的络腮胡长满下巴及耳后,一双牛眼瞪得老大,迸射出连跌的杀气。左右手各执一柄三尺来长的虎骨柴刀,寒光粼粼,融化的雪水顺着刀刃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掌柜的,三斤烧刀子,本大爷今个儿高兴,喝个痛快!”大汉哈哈大笑,笑声如雷鸣般震耳。
掌柜亲自从柜台后跑出来,一脸谄媚地问道:“胡大侠,您大堂中央坐,坐。今个儿什么事把您乐成这样?难得得很!”
胡卷山把柴刀放下,爽快地坐了下来,道:“掌柜的,你倒是猜得出我的乐事不?”
掌柜眼珠子骨碌一转,捋捋半白半黑的山羊胡,道:“莫非胡大侠近几日要走?”
胡卷山很乐呵,道:“果然是‘半壁神通’梁楷,在这种偏僻小地方也是消息精通,瞒不过你啊。”
梁掌柜谦虚道:“这话说得,让小的受宠若惊啊。胡大侠,我也就知道知道消息,被邀请的人,可是胡大侠您呐。”
胡卷山很是受用这样的奉承之言,道:“想不到我隐居山林近十载,武林还是惦记着我呀。”
梁掌柜道:“武林岂会忘了您?想当年,您的一对虎骨双刀横扫半壁武林,那些蝼蚁之辈,谁敢不从?”
胡卷山大叹道:“我胡卷山如今老了,双刀也成了柴刀,游走武林是不能了,只好躲在这山坳里打打猎闲度余生了。”
说着,烧刀子端了出来,梁掌柜回了柜台后面,胡卷山也开始痛饮。他自己说是“闲度余生”,可从四周大伙儿的反应来看,他在这儿也不太平,欺良横行是必定的了。至于如他这般现浮于世的人为何躲进这荒山僻壤,那得另说。
陆小凤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那个声震如雷的大汉便是“恶虎双刀”胡卷山,十多年前横行武林,欺男霸女,滥杀无辜,凭一对虎骨双刀和自成一家的奇门刀法,一时为祸武林。而后来听说胡卷山在江南劫掠钱财时,被武林众多高手围攻,结果如何,无人知晓,只知胡卷山再也没有在江湖上露面,这也算好事一桩。
而酒肆掌柜居然是“半壁神通”梁楷,这让陆小凤也大吃一惊。梁楷向来是武林中身份最为隐秘的几个人之一,他的消息灵通,武林中的大事小情几乎没他不知晓的,而他谦虚称自己为“半壁神通”。要打听最新的武林动态,找梁楷准没错。但很少有人能找到梁楷,找到了,一条消息的要价也不菲。
不过近几年来,大智大通的名声渐渐盖过了“半壁神通”梁楷。传言是梁楷已退出江湖,不再贩售消息。
陆小凤今日却在此可得见十几年前武林中名声响亮的两个人,不知是有幸呢还是不幸呢?


第2章 封山(2)
酒过三巡,烧刀子的暖意蔓延全身,陆小凤只觉神智微醺,忽然间,他感到有人在看他,一扭头,竟是坐在那个角落的年轻公子。
眼角带笑,发现陆小凤也在看他,便端起桌上的酒碗,满满盈晃的酒水被举到半空,他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便引颈饮下。
陆小凤觉得这人必定认识他,不然也不会看他,还向他敬酒。
陆小凤也端起酒碗,朝那人扯扯嘴角,一口闷下。
这时,已经去了半坛烧刀子的胡卷山趁着酒性起,大声嚷嚷起来:“梁掌柜,梁掌柜,你给我过来!老子有事儿问你!过来!”
梁楷擅精明算计,此类人处事必然如鼠辈般胆小怕事,他点头哈腰从柜台后钻出来,快步来到胡卷山桌前,问道:“胡大侠,有何吩咐?”
“老子向你打听个事儿。”胡卷山也不避讳,当众发问。
梁楷奉承道:“有啥事您说,小的知道的,定然毫不隐瞒。”
胡卷山沉吟半刻道:“你知道陆小凤这人么?给老子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啥来头?”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人突兀地提出来,陆小凤一抖,然后假装不在意地继续喝酒,耳朵却竖直了听着。
高傲的人在意自己的名声,却只在暗地里在意。
陆小凤高傲么?
高傲。
他在意自己的名声么?
某种程度上说,在意。
所以他侧耳听着。
梁楷拔尖嗓子道:“胡大侠,您怎么问起他来了?陆小凤这人,怕您在山里几年不清楚,他是现在江湖上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两根手指抵得过千万神兵利器,而且这人爱好广结良友,武当木道人,少林苦瓜大师,黄山古松居士,甚至是西门吹雪,都是他的朋友。”
听梁楷介绍得神乎其神,胡卷山不太信服,道:“真有这么厉害?他那两根手指是怎么回事儿?”
梁楷道:“陆小凤的灵犀指,可以夹住天下任何兵器,神速超然,绝无虚发。”
胡卷山道:“听来陆小凤是一代武林豪杰了?”
梁楷道:“不尽然。陆小凤那人,几乎人人皆知,嗜酒喜好女色,以前连‘大老板’朱停的老婆也调戏过。不过他轻功甚高,逃得极快。对了,听说神偷司空摘星也与他有些交情。”
胡卷山酒意甚浓,“哼”了一声道:“看来也是个歪货。爱酒爱美女的人,往往难成大气候。难怪这个陆小凤会被通缉追杀,也是活该。”
梁楷不解道:“被通缉追杀?此话怎讲?”
陆小凤比梁楷更糊涂,自己在深山里呆了一个多月,怎就被通缉追杀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胡卷山把手伸进衣服内层,摸来摸去,总算把东西掏了出来,甩在桌子上,神气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梁楷拿起那张红艳艳的帖子,打开一看,不禁讶异道:“真是花家的喜帖!哎呀,胡大侠,花家真是给足了您面子,亲自将喜帖送来这塞外深山里。只是……这赤龙山三天前雪崩,阻了去中原的路,帖子如何送到?”
胡卷山傲然道:“正是三天前送到的。明日我便要动身去江南了。此后,怕是要几个月喝不到你的烧刀子喽!”
梁楷一面恭喜胡卷山出山,一面问道:“那陆小凤与这事儿有何关联?”
胡卷山蓦然想起原来的事,便道:“花家仆役送喜帖时告诉我,要是来的路上遇见陆小凤,务必———”胡卷山并起五指,架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梁楷问道:“这陆小凤怎么得罪花家了?他与花七公子可是至交呀。”
胡卷山点点头道:“你看看,花家七子这都要成亲了,非但不请陆小凤,反倒要找人追杀他,难以理解呀。”
陆小凤双耳嗡鸣,他听错了么?花满楼要成亲了?起初听那两人说得津津有味,以为是花满楼的哪位哥哥要娶妻了,他正打算与那胡卷山一样,回中原去花家庆贺庆贺,但真正的消息是,花满楼要成亲了!
陆小凤的神智被这一消息打击得幡然醒悟,烧刀子的后劲儿也提前过去,他望向大堂中央,桌子上那张大红色的喜帖艳丽得刺目。花满楼要成亲了,新娘是谁?他为何不请自己?为何……追杀自己?真的么?
有股执着的力量牵引着陆小凤的心绪,陆小凤放下酒碗,眼皮抬一抬,看到了躺在那张桌上的喜帖,于是他站了起来。
有阵凉风擦过胡卷山的脸,等他低头一看时,他的喜帖不翼而飞了。
“妈的,那个王八蛋偷了我的喜帖?!”胡卷山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那些无辜的酒客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口大气,连脖子都僵硬了,生怕轻举妄动惹了胡卷山,胡土匪呀!
梁楷也一时惊奇,刚才还好好地放在桌子上的喜帖,也就一瞬间,竟不翼而飞了?他用细小的鼠眼环顾酒肆一圈,尖锐的眼光落在东西两个角落的两个人身上。一位面目清俊的年轻公子,现正低头饮酒,不闻外事。另一位……嘴唇上方长着两撇酷似眉毛的胡子,此刻正悠闲地晃着酒碗,侧着头不知在想何事。
“胡大侠,您先别急。”梁掌柜高深莫测地笑道。
胡卷山焉能不急?这帖子可是他蛰居深山却未被武林遗忘的强有力证据呀,有了这帖子,去了江南,说不定凭他的那对宝刀未老的虎骨双刀,还能重振武林声威。
梁掌柜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地笑了起来:“胡大侠,其实您少了帖子也不必懊恼,要去花家当座上宾,可另有一条途径呀……”
“什么途径?”胡卷山问道。
梁掌柜此时完全露出他“掌柜”的本色,老奸巨猾的样子,道:“您只要杀了陆小凤,您可就是花家头等贵客呀,而且,陆小凤何许人也,杀了他,您的名气可就一下子回到十年前了!”
胡卷山按捺不住焦躁之气,道:“话虽如此,老子去哪里找陆小凤?老子的轻功可没司空摘星高!”
“胡大侠,您瞧……”梁楷的目光正式落在西角,他奸笑道,“陆小凤……这不是给您送上门来了么?”
“什么?!”胡卷山立马操起双刀,转个身朝向西角,他只看见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坐在那里。
“他是陆小凤?”胡卷山问身边的梁楷。
梁楷大声说道:“‘四条眉毛’陆小凤,有两条眉毛,可是长在嘴上的。那边那位,您说是么?”
陆小凤心知一时半会儿定会被梁楷识破自己的身份,他虽不慌,却是嫌麻烦,他知道 ,胡卷山定会冲上前来对自己一顿横砍竖劈。
“哎,掌柜的,你就不能让酒客们好好喝完这一顿么?闹出些事情来,对谁也没有好处。”陆小凤高声劝道。
梁楷道:“想不到陆小凤也有怕的时候,真要变成陆小鸡了?您说说,刚才的喜帖是您拿的吧?您再说说,您怎么就被好友追杀了呢?”
梁楷一声声的“您”,叫得陆小凤浑身起鸡皮疙瘩。
“说个屁!”胡卷山沉不住气,举起双刀就砍了过去,“看老子不把你砍个稀巴烂!好提着你的脑袋去花府喝酒!”
……自己的脑袋要被人带到花满楼面前欣赏?
陆小凤苦笑,寒光闪烁的刀刃转眼近在咫尺,他的两根手指好像很痒,动着动着就伸到了胸前,谁也没看清楚,胡卷山的一对双刀便“喀拉”一声夭折成两段,纷纷砸在地上。
胡卷山的嘴巴张开就没合上过,牛眼瞪得更大。
众酒客纷纷惊奇地看着陆小凤,他们不敢置信真有这般精妙的绝技,而这绝技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可没有一个人能道出其中的细节,没人看清陆小凤何时出的手!
陆小凤从锦袍内侧取出那张红似火焰的喜帖,皱眉问胡卷山道:“真是花家给你的?”
“废话,老子干嘛扯这破谎?!”胡卷山被陆小凤的气势吓得直爆粗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么快就败在陆小凤的两根手指下,真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陆小凤其实拿了这张喜帖后并没有打开看过,这时才翻开来,花满楼清秀遒劲的字迹赫然在目,果真是花家的喜帖。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充满了说不出的不适感。
“花家干嘛请你去参加喜宴?花家要娶的新娘又是谁?”陆小凤平时不喜欢刨根问底,可这时的情况实在匪夷所思,不问不行。
胡卷山“呸”了一声,道:“老子怎么知道?老子当年还洗劫过大通钱庄的银票呢!他花家那是脑子被驴踢了,请仇人当客人,还有那个花七公子,啊呸,就是一个瞎子,真不知洞房花烛夜怎么跟他小娘子搞……”
胡卷山没有把话说完,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没有机会说了。
因为,他死了。
陆小凤把手从胡卷山的脖子上松开,再看胡卷山的脸,七窍流血,嘴唇青紫,死相颇为凄惨。
“你杀了他!”梁楷颤抖着手指指向陆小凤。
陆小凤耸耸肩,道:“不是我杀的。”
梁楷面目狰狞,道:“在座都看见了,是你掐死他的!”
“不是我杀的。”陆小凤再次强调。
梁楷道:“难不成是我杀的?”
“也不是你杀的。”陆小凤肯定道。
“难不成是鬼?”
“差不多。”陆小凤道。
这时,那道熟悉的目光再一次向陆小凤投来,陆小凤扭过头,看见年轻公子正对着他轻笑。
“我相信陆小凤,人不是他杀的。”
年轻公子站起来,刚想走过来说明什么,脸色突然变了,惨白如寒雪。
房梁上传来嘻嘻的娇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甜美,大伙儿同时往上看。
“人的确不是陆小凤杀的,嘻嘻,因为人,是我杀的。”
一位身着鹅黄色缎袄的少女俏皮地坐在横梁上,两条细腿在半空中晃啊晃啊。弯弯的月牙眼正笑眯眯地看着陆小凤。
周围“扑通扑通”几声。陆小凤一看,除了他,酒肆里的人全部卧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3章 封山(3)
酒气氤氲久久难散。
坐在横梁上的少女就一直注视着陆小凤,陆小凤抬起下巴也在看她。
“你不问我,我是谁么?”
“请问姑娘是谁?”
“嘻嘻,我是来杀你的。”少女的双眼波光流转,妩媚的神情与说出的话截然相反。
陆小凤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道:“陆小凤呀陆小凤,果然是招人恨。这么美丽的姑娘竟也说要杀你。”
女少捂着嘴偷笑,道:“陆小凤果真名不虚传,一张嘴甜得,把姑娘们哄得开开心心。”
陆小凤问道:“那么姑娘你开心么?”
少女忽然正色道:“自然开心,但更惋惜。”
“何解?”
“因为过会儿,我必须得杀了你。”少女露出狡黠的笑意,道,“即便你哄得我再欢乐,也是徒然。陆小凤,怪就怪你得罪了我家小姐。”
原来是自己招惹了人家小姐……
陆小凤不解道:“请问你家小姐是哪位?在下招惹的姑娘……似乎太多了,不知你家小姐排第几个?”
少女的口气转为暴戾,道:“陆小凤,现在你就贫嘴吧。待会儿让你睁着眼睛见阎王!我要为我家小姐,还有新姑爷,讨回一个公道!”
“等等,新姑爷?”
“我家新姑爷,怕你不会不知道吧?”少女傲然道,“江南花七公子是也。”
新姑爷……花七公子……
陆小凤这回真的贫不出来了,又是关于花满楼成亲的事,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那种茫然的感觉让陆小凤觉得自己成了大白痴,每件事都是通过他人之口得知,一件比一件震撼。
现在是花家新娘派人来杀自己,自己到底怎么得罪那位新娘子了……或者说,得罪花满楼?
少女见陆小凤面色惨白,自知效果已经达到,便笑道:“陆小凤,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自行了断,要么,我亲自动手。”
陆小凤是有骨气的人,自行了断太不可能了,但……要梁上那位姑娘来动手?看看满地卧躺的酒客,也不知那少女有何狠招。
“这位姑娘,在下不想自行了断。”陆小凤很肯定道。
“那就是要我动手喽?”少女边问,边抬起手来,伸到脑后从发丝间抽出什么银光闪闪的东西。
陆小凤不想死得不明不白,问道:“姑娘,你家小姐何为要杀我?是我辜负她么?还是她要嫁给花满楼了,打算对旧情赶尽杀绝,以免日后败坏她花家少奶奶的名声?”
自然,嫁给花满楼比嫁给他陆小凤好得多,花满楼是无可挑剔的完美之人,纵使他看不见世间百态,但他热爱生命,热爱一切。对他陆小凤,也是好得没话说。
“我家小姐说,杀陆小凤的理由,要问陆小凤自己才对。”
呵,陆小凤要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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