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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史家公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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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湛继位后,便让陈叔做了大总管,却也只让他管管大事,派了一堆的宫女太监伺候他,偏他享不了这样的福,年前闹着要去越陵祭拜。回来后却不愿意当什么大总管了,每日里和魏进朝抢差事,给水湛端茶送水,把水湛愁得,说他,这小老头儿头一梗,嘴一撇,嫌我老啦?
这小老头儿有一副忠心的好心肠,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自愿从文成殿那么好的地方出来到冷宫一般的飞霞宫来照料他们了,如今这人常常一站就是一整天照应水湛,水湛生怕累着他,宫里事多人杂,万一出点什么事就坏了。
是以,两兄弟一商量,索性将他接到景泽王府来,景王府毕竟只有水泱一个主子,人口简单,也不怕他累着,再者水泱和他可亲,小老头一听是去照顾小宝小主子,可乐意了,反正宫里抢他事做的人太多了,还不如去看着他的小主子有事儿做呢。
“陈叔,你也别光顾着水泱,也常来看看,还有太医院的平安脉,可不许再逃了啊!”水湛有些不舍。私底下他一向唤陈总管陈叔,小老头说了好多次都没用,后来索性不说了。
他小时候家贫,不得已净身进宫做了小太监给父母弟妹一条活路,宫里压抑暗沉,那么多面上和善的人手黑心毒,连亲生母子也是利益、利用,没的让人心凉。只有温婉的华贵妃和她的儿子才让他感觉这深宫中还有温暖,华贵妃临走将这一对儿子托与他照看一二,这么些年他早把这两个当成自己的唯有的亲人了。
陈总管心早飞到小主子身上去了,点点头,笑呵呵道:“老奴在这儿都没事做,闷得很,到小宝主子的府里就给他当个管家,可不是正好么。”
水泱进来,听到“小宝”,额头蹦出一条青筋,这个乳名儿是小时候陈叔怕他不好养活按他家乡习俗起的,自他懂事后别人一叫他就黑脸,现在连哥哥也不怎么叫了,就只有陈叔怎么也不愿意改口。
水泱揉揉额际,深呼吸,幸好没有外人么,想着冷冷瞅了秦书来一眼,秦书来心内狂泪——真是躺着也中枪呀!
水泱进来,听到“小宝”,额头蹦出一条青筋,这个乳名儿是小时候陈叔怕他不好养活按他家乡习俗起的,自他懂事后别人一叫他就黑脸,现在连哥哥也不怎么叫了,就只有陈叔怎么也不愿意改口。
水泱揉揉额际,深呼吸,幸好没有外人么,想着冷冷瞅了秦书来一眼,秦书来心内狂泪——真是躺着也中枪呀!
☆、67做客
薛姨妈如此云云一番;叫王夫人颇为意动,她心里是恨极了小姑子一家,都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夫人心内有鬼,这段时日诸事不顺;她又信鬼神,早就疑上是小姑子贾敏的戾魂作祟呢;悄悄儿遣人送了几百两上铁槛寺去,保家宅平安呢。
思及林如海盛名;又及那个和贾敏如出一辙的狐媚子林黛玉,王夫人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眼珠子一转;就对薛宝钗道:“好孩子,你宝兄弟先前还念叨着你呢,你且帮姨妈去瞧一瞧他,他这些日子闷在房里用功,别叫他累坏了身子骨儿。”
薛宝钗无法,只得点头,面上做出高高兴兴的样子去看贾宝玉。
待宝钗出了门去,王夫人对这薛姨妈眼圈就红了:“林家真真欺人太甚,晚辈不敬搬弄是非不说,还有姑老爷,他一个姑爷,不说帮着澄清,竟然还挑拨他那些同僚故友,生生参了老爷好几本,老爷受了这样不明不白的气,回府来岂有不照着娘们儿的理?反倒是那天杀的亲戚,污蔑了岳家,竟然还叫他成了那苦主,落了个好名声!”
咿咿呀呀的哭个不停。
薛姨妈有些不耐,她还不知道自己这姐姐的德行,大家女子再没见过比她再贪的了,况且她与她那死了的小姑贾敏素有嫌隙,不也是为了当初她那小姑子娇贵的不行,她觉得这是花销了她的银子么?说起来这大家里的婆媳、姑嫂一贯是面和心不合的多,可闹成自家姐姐这样,与小姑子势成水火的却也极少——这要怪也怪姐姐的手伸得太长了些,又不是那不受宠的庶出小姑子,怎么就能作出来算计小姑子嫁妆的事情来?人家又不是没了父母兄弟,能叫你一个二嫂子以次充好糊弄过去?当初这事私底下都惊动了自家母亲,若不是贾家老太太顾念着小儿子的脸面给弹压下来,自己这个姐姐早就被‘病逝’了,就这,大姑娘元春才被抱到了上房去养,大哥儿贾珠也才没养在跟前,倒是和他爹更亲;只可惜死得早。
却也不好打断她,只好红着眼圈不说话。
其实薛姨妈对于姐姐以前做的那些蠢事,心头不可谓不畅快的,都是一样的王家嫡出的女孩儿,凭什么你嫁进了国公府来作官太太,我却得委委屈屈回南进门做那商妇?
王夫人见薛姨妈不接话茬,心内一股暗火涌上来,这个妹妹真正是个没眼力价儿的,要不然怎么会落到这步境地,连个话都不会接的蠢货!少不得把话说得白了些:“姑奶奶也去了十几年了,姑老爷一直这么孤孤单单的,我见了也不落忍,林丫头一个小孩子家家只管着自己,可怜姑老爷,几十年的老姨娘都给送回老家去了,身边儿连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
薛姨妈一听,这算什么事,自己姐姐竟然想给姑老爷屋里头塞人?忙忙摆手劝阻道:“姐姐,这可使不得,虽则你一番好心,可谁家也没有这样的事儿,若是传出去,倒叫人说嘴了。”薛姨妈被薛宝钗一番话说到心坎里,正指望着林如海给她们家薛蟠弄一个大进项的差事呢,怎么能叫王夫人弄出这样的臭手坏了自家的事情!
王夫人胸口一滞,气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害他们不成?姑老爷这样儿,人家难道不说是岳家压伏的?再说了现在外人正在说咱们府里的不是,离间咱们家和林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府里的名声不是?”
什么为了名声?你这话一传出去,保教人把唾沫星子喷到你脸上去!薛姨妈知道自己姐姐这么多年顺风顺水,一贯有些左性儿,听不得人家的劝去,只好赔笑道:“话是这么说的,可老太太还在,姐姐这样作为,老太太心里想着仙逝了的姑太太,若弄到两下里去,叫姐姐吃了挂落,两头不讨好,可怎么办?”
王夫人正等着这话呢,就道:“这事儿也不必明着来,宝钗不是要去探望林丫头么,到时挑几个齐整的叫她带了去,若是姑老爷自己看上了眼,收了去,那可不就大好了么?”
薛姨妈一口气上不来,直想唾到王夫人脸上,这叫什么话,林家老爷那样的,能看上亲戚家的丫头?!若真成了,自己的宝钗还做不做人,名声还要不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边的丫鬟竟然胆大包天到去爬亲戚老爷的床,人家说将起来,可不得说由此可见这姑娘的品性?
王夫人笑的成竹在胸,话锋一转,就明里暗里承诺起宝钗和宝玉的事情来。
薛姨妈低头,敷衍几句,藉口薛蟠有事,急急忙忙家去了。
梨花院里,薛姨妈对着宝钗恨道:“你姨妈光想着她自己,她想算计林家的家财,可关我儿什么事?还没进门的就要往你身上泼脏水儿,看起来也不是个可靠的!”愤愤说了一通,见宝钗一张白玉一般的芙蓉面上一丝儿血色都不见,苍白的吓人,忙忙心疼的劝她:“好在宝玉是个好的,待你亲热的很,你嫁过去并不委屈。”
不委屈?宝钗垂眸冷笑,想起方才她在怡红院墙根下听到的……那不堪入耳的声音,薛宝钗就想回到过去把一心想着做宝二奶奶生生耽搁了青春年华的自己掐死!那袭人也是好样的呢,这么长时间自己竟然没看出来这位竟是个心内藏奸的……
不管薛姨妈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今日大受刺激的宝钗越想越钻牛角尖儿,只觉着这天底下的事都跟她作对,那些比她过得好的人都是欠了她的——尤其是林妹妹,出身高贵,父亲身在高位,宠她如命,现在又说了这么一门好亲,真是天底下的好事儿都叫她一个尖酸刻薄的病秧子占尽了,她凭什么?凭什么就能比她好了这么多去?
薛宝钗想着想着,把那日朱箐鄙夷侮辱的恨也算到黛玉头上去了,这时候她的心里好似烧开了的岩浆一般,再不是以往小打小闹的算计可以说的过去了,那是满腔的嫉恨,好似只有把黛玉踩进泥沼里去才能消她心头怒火,才能抚平了她经年受得委屈。
宝钗微微垂着头,端的是粉颈桃腮,美艳不可方物,只听她温柔道:“姨妈虽想的不周到,但这事儿也不是不可,再者咱们住在姨妈家,倘或就这么回绝了姨妈,姨妈心里难免不存疙瘩,倒是不好在一处了。”
薛姨妈着急了,忙道:“你小姑娘家不知道这里面的勾当,若是闹将出来,别人不说那丫头是你姨妈家的,只会说你这姑娘家不庄重,没出阁就……”这话太难听,就算薛姨妈有诸事常与宝钗商量的习惯,一时也不好说出口来。
宝钗就笑道:“哪里就是什么丫头了?既然这是岳家心疼姑老爷,怎么的也不能弄个丫头过去不是,妈妈想,难道林家买不起好的丫头么?人家只怕十分不稀罕呢,倒弄得姨妈枉做好人了,若是个正经的小姐和我一块儿去,又说得过去,林家也至于抵赖,岂不是两全其美?”
“万一弄巧成拙了,坏了你哥哥的事儿可怎么是好?”薛姨妈尤是迟疑。
薛宝钗眼睛一冷,淡淡笑道:“怎么会?说句姑娘家不该说的话,兴许林姑父也早就有了这想法了呢,只不过顾忌着玉丫头的小性子罢了,就算此次不成,您就瞧着罢,等到玉丫头出了门子,林姑父一准儿续弦的,难道百年的高门就这么断了传承?”待我成了张家的少奶奶,成了有品级的诰命,总是会顾念着兄妹情分,叫夫君看顾哥哥一二的。
薛姨妈一想可不就是么,哪有男人不偷腥的呢,就算林如海是正经君子,也是想要个传宗接代的儿子的!说一千道一万,若是真出了什么变故,自己家一推个干净也就是了,反正那小姐姑娘的还得是姐姐拿主意不是,也碍不了什么事儿!
这样,选了一个晴好的天气,一辆青围马车就载着薛宝钗和王夫人母家的远方表妹斐小姐去了林家。
后院里黛玉还“病着”,只略略见了一面儿,叫人给单单收拾出了临近主院的偏院来给她们。
薛宝钗兴致倒好,次日一大早便在林家小花园里走动,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和斐小姐言谈甚欢,斐小姐家里已经败落了,如今一家子都扒着王家打秋风呢,可斐家出去的老夫人王夫人的娘早已仙逝多年,她们家一个远方的亲戚能得多少好处,早就打了让长相娇艳的斐姵攀高枝的算盘,如今王夫人把斐姵接过来,屋里的大小丫头稍稍嚼一嚼舌根子,斐小姐就‘闻琴知雅意’,心里头就有了念头,好叫王夫人省心呢。
因而,这两人走在一起,一个赞林家景致秀美,一个赞林府堂皇气派;一个眼里头藏着快意,一个嘴角翘的高高;一个想着张家的门第,一个望着林府的富庶,个个儿走着顺心如意。
转过一个抄手游廊,就听见拐角处有小丫头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儿。
“真不知道那薛家姑娘的面皮儿是什么做的,前几日就是她鼓噪着把咱们姑娘气病了,后脚儿人家就跟没事人一样,还来咱们府里来作客来呢!”
“谁说不是呢?那日县主说的还不顾明白,这位薛姑娘也忒厚脸皮儿了,谁不知道她是二舅太太定下的媳妇呢,咱们姑娘住在那府里的时候,一点规矩都不错的,从来是避讳着外男,这还是嫡亲的姑表兄妹呢,那薛姑娘不过就是个姨表姊妹,就敢称大把人家正经的姑娘压下去呢,她的年纪又大,出入表少爷的院落从来是没早没晚,唉,说出来我都臊得慌!”
“还有这事?”
“这还有假?满都城都知道那府里的下人嘴上没有把门的,这话就是他们传出来的,外头采买的李大娘和她媳妇私底下说的时候叫我听见了。”
……
“闭嘴!”一个身着翠色比甲的丫头出现在这几个小丫头身后,怒斥。
小丫头站起身来,忙笑道:“雪雁姐姐。”
雪雁挨个看过去,才道:“主子的闲话也是你们说得的,那薛家的表姑娘再如何也不管咱们林家的事儿,可不许再嚼舌根子了,忘了咱们府里的规矩了不成?可别学那些不好的,叫人说嘴上没把门的,平白堕了咱们府的好名声儿!”
几个小丫头连忙诺诺应着,雪雁点了头就一哄而散。
雪雁轻笑一声,别有意味的瞥了眼被花木掩住的拐角,弯着嘴角去了正院——就是故意要说给你听的,想当初在荣国府时‘您’薛大姑娘用这招儿故意戳了多少回姑娘的心肝,那贾家出来的紫鹃看不见,她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心里头可是门儿清!
如今雪雁亦是黛玉的左右臂膀,能独当一面的大丫鬟,回去正房悄悄省过教养嬷嬷,教养嬷嬷点点头,这位薛姑娘来者不善,她们从上到下都有数儿,不仅姑娘那里,就是老爷也亲自吩咐了,不管这薛姑娘打得什么主意,只这一次定要让她付出十倍的代价——搁在那里,冷不丁就要弄出点坏水来害人也忒膈色了,打蛇打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68斐家小姐——林如海“夫人”?!
薛宝钗分明听到那些丫头在刻薄她;对上脸色古怪的斐小姐却还得面色如常的笑笑:“林妹妹是个顽皮的,他的丫头也这么古灵精怪的。”等日后你成了林府的夫人,可得好好训导这个‘继女’才是啊。
斐姵心里不以为然,她家道中落,依靠着王家糊口,自来是会看人眼色的,这一日下来早就品透了这位薛姑娘不受林家上上下下的待见,她是奔着这一品诰命的林府女主子的位子来的,自然是要多多巴结林如海捧在手心里的林家大姑娘,至少在她生下孩子之前都会掏小跷的待这位林姑娘好的。
此时却也不便反驳,任由薛宝钗打肿脸充胖子的教导人林姑娘几句糊弄过去罢了。
林黛玉的起居汤药从来不假他人之手,都是她的乳嬷嬷给侍弄的,因着林黛玉要养病;也不怎么请她们过去说话,这样一来;薛宝钗和斐姵倒像是被禁锢在那处小小的院子里似的。斐姵心里头又急又痒,万分不自在,倒是薛宝钗老神在在的,也不着急,却似安心在人家林家住下了。
这一日斐姵又见她精心的绣着一方绣帕,忍不住撇撇嘴,这位和她有几分亲戚的薛姑娘可真如入了禅的老僧似的,明明打着来探望病人的旗号却在人家府里还这般自在,斐姵设身处地的想想都觉的自己脸皮烧的慌,若是她被林家上下明里暗里的这样对待……唉,怪不得人家是豪商家的姑娘呢,想来是惯见过这些场面的,可不是么,商户出身的,听说父亲早逝,一个哥哥有事不争气的,啧啧,一个姑娘家沾染了那么些铜臭味,还会有什么廉耻……
斐姵毕竟没被精心教养过,这几日自觉与林家的几位管事嬷嬷和黛玉房中的大丫头雪雁相处的不错,便似抬了身价一般,有些瞧不上宝钗了,眼角瞅着薛宝钗手上素帕上那团美得惊心动魄的牡丹花,嘴里笑道:“怎不见莺儿、蕊官两个?姐姐也忒纵着她们了,自来了这几日就没见她们在姐姐跟前侍候过几刻。”
她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却是不耻:如果这位薛姑娘真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光风霁月、心下无尘的;怎么会让自己的丫头成日儿出去在人家家里乱走,还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呢,怕是想在下人嘴里□些人家的阴私出来罢;她可是对前些时候的那起子官司颇有耳闻呢。
薛宝钗手顿了顿,听她提起蕊官,微微有些不自在,笑着反讽回去:“妹妹这几日惯常出去,听说与林妹妹房里的丫头处的十分好?”得意些什么,不过是搭上了些丫头婆子罢了,要想入林家门,还不是要靠着姨妈撑腰。
这话说出来,斐姵一惊,却不敢再无状了,微微有些讨好娇嗔道:“姐姐说的什么话,我能来这府里见识一番,还不是靠着二太太和姐姐么,听太太说我能来还多亏了姐姐呢,我在这里行事多不得章法,还请姐姐多多提点才是。”
听闻她如此说,薛宝钗又气又羞,姨妈也忒没成算,竟然把事情赖到了她头上!还有这没脸没皮的斐家女,什么多提点,难道她一个姑娘家,还要教给她如何药倒了林姑父,如何脱光了钻到林姑父被窝子里不成?!
薛宝钗一个眼神都不给斐小姐,自顾自做绣活儿。只是她也不想想,她自个要做的事,比斐小姐自荐枕席又能光明正道到哪儿去?
********
前院里,史墨冲着贾环挤眉弄眼:“唉,你说,这薛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几天了也没见她给林姐姐药里动什么手脚,也不出来,听说镇日就绣一方丝帕,还有她带来的那个斐家女,拐弯抹角的打听林姑父的事情呢。”
贾环还未说话,史墨头上就挨了柴贯师兄一巴掌,怒瞪之,却见柴师兄正儿八经做严肃脸:“好好儿功课!林大人乃当世大儒,咱们能在此得些教诲是求也求不来的造化!”
史墨心内‘凸’之,这只马屁精师兄又开始了,谁不知道平常最长舌的就属他了。
贾小环给他揉揉脑袋,示意他稍安勿躁。
史小墨委屈撇撇嘴,暗自环顾了一遭儿,憋屈!这间宽大敞亮的屋子里,规规矩矩的排了七八张桌案,有两三张空着,那是被林姑父带着见到访的同僚去了,其他在座的却是人人桌案上都搁着厚实的功课,被勒令完成——这间大屋唯一的房门却被一只大铜锁锁上,院子里静寂无声,那唯一一把钥匙正挂在见客的林如海身上呢。
又破题做完一篇论策,史墨揉揉眉心,捏捏肚子,饿了呢,呜,林姑父什么时候能回来!
柴师兄腹中也空空了,只是想起临行前恩师那皮笑肉不笑的‘威胁’,皮紧了紧,依旧伏在案上奋笔疾书——托着小师弟的福,他们几个师兄弟都被恩师送过来给林阁老教诲了——
却是正值朝中无事,林如海身体‘微恙’,圣上特许他在家中休养月余,元小舅思忖林如海学问好,又与朝中清流大儒交好:常言道这科举靠的不仅是士子的才学,还有机缘,若是答卷合了主考官的脾胃,常常是万事好说!林如海这里近水楼台先得月,把史墨贾环送来,十分有益于明年春闱!白鹿洞书院的洞主也是这么想的,便脱了个巧宗儿,把自己其他几个嫡传的弟子借着小徒弟的便利都给送来了,就是杜考、晏经这两个已经在六部历练了年许的都一起来了,眼见着这两个弟子就要往上升一升了,这时候见见世面亲近亲近关系,有好处!比特意去走动打点还要好些。
林如海自己没有儿子,再者他竟十分喜欢二舅兄的庶子贾环,也乐得提携小辈,是以索性单收拾出来一出小院子,把这几个拘在里头,一为专心治学,二来也先给明年春闱热热身——像热毛子马一般坐不住可不行!
贾小环四顾下,着重向两扇大大的窗户那里瞅两眼,眼见着毫无动静,便从书搭子里掏出个八宝盒来,打开看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各色小点心,侧身过来,拉拉史小墨的衣袖,史墨一瞧,立刻笑眯了眼。
贾小环用口型道:“林姐姐给的。”
却是正在‘养病’的林黛玉抽空儿给他们做了两个灰蓝色的大大的书搭子,虽没往上绣东西,可却是她一针一线缝起来的,黛玉拿他们两个尤其是史墨当弟弟照顾,史墨曾经顺口一说现代书包的样子,便被她记在了心里,特地选了结实耐磨的布料给他们做了,还细心的没往上绣物件儿——毕竟他们都大了也不是亲兄妹,让人看出来绣活的出处免不了嚼舌根。
黛玉听说爹爹管教的严厉,不到时辰便不放他们出去,怕史墨贾环捱不了饿,就叫人赶早儿给精心备下了一匣子点心偷偷儿送来了,毕竟墨哥儿正长身体的时候,饿着了不好么——这些年,黛玉待史墨越发的好,史墨也敬重爱戴这个林姐姐,黛玉这人玲珑心肝儿,本来就因史墨像她早夭的幼弟带他与别个不同,这一来一往的,史墨又是真心诚意的为父亲和她打算,愈发的拿他当兄弟一般的管教对待。
日久天长,黛玉便再也不艳羡薛宝钗有个兄弟依靠,她家的墨哥儿,比那薛霸王只好不差的。只是免不了对史湘云有些歉疚,私底下倒觉得像是抢了她的兄弟似的,便要时常送些东西与她。只黛玉少见的由性子了一回,不想让湘云把‘她的弟弟’抢了回去,幸而湘云和史墨一贯不亲近,湘云为自己打算尚且不及,除非有大事儿,平日里是想不起来自家这个弟弟的。
柴贯的鼻子动了动,似乎有桂花糕的香味儿?
不等他回头,门外的大铜锁传来开锁的声音,张渁打开大锁,恭恭敬敬的将铜匙又呈给未来的泰山大人,林如海点点头,率先步入书房来。
此时史小墨早已擦拭干净糕点屑,挺直脊背,认真温书了。林如海看了众人的课业,满意颌首,道:“不错,自明日起卯时到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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