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和那些干儿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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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秦臻眯起越来越迷人的丹凤眼，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杂志的边缘，“成不了他最喜欢的，我就要成为他最讨厌的。我要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想起我都要痛上一痛……”然后再也忘不了他，再也无法忽略他！
　　以前他觉得他永远无法成为郑冽独一无二的那个，所以他不甘、不愤，赌气要放手，要离开他，甚至骗自己可以喜欢上其他人……
　　而今所有的一切挣扎都像水泡泡一样全部被戳破，秦臻只能面对现实。
　　他要创造一份独一无二。
　　现在做的一切，都仅仅是一个开始。
　　秦臻的双眼因为有了目标而变得明艳透亮，光彩逼人。
　　陈涵听了秦臻说的话，不知怎地有了一种惊悚的感觉，但看着秦臻又觉得十分惊艳。
　　——呜呜，他怎么觉得这样的秦臻又危险又诱人？
　　这时，秦臻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陈涵和秦臻都不约而同看过去。后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
　　然后秦臻笑了。他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刻意压低声线轻轻道：“干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Lynn、13364920、腐男、傲子、包子扔了一个地雷，感谢緢玖丶扔了一个地雷X2，感谢何murmur扔了一个火箭炮，感谢peppercola扔了一个浅水炸弹（第一个扔浅水炸弹，值得纪念）~~~
　　祝大家阅读愉快！！（^o^）/~
　　☆、36章
　　嘭！嘭！嘭！
　　嘭！嘭！嘭！
　　嘭！嘭！嘭！
　　郑冽戴着护目镜和耳塞；面无表情举着枪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射击的动作；直到把人形靶打了个稀巴烂；位置上的子弹全部用尽；他才摘下护目镜一扔；帅气地甩甩湿漉漉的头发，叉着腰解气地重重吐了一口气！
　　还带着杀气的目光随意一扫，原本就被他的气势汹汹吓得直往墙角缩的新兵蛋子顿时娇躯一震；那个一紧；集体倒抽着冷气贴在墙上！
　　萧燊见状，嚼着口香糖，握拳的大拇指往身后一扬，示意他们离场。
　　穿着迷彩服的新兵蛋子们如蒙大赫，马上开溜，很快不见人影。
　　萧燊皱着眉把口香糖吐到地上，用脚拨了一点沙盖住它的尸体。他最近被李向南按着戒烟，但始终不太习惯作为代替品的口香糖的味道。
　　“4219，教了你这么久；就今天最像个爷们！”萧燊看着郑冽，满意点点头。
　　郑冽扭头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很无语说：“燊哥，你做教官做上瘾了？”内心则咆哮：他一直都是纯爷们好不好？！
　　所谓警匪一家亲。萧家在南风市独大已久，处于半白半黑状态，南风市的警察局有一半是萧家的人。萧燊这个黑道头子在局里还有一个枪械教官的名头，偶尔会来警队的训练场操练想获得持枪警察资格的新兵蛋子。郑冽和安世维都曾经身披迷彩服被带来和警察们一起训练。不过郑冽是被萧燊逼的，安世维是被他大哥拧来的。两人的编号分别是4219和4291。现在警局里还有几个便衣警察和郑冽是同一期的学员，其中两、三个和郑冽关系不错的，下了班一起去萧燊的俱乐部玩，玩得比郑冽这个纨绔还疯。
　　郑冽见了何薇安后被秦臻的所作所为激得额头突突地冒出青筋。他忍不住直接打电话给秦臻，劈头就是一句：“秦臻，停止你做的蠢事，别逼我做绝！”
　　秦臻在那头沉默了一下，轻轻说：“干爹，除非我死。要我停手，除非我死。”
　　郑冽被这句话蕴含的狠意震了震，接着气得脸色铁青：“那你去死！”
　　说完郑冽就猛地把电话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真想把秦臻的脑袋打开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一搞，郑冽完全没了办公的心思。心里有股气亟待发泄，他开车去了离公司不远的警局训练场打靶。对男人来说，枪械暴力和性一样能令人身心顺畅。
　　果然一轮下来，郑冽的心情变得好多了。
　　不过他没想到刚好萧燊也在。
　　“……来看个人，刚好经过。”萧燊说，“顺便有些东西带给你。”
　　“什么东西？”郑冽好奇问。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要劳烦萧燊这个头头亲自送？
　　“受人之托。”萧燊勾勾手指，“跟我来。”
　　谁的面子这么大？郑冽扬眉，没有异议跟过去。
　　萧燊开来的是一部拉风的路虎。
　　郑冽动作利落地上了车，一叠资料兜头兜脸朝他扔过来。郑冽手忙脚乱接住，随便拿出一份来看，口上问：“这是什么东西？”
　　萧燊掏出烟盒，把空了的口香糖盒扔给郑冽示意他帮忙在李向南面前作证，点了根烟说：“你之前不是出了车祸吗？肇事司机逃逸。冯德查到一些眉目，证实那场车祸不是意外。之后我接了过来继续让人查，花了小半年，总算把人挖出来，藏得可够深。”
　　郑冽对那场成为他人生转折点的车祸其实没什么印象，只模模糊糊记得有一部车撞过来，他下意识地护住副驾位上的郑明宝，然后就是他得了脑震荡，做了个太过真实的梦，醒过来就看到冯德，而郑明宝毫发无伤。
　　听到萧燊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郑冽眼神一锐：“人在哪里？”
　　萧燊的目光变得有些奇特：“重点不是这个肇事司机，而是指使他做出这件事的人。”
　　“燊哥，你别再吊我胃口。有话直说。”郑冽心思一动。
　　萧燊在资料里抽出一张素描扬了扬：“那个杂碎不知道出钱人的名字，后来画记忆素描，得出这个。”
　　郑冽接过素描，仔细一看，心立刻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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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郑明宝看到郑冽来了，习惯性往他身上扑腾。
　　郑冽弯弯唇，抚着他的脸哄他说：“明宝宝继续去画画好不好？爸爸和你哥哥有事要谈。”
　　“宝宝不可以听吗？”郑明宝歪着头。
　　郑冽摇摇头：“不可以。”
　　郑明宝低着头想了想，抬头看了郑冽一眼，乖乖点头：“好，宝宝听爸爸的话。”
　　郑冽放开他，把他往外推了推。
　　郑明宝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地下室。
　　郑冽等他的身影一消失，拿着一叠资料坐在沙发上：“舒然，你过来一下。”
　　“干爹，什么事？”卓舒然把一杯花茶放在郑冽面前，推推黑框眼镜，坐在郑冽对面的沙发上。
　　他依然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打扮，但也许是心理作用，郑冽觉得他有一点说不出的陌生。
　　“我想你解释一下。”郑冽把车祸的资料递给他。
　　卓舒然看了郑冽一眼，脸色如常地接过资料，一页一页仔细翻阅，直到看到那页画着一张人脸的素描，他的动作才停下。
　　郑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干爹有找过殷少吗？”卓舒然弹了弹扫描，没有挣扎或者否认，只问了这一句。
　　因为这张素描上的人，既像殷兆澜也像卓舒然。
　　郑冽沉声道：“不是他。他不会伤害明宝宝。”殷兆澜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很记仇，但从来只对付和他有仇的人，不会累及无辜。即使殷兆澜想找人杀他，也只会杀他一个。他甚至不认识郑明宝！
　　而且萧燊也说了，肇事司机和出钱人交易时，殷兆澜有不在场证据。
　　所以当郑冽看到这张素描的时候，他才会这么震惊！他完全没想到在他心目中最安全无害的卓舒然，会和他发生的车祸有关，这其中还牵扯到郑明宝！
　　“难道我会伤害明宝宝？”卓舒然反问。
　　“我不知道。”郑冽看着他，质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买通别人来撞我的车？”
　　卓舒然毫不畏惧直视他：“干爹，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什么原因？你说！”
　　“如果没有这一撞，明宝宝现在还会好好的叫你‘爸爸’吗？”
　　郑冽一愣，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你是为了……”
　　“不错。为了阻止你动明宝宝。”卓舒然打断郑冽的话，眉宇间闪过一抹痛心。他垂下眼：“我知道你想对明宝宝干什么……我的方法可能过激，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干爹，明宝宝爱你，你不能这样对他……”
　　郑冽张了张嘴，到口的疑问登时转为羞耻和内疚。
　　卓舒然把郑明宝当成儿子一样照顾着，察觉到郑冽对郑明宝动了其他心思，要他怎么做？让他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原本好好的三个人再也回不了从前？
　　郑冽想到梦里卓舒然和郑明宝在事情发生之后对他的排斥拒绝，完全说不出话。
　　原来早在车祸前卓舒然已经看出郑冽对郑明宝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也说得通为什么在那场车祸中，肇事车辆撞他的车撞得并没有很用力，最终郑冽和郑明宝都没有大碍。因为对方的作用只是阻止和警告，他没有真的要伤害郑冽和郑明宝。
　　“我很抱歉，干爹。我当时只是没有其他办法，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和明宝宝。”卓舒然跪坐在郑冽脚边，握着他的手说。
　　这时郑冽满腹的责问已经化为乌有。
　　郑冽摸着他的头发，喟叹：“……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对明宝宝动这种心思。我保证，你相信我。”
　　卓舒然慢慢揽住他的脖子，轻轻嗯了一声：“干爹，你上次向我承诺过。我相信你。”
　　郑冽的眸色转深，按住他的脑袋深深吻住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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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最终的决定是，就这样算了？”萧燊摇着一盒口香糖。桌子上还放着一盒。自从知道萧燊可以很快把一盒戒烟的口香糖吃完后，李向南给他准备了两盒。
　　于是郑冽见萧燊的时候，也很可怜地不能再抽烟，加入嚼口香糖的行列。
　　车祸真正的主使者是卓舒然。但他策划这一起车祸的原因，却是郑冽的不是，而且还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他没有说谎。”郑冽皱着眉嚼着口香糖。他总觉得这味道不对头。也就嫂子会相信这鬼东西能戒烟。
　　“你相信他？”
　　郑冽点点头，慢吞吞地从裤兜里套出一样东西，递给萧燊。
　　“这是什么意思？”萧燊接过看了看，扬起浓眉。
　　郑冽低声咕噜了一句。
　　“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萧燊终于觉得有点意思了。
　　“……”郑冽抿着嘴不说话。其实他也挺受打击的。
　　萧燊收下东西，拍拍他的肩膊：“郑冽，该说你挑人有眼光吗？你的那些崽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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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夏君和安步血各扔了一个地雷，感谢peppercola又扔了一个浅水炸弹~~~虎摸一把~~
　　PS：表示过会全部分滴~~所以大家别鸡冻~~~（≧▽≦）/~
　　☆、37章
　　郑冽给萧燊的是一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里面放着卓舒然的头发。
　　车祸的事是郑冽理亏在先；他捏着鼻子认了。但他对卓舒然的认知不说彻底推翻，也至少推翻了一大半。
　　这种搞不好就成了买凶杀人的事，怎么可能出自一个真正纯良无争的宅男之手？
　　但卓舒然做了。那么他在郑冽面前一直以来表现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也在郑冽心里打上一个问号。
　　那一晚郑冽看着沉睡的卓舒然的脸，突然对他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当初卓舒然是殷兆澜亲手带来的；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只是正主和替身这么简单吗？
　　接近九分相似的外貌，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所以他偷偷拿了卓舒然的头发；和殷兆澜的做DNA对比。
　　萧燊的人脉极广，有他的关系在，检测报告在隔天就送到郑冽手上。
　　翻开报告，看到上面硕大的95％吻合度的字样，郑冽真想甩自己一巴掌。两个身形长相都这么相似的人；为什么以前他一直没有想过他们会是亲兄弟？
　　真是瞎了他的眼！
　　郑冽沉吟了一下；拨通了财务部的内线；对殷兆澜的助理说：“叫殷总长过来。”
　　对方愣了愣，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是”。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郑冽把玩着一支精致的钢笔，扬声说。
　　殷兆澜走进来，身形俊秀挺拔。他平静地看着郑冽：“郑董，你找我有事？”
　　现在公司里的员工都称郑冽为“郑少”，唯独殷兆澜，无比坚持地叫着“郑董”，仿佛这样可以彻底拉开彼此的距离似的。有时郑冽看着这样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
　　“坐。”郑冽摆摆手。
　　殷兆澜顿了顿，依言坐在郑冽对面。
　　郑冽五指按在DNA报告上，倒转后推给殷兆澜：“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和卓舒然是亲兄弟？”
　　殷兆澜难得懵了：“什么？”
　　郑冽拿钢笔头敲敲DNA报告：“通过DNA测试，你和卓舒然的基因吻合度高达95％，是直系亲属。以你们两个的年纪，应该是亲兄弟。”
　　“不可能！”殷兆澜大吃一惊，失态地站起来！他一把抓起面前的报告，一翻开就被第一页上硕大的字样深深震住！
　　他猛地看着郑冽，深栗色的瞳仁里满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我从来不知道……我……我怎么会有一个弟弟……卓舒然，是我亲弟弟？”他无法接受地不停摇头。
　　“我没必要骗你。”郑冽点点头，淡淡说。殷兆澜这副模样，倒不像说谎。所以他的确是事先不知情？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殷兆澜突然凶狠地盯着郑冽。
　　这种质问的眼神让郑冽心里一阵不爽。他眯着眼说：“只比你早几分钟。叫你上来，是以为你早已经知道了……我还想如果是这样，你也太狠了点，居然让自己的亲弟弟做替身……”
　　想到卓舒然现在的身份，殷兆澜的脸瞬间煞白！他知道卓舒然一直和郑冽在一起，是郑冽的固定情人之一！而这，还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亲手把自己的弟弟送到郑冽床上！他和自己的弟弟都和同一个男人上过床！
　　“我不相信……你骗我的……”殷兆澜难受得想吐，他抓住自己的头发疯狂摇头：“郑冽你只是不想我好过，才编出这个可笑的谎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双手紧紧攥住报告，一步一步远离郑冽，目光惊慌失措，好像希望郑冽否定这一切，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但郑冽微沉着脸，不发一语。
　　殷兆澜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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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殷家出事之前，殷兆澜一直都是众星拱月的殷家老么。他有慈祥和蔼的爷爷奶奶，有亲切和善的叔伯，有恩爱的父母，有关爱他的哥哥。殷兆澜曾经以为，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在殷家人的宠溺下，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遵循自己的喜好，凭着天赋和努力，成长为一个优秀的殷家人，绝不坠了殷家的威名。后来殷家出事，殷家人死的死，逃的逃，曾经的幸福美好全部碎落一地，徒留下殷兆澜一人在郑冽的庇护下，屈辱地活着。支撑着殷兆澜的，正是他心底里对整垮殷家的人的仇恨。那些毁了他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虽然随着年纪和阅历的增长，殷兆澜发现殷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干净。殷家在维护自身的地位时，做出的事并没有比毁了殷家的那些人善良仁慈多少。但殷兆澜依然无法原谅！尤其当他想到为了不连累母亲和他而在狱中自杀身亡的父亲殷瑾和。父亲殷瑾和永远是他心目中最高大威严的人。他对妻子专情体贴，对儿子们关怀备至，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丈夫、好父亲。他无比崇拜父亲，曾经暗暗发过誓日后要做一个像父亲一样的男子汉。
　　但郑冽却告诉他，卓舒然是他的亲弟弟，是父亲的私生子？
　　尽管手里的DNA报告铁证如山，殷兆澜依然无法相信！
　　这一定是一个骗局！
　　殷兆澜匆匆离开公司，直接开车去找卓舒然。他要亲自去做DNA测试，他要卓舒然告诉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和他只是外表有些相似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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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卓舒然代替他留在郑冽身边，除了继续给钱，殷兆澜一直刻意不再和卓舒然联系。最后一次见面，是卓舒然考完高考，当面拒绝再接受殷兆澜的钱的时候。
　　道别之前殷兆澜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会继续留在郑冽身边吗？”
　　卓舒然坦然道：“会的。郑少人很好。而且有我在他身边，你就不用再担心他会抓住你不放了，不是吗？”
　　殷兆澜无言以对。这确实是他的初衷，郑冽也如他所愿没有只围着他一个打转了。但这一个“是”字他怎样也答不出来，下意识地更加不想再和卓舒然面对面。
　　卓舒然是个宅男。除了学校和家里，他根本不怎么出门。因此，那之后他和殷兆澜再也没有碰面。
　　殷兆澜到自己以前住过的别墅找卓舒然，完全是碰运气，当卓舒然打开门和他一打照面，两人都愣住了。
　　尽管衣着打扮不同，但过分相似的容貌让双方都有一种诡异的照镜子的感觉。
　　以至于殷兆澜不禁喃喃道：“你真的是我的弟弟？”
　　卓舒然眼里精光一闪，缓缓摘下眼镜，似笑非笑说：“我还以为你会迟一点才知道……”
　　他转身走进屋里。
　　殷兆澜得到肯定的答案，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僵硬地盯着他的背影，很久很久才终于抬起步子跟进去：“你……你早就知道……”
　　卓舒然面对他，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上的黑框眼镜，表情依然是一惯的温润柔，吐出的话却每一个字都戳着殷兆澜的心窝子：“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父亲叫殷瑾和。”
　　见殷兆澜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他愉悦地继续说：“殷瑾和一直知道我的存在，他也让我叫他爸爸。我妈妈死了之后，他对我说他一直想把我带回殷家。但是……殷家不能有一个患有哮喘病的不健康孩子……”
　　但这都是假的。卓舒然的妈妈是殷瑾和的初恋女友，大学四年他们都在交往，后来分了手。卓舒然的妈妈不知道殷瑾和的身份，一直无法对他忘情，拖到30岁依然没有结婚。后来两人重遇，殷瑾和感动于卓舒然的妈妈对他的深情，又对她展开热烈的追求。因为殷瑾和骗卓舒然的妈妈没有结婚，两人很快又重拾旧恋，直到卓舒然的妈妈意外怀孕，想亲自告诉殷瑾和这个喜讯，却发现殷瑾和早已经结婚，还有三个亲生儿子，最少的那个才刚满一岁。而她不过是殷瑾和厌倦了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的一次出走。如果告诉殷瑾和她怀孕了，她唯一的下场只会是把这个还没成形的胎儿打掉。
　　于是卓舒然的妈妈逃了。一直到卓舒然7岁，他的妈妈身体太差，再也无法继续抚养他，她才告诉殷瑾和卓舒然的存在。
　　她要殷瑾和好好照顾卓舒然，否则就把他们之间的事曝光，把殷瑾和完美的家庭搅得鸡犬不宁。她说她已经把他们之间有过一段的证据委托给可靠的人。如果殷瑾和不遵守承诺，即使她死了，也会有人把这些证据曝光。
　　她只是一个有点天真的想保护自己的孩子的女人。殷瑾和已经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里打滚多年，哪里看不出她的虚张声势？卓舒然毕竟是他的亲生血脉，有着和自己最喜爱的么子相似的脸蛋，性格又那么安静乖巧，殷瑾和也不会真的狠到动手弄死他。
　　但为了保护自己真正的家，殷瑾和只能抹杀卓舒然的存在。卓舒然的妈妈死后，殷瑾和就把他送进孤儿院，暗中则给孤儿院院长钱，让她特别照顾一下卓舒然。但也仅此而已。
　　他不知道卓舒然的妈妈已经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小小的卓舒然。她的目的只是让卓舒然不要傻傻地相信他的父亲。所以，卓舒然很早就知道他还有三个异母哥哥。而且通过观察他很快得出自己的结论：他的爸爸，为了那三个哥哥不要他，甚至残忍地拿他出自娘胎的哮喘病作为借口。
　　卓舒然一直安安静静的，但他的智商很高，加上心性早熟，很小已经明白很多事。
　　其实他在孤儿院里见过殷兆澜一次。殷家在慈善方面也算做足面子。当时的殷兆澜是跟着殷母一起来的。十岁的小男孩，穿着帅气的小西装，一本正经的，干净整洁，众星拱月，和与他有着相似容貌但总是脏兮兮的卓舒然，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明明彼此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却怎么也无法靠近。
　　小小的卓舒然有个疑问：他和殷兆澜明明差不多，为什么爸爸最喜欢的是他？
　　这个疑问一直藏在他的心底深处。即使他很努力的长大，渐渐展露过人的天赋，连殷瑾和都重新关注他，他依然有这个疑问。
　　在他还没有搞清楚之前，殷家出事了。殷瑾和又再一次选择了殷兆澜。他为了殷母和殷兆澜在狱中自杀了。
　　这个只会给钱打发他的父亲，却可以为了另一个儿子去死。
　　卓舒然觉得不公平，很不公平。为什么明明是差不多的两兄弟，殷兆澜可以得到这么多？
　　好吧！殷家倒了，父亲死了，殷兆澜没有父亲护着，总该有悲惨的时候了吧？
　　他等着！他相信有一天，他会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