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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与一天 by 昔年种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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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与一天
作者：昔年种柳
1949
1949年
伊万布拉津斯基：
我现在叫做苏/联。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在领土面积上超过我。我高大，强壮，和煦的笑容下隐藏着冰锋。多少人如此仰慕着我，我一直期望能有一天，居于世界的顶端俯视匍匐在我脚下的人。正如百年前，那个黑发华服的骑手高傲的坐在骏马上，微微低垂着眼睛，用漫不经心的态度扫视那些臣服他的人。
那个时候我还叫基/甫/罗/斯/公国。
伊万难得有闲工夫从家里出来，通常在这个时候，他可能在欺负拉脱维亚，可能在恶质的看着立陶宛嚎啕大哭。但是他却非常有闲情逸致的跑到王耀的家里，端着一杯冷茶，在后院看着王耀忙碌的身影坐了一下午，直到深蓝压下漫天的炫金。
王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蹑手蹑脚的走到伊万身边，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不用晃了，我还醒着。”伊万动了动眼球，很无奈的握住王耀的手腕。
“我还以为你又在作春秋大梦。”真不知道这个家伙除了春梦和春秋大梦之外还会做什么梦，王耀突然无聊的猜测起来。王耀碰了碰伊万手中的茶杯，微微皱眉“这一杯茶你就这么喝了一下午？”
伊万低头看了看清晰映在茶水中的闪亮星辰，不确定的犹豫了一会儿：“唔，大概吧。”
王耀用一副“你没救了”的眼神鄙视了他好久，准备起身去换茶。
“小耀，别走。”伊万大力的把王耀拽进怀里，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牡丹花香，那种芬芳馥郁的味道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令人沉醉。
王耀觉得今天的伊万有些不大对劲，他试图动了动身体，却被搂的更紧。
“王耀。”伊万在他颈后睁开了眼睛，紫罗兰的颜色中迸发出金属的冷光。“元朝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你指的是我们初识的时候？”王耀一语中的，他知道那是伊万心里的一个节，永远都无法消除。伊万是一个强者，一个强者的自尊心有时候也会脆弱的不堪一击，王耀就是那个能轻松击碎他自尊心的人。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巨大的鸿沟，虽然这条鸿沟只是两个字：曾经。
曾经对于王耀来说，是一段亦真亦幻的伤别离，一场似梦还真的南柯梦。
王耀曾经居于世界之巅，鲜衣怒马奔跑在草原上，追随着他的王开拓疆土。他踏上一块覆满冰雪的土地，白茫茫一片一望无际，头顶上的蔚蓝与脚下的白色如两条线，在极目处相交。他开心的坐在地上，掏出别在腰间的酒袋，大口大口的喝起来。烈酒穿肠，如火一般的热意从胃部涌上心头。王耀将酒袋随手一抛，拍着自己的大腿肆无忌惮的唱起归家的歌。低沉豪迈的嗓音划破寂静，传入靠在一颗坠满了冰晶的树上的少年耳中。
有着紫罗兰颜色眼睛的少年并不太懂那独特的发音，但他却被歌声吸引，执意的躲在树后，看那黑发的男子放肆的大喊大叫，他不明白男子为何而如此快乐。
“回家了，回家了……”王耀躺在雪地里喃喃自语，脸上是满足的微笑。
“喀”的一声轻微的响声，王耀警觉的睁眼，翻身，跪地，拔刀，流畅的动作一气呵成，弯刀的刀尖指着来者的喉咙。
只是一个小孩子……王耀松了一口气，摇了摇脑袋，连年的兵营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刀不离身，随时警备的习惯。
“你是谁？”王耀松开了少年。
少年白皙的面孔上有阳光在跳动，他微微眯着眼睛，仰头看着王耀。
“伊万布拉津斯基。你是王耀，我知道。你很有名。”
王耀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或者说是尴尬。但是他还是有好伸出了手。
“伊万布拉津斯基，你好。”
少年高傲的扬着下巴，他试图“平等”的与王耀谈话，眼中却掩饰不住对王耀的探究与崇敬。王耀蹲下身子，与少年的眼睛平齐。
“你身上有香味。”伊万摸了摸鼻子，凑近了些“很浓。”
“大概是牡丹的香气。我很喜欢种牡丹。”
“那种花朵，只有合适的温度才能养育吧。我比较喜欢向日葵。”伊万不由的有些嫉妒，补充了一句“也只能喜欢向日葵。”
王耀听出了伊万的弦外之音，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收起佩刀，挂上酒袋。吹了个口哨召唤他的坐骑。黑色的骏马如一股旋风奔来，在两人面前长嘶一声，高高的扬起前蹄。王耀将伊万拉到身后，责怪的拍了一下骏马的颈部：“别吓他。”他搂着马脖子轻轻蹬地，整个人如同荡秋千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就上了马，矮小的伊万羡慕的看着王耀。
如果我也能骑马……伊万想象着自己骑马的样子。
怎么骑上去呢？
砍去马的四肢爬上去，或者等自己长得足够高。
前者足够血腥，完全不具备可操作性。
后者足够漫长，目前同样没有可操作性。
正当伊万这么想着，衣服一紧，自己已经被提上了马。
“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王耀没等伊万指明方向，就策马奔腾了起来。
这家伙耍我的，绝对是耍我的。
被颠的七荤八素的伊万布拉津斯基懊恼的想。
再见面时，是在成吉思汗的金帐中，他随主上臣服的单膝跪在胜利者面前。屈辱和愤怒蚕食着他的天真。
他看着在成吉思汗背后微笑的王耀，手渐渐握成了拳。
请稍候
1945
1945年
伊万布拉津斯基：
我在帮助一个巨人，教他如何走路。那个巨人以惊人的速度在长大，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会，用天真无邪的眼睛观察着这个世界，却懂得如何仔细选择他的拐棍。
阿尔，弗朗西斯，亚瑟，这些人都作过他的拐杖，可是这些拐杖却承受不住他过重的身体，纷纷折断，所以他将目光瞄准了北方，苏联，我，伊万布拉津斯基。
我，是一根适合他的拐仗，支撑着他正在飞速发育的身体，直到他能够用双腿自行走路。这并不难，只要能站起来，走出第一步，身体的惯性就会使人不住的向前走，同时，便迈出了第二步，第三步。
之后，拐杖将会被丢弃，放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我曾经暗示过王耀。他说，伊万，你不是我的拐杖，你是我的脊梁。
我和他都错了，我不是他的拐杖，更不是他的脊梁，我们只是彼此的一根肋骨。
抽掉一根不会死，却痛彻心扉。
百年前，我也只是个孩子。他向我伸出手，要拉战败的我站起来。我却拒绝了他，这是第一次我拒绝他，那么的干脆。或许我只是想看到他被拒绝后尴尬的表情，或者受伤的眼神。但是我错了，他根本不在意。最终受伤的还是我自己。
我的上司去学了西方的技术，将船舶，枪支，弹药，大炮运了回来。我看到南方那个古老的王国仍然停滞不前，我第一次觉得，我的拒绝是正确的。
雅克萨之战，败的是伊万布拉津斯基。王耀第无数次站在伊万面前，他越过伊万，看着后面那残破的堡垒，寒风凛冽，军旗猎猎作响。
“伊万，你们只剩下150人了，还要顽抗下去么？”
“我投降，王耀。”伊万仍然是仰望着黑发黑眼的男子“我败了，但是我不服。”
王耀眯着眼睛，似乎想看透他，他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又拍拍已经长到自己胸口高度的伊万：“还是个小娃娃，眼神就这么有杀气，这样可不好。”
“现在你的骑兵，红衣大炮都很厉害，但是我见过更厉害的枪炮，未来是火药的时代，如果我能学到那种技术，假以时日，一定能击败你……”
“如果你能长高点的话……”王耀还是一如既往的逃避着敏感的话题。
“你到底听到没有！”伊万布拉津斯基恼怒的将王耀的手拨开。
王耀的手定格在半空，有些错愕。
“你从来都不听我说话。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伊万垂下头，丧气的说。
“我厌烦战争了。”王耀将手放在腰间，微微的颤抖“我们能不能……”他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些。明明有很多可以说的。”
“你老了。”伊万说“4000岁的年龄足够让你骄傲，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你变老。温暖的气候，丰富的矿产，资源，强盛的国力让你只愿停留在现状。”
“如果你活了4000岁。”王耀深吸一口气“就会看透一切。可是你还是个孩子。是的，你在成长，你为你的上司而骄傲。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并不在乎我的上司是谁。”
“什么！”伊万出离的愤怒，作为一个国家，怎么可以不忠于自己的上司
“不用这么看着我。很久以前，我就这么想了。那时候统治我的君主叫辛。他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君主。”王耀眼睛渐渐失神，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后来他动身去平乱时，一个叫姬发的人趁乱夺走了他的一切，建立了周，并且用尽一切方法诋毁他，称他为纣，我曾经愤怒过。但是，辛死后，我却看到了另一个太平盛世。如果我为了再掀起一场战争的话，又会死多少人？我不在乎我的上司是谁，甚至不关心我是否强大，我只关心，我的人民是不是安乐幸福。你懂么？”
王耀看到了伊万眼里的一丝触动，也只是那一瞬间，很快伊万便恢复了他强硬的态度。
他摇头。
“王耀，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不能足够强大，人民怎么会幸福？你想想你身边的那些弟弟妹妹，你有没有问过他们的感受？”伊万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他得意的看到王耀的表情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住口！”王耀一拳打翻了伊万。“伊万布拉津斯基，你还没有资格来评论我！”
伊万趴在雪地上，冰冷的雪在指尖化成冰水冻结了一寸寸的关节，他愤恨的盯着那一双高筒靴，心里满是委屈和怒火。
王耀却慢慢跪下来，强硬的扳起他的下颌，蹭去他脸上的污点。
“听我说，小家伙。我已经活得够久了，见过无数战争，流血。罗马，日耳曼，希腊，埃及，我见证他们存在过，之后又一个个的消失，罗马消失我甚至到了几百年后才知道，我不断的在想，为什么如此强盛的帝国会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王耀把伊万拉进怀里，在他耳边诉说千年来徘徊在心里的问题“对于以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但是伊万，你要记住我的话，这个世界不需要强者，而是需要平衡。”
伊万贪恋着王耀身体的温度，并没有推开他。
“或许真如你所说，因为你看的历史太多。但是你是你，我是我。请你不要再左右我的决定。”
“我只是在提醒。”
“以什么身份？”伊万的口气变的尖锐起来，他听到王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伊万，我言尽于此。”王耀认真的看着他。“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紧接着天翻地覆。伊万将王耀压倒在地上。
“为什么”
王耀刚想答话，一抹微凉堵住了话语。伊万狠狠的啃咬着王耀的唇，像只陷入陷阱的雪狼，绝望而疯狂。
“呜……”伊万捂着脖子倒向一旁，王耀舔去匕首刃上的血。伊万的脖子被剌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王耀拍拍身上的碎雪，毫不犹豫的离开。
“再见，不……应该是……永不相见”
他听到伊万在他背后的嘶吼。
“王耀，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取我要的东西，包括你！”
王耀回到京都，看着雄才大略的皇帝用朱笔在奏折上勾勾画画，他起身推开窗户，窗外阳光明媚，他此时却想起北方的皑皑白雪。王耀轻点着嘴唇，回忆起那抹冰凉，几乎是叹息着开口：
“伊万，你诞生以来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爱上我。”
他的上司的笔突然停了。
“王耀，对北边的事你怎么看？”
“速战速决，不要把精力都放在那里。如果他们想要土地，分给他们一部分好了。”王耀心里想着在寒风暴雪中伊万的背影“他们都很向往南方的土地。”
他的上司在巨大的版图上画了一条线。
“这条线，最后的底线。”
“好。”
“王耀，征讨葛尔丹的时候到了，要不要一起？”上司没有听到回音，又重复了一遍。
王耀还是没有回答他。
“给我一片地，我想种点除了牡丹以外的花。”
请稍候
1686
1686年
伊万布拉津斯基：
雅克萨战争的失败的原因有很多，在东线作战的同时，我还在努力的开拓波罗的海的港口，贝瓦尔德那家伙实在是不怎么好相处，而且那个怪面具大叔又在东欧支持着克里米亚。争夺一个不冻港竟然这么难啊……
不知不觉总喜欢和王耀相比，如果有他那里温暖的气候，就可以大面积的播种向日葵。如果有他那里的不冻港，就可以捕获大量的水产。
偶尔我坐在克林姆林宫里，盯着墙上挂着的那巨大的版图。想起他最后的那句：我不想再见到你。
王耀，你真是绝情。
但是我也说过，终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包括你。
克林姆林宫。
“土尔扈特部？如果他们执意要到王耀那里去的话，就都杀掉。”伊万用水管敲击着自己坚硬的鞋间。
鹅毛笔在纸上顿了一下，晕染出大量的墨迹，他的上司抬起眼微笑的看着伊万。
“为什么对他们这么执着？不过是一群弃民而已，土尔扈特部在土耳其战场上已经死了大半”
伊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喜欢。”
“这不是什么好理由。”他的上司在文件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已经足够了。就这样办吧。”
伊万对着镜子解下围巾，用手指轻柔的抚摸颈上已经愈合称浅粉色的刀痕。
“王耀，我想知道，你的强者之路还有多长？”
“土尔扈特部？”王耀陷入了沉思。“我记得他们，那时候……”他突然住了口，不知道该不该在自己现任上司面前提起从前那段骑在马上用铁与火收服整个东欧大陆的时代。他咳了一声“如果要回来的话，我相信您会盛情款待他们的。”
“对，如果他们回来的话。”他的上司说道。
“您的意思是……”
“沙皇已经下达了扑杀土尔扈特部的命令。迎接土尔扈特部的事情，朝廷不好直接出面。”
王耀想了想：“他们现在还在境外，如果土尔扈特部进入境内……”
“那么我会派人去保护他们的安全，直至回京。”
王耀站起身，理了理绸缎上的褶子，躬身：“请派我去吧。”
“不。你留在京城，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上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王耀愣了一愣，苦笑：“是。”
永不相见，伊万布拉津斯基。
那一晚，王耀梦到了北国的风雪，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目光透过重重飞雪注视着他。他猛然惊醒，擦了擦头上的汗，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差，也许……是太老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伊万看着跃入南国境内的小黑点，将水管从肩上卸下，支撑着坚实的地面。
“不开枪么？”一个士兵询问，他并不知道这位黄头发的青年是谁，他拿着沙皇的训令，带领他们一路上对土尔扈特部的人围追堵截，像是一个无聊到极致的玩家，该开枪的时候不开枪，不该开枪的时候上赶着追上去穷追猛打，简直像是要把人轰进中国一样。
伊万没有听见他的问题，他只是茫然的望着远方，那边是他向往的国度。他希望那里有一个人，能在他疲惫的时候拥他入怀，温暖他冰凉的身体。他奢望着能够远远的看上那人一眼，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看到。
“回去吧。不用再守在这里了。”
请稍候
1842
1842年
伊万布拉津斯基：
时间过的太快，在我们的眼中，朝代的更迭不过是一场过眼烟云。从雅克萨之后，我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王耀的底线，然而我们真的如同他说的那样，再不相见。这一百年过的并不太平，一个新兴的国家在太平洋上诞生。我总是见到亚瑟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地点陷入沉思，他有时望着海平线，一句话都不说，他带我参观他家时，我在他客厅里的玻璃柜里发现了一杆枪，红锈爬满了枪管上的刺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陈旧的东西能让一向注重体面的绅士长久的摆在客厅里。直到后来我在阿尔家里发现了同义款式的枪。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再见到亚瑟。后来我听说他在中国，他将王耀的家烧了，强迫他吸食鸦片。王耀不是没有反抗过，他已经反抗不了了。
本田菊说，我亲眼见证了一个大国的衰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快要哭出来。
“伊万，那么多年你仰望着他，跟在他的身后蹒跚的学着走路，突然有一天。那个看似坚强的背影就在你面前倒下，好像再也爬不起来。你会怎么想？”
“我几乎忘记他的模样。如果我是你，我会试着自己开拓一条道路。”我说。
本田菊笑了：“正有此意。”
东方的狮子已经沉睡了，弗朗西斯说。但是狮子终究是狮子，如果以后不想遭到疯狂的报复，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我赞同弗朗西斯的观点，但是我要的是王耀，不是一具死尸。
王耀再一次梦见香港被亚瑟带走的情景，痛的撕心裂肺。
【还给我！】
亚瑟挑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王耀，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他丢下一包鸦片，抱着香港扬长而去。
香港从他肩膀上转过头来，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他开口了：
【哥哥，记得要接我回去。听说亚瑟先生做饭很难吃。】
王耀在梦中惊醒，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雕刻着张牙舞爪各种姿态的龙。那是国家的象征，但是多久没有听到它说话了呢？
他重重的咳了两声，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哀叹。他想起了千年前那个强盛的罗马帝国，一夕之间荡然无存，脸上一直挂着的勉强笑容终于变了味道。
“咚咚”门板再一次被人敲裂。
又来了……王耀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等看清了入侵者后，王耀很久都没有记起来这个高鼻梁白皮肤金发高个子的人是谁。
难道是新生国家？
直到他在逆光中分辨出那含笑的紫眸，他缓缓的叫出那人的名字：
“伊万布拉津斯基。”
“好久不见。”
“你长大了。”
“你变老了。”
“你说得对。”王耀费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伊万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头上渐渐冒出细细的汗珠。“你来做什么？”
“我来索要土地。”
王耀没有一丝犹豫：“拿走你要的东西，滚出去。”
“这么轻易的就……”伊万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们不一样。”王耀扬起头，挺直了脊梁，擦过伊万的身侧从门口走了出去。“从今以后就是敌人了。布拉津斯基，最好不要给你的敌人有喘息的机会，否则下场会很惨的。”王耀突然回头，微笑着说着近似残酷的话。
伊万不知道王耀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隐藏着多大的伤痛。伊万耸了耸肩，拿着自己手中的条约走向王耀的书桌，桌上有各种各样如伊万手中一样的不平等条约，阿尔家的，亚瑟家的，弗朗西斯家的……印章被覆盖在这些条约下面，伊万捡起它，在自己的条约上重重的摁下去。他满意的抬头，推开桌旁的木雕窗，窗外是王耀的后花园，伊万心里无比雀跃，他仿佛看到自己未来的家的后花园也会有大片的姹紫嫣红。他不经意的瞥向花园一角，只需一眼就足够。
他看到了盛开的向日葵，巨大的花盘迎着阳光。
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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