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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相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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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远航不忍心拿掉那个枕头,翻转体位的时候仍旧让燕黎明的脸埋在上面。他无法控制自己此刻的情绪——面前的这个人给了他以往无法想象的快乐和幸福,而他现在却只能做一个无用的旁听者,听着十多年前对方曾经和另一个男人刻骨铭心地相爱,无奈地分手,痛苦地在深渊里挣扎。他讨厌这种浑身有劲儿使不上的感觉,讨厌他们相遇之前那一大段漫长的距离。
“疼死我了。”他把额头上的汗抹在燕黎明的背上,在他的背肌上不住啃咬。“你他妈的要疼死我了!”
燕黎明想说远航真疼的是我啊可他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他的双膝不住颤抖,右手悄悄伸到胯下去套 弄,被徐远航毫不留情地扭到身后。
“我不答应就不许射!”他话里带着一股疯狂的狠劲儿,用力地摆动腰肢,把燕黎明教过的姿势翻来覆去用了不知多少遍,可怜的猫师傅最后只剩下瘫在床上哼哼的的份儿了。
“我应该还没教过你上树呢老虎,我要上树……”燕黎明一头往床下扎过去想跑,被徐远航一把抄住双腿拉回床上又开始新的一轮鏖战。
运动不失为解除疲劳的好方法,工作中劳累大半天的徐所长开完一个张弛无度的家庭会议,神清气爽的把燕黎明抱到浴室里弄干净,重新放了一缸热水让他靠坐在里面。他推开门准备到卧室里去换床单,听见燕黎明在后面轻轻叫了他一声。
“徐远航。”
他慢慢扭过头,见燕黎明无力地抬起手臂向他比出一个中指。
“究极禽兽。大象都能被你干死。”
“谢谢夸奖。”徐远航微笑着走了出去。
整理好卧室回来,徐远航听见浴室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他趴到门上侧耳倾听,燕黎明沙哑的嗓子像一把跑音的破胡琴嘶嘶啦啦地响着:“美丽小鸟一去无踪影,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推门进去,声音越来越小,人已经一点点出溜到水里去了。
徐远航把人捞出来,又拔掉浴缸的塞子,燕黎明努力张开肿胀的眼睛冲他迷迷糊糊地笑。
“还跟自己赌气吗?那是不成熟的表现。”
“不了。”徐远航扯过一条毛巾给他擦拭,擦到胸口的位置时低头在那只大鹏鸟上亲了一口。“以后我可以很坦然的面对他了。”
燕黎明屁股疼得站不住,抱着他的脖子只有摇头苦笑。
“还有你的青春啊小鸟啊都留在这里不会走的。”徐远航敲敲他的纹身。
“家庭会议的最终结果,作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我表示像喜欢其他部位一样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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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鹏户口迁移的手续徐远航挺麻利就给办好了,燕黎明开完会心里也没啥忌讳,帮忙给小明明联系好一所离工学院很近教学质量也很不错的小学,就等寒假结束后去插班。唐鹏过意不去,宿舍收拾好了就请他们去吃安居饭。
燕黎明不知他都缺啥,图省心进门塞给他一个红包。唐鹏推说自己有钱,看燕黎明沉下脸来,也就收了。
“远航呢?”附近饭馆叫的菜摆满一桌子,明明坐在门边眼巴巴盼了好久,徐远航还是没有踪影。
“快过年了,派出所事儿多。”燕黎明挨个屋转转,简单雅致,倒是唐鹏的风格。
“我,没给你们造成困扰吧?”唐鹏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燕黎明干脆地摇头。“别瞧以前咱俩之间说放就放,年轻嘛。现在我岁数大了,徐远航敢不要我,我扯着条幅上他们派出所门口裸 体示威去。对了,到时候把你们家明明借我使使,帮我抻着另一头。”
唐鹏刚塞进嘴里一个大樱桃,这下连核儿一块儿吞了下去。好多年没见,燕黎明的行事风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那个条幅上写什么呀?”唐鹏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一大一小俩光腚,替徐远航吐了一口血。
“什么始乱终弃、抛夫弃子、当代陈世美之类的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唐鹏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略显苍白的脸上现出了健康的红晕,燕黎明收敛了嬉皮笑脸,拍拍他的肩头。
“这就对了,现在你最主要的就是把明明调理好。有儿子有学问人又出挑儿,好日子在后面呢,没啥可犯愁的。”
唐鹏止住笑,这才明白燕黎明是在变着法儿的开解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心细如发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人。
徐远航风风火火地进门,手里拎个大塑料袋,明明小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
“你们没开火吧?我妈说了,新家第一次用灶要蒸馒头,发!”
把揉好的馒头放在锅里,几个人坐在饭桌上开吃。徐远航问唐鹏还有什么困难,唐鹏趁着明明去卫生间,说没什么,再给这孩子找个好的心理医生定期去治疗就可以了。
“谢谢你远航,我都不知说什么好,都在酒里了。”唐鹏给他倒上一杯啤酒。
“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徐远航望着唐鹏的眼睛说。他就那么望了两秒钟,心里虔诚默念:谢谢你当年放弃燕黎明,要不我哪来现在的幸福生活。
唐鹏了然,和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从唐鹏家出来,燕黎明说新房子装修好了,味道也放得差不多,问徐远航年前要不要搬进去。
“年前太忙,过一阵再说吧。”徐远航犹豫着说。
“你忙你的,离得那么近又没什么东西,我请个搬家公□□天搞定。在新房子里过年老太太和小飞得多高兴。”
“算了,过完年再说。别大过年的又添堵。”
“怎么回事?”燕黎明紧张起来,拉着徐远航在路边站下。
“我妈又开始催着我去相亲,什么她岁数大身体不好,新房子也有了,我爸爸那辈儿就是单传……我头疼。恨不得把我和你的事一股脑儿告诉她。”
“你可别给我犯浑。”燕黎明急了。“就老太太那体格儿,风湿病,心脏病,一听儿子要和一男的过一辈子,非背过气去不可。”
“那怎么着?像你说的一直瞒她也不可能。再说我妈哪有那麽脆弱,我爸当年没了她都能挺过来。”
“混球儿,那是两码事。”燕黎明不耐烦地挥挥手。“总之你不许去胡咧咧,我慢慢想办法。”
徐远航知道燕黎明没有办法。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路,惆怅分手,徐远航一边往家溜达一边琢磨。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人也许不在意,但自己妈天天盼着抱孙子,总有一天会发现儿子不对劲儿。这段时间拖得越长,妈妈将来受的刺激就会越大。最重要的一点,徐远航很不情愿地意识到,燕黎明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将来如果事情败露会被妈妈认为他是别有用心目的不纯。
妈妈不受打击是不可能的,但程度要减少到最低;燕黎明和妈妈之间慢慢培养出的母子一样美好的感情绝对不能被破坏。这是摆在徐远航面前两座险峻的大山,但他没有气馁。
他一直觉得,自己以前其实就是懒,除了破案的事别的都不爱多想,这脑筋要真转动起来,应该比燕黎明要灵光。比如上次买房子,算得多好。
“妈。”他打开门垂头丧气闷闷地叫了一声,窝到客厅的小沙发里发呆。
“远航,你咋啦?不是给人安居去了吗,怎么跟霜打似的?”徐妈妈马上发现儿子情绪低落。
“没事,累了。您和小飞今晚别看电视,我要早睡。”他起身关掉电视,又按灭客厅的灯,抱着被子头冲里躺下,气的徐远飞直冲他瞪眼睛。
“小飞别不懂事,你哥上班累着呢。跟妈进屋。”
连着几天,徐远航只要有时间回家,就唉声叹气蔫头耷脑,一副被深深打击到的样子。徐妈妈坐不住了,给王局打电话。王局说没事,干得好好的,工作很有起色。想了半天又拿起手机,徐妈妈颤巍巍按了个1。
电话的那一头燕黎明差点没吓死,还以为徐远航这头驴他真尥蹶子出柜,老太太找自己拼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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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啊,你跟我说实话,远航这孩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坎儿了?成天垂头丧气,蔫儿的跟老丝瓜瓤子似的。”
燕黎明长出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徐远航在整什么幺蛾子,只好东拉西扯地迷糊老太太:“没事伯母,昨天我们几个朋友还一起吃饭来着,挺好的。要说什么坎儿,对了,就是想让您年前搬进新居他又没时间,再有就是这不新一年嘛,住房贷款的利率又涨了……”
“是吗?”老太太将信将疑。“他要是有啥事你可得告诉我黎明,别让我抓瞎。远航这孩子一根筋又是个闷葫芦,这麽多年也没个朋友,我看着也就和你近乎点儿,贴心,所以你可得替我看好他……”
燕黎明电话这边不住应着,恨不得以头抢地,手心里全是汗。
“徐远航你跟你们家老太太冒什么坏水儿呢?”燕黎明这边放下电话马上拨通徐远航的。“我都跟你说了不许轻举妄动你装听不见是吧?就你那智商,脑袋里磕个鸡蛋眼睛里就摊鸡蛋饼儿,傻子都能看出来的心思还好意思跟你妈耍?”燕黎明刚才受了惊吓,此时口不择言,话一出口才觉得有点过,忒损了。果然,徐远航生气了。
“就你聪明,一辈子当你的缩头乌龟去吧!少管我的事,燕乌龟!”徐远航撂了电话,没几秒钟又打回来。
“最近你别去我们家,我妈找你吃饭也尽量推脱,让她觉得你有所顾忌有意疏远的样子知道吗?敢坏我的事我让你四爪儿朝天每个晚上都躺床上哼哼!”
燕黎明放下电话发了一会儿呆,照徐远航说的样子躺在床上举起双手双脚学黄鼠狼念咒,心里愁得都没边儿了。这活驴,他到底想要干嘛呢?
徐远航一点也不比燕黎明轻松。妈妈被闹得整天小心翼翼地看自己脸色偷着犯愁,他心里焦躁得要死。可是,他绝不会再去相亲了。
“再铺垫铺垫,长痛不如短痛。”
入冬以来温青爷爷的哮喘就严重了,一直住在医院里。他停了诊所白天晚上地照顾爷爷,瘦得越发像个孩子。这天阳光特别好,他伏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徐远航摇醒了。
“徐哥你怎么又来了,派出所那么多烂事,我这啥事儿都没有……”他用力揉揉眼睛,看见徐远航放下水果正在四处张望。
“你爷爷呢?”
“隔壁病房跟人下棋呢。”
“走,跟哥出去商量个事儿。”
徐远航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找张长椅拉着温青坐下,坐之前还不忘给他胡撸一下座位上的土。大冬天的花园里没什么人,到处是干枯的树杈子。温青冻得直打哆嗦,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大熊强迫陪聊的小花栗鼠。
“有空回去给我配几副中药,要壮阳的。”
“徐哥……”温青疑惑地看着他寻找合适的措辞。“燕哥,他,他不行了?”
“他是不行,不过还不到吃药的程度。是我要吃。”
“咱以前不是看过吗?你没毛病徐哥……”
“我说有就有。”徐远航当了所长以后操心的事多,总喜欢拧着眉毛,看上去挺有威慑力的。
“你得把事情跟我说清楚,要不我可不给你配。”温青慢条斯理地说,态度非常坚决。“就你这样的再吃壮阳药,我大哥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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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远航以前对人生的长远规划从没有超过第二天,如今绞尽脑汁琢磨出这一步,其实心虚得厉害。燕黎明那里肯定不能说,他绝不会答应,可想找个人倾诉的愿望还是极其强烈。温青听他讲完身上不再感觉到寒冷,深吸一口冬日里冰凉干燥的空气,竟有些莫名感动。
“药我可以给你配,但不是壮阳的,你现在需要去火除燥。”温青平静地望着他黯淡的脸色和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睛里泛起淡淡的笑意。“拿回去只管喝,而且要偷着喝。老太太问起来就如实讲,说是我给开的方子,去火的。伯母自然会来问我。”
“你瞧不起我吧?挺不孝顺的。”徐远航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地搓弄着两只大手。
“没有徐哥,真的。”温青惯常施针的修长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他感到一阵薄薄的凉意,但很让人安心。关于温青是个精灵鼠之类的荒唐的想法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没跟燕哥说吧?”
“嗯。他从一开始就想瞒着,我也同意。可现在新房子装修好了,我妈天天逼我去相亲,再有就是……”徐远航突然停下来,被自己内心深处的隐秘想法惊到了。妈□□得再紧,他也不至于非得赶在过年前给她添堵,可他急不可耐不管不顾地去做了——从唐鹏家出来以后。
“还是通个气吧?又是不 举又是单相思的,把自己弄得这麽狼狈,要是燕哥不配合事情败露多不值啊。”
“会吵。”徐远航苦笑。“我不愿意和他吵,光想着就心里难受。”
“你得有多幼稚徐远航,这样就能骗过你妈?连我都能一眼看出来你是不是在撒谎,你在她身边生活了三十年,老太太会看不出来?再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春节,你就不能让大家消停把年过去?这跟火烧屁股似的你闹得到底是哪一出儿?”燕黎明果然愤怒至极。
“这怎么说也算咱们两个人的事吧?你凭什么就自己做主想出个馊主意,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那是你亲妈,儿子阳 痿和喜欢男人,说出来很好玩儿吗?你心里不难受吗?!”他站在徐远航的面前不停挥动手臂,徐远航闭了好几次眼睛都以为他会打自己,结果拳头一直也没落下来。
“我咋不难受呢,可像你那样缩卵缩上一辈子,我妈照样受罪,还不如利利索索解决掉。”徐远航从小不会跟人吵,更别说燕黎明。他一肚子的道理和委屈到头来也只是期期艾艾地嘟囔上几句,听着明显底气不足。
“解决个屁!你这是想把老太太给解决掉!”燕黎明急得满屋子走溜儿,心里焦急万分,只觉得自己刚过上的幸福生活马上就要被徐远航这个笨蛋给毁掉了。
“我不会跟着你演戏,你要敢接着作咱俩就掰!”燕黎明直接祭出杀手锏。“我跟你说过我有底线,就是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也不能祸害老太太!”
“掰。”一听到这个字,徐远航脑子里轰隆一声,直接就炸了。
“燕黎明你真他妈的虚伪,你要是真为我妈着想,当初就不应该招惹我。如果没有你,我就是脑子抽风了也不会想到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生活。事到如今你又当缩头乌龟,你还是不是个大老爷们儿!”徐远航甩手就往门外走,一边换鞋一边气得在墙上踹了几脚。
“你想掰是你的事,我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人在气头上果然什么话都会说,燕黎明无力地倒在沙发上痛苦地思索。先前打赌的事,唐鹏的事两个人都没有吵起来,如今更应该拧成一股绳齐心合力的时候,怎么就会产生矛盾呢?自己是真怕失去,徐远航是太渴望拥有,这不矛盾啊。
怎么就会吵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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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远航和燕黎明之间头一回真正意义上的吵架让他有些惶惶不安,一夜接一夜的睡不好觉。燕黎明是为自己好他信,但是他觉得对方有点偏执过头了。反应那么大,也不只是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吧?徐远航明白,燕黎明最担心的是两个人会被迫分开,即使咬牙死撑着在一起,老太太对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所以我才会想出这个办法,可他根本听不进去。张嘴就是掰,好像那个字已经随时准备好了一样。”既然没人看到,徐远航也不在意自己深更半夜的对着被角说话。燕黎明不是女孩子,自己犯不着主动找他说小话儿。燕黎明大概也这样想,所以就要一直僵持下去吗?在逼仄的沙发上不停折个儿,窗外天色又开始泛白。
轻手轻脚起床洗漱,准备早饭,把妈妈和妹妹的那份放在锅里保温,他扭开微波炉把温青煎好的中药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加热。
“远航,怎么好好地喝起中药来了?”妈妈站在厨房门口担心地问。
“我去医院看温青的爷爷,他给我开的,去火安神。最近所里事儿多,我有点着急上火。”说的也算是事实,徐远航平静地望着妈妈,心里自抽一百遍。
每年春节前夕都是案件高发期,分局的几位领导把下属派出所进行分工挨处走访督导工作。樊翔让司机留在外面悄悄进门,发现设施老旧的西街派出所里乱糟糟的好像提前过年一样。户籍室人满为患还可以理解,因为这里房租便宜,是外来打工人口的聚集地。可所长办公室里也闹得不可开交,让他不禁为徐所长捏着一把汗。
其实就是因为楼上漏水引发的邻里纠纷,不过双方动了手,从隔壁的居委会蜂拥至派出所。樊翔站在门外正好能看见徐远航,见他形容憔悴,两眼发红,胡子好像也没怎么刮,心里不由得紧上一紧。燕黎明那个混蛋人骗上手以后就不再心疼了吗?
徐远航没有注意到樊翔,他学得很快,现在是解决此类事件的高手。慢条斯理地上来先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各喂两个甜枣,楼上给楼下刮墙壁膏,楼下给楼上治伤。双方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都嫌麻烦,最后吵吵嚷嚷互不追究走人。
办公室里终于清静下来,徐远航的眉头舒展一些,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坐在角落的女孩子阿娟。阿娟今年大概十五六岁,除了发育得比较丰满,看上去跟同龄的女孩子没太大区别。但是徐远航很头疼,这孩子有轻度的智障,被个坏小子死死攥在手里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今天刚被扫黄组送回来——竟然被那个恶棍哄去卖 淫挣钱,还死咬着说是自愿。
“让我怎么说你好。”徐远航词穷,无奈地望着她。
“那就别说呗,快放我走。”阿娟白了他一眼,突然又天真烂漫地笑起来。“叔叔你今天没刮胡子,都不帅了。”
樊翔笑着走进来,徐远航赶紧打招呼,喊了一个民警过来看着阿娟等她爸爸来领人。引着樊翔每间办公室都转过,樊翔照例跟大家道辛苦,叮嘱一下年前的工作,走过场结束。
“有什么困难吗徐所长?”他笑盈盈地问徐远航。
“有啊樊局,我们所的破电脑,破车,破……”
“我不是收废品的。”樊翔板起脸。
“那我请你吃饭行不?”徐远航不好意思地笑了。
徐远航挑了一家干净的小饭馆儿,樊翔吩咐司机一个小时后来接他。进到雅间,徐远航替他脱掉大衣挂好。现在他已经可以很自在的和樊翔相处,如果对方此时是女装,他觉得自己能平静地替他拉出椅子做出个请的手势。
“工作很棘手吗?你看上去狼狈不堪的。”樊翔喝了一口茶,看着他憔悴的脸。
“工作已经顺过手来了。”徐远航点了几个清淡的菜,也没给樊翔看菜单,直接递给服务员。
“那就是生活上的事?和燕黎明闹矛盾了?”
除了温青,樊翔大概是唯一可以无所顾忌谈论这件事的人。温青是很乖巧可心,但徐远航知道他是燕黎明的人,相比之下樊翔倒是会百分百站在自己一边。
“你以前跟我说打死也不能承认,包括我妈妈吗?”
“这个,你自己决定。”
“燕黎明要瞒下去,我想跟我妈挑明,俩人吵起来了。”
樊翔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把玩,很高兴徐远航跟他交心。他外表柔弱,内心里杀伐决断从来都不拖泥带水。医院里那次过后,他已成功地说服自己享受做一个知心上司的乐趣。
“总会有这麽一天的,除非你能像我一样生活。”樊翔笑得有点小得意,很注意不要刺激倔脾气的下属生气,再把他举到哪个柜子顶上去。
“不行,我宁愿像现在这样焦头烂额的。” 徐远航明白樊翔的意思。
“我觉得还是搁搁吧,这大过年的你太性急,有点儿不近人情。”樊翔倒也不生气。“以我的经验,当人特别迫切地想去做一件事时,通常很容易搞砸。”
徐远航微微点头,他也反省过,要说自己错也就是这点错。
“他居然说要和我掰,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蹦出来,跟吐个瓜子皮儿一样轻松。”他点燃一支烟,眼睛干涩地眨巴着,愈发红起来。
“哦。是这样。”樊翔轻轻地笑着,诧异于徐远航粗犷外表下细腻的小心思。原来这才是重点啊,他望着沉溺在爱情甜蜜的悲伤里的下属,忍不住想犯个小坏——生活太枯燥乏味了。
“这样可不好,伤人的话不能随便说,说习惯了会当真。”
“就是。”徐远航脱口回了一句,突然又警觉起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这次你要让他明白,这个字以后永远不要轻易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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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意义上讲樊翔并没有真正谈过恋爱,但他觉得这并不妨碍自己去指导老实巴交让人欺负的下属。
一。出柜的事要缓一缓,先让家里人过个好年再说。
二。年底出事就是大的,因此还要以所里工作为主,不要本末倒置。
三。不能主动去联系燕黎明,对方主动的话也不能马上就和解,要让他深刻认识自己的错误。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你去给我好好泡个澡刮刮胡子,再去买两身上档次的衣服。下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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