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之禛心禩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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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后娘娘的话，娡儿今年四岁了。”王娡的规矩和礼节都是莫尚宫教出来的，很是规范，一副小大人模样。
　　“这孩子真讨人喜欢啊！”胤禩感慨道，记得嫖儿四岁的时侯还在树上掏鸟蛋呢，哪里有这么乖！
　　“这样吧，慎儿。”胤禩言道。
　　“现在时局初定。你的事情，莫尚宫已经和本宫说了。娡儿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忧，虽然不能明着昭告天下，还她一个公主的身份，但是她毕竟是惠帝血脉，还是你的女儿，本宫和皇帝自然不会亏待她的。”
　　“嗯，多谢云夕姐姐了。”慎儿收敛下自己那些龌龊的心思，柔顺的点了点头。
　　胤禛一直皱着眉头，聂慎儿……一看就知道不是安分的！不得不说，胤禛倒底是当过皇帝的人，曾经坐拥三宫六苑，对于女人的了解远胜于胤禩。胤禩上辈子只有郭络罗氏一个嫡福晋而已，就连通房丫鬟也只得两个罢了。
　　“来人，将未央宫偏殿收拾出来。”胤禩张罗着。
　　“慎儿，你和娡儿就先在我这未央宫住下，等我和皇帝商议过后，再给你们定个身份，赐个住所。”
　　“云夕姐姐自然是为慎儿好的，慎儿都听你的。”聂慎儿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凭借的就是云夕的姐妹之情，她亮出了自己最灿烂的笑容，现在一定要跟云夕搞好关系！

　　尊封夫人

　　“你真打算把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聂慎儿留在宫里？”将代国前来的人都安置好了，胤禛才有空开口询问。
　　胤禛对聂慎儿这种外表娇弱，内里龌龊的女人没有好感。女人，要么就像年氏，容貌妍丽，才华横溢；要么就像乌拉那拉氏，低眉顺目，温婉贤淑。这种巧笑倩兮，明目盼兮，动辄流泪，用眼神勾人的女人，一定不是好的。
　　“留是定要留下的，王娡乃皇家血脉，岂可流落在外被人欺凌。”这事关皇室的体面，对方又是自己的朋友，胤禩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
　　“而且，四哥，你不觉得慎儿她，长得很像一个人么？”说到这里，胤禩不由得失神，而胤禛则是满脸的不悦。
　　“小八，你不说这个，我心里还舒服些。”胤禛没好气的道，这也是为何他第一次见到慎儿，就非常不喜欢的原因之一。郭络罗毓秀……似乎只要想起这个名字，就能勾起胤禛心中滔天的怒火！他跟小八最后之所以闹到那个地步，郭络罗氏那个天下第一妒妇也是居功至伟呢！
　　“人都被你挫骨扬灰了，你还想怎么样？”胤禩见胤禛一脸阴森森的表情，还握紧了拳头，不禁失笑，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其实胤禩不懂，对于胤禛而言，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不会少恨那个女人哪怕一丁点，他对郭络罗氏深恶痛绝。恨到当初毓秀最后都死了，胤禛还命人把尸首从棺材里挖出来，戮尸火烧。行刑者每挥一鞭，众人对其尸身啐一口，骂一声‘天下第一妒妇’，可见胤禛对她有多痛恨了。
　　而在胤禩心中，毓秀有什么错呢？不过就是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不过就是无意中发现他跟四哥之间难以启齿的感情罢了，不过……不过就是为了留住自己的丈夫罢了。虽然她确实是给自己和四哥下了许多绊子，制造了许多误会，但是那并不是他和四哥之间的主要矛盾，如果当初他们够坚定，那事情也不会走到山穷水尽，所以还是不能怪别人的。
　　“慎儿长得跟毓秀确有相似之处，不过还是少了几分飞扬跋扈的气质。说真的，我并不记得慎儿其人。但是可能是因为我附在杜云夕的身体里吧，我一见到她，就有种亲近的感觉，像是留在身体深处的本能。想必慎儿对杜云夕而言，一定非常重要吧。”胤禩言道。
　　“你要留下她们我也不敢反对，只是她和王娡的身份……很难处理。”胤禛道，毕竟现在惠帝已经死了，王娡的出身再也弄不清楚了，即便她真的是惠帝的女儿，也不可能还她一个公主之尊。还有那个慎儿，她是惠帝的女人，暗理说应该封个太妃之类的，但是……这惠帝已经死了多少年了，现在才忽然冒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妃，多奇怪啊！
　　“不如，咱们挑个大臣，给慎儿赐婚改嫁吧！”胤禛言道。
　　“这样也能让王娡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若是慎儿愿意，倒是个好主意，但万一慎儿不想改嫁，我也不能硬逼着她嫁人不是。况且，慎儿是惠帝的女人，你觉得先帝的女人改嫁给大臣，这能看吗？要嫁也只能嫁给诸侯王，才够身份。”胤禩觉得自己既然接下了杜云夕留下的包袱，那就应该认真对待。
　　“那就封慎儿做尚宫好了。”总之，胤禛的想法是离那个女人越远越好，总觉得她看小八的眼神很奇怪……
　　“更不成了，那慎儿不是入了奴籍了。”
　　胤禛重重叹了口气，怎么比处理国事还令人头大呢？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胤禛是没辙了。
　　“要不，咱们先把一些适龄的诸侯王挑出来，让慎儿自己选吧。如果她不想改嫁，就以诸侯王遗孀的身份，封她做个诰命夫人，进宫恩养，再赐一座宫殿，这身份也够高。”
　　“好吧。”胤禛扶着额头。
　　“小八啊，这种事情以后可别找我处理，我头疼。”胤禛的手法一向是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对于这种弯弯绕的琐碎事情，他真不习惯。
　　“小八，我可奉劝你一句，那个女人我看着不是个好的。”胤禛自然是帮着胤禩的，他知道现在胤禩对聂慎儿和王娡的事儿，现在正在劲头上，说什么都没用，他是一定要将聂慎儿留下的，胤禛只能背后派人监视慎儿了。
　　“四哥，慎儿就是个女人而已，她还能威胁到你的大汉江山不成。”胤禩失笑。
　　“大汉江山，她还没那个本事。”我是怕她挖你的墙角！这句话胤禛可不敢说出来，指不定小八还以为是他勾引了那个女人呢！
　　再说，小八始终不拦着他纳妃，如果慎儿果真厚颜无耻的提出来要当他的妃子，小八兴许真能同意呢，那才是最悲剧的！
　　这边胤禛在苦恼，是一个劲儿的想如何能把聂慎儿推出去，那边聂慎儿也在苦恼，是削尖了脑袋的想留在皇宫里。慎儿分析着，要达到这个目的，还得从云夕下手。
　　自从胤禛登基之后，胤禩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是好是坏，胤禩说不上，但变得越来越无聊是肯定的了。胤禩认为，他这个皇后当得实在太轻松了，尤其是当整个后宫只有一个皇后这一个女人的情况下。
　　周子冉还疯着呢，关在皇宫的某个角落里，用不着她操心。薄太后还傻着呢，整个人混混噩噩，卧病在床，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连请安都省了。尹姬在刘濞死后，就自杀了。剩下的那些四哥从来没碰过的女人，也都被四哥处理掉了，后宫嫔妃，全军覆没……
　　嫖儿要上学，启儿还不会说话，雪鸢忙着跟周亚夫‘切磋武功’，紫荆当了女医官。现在，整个后宫，可不是就他一个人了吗！没有人勾心斗角，也没有人说个话，连宫务都有莫尚宫替她管着，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于是，这种情况下，胤禩就更加喜欢找慎儿和娡儿了。
　　“云夕姐姐，我看你很喜欢娡儿啊。”慎儿言道，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胤禩真的非常喜欢小孩子。
　　“是啊，我就喜欢女孩子。”胤禩喜欢孩子早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上辈子胤禩只有弘旺一个儿子，没有女儿。他喜欢孩子，更喜欢女孩子，也算是他心底一些遗憾的表现。
　　“娡儿可比我们家嫖儿漂亮多了，也比她乖巧，这点像你啊！嫖儿一天到晚跟泥猴似的，脾气坏得没边了，偏皇上就喜欢她那样，我都管不住了。”胤禩一想到刘嫖就头疼，这孩子现在被人宠得都没样子了。四哥还给她打造了一条小鞭子，跟太子以前那条是一模一样，嫖儿现在一点不如意就挥鞭子，话里话外动不动就是‘本公主命令你如何如何’的，都变成口头禅了！就这样了，还有一堆人在旁边拍手叫好，这都什么毛病？女孩子家家的，将来可怎么办啊！
　　“云夕姐姐喜欢娡儿，是娡儿的福气。若是姐姐有心，便认她做个干女儿如何？”慎儿笑言道，也许是个好兆头，她的女儿成为了皇帝的干女儿，说不定有朝日一她这个当娘的就真的变成皇帝妃子了呢！
　　“好啊，反正我不嫌孩子多。”胤禩道。
　　“姐姐，娡儿有你保护，确实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也知道，我和娡儿的身份，实在难以启齿。”慎儿幽幽的叹了口气。
　　“做母亲的都想要自己的孩子好，娡儿没有办法认祖归宗，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我想给娡儿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是……我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只希望姐姐能帮娡儿找个好人家托付，这样也算是我对孩子尽心了。”慎儿对王娡这个拖油瓶本来就爱恨交加，基本当初就是为了留一个筹码才生下来的，她爱这个孩子，同时也恨这个孩子给她带来的尴尬。
　　“我日前也跟皇上商量过这个事情。”胤禩差点忘记了。
　　“慎儿，你若想改嫁，现在也是可以的。”
　　“改嫁？”慎儿苦笑道。
　　“我已经有过两个丈夫了，谁还能要我啊？”
　　“皇上的意思是，将你赐婚给诸侯王，这样的身份也是够的。”胤禩道。
　　“姐姐，你和皇上的好意，慎儿心领了。这改嫁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慎儿可不想改嫁，她只想留在皇宫里。当初，当她第一次踏入这奢华的皇宫时，她就想过，她以后定要在这里占领一席之地。
　　“你不想嫁人，我也不会逼你。”胤禩点点头。
　　“日前争储之战中，厉王刘长的盟友，胶王刘弃也战死了，王后殉情，没有儿子承爵，所以封地已经收回。皇上说，你可以以胶王夫人的遗孀身份，带着娡儿，进宫恩养，你看如何？”
　　慎儿想了想，觉得这个身份不错，便于他接近文帝，于是便道。
　　“那就多谢姐姐帮我谋划了，我现在跟娡儿孑然一身，能够恩养在宫中，对娡儿也好。”
　　“那就这么定了。”
　　就这样，慎儿便以慎夫人的身份进宫了，至于倒底是谁的夫人，大家也弄不清楚，反正肯定不是皇上的夫人就对了。

　　推行改革

　　吴国覆灭，那片大汉最为富饶的土地胤禛肖想已久，而今终于可以收回了。胤禛是一个富于改革精神的皇帝，仿佛他在位的目的就是为了破旧立新。胤禛提出了许多新政，比如将吴国作为试验点，从西域引进作物，进行种植实验。比如回收盐粮所有权，由朝廷控制各地盐粮商贸，统一物价。减免赋税，将代国以往施行的赋税政策推广到整个大汉。肃清吏治，派监察使前往全国各地，惩治贪污。重修法令，推行仁政。
　　命周亚夫训练新兵，开发兵器，严守大汉边陲，以防匈奴入侵。兴修水利，加固长城。还提出了新的人材选拔制度——科举，不过麻烦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大汉的最常见的人材选拔制度是世袭以及两种察举制——诏举和孝廉之举，这样就行成了错综复杂的党派关系，根深蒂固。一旦施行科举，这些贵族和官宦集团的利益就定然会遭到巨大损害。
　　“老臣反对！”周勃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如果废除了察举，那他的那些门生该怎么办？子孙后代的利益该怎么办？
　　陈平抬眼看了看胤禛的脸色，并没有跟着那些人一起起哄，他的身家性命早就绑在文帝的身上了，不论如何，文帝的新政他是定要支持倒底的。有朝一日这新政推行成功，那他就是头一号的大功臣。
　　“自高祖以来，孝廉之举中也一直存在考试之法，这就说明科举是有利于选材的。朕并非要废除察举，只是要在各地设立贡院和书院，让百姓也可以读书，可以做官罢了。”胤禛也不生气，只是心平气和的言道。
　　“民就是民，吏就是吏！人出身就分三六九等，岂能混淆，难道皇上还想让种地的农民当官，让做买卖的贾人当官，让路边的乞丐当官不成！”周勃嗓门大，再这么一喊，恨不得整个长安城都能听见。
　　“周丞相此言差矣。”陈平适时的走了出来，有些话皇上不方便说，只能由他代为开口。
　　“农民如何不能当官，忆当年陈胜吴广如何英豪，不也是乡野出身吗。商贾如何不能为官，昔吕不韦身居宰相之尊，吕氏春秋一字千金，不也是因为一个‘奇货可居’吗。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你我二人当日随高祖起义，方有今日。高祖自由吃百家饭长大，可不也建立了这堂堂大汉王朝吗！”陈平一袭话，正是胤禛心中所思所想。
　　“陈卿家所言甚合朕心，自古英雄不问出身，朕不过也是想给天下百姓一个尽忠报国的机会，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议，退朝。”胤禛不温不火的几句话，断绝了那些反对之辞，只让周勃在身后气得牙痒痒。
　　“气死我也！真正是气死我也！”周勃自下朝之后，口中就一直叨念着这几句词儿。
　　“爹！皇上这么做事，不异于过河拆桥嘛！”周胜之也跟着在一旁瞎附和，他向来是唯周勃马首是瞻的。
　　“哼！我当初栽培他的恩惠，他都忘到天边了！也不想想，当初要是没有我，他能当好那个代王，能登基变成皇上吗！”周勃口出狂言。
　　周亚夫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了。本来在父兄的面前，他就没有地位，通常他们二人讲话的时侯，他是不会插嘴的。但眼见着父兄竟然如此狂妄，说出些大逆不道的话，他还怎么忍？
　　“父亲，兄长，你们就听我一句劝吧。”周亚夫头脑冷静，他早就看出来了，不论是当初的代王还是现在的皇上，都不是可以被他周家拿捏住的，即便是父亲对皇上有恩。可是，说句难听的话，忠君报国，不正是臣子职责所在，哪里敢求回报呢！就算是皇帝不念着这份儿恩情，也没人会说什么。
　　“我跟在皇上身边最久，比你们都要了解他。皇上此人看似敦厚，实则精明，手段狠辣，雷厉风行。咱们家获得的荣宠已经够多的了，爹你还想要怎样呢？只要咱们好好的，安分行事，辅佐皇上，定然是一门显贵，福禄双全。可是，若你们执意跟他作对，迟早要遭殃的。”周亚夫只是把实话说出来罢了，但是就有那么些人，听不得实话。
　　“混帐！”周勃抬手，毫不留情的给了周亚夫一巴掌。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别以为你当了什么大将军，就有资格在你老子我面前大放厥词！”
　　其实对于周亚夫这种常年征战的武将来说，这一巴掌的痛楚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此刻，周亚夫却有种错觉，这巴掌像是一座大山盖在了脸上。不仅仅是火辣辣的刺痛，不仅仅是在众人面前挨打的羞耻，更是一把刺入心中的匕首，让他疼得几乎不能呼吸。
　　“弟弟，既然你愿意抱皇上的大腿，就自己去好了。我跟爹，有自己的坚持，有咱们周家的坚持。”周胜之落井下石，他对自己这个弟弟感情也不深，当父亲跟弟弟起冲突的时侯，他自然是帮着父亲了。
　　听了这话，周亚夫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十三岁那年，他独自离家参军的时侯就知道了，不是吗……
　　“父亲，兄长，亚夫告退。”周亚夫规矩的行礼，随即走出门去。
　　门口的马车还在等待，仿佛昭示着，这周府的确不是他家了，他只是来作客的。周亚夫上了马车，对车夫道了一声。
　　“咱们走吧，回府去，将军府。”
　　两杯暖暖的茶，一碟甜甜的点心，还有一个在桃花树下舞剑的人。一阵风拂过，有暗香袭来，这是周亚夫走进家门时看到的景象。
　　“木头，你今儿可回来晚了。”雪鸢见周亚夫出现，便收了剑。
　　“昨天我教了你落梅剑法，今天该你教我春秋了，没意见吧。”
　　周亚夫看着雪鸢，也不言语，这幅反常的模样，让雪鸢起了疑心。这么仔细一观察，木头的左半边脸怎么有点肿啊？
　　“木头，你不会让人给打了吧？”雪鸢难以置信的走过去，伸出手戳了戳周亚夫的脸，还真肿了！
　　“木头，怎么回事啊？”雪鸢费解，木头的剑法虽然比不上她，但是也算当世高手了，不会这么没用吧？上一趟朝，还能被人打？不会是皇上打的吧？不对啊，皇上就算要打，也不会打脸啊。
　　“是我爹……”周亚夫有些尴尬的偏过头去。
　　“他为什么打你？”雪鸢不解。
　　“他和皇上政见不同，我回去劝了他几句，就挨了一巴掌。”周亚夫叹了口气。
　　雪鸢目光闪烁，政见不同……回去得跟皇后说一说这事情。不过……木头还真可怜，在周勃面前永远都低一头。嫡庶真的那么重要吗？她看那个周胜之根本没什么大本事，连周亚夫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真不明白周勃那老家伙为什么这么喜欢周胜之。
　　“算了，谁让他是老子，你是儿子呢，忍了吧。”雪鸢走到亭子里坐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周亚夫也跟着，坐在了雪鸢对面。
　　“我是真的很担心父亲和兄长，他们再这样下去，恐怕……”周亚夫说到这里，只能摇了摇头。
　　“木头，你别着急。”雪鸢见周亚夫蔫头巴脑的模样，开口劝道。
　　“皇上也不一定就要对付你们家，这不现在都还没准呢吗。”
　　“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我怕我父兄将来人头落地啊！”
　　雪鸢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双眼，是啊，皇上是什么人，他们都很清楚，可这也是优势，不是吗？
　　“木头，你说这世上若是能有一人，连皇上都不敢不听他的话，那个人会是谁？”雪鸢贼兮兮的压低声线。
　　周亚夫一听，似乎也明白了，但见他双瞳一亮。
　　“你是说……皇后娘娘！”
　　雪鸢点点头，周亚夫人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胤禩站在湖心亭中，捻起一些鱼食撒向湖中，引来五颜六色的锦鲤争夺。以前，吕雉也经常站在这个位置，做同一件事情。
　　莫尚宫站在胤禩的身后伺候着，看着皇后娘娘的背影，她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太后娘娘还在。
　　“皇后娘娘，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莫尚宫犹豫了许久，应该说她这些时日里每天都在想。
　　“你说吧。”胤禩平和的笑着。
　　“皇后娘娘乃是念旧情的人，只是，这世上有太多不知足的人，老奴看在眼里，左右为难。”莫尚宫终于开始暗示了出来。她跟在吕太后身边三十年，这宫里争宠的戏看得还少吗？太后尚在的时侯就对她说过，聂慎儿是蛇，美人蛇，养不好就要被反咬一口。若不是看在她怀了惠帝孩儿的份儿上，莫尚宫是绝对不会理会她的。
　　胤禩闻言，眼里闪过一些莫名的东西。即便是如莫尚宫这样阅尽繁华的人，也看不出那其中的意味。也许是怀念吧？莫尚宫这样揣测着，可是究竟在怀念什么呢？
　　胤禩长出一口气，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莫尚宫，吕太后娘娘是本宫最佩服的女人。可她始终，只是一个女人。而本宫，不想做一个女人。”胤禩回过头，逆光而立，莫尚宫想，她也许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忘记这一句话。吕太后是一个女人，她的成和败都紧紧的系在女人的身份上，被爱情、亲情所折磨，因丈夫、儿子而痛苦，可……若她不是一个女人呢……
　　“本宫不想要太沉重的包袱，丈夫也好，儿女也好，最终究竟有什么是自己的呢？”胤禩轻轻的指了指自己的心，看着莫尚宫，轻笑着。
　　“慎儿她在想什么我知道，可是那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她要达到她的目的，最强大的敌人不是本宫，而是皇上的心。”胤禩背过身，顺着碧绿的湖面看向了更遥远的天。心还是会痛，但是却不会再动了。
　　四哥娶妻的时侯，他哭过也闹过，但事实是，四哥的女人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娶进门了。他坚持只有一个嫡福晋，不仅仅是因为对毓秀的承诺，更重要的是，他厌倦了。厌倦那片刺眼的红，厌倦那交错的合卺，纠缠的衣结……
　　如果四哥真的在乎他，就不会做让他心痛的事情，而如果四哥已经不在乎他了，那么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也都不会有用的。同样的道理，如果他对聂慎儿无心，聂慎儿再如何努力也是徒劳，如果他对聂慎儿有心，那即便旁人再阻止，再多的阴谋设计，也没有用。
　　这所有一切的决定权，一直都在四哥的手上，而从来不在他的手上……
　　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没有承诺就没有欺骗，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他和四哥就像两只刺猬，在拥抱的同时刺伤对方，可是却无法停止向往和冲动。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莫尚宫似懂非懂，但是看着这样的皇后，她明白了一件事情：皇后从来没有把聂慎儿的那点心思放在心上，不是因为无畏，而是因为不在乎……皇后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没有女人的柔软，也没有女人的弱点。

　　添堵的人

　　“周亚夫要见本宫？”胤禩看向了雪鸢，这丫头……
　　“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