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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漂亮少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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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并不知道,我很感激她把我带到恶人谷,这里没有处心积虑的算计,不用担心有人会偷偷在饭菜里下毒,不会害怕晚上有人来刺杀。而且,有了那个小笨蛋,我的生活充满欢笑。
在扬州找寻无果,却暗中打听到许多关于天下第一美人云小乖的消息,他从小聪明过人,五岁便能吟诗,十二岁便学成了云非和蓝凤凤的轩辕双剑,并且把原本要双剑合壁的剑法合而为一,自创了一套轩辕剑,其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放心了许多,有他在,小笨蛋应该不至于太吃亏才是,而且依小笨蛋的脾气,只要对他好一米米他就阳光灿烂,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云小乖如果自己不愿意,那是皇帝老子都没法子迫使他和小笨蛋在一起,说不定他对小笨蛋也有那个意思。
离开扬州,我一路北上,经过天下第一庄所在的梧桐山时,我心头一动,便绕道进了梧桐山,循着山路潜入天下第一庄。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小笨蛋,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看着他的手被掰断,我心如刀绞,只恨自己来迟一步,让我的小笨蛋受这样的苦。
我处置了罪魁祸首,让无名放出他的朋友。看到那两个漂亮的男子,我隐隐有些妒忌小笨蛋,真是傻人有傻福,这两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人中翘楚,一副好皮相自不必说,两人的身手皆是一流,后面那人抄着长枪朝无名奔去的身形,赫然是失传已久的游龙戏凤,那杆红缨翻飞的长枪虽然看起来平淡无奇,枪头舞动的轨迹却是人身上的各处大穴,而且密织成网,前面如果有人绝对无法生还。
从前面那人一柄软剑挽出的剑花来看,这就是轩辕剑法,那眉目如画的男子就是云小乖,但是后面这唇红齿白的漂亮男子是谁,为何他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凌厉和威严气势,这就值得商榷了。
我仿佛听到,好奇心在胸膛蠢蠢欲动叫嚣欢呼的声音,行走江湖这几年,世事实在太无趣,让我频繁地回忆捉弄小笨蛋的日子,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
看得出来,两人都很紧张小笨蛋,特别是云小乖,我心头又高兴又酸疼,小笨蛋托付给他,算是了却平生第一件大事。我却不知道那种酸疼且茫然的感觉从何而来,仿佛,没有小笨蛋,以后的日子就变得毫无乐趣可言。
我怎么能让云小乖顺心遂意呢,不逗弄他简直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从云小乖冷冰冰的眼神里,我发现事情变得更有趣了,他比我想象中更喜欢小笨蛋,看起来对他用情颇深。可惜,我比你更了解小笨蛋,从小我只要对他稍稍和颜悦色,他就肯帮我做任何事,而且任打任骂,任劳任怨,我就直接对他说脱了裤子让我上他都肯。
因为,他哪里会懂,两个亲密爱人间做的事比他直线条的脑子里想的要复杂得多。
戏弄完云小乖,我抱着小笨蛋腾空而起,朝不缺园飞去,小笨蛋最喜欢这样的游戏,从小就缠着我飞来飞去,就因为如此,他的轻功也练得炉火纯青。
我终于从他嘴里知道那瓶子的来历,气得冒烟,那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我小笨蛋的主意,还真的成功骗到他。我把整治云小乖的心稍微收了一米米,因为,我要好好整治那个瓶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窃笑着,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变成我的小奴才!
END
番外《无双公主》
当皇上下旨,命他唯一的妹妹,父皇和母后的掌上明珠无双公主出塞和亲时,我仿佛被雷劈中,脑中嗡嗡作响,连稍微的痛都觉察不到。
那一刻,我的世界轰然崩塌,只想速速死去。
一个月前,塞北燕国皇帝从中唐的商人处以千金购得一张画像,对画中人一见钟情,立刻以大军压境,求娶皇上的亲妹子无双公主。
燕国皇帝墨青年逾花甲,却雄心勃勃,色心更甚,后宫美人无数,这回竟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老而不死为之贼,或许就是说的这种人。如果这个贼一直对邻国虎视眈眈,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我以为最亲近的皇帝哥哥会拍案而起,痛斥使者,断然拒绝这荒谬的求亲。他从小疼我,因为年纪比我大许多,一直为父为兄,呵护备至。
他说,小环儿,要以大局为重!中唐刚大旱三年,几个省颗粒无收,为了救灾朕已经焦头烂额,国库花费殆尽,已无心无力组织对抗燕国的悍兵强将。
我只问了他一句,哥哥,你难道舍得我?
他拂然不悦,甩袖而去。
他的背影里,我隐约读出了决绝的意味,我潸然泪下。
在迷离的视线里,我猛然想起,母后临死前攥着我的手,用最后的力气告诉我,小环儿,你赶快找个喜欢的人嫁了,母亲以后无法卫护你。她哽咽着说,你真不该生在皇家。
那时,我尚不明白,生在皇家有什么不好,所有的宠爱集于我一身,虽说宫禁森严,可我偷偷带两个小坏蛋出宫也没人管我,这样的生活真真堪比神仙。
我恨我这两年挑花了眼,文状元我嫌他太柔弱,武状元我嫌他太卤莽,官员之子我嫌他们是纨绔子弟,却没料到我一身骄傲,会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无双宫外不知何时被重重看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大家如临大敌,把手中的兵器握得死紧。我的哥哥,你却忘了,除了些三脚猫功夫,我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我即使能跑出这个牢笼,又如何在外生存。
等待出发的那三天,我把一辈子的泪都流光了。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走出京城,在驿站休息时,我根本无法入睡,洗去铅华,素面朝天,独立中庭望月长叹,院中几株桂树正散发着幽幽的香,要是平时,我早就兴高采烈地扑上前,攥了一把嫩黄的花朵,往天空挥洒。
人生这么长,快乐这么短,竟全部被我浪费了。
正出神间,屋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美人,你为什么叹气?”
冷冷的月光中,他的眸子如皇冠上最亮的明珠,我们目光交会的那刻,恍惚间,晴天一声霹雳,震碎了一天的星,重重落到我心上。
他趴在屋顶,翘着脚摇晃着,神情自在悠然,仿佛那不是屋顶,而是一片萋萋芳草,油油绿色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绚丽花朵。
而他,只是那踏春赏花之人,尘世芜杂,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天上这轮月,身边这抹香,脚下这片灰蒙蒙的屋顶。
母后说过,看人要看他的眼睛,如果他眼中清亮澄澈,就一定可以相信,并且交付真心。
他的眼睛,竟如孩子般纯净。我从未见过这样干净的眼睛,如同未染尘埃的镜,照得见自己灰暗的心。
我突然有些害怕,走出宫廷,我已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无双公主,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前途未卜,要怎样跟别人交谈,难道要向他痛诉一场么?
没有人能帮我,何必自寻烦恼,惹人耻笑。
我沉默着回头,他轻笑,“你就是无双公主么,我真幸运,今天能看到真正的公主。如果知道你这么美,我一定早早就去皇宫找你玩。你为什么要嫁给那个老头子,你喜欢老一点的么,要不我把胡子留起来,你以后说不定会喜欢我!”
他得意地摸着下巴,仿佛那里真长出了胡子。
如果他在逗我开心,他做到了。如果他是在讽刺我,他也做到了。我又好气又好笑,朝他挥挥手,他受宠若惊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我翻翻白眼,连连点头。我只看到面前黑影一闪,他已把我稳稳带上屋顶,拥着我神神秘秘地眨着眼睛道:“下面很多人,我们在这里就没人发现了!”
他身上有种青草的淡香,让人心旷神怡。他的个头真高,肩膀很宽,胸膛更是厚实无比,我一下子爱上这种感觉,揪着他的衣襟不肯放,他不敢动,身体越来越僵硬,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可能憋得太厉害,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胸膛那个地方有力地冲击着我的脸,我悄悄一摸,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久违的笑容又重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结结巴巴道:“公主,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我还是懂。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男人,如果你忘了,我一定不会怪你,不过……你如果要我负责,我……有点为难,我已经答应我的小师妹要对她负责……”
我暗暗好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我为什么要听皇帝哥哥的命令嫁给那糟老头子,把自己葬送在他们的阴谋诡计里,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被利用的棋子。我终于下定决心,颤抖着捞起他的手,抚向我胸前的柔软。
他浑身一震,抱着我不知该放开还是收紧,手却停在那柔软的地方不敢动,我泫然欲泣,“我的清白被你毁了,没办法嫁给别人,你说怎么办吧?你要是不愿意娶我,就干脆把我扔下去,回去娶你的小师妹。”
他猛地把我收进怀里,慌慌张张道:“别哭,我娶你就是!”
我放任自己窝在他怀里,明月朗朗,你们别嘲笑我的无耻和脆弱,等我利用他逃出这樊笼,我会安心离开他,让他和那小师妹成亲,而我,从此漂泊尘世,再不受那无情无义气皇家规矩的束缚。
驿站的火把终于熊熊燃起,侍卫们把我们团团包围,有的还远远拉满了弓,只等射下我身边之人。我又惊又怕,死死贴在他胸膛,并且双手牢牢护在他背部,不让弓箭手有可乘之机。
我在心中冷笑,这群侍卫,以为我穿上嫁衣,坐上马车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今天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愿继续上路,反正有这么多人陪葬,我死得也不冤枉。
他遥遥看着虎视眈眈的弓箭手,知道我的心意,把我护得更紧,那大手还在我背上轻轻拍打,仿佛在告诉我,“不要怕,有我在这里!”瞥到他天真而沉着的微笑,我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他一脚踢起瓦片,瓦片在空中碎成数片,直直飞到弓箭手埋伏的地方,随着一声声惨叫,那方的人纷纷倒地。
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飞身上来,刚刚站稳,他大吼一声,脚下一点,屋顶竟塌了下去,所有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趁着底下乱成一团,他大喝一声,“告诉皇帝小儿,我萧十一郎要娶无双为妻,喜酒就不请他喝了!”
随着这喊声,他带着我飞起来,踩到另外一家的屋顶,几个腾挪后便把乱哄哄的声音撇在脑后。
重重追捕下,我还是没胆子撇下他自己走。他带我来到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那里叫做恶人谷。他的小师妹听说他要娶我,当即翻脸,拼了命要来打我,被他气呼呼地拦下来,那一架打得惊天动地,最后小师妹不敌收手,和他断然决裂,跟他的师弟一起离开。
我的逃跑计划一共进行了三次,第一次,我累死累活地走了许久,刚走出恶人谷就看到他跟在身后,他满脸笑容,“你想出去玩么,我陪你,你走不快,还是我抱你飞吧!”
第二次,我想从后山翻过去,在山里差点睡死。醒来时,他泪汪汪的,“刚才吓死我了,你如果想到山里玩一定要叫我,山里的迷魂香太重,你身体受不住!”
第三次,我自恃跟他学了些武功,大摇大摆地走出恶人谷那破烂牌坊,他在后面用狮子吼远远地叫,“小环儿,你不想我跟我就不跟,你一定要记住这条路,以后回来看看我!”
我被他隐隐的哭腔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他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哭得肝肠寸断,那一刻,我的心如有刀插进,生生割成两半。
我看着变幻莫测的茫茫云海,悄然微笑,在心中说,就是他了吧!
那天晚上,我把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抓上我的床,没想到他上来之后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那如火的热情烧得我浑忘今夕何夕。
十个月后,我们有了小强。我痛的时候他也感同身受,不停地大吼大叫,于是,这生产的痛苦把我和他都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痛定思痛,找文紫讨了绝育药吃,不让另外一个祸害折腾我。
我曾问他,“你那时到底喜不喜欢我,为什么我一说要你负责你就答应?”
他痴痴傻笑,“我其实只是想看看公主长什么样子,回去吹嘘一番,没想到公主原来是仙女,公主的话我可以不听,仙女的话我不能不听。”
我后来才明白,他是一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快饿死时被他的师父发现并带进恶人谷,他记得,晕眩中,天空一片金色光芒,一个仙女飞下来,遥遥向他微笑。
他说,那是他生命中见过的第一个笑脸。
END
番外《暗夜》
我不怕死!
行走江湖多年,一路披荆斩棘,我遇到无数强大的对手。无数次生死对决后,只有我活了下来。我知道,我的双手沾满鲜血,那是只能用自己的鲜血清偿的债。
人们给我一个名号,必杀刀。
我没有名字,师父是哑巴,我在没有语言的世界里过了十多年,久得已忘记自己会说话。
我以前也有名字,但是,那些孩童的记忆如天山的茫茫白雪,放眼望去,没有边际,更没有意义。
也许,我叫暗夜,必杀刀暗夜。
从冰天雪地的天山下来那天,师父含笑长眠。他的身边,是我早已死去十年的父亲,容颜如新,身体却冰寒刺骨。
我一掌劈碎冰山,封了山洞,让两人永远相伴。而我,带着一把锈痕累累的刀,浪迹江湖。
其实,我只是想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住下来,在天山十几年,我对白色厌烦到了极点。也许,我还会找个做饭洗衣的人,软语温存,牵手一生。
就是这把刀,让我变成众矢之的,我莫名其妙地多了种叫敌人的东西。
我杀了许许多多的敌人,有的拿刀,有的拿剑,有的拿钩,有的拿枪,最后,我身心俱疲,对某个对手说,我把刀给你,我们别打了吧!
他眼中一片血红,奋力向我使出杀着。
我仍然杀了他,仍然没逃过与敌人纠缠的命运。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死。
求生惧死,是人之本能,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倒下的就将是自己。因为,如果要赢,就一定不能怕输,即使赔上性命。
所以,就算在绝境中,人也应该以赴死的决心,为生而战。
在天山与各种猛兽作战的经历使我明白,活着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不全力以赴,私心里仍有求生的侥幸,临敌时,那丝侥幸就会成为你的致命要害。
我的刀,从不会为自己留余地,招招是痛快的死中求活,招招是过瘾的死里求生。
因为不留余地,我经常受伤,每次有惊无险地挺过来。
那天,我游荡到童城,被童城双剑联手夹击。在最后关头,其中一剑见其兄弟死在我刀下,怒吼着摆出拼命的架势,因此,他在我身上留下这些年来最重的伤。
绝望时,我把刀扔进湖中,等待最后的宿命。朦胧中,我看到了父亲的笑颜,青山绿水间,他的笑如和煦春风,催开点点绚丽花朵。我心上的重重寒冰,化成水,化成血,化成飘渺的雾气,把我包围。
救我的人叫钱元宝,是童城无人不知的铁公鸡钱摇的独养儿子,他请了郎中来看我,为我洗衣换药,喂我吃饭,在我躺着无法行动的那段时间,天天为我按摩手脚。
在他的精心照顾下,我很快就康复,他拿了银子给我,让我回家乡去照顾父母。
他没有问我的姓名,没有问我做过什么,甚至没有问我为什么受伤。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城里的孤寡老人亲切地称他“我们的元宝”,街头巷尾的孩子认真地称他“元宝哥哥”,郎中笑眯眯地称他“小元宝儿”。
我真的拿了银子走了,因为听闻江湖人士在四处找我,许多人信誓旦旦,定要杀掉必杀刀暗夜这个魔头,为江湖除害。
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无谓把他的卷进这江湖杀戮,莫名其妙的,永无止境的杀戮。
我心上却仿佛缺了一角,不论我走到哪里,元宝的名字总是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想起,每夜的梦里也不见血光与哭喊,只有一张温柔的笑脸,一个瘦削的身影。
那唇红齿白的少年,在我心中长成一棵梅树,望而止渴,退而伤神。
我一遍遍呼唤,元宝,元宝,你还好吗?
如果能压制这种想念,我不会如此惶恐。两年的浪荡漂泊,我连血里都长出纠缠的藤蔓,藤蔓只有一个名字“元宝”。放眼望去,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个他不在的地方,人海之茫茫,竟没有一个不像他的脸。
没有必杀刀,生生死死反而变得不重要,偶尔会有敌人找到我,我有时会杀人,有时不杀,我的敌人渐渐变少,因为,没有必杀刀的暗夜跟拔光毛的鸡又有什么区别。
必杀刀的名号渐渐在江湖消失,人们提到我时,只会不屑地说,嘿,那个落魄的家伙,连刀都没有。
当我再一次受伤,浑身虚软地躺在野外。秋虫的呢喃中,满天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及,我向天空疯狂地挥手,大喊,“元宝,你好吗?”
我身体里每一滴血都在叫嚣呐喊,回去吧,回去!
于是,我踏上茫茫归途,有元宝的地方,就是我心的归属。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凄惨,而我竟是那不幸的根源。人们告诉我,他因为救一个江湖人被钱摇打出家门,他在城墙根租了个小屋,平时靠卖画度日。
我远远看了几天,这几天他的画没卖出一幅,后来我托人买下一幅,他却马上把银子交给一个孩子,让他买药给他母亲喝。
我终于知道他家徒四壁的缘由,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瘦弱,他经常吃不饱,经常要靠喝凉水顶饿,即使如此,他对身边每个人都笑容不减,仿佛,他很幸福。
只有我听过,夜半无人时,从那简陋小棚子里传出的压抑哭声和悠长的叹息。
清明那天,他折了些白花送到一个坟头,在那用木头树的碑前嚎啕痛哭,我再也忍不住了,
冲出来跪在他脚边,无比虔诚地对他说:“元宝,请让我报答你!”
END
番外《丹朱》
那时,草原上阴云蔽日,漫天风雪。
与我做伴那些小猪崽拱着母猪的肚皮正在吃奶,我饿得受不住,也趴在母猪肚皮找了个奶头吮吸,母猪跟我睡了许多年,哼哼唧唧地挪了挪身子,让我吃了顿饱。
比起槽里的猪食,猪奶真的是人间美味。
不要怀疑,我就是在猪圈里长大的孩子,听喂猪的老木头说,我爹就是这个大牧场的主人,我娘是他从边关抢来的军妓。边地苦寒,我娘因其美貌,每天更要受那似乎没有尽头的蹂躏,本已近灯尽油枯,被抢来初时我爹百般讨好,不知吃了什么药,驱除了原来的不孕汤之毒,很快便莫名其妙地受孕。可惜,爹本是看中她的美貌,想尝尝中唐女人的滋味,新鲜劲过了便弃若敝屣,连平时的吃穿都不理,更遑论其他。
我娘挨冻受饿,生产时又连守护的人都没有,把我生下来便一命呜呼,天性使然,她把身边唯一的被子裹在我身上,这才保下我这条贱命。当家主母很快知道我的存在,醋意大发,命人把我丢到猪圈,不给吃不给穿,就当成他家的猪一般。
我和猪一起长大,我吃的是猪食,不过有时老木头也会偷偷塞一个馒头给我,我睡的是干草,不过老木头教我如何把干草铺成舒服的床,和我玩的是小猪,不过很快它们就会长大,然后被屠夫拖出去杀。
老木头还教会我说话,让我不要像猪那样哼哼。他说,其实我跟他一样是人。
老木头会用温和的语气唤我,我可怜的小猪。
原来,我的名字叫小猪。
猪圈里的猪换了七茬,也就是说,我已经七岁,不知是谁告密,老木头偷偷照顾我的事情被发现了,老木头被他们痛打一顿,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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