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路西菲尔-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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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生拥有一对狮鹫翼的男子从天空中降落，巨大的翅膀化作黑气消失，赛共的神情看不到半点愉快，眼角还带着一块乌青，看得出把他叫来的拜蒙是用了何种手段。

　　不到一会儿，外表俊美优雅的布松便骑着他的坐骑进入了宴会之地，一头巨大无比的黑暗巨熊瞪着所有怀有恶意的家伙，尤其是那拥有三个脑袋的阿斯莫德。布松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向坐在首座的巴尔点了点头，就来到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坐席上。

　　湖泊一样的血色泉水从外面一点点引了进来，清澈得水流中散发着浓浓的酒香味，各种地狱的美食都在魔女的手中端好，忙碌的在大殿和后殿中来回运送食物，恶魔们的食量一向大的惊人。娇声笑语的美艳女子游走在高等恶魔之间，只要她们魔女能够勾搭上其中的一个，未来的生活就能提高不少。

　　躺在厚软的王座毛垫上，白色短发的男子喝着几个魔女用嘴递过来的酒水，想要吃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示意，自然有着无数献殷勤的家伙。跨坐在他腰腹上的高等女魔娇声的喘息着，丝毫不在意自己光裸的身体暴露在所有恶魔的视线下，动作肆意而妖媚。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全场，在自己的下首两边坐着八个王级恶魔，拜蒙，布锐斯，阿斯莫德，拜朗，贝利亚尔，拜恩，布松，赛共。发现基本上接受邀请的恶魔都来了后，巴尔才满意的咧开一个张狂的笑容，没有哪个恶魔不想要万魔来朝的地位，巴尔从来不掩藏自己的野心和欲丨望，身为一个恶魔只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征服一切，然后得到想要的东西。

　　觉得差不多该开始了，巴尔随意的推开了挡住了自己的一个女魔，摔倒了地上的女子反而一脸荣幸的捡起自己的衣袍离开此地。男子充满野性的的胸膛上满是吻痕，奇异的魔纹如同活物一般的在褐色的皮肤上滑动，血月的魔力令巴尔都觉得心情浮躁了起来，再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了。

　　“魔宴可要开始了，我们昔日的炽天使长还没有到啊。”

　　一双凶厉的魔瞳微微眯起，在场瞬间鸦雀无声，只能听见恶魔之王的声音回响在这个露天的大殿上。本以为没有人敢接自己的话，结果却被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给阻了下来。

　　“这点……巴尔大人多虑了。”

　　贝利亚尔讶然的抬眉，发现说话的竟然是赛共，再看了看所有魔龙的脸色，他转眼一想，又觉得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怪不得上次的聚会对方没来。在路西法堕天之后，第一个臣服于炽天使长的种族就是地狱魔龙，然后是地狱的狮鹫兽，毕竟除了地狱生物以外，各种生灵的诞生都有炽天使们的功劳，就连精灵王和龙王都欠了炽天使长一份恩情。

　　酒杯在指尖旋转，荡漾出漂亮的血色酒花，贝利亚若无其事的接受着其他恶魔的打量，对于自己这个忽然多出来的王级恶魔，恐怕有不少家伙不服气。

　　“你看，这不是已经来了……”

　　原本翘着二郎腿的赛共立刻站了起身，眼中带着些复杂和尊重，他面朝着外面的天空望去，远处的夜幕能看到隐隐错错的光点浮动，所有恶魔都随着他的举动定睛一看，那丝浅光竟然是两盏燃烧的油灯。

　　它摇摇晃晃的悬挂在踏空飞来的马车上，为水晶车帘反射出美丽的光彩，而那六只矫健的黑色狮鹫兽以三前三后的距离拉着车厢稳步朝大殿行来。但是……可以在黑暗之力最浓的时候点亮光芒可非同寻常了，就连魔宴现场都是动用了珍藏的人鱼血才维持住宴会的火光。

　　马车停落在大殿之外，然而刚才热闹的魔宴都再无恶魔有心思享受，他们都好奇着现在的路西菲尔是何等模样，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耀眼圣洁。要知道就在十多天前便发生了惊动三界的堕天，所有恶魔在知道这件事的刹那以为上帝变成黑暗神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如此无法理解的举动，难道人类对于上帝而言比天使还要重要。

　　掀开帘子，路西法想起了自己每一次前往大圣堂也是如此，只是……从今往后都不会看到那雪白的狮鹫兽，因为它们在逃出了天堂之前就被处死了。

　　血色的棘荆饰物环绕额头一圈，神秘的暗紫色符文挂饰从两侧垂落在发间，黑色的睫羽微微轻颤，一双眼瞳敛尽了世界极致的黑暗，男子的容颜依然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造物主偏爱的炽天使即使的堕落于黑暗，也拥有着所有生灵望尘莫及的风采和气度。

　　昔日的光耀晨星不复存在，却让地狱拥有了一颗最美丽的魔星，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哪怕是九重地狱也为他的到来而轰动。

　　从车厢内出现的路西法扶着了车门，一步步优雅的走下了马车，他的身边看不见任何堕天使跟随，身上也没有释放出什么强大的威压，可是单独赴宴的行为便足以让恶魔惊叹，因为任谁都知道这一场宴会不怀好意。

　　“好久不见，巴尔。”

　　浅色的唇张开，路西法面对着这个曾经很是头疼的恶魔之王，现在却找不回那种敌对的念头。就算自己的力量因为匕首而被分去了部分力量，但他也是法则承认的七宗罪之首，阶位和上帝同等的黑暗神，地狱之主的位置注定了为他所有。

　　“离上次的战争的确过去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如今会在地狱里看见你。”

　　巴尔的眼底是从未消失过的戒备，要知道对方是唯一一个坠入混沌深渊而不死的天使，不论上帝打落路西菲尔是何种心态，这个堕天使的实力足以威胁到他自身的地位。

　　走进了所有恶魔的视线之中，路西法漠然的将魔宴的全场收于眼底，那些恶意和贪婪比什么时候都要来得强烈，看着巴尔那嘲讽的目光，黑发黑眸的堕天使平静的笑了。不是他想要和这些恶魔生活在一起，而是那光明圣洁的天堂早已被舍弃，他的未来只能存在于地狱。

　　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王，就必须习惯这些事物，除非你能让所有的恶魔都恐惧你，否则他们的眼睛只会恶心的窥视着自己，脑海中想着自己最厌恶的事情。

　　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了眼帘，路西法不带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对方，银发的血族始祖和记忆中的那个似乎毫无两样，但看到他的时候莫名的有些怀念，离Hp的时光其实过去的不久，但却好像隔了一辈子。他对亚当的怨恨不知不觉淡了很多，说到底一起的起因都来源于上帝，亚当不过是他掌控的一枚棋子，纵然是变成了圣子弥赛亚身份，也摆脱不了造物的事实。

　　“你是……贝利亚尔？”

　　路西法自动无视了那个堕落的智天使，拜蒙的事情由阿斯蒙蒂斯自己去解决，当他发现有个和同伴长相相似的男子坐于其中，才有些恍然的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当年他还专门向上帝询问过贝利亚名字的问题。要知道作为一个炽天使，却被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着实不雅，贝利亚一词代表着上帝对其的不满意。

　　“夜安，路西法殿下。”

　　沿用着贝利亚通常对炽天使长的称呼，贝利亚尔神情谦卑的垂首说道。

　　“看来你就是最后一个王级恶魔了。”

　　如果路西法没有猜错，贝利亚尔就是从贝利亚身上分离出来的负面灵魂，当初上帝似乎在第一次创造天使时出了点差错，之后贝利亚因为心灵漏洞而衍生出了负面灵魂，才让上帝不得不亲自为他分离出了贝利亚尔，没想到这个男子最后是来到了地狱。

　　地狱真是收纳了不少从天堂中离开的生灵啊，路西法有些感慨的发现不少堕落的光明种族，也许他该换个角度来看待地狱了，总是这么压抑着厌恶可不行啊。



131

　　看着巴尔下首唯一一个空缺的位置，路西法知道那是恶魔之王想要给自己的下马威；可是他既然独身来到了魔宴；自然不是作为一个友好的赴宴宾客。所有恶魔都望着来到首座前的黑发男子；不知不觉中被掠夺了视线；他们手上的酒杯倾斜了都不知道，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巴尔，你想要我臣服你；但是你却没有这份力量；岂不是可笑。”

　　黑色的眼瞳一片令恶魔心悸的漠然；路西法的高傲源自于对于本身的自信；源自于他是整个西方神系中除神之外的至强者。哪怕是天堂也在他的脚下；地狱的恶魔因为他的名字而恐惧，路西法这一生除了真心臣服过上帝，任谁也别想让他低头。

　　极致的骄傲融入于骨髓，成为了如今的七宗罪之傲慢，路西法从来都不后悔站在上帝的对面，当骄傲被粉碎的那一刻，他就不配是光之君主。耶和华完全是看透了路西菲尔的骄傲，才会要求他向亚当下跪，若是跪下了，所有的尊严都被放弃，若是不跪，便是忤逆神灵。

　　“路西法，这里是地狱，而我是这里的主人。”

　　巴尔没有继续坐在王座上，站起身和路西法形成了僵硬的对持，对于他而言这便是挑衅自己地位的外来者，他需要当着所有恶魔的面证明着自己的力量，稳固自己恶魔之王的身份。

　　随着他的举动，下面坐着的几个王级恶魔都站了起身，然后依次是公爵级别的恶魔站起身，就连由人类堕落为妖魔的该隐也在其中。

　　即使是之前为路西法说话的赛共也没有站到那边，而是在面无表情的站在巴尔的阵营，就算狮鹫兽再怎么崇敬路西法，他也是地狱的顶级恶魔，除非路西法拿出战胜他们的实力，否则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该隐，你确定要站在的我对面。”

　　忽然转过身，路西法似笑非笑的看向位列公爵地位的男子，对方的银色长发和上帝不同，无形中像极了霜的色彩，冷到了一种望之沁凉的感觉。与中世纪时的态度没有可比性，该隐现在可不是尊敬自己为王的恶魔，但是路西法依然想要给他一个机会，仅仅是为了还念叶铭。

　　“路西法殿下，倘若你知道我的来历，我不觉得你会待见我。”

　　该隐的目光流离在堕天使之王的身上，当年亚当也是说了不少有关天堂的事情，作为他儿子的该隐在年幼的时候就记住了许多名字，就比如是荣耀盛极一时的路西菲尔。而后他堕落为妖魔，自然在地狱听说了那场叛乱的起因，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亚当始终是他血缘上的父亲。

　　眼眸漠然的垂下，被拒绝的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在自己的感知中，所有恶魔的实力都在魔月的影响下出现了大幅度的提升，这便是恶魔们有恃无恐的原因，要知道越是强大的恶魔就越是难以提升，但是满月之日给予了他们突破的机会。

　　“巴尔，你们依仗的无非是满月之日的巅峰力量，但是……地狱是我的领域。”

　　看着形成包围圈的王级恶魔，路西法的视线只停留在面前的恶魔之王身上，他漫不经心的说出了一番谁也听不懂的话。

　　森然的黑暗神力散发出轻柔的波动，黑发男子周身的气势开始不断攀升，然而他的神情去却越来越冷。纯粹到仿佛呼吸一口都是最醇香的毒药，巴尔悚然的立刻退离到几米外的位置，刚才的地方已经被腐蚀成为了一片虚无。

　　流动着黑暗色彩的六翼缓缓张开，原本代表着造物身份的羽翼已经变为了魔神的部分力量，空气中的能量浓度压抑到了空间都扭曲起来，就连魔月的光线都无法透过这片空间传递到他身上，危险的颤栗感让所有恶魔都脸色发白。路西法阖上眸子，第一次向所有恶魔做出了宣判。

　　“听说赴宴的客人一般要带礼物，那么作为初入地狱的我自然给一份见面礼，死亡如何。”

　　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路西法就这么垂手站在这里，却没有一个恶魔敢上前。窒息般的黑暗神力带来的不仅是实力上的等级差距，更是一份极大的精神打击，从一开始恶魔就弄错了强弱立场，路西法没有必要和恶魔做出妥协，巴尔他们根本就无法威胁到他。

　　“不可能，以前的你没有这么强！”

　　雷电般的巨锤出现在巴尔的掌中，这位恶魔之王不敢置信的说道。他不相信才过了这么久，对方的实力就天翻地覆了。尤其是路西法才堕落了十几天，本该是对黑暗之力的熟悉是最弱的时候，为何力量反而增长了这么多。

　　“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把你们全部收拾掉的机会。”

　　不公平的战斗一触即发，路西法的微笑中透露出一份冰冷，在他的意志干扰下，夜幕中的两轮魔月慢慢隐去了身影，施加给地狱的额外力量就这么消失了。他不在乎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但是未来要得到的东西没有谁可以阻止，撒旦的王位就拿这些反对者的尸骨来堆积。

　　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征服地狱只需要一份武力，和一份黑暗。

　　堕天使指尖凝聚的黑暗之力停了下来，在巴尔的雷电之锤袭来之前，六对黑暗羽翼煽动着恐怖的力量，猛然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浪。将恶魔们的攻击阻挡在几米外，而路西法则望向了天空的方向，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凝重。

　　就在刚才……

　　心头仿佛漏跳了一拍，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泛起。

　　“哈尼雅！”

　　压制在神之心是匕首被拔出，耶和华才脱离了昏迷的境地，刚醒来的他还未来得及思考着原因，第一眼便看到哈尼雅躺在自己的膝盖上。奄奄一息的孩子蜷缩着身体，浅色的短发沾满了金色的血迹，精致的小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发现那柄创伤了自己的黑色匕首就掉在脚下，耶和华立刻动用神念搜索神殿当时的经过，果不其然，在他失去了对天堂的掌控之后，原本封闭的宫殿大门被打开了，哈尼雅就是从里面一点点爬出来找他，然后为了帮自己就动用本源力量拔出匕首。

　　“怎么可能，我不是关闭了寝宫吗……”

　　心口的血液止不住的流出，这些都没有看见哈尼雅出事来得愤怒，银发神祇无暇顾及这些外伤，沾满了血水的双手小心的抱起自己的孩子。哈尼雅是诞生于路西灵魂状态的孕育之中，比起血缘更能带给耶和华一份亲近的感觉，也是创世神的第一个孩子。

　　耶和华本想用好好护着对方长大，让路西也能恨意能够减低一些，结果却没想到会出这种纰漏，哈尼雅竟然为了自己消耗了本来就稀薄的本源，若是路西看到了此时的场景，怕是只会想杀了自己。

　　“法则，你给我滚出来！”

　　上帝的情绪已经不能用暴怒来形容了，神殿上方的整片天空都变了一种景象，比地狱都要来的狰狞许多。若不是梅塔特隆和亚当都无法进入高荣国度，恐怕会被神灵的怒火给牵连到，耶和华已经被这些不受控制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法则就是不肯吭声的行为更加惹怒了上帝，除了因为愧疚路西而退让过，从来就没有吃过亏的创世神直接撕开面前的空间，法则躲躲闪闪的紫色单瞳就暴露在了他面前，只能直面自己的怒火。

　　“是你打开了殿门，对不对。”

　　金色的神瞳中酝酿着森冷的风暴，耶和

　　华不愿意想象法则这么做的原因，这样会让他完全失去了对法则的信赖，但是他更不容许法则在背后捅一刀。

　　“上帝，路西法的封神已经是底线了，世界不需要光暗以外的神灵，能够永恒的最多只有你们。”

　　巨大的单瞳中倒影着世界的模样，法则看着将哈尼雅护在怀里的上帝，有些无法理解这个改变了很多的神灵，只能说出了自己隐藏起来的原因。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了，上帝再怎么挽救都没有用，它也就不在乎对方的怒火了。

　　“所以……你便让他失去了封神的资格。”

　　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耶和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怀里的孩子，他宁愿因为伤势而陷入了沉睡，也不愿意看见哈尼雅失去神子的身份。除了世界，他在意的事物真的很少很少，但是唯二放在心坎里的存在都无法保护好。

　　“父神，好疼。”

　　头发被轻微的拽动了一下，哈尼雅细嫩的声音还不如凡人的孩子大，耶和华低下头抚摸着对方幼小的脊背，声音沙哑的问道。

　　“哪里疼，告诉父神。”

　　孩子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成一团的嘟起嘴巴，直到耶和华用手指抹去了他脸上沾染的神血，哈尼雅才略微松展了眉头，仿佛很讨厌周围都是血液的味道。



132

　　冲天的黑色光柱击破云霄，震荡出来的浩瀚波动里充斥着浓郁的死亡气息；整个第九重地狱都在咆哮中颤动；像是从混沌深渊中苏醒的凶兽被放了出来；那种创世之前才能出现的神迹似乎可以窥视一角。

　　从第九重地狱到最上层的第一重地狱；包含在黑暗领域中的所有生灵都骇然的注视着那边的纷争。

　　无数股强大的力量交织成狰狞的巨浪，带着最尖锐的暴戾之气与黑色光柱冲撞在一起，砰地一声碎开的是曾经最稳固的空间；一道之间打通了混沌深渊的裂缝里涌动出恐怖的力量；可是只有张开六翼的黑发魔神可以直面魔力冲击；并且毫不畏惧的将所有黑暗洪流踩在脚底下；威势再猛的混沌魔力都温顺都匍匐下来。

　　路西法笑容冰冷肆意的伸出右手；如同时间凝滞了一样，刚才铺天盖地袭来的力量卡在半空之中，无法一鼓作气爆发的魔力憋的恶魔都想吐血。

　　没有任何犹豫，黑发男子的手指朝虚空之中狠狠的一抓，尖锐的风啸混杂着恶魔的惨叫，腥臭的血色花朵绽放开来，从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渗出，一点点的打湿了干枯的土壤。

　　恶魔的血液没有半点天使的清香，堕落的味道是如此的特殊，这便是连天堂圣水都无法净化的罪恶。恍如享受般的轻嗅，路西法看着风中扬起的黑色长发，和他的长袍一样的融入了这片无边的夜色当中，唯一照亮地狱的魔月也不敢出现，整个地狱都陷入了最深沉的黑暗。

　　视线一角看到了远方飞来的身影，路西法刚转移了一些视线，巴尔的雷电就从天空中轰然落下，紫红色的惊雷没有半点洪荒世界的刚正威严，却是恶魔之王用体内魔力引动的天赋本能。仿佛世界都一瞬间苍白了一秒，路西法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金发少年。

　　那个自小在他眼前长大的神族少年笑得没心没肺，而对方早已成为了那万神之王，雷霆的法则即使是他都无法彻底掌控，只因为他才是天生的雷霆主人。

　　血色慢慢蔓延在漆黑的眼底，尘封的希腊神话的记忆涌上心头，他怎么都无法忘记宙斯对他的背叛，更无法忘记骄傲和信任被践踏的感觉，以及被封印在金壶中的滋味……血液仿佛随时会从倾倒的壶口流出，生命的力量都可能化作对方的补品。哪怕路西菲尔已经斩断了那份关系，路西法也不能放下介怀，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可恶的羞辱。

　　“我讨厌雷电，一如我讨厌神灵。”

　　轻微的喃语消散在周围的狂风当中，恶魔的容颜都无法印入视线之中，回忆起过去的路西法脸色沉了下来，他从来就不比那些希腊神灵弱小，没成神前就算是神王也不过是平阶。

　　“所谓神灵又比我们高出多少，只不过是天生获得了特殊的资质，凭什么我就要被这份天赋给克制住，没有神格我就去参悟法则，没有神躯我就锻炼血脉，没有谁可以限制住我的自由，总有一天我能窥探到巅峰世界的风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趋狗，成不了圣就成魔，只要没有陨落在途中，大道三千总归能闯出一条属于自己路，罗睺……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仰起头看向雷池滚滚的天空，穿透地狱的漆黑夜幕，路西法的目光仿佛能够洞察到那名为法则的事物，他忽然大笑出声，这种心灵上的解脱让他想要将世界都握在掌心里。无尽的雷霆在路西法身边乍然爆开，蕴含着昔日领悟的雷电法则，比起那些从天而落的雷霆更加的耀眼夺目。

　　金色的雷电光芒好似圣洁的洗礼，又像是制裁天地的审判之雷，带来末世般的毁灭盛景，完全不似地狱生灵能掌握的力量，却足以给触碰到它的恶魔来到最深刻的折磨。

　　“不许过来，这里是我的战场。”

　　黑色的羽翼在天空中轻颤，，支撑着路西法在地狱腾空飞行，他看着快要靠近这边战场的同伴，冷漠的声音中听不出半点起伏。及地的长袍包裹住堕天使修长的身体，柔软的布料勾勒出优美蛊惑的弧度，极致的危险才渲染出最神晕目眩的绝艳。

　　“陛下……”

　　被对方那双有些暗红的眸子注视到，别西卜抽了一口气，眼神泛起微微的复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陛下就变得让谁都看不透。近距离才发现了这边空间的千疮百孔，四处都是肆虐的黑暗魔力，就连混沌深渊的晦涩力量都混杂在这里，无形中就成为了一个死亡空间。

　　“恶魔都太狡猾了，我们想要来帮您。”

　　袖子被萨麦尔拽了一下，别西卜知道不该发傻，只能低下头呐呐的说道。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出去，回到我让你们待的第八重地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