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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煎(生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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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药师慢慢朝他走来,西下的余辉透过疏桐,碎在两人脸上,俱投下暧昧不明的阴影。刹那之间,羽人非獍好像身在梦境,光阴从未轻卷,他和慕少艾之间,又回到了多年以前。
  “是你!原来,你就是……”姥无艳意绪难平,后退一步,撞靠上羽人的胸膛,惊诧开口。
  “对,就是我,药师慕少艾。姥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有意无意错开刀者的目光,慕药师落在姥无艳怀中稚子的眼神,是一片长者的温煦,医者的怜悯。
  “她怎么了?”
  问到爱女,姥无艳终于回神过来,急切道:“喔,獍儿她不肯吃东西,已经好些时日,我们寻遍所有名医,都是束手无策,请恩公……”
  “獍儿?呼,好名字。”
  慕药师微怔,忽又笑了。
  “进屋我来看看。药师和羽仔是再熟不过的朋友,你随他叫我慕少艾便可。”他看着姥无艳,微笑着伸手抱过小孩,往屋里走。
  姥无艳低头,不由红了脸:“恩公于我们母女恩同再造,无艳不敢越过辈份。”
  “哈,随你。”
  姥无艳回头,却见羽人非獍仍一动不动在原地站着。
  “羽人。”
  她轻唤。
  羽人非獍听若无闻。
  久不见动静,慕药师蓦然回头,寸寸光阴似穿篱而过,刀者抬眼深深看住自己的眼神里,万绪交织,分明藏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迷茫。
  慕药师心中抽痛,强自垂眼而笑,缓缓道:“羽仔,无论有多震惊,进来再说吧。”
  和他说话的语气,仍是这样温和亲近,心里一时的翻涌无措、辛涩难诉,均化为眼底的两簇火焰炙热跳动。
  从去年在无名小镇,撞见那抹牵着孩童的背影,深信慕少艾未死之后,羽人非獍预想过无数次两人的重逢,他们将如何交谈,而他,有太多的话语是想向他诉说的,可等到现在真正再相见了,面对眼前的慕少艾,却又发现他根本无从开口,纵有千言万语,竟都无言压在心底,挣扎半天,只吐出这低柔一句:“嗯。”
  随即,垂下眼帘,他跟着走了进去。
  4、
  月上树梢,暗的夜空,却还能看得见丝丝缕缕的阴云,也许明日会有雨。
  羽人非獍站在梧桐树前,注视着没有灯光的院篱。
  晚风轻轻袭来,院里的花草,浮动着明灭的药香。有几味,却也是他相当熟悉的。当年岘匿迷谷的药草园,也有他帮忙挥汗过的记忆,现在想来,竟已是这样的遥远。
  他们真的已经分开的太久,久到,是否已经有足够的冷静,来挽回曾经的错过?
  慕少艾的心思,他始终无法猜透。即使今日相见,再多愤慨他也无心去指责,曾经多少恨意后悔,在见到他后,都已不复重要。只要看到他仍安然活着,他觉得拿他自己的任何事物去换,都是可以的。
  满怀心事谁人知,唯有胡琴可相寄。
  羽人非獍拿出许久不曾碰过的胡琴,坐在树下开始拉弦。
  相同的旋律,不同的心境。哀伤的琴声已不同往日,略带了些许情味,而他与慕少艾之间,是否又已经有所不同?
  暂且稳定孩子的病情后,前往残林安置好姥无艳母女,慕药师踏着月光,散步走回居所。脚边蛙鸣不止,心情却不见轻松,只因这短暂的分别,让他又想起小獍的懂事乖巧来。
  这个孩子自出生以来,饱受分离,跟着他受尽太多的孤独,现在离索而居的生活,毕竟是不适合儿童的成长,而阿九被羽人跟踪之后,也不能尽快回到他们的身边,小獍失了阿九陪伴,他也时时想念着阿九如同亲子一般的存在。
  或许,这次相见,也有好的一面,至少不用再躲避下去。
  他边走边想,忽然,停下脚步,只听耳边胡琴如泣如诉,再难往前迈步。早该猜到羽人抄近路,会在此等候的。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凄凄琴声依旧,慕药师隐于树后,呆呆地站了许久,直到一曲终后,眼中薄雾微笼,心中哀怅渐生。
  月色低迷,风中一声轻叹,是羽人非獍低声在问:“既然已经回来,为何又不现身?”

  越人歌 续

  5、
  慕少艾人前人後,向来谈笑自若,这一瞬心头滚滚却是犹如火焚油煎,半天不能说一字,笑一声,动一指。缓了又缓,终才镇定下来,徐徐走出,道:“呼,不过是好久没有听到故人的琴声,难免有些忘形。”
  羽人收了胡琴,转过身来。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慕少艾的脸,却也知道对方是在笑的。这笑,带给他的,仍是多年前爽挚温朗、谈笑风生的轻松揶揄觉。
  羽人低头,不由也笑了,笑声微苦,却也低柔:“你竟然认我。”
  “为何不认?”
  “这是我要问你的话。”
  你来我往,一时惊涛暗涌,随後重归於沈默。
  半响,慕少艾走近几步,笑了一笑,淡淡道:“你我之间还需报恩吗?”
  云掩云开,月来月走,夜空阴晴变化不定,离开树的阴罩,偶来的溶溶清辉,染得慕少艾的面目柔和如斯,也清晰如斯。
  他就那样站在羽人眼前,襟袖低垂,姿容端静,带著笑意。
  羽人凝目看著他,不知为何,心里就升起一股异常温柔的情怀,一时,连心跳都变得轻缓踏实。隐忍许久的疲倦、快慰、哀伤、暗慕,种种千思万绪一一涌动,直至眼底升起迷雾,他才报以浅笑,轻声道:“这是你几次避走我的理由?”
  “是。” 慕少艾一笑抬眼,答得神情坦荡。
  “哈,你我之间又何时只剩报恩?”羽人盯著他的眼晴,一瞬不放,自嘲道:“相交已有多年,慕少艾,羽人仍是不懂你。”
  大概,你也是不懂羽人的。这内心一声长叹,更是无从出口。
  慕少艾垂目,笑:“懂不懂又有何重要,见你成家立业,见你抛却心结,也不枉药师当年的心愿,到今日,是得偿所愿。”
  “只是这样?”身体轻不可察地一震,羽人涩声追问。
  “这样已经很好,今日见你也懂得笑,呼,药师这个朋友就算没有看走眼,当年没有错交陪喽。”
  “原来这样。慕少艾,羽人今日,终於懂了。”
  揪心之痛。羽人非獍轻轻冷笑,点头。
  两两相对,又是无言。
  忽来一阵疾风,枝摇叶动,沙沙声渐起,暴雨突如其来,淋湿两人全身。
  “进屋避一避再走。”
  慕少艾回神提议,见羽人仍是不动,便去拉他,“哎呀呀,这时候还闹什麽……”
  多年江湖生涯打磨,羽人性子自是沈稳妥当不过,平日更不会这样,但在慕少艾面前,不知为何,也就突然执拗赌气起来。他以前就拿慕少艾没有办法,现在仍是这样,明知他有事相瞒,却没法让他对自己一一讲明。
  想着慕少艾待他再好,终是拿他当晚辈般的放心不下,一刹心灰,促使他更是倔强不走。
  “羽仔──”
  一声羽仔出口,似有种昨日重来的魔力,两人俱是一震,片刻神移。
  始终不敢伸手去拉羽人的手,而抓住的那半只衣袖的柔软云罗,在慕少艾手中渐渐也湿重起来。他笑了笑,慢慢放开了手,低叹:“哈,你也忍心让老人家站在这里淋雨。”
  夜,从未有过的黑,暴雨狂虐,已经无法看清对方面容,可羽人非獍还是能想象得到慕少艾说这话时,是顶著怎样两只无辜大眼,珀色眼眸里又是怎样忽闪狡黠而笑的。曾经的暧昧流动,更是会好看得让他心慌失措。
  一切那样远又是那样近,摧人心酸。
  忍无可忍,羽人非獍冷哼一声,拽起身边人的手腕,化光入屋。
  这一世,早被认定天煞孤星的宿命,而唯一被自己克死却还能重生於世的慕少艾,大概才是他唯一的克星。
  所以,多年後再次面对慕少艾的耍无赖,他羽人非獍,依旧是:败!
  心不甘,情却愿。
  6、
  隐居在这荒野之地,脾性却是半点未改,一扇屏风仍是描荷泼墨,是他未曾真正懂得的风雅别致,只是无端地觉得很好,合适他的气度。
  而慕少艾就在屏风後面换衣,烛光投到屏风上,还是隐隐勾勒出了他的身形。
  端起茶杯,羽人非獍脸上一热,目光移开投向窗外。
  天气,真是闷热。
  若有谁说羽人非獍对这些事物,有何绮思遐想,别人断然是不肯相信,即使过往姥无豔情思暗许,琼诀拼死纠缠,他也未曾想到那一处去。当年和燕归人一起饮酒,他老兄或许是有西风在旁,幸福之余不免担忧兄弟的归宿,竟也试探说过介绍名医之类让他也会暴走的话语。或许吧,或许他真是病了。心病。
  “很渴?”
  慕少艾半点不知他所想,披了头发,只穿中衣,笑得毫无芥蒂,走过来拎起茶壶,只见里面已经空空。
  “嗯。”
  “哎呀呀,何必只顾装酷看雨,我们也多年没见,你过得好吗?”
  “嗯。你呢?”
  “我吗……当然吃得睡得,很好!獍儿的病,你可以放宽心,尚欠几味药,我明天就上山去采。”慕少艾坐到对面,撑了头,玩弄起茶杯。
  “我陪你去。”下雨自是山路滑,以前他也常陪他去。
  “不用。”慕少艾看他一眼,眼眸半合,微微一笑:“她们需要你的陪伴。”
  “我陪你去。”羽人皱眉,转过脸淡淡一瞥过来。
  “呼……”慕少艾不再拒绝,垂眼看烛火,笑答:“好。”
  慕少艾笑得随意,笑得很浅,未干的银发坠下几粒水珠,濡湿了白的中衣,羽人非獍这才发现他已较昔日消瘦许多,以前圆润的下巴弧线也微尖翘起,茸茸暖的烛光笼著他眉目,衬得略显一丝脆弱的样子,更是前所未见。
  心上一软。
  羽人非獍对所谓相貌的美丑是没有概念的,生命中,来来往往俱是客,都是一样要消逝,可他却记得慕少艾的所有好看。
  曾经,那样的相貌,端丽逼人,秀美却又不失清正醇厚的风雅隽逸。
  眼睛突然被刺痛,大概,慕少艾过得并不好吧?胸间顿时纠结难忍,莫名地,似入了魔般,昏昏沈沈逼得他相问,出口却是:“为何替我去死?”
  “为什麽让我想想。”慕少艾的笑容更淡了,目光却投向窗外的雨,变得柔和悠远。
  “哼,别再骗我。”
  只要他活著,他爱不爱他,现在本是无关紧要,可羽人非獍仍是不愿放手地问著,就像一场梦境,终会肖想著能落到实处。以前,他半夜惊醒过来,总也在相信著,他们之间有场未尽的爱情,即使游移在暧昧的边缘,也温暖了慕少艾离开他后的每一个日出日落。
  似有若无的笑意,散落在慕少艾半盍的眼睫里,他支头转眸看著他笑,风轻云淡抛出一句:“大概,因你是药师想留住性命的朋友,我定要护你周全。”
  原来……
  默然不语间,风走风来,檐下那只风铃又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声声悦耳,声声动情。
  “这是?”
  “林主送的。”
  “林主对你很好?”
  这话问的再冒失不过,林主自然是他再尊敬不过的恩人,但这一刻,羽人非獍却初尝酸意和落寞,虽然,明知这样的情绪既荒唐又可笑,更是毫无理由。但,他骗不过自己。
  “呼呼,林主仁慈端厚,对谁都好。”
  慕少艾突然披衣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探窗外的雨。
  他们挨得是那样的近,近的,几乎可以一伸手就相拥入怀,羽人非獍目光灼灼,看著他的背影。
  栗黄外衣掩去一室的风情,也遮去了慕少艾所有曾有过的脆弱和悲郁,夏夜的雨点落在手心,却是融融的热,他笑了笑,回眸看著羽人,淡然道:“雨不会停了,你撑伞回去,姥姑娘母女还在等你。”
  7、
  慕少艾递过一把纸伞,提了灯笼相送,路面很湿,很滑,羽人非獍是应该劝他回头的,可他却自欺地希望著,到林外的路更长一些。
  他说不出留下的话,却又不忍丢慕少艾独自一人面对这漆黑苦雨的夜,孤清如斯。然而,慕少艾的姿态如此之强硬,却终是不得不告别。
  他驻立在雨中,久久看著慕少艾头也不回地提著那一点灯火,绕过院篱,渐渐熄灭。再回头,眼前的路,变成白茫茫一片的雾澄澄。
  强抑下眼里温热的湿意,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令慕少艾如此失常地将他伸手推开,在他们之间,划出这样难以突破的隔阂、距离。
  羽人非獍走了几步,却又回头,撑伞站在树下,守了一夜。
  他不知自己想守的是什麽,有林主在前,这里本是世外桃源,自无歹人入侵,而慕少艾也足够有自保的能力。
  那麽,他守的是什麽呢?或许,是慕少艾曾经那想护他周全的心吧。
  雨越下越急,越下越大,肩膀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这一夜,他回想起许多过往,回想起药师慕少艾和羽人非獍相遇的点滴,他还未曾卧底翳流的日子。
  恍惚间,又好似回到了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
  那时,慕少艾在江南的药馆,小院里也总是有著淡淡的花香。花都可入药,春天是连翘,夏天是栀子,秋天是艾菊,冬天是白梅。
  他总在晚上过去。每逢他去时,小院里都没有点灯,星光月华下,他总能找到因忙累一天而在花树下怡然睡著的慕少艾,又或许正悠闲地拿著他的宝贝烟筒腾云驾雾。他天黑而去,天明而走,更多时候,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说,只是坐在花下默默地拉琴,一曲又一曲,一曲又一曲,辗转重复。遇到慕少艾兴浓时,也会弹了铁筝相合,但更多时候,慕少艾总是懒懒地跟他讲古,最後又在絮絮叨叨中念著睡了过去,再心安理得地被他抱进屋放到床上。
  从不会觉得这样的相处有何不妥,他也享受著这样的亲密。日子再平淡不过,他去的次数并不多,可那时候还没有岘匿迷谷,阿九也仍在父母身边,更无此後的诸多江湖风雨,有的,只是满院的花香、药香,和听他拉一曲胡琴的慕少艾。
  现在,回忆起来,这麽多年过去,那样纯粹的安然、美好,他竟是再不曾拥有过了。
  愈是回想,愈是清醒,朦朦胧胧间,天色也渐渐明亮起来,雨势渐小,却终是未停。寻思一夜未归,无豔定会担心,羽人看了一眼远处细雨中的院篱,化光离去。
  一个时辰後,等他再来,慕少艾早已不在。
  他又骗了他!

  风雨杳如年

  1、
  清晨雨,雾蒙蒙,下过一夜後,终带了些许凄凉寒意。
  慕药师的一双锦靴,早踩了两脚的泥,他踏著积水绕过残林外的一条小径。那条径上灌木丛生,枝叶多而稠密,显得纷乱拥挤。灌上有繁花,如白雪皑皑,临风开著。
  他的脚步太过匆忙,擦过灌丛,几朵白花轻然飘落。
  “谢了,毕竟是: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啊。”微笑著自语,他伸手接住一朵落花,端详了一下。
  “落花甘为春泥,岂非是无情。”远处石桥上有人接口。
  “林主。早起赏花好雅兴,不过,这悉茗也将谢喽。”
  慕少艾迎上去笑道。
  “我是在等你。”皇甫笑禅声音柔和,转身看桥下流水,轻叹:“我早知道你想做的事情,无人可劝。”
  “又非闯龙潭虎穴,林主不需担心。少艾尽的仅是医者本份,换了林主,必也如此。”
  “药师始终只对自己狠得下心肠。”
  “哈,这样吗?那,慕少艾岂不是厚人薄己的傻子?” 慕少艾目光一闪,垂眸微笑。
  “今日,我总算明白朱痕染迹为何再不愿见你。”
  “哎呀呀,少艾以为,林主最是仁慈厚道,定不会揭人旧疤。”
  皇甫笑禅无力摇头,缓缓转身,看他一眼,“走吧,小獍还没有醒。”
  小獍大概还在做梦。
  梦境或许十分有趣,红润的小脸向著晨光,微微笑著。
  慕药师看著他,走到床前坐下,刚轻握住他的小手,他就睁开眼晴,醒了过来,“爹亲!你是带我回去吗?”
  他是那样欣喜,就要爬起来。
  慕药师按住他的身子,把被子重新替他掖好,笑问:“做什麽梦了?”
  “呃,梦到小獍长大成人,在替爹亲教训欠钱的大坏蛋。”
  “哈,结果怎样?”闻言,慕药师不由一笑。
  小獍脸一红,嘟了嘟嘴,细声细气地慢慢说道:“还没开始,爹亲就来了。”
  “呼,你怎会知道爹亲来?”
  “爹亲身上有药香啊,小獍闻到药香,就知道爹亲来喽。”
  暖意油然而生,即使他淋雨而来,雾重风冷。
  慕药师低头,额角贴住了爱子的脸。皮肤微凉的触觉,令小獍不由一闪,却又马上主动贴了上来:“爹亲。”
  撒娇的声音,招人心疼。
  “嗯。你要乖乖听叔叔的话,等爹亲办完事,再来接你。” 慕少艾的声音里,多了份柔柔笑意。
  “小獍会做到的。”
  虽然满脸失望,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皇甫笑禅默送慕药师到林外,後者微笑著躬身一颌首,“小獍有劳了。”
  “药师早去早回。”
  “哈,有林主出手替少艾找寻其它几味草药,这尚欠的一味药引,自是不成问题。”
  说完,化光,从容而去。
  “我也希望如此。” 皇甫笑禅苦笑了一下,回头道:“申屠东流,速去林外通知羽人非獍慕药师的去向。”
  “是。”
  2、
  苦境正值初夏,梅雨微笼,千里之外的蜀龙山脉,却是冷风呼啸,落叶萧索纷飞,秋雨瓢泼不休。
  慕少艾施展轻功绝学赋雅风流,行色匆匆赶到山下,仰头只见雾深苍渺,蜀龙主峰狰狞险峻,高矗入云。
  寂静中的气氛,却是一片森寒肃杀的阴笼。
  “呼呼,看来古书上记载没错,这等毫无美景可赏,观之又令人胆颤的诡谲之地,也只有药师我,会来闯一闯喽。”
  慕药师悠然自语,微微一笑,化光直上,暖黄身影转瞬间,倏忽止步。
  原来,他已立於山腹中央,突起的陡峭石岩上。
  在他脚下,就是万丈悬崖,雾深掩盖,看不见底的深渊。
  慕药师一拂长袖,笑意闲淡,眼神沈静柔和,又隐隐透出坚韧之色,他迎风对著空谷,朗声轻松笑道:“嗨,千年不见人血,你们也寂寞了吧?”
  说话间,右手持针,毅然一划。左手腕便有猩红鲜血,不断地流了出来。
  温热新鲜的血滴,被风一吹,落到他脚下的深渊。
  突然──
  “呀………呀………呀………”
  渊谷中,鸦叫声凄厉响起。
  慕药师凝神低望,只见,一瞬间,脚下陡然乌云成团,无数黑影蹿动,仿似千万只吸血蝙蝠,向他群扑而来。
  “哎呀呀,传言非假,果然有血鸦!呼呼,看来,这趟没有白来。”
  他记得,多年前尚在药宗时,他翻阅过藏书阁的古书《异邪志》中,就有记载血鸦乃极邪之物,千年前就已绝灭於世,唯蜀龙山尚有此物。
  此物性寒,素是依火龙属性相傍而生,自也染得火龙的戾气,暴戾非常,喜食新鲜血液,动物腐尸。
  幸好,血鸦对环境十分讲究,千百年来也唯有这空寂无人的蜀龙山,适合它们生存,而不至於为祸人间。它们习惯在白天藏匿於渊谷,闻到血腥味後,才激起了噬血之性,尽数出动,围攻猎物。
  “这麽多只?想吃了我?不行不行,药师肉太老,血也不够香。”嘴上虽如此,但眼见黑压压数千只噬血之物,俯冲仰翔,密不透风地围住了自己,纵使慕药师见多识广,胸有成竹,也不免心底不寒而栗。
  临危中,他手中烟筒一挥,手腕鲜血顿时止住。衣袖翻飞,漫天银针出袖,射向距离最近的血鸦。
  “呀………呀………呀………”
  部分冲至身边的血鸦,嘎然而止,身中药针後,跌落深渊。
  慕药师有备而来,中针的血鸦,均是伤口处瞬间鲜血潸潸,随即毙命,却激得它们旁边尚在围攻的同伴,立即放弃了慕药师,寻著血腥味道直追,俯冲而下,飞降住临空撕抢起中针同伴的尸身来。
  一时,竟如千万颗黑色流星,齐齐陨落入渊,你抢我夺,场面壮观非常,也血腥、残暴非常。
  冷眼旁观的慕药师,眉心微皱,眼神疾变,双手一旋,聚集阴阳两股气流,推轰击出:“平川定海!”
  “呼呼,对同伴,有必要那麽残忍吗?那我也残忍一下好喽!”
  收手,他一转身,崖下已是漫天血雨,纷纷扬扬,只剩残尸飞羽,还有几声零落鸦叫和空荡荡的寒风。
  山谷顿时重归平静。
  风雨拍打著身上的衣袍,慕药师垂眼,自嘲淡笑道:“多年未施武功,可药师我,还是毒辣不减呢!”
  就在此时,大地一阵微震,隐隐传来某种长啸。
  似得到一种秘密指令,渊底又重新聚集起一批黑压如云的血鸦,铺天盖地朝慕药师席卷而来……
  “哈,你终於按捺不住,要现身了。”

  风雨杳如年 续

  3、
  慕药师眼中精光乍现,脚下一点,人已腾在半空,拉开更多距离。
  黑深的渊底,象有一头巨兽翻腾动荡,传来隐隐骇人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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