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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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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我就这样完全丧失了信心吗?”
  “对。你道德败坏。”
  “你能否告诉我什么地方做得不道德,好让我改正。”
  “随便你干什么,我反正不感兴趣。”
  “我什么也没有干,不过是吃吃睡睡,象一个艺术家那样画画,那是不道德吗?”
  “你以为自己是一个艺术家?”
  “是的。”
  “荒唐透顶。你生平没有卖掉过一幅画。”
  “艺术家就意味着——卖?在我看来,那是指一个人随时都在寻求尚未完全发现的东西。在我看来,那恰恰与‘我知道,我已经发现’相反。当我说我是一个艺术家的时候,我仅仅是指:‘我在寻求,我在奋斗,我诚心诚意地献身艺术。’”
  “不管怎么样,你是道德败坏。”
  “你对我有怀疑——听说到了——你以为我留一手。‘文森特瞒住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是这样吗,莫夫?爽爽快快地说!啊……”
  莫夫走回到他的画架旁,开始作画。文森特转身在沙滩上慢慢地走去。
  他是对的。有风言风语。海牙得悉了他和克里斯廷的关系。德·博克揭开了这事情。他突然来访,少女似的嘴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克里斯廷正在摆姿势,所以他用英语说。
  “哦,哦,梵·高,”他说,脱下厚实的黑上衣,点起一根长烟卷。“全城都知道你弄了一个情妇。我听韦森布吕赫、莫夫和特斯蒂格都说过。海牙对此感到生气。”
  “噢,”文森特说,“情况就是那样。”
  “你应该谨慎小心一点,文森特。她是城里的模特儿?我想所有的模特儿我都认识。”
  文森特朝坐在火炉旁边正在编织的克里斯廷望了一眼。她穿着毛衣,系着围腰布,坐在那儿缝纫,眼睛盯住所做的小衣服,显出一种朴素的吸引力。德·博克把香烟掼在地板上,跳了起来。
  “天哪!”他大声说,“你不是想告诉我那就是你的情好吧?”
  “我没有情妇,德·博克。不过我猜想他们在议论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德·博克擦擦前额,仿佛有汗似的,端详着克里斯廷。“晴,你怎么能和她睡在一起?”
  “你为什么那样问?”
  “我亲爱的老兄,她是一个母夜叉!一个最蹩脚的母夜叉!你怎么想得到的?难怪特斯蒂格吓坏了。假使你要个情妇,为什么不在城里那些干净的小模特儿中找一个呢?她们多得很呀。”
  “就象我刚才对你说的,德·博克;这个女人不是我的情妇。”
  “那末是…”
  “她是我的妻子!”
  德·博克闭起薄薄的双唇,作了一个扣钮扣的姿势。
  “你的妻子!”
  “对。我打算跟她结婚。”
  “天哪!”
  德·博克对克里斯廷投了最后的、深恶痛绝的一瞥,拔脚就逃,甚至连上衣也顾不得穿上。
  “你说了我些什么话?”克里斯廷说。
  文森特走过去,俯视了她片刻。“我对德·博克讲,你将成为我的妻子。”
  克里斯廷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的双手忙个不停。她的嘴唇稍稍掀开,她的舌头就象蛇舌般地抖动,舔着干裂的嘴唇。
  “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吗,文森特?为什么?”
  “要是我不跟你结婚,那还不如不来打扰你好。我要体验家庭生活的哀乐,以便能够根据亲身经验来描绘。我曾爱过一个女人,克里斯廷。我到她家里,他们说她讨厌我。我的爱情是真实的,纯挚的,强烈的,克里斯廷。我离开的时候,我知道爱情已被扼杀。然而,死亡以后又有复活,你就是那个复活。”
  “但是你没法跟我结婚呀!孩子们怎么办?而且你的兄弟也许会停止寄钱给你。”
  “我尊敬做妈妈的女人,克里斯廷。我们把新生的婴儿和赫尔曼留在身边,其余的可以和你妈在一起。至于泰奥…,不错…他也许会切断我的财源。可是,我把情况和盘托出后,我相信他不会抛弃我的。”
  他坐在她脚边的地板上。她看上去比他第一饮碰到的时候要好得多。在她忧郁的棕色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神情。她通身焕发出一股新的生气。摆姿势对她来说并不容易,但她做得很好,很耐心。当他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是粗鄙、衰弱和愁苦;现在她的整个样子显得很恬静。她获得了新的健康和生活。他坐在那儿,抬头望着她的粗糙的、有印记的脸,这张脸上显露出些许愉悦的神色,他又一次想起了米什莱的话:“世上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孤独绝望的女人?”
  “西队我们生活得马虎点,尽量节约,可以吗?我怕会有一一一筹莫展的一天。我能够帮助你,直到你去莱顿为止,但在你回来时,我不知道你会看到什么情况,有或者没有面包。我有什么就一定与你和孩子们分享。”
  克里斯廷从椅子上滑到他身旁的地板上,双臂挽住他的颈脖,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上。
  “只要让我和你在一起,文森特。我不要求很多。如果只有面包和咖啡,我也不会抱怨。我爱你,文森特。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男人。如果你不要跟我结婚,那就不要勉强。我能摆姿势,努力做好,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让我和你在一起!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幸福,文森特。我不要什么东西。我只要分享你的所有,只要幸福。”
  他能够感觉到正在涨大的婴儿贴着他,温暖而活动。他的手指尖轻抚她的并不漂亮的脸庞,亲吻一粒粒疤痕。他把她的头发松散在背上,轻柔地一绝给地把平。她把红晕的、幸福的脸颊偎倚在他的红胡须上,温柔地擦着那毛糙糙的胡须。
  “你真的爱我,克里斯廷?”
  “是的,文森特,我爱你。”
  “被爱是幸福的。舆论会说这是不对的,高兴说就说吧。”
  “去他妈的舆论,”克里斯廷简截地说。
  “我将当个做工的人,那适宜我的。只要你和我彼此理解,我们不必管别人的闲话。我们不必假装要保持什么社会地位。我自己的阶级早就把我撵出来了。我宁可吃自己炉子上的面包皮,不管怎么穷困,也不愿意活着不跟你结婚。”
  他们坐在地板上,互相偎抱着,火炉里的红色旺火使他们暖和。邮差打断了这温情的一刻。他递给驻猕特一封从阿姆斯特丹来的信。信上写着:文森特:
  得悉你的可耻行为。六幅画的合同取消。我对你的作品不再感到兴趣。
  他的整个命运现在就系在泰奥身上了。除非他能使泰奥理解他和克里斯廷之间关系的全部道理,否则,切断每月一百法郎就会被还明是正确的。他可以没有他的老师莫夫;他可以没有他的画商特斯蒂格;他可以没有他的家庭、朋友和同行;只要有他的绘画和克里斯廷。但是,他却不能没有每月的一百法郎!
  他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长信给他的弟弟,把一切都解释清楚,请求泰奥理解,不要抛弃他。他天天提心吊胆,深伯情况逆转。他不敢再多买绘画材料,再作水彩画,再快速前进。
  泰奥提出了许多反对的道理,但没有责怪。他也提出了劝告,但一次也没有表示如果他的劝告不被接受,他就要停止寄钱的意思。最后,尽管不表示赞成,他还是向文森特保证将一如既往地帮助下去。
  、五月初。莱顿的医生通知克里斯廷,她将在六月里分娩。文森特决定,最好在分娩之前两人分开住,他希望在她分娩时,租下申克韦格街隔壁的空房。克里斯廷大部分的时间在工作室里,但她的财物仍留在她母亲家。等她恢复健康后,他们将正式结婚。
  为了克里斯廷的分娩,他赴莱顿。从晚上九点起直到半夜一时半,胎儿在肚里一动不动。不得不用钳子,但这决不会引起损伤。克里斯廷感到很痛,但当他一看见文森特,便忘记了疼痛。“
  “我们很快又能开始画画了。”她说。
  文森特站着向下看着她,眼里噙着泪水。这孩子属于另一个人是无所谓的。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他感到幸福,胸口一阵紧痛。
  他回到申克韦格街,看到房东和屋前堆木材院子的主人。
  “另租房子的事儿怎么样,梵·高先生?租金一星期只要八法郎。我给你粉刷一下。如果你指定所喜欢的糊壁纸,我就给你糊上。”
  “慢一点儿,”文森特说。“我妻子返家后,我会租下新房的,不过我得先写信给我的弟弟。”
  “哦,我本来要糊墙纸的,请把你最喜欢的花色告诉我,如果你不租,也不要紧。”文森特听说隔壁的房子已有好几个月了。那大得多,有工作室、起居室、厨房。凹室和一间顶楼卧室。那比老地方贵四法郎一星期,但是,克里斯廷、赫尔曼和婴儿都来到申克韦格街的话,他们就需要一个新地方。泰奥回信说他的薪水又加了一次,因此目前文森特可以指望每月收到一百五十法郎。文森特立即租下新房子。克里斯廷一星期内就回来,他想让她到达的时候,看到一个温暖的窝巢。房东派了堆放木材院子里的两个雇工,把他的家具从隔壁搬进新的工作室。克里斯廷的母亲来帮忙整理。
  新工作室看上去那么地象样,素净的谈棕色糊墙纸,地板擦洗干净,墙上挂着画,角落里摆着画架,还有一张白色的松木大工作桌。克里斯廷的母亲在窗上挂起白布窗帘。工作室的凹室里,文森特堆放全部画板、纸夹和木刻。角落里的壁橱中放置瓶壶杂器和书籍。起居室里有一张桌子、一些厨房用的椅子和一只油炉,靠窗放着一张供克里斯廷坐的大柳条符。他在椅旁放了一个有绿色罩子的铁摇篮,摇篮主方挂着伦勃朗的铜版画。两个妇人坐在摇篮旁,一个凭着烛光在读《圣经》。
  他添置了必不可少的饮马克里斯廷回来后就能在十分钟内把饭烧好。他多买了一份刀、叉、匙和盆,以备泰奥会在哪一天来访。在顶楼里,他放了一张和妻子同、睡的大床,本来的一张连同铺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枕头的床,留给赫尔曼。他和克里斯廷的母亲弄了些麦秆、海草和褥套,在顶楼里动手把床垫塞好。
  克里斯廷离开医院的时候,替她治疗的医生、诊疗所的护士和护士长都来道别。文森特比以前更充分地认识到,她是一个能使严肃的人们给予同情和好感的人。“她从来没有看见过什么是好的,”他自言自语,“怎么会有好的品行呢?”
  克里斯廷的母亲和男孩赫尔曼在申克韦格街迎接她。这是极其愉快地回到自己的家里,因为文森特并没有告诉她这个新窝。她走来走去,东摸西摸,摇篮、安乐椅,他放在外面窗台上的花盆。她兴高采烈。
  “医生真好笑,”她嚷道,“他说:‘哎,你喜欢喝社松子苦艾酒吗?你抽雪茄吗?’‘是的,’我回答他。‘我不过是问问,’他说,‘我想告诉你,你不必戒烟酒。但决不能吃醋、胡椒或芥茉。你至少一星期要吃一次肉。’”
  他们的卧室看上去很象船舱,因为四周都有护壁板。文森特每天晚上把铁摇篮搬上楼,早晨再搬回到楼下的起居室里。克里斯廷还很衰弱,全部的家务只能由文森特来做,铺床,生火,抬,搬,洗。他觉得好象与克里斯廷和孩子们在一起很长久了,也似乎是在干他的本行。虽然手术的影响尚未完全消失,但她在渐渐康复。
  文森特怀着一股新的安宁之感回到他的画上去。有一个自己的家是幸福的,感到有一个家在周围喧噪和活动是幸福的。和克里斯廷~起生活,给了他以勇气和力量来从事自己的工作。只要泰奥不抛弃他,他确信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画家。
  在博里纳日,他曾为上帝做牛马,在这儿,他有一个新的、更实在的上帝,一种可以用一句话来表示的宗教:劳动者的形象、士翻过的田里的畦沟、沙、海洋和天空,都是严肃的主题,如此地困难,同时又是如此地美丽,是一个的确值得他毕生去把蕴藏其间的诗意加以表现的任务。
  一天下午,他从沙丘回来,在申克韦格街的家门口碰上了特斯蒂格。
  “很高兴见到你,文森特,”特斯蒂格说。“我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文森特深伯特斯蒂格一上楼,一场暴风雨就免不了。他站在街上和他谈了一会儿,壮壮胆。特斯蒂格友好而愉快。文森特哆嗑着。
  两人进来的时候,克里斯廷正在柳条椅上给娃娃喂奶。赫尔曼在炉边玩耍。特斯蒂格吃惊地对他们呆望了好久。当他开口的时候,讲的是英语。
  “那女人和娃娃是什么意思?”
  “克里斯廷是我的妻子。那娃娃是我们的。”
  “你真的和她结过婚吗?”
  “我们还没有举行过仪式,如果你是指那个的话。”
  “你怎么想到和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孩子们……”
  “人通常都结婚的,不是吗?”
  “但是你没有钱。是你的弟弟在养活你。”
  “完全不是。泰奥付我薪水。我的全部作品归他所有。将来他会收回他的钱。”
  “你发疯了吗,文森特?这简直只有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才讲得出来。”
  “人的行为,先生,是很象绘画的。整个儿的透视是随着眼晴的移动而变化,并不取决于主题,而取决于观察者。”
  “我要写信给你父亲,文森特。我要写,把全部情况告诉他。”
  “如果在他们接到你的充满怒气的信后不久,又收到我请他们来玩的旅费,你不以为很滑稽吗产
  “你自己也想写信?”
  “你能问那个吗?当然我要写。但是你大概承认现在恰恰不是当口。家父正要迁往纽南的牧师住宅。我妻子的情况又是:任何忧虑和紧张都会使她送命。”
  “那我就不写。老弟,你和投水送命的人一样愚蠢。我不过想救你。”
  “我丝毫不怀疑你的好心,特斯蒂格先生,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对你的话生气的道理。不过,这次谈话使我感到很不愉快。”
  特斯蒂格离去,神色沮丧。从外部世界给予文森特第一次真正打击的是韦森市吕赫。一天下午,他不在意地来看看文森特是否还活着。
  “喂,”他说。“我注意到了,你没有那二十五法郎,也过来了。”
  “对。”
  “现在你是不是感到高兴,因为我没有宠坏你?”
  “我相信那天晚上在莫夫家对你讲的第一句话——‘滚开!’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邀请。”
  “如果你这样下去,就会变成另一个韦森市吕赫,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为什么不把你的情妇给我介绍介绍。我还没有这个荣幸呢。”
  “你爱怎么样欺侮我就怎么样欺侮吧,韦森布吕赫,但是别去碰她。”
  克里斯廷在摇那带绿色罩子的铁摇篮。她知道她正受到嘲弄,抬起痛苦的脸望着文森特。文森特向母亲和娃娃走去,保护般地站在他们的旁边。韦森市吕赫瞧着这群人,再看看摇篮上的伦勃朗。
  “晦,”地嚷道,“你提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主题。我愿意来完成。我把它叫做圣家族!”
  文森特一面咒骂,一面向韦森布吕赫扑过去,但后者安然地溜出了房门。文森特回到家属跟前。墙上的伦勃朗旁边挂着一面镜子。文森特抬头望望,在韦森市吕赫的可怕而具有破坏性的一目了然的一刹那中、捕住了他们三人的影象……私生于、妓女和受布施者。
  “他叫我们什么?”
  “圣家族。”
  “那是什么意思?”
  “一幅马利亚、耶稣和约瑟夫的图景。”
  她泪珠盈眶,把头理在娃娃的衣服里。文森特跪在铁摇篮边安慰她。黄昏偷偷地从北窗溜进来,给房间投下一片静谧的阴影。文森特又一次能够把自己分离出来;看到他们三人,就好象他不是其中的一员。这一次,他是通过自己心中的眼睛看到的。
  “别哭,西恩,”他说。“别哭,亲爱的。把头拾起来,把眼泪擦干。韦森布吕赫是对的!”
  文森特差不多在同时发现了斯赫维宁根和油画两者。斯赫维申根是一个小渔村,座落在北海边两个防护沙丘的凹谷中。海滩上排列着一行行的单桅方形小渔船,张着深颜色的、日晒雨淋的帆。船尾装有粗采的方舵,渔网铺开着准备出海,桅上飘扬着一而铁锈色或海青色的小旗。红轮蓝身的货车把鱼载过村子;渔妇们戴着油布帽,两只圆形的金色别针在前面如优家眷们拥在海潮边迎接渔船归来渔村里飘扬着灰色的旗帜,对那些喜欢在嘴唇上尝到海水咸味但不喜欢流人嘴里而呕喉咙的外国人来说,那意味着安乐窝。岸上点缀着白帽子的海洋一片灰沉沉,不断在变的绿色,褪成毫无光泽的蓝色。天空一片淡灰色,云彩朵朵,偶而露出一丝蓝色,提醒渔夫们太阳还是在荷兰的上空照耀。斯赫维宁根是一个人们从事劳动的地方,那儿的人世世代代生长在这块土地上和海洋中。
  文森特画了许多街头景色的水彩画,发觉这个媒介物用来表现一个稍纵即逝的印象,是令人满意的。但是水彩画缺乏深度、厚度和特性来表达他所需要讲述的东西。他切望油画,但又怕上手,因为他听说过许许多多的画家,由于尚来掌握绘画就制作油画,于是以失败告终。在那个时候,泰奥来到海牙。
  泰奥二十六岁,一个有本事的艺术商。他经常代表公司出差,各地都知道他是这行业中最出色的年轻人之一。巴黎的古皮尔公司已经盘给布索和瓦拉东(通称为“先生们”公司),虽然他们留任泰奥,但买卖与古皮尔公司和文森特叔叔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图画是以可能的最高价格出售——无视其优劣——而且只有已经获得成功的画家才得到保护和支持。文森特叔叔、特斯蒂格和古皮尔公司认为一个艺术商的首要职责,是发现和鼓励新的、年轻的艺术家,现在却只是老的、已被公认的画家为人所求。美术界中的后起之秀:马奈、莫奈、毕沙罗、西斯莱、雷诺阿、伯特·库里索、塞尚、德加、吉约曼和更年轻一点的图卢兹一洛特雷克、高更、修技、西涅克,都试图表达与布格罗及学院派所谋煤不休的原则相背的东西,但是没有一个人听他们的。这些艺术革命家中,没有一人的油画在“先生们”中展出或出售。泰奥对布格罗及学院派深恶痛绝,他完全同情年轻的革新者。他天天尽可能地劝说“先生们”展出新的绘画,启发公众购买。“先生们”认为这些革新者头脑发昏,幼稚无知,不学无术。泰奥则认为他们是未来的大师。
  (四)
  兄弟俩在工作室里见面的时候,克里斯廷在顶楼卧室里。他们寒睹过后,泰奥说:“虽然我是来这儿有公差的,但应该坦白地说,我到海牙来的主要目的,是想劝你别跟这个女人建立永久的关系。首先,她是个什么样子?”
  “你还记得我们在曾德特的老保姆莉思·弗曼吗?”
  “记得。”
  “西恩就是那种人。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但对我来说,她具有超群的品性。不论是谁,只要爱上了一个普通平凡的女人,而且也被她所爱,那末他就是幸福的,尽管生活里还有阴暗的一面。我感到自己多多少少还有点用处,这使我再次报作起来,使我再生。我没有寻求它,但是它却找到了我。西恩忍受了一个画家生活中的全部忧虑和苦恼,她是那么自觉自愿地为我摆姿势,因而我认为和她在一起,比之我如果和凯结婚,更有利于我成为一个好画家。”
  泰奥在工作室里走了一圈,最后凝视着一张水彩画,开口道:“唯有一点我无法理解,那就是,当你如此疯狂地爱着凯的时候,怎么又会爱上这个女人呢。”
  “我不是一下子就堕入情网的,泰奥。就因为凯拒绝了我,所以我的全部感情应该被埋没吗?你现在到这儿来,并没有看到我沮丧忧愁,而是来到了一个新的工作室和一个正在安排的家;不是一个神秘的工作量,不过是一个扎根于现实生活的工作室——一个有摇篮和娃娃高椅的工作室——毫不死气沉沉,而是一片生机蓬勃,充满生命力。对我来说,清楚得犹如白天一样:一个人应该感觉到所要画的东西,一个人如果想直接表现家庭生活,那末他就应该处于家庭生活的现实之中。”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阶级的偏见,文森特,但是你以为那聪明。”
  “不,我不认为在降低自己的身分,丢自己的地”文森特打断他的话,“因为我感到我的作品是存在于人们的心中,所以我必须接近这基础,真正地掌握生活,在许许多多的艰难困苦中取得进步。”
  “对你所说的一切,我不想争辩。”泰奥快步走过去,站着俯视他的哥哥。“但是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因为在她和我之间有着结婚的希望。我不想让你以为她是一个情妇,或者以为我在和什么人私通,无需考虑其结果。结婚的希望是双重的:首先,一当情况许可,就举行世俗的婚礼,其次,是一种约定: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就好象已经结过婚,共同分享一切。”
  “不过,你一定会等一阵再举行婚礼吧?”
  “是的,泰奥,如果你要我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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