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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烟云-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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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孙孝哲不甘心地挥手,“看在你给他求情的份上,二十记掌嘴暂且记下,来人把刘贵哲那厮押回来,本帅还有别的事情问他!”
  一直竖着耳朵倾听背后动静的亲卫们,闻言赶紧又架着刘贵哲转回走到帅案之前,狠狠往地下一掼“扑通!”一声将刘贵哲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刘贵哲先是大声呼痛,随即坐在地上冷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没挨成耳光子觉得不过瘾么?”孙孝哲被笑得心烦意乱用力一拍桌案大声呵斥。
  “我是笑某些人穿上紫袍,也掩盖不住匪气!”刘贵哲箕坐于地继续冷嘲热讽,“亏得我家都督还说,孙将军虽然在战场上屡次败给了他,却不失为当世少见的磊落英魂,所以明知道刘某胆子小得可怜,还派刘某前来下书。以便他将来能够以此为依据,向朝廷替刘某求情求陛下赦免刘某当日阵前投敌的罪行。呵呵呵呵,今天看来我家都督可真是看走了眼。”
  “你……”孙孝哲羞怒交加一张黄脸都憋成了紫黑色,双手扶住桌案强压了半天怒气才喘息着道:“本帅念在与你家都督惺惺相惜的份上,才一再容你放肆,你不要不知进退,反复试探本帅的忍让底限。快说你家都督除了这封信之外,还有什么话要你带给孙某!”
  “这个……”刘贵哲故意用眼角的余光向四下撩了撩做出一幅神秘状,“我家都督曾经有言,他的话只能当面说给孙将军一个人听,也只有孙将军一个人听了之后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众将闻言赶紧施礼告退,孙孝哲心里虽然觉得古怪,却被刘贵哲的奉承话捧得有些飘飘然,摇了摇头大声道:“诸君不必如此,孙某这里没有任何事情需要避讳尔等。”
  转过脸又冲着刘贵哲和颜悦色地命令,“说吧!今天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孙某的生死兄弟,孙某虽然将你家都督引为知己,却绝不敢背着自家弟兄与你家都督做任何交易!”
  “这……”刘贵哲继续做犹豫状拿捏了半天才拱了拱手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家大都督说他的本事跟孙将军在仲伯之间,谁也未必奈何得了对方。谁继续打下去,只会让更多将士无辜丧命,所以所以不如各退一步,您尽早带兵撤离长安,他念在彼此惺惺相惜的情分上不派人堵截追杀就是。”
  “嗡!”孙孝哲身子一晃,眼前仿佛有无数金星乱冒,这哪里是一番好意,分明是赤裸裸的侮辱。还没等他来得及发作,刘贵哲又拱了拱手快速大声说道:“我家都督还说如果孙将军拉不下脸来走,其他将军也是一样,只要主动撤出长安的他一概不追杀就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诸位将军一定要想好,反正你们肯定赢不了不如啊……”
  无数双大脚踢了过来,将刘贵哲踢得口中鲜血狂喷,他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一边笑一边在众人的脚下打滚,“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刘某窝囊了大半辈子就今天扬眉吐气了一回来,来吧,给刘某个痛快的!别婆婆妈妈,刘某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们前去相会。”
  一众将领被笑得心里发虚,下脚愈发不肯容情,明白自己上了对方大当的孙孝哲却突然又冷静了下来,用力拍了下帅案大声喝令:“够了!别打了,全都给我退下。”
  众将莫名其妙的纷纷停脚,抬头孙孝哲眉头一皱声色俱厉:“没听见么?全都给我退下!”
  毕竟执掌大权多年,如今积威虽然不像先前那般盛了,却也寒气迫人。一干将领们不敢抗命,施了个礼鱼贯而出。孙孝哲目送大伙离开起身绕过帅案,伸手从血泊中将刘贵哲扯起来拉到眼前沉声问道:“看样子你今天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孙某敬你这份勇气,所以也不让人再折辱你。”
  “多谢!”刘贵哲的胳膊抬了抬又软软地落下,“那就请孙将军命人给刘某一个痛快,这半死不活的感觉可是真不怎么样!”
  “孙某不会杀你!”孙孝哲笑了笑,身上又恢复了几分百战名将的从容。“孙某非但不会杀你,还会派人给你治伤,把你礼送出城!但是你得先回答孙某几个问题!”
  “请说!”刘贵哲尽量用简短的词汇回应,以节约为数不多的体力。
  “你原来肯定不是这种人,否则也不会做出阵前投敌之事!”孙孝哲盯着刘贵哲的眼睛努力挖掘自己希望知道的消息,“但你今天的表现却让孙某刮目相看,孙某不想杀你但孙某却想知道那姓王的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不惜以死相报!”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刘贵哲大声喘气一点一滴地积攒体力,以便把话说完整,“如果刘某说那姓王的之所以打发刘某前来送信,就是想借孙将军之手杀了刘某,孙将军愿意相信么?”
  “嗯!”孙孝哲抓在刘贵哲胸口上的大手瞬间一紧,随即又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松开,“怎么可能他用心如此歹毒,你居然还愿意为他去死,莫非你这人真的有毛病不成?”
  “他瞧不起刘某,是因为刘某以前的确没做个任何能让他能瞧得起的事情!”刘贵哲咧嘴露出血淋淋的白牙,“可如果今天刘某的所作所为传回安西军,刘某相信他一定会给刘某一个合理的回报,一定会将尔等加诸于刘某身上的折磨十倍百倍地替刘某回敬给尔等,不像以前……”
  吐出一口黑血他继续大声喘息,“不像以前,刘某即便战死于沙场,也没人在乎。甚至还有可能替别人背黑锅,把丧师辱国的责任全让刘某一个死人来背。所以刘某,刘某原来没有胆量去死,今天,今天明明心中怕得要命,可就是拉不下脸来向你屈膝嘿嘿嘿嘿嘿嘿……”
  第五章 双城 (六 中)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得不明不白,死后还要替别人背黑锅,看着刘贵哲那张沾满血迹却狂笑着的脸,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在孙孝哲心中油然而生。“来人把他带下去请郎中用心医治,待明天早晨本帅亲自送他出城!”。
  “多谢了!如果你不杀我,我现在就想自己走回去!”刘贵哲楞了片刻咧着猩红的大嘴说道。
  “也好!”孙孝哲挥了挥手,意兴阑珊,“你回去转告王都督,本帅看过信之后,肯定会给他一个答复,但像今天这种攻心的伎俩,就不必再使了,这招对孙某没用!”。
  “孙将军……”刘贵哲出于一番好心,还想再啰嗦几句却被对方迅速打断。
  “孙某自幼就没了父亲,雄武皇帝陛下对孙某有抚育之恩……”孙孝哲摇了摇头,声音突然加大,“送他出城本帅不想再看见他!”
  众亲卫赶紧走上前,连推带拉将刘贵哲扯出节度使行辕,架上他来时所骑的大宛良驹,一路护送出长安城外,听着大厅外边的脚步声渐渐去远,孙孝哲缓缓地走回帅案之后,缓缓地坐了下来咧开嘴巴无声地苦笑。
  王洵的信他根本不必看,就能猜到里边的内容,无非是说一些羞辱恐吓之词,激自己早日出外与他决战,或者主动放弃长安。
  可问题是这两个选项都不可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连番的战败已经让将士们对战胜安西军失去了信心,特别是最近两次稀里糊涂的烂仗,败得简直冤枉到了极点,一回是因为长安城里发生了内乱,一回是洛阳那边传来的皇帝陛下病危的消息,都不是输在临阵指挥上,仿佛冥冥中有一位强大的神灵,将幸运的光环一遍遍照在安西军头顶,而与此同时等待着大燕国将士的却是一重重黑暗的诅咒。
  如果现在主动出城,找安西军决战的话,孙孝哲相信只要王洵把陌刀阵一祭出来,自己这边就会立刻全线崩溃,非但驱赶不走敌人甚至连保住性命都很困难。
  而主动撤离长安与安西军暂时握手言和,以换取战略上的喘息时间,亦绝无可能,因为当年抢先一步攻进了大唐国都,让昔日的顶头上司崔乾佑将自己视作了眼中钉,而洛阳城内的大权在握的右相严庄和监国太子安庆绪,又素来跟自己势同水火,以前有义父安禄山的庇护,那两人还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如果义父真的挺不过眼下这一关,既没有地盘安身又没有足够兵力在手的自己,肯定会被安庆绪和严庄第一个拿出来立威。
  所以无论王洵使出什么妙计,无论眼下的龟缩战术有多么令人屈辱,孙孝哲都只能选择继续闭门不出,那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坚守下去固然翻盘的机会不多,好歹还有一线希望,如果改弦易辙的话,恐怕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只是这坐困愁城的滋味着实令人有些难受,孙孝哲苦笑着一次次将王洵的信拿起来, 又苦笑着摇头一次次放下,信封上的字应该是王洵亲笔所书,老实说可真不怎么样,长安城外那个年青的对手,一看就是没在任何事情上下过苦功夫的公子哥,非但书法方面造诣极差,临阵应变、战术战略、甚至一直名声在外的个人武艺方面也都算不得上什么出类拔萃,可这个并不出类拔萃的家伙,却有着一项谁也比不了的本事,那就是化腐朽为神奇,随便从地上捡起块土坷垃来,都能迅速发挥出其最大价值,刘贵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据说如今扼守在陈仓县城,彻底堵死了燕军入蜀之路的薛景仙薛大节度,也曾经得到过他的指点,凭着这双点金手,此人麾下英才辈出,沙千里、魏风、宋武、方子陵、万俟玉薤无一不是后起之秀,无一身上不带着新安西军特有的印记。
  这些人完全不同于残唐治下其他任何一支队伍,甚至可以说他们身上很难找到残唐军队的影子,他们年青、骄傲、坦荡、勇敢,他们既热衷于建功立业,同时又将荣华富贵视为过眼云烟,他们年青到还不懂得互相倾轧互相扯后腿互相下绊子、捅刀子,他们身上没有丝毫暮气。
  遇到这样一群对手,恐怕是孙某人这辈子最为不幸的事情,他可以每天都发现敌人在成长、壮大,而自己这边却在不停地走向衰老,走向腐朽,偏偏他又没任何办法改变这种形势,如今的大燕国像极了当年的大唐,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已经不对劲儿,所有人都找不到解决办法,只好把眼睛蒙上把耳朵塞上,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直到灾难彻底降临……
  “启禀大帅张留守求见!”有亲兵蹑手蹑脚走上前,以极低的声音请示。
  “让他进来!”孙孝哲皱了皱眉头低声命令“请他进来,顺便给他搬个座位!”。
  他目前的职位是西京道节度使,而张通儒的职位是西京留守,这种安排明显带着让二人互相监督之意,为此孙孝哲平素没少给张通儒脸色,看可今天他却迫切地想跟对方聊上几句。
  亲兵领命而去,片刻后带着一个鬓发花白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有人小跑着搬过一个胡凳,孙孝哲站起身用手轻指“坐吧不用给我施礼了,我也懒得跟你还礼,咱们两个之间别再弄那些啰里啰嗦的东西!”。
  “谢大帅!”话虽然这么说,西京留守张通儒还是做足了下属的礼数,然后才欠着屁股在胡凳上坐了小半边,“属下贸然前来打扰,是为了先前下书人所说的那几句话……”。
  “攻心之计而已!”孙孝哲说得很轻蔑,但脸上的表情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无奈“我这就安排人加强戒备,以免长安城中真有哪个骨头软的,被人家几句狠话就吓破了胆子!”
  “大帅高明!”张通儒发自内心地称赞了一句,然后继续补充“属下刚才出去巡视了一圈,各营将士基本上都表现正常,但阿史那从礼那边……”。
  “来人!”孙孝哲再度打断,不是想故意让张通儒难堪,而是对这条提醒非常重视“传我的命令,让安守忠率部移屯与阿史那从礼一道驻守西苑,接到命令之后立刻搬家,不得有半点延误!”。
  “诺!”有亲兵上前接过令箭,小跑着出门,不待他的背影去远,孙孝哲又将头转向张通儒“你看还需要做些什么事情,一并说出来,本帅一一照办就是!”。
  “属下属下没什么可进谏的了!”张通儒有些受宠若惊站起身来,再度施礼。
  孙孝哲苦笑着摆手“坐下,别再跟我客气了,你这家伙虽然多疑善变,却也是出了名的谨慎,本帅以前风头正劲,不愿听你的啰嗦,以免打击自家士气,可如今暂时落了下风,就需要你拾遗补漏了!”。
  “属下属下当竭尽所能!”难得听孙孝哲说几句掏心窝子话,张通儒被感动的第三次站起来郑重承诺。
  “坐吧!”孙孝哲挥手示意对方别再客气“此一时彼一时,不管朝廷当初安排咱们两个在这里是什么用意,眼下咱们都只能把心思往一处使,如果再继续互相牵制下去,恐怕正合了城外敌军的心思,这长安城就只能拱手让人了!”。
  “属下从来没想过对大帅做任何不利之事!”张通儒急切地解释了一句,随后轻声叹气“朝廷这个安排也未必是因为不信任大帅的忠心,不过眼下这些都不必提了,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让长安重新回到残唐之手!”。
  “本帅也是这么想!”修补了彼此之间的裂痕之后,孙孝哲迅速将话头转向正题“只是以目前的军心和士气,本帅也不知道还能守多久。”
  “属下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直说!”张通儒对长安城内外的局势了如指掌,笑了笑摇着头说道。
  “说吧无论对错,本帅不让它传到别人耳朵就是!”。
  “那属下就放肆了!”张通儒坐直了身体,目光里充满了担忧,“我军能不能守住长安,恐怕关键并不在大帅这儿,而安西军能不能拿下长安,恐怕关键也不在王洵那里。”
  “此话怎讲?”闻听此言孙孝哲精神立刻为之一振,瞪圆了眼睛大声追问。
  答案却让他愈发感到绝望,甚至恨不得根本没有听见,随着一声沉闷的叹息,西京留守张通儒苦笑着补充:“大帅莫非现在还没看出来么?不管是敌方,还是我方都在等着一个消息,如果陛下能挺过眼前这一劫,自然有兵马源源不断地开到,非但能让我军一扫先前颓废,连重新将安西军推出西京道,想必都不是什么难事,可万一陛下有什么不测,恐怕非但安西军会趁火打劫,其他各路唐军也会像狼群般冲着长安城扑过来!”。
  第五章 双城 (六 下)
  努力了这么久,却仍然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前进后退,甚至生死存亡,都不归自己所掌握。明知道张通儒说的都是事实,孙孝哲依旧无法甘心接受命运的摆布,沉吟良久,叹了口气,幽幽地反驳道:“陛下,陛下他福泽深厚,这次自然是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况且,况且严庄老贼虽然与孙某不睦,却也应该看到,这有关于长安城的争夺,涉及到安、李两家的气运兴衰,如果万一被安西军把长安夺了去,天下人眼里,又会怎么看待大燕?!”
  “如果陛下身体康健的话,他当然不会允许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张通儒咧了下嘴巴,满脸苦涩,“可太子殿下和严相两个,却未必有圣武皇帝陛下的魄力。如今唐将张巡、许远两人死守睢阳,硬生生拖住了令狐潮的十二万大军,使其迟迟不得寸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淮南和江南的财富源源不断地运往蜀中,然后再源源不断地转到各路残唐兵马之手。而我朝自南下以来,虽然从各地府库里得了不少钱粮,可在各个方向一天天干耗下去,慢慢地也就坐吃山空了……”
  张通儒的话说得极慢,仿佛唯恐孙孝哲跟不上自己的思路一般。后者把每个字都听在耳朵内,心中头的感受未免越来越凄凉。
  大燕国去年南下之时,一路烧杀抢掠,将所过之处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大伙当时只觉得意,并没认真去想这样做会给自身带来什么不利影响。如今战势陷入僵持阶段,报应便一点点显现出来了。
  没有城市,则意味着没有了商税。没有了田庄,则意味着军粮也失去了稳定征募渠道。大燕国当初虽然从各地官府的仓库中缴获了不少财货,可给每名将士分一份,也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各地战线长时间不能继续前推,新的缴获不能保证,旧的征服地区又没有任何收益,日子难免就要过得一天比一天困窘。
  站在孙孝哲的位置上,他清楚地知道,如今大燕国各路诸侯,除了自己与史思明两个尚且能够自给自足之外,其他处都得靠洛阳的供应才能继续维持下去。而洛阳城内的钱粮,也慢慢临着坐吃山空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具备大胸襟、大气魄的人,才会继续坚持过去的方略,以彻底铲除残唐余孽,擒杀李隆基父子为首要目的,把灵武和蜀中作为进攻重点。换了一个眼界稍稍差一些的,恐怕就要改弦易辙,把战略重点放在淮南、江南两道,先彻底解决了吃穿问题才是正经。
  而无论安庆绪还是严庄,都不具备与圣武皇帝安禄山同样的眼界和胸襟。可以预见,万一圣武皇帝陛下驾鹤西去,恐怕长安城被放弃,便成了定局了。至少,它不会再被当做与残唐争夺的重点。
  “说实话,如果换了张某在严相那个位置上,也很难取舍?!”唯恐孙孝哲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张通儒又画蛇添足地补充。
  “唉!”孙孝哲报以一声长叹,然后久久不语。
  睢阳、长安,想着如今的形势,他眼前就仿佛出现了一盘棋局。两座城,两个劫点。虽然大小不同,坚固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语。对全局的重要性,却很难分得清楚谁主谁次。如果大燕国在唐军积蓄起反攻力量之前拿下睢阳,便可长驱直入江淮各郡,彻底切断残唐的税源,釜底抽薪。而万一长安城在睢阳被攻破之前落入安西军之手,便意味着大燕国的气运已经结束了,各地残唐势力必然大受鼓舞,趁势高歌猛进。
  这局棋,非目光长远者看不透,非志在天下者不能执子。可圣武皇帝陛下,偏偏又病得无法再站起来!“老天爷,你不能这么不公平啊!?李家父子无论怎么折腾都由着他们,圣武皇帝陛下只是偶感小恙,就……”想着越来越绝望的未来,孙孝哲忍不住仰天长啸,“啊啊”
  “大帅,大帅!”张通儒被吓了一哆嗦,赶紧跳上前,伸手去拍孙孝哲的后背,“大帅切莫如此,你是一军之胆,任何举动,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啊啊啊!”“啊啊啊!”孙孝哲又声嘶力竭地喊了几声,直到把门外的侍卫都招了进来,才悻然闭上了嘴巴。“那又怎样,莫非我心里再难过,也只能自己憋着不成!他奶奶的,大不了老子这西京道节度使不做了,谁愿意来当谁来当。老子自己回塞上找块没人的地方放羊打猎去,免得天天看着局势憋气……”
  “啊啊啊!”
  “啊啊啊!”
  还没等他把抱怨的话说完,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呐喊。仿佛刚才的回声一般,充满了无奈与不甘。
  “谁在学老子!”孙孝哲大怒,推开身边的张通儒,大步向门外走。才走了三、五步,又是几阵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传来,寒风般,灌进每个人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娘咧”刹那间,哭声、喊声、绝望的尖叫声响彻了全城。饶是见惯了风浪,孙孝哲也是汗毛倒竖,三步两步冲回屋子内,从兵器架上抄了一口横刀在手,“怎么回事?今晚谁当值,赶紧把他给老子叫来!”
  “蒋方!”亲兵们迅速报上一位将领的名字。然后纷纷拔出刀,将孙孝哲团团护了个严实。外边的呐喊声与哀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声声透着恐惧,声声透着绝望。孙孝哲的脸色也越来越冷,越来越苍白,白得像冬天墙角处的积雪。
  再看西京留守张通儒,早已吓得两股战战,动弹不能。一双手软软地按在柱子上,嘴里喃喃地叫嚷:“安西军,安西军进城了。安西军进城了!完了,完了,姓王的杀人如麻,我等今夜落到他手里……”
  “安西军进城了,安西军进城了!”仿佛要验证张通儒的推断一般,行辕之外,也传来了同样绝望且充满恐惧的声音。听到叫声,众亲卫当机立断,簇拥着孙孝哲便往外闯。孙孝哲被推得跌跌撞撞,努力挣扎了好几次,才摆脱了众亲卫的控制,举起刀,怒气冲冲地呵斥:“慌什么慌,慌什么慌。倘若安西军进了城,就凭着你们几个,能保护我逃出去么?都给我原地站好,不准再推我。谁再敢对本帅拉拉扯扯,本帅直接砍了他!”
  “大帅……”众侍卫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委委屈屈地停住了脚步。孙孝哲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竖起耳朵又听了片刻。凭着多年的带兵经验,他坚信外边的情况并没有大伙想象的那么糟。举起横刀,大声命令:“刘福,张顺,杜远,李戈,你们四个,各自去帅案上拿一支令箭,去巡视全城。命令各营将士,没有接到本帅的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崔护,你也拿着一支令箭去,招今晚当值的蒋方,命令他带领本部人马沿街巡视,碰见趁火打劫者,立刻就地斩首。许奇,你带一支令箭,去把阿史那从礼、安守忠、张忠志、卢渝等人全给我叫来,就说本帅有紧急公务,需要找他们商议。让他们无论手头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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