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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炮击金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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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小八路》我看过不止一遍,至今仍清楚记得那充满激情的结尾:
敌人的炮火把电话线打断,电话兵也负了伤。
何大年、何亚猪带领伙伴们跃出战壕,摸爬滚翻,冒着炮火奔跑。
断线找到了!可线已被炸短,用力拉拽,断头仍不能够接合。
指挥部的命令无法传达,回去拿线也来不及了。怎么办?
何大年、何亚猪灵机一动,和伙伴们手牵手,用身体替代电线,让电流从身体通过。
我方火炮再度射击。敌阵一片火海。
孩子们雀跃欢呼。音乐激越雄壮。
据说,碳水化合物组合成的人体,其电阻是金属物的数千倍,电话电流通过人体, 功率将被衰减到近似于0。故电影上“英雄小八路”们的壮举,大概缺乏科学依据。
不过,艺术总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由于很少有人吃饱了没事干去玩“人体通电”试验,《英雄小八路》的编导们便有了合理拔高大胆创作的想象天地。这大概亦无可过多指责。
在电视尚未普及时,电影的影响强大无比。银幕上的“英雄小八路”遂成为少年儿童的时代形象;艺术形象的何大年、何亚猪也一时声名大噪,家喻户晓。
但是,我获取了一个非常准确的信息:那时代的孩子中,起码有一个人不曾看过《英雄小八路》,此人恰是——何大年。
已近50岁的何大年如今是厦门湖里工业区公用事业公司秘书科科长,文文弱弱的样子,书卷味很足,与电影中的另一个“他”形神均不似,电影人物特有的那股英武精明气息也丝毫不见,让人感受到生活与艺术间原本存在着深刻的差异。
我询问他对电影何大年的看法,他回答很抱歉,因从未看过这部影片故无法发表感想评头论足。不看的原因颇简单:那时学习太忙,顾不上。
真就忙到这般程度,连被讴歌的另一个自己都顾不得看上一眼么?
他笑了。他曾听别人介绍描述过这部电影,他知道自己在银幕上的表现很老练很英勇很了不得。但他觉得除了名字相同而外,那个“他”并不是自己,因此他不愿去看怕去看。看自己在电影上大出风头干着一些自己从未干过的轰轰烈烈的事情会脸红心跳不自在。更怕被捧得太高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找不到正确的感觉而最终丢失了自己。
哦,真实的何大年是一个不求虚华淡泊名利的人。这真实让我感到亲切。
何大年是12个孩子中唯一的大学生,北京人民大学经济系毕业,先分配到贵州,又调回厦门,当保卫科长抓到过几个坏蛋,当器材科长为公司节省了几十万,人生中不再有不同凡俗的壮举,但工作敬业努力对得住天地良心。生活中,他最烦的事情就是人们总把他同电影上的何大年联系起来。上大学时,他听到有人指着脊背说:瞧,此人就是真的何大年。他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曾打算干脆改个名字算了,因文革转移了人们的兴奋点而作罢。但有一条规矩是坚持始终的,即不再接受任何记者任何形式的采访,“既然已被人们的记忆所尘封,何必像出土文物一样再被挖出来向公众展览呢。”我大概可算作一个特例,因为我听从了友人的劝告,事先把采访说成了“核对史实”。他最感到愉快的是,单位里至今还无人知晓他曾经是大名鼎鼎的“英雄小八路”。
他说,他并不绝对排斥出名,但反对躺在过去的声名上过生活。“英雄小八路”和比“英雄小八路”还要英雄的《英雄小八路》都是历史了,他不想把历史当作一生的敲门砖,那样做,到头来只能换得一顶沽名钓誉的帽子戴。他还说,希望以后记者先生们不要再为“英雄小八路”的事采访他,包括我在内,不搞下不为例。如果因为这世界上有一个叫做何大年的小老头,为改革开放做出了什么了不起的贡献而来采访他,那他一定会愉快接纳,热忱欢迎的。
辞别出来,我对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说法产生了怀疑,因为对于艺术的与生活的两个何大年,你是很难分出伯仲比出高下来的。生活中的这一个,其境界确有独到的高人之处,尤其是商品经济潮涌潮落,名利增大了其“社会启动润滑剂”作用的时代。
何亚猪与何大年不一样,只要电影院重映《英雄小八路》,必看。因为这部电影演的是自己的事,还因为自己在上面扮演了一个小角色。当年,戏拍到末尾人体接通电线一场时,需要十几个孩子陪衬填画面,导演来回一扫瞄,用眼皮把何亚猪夹出来,拍拍他的小脑袋:“你上:”这么着,何亚猪在电影上闪现了几个镜头,跑了一遭一句台词没有的“龙套”。所以,每当在银幕上看到自己当年的“光辉形象”,便回忆起那些炮火连天不寻常的日子,免不了感情大动一番,热泪决堤泛滥。
当年,何亚猪是12个“小八路”中的活跃分子,他顽皮、好动,会唱歌也会作鬼脸,爱笑也爱哭,他跑到哪里,就给那里带来愉快和欢乐,战士们都以逗他玩为趣事。其实,阵地上并没有谁称他为“小八路”,都叫他“小阿猪”。
何亚猪的名字初听确有点不雅,不过这是何厝一带的习俗。小孩子生出来体弱多病,父母便会为他们起“猪”、“狗”、“猫”等名字,希望下一代像这些生命力旺盛可爱的畜类们一样好养。
何亚猪现在是自由职业者,在何厝的街巷旁用草席搭出个窝棚,专修脚踏车、平板车、牛车一类的非机动车辆。
我钻进那低矮简陋的窝棚,说明来意。何亚猪满身油污,头也不抬说:“先生你能不能到村委会等我一下,让我把这车修完,你们采访有工资,我得靠双手养活全家。”我遵命,在村委会吸烟喝茶恭候。过一会儿,他洗干净了手脸,换一身质地一般但干净笔挺的西服来了。感觉得出,这是一个生怕别人小看了他、自尊心颇强的人。
何亚猪并不高看自己的职业,现在所从事的毕竟与曾经有过的理想差距太大。当年,他在阵地上同文工团宣传队的叔叔阿姨们混得烂熟,耳濡目染,也能蹦跳说唱地演一些小节目了,碰巧省歌舞团到厦门挑学员,看他有些文艺天分,又是“英雄小八路”,便决定了要他,招生表格都发下来了,他却因为想读大学而轻率地回绝了。人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机遇在等待你,机遇从眼前滑过而未能抓住者将抱憾终生。每当想起这桩愚蠢事,何亚猪都会五内焚烧般地痛恨自己,诅咒自己。结果,高二时因家贫而辍学,大学梦终成泡影。结果,他如今不是省城某艺术殿堂里的“何编导”、“何老师”,而是何厝草棚里的“阿猪师傅”。
然而,何亚猪不能容忍别人低看了他。他说,我干的活是脏是累,但我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养活全家,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血汗赚来的,心里很踏实。他还说,全何厝都知道,我何亚猪修车技术最好,服务一流,收费公道,干我这行经常会遇到生气事,可我从来不跟人家吵嘴相骂,因为我是受共产党教育长大的,也经受过战争的锻炼了,我不愿别人指着后脊梁说:瞧,还“英雄小八路”呢,没涵养,水准低。
人活一世,无论富贵贫贱,均需要一种精神、信念上的依托和情感方面的支撑,何亚猪的力量源泉来自“英雄小八路”的经历,他珍视那段不寻常的经历。说着话,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份表格式的纸笺来,他说他有一个提议,12位“英雄小八路”都已经同意, 每年8月23日炮击金门纪念日由一人做东大家欢聚一次,并采用抓阎的办法排出了作东者的顺序,从1993年一直排到了2004年。他说大家从每次聚会中所获取的不仅仅是重逢的欢乐和对往事的回忆,还有相互传染的鼓舞、激励和继续追求点什么的希冀、动力。他每回的祝酒辞都是:要本分地作人,好好地作事,决不给“英雄小八路”的名称抹黑。
短暂的接触交往中,我不断加深着一个印象:此人确不可小看,他的身份虽然低微,品格却依然纯彻;命运似乎不济,志向却不失高阔。少年时一段光荣的经历,导引着他始终积极、乐观的人生。炮火硝烟的历炼,铸塑了他负重前行的个性。何亚猪是一值得尊敬之人。
此节完稿,曾不知应该收入哪一章为适宜。后想,“八路”,兵也;“小八路”,小兵也;“英雄小八路”们虽未满加入民兵的年龄,但也沾了一个“兵”字的边,做了些民兵该做的事,遂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此节置放“民兵”章中,以显1958年“全民皆兵”之规模声威也。
第十二章 彼岸帅、将、卒
宋美龄爱兵如子,大声疾呼,提议设军妓院/战端开启,蒋经国三次
赴金巡视/俞大维对203楔而不舍的爱情追求/美国人贼精得很, 可
以给你盾,但不能给你矛/胡琏认为关羽不但不配称“武圣”,实则
连“将”都不够格/台湾版说:大担岛上的青天白日旗,先后共换了
十八面/大陆版说:大担连小白旗都举出来了/郝柏村的《八二三炮
战日记》二十年后解密/郝将军说:把经国先生纪念馆放在金门我最
放心,不会有人来拆
1
1958年有篇报道《遭我炮击后的金门蒋军》中写道:
我军8月23日炮击金门以后, 金门蒋军的士气更加颓丧,混乱不堪,
“恐惧症”、“厌战病”正在蒋军中到处流行。许多蒋军官兵叫嚷我军炮
火打得又猛又准。有些单位叫喊:“我们身边人都找不到了”、“受不了
啦”,连连哀求台湾立即派空军支援。蒋军高炮部队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有的躲入工事,不敢开炮,有的炮被我打得不能转移阵地。有的蒋军海军
人员尽量借故不到金马执勤。有的空军飞行人员含着眼泪上飞机。派到前
面增防的蒋军官兵,不少人哭哭啼啼,不愿前往送死。
由于被封锁供应不足,金门蒋军已接近弹尽粮绝的处境。一个多月来,
他们靠粗粮和野菜充饥,很少看到肉类,居民田间的花生和土豆都被蒋军
士兵吃光了。许多士兵因营养不良,患胃病、夜盲症或贫血症。在金门蒋
军中,“美国人出点子,蒋介石下命令,当兵的卖命受苦刑”等怪话蜂起。
金门岛的妇女受到蒋军惨无人道的欺压蹂躏。所有十八至三十岁的青
年妇女都被编入“妇女队”,经常被迫到各碉堡去进行“劳军”,受到蒋
军官兵的调戏和污辱。另外,蒋军官兵还经常闯到居民家里去蹂躏妇女,
对敢于反抗的,即残酷地加以枪杀。许多居民咬牙切齿地骂他们是“贼兵”。
目前,蒋帮在金门蒋军中,大力推行所谓宣誓效忠运动,并用“勋章”、
“奖章”、“奖金”、封官晋级和女人“欢迎”“陪伴”“慰问”等办法
来收买蒋军继续卖命。同时,还不断捏造所谓“战果”和吹嘘各种“英雄
事迹”,欺瞒蒋军。但是,低落的蒋军官兵士气,就像千疤万孔的破球一
样,早已一蹶不振了。
大陆记者不可能深入金门实地采访,报道主要依赖情报部门的获得和敌营个别出逃者的供述,其报道的真实性客观性究竟如何?
近日,偶遇一曾在金门服役从台南回大陆探亲的张姓老兵,向其咨询当年金门境况。老人说:大陆的炮虽然厉害,但不可怕,因为我们都钻到洞库地堡里去了。真正可怕的,恰是在洞库地堡里的生活。你想想,十万军队五万百姓成天猫在地底下,蓬头垢面,不见天日,靠定量配给的压缩类、罐头类食品度日,好多人浮肿,营养不良,加上蚊虫叮咬,缺医少药,得痢疾、胃病的人特别多。那时正是最热的天气,一天到晚出汗,又没有多余的淡水洗澡洗衣,人长痱子衣长毛,每一个地堡都成了一个“毒气罐”了,相距十来公尺,阵阵臭气能把人顶个跟头。那确实不是人过的日子。
又采访了曾在金门当过连副、后回山东老家定居的孔庆福老人。他说:炮兵打炮,我们步兵没事干,就猫在碉堡里耍钱。反正金门没啥东西好买,薪俸不拿来赌还不是废纸一张么?再就是嫖。十兵九赌嫖,不是瞎话。
当时金门设有十几个“军乐园”,其实就是军妓院。据说这还是宋美龄力排众议、大声疾呼才争取到的对弟兄们的一项特别“照顾”。那时,大陆到台湾的阿兵哥大都讨不起老婆,祸害摧残民女的事情便接连不断。宋美龄便提议设军妓院。以免士兵滋事。
军妓大多为台湾抓捕来的私娼。抓到,给她指明两条路,一条,蹲班房罚款,一条到金门“劳军”。一般都会选择后者,因为到金门为官兵服务,不但按月发给薪水,而且阿兵哥付给的小费不用上缴也不会课税,收入颇丰,按合同服务若干年后,便可回到台湾,或从良,或领取正式执照挂牌卖身。
国民党军队等级森严,但逛“军乐园”彼此平等,官兵同乐。一日傍晚,弟兄们都在“军乐园”门外执票苫候,有一压低钢盔者挤进“夹塞儿”,众怒大骂:站排,站排,就你他妈急得慌!一掀那人,竟是团长大人。于是,大伙陪笑礼让,恭请团座站了“排头兵”。
金门某部退役上校缪先生说:物质环境的艰难困苦会影响军心,但也能砥砺士气,你们毛先生带领红军长征二万五干里最能说明问题了。事实上,舒舒服服养尊处优的军队打不了仗,如果单从金门被封锁了几天,便推断金门的士气垮了未免过于武断。另外,任何军队都不可能杜绝违纪事件的发生,以个案而推及全军的思维逻辑亦不科学。金门长期豢养军妓,允许士兵“嫖”,实在也是解决百分之八十者讨不起老婆的无奈之举,也要两面来看。其实,真正影响金门军心士气的不在这些地方,而在于戍守作战的目的不明确,前途看不到。反攻大陆吧,根本不可能;保卫台湾吧,金门离台湾远得很,呆在这个小岛上能做什么?抵御侵略吧,实际上是在同自己的祖国作对。而且谁都明白,共产党把偌大一个中国都拿去了,还拿不下一个小岛?解放军基于各种考虑只是暂时不打,人家真动手,你兵力增加一倍也守不住。再加上思乡怀亲想家,所以才会苦闷彷徨消沉颓废,才会醉生梦死惹是生非。换一个角度想,如果作战对象是日本鬼子,保卫的是自己的家园父老,金门官兵也会是好样的。
我很同意缪先生的看法。古人说:兵无常勇,亦无常怯。说的是士气在战斗力的构成中是最易变、不确定和难以把握评估的要素。这不难理解,人的情绪心态往往因时而异因地而异,战况残酷万变,勇与怯,这对完全对立的心理反应有时会莫名地集于一身。勇卒与怯卒,有时就是矛盾着的同一个人。
所以,我没有本事准确而全面评判金门的军心士气,我的看法仅仅是:
1。金门守军战志再高昂,也不可能人人抱定了“与岛共存亡”的信念,豁出性命来拼死一搏;金门守军情绪再消沉,也不会全体恭候你杀上岛来,不发一弹而举手列队,缴械投降。
2。在强大政治攻势、军事压力和海空封锁情况下,如何维持和提高金门的士气,大概不能不是国民党军将领们日思夜想不敢马虎轻心的一个问题。
2
夜半3时左右, 金防部代理参谋长常持琇少将接到台北发来的电报,内容大意说:“有PC舰一艘,带着重要公文到金门,希派蛙人部队成功队队长亲自前来受领。”
电文内并附有该舰座标位置。—经核查军用地图,判明在料罗湾东南12海里左右。
常持琇立即电话通知成功队队长贺展霄,乘小艇前往。这时天色仍旧黑沉,除战斗值班人员,余皆入睡。常持琇便未将电报呈金防部司令胡琏阅,准备接到公文,再一并向胡琏报告。
早晨6时, 晓日初升,常持绣在坑道口察看外面情况,蓦然看到贺队长一身蛙人装束,跟随一人,身穿夹克,头戴钢盔,正顺着坡道走上来。常持诱先一怔,继而恍然,原来电报中所说的“重要公文”,竟是“国防会议副秘书长”蒋经国。
常持琇赶紧迎上前去,将蒋副秘书长引入坑道。胡琏等人正在进行早餐,看到面前突然站立着蒋经国,都感觉非常吃惊:“经国先生怎么来了?”
蒋经国说:“各位辛苦,我代表总统来看望你们。”
胡琏说:“总统来电来函即可,何必劳动副秘书长大驾跑一趟,共匪正在打炮,实在太危险了。”
蒋经国说:“司令官和各位同志每天都在危险之中,你们如害怕,我才会胆怯。”
胡琏嘴巧:“蒋先生无所畏惧,我们还怕什么?”
众大笑,气氛极热烈。
金厦战端开启,蒋经国于9月15日、10月1日、10月21日三次赴金巡视,被称为炮战期间去金门次数最多的一位官长。
身临前线,岂能没有风险。
第一次,先在舰上被警报惊醒,雷达显示解放军海军的鱼雷快艇若干艘,正在高速靠近。水兵们迅速各就各位,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军舰同时转向,向台湾海军船团靠拢。蒋经国瞪着双眼目不转睛搜索雷达荧光屏,直至鱼雷快艇之目标消逝,才松了一口气。后换乘小舟于料罗湾登陆金门,适逢解放军炮弹在忽远忽近的水中岸滩爆炸,蒋经国默祷疾行,迅速通过,有惊无险。
第二次, 座舰刚抵料罗湾,得报解放军空军米格机4批正在金门上空活动,舰上空袭警报大作,高射炮弹上膛,炮管高指,来回旋转。蒋经国站在指挥台上瞭望远空,并末发现米格机。3分钟后警报方得解除。登陆,小舟行至离海岸300公尺时,又遭大陆猛烈炮击,落弹无数。
第三次,座机于拂晓飞降金门机场,马达轰鸣招引来了炮弹,跑道两侧,爆烟簇起,心里着实捏一把汗,幸未被击中。及至离金时,又有炮弹“礼送”。
心情是复杂矛盾的。虽然挨炮的滋味不好过,却又窃盼共军的炮来。危险,对他蒋经国而言犹如一笔数额不菲的赌注,如果被击中,当然只能认命,一了百了;如果安然无恙,在政治上便可获得一笔丰厚的回报。
老子已经事事处处摆明了将传位给儿子的意图。他很清楚,他最大的政治资本是拥有一个威权盖世的亲爹,除此,他的其他方面都很不够,尤其缺乏征伐的经历和显赫的战功。在一个依赖军队生存维持的政权架构中,统帅人物缺少戎马生涯乃是最大的先天不足,对于他顺利承继大统十分不利。
父亲已经给予他许多机会,让他懂得应如何执掌国民党的党政军这部大机器,并且了解在操作过程中的一些诀窍和技巧。他也早已利用现在的职位,有意识地多去接近军队,努力和高级将领们建立和联络感情。但他似乎很难摆脱经历中缺项的自卑感,那套佩戴有上将肩章的军服他是从来不穿的,以小心翼翼地避免刺激那些功劳比他大而军阶却比他低的将领,免得加重某些人对他的嫉妒和恶感。故而,他很需要这场炮战,很需要深入到炮战中去,挨一顿炮弹,将在他的资历中加分,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经历也将把他同军队同军人的情感拉近许多。
他必须明知山有虎,偏向山中行!
不避炮火,担着风险一趟趟跑金门,还有另外一个层面上的考虑,那就是:确保将领的忠诚,提升官兵的士气。
与幅员广大的大陆相比,台湾已然渺小,金门更是弹丸。台湾小,尚有海峡天堑的庇佑,金门非但小,而且含在大陆的钳夹之中。以地理论攻防,大陆攻台不易,攻金门则易如探囊取物;台湾守台难,守金门则为难上加难。金门戍卒10万,占台湾总兵力的二成,一旦崩溃陷落,将使台湾人心、防务动摇,故金门能否独立为战,固守汤池,实乃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关键。守道有三,一凭工事坚硬,二侍火力强猛,三赖战志旺炽。三者相权,装备工事次之,军心士气为上。
蒋“总统”泪别故国败走孤岛之后,痛定思痛,冷静检讨,以往失利,非武器不精良工事不坚固,问题多出在军心士气方面。仗打到要命的关节,连郑洞国、廖耀湘、杜聿明这样深受信任重用的黄埔子弟都不能坚持操守成仁取义,想来怎不叫人齿冷?再思三思,身边真正能够放心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儿子。外面对搞传位于子的作法颇多微词,诟为“封建”,其实是根本不了解情况和“总统”的苦心,非如此,社稷难保复国无望呀!他对儿子说:敌人的长处是重视军队的党务和政工,这一点你要向共产党毛泽东学习,重建军队政工制度,强化对全体官兵的思想训导。如人人能够死战,我反攻大业还有希望。他还对儿子说:我最不放心的地方是金门,那个岛离大陆太近,离台湾却很远,我10万将士人人抱定拼死一战的决心,坚守五日,美国必会出兵助战。如三天都守不到,那就没有人会来挽救它。你要常去金门,越有紧急情况越要去。金门必须确保无虞,那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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