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黑犬暧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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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使我略感不适，冷冰冰的利益分析让我感到现实的冷酷。
　　张起灵看出了我的心思，“无邪，你究竟做好准备了吗？你要的东西不是你来我往一团和气就能实现的，也不是我帮你用拳头就可以打出来的。只有客观冷静地使用脑子，才能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心和感觉那回事，先暂且抛在一边吧。阿宁那里，不要太一厢情愿地把友情当回事，她不是坏人，但她身处事中身不由己。她现在是你的人脉，而人脉的维系，是要建立在彼此利益的基础上的。”
　　我不知如何应答，只能说：“那你好好准备吧，招聘马上就要开始了，相关的证件我已帮你办好了，履历那边阿宁说搞定了会通知我。”
　　我走进房间，躺在床上，心头的波动久久不能平息。
　　本就是我对成功的渴望使我们踏上了这条路，我为张起灵办假证件时心安理得，根本没想到有什么不对，这说明我骨子里本就是个没有原则的人，却在现实面前装得纯爱小白似的。一切停止，我是甘不了心的；一切继续，我就必须狠下心来，为我的目标攫取一切所需。反正这个世界如此地现实和浑浊，我只要遵守现实的游戏规则就可以了。
　　但那种身边一切人一切事都只是利益关系的感觉，让我十分沮丧，毕竟，我没想过或者我装作没想到过这一点。
　　“嗒嗒嗒……”传来张起灵敲击键盘的声音，是用一个手指还是十个手指？我分辨不出来，他食指的动作实在太快太灵巧。他和我之间是不掺杂利益的吧？因为他说过除了对现在，他是无所求无所欲的，这是可以相信的吧？
　　那我对他呢？我对他，是不掺杂任何利益的吗？我没有在利用他吗？



第18章　最新更新：2010…04…14　00：35：35


　　周日，我封了两份礼金，和张起灵按时抵达了婚礼会场。酒店二楼宴会大厅里宾客如云，我俩找了个厅门边的桌子坐下，打量着厅中的情景。
　　阿宁身着白色婚纱，简约的线条勾勒出动人曲线，精致的镂空花朵平添柔媚。伴娘居然是云彩，打扮得比新娘还娇俏几分，在雍容大气上则逊了阿宁一筹。伴郎好像叫潘子，身形矫健，顾盼有神，也是个不落凡品的人物。
　　新郎吴三省则身材适中，举止温文，神情隐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有人在桌下小声议论，说吴三省以前结过婚，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娶，没想到老来入花丛，娶了个女儿般年纪的娇妻。
　　婚礼过程安排得大方庄重，没有闹得俗气不堪，也温温馨馨不曾冷场。
　　礼毕，大家热热闹闹吃起婚宴来，吴三省带着阿宁和伴郎伴娘逐桌敬酒寒暄，终于来到我们这桌。
　　阿宁正待向吴三省介绍我和张起灵，桌旁的厅门一动，走进来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妙龄少女。我身后有人压低声音惊道：“吴三省的前妻和女儿来啦！”
　　吴三省迎上去，神情略显尴尬。“文锦，你们来啦。”
　　文锦保养得非常好，只有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容颜婉约，更有一番成熟风韵。“老吴，你的邀请，我们怎能不来呢？吴夫人，好久不见啦。抱歉，飞机晚点，我们迟到了。”文锦大方地打着招呼，然后招呼身后那个正在东瞅西望的女孩子，“霍玲，打招呼呀。”
　　女孩子嚼着口香糖，大喇喇地说：“嘿，老爸，恭喜你呀。新娘子很漂亮嘛。不过，妈，”她转向文锦，“还是没你美啦。”文锦笑斥道：“你这孩子，今天是你爸的好日子，你好好说话成不。”
　　阿宁的面色变了几变，又恢复正常，笑着说：“谢谢你们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前段时间蒙您照顾了，这次务必请多留几天，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文锦淡淡一笑，“只怕得留很久呢。集团派我来负责制作部的工作，接下来合作愉快啊，吴夫人。”
　　云彩本来一双俏眼死盯在张起灵身上，这时忙跑到阿宁和文锦之间，各挽起一只胳膊，笑道：“两位姐姐都好厉害呀，以后我可是你们手下的小妹子，还请两位姐姐多关照呀。”
　　云彩人甜声嗲，翘着小嘴撒起娇来，活色生香，登时化解了微僵的气氛，阿宁文锦都趁势转开话题，摸着云彩的头夸奖了几句。
　　文锦身后的霍玲则咬着下唇，冷冷看着云彩。云彩百忙中还不忘瞥了几眼张起灵，于是霍玲顺着云彩的视线看了过来，她的眼神在张起灵脸上打了个转，又看了看张起灵身旁的我，眼中泛起笑意。
　　“妈，我坐这里。”霍玲伸手拖过一张凳子，插到我和张起灵之间坐了下来。
　　“那我过去那边坐啊。你别乱跑，等会我们一块去酒店。”文锦叮嘱道。
　　霍玲马上和张起灵搭起了话，张起灵居然和她一问一答地说了起来。我边吃边打量周围，突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霍玲紧盯着张起灵，张起灵的目光偶尔飘向文锦的方向，文锦则不时瞥一眼阿宁那边，阿宁身边的云彩则气恼地瞪向霍玲。我暗想，这个情景倘写入剧本，或是不输于《雷雨》的好设定啊。
　　我正作壁上观，霍玲转向了我，“嗨，我叫霍玲。”“你好，我叫无邪。”
　　“那个丫头是谁？”霍玲向云彩努了努嘴。“哦，是个演员，现在好像已经是电视中心的签约艺人了。”
　　“哦。”霍玲的口气里充满了不屑，俏丽的脸上却是一付被抢去了风头的不岔之色。哎，这是个被惯坏了的大小姐吧？
　　



第19章　最新更新：2010…04…14　00：35：53


　　此后再无波澜，婚礼顺利结束。我和张起灵随着众宾客走出酒店。
　　“张起灵！”云彩追了出来，“好久没见到你了，你都好吗，你为什么没跟台里签约？”云彩扑闪着大眼睛问。“这是我个人的事。”张起灵淡淡回答。云彩的睫毛登时沾上了水珠。
　　霍玲笑嘻嘻地从一旁冒了出来，“你们陪我去各处逛逛好吗？我很久没回来过了。”张起灵说：“你不是刚下飞机吗，等你安顿好了，我们就随时奉陪。”
　　“我现在就ok啦，走吧。”霍玲一推我俩的肩膀。“哎，你们去哪？”云彩赶上两步。霍玲皱皱眉，忽地嚷道：“妈，我和朋友出去玩，让云彩陪你回酒店吧。”然后对云彩说：“麻烦你啦，行李很重哦。”
　　文锦走过来嗔道：“就没个安宁的时候吗？”然后打量了一下张起灵和我，笑道：“麻烦你们照顾玲玲了。云彩，也麻烦你了。”“没事没事。”云彩委委屈屈跟着文锦走了。
　　霍玲望着云彩背影，得意一笑，转头对我们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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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进了几家店走了几多路，我们终于在一家酒吧里坐定，我累得睁不开眼睛，还得有一搭没一搭地陪霍玲说话。
　　“那个阿宁，半年前来集团参加培训时我见过的，我妈还是她们那期的负责人呢。没想到现在成我爸的老婆了。”霍玲耸耸肩。
　　“他准备应聘制作部的行政助理？安啦，我可以帮他跟我妈说。他人不错啊，在我妈身边帮她我也放心啊。”霍玲冲着张起灵点点头，又转向我，“你也来帮我妈好不好？”
　　“我现在还在台里做编务的，等我写出成品剧本了，才能拿去中心参加评选的。”“是吗？你写的什么剧本呢？”她凑过头来。。
　　“我思维不够严密，文学修养也不够，但是我喜欢观察生活里的事物，喜欢延伸思考，所以我比较适合做纪录片编剧吧，但还没最终确定选题呢。”“那你写好了要拿给我看哦，纪录片耶，很酷哦。”霍玲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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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早了，我们送你回去吧。”张起灵终于开了口。我感激地看他一眼。
　　霍玲不太情愿，但文锦的电话也开始不断地打来，只好乖乖回了酒店。把她送入客房电梯，我长松一口气，和张起灵慢慢往酒店外走。
　　“天，我浑身疼，嗓子也都哑了。”“因为今天你说的话特别多。”张起灵冷冷道。
　　“总算是有收获嘛，这下你的应聘应该是十拿九稳了，或许还能有什么更大的机会呢。”
　　“我没想到阿宁和文锦之间有这样一种牵扯，文锦一定会提防与阿宁有关系的人。通过霍玲的影响，文锦或许能接纳我进制作部，但很可能就只是给我一个普通行政助理的位置，因为她既不愿拂女儿的意，也不愿有人借她女儿上位。且看吧，能进制作部就是最好结果了。”张起灵思忖着说。
　　“还有，你不用费精力来敷衍霍玲，”张起灵盯着我的眼睛，“我所说的利益最大化，是希望你能确立起这样的思想。在具体行动上，你的分工就是专心做你想做的事你喜欢做的事，那些现实的事甚至不择手段的事，就交给我来替你应付吧。”
　　“嗯。”我应着，夜凉如水。
　　



第20章　最新更新：2010…04…14　00：36：18


　　接下来的日子如汹涌的水流般漫过我们。张起灵居然一步上位，被任命为制作部的主管助理，协助文锦工作。霍玲的推荐竟起到如此大的作用，看来文锦的确很溺爱女儿。
　　我则确定了纪录片选题，即本市那些即将消逝的事物，我还颇雄心大志地分为人文篇、建筑篇、动植物篇等几个部分，这次先着手建筑篇。
　　写记录片剧本是件很辛苦的事，不仅要动笔创作，更要查阅大量资料，考察多处实地。我每日匆匆做完台里的工作，就跑出去收集材料或回家疯狂写稿。
　　忙得顾及不到别的任何事，我才发觉专心做一件自己喜欢的的事，是很幸福的，构建起一个自己的精神世界，并不断完善它，享有着绝对的拥有和掌控。
　　不管这个剧本是否会被采纳，写的过程就是最大的收获啊，我这样想着。
　　“去哪里？”我背着一厚沓资料走出电视台大楼，一辆车停在我的面前，张起灵摇下车窗问道。他最近也很忙，我们出入作息的时间又总是岔开，好一阵子都没在家打过照面了，倒在这里遇上了。
　　“去乐竹路中段的丝东巷，那里有一栋清代的民居，但快要拆迁了，我去调查下情况。”“先去吃饭，然后再送你过去。”
　　“好，”我打开车门坐上车，“这是你买的车吗？”“我刚开始供。”你现在月薪很高吧？或者该称为年薪了？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我有一堆话想问，但身子陷在柔软的车座里，眼皮越来越沉。
　　待我醒来时，车停在路边，张起灵正坐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听到我的响动，他睁眼转向我。
　　“你怎么不喊我起来？”我问。“想让你多睡一会，我知道你没休息好，我回家时总是看见你的房间还亮着灯。”
　　“那你岂非每天回来的都很晚？”我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只顾着写剧本，都没注意到。”
　　张起灵笑了笑，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影，“这里就是丝东巷巷口，你自己进去吧，我得回中心去，明早有个会议，相关资料还没准备好。”“那我自己过来就好了，你何必跑一趟送我。”我边下车边说。
　　他又笑了笑，递给我一个袋子，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全麦面包、一盒奶和一个苹果。“我刚才去买的，没办法，吃饭的时间都给你用来补觉了。”他挥挥手，车子绝尘而去。
　　晚上回家后，我坐在客厅里整理着资料。大约12点钟，门上有钥匙响，张起灵打开门走了进来。
　　抬眼看见我坐在沙发上，他一愣，“你在等我吗？”
　　“是的，我前些天是忙昏了头，今天想看看你究竟是几点回家的。
　　张起灵坐到我身旁，脖子仰搭在沙发靠背上，“今天算是正常回来的时间。”“还更晚过啊？”我吃一惊。
　　“没事的，现在是中心的运行初期，一切都在磨合中，加之我要学的东西太多。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会这么忙了，我想吃你做的晚饭呢。”他淡淡地笑着。
　　努力去做，一切都会有好结果的，此刻，我真挚地真诚地真心地想着。



第21章　最新更新：2010…04…14　00：36：27


　　“终于定稿了，我已经打印装订成本了。”我在电话里兴冲冲地说。
　　“很好，”张起灵的声音显得也很高兴，“你带着剧本来中心。”
　　“拿去给阿宁吗？”“不，直接来制作部，你不是资源部的人，不必通过阿宁交稿。”
　　为了制作等方面的便利，中心租用电视台大楼最高的5层，也就是31楼到35楼，作为自己的办公地点，文锦的办公室就在35楼。张起灵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等我，他接过我手上的剧本，拍拍我的肩，带我进了文锦的办公室。
　　文锦从办公桌后站起身同我握手，“你好，无邪，谢谢你上次陪玲玲出去玩。说来很巧，之前我刚看过起灵演的那部片子，回国后就遇见起灵和你，最后起灵还做了我的助理，真是和你们有缘啊。”文锦笑了起来。“玲玲好几次提到你，说你在写剧本，现在写好了？”
　　我忙把剧本递过去，文锦拿在手上翻阅起来。粗略看完后，文锦微笑着说：“年轻人很有想法嘛，做的也很认真。本子先放在我这里，我再仔细读一遍。”
　　“好的，谢谢您。”我心中振奋。
　　张起灵送我出来，说：“电视台那边请几天假吧，好好休息一下。”我答应着转身要走，他又喊住我，脸上漾起笑意，“无邪，我保证，你的剧本一定可以拍出好片子的。”
　　我到28楼办公室和负责人请了两天假。回到家，才感觉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我倒头便睡，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我在家中晃来晃去，突然这么闲，一时还不习惯。手机响了，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是霍玲打来的。“无邪吗？你上次居然都没给我留你的电话，我打去电视台才要到你的号码。你的剧本是不是写好了？我知道你送到我妈那里了。”霍玲的声音迟疑起来，“但今早我听见我妈在电话里说，纪录片市场回报小，投资人不感兴趣，你的剧本不能用什么的。但你别灰心，去找我妈再谈谈吧，或许会有转机的。”
　　我马上赶去中心，来到文锦的办公室门前，一个文员拦住了我：“先生，主管带助理去参加选题会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您过些时候再来吧。”
　　没有通知我参加选题会，说明我的剧本根本就没有上会。我一向知道纪录片处境艰难，但写作过程中的狂热心情使我逐渐淡化了这一认知，张起灵也一直不曾提及这点，只是鼓励我用心写好。直到这一结果出现，我才再次深深地感到现实的残酷。
　　努力有什么用？你努力的方向不对，再努力也无法得到好的结果。
　　
　　我信步走进安全梯，想一个人静一静，想清楚这件事。走到拐角处，突听见什么响动，我停住住脚步，侧耳听去。
　　一个声音喃喃地在说些什么，伴着衣衫磨动的细碎声，突然冒出一句娇嗔：“你就是不肯吻我一下吗？”声音听得真切，是文锦。另有一个清冷的声音说：“您不要再提这种超出范围的要求了。”是张起灵！
　　我的心狂跳起来，悄悄伸出半个头去，想看清是怎么回事。
　　安全梯晦暗的灯光下，文锦踮脚搂着张起灵的脖子，张起灵衣服的前襟半敞着。文锦把脸贴在张起灵的胸前，幽幽地说：“你就是这么冷淡。”但突又笑着抬脸望向张起灵，“你今晚会来的，不是吗？……你直接进来就好了，晚饭我会让他们送来房间。”
　　我拼命捂住嘴，控制住脚步，慢慢向后退去。
　　恍惚中我出了安全梯乘电梯下楼打车回家，直到我坐到了沙发上，才醒过神来思考我方才看到的一切。文锦和张起灵，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正在发生什么？
　　正当我心头千思万绪之际，家门一响，张起灵打开门走了进来。“你刚才去过中心？我去你办公室没找见你，原来是回家了。”张起灵微微一笑，走进他自己的房间。我听见开关衣橱的声音，衣物摩擦的声音，然后他穿着一身随意的休闲衣裤走出来，“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你自己吃晚饭吧，记着早点休息。”
　　“你是去见文锦吧。”我淡淡地说。张起灵的手本已搭到了门锁把手上，动作登时凝住了，“是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为了我的剧本的事，我不需要你这样做，你也不应该这样做，我的剧本不需要这样的施舍，你的尊严也不应该这样被出卖。”
　　张起灵立了片刻，转身看向我，突然脸上的表情无比落寞，“或许，我去，只是因为我很寂寞，我需要一点抚慰。”
　　我本憋住了千言万语要说，一下子都化为乌有。他很寂寞，寂寞到需要被抚慰需要去发泄，我能说什么？我有什么资格说什么？
　　张起灵轻轻走到我身边，望定我的眼，唇边漾起一丝温柔，“当时我听见你进了安全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吻她吗？”……
　　“因为，吻是承诺，你无法吻一个你不爱的人。”他慢慢低下头，我怔怔地看着他的唇越靠越近，一团很热很柔的气息挨上我的唇，接触着，摩擦着。他细细啜着我的唇我的嘴角，然后某种细软撬开了我紧闭的牙齿，和我的舌头纠缠着，津液凉凉的甜甜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那种恍惚的触感中清醒，发觉我的手紧搭着张起灵的肩，他正温柔地看着我。我忙拿开手，并挣开他搂在我腰上的双臂。
　　张起灵淡淡一笑，“这是最珍贵的宝物，它可以净化这世上一切的不洁。”
　　然后，他转过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22章　最新更新：2010…04…14　00：36：37


　　我登时明白，他确是要拿自己和文锦做交易。不能，不能让他做出这样的牺牲。但以他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任谁也难以改变。
　　不行，要拦住他，要拦住他！
　　我追出门，紧紧拉住张起灵。
　　“不要去。”……
　　“不要去，你去了，我会很痛苦的。”
　　他柔声说：“第一，你不明白；第二，你不必痛苦。”
　　“第一，倘若我不明白，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让我明白；第二，你什么都自己扛，这怎么能不让我痛苦？”
　　张起灵转过身，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想明白吗？你知不知道，或许明白就意味着痛苦。”
　　“如果怎样都是痛苦，我宁可痛苦地明白你的心情。”我的眼睛迎着他的目光。“因为我们是朋友。”
　　他蓦地抓住我的胳膊，“朋友？”张起灵的声音压抑而狂躁。
　　“我看着你，你看向别处，我触碰你，你躲开我的手，我的呼喊，你捂住耳朵听不到。
　　那好，做你的朋友，你想要的，帮你去追求，你不喜欢的，我永不触及。
　　心都搭进去了，命都搭进去了，区区一个躯壳算得什么？
　　再做多少才算得上是你的朋友？
　　我的心，要往下压多深，才能装作只做你的朋友？”
　　“可是我没有那么好啊，我只是碰巧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遇见了你，我只是为你做过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何必这么在乎我？何必为了我牺牲自己？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啊！”
　　“因为你给了我一个现在啊！
　　因为我唯一拥有的就是这个有你的现在啊！
　　因为我唯一愿意拥有的只是这个有你的现在啊。”张起灵紧搂住我，在我耳边低低喊着。
　　沉重的感情扑面而来，压迫得我无法呼吸，巨大无边的寂寞涌入我心，让我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拼命地道歉。
　　“别哭。”张起灵低头用唇逐一去吻我的泪痕，我无力地靠着他瘦削却坚实的胸膛。他蓦地抱起我走回屋内，用脚关上门，放我到沙发上，细碎地吻着我的唇我的脸。
　　细长的手指解开了我的衣服，我的皮肤一阵战栗，裸（哔）露在傍晚清冽的空气里。
　　冰冷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身体，滑过处，泛起了阵阵燥热。
　　他一边轻噬着我的脖颈一边慢慢褪去我的衣裤，我想阻止，终还是硬生生止住，没有伸出手去。
　　张起灵的的动作，热烈而小心，他喃喃地说：无邪，不要紧张，放松一点，你身体这么僵，我怕会弄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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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归于平静，我昏昏沉沉，疲惫混着奇异的平和，只依稀感觉到赤（哔）裸的身子相贴相拥，头顶上传来温热的呼吸。
　　思绪逐渐清明，我环顾身际，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客厅内，张起灵的胳膊搭着我的腰，睡得正熟。我身下的痛感还隐隐传来，我苦笑，我虽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但这样的情境不仅不曾经历过，连想都不曾想过。
　　我盯着张起灵，心说，我绝不会让你为了我的事，被世上那些肮脏所污染。只要你没去，即使事情发展到当下地步，我也绝不后悔的。
　　但想起他那强烈的让我震撼流泪的情感，我不禁心头一颤，那刚才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就是干净的吗？我留住他是为免自己良心不安吗？我回应他是因为我无以为报吗？我的自私和不真诚不是同样地污染了他的身和心吗？
　　尖锐的情绪在我心中翻腾，直至我再次沉入混沌。
　　我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被，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