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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情结之念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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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冷冽心里的想法。
他抬眼，直直地看向对方，道，“大哥，十年过去了，当初的约定，你也尽到了，现在，该是让我离开千剑山庄，恢复自由的时候了。”
“为什么？”千烈风摇头，“醉儿，待在千剑山庄不好么？你并不是喜欢浪迹天涯的人，你想要的是安定的生活吧。”
“的确，安居一地，每日不过看看日升日落，斜风细雨，是很美好，可是，我也的确是不能再留下来了。”
“所以问，为什么？”
“大哥不是要问那人是谁吗？我不说大哥也会知道，可是如果我再在大哥的身边待下去，大哥你就不会放过麟儿吧。”
“……我记得那个小子，十年前，他在已经跟在你的身边了，是个会让人不爽的小鬼。”
“麟儿只是我的徒弟，甚至现在，我和他之间也已经没有了师徒的关系，所以大哥，不要对他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难得啊，你今天说了那么多话。”
“……”
“千烈醉！”
“不，我不是千烈醉，千烈醉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是冷冽。”
“你一定要离开吗？千剑山庄已经不是以前的千剑山庄了，该死的人，也都死了，你觉得还不够让你留下吗？”
“大哥，你不要再杀千家的人了，无论谁欠谁，那时的人也都已经死了，二哥和浔儿，也都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又何必再去找回来一个同娘亲相像的人回……唔！”
冷冽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床上的千烈风适时接住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这张美丽的脸，已经快要而立之年的男子，却还有着一张年轻貌美的脸，不得不说是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可是千烈风喜欢这张脸，就连门外的人，也都是照着这张脸挑选的。
“醉儿……”
“咚咚咚。”
“掌门，有人要来探视掌门，是落花山庄的庄主，随行的还有一位面生的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掌门？”
门突然地打开，门外来通报的门生吓了一跳，抬头瞥见掌门一张严肃的脸，抖了下全身后就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掌门。”
“只有落花庄主和那位公子两个人吗？”
“是的，掌门，只有两个人，现在人被迎进前厅用茶了。”
“知道了，过去好生顾着客人，我收拾下就过去了。”
“是。”
门生离开的脚步有些凌乱，千烈风冷哼一声，发觉到门下的治管太松散，这种程度的小子出去只会给千剑派丢脸。
“花无泪那家伙……”他实在是想不出在这个时间点上，除了来看热闹外，还有什么是能吸引落花山庄庄主来这个小庄小院的原因，而且还随行了一个碧穹堡的堡主。
“花无泪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讨厌啊。”让他清楚明白的那两个人的形影不离也让人十分的不爽。
“那称病不见不就行了。”
话音刚落，隐在暗处的人便走了出来，算是清秀或者说是稚气未脱的脸被漆黑的眼罩破坏了整体的温和，沾染了一些邪气。
听到这个声音，千烈风皱起眉，道：“浔儿，你怎么来了？”
“……”气极的表情，千烈浔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兄长那张明显不悦的脸，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撇过头，站着不动。
“只有你来了吗？”千烈风问。
“嗯。”
“怎么，伤刚好就开始乱跑，作为兄长我还不能说你两句吗？”
“不是。”
“那是怎么了？现在这副长不大的样子。”轻轻笑起来，“不叫你来，现在你来了，我有赶你回去吗？”
“大哥……”
“行了，醉儿在里面，你进去看着他，不要让他离开这里。”
“现在还在关心这个？落花山庄的人现在就在外面，不觉得应该更关注那个吗？明明同我们千剑派一点交集都没有，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一定有诈！”
“那个倒是不用特别担心。”千烈风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的弧度扩大，说，“你还年轻，不懂，在现在这个时间来，无论是落花山庄，还是碧穹堡，都不一定会是敌人。”
“碧穹堡？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屋子里去，看着醉儿。”
“……”
青年不甘心的表情，说起来千烈风也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看了，拢了拢衣袖。
“大哥。”
“嗯？”
要走开时，身后青年突然出声，然后就是一阵温暖贴近肩膀，看清，原来是一件披肩。
“大哥的伤还没好，不要再染上风寒了。”
“……进去吧。”
点点头，不冷不热的回复，千烈浔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那个脚步声远去，他才怨恨一般地吐出一句话。
“那个千烈醉到底有什么好？”
依山傍水，一阵带着湿气的风袭上脸颊，刮出一些刺痛，千烈浔皱起眉，转过身子，抬手去打开了房门。
“嗯？”
同时，房内，冷冽打开了窗户，一只脚正踏上及腰的窗框，听到开门声回头，正对上千烈浔的一只眼睛。
“……”
原以为对方不会那么快就进来，怀着侥幸心理想在和对方碰头之前就离开的冷冽呆愣了一下，当然这在表面上看不太出来。
“你……”你不是应该还在昏迷的吗？
“浔儿，你……”
千烈浔吃惊地瞪大眼睛，抬起手指着冷冽，双脚刚想迈开，便感到后颈一阵疼痛，陷入了黑暗中。
“啊……”米麒麟感觉到冷冽好像有些不开心，赶紧弯下腰把倒下的千烈浔扶起来带进屋子里放到桌前，然后转身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冷冽维持着一脚踏在窗框上的姿势，问。
“师傅，我担心你。”米麒麟回答，考虑着该把这位自己打晕的人摆成什么样的姿势比较好。
“为什么要担心我？”冷冽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再问。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米麒麟，再次发现原来小时候的记忆是对的，无论他怎么美化心中的冷冽，却还是甩不掉这人已经深入骨髓的那种会让人吐血的不解风情，手上拨弄几下，给昏过去的千烈浔摆了一个正准备喝茶的姿势。
“罢，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离开这里吧。”冷冽摇摇头，冲米麒麟招招手，便跳出了窗户。
米麒麟紧随其后。
临行前，要记得把窗户关上。
“师傅，来这边！”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两人离开了斜榕阁，快要进入集市时，米麒麟看见冷冽似乎要朝别的方向去，急急忙忙拉住对方的手，往自己住的客栈去了。
“这是哪里？”
这是直接上了米麒麟下榻的上房门口，冷冽问出的话。
“师傅，这是麟儿现在住着的客栈房间。”米麒麟笑着回答。
“不行，现在还留在这附近的话，很容易会被千剑派的人找到。”冷冽不赞同。
“可是师傅……”
米麒麟也明白现在还留在斜榕阁的附近，按照千剑掌门一贯滴水不漏的作风，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凡事也都是有例外的。
“可是什么？你想说，因为花兄和碧堡主来了，能拖住大哥的么？”
“师傅，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的。”
“那……”
“既然碧堡主也来了，应该是能拖住大哥的，就留一夜吧，明日我再去别处。”
“嗯！嗯！我们进去再说吧！”
得到答应，小徒弟非常兴奋，上前去开门，一推，门后面一左一右蹿出来两个人，被吓了一跳。
“少爷！”
是碧青和碧红，至于碧子卿，在见过自家堡主，被训斥“擅离职守陪着一个臭小子玩闹了这么久竟然还不准备回去吗”后，就回去了堂里。
“这是谁？”先从屋里出来的碧红看见了冷冽，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问。
后来出来的碧青打掉弟弟无礼的那根食指，转头看着一脸置身事外的青年，皱起眉，道：“您是，千家三爷？”依照自家少主最近的样子，陌生人是那位的可能性最大。
“……”冷冽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回过去视线。
那白玉般的脸庞在十年后的现在，在余辉下的映照下，还是一样的可以落下曼妙的轮廓。
“阿青，你怎么知道？”碧红问。
“不对，不可能！这张脸……”看着冷冽，碧青忽然激动起来，不敢置信地想伸手去确认对方，却被对方给闪过，重心一个不稳差点跌到地上。
“阿青！”碧红一惊，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住。
“你明明是常盘公子！怎么可能会是千家的三爷！”
“……”
“常盘公子，您应该知道，我们的爹娘，您……”
“我不知道。”冷冽摇头，侧首问米麒麟，“是不是已经没我的事情了？”
“啊，对！”
对碧青的反应就和碧红一样，米麒麟茫然的点头应了一声，等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和碧青碧红，一样待遇的被关在了自己下榻的房间门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碧江麟。”一下子冷下来的表情，好像落到了冰尖上一样如履薄冰，碧红抱着已经陷进回忆里的兄长，眯起眼睛，问，“那个千家三爷，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的师傅，收起你那张布满杀气的脸。”同样冷下脸的米麒麟，视线向四周撇了撇，走过去轻声道，“阿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屋里再说吧。”
入夜。
“咚咚咚。”
“师傅。”
“进来。”
推开房间的门，米麒麟只觉得一道寒气袭来，什么都还未看清，手上的动作已经先出去。
“铮！”
“师傅！”
两把剑胶着在一起，看清，是当年常盘公子的佩剑——璃玉，漆黑的剑锋，琉璃的剑身，紫红的剑柄，还有就是，那白皙到透明的握着剑柄的手，一根根细长的手指，在绷紧的时候，有着非同一般的魅力。
只是比起璃玉，米麒麟手上的剑也不会逊色多少。
艳蝶，二十年前，碧穹堡的少主，那惊世奇才般的一手剑舞，宛如彩蝶齐飞的眼花缭乱，几近夭折的美丽，于是，名动天下。
那时，碧堡主应该只有十岁吧。
冷冽在心中想到，眼前的剑，漆黑黑的狭长剑身，却是可以在任何微弱的光亮下发出共鸣，还有那耀人双目的璀璨剑锋。
“真是把好剑，想不到碧堡主竟然会舍得。”喃喃自语着收回长剑，冷冽坐到桌前继续米麒麟进门前还没喝完的茶水，晃晃脑袋后，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师傅！”没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米麒麟觉得哭笑不得，关门后也坐到桌前，问，“师傅，晚膳用得还满意吗？”
“嗯。”冷冽应道。
“那师傅，师公的事……”
“麟儿。”
“是，师傅。”
“以后，不要再叫我师傅了。”
“为什么？”
“十年前，我就已经将你给了碧堡主。”
“所以我问为什么！？”
“……”
“师傅！”
猛的将茶杯敲在桌面上，发生了响亮的声音，可是茶杯却是连一丝裂痕也没有，冷冽露出了在米麒麟记忆里从没有过的不耐神色，应该说，现在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让常盘公子变一下他冷若冰霜的脸。
他米麒麟算是第一个了。
“十年前我会带着你，是因为我师傅的嘱托，你是他老人家挚友的儿子，无法违背师命，我才将你带在身边。如果我真的那么喜欢你这个徒弟，怎么可能会将你送人，十年了，你难道都没有想过么？你是笨蛋么？”
“……”
“我只留这一晚，便是要跟你说清楚，免得后患无穷，现在说完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
“麟儿？”
看着像是雷打不动的大块头，冷冽皱了皱眉，用璃玉剑锋一挑，将人扔出了窗户。
夜幕下，响起的是重物砸进水里的声音。
冷冽后悔了，他看看被撞坏的窗户，想着自己今晚要开着窗睡觉了。
“一定要摆脱掉……”这真是个麻烦。
走过去摸摸已经破烂到不行的窗纸，冷冽想想自己好像总是被那个小徒弟牵着鼻子走，而且也太过关注对方了，这是不好的现象。
“真是想不到，冷小冽也有被人缠到受不了的一天~~~”
脊背一僵，冷冽低头看着下面可怜的小徒弟从水井中爬出来，在微凉的夜风中寒意更甚，对上来的视线也是充满了凄苦，可他仍旧不为所动，照旧冷冷的一张脸。
“你真是个让人头疼的男人啊。”冷冽难得发了感慨，不悦的神色，在快要缠绕在一起的相对中首先撤出了视线，侧首轻叹。
“东方虞。”
“好说！”东方虞轻佻一笑，桃花眼一勾似乎就带动了一季的飞花，美不胜收，晃晃食指，回道，“从小开始，我们俩好像就是会让人头疼的孩子了，小冽~~~”
“不要用那么恶心的名字叫我，我只问你，师傅现在在哪里？”
“我怎么晓得，梦叔叔总是喜欢满天下乱转，来岛上只待了几日便离开了……不过我很好奇和梦叔叔在一起的那位是谁。”东方虞挑起一边的眉毛。
“那是谁，我怎么知道，莫非是师娘？”
“……”
一句话分成三段来说，东方虞看着冷冽，只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其实是没表情，欠扁到了一定的程度。
所以说，不要这么认真地说出这种会让人无力的话行么！
“……”
“算是我败给你了，小冽。梦叔叔，他临走时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什么？”
“就是，他叫你早点离开江湖这个是非地。”
“我知道。”
“说是朝廷对千剑派的一门独大已经很不满……也对，碧穹堡和落花山庄这些年来已经收敛了许多，只有千剑派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这让皇帝很不满，终于决定是要出手了。”
“……”
“梦叔叔说，朝廷如果出手了，你这样的身份，还留在这里，是很不合适的，要你赶紧回山里去当隐士，免得招致一些无妄之灾。”
“千剑派……”
“千烈风很聪明，不过如果现在千剑派和碧穹以及堡落花山庄联手，朝廷反而会更加坚定作法，后果会更严重。”
“他们不是朝廷的人，自然不知道朝廷的想法。”冷冽放下手，回身，似笑非笑，道，“多年未见，你现在成了朝廷的爪牙么，东方。”
“……”
“……”
“啊啊啊，是不是因为跟千烈风在一起的时候太长了，小冽你，怎么没有以前有趣了？真让人觉得扫兴，这样一比，还是你的徒弟比较有意思呢？”
“不是我徒弟。”
“是啊，小冽喜欢可爱的事物，小徒弟会耍心机了，你不喜欢了对吧，没事，我挺喜欢的，可你又已经把人送给碧落尹了，真是好东西都不知道留着给自己兄弟啊！”
“不是兄弟。”
“是，是，我们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你真烦。”
“只留一夜，这可是小冽你自己说的，明日一早，就跟我回浮空岛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当晚，一向浅眠的常盘公子作了一个梦，梦里的情景无他，全是那张一笑就漫天飞花惹人烦躁的脸，从小到大的那一张张眼角微挑，嘴角带花的脸庞，直让他醒来后，想着，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其实并不是一种能令人愉快的感觉，至少，依照常盘冷冽的爱好，梦到尊敬的他的师傅凌空出现，然后一甩手就解决了他一切让他觉得麻烦的事情会比较让常盘冷冽开心。
“……”冷冽坐在床上，脸上是呆愣愣的表情，茫然地看着正对床铺的窗户上闩着的木桩，心中无法控制地飘过一种想法。
阿虞那家伙，根本是不该来的。
说起来，冷冽是被东方虞拉去另外的房间休息的，原是不愿，但想想这窗户都成了这样子，作为罪魁祸首也有些过意不去，便自己掏了银子赔偿，至于这银子哪来的，可以说成是当米虫时攒下的私房钱。
“小冽，你现在的表情是有些骄傲的意味么？”
“那又怎么样？”
“不，我觉得也挺好的。”
是的，作为一岛之主的东方虞也觉得偶尔当当米虫，攒些私房钱是每个人一生之中必须要经历过的不可或缺并且非常愉快的环节。
这样，常盘公子才进了另的房间，关了窗，落了门锁，因了现在情况的艰难也不挑不捡，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下。
冷冽还记得，第一次与东方虞见面时的画面。
那时，他才跟随梦音息一年，小徒弟出现在这世上第九年，而让无数江湖人仰息的师傅已经是几近而立的年岁，师徒间除去表面的关系外，更多的是疏远和冷漠，小徒弟日日静坐自己的房间，抹擦着娘亲的牌位，不言不语。
出门前，师傅说，这次只是去拜访一位多年未见的友人，很快便会回来，徒弟便依言只收拾了三件换洗的衣裳跟着出了门，谁知道这一走，竟是走了整整一月，等上了那座岛屿，从未风餐露宿过的徒弟已是不成人样。
“冽儿，感觉如何？”
那时，娘亲刚逝，不肯放弃自家武学，冷冽已经很久没有同梦音息说过话。
冷冽已经忘记了那时候的师傅问出这句话时候的神情，是因为那时的他根本就无法直直地挺起他的小脊梁骨，再怎么地努力往上看去，也只能看到师傅整齐的鬓角，还有光洁的下颚。
然后，小徒弟气还未喘匀，便又听到一声童稚高昂的声音道：“梦叔叔，你不是说要带一个粉雕玉琢很可爱的弟弟给阿虞的么？怎么是个脏娃娃？”
只这一瞬，给年幼的冷冽的内心带来了无比的冲击，定下了与那其实比冷冽还要小上三岁的浮空岛岛主之间无法剪断的孽缘，牵牵扯扯直到现在。
“早知道那个时候，就不该跟着师傅去浮空岛的。”
这是冷冽在过往的二十六年里，屈指可数的几次后悔。
虽然心里有些不想承认，但是冷冽却明白得很，如果那时不是去了浮空岛，遇上那个让人头疼的东方虞，之后的很多年里，他也许还是会捧着娘亲的牌位，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只是比起这个，冷冽更介意的，反而是那家伙这么多年没见，修为跟以前已经不可相比，昨晚的现身竟然让他一点都察觉不到，这，在他知道的人里，只有梦音息和千烈风可以做到。
“咚咚咚。”
刚下床，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冷冽别过脸，轻轻抚平睡觉时衣袖上留下的褶皱，应道，“进来。”
“啪！”
四散的可怜兮兮的房门，东方虞一手提着装满水的木桶，站在门外，一脸的笑容，语气也很开怀，道：“小冽，你终于学会赖床了么？梦叔叔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对方说话的语速很快，情绪也有些激昂，手上那几乎要溢出水来的木桶带动着微微颤抖起来，可是却迟迟不见那水从桶里溅出来黏上人家的衣裤靴子。
“……”冷冽小弧度地抿唇，闪过身毫无预警地就一掌拍了过去。
“小冽？”
一手提着木桶，东方虞没办法自由运用双手，只能抬起一只手挡开冷冽的掌，脚步左右游移，速度不快，却都可以恰恰闪躲过冷冽的攻击。
“岛主和冷爷又开始玩了。”这是截自守在房顶的某影卫的原话。
看样子，东方虞和冷冽玩得也是挺开心，最后如果不是腰盘已经扣上了护栏，再下去就要打到楼下，东方虞也许还不准备停下。
“小冽，”一把抓在对方劈来的手刀，东方虞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叹道，“虽然你对我这么热情，我是很开心啦，可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地方啊。”
“嗯。”冷冽应了这么一声，抽回手，道出一句“银子自己赔。”
“什么？”东方虞装傻。
“这个。”指指门。
“唉！那昨晚上的窗户，可是你家小徒弟砸的，明明是小冽你掏的银子！”东方虞听他这样说，不满了，想着怎么说他东方虞也不能输给一个愣头青，不过那愣是有待考量的。
“因为人是我扔的。”冷冽这样答。
“那我也给小冽你扔一次？”雀跃的语气。
“好吧。”
冷冽当真了，他想起自从这小子十岁后，还真的不容易让人打到，刚刚的一番试量完全不能让他知道东方虞现在的水准，心情也有些不爽。
“……啊，好了好了，小冽既然已经起床了，我也不闹了，小冽你快点洗漱，然后就一道回岛上吧！”赶紧转移话题，东方虞抬头望天。
“……”谁答应了要跟你然后就一道回岛上吧啊，冷冽在心中腹诽，伸手接过木桶倒了些水出来，开始认真地洗漱。
一边，东方虞已经很自觉地坐下，翘着腿仰着脸，高兴地说道：“小冽，千烈风和千烈浔在昨晚上已经离开斜榕阁回千剑山庄了！”
“嗯。”
“我看他们也不太在意小冽了吧，这样的大哥和弟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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