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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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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着四面八方的弩箭,沈默笑道:“如果我非要让人冲进去呢?”
  “跟您实话实说,”老者也笑道:“虽然我们不敢把您怎么样,但您的手下这些人,死上十几二十个的,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可以试试,”面对着赤裸裸的威胁,沈默笑了,他用一种看猴子的目光望着那老者道:“如果敢伤我的人一根毫毛,你看看是胡部堂,还是我师兄会保着你们。”说着狠狠的一挥手道:“把人都撵出来!”
  那些总督府的亲兵还有些畏缩,但铁柱他们跟着沈默走南闯北,早就成了精,知道大人但凡这样说,就是笃定对方虚张声势……这就像小流氓打仗,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沈默一声号令,铁柱便带着护卫们冲进去,把屋里人全都撵出来,那老管家气得直哆嗦道:“好吧,好吧,这是你们不让我低调的!”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个象牙令牌道:“锦衣卫千户在此,再不乖乖住手,格杀勿论?”
  “别管他们,”沈默也从袖子里拿出个令牌道:“锦衣卫指挥佥事在此,你们继续拿人……那个谁,你还不给我跪下。”这后一句,却是对那老者说的。
  “你明明是个文官,怎么会有锦衣卫的腰牌呢?”老者质问道。
  “你个老百姓都有了,本官为何不能有?”沈默冷笑一声道:“老人家,请把对别人的那一套收起来,本官是吃软不吃硬的。”说着一攥那腰牌道:“越是硬骨头,就越想往碎里捏!”
  铁柱能明显感觉到,北京城里那个拘谨小心的司直郎,已经不复存在了。脱离了京城那个重重高压的樊笼,现在的沈默已经无需再看任何人脸色了。就算是胡宗宪也要让他三分,岂能被什么人吓住?
  大概过了一刻钟,所有人都被集中到院子里,房顶上那些个弓弩手,也都被官兵们撵下来,缴了械,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稍有异动就会引来拳打脚踢。
  “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都排成一排,快点!”铁柱高声下令道。
  待人群被分开后,结果是十八个女眷,四十七个男子,沈默便和铁柱,以及几个见过那黑衣人背影的亲卫,开始在队列前寻索,想找出可疑分子来,谁知来回找了两遍,也没有一个像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铁柱小声问道:“那人不会是跑了吧?”
  沈默缓缓摇头,又让军犬上去挨个嗅,也没有任何发现……现在满院子都是醋味,狗鼻子再灵又有什么用?
  “大人,这里有十口大铁箱,”这时在屋里搜查的人抬出其中一口,重重搁在地上道:“打不开,也找不到锁!”
  沈默看一眼那浑然一体的铁箱,目光最后落在那老者身上道:“打开它。”
  “这个只有我们公子有钥匙。”老者一脸‘我也没法子’道:“如果强行开启会引发爆炸的。”
  “你们的主子呢?”
  “外出访友了。”老者道:“吩咐我们在这儿等个三五天,就回来了。”
  “推得可真干净啊。”沈默冷笑一声道:“这么严密的机关,想必里面是好东西吧。”说着一挥手道:“扣下了。”
  老者登时急了,连声道:“你可不能这样啊……”他本来想威胁沈默几句,却很自觉的意识到,此人根本就鸟自己,说破天也没用,只好哀求道:“您老行行好,我家公子回来会拔了我的皮的。”
  沈默看他一眼道:“不会吧,你这么高的地位,他能扒你的皮?”
  “老朽就是个普通管家,有什么地位可言。”老头讪讪道。
  “不见得吧?”沈默冷笑道:“见了本官,你连一点下跪的意思都没有,难道你们家的管家如此强项吗?”
  “大人您误会了,老朽膝盖上有陈年老伤,没法下跪的。”老头歉意笑笑道:“给您作揖了。”赶紧给沈默深深鞠躬。
  睥睨他半晌,沈默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好微笑道:“这样多好啊,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说着一拍手道:“这样吧,你把刺客交给本官,我保证不会再追究你家少爷的责任,自然也不会动这些箱子了。”
  “这个真没有什么刺客啊。”老者一脸乞求道:“您也说了,您是我们大都督的师弟,那就是一家人了,寒家奉承还来不及,怎可能对您老不利呢?”
  “看来是不打算交了。”沈默点头道:“好吧,那我先把箱子带走,等你们少爷回来了,告诉他,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说着一甩袖子,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道:“对了,让他去苏州的知府衙门见我。”说着冷笑一声道:“那里才是我的地盘。”说完便扬长而去。
  眼睁睁看着对方将所有的铁箱抬走,老头儿的心都碎了,待其全部撤走了,他便气哼哼的进了正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竟然气得哭起来,一边抹泪一边道:“什么狗屁才子,就是个青皮无赖嘛,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
  莺莺燕燕们赶紧过来安慰道:“公子,公子,别哭了,咱们写信给大都督,让浙江锦衣卫收拾他。”
  “收拾什么收拾?”老头带着哭腔道:“没看我诈唬不了他么?人家根本不担心我叔会怪他。”
  “那您还去招惹他。”女伴心疼的给他擦泪。
  “我就是想去把他的官服印信偷出来,警告他一下,哪想跟他起冲突了?”只听他满腹委屈道:“我都伤心成这样了,你们还指摘我。”
  女伴们赶紧齐声安慰,又是给他烧洗澡水,又是帮他卸妆。只见那张如枣树皮一般的老脸除去后,一张如傅粉一般的俊面,终于得见天日。只见他的相貌俊美异常,眉如远山、目似秋水,从鼻到唇无一不美,跟他一比,沈默都显得线条粗犷了。
  不得不感叹,陆家的血脉就是好啊……
  第二天,沈默上路,只是队伍里多了几辆大车,装着那十口大箱子……昨夜研究了好久,也没有弄出个名堂来,但这更让他确信,箱子里的东西,价值连城了。
  沈默不禁心动道:‘如果不交刺客,那就把这些东西作补偿吧’……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有陆炳那层关系在,他也不好意思黑吃黑。
  有这些沉重的箱子拖累,沈默抵达杭州的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差点就被关在城门外。
  进城之后,直奔总督衙门而去……话说从周珫开始,就就把总督府从南京搬到杭州的打算,并开始着手将原先的康王府翻新改建,用了近两年的时间,于年前才刚刚竣工。其间这座总督府的主人走马灯似的换了又换,最后便宜了胡宗宪。
  总督衙门外的大坪按规制有四亩见方,暗合‘朝廷统领四方’之意。大坪正中高矗着一杆三丈长的带斗旗杆,遥对着大门和石阶两边那两只巨大的石狮,以空阔见威严。
  从高大的辕门往里望去,又是一根高大的旗杆,再往前,便是偌大的中门。从里面遥遥透出的灯火一直亮到大门外,亮到门楣上那块红底金字的大匾:浙直总督署。
  高檐、大门、八字墙、旗杆大坪,都是封疆大吏的气派。今天晚上这里的这种气象更是显耀,中门里外一直到大坪到辕门都站满了衣甲鲜明的军士,灯笼火把,一片光明。
  如果告诉你,这么大的排场,只是为了欢迎一个五品官员而已,你可以不信,但如果告诉你,那个五品官的名字叫沈默,那你就不得不信了。
  胡宗宪亲自到大门口,用最隆重的仪式迎接沈默,当铁柱掀开轿帘,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疑在梦中的感觉,尤其是胡宗宪,看到沈默重又意气风发,竟然鼻子发酸,双眼发热,有些哽咽道:“拙言!”
  沈默却不敢托大,规规矩矩以下属礼参拜道:“属下苏州同知沈默,见过大人……”
  胡宗宪哪肯让他跪下去,双手托住他道:“你我兄弟,还需这套虚礼吗?”
  “规矩不能废啊,”沈默苦笑道:“何况是在衙门口。”联想起胡宗宪用总督的仪仗把自己接来,显然是有他的用意的,不过沈默却不能因此废了礼数,被人说闲话。
  “在哪里都不用!”胡宗宪朗声笑道:“现在的江浙,就是你我兄弟的地盘了,谁敢乱嚼舌根?”
  沈默感动的点点头道:“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默林兄了。”婚礼上他便已经知道,胡宗宪在升任总督不久,便将自己的号由‘梅林’改为‘默林’,据说是为了表示永不忘恩。但精通厚黑的沈默,却不惮以另一个角度诠释这个改变……赵文华号梅村,昔日赵胡两人以此称兄道弟,这是广为人知的。所以他觉着同样精通厚黑的胡部堂,是在撇清与死鬼赵文华的关系。
  当然就算只是人家冠冕堂皇的说法,也足以说明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所以沈默只是提醒自己不要太感动,并没有腹诽他的意思。
  胡宗宪亲热挽着沈默的胳膊,与他并肩走进大堂,笑道:“咱们一家人,也不必在外面了,到后堂去,也见见你嫂子和侄子侄女儿。”
  这下沈默真有些受宠若惊了……要知道,这年代虽然世风日下,姑娘小姐的抛头露面极多,但在体面的官人家,还是恪守着理学,夫人小姐是轻易不见不出垂花门的。
  现在胡宗宪邀请沈默与家眷相见,这样的交情,比通家之好还更进一层,如手足一般。
  胡宗宪带他进了后堂,里面早已大张宴席,胡夫人和他们的一儿两女,站在门口迎接他的到来。风韵犹存的胡夫人,是为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大方的朝沈默福一福,含着笑问丈夫道:“这位就是你日思夜梦的沈兄弟了!”
  “不敢当这个称呼!”沈默一躬到地道。
  胡夫人还了礼,笑说:“叔叔对我们家老爷的恩情,他是整日挂在嘴上,连我这个妇道人家都耳熟能详了,您要是觉着‘沈兄弟’不合适,那咱们就改叫‘恩公’了。”胡夫人确实配得上胡宗宪,几句话就把初次见面的尴尬驱散了。
  “那就更不妥了。”沈默笑道:“那小弟就厚颜拜见嫂嫂了。”
  “咱们进去说,”胡宗宪笑道:“我兄弟还没吃饭呢。”便拉着沈默进去,要让他在正位坐下,沈默自然不会答应,两人推让许久,只好东西昭穆而坐,王夫人在下首相配。
  这时胡宗宪的儿子和女儿才上前拜见‘叔叔’,至少这叔叔年纪着实小了点,比胡公子还小一岁,只比他两个女儿大一点。
  不过辈分这东西,是从来不看年龄的,既然是他们爹的兄弟,就得规规矩矩行礼叫叔。
  当然这个叔也不能白当,好在沈默已经准备好了见面礼,送给胡公子一匹纯种的汗血马,两位小姐一人一套京城专供宫内的胭脂斋所产的水粉胭脂之类,喜得两个小丫头叫‘叔叔’都痛快了许多,就连胡公子脸上也有几分欢喜,显然这礼物是投其所好了。
  沈默又送给胡夫人一大盒若菡用的那种‘雪莲养荣丸’,胡夫人是识货的,知道这东西对女人容颜来说,有枯木逢春之效,早就想讨唤一些了,只是苦于无门,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自然对这个便宜小叔子好感顿生,另眼相看了。
  胡宗宪笑道:“他们都有礼物,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办?”
  沈默哈哈笑道:“确实有好东西送给哥哥,到时候自己打开看就是了。”
  胡宗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显然有些东西是不能当着妻儿的面拿出来的,遂呵呵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说着又埋怨沈默没有把弟妹带来。
  沈默苦笑道:“您一日三催,我恨不得插翅飞来,哪还能携家带口呢?”
  “呵呵,也是,那就下次吧。”胡宗宪笑笑,吩咐他老婆道:“夫人,你和孩子们敬了沈兄弟的酒,就请到里面去吧,免得兄弟多礼,反而拘束。”
  知道这是有正事儿要谈,胡夫人和胡公子向沈默敬过酒,便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丫鬟侍奉。
  第三七六章 尔虞我诈,谁是谁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宗宪说到正题上:“这么早把拙言你请来,是有两件事情相商,一件我的事,一件你的事,但归根结底都是我们大家的事。”
  沈默笑道:“那先说默林公的事吧。”
  胡宗宪道:“是关于王直的,其实他的代表已经来了,还在杭州过了年,”顿一顿又道:“和沈京在一起,还参加过你的婚礼。”
  沈默跟沈京打过照面,晓得那小子平安归来,本想跟他一晤,谁知他竟然匆匆离开,原来是另有任务啊,缓缓点头道:“兄长不妨将原委道给我听。”
  “我让沈京本人告诉你吧,”胡宗宪道:“他已经在偏厅候着了。”
  “是么?”沈默惊喜道:“快快让他来见我。”
  胡宗宪吩咐自己的丫鬟出门,须臾领会一个身穿七品服色,蓄着小胡子,颇有些人模狗样的年轻官员近来,一边行礼一边道:“拜见部堂大人,给状元郎请安了。”
  沈默笑骂一声道:“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便起身拉着沈京坐下,亲热的直拍他的肩膀,对于这个堂兄弟,沈默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挂念的。
  沈京嘿嘿笑道:“我好歹这算是出使过的,现在干的是礼部邦交的事儿,当然要懂礼貌,受礼节了。”明明是在陪着个海盗头子玩,他却愣是说的这么神圣,惹得沈默笑不拢嘴。
  胡宗宪也笑着对沈默道:“你这个兄弟虽然惫懒浑不吝,但确实有本事,是个能吏啊,”说着呵呵一笑道:“我已经拔他为总督府的理问官,虽然品级不高,但终归是个出身,早晚立了功,外放个知州、通判并不困难。”
  沈默感激笑道:“我们兄弟俩能得到部堂大人的青睐,真是三生有幸。”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如果沈默光感谢胡大人对堂兄的照顾,沈京就会听着别扭,因为那样一来,把他的位置摆得太低了;可如果不表示感谢,显然又是不妥当的,所以沈默把自己也算进被照顾的行列,与沈京一齐致谢,每个人听起来都舒服。
  胡宗宪心说:‘瞧瞧,多会说话?怪不得能在京城那池子浑水里飞黄腾达起来呢。’
  吃几盅酒后,胡宗宪对忝陪末座的沈京道:“把你去日本的事情,跟拙言讲一讲,完事儿咱们合计一下。”
  “遵命。”沈京道:“说起来是前年夏天了。”不由有些唏嘘道:“真快呀,转念两年了……”
  “其实才一年半。”沈默微笑道:“说重点。”
  沈京点头道:“前年我和部堂大人的侍卫长陈可愿,在蒋舟的带领下,前往日本寻找王直,几经辗转,在日本九州岛登陆,见到了当地的大名松浦家,出乎意料的是,大明朝官员的名号还是有相当威慑力的,不仅没有为难我们,还答应帮我们与王直联系。”
  说着咋舌道:“你是不知道,那王直在日本混得那个风光啊,他在九州岛南部,割据三十六岛,称王称霸,那些日本诸侯,连个屁都不敢放。”说着抱歉笑笑道:“不文明了……应该是,连句话都不敢说。”
  “难道日本诸侯不管么?”沈默奇怪道:“我听说这个时代日本号称群雄并起,有很多一代名将呢。”
  “那些人吹厉害较厉害。”沈京笑道:“你想啊,区区日本、弹丸之地,却号称六十六路大诸侯,小诸侯更是不计其数,本来人就不多,还分成百八十伙,一帮能有几个人。”便回忆道:“我曾经亲眼目睹过松浦家与他们最强对手龙造寺的一场决战,两方人数加在一起也就两千左右,从早晨打到晚上收兵,一边死了一百多,”说着嘿嘿笑道:“放咱们国内,帮派斗殴也比这个规模大。”
  待沈默和胡宗宪笑完了,沈京接着道:“那王直的生意超乎想象,他垄断了闽浙到日本,日本到南洋的黄金商路,拥有和控制各种船只两千余艘,直接隶属或者听命于他的,达十万多人,且他的直系部队还都配备了很厉害的西洋火枪,所以日本‘名将’虽多,还真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恰恰相反,他们对他十分客气,逢年过节还要送礼上贡,丝毫不敢怠慢。”沈京一脸感慨道:“因为他几乎垄断了跟日本的全部贸易,尤其是西洋火枪,那是诸侯们的最爱。”
  沈默颔首,对胡宗宪道:“看来我们原先的推断没错。”
  “是啊,现在一个徐海就把我弄得焦头烂额,”胡宗宪皱眉道:“万不能再跟此人发生冲突了。”说着对沈京道:“你继续说。”
  “后来在松浦家主的引导下,我们见到了王直的义子毛海峰,又在他的带领下,辗转见到了王直。此人四十多岁,身材不高,但面相十分忠厚,不过起初表现的并不友善,因为他听下面人说,全家人都被我们杀光了,所以也要杀掉我们。”虽然他是用轻松的语气在回忆,沈默还是能体会到当时的生死一线,又听沈京道:“当我们拿出他儿子的亲笔信时,他的态度彻底转变了,他十分高兴,说自己其实早就是朝廷的人,之所以远避海外,都是因为朱纨、王忬等人的迫害,其实他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归,并且愿意帮助朝廷平定倭乱。”
  沈默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问胡宗宪道:“王直什么时候成了朝廷的人?”
  胡宗宪面色尴尬道:“经我查证问询,似乎是有一些联系。”便将这段瓜葛讲给沈默听,原来当初朱纨在福建铁腕禁海,虽然最终失败,但对倭寇的打击也很沉重……当时福建主要有两支大的倭寇势力,一支是闽人李光头的队伍,另一支是徽人许栋的,王直当时便是许栋的二当家。
  但经过朱纨的清剿,李光头和许栋伏法,王直收其余众,北上浙江。与他同期在浙海一带活动的还有陈思盼、邓文俊、王丹、卢七等海商集团。这些人的实力十分强大,连官军都不放在眼里,并不是遭到重创的王直一伙人可以匹敌。
  为了避免被同行吃掉,王直便设法与海道、卫所官员接近,帮助他们剿除某些倭寇。以换取他们的好感和支持,利用官府的力量,王直吃掉了很多同行,渐渐壮大起来,并多方活动,希望可以合法‘互市’,与内地正常贸易。
  但江浙官员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他们只是想利用他抵挡倭寇,并没有开放海禁,与他互市的打算,便以‘拿贼投献始容互市’为条件,哄骗王直捕杀海商倭寇,王直与官军配合,竟然真将陈思盼等人相继剿灭降服……
  某天早晨,浙江的官员们才猛然发现,王直已经确立起了海上垄断的地位,入海通番的船只都只有插王直的‘五峰’旗号方敢在海上行驶。但因此经过幕后交易,和在台前较出色的配合,再加上王直向来出手大方,将官府上下打点的十分满意,浙江海防官员,便私下允许王直与内地进行贸易,这样就可以互利互惠了。
  在那段岁月里,王直竟成了宁波官府的坐上客,因为他强大的实力和豪爽的为人,宁波海防官员对之更为倚重,视为股肱,双方相处的十分得宜。
  但这段黄金岁月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王直的‘靠山’充其量不过是些徇私的地方官,人品如何暂且不论,主要是他们无法影响中央的方针决策,当督抚一换,一切重回冰点。
  嘉靖三十一年,山东巡抚王忬改任浙江巡抚兼福、兴、漳、泉道,提督军务,他对沿海官员与王直这样的海盗苟且十分憎恶,启用因朱纨案下狱的卢镗、汤克宽等人,以及驻守广东琼州的右参将俞大酋。
  但王直还沉浸在官商勾结的幸福中,他天真的以为,浙江的海道官员会永远把他当作维持海面秩序的助手。一时麻痹大意,没有察觉到当局这一明显的意图,结果被王忬以大军诱歼,损失惨重,己身也险些不保。
  王忬的行动使他的幻想彻底破灭,王直感叹云:‘此皆赤心报效,诸司俱许录功申奏,何反诬引罪逆及于一家?’可见谁也有天真烂漫的时候……由于在大陆沿海无法活动,他便只得到异域日本开拓据点了。
  因为当时日本战乱,物资匮乏,他这样垄断性的大海商,受到了日本人的礼遇。于是王直在日本结交了很多权贵大贾,因为他讲义气,重信用,慷慨好施,又读过书,不似一般的海商那样粗鄙……在日本人眼中,那简直就是儒雅的长者,因而广泛博得日本人的信任和推崇。
  借助天时地利人和,王直的势力蓬勃发展,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并实现了质的飞跃,已经成为了海上最强大的力量,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
  “这就是我了解的全部情况,所以王直那样说,也不是完全胡诌。”胡宗宪诉说完毕,端起茶盏喝一口,对沈京道:“你接着讲吧。”
  沈京挠挠头道:“讲到哪了……哦,对,别的不说,王老板确实很够意思,不但管吃管住,还带着我们周游日本全国,”说着咋舌连连道:“说了可能都不信,各地诸侯听说‘五峰船主’出访,纷纷列队热烈欢迎,好吃好玩好伺候,比对待他们那个什么……将军都热情。”即使到现在,沈京还是觉着不可思议,嘿嘿笑道:“说句不着调的,我都佩服死那老先生了,瞧人家怎么混的……”
  沈默咳嗽一声,提醒越说越不着调的沈京道:“后来呢?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正事办得如何?”
  沈京这才讪讪打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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