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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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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对家乡的事情,他无暇过问,也无心过问,因为在沈默主政苏松的后期,他徐家各方面都不错。既然如此,就算交给他又如何呢?想到这,徐阶沉声道:“而且……如果你真能把欧阳必进移走,那么老夫就答应你,只要我在位一天,苏松的事情,你就一直说了算。”说着伸出一根指头道:“当然,你的承诺必须一个月内做到。”
  “老师这是让学生立下军令状啊!”沈默慨然一笑道:“好吧,我应下了!”
  “那老夫敬候拙言的佳音。”徐阶颔首笑道:“对了,我拜托你的那件事,帮我问的怎么样了?”
  “那件事啊……”沈默轻声道:“学生早就拜托陆太保去查了,但结果恐怕还得等一阵子。”
  “是吗。你帮我再催催。”徐阶一脸苦笑道:“我这里倒不着急,可陛下那里总得尽快回话吧。”他让沈默问的,正是当初嘉靖各打五十大板时,让陈洪过来下令,命他暗中调查顺天乡试舞弊案,看看到底是谁将考题的泄露扩大化了!
  沈默自然应下,又问老师没有别的事情了,这才出了无逸殿,离开了西苑。
  到了长安街上,沈默感到肚子咕咕叫了。早晨起得太早,又开朝会。又跟大老板、三老板谈话,可是相当费体能的,吃得那点早饭,早就已经不顶事儿了。
  看看天色,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他想一想,吩咐三尺道:“去吏部衙门。”一想到高拱气成那样,沈默便头痛不已,实在不愿去面对那张臭脸。可若不尽快将他安抚好了,那双方刚刚建立起的亲密关系,就要付诸东流了。
  如此想来,那也只有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去迎接高大人的怒火了……
  果不其然,然不其果,当他进去吏部衙门,到了高拱办公的小跨院里,想要敲门进去时,竟然没人应声。
  沈默回头看看,院门已经被自己关好了,便继续敲门,高拱还是不应声。沈默只好锲而不舍的敲下去,而且敲出的节奏、敲出了变化,长长短短的敲门声,让里面人终于没法继续装死,大吼一声道:“扣甚?汝为啄木乎?”翻译成白话文,就是‘敲什么敲?你以为你是啄木鸟?’
  沈默不以为意,在外面笑道:“若为啄木,则透门而入!”
  签押房的房门一下打开,露出高拱那张怒气冲冲的脸,沈默还没来得及行礼,便听他怒不可遏道:“奸细!叛徒!背信弃义的小人!我这里不欢迎,赶紧走吧,我这里永远不欢迎你!”
  好在沈默早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此刻能唾面自干,保持着良好的心态,还可以带着微笑道:“高公为何不听我分说几句,若是不满意。别说骂我了,打我一顿也没意见。”
  “哼,我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的!”高拱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指着大门道:“你走,你以后也不要去裕王府了,我不允许你这种人伤害到王爷!”说着竟动手去推他。
  没想到这家伙脾气如此之大,竟然不让人说话,沈默一下也火了,站在那纹丝不动,冷笑道:“高大人,萧何与曹参之间,也是如此缺乏信任吗?”
  一句话浇熄了高拱心中的无名业火,让他可以正常思考起来。高拱一下想起,就在昨天,沈默对自己说的那‘萧规曹随’,当时沈默以曹参自比,而将他比作萧何,隐晦表达了齐心戮力、甘居下风的意图,让他还感动的不行。
  想到这儿,高拱心中终于犯了嘀咕,就算是变,也不至于变这么快吧?
  便终于不再堵门,冷冷的看沈默一眼,转身进去了房间。
  沈默自然跟着进去,看着坐在大案后头生闷气的高拱,他微微一笑道:“有个故事想讲给大人听。”
  高拱没吭声,但耳朵分明支楞起来了。
  沈默便笑着道:“说啊……近塞上之人有善术者,马无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为福乎?’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归……”
  他没说完,高拱便接着道:“人皆贺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为祸乎?’家富良马,其子好骑,堕而折其髀,人皆吊之!”说着哂笑一声道:“老夫确实没你学问大,不过《淮南子》还是读过的。”
  这典故几乎尽人皆知,沈默却献宝似的讲给高拱听,其实不过是逗引他开口罢了。闻言便淡淡笑道:“这故事精练起来,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安知非祸’,高公,它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对事情好坏的判断,不能仅凭表面,仅看现在,还要看的更深一些,更远一些。”
  “好吧,你说。”高拱阴沉着脸道:“能把我说转了意,便算你本事。”
  “那好,高公请听。”沈默沉声道:“我请问你,这些年来,裕王和景王的较量,战场都在哪里?”
  “京城。”高拱嘟囔一句道:“这不废话吗?”
  “为什么没有扩展到全国各地?”沈默道:“像严党和徐党那样,哪个省里都有争斗。”
  “那怎么可能,”高拱不禁无奈道:“我大明朝的王爷,可以说是历朝历代最压抑的天潢贵胄。”说着叹口气道:“本该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协助皇帝一起治理国家,但我大明对自己王爷的防范之重,是全方位的——不能结交外臣、不得私养护卫,不许离开封地,等等等等,其严密程度,有甚于防川!”便诚实道:“所以第一个原因是没有能力。”
  “那第二个呢?”沈默继续问道。
  “第二个是没必要,”高拱道:“皇位的传承,在我大明纯属帝王家事,皇上更是有对所有皇族生杀予夺的权力,所以没有皇上的谕令,两人什么也不能干;而要关成为皇储的关键,是讨得皇上的欢心,关键都在北京城、在紫禁城,所以没必要在地方上争。”
  “既然如此,”沈默道:“那将景王与严党在京城的联系人撵到南方去,对我们还有什么害处吗?”说着为他分解道:“唐汝辑和严党许多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就是严党与景王府间的联系枢纽,其重要地位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现在他去了南方,景王党与严党之间必然沟通不畅,这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不是这个理!”高拱摇头道:“万一他干好了,喜讯频传的话,那就是往景王脸上贴金,甚至成为景王竞争皇储的武器,到时候你那就不是‘塞翁失马’了,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今年已经废了。”沈默摇头道:“就算有捷报也是明年了,这段时间我努努力,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就是。”
  “吹牛吧?”高拱不信道:“人家在那边顺风顺水,怎么来咱们这儿呢?”
  “不是吹牛。”沈默道:“我这两天就去找他谈谈,相信会有成效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高拱道:“要是你真能做到了,老夫当众向你赔不是。”
  “赔不是不敢当。”沈默摇头笑道:“唯求高公以后多点耐心。”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高拱道:“做到了什么都好说;做不到的话,你还是叛徒!”
  沈默这个无奈啊,感情方才白费口舌了,便伸出三个指头道:“三天,我只要三天时间,便给高公一个交代!”原本还想请高拱吃个饭呢,但看现在这情形,也只能作罢了。
  第五五八章 理解万岁
  在路边的小饭馆吃了个便饭,沈默下午还得接着拜。没办法,谁让京里的神仙多?得罪了哪路都不行。
  他的目的地是裕王府,上午廷议的结果传到裕王府中,想必已经引起一些波澜,若不及时安抚,恐怕会影响他跟裕王爷的关系。
  事实上,他所料不错,廷推结束不久,冯保便将消息带回了王府。裕王爷一接到这个消息,便呆坐在那里,本来调养的颇见起色的脸,也变得煞白煞白。
  当时殷士瞻和陈以勤也在,两人听了消息也很震惊,短暂的错愕之后,陈以勤大声道:“我早就知道,这个沈默有问题!看看吧,关键时刻就反水了吧?”
  殷士瞻有着山东人的忠厚,闻言摇头道:“说不定……沈大人有什么苦衷吧?”闹了半天,他也以为什么变节了。
  “什么苦衷?”陈以勤嚷嚷道:“不就是让人家收买了吗?浙江人就是靠不住!”
  “也不能一棍子全都打死……”殷士瞻摇头道。
  裕王坐在那里,根本听不进他俩的絮絮叨叨去,只见他紧闭着双眼。搁在大案上的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显然内心十分痛苦。
  陈以勤说一阵子,见王爷老不做声,便无趣的住了嘴。殷士瞻关切问道:“王爷,您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
  裕王摇摇头,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道:“没事儿,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孤回去睡会儿就好了。”
  “王爷赶进去吧。”殷士瞻冯保道:“快扶王爷回寝宫休息。”
  冯保上前一步,却见裕王摆摆手,自个扶着桌案缓缓起身道:“那小王失礼了,就不留二位先生吃饭。”
  “王爷请安歇。”两位侍讲起身施礼道。
  裕王便缓缓走出了书房,往后院寝宫走去,只见道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丑陋不堪,地上落满枯叶,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满眼是深秋萧索的景象,没有一点生机,让他本就难过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本想速速离去,却听到园子深处的荷花池边,传来阵阵忽高忽低的琴声。
  裕王不好音律,便不留心,刚要往前走。却分明听到里面传来李氏的声音。他立住脚,屏息听得明明白白,一字不落,唱的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裕王听了,不由有些奇怪。这李氏出身小户,家境贫寒,虽天生丽质,但对琴棋书画都很不在行,也一直羞于触及,怎么现在有心情练习了呢……确实是练习,因为那断断续续的琴声,荒腔走板的唱功,实在是生得不能再生,唯一可夸奖的,也就是声音还算清丽了。
  裕王本来就是去找李氏寻求安慰的,自然循着声音向荷花池走去,这时候又听她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裕王听了,倒也十分感慨缠绵,不由鼓掌笑道:“好唱词!有潜力!”
  李氏正在自我陶醉呢,闻声便止了琴音,赶紧起来回身施礼。红着脸道:“让王爷见笑了……”心说好悬好悬,要是让王爷听了‘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或者‘你在幽闺自怜’等句,恐怕我就不好解释了。
  这时裕王只听他好奇问道:“这是谁的曲子,孤怎么从没听过?”
  “前些天王妃请人来唱曲,”李氏轻声道:“奴家听着好听,这几日竟老是萦绕在心里,就就……”便低下头说不出来了。
  裕王笑着替她说道:“就自己练上了?怎么不在屋里练呢?”
  李氏的脸红了,小声道:“奴家还不大会,所以偷偷藏在这儿,却还是让王爷听去了。”
  “哈哈哈……”见她小女人的样子,裕王心中的郁闷稍减,笑道:“这曲子是谁做的?我倒好奇想见见呢。”
  “别人想见不容易,”李氏双眼发亮道:“王爷却随时都能见。”
  “莫非是哪位师傅做的?”裕王问道。基本上好的词曲,都是文人墨客所作,然后由歌女乐姬传唱的。
  “王爷猜得没错,”李氏看一眼面前的荷花池,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不由俏脸发烫道:“正是……您的沈师傅。”
  “他?!”裕王登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以后不许唱这首曲!”
  李氏以为心思被看破,不由花容失色,瑟缩着跪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裕王看到她这样子,叹口气道:“倒把你吓着了,快起来吧,跟你没关系。”
  李氏这才松口气,又听裕王道:“都是那沈拙言,简直是气煞我也!”
  李氏的心又提了起来,关切问道:“沈先生怎么惹着您了?您不是整天把他挂在嘴边,一个劲儿的夸吗?”
  “唉。古人说得没错,人心似水啊,”裕王叹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说完再叹一声道:“我一直以为,他是全心全意想着我的,”说着竟眼圈泛红道:“可是,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呢?”便低下头深深喘气,说不出话来。
  李氏悄悄站起来,轻声道:“王爷,奴家觉着,您不能遇事就往坏处想。”
  “事实证明一切,我怎么把他往好处想?”裕王摇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亏得孤王那么信任他,竟然还是留不住他的心……”
  李氏小声道:“王爷说的没错,日久路遥才能见人心,但您不妨想想,沈先生来了咱们王府后,都为王爷做了些什么事儿?为咱们王府带来了什么?”说着冷笑一声道:“不是奴家编排另外几位师傅,他们这些年所作的,加起来也没有沈先生一人,半年做得多,他们有什么资格编排人家?”不知怎么。一听说陈以勤和殷士瞻在说沈默的坏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的孤都知道。”裕王难过的摇摇头道:“他有本事、有路子,在生活上给了孤许多帮助,让我不再窘迫;他有学识、讲课深入浅出,教了我很多东西,让孤不再迷惑;人又风趣幽默,在平时能与孤王能玩到一块去,让我不再无聊,孤真的很感激他……其实在孤的心中,他是几位师傅中最特别的一位……就像我的一位朋友一样。”说着痛苦的闭上眼睛道:“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无法接受他的背叛!”
  “王爷。”李氏笑道:“恕臣妾直言。沈师傅是在您最低潮的时候,来到咱们王府的,当时景王爷如日中天,大有入主东宫之势。他尚且能一心一意辅佐于您,全心全意的护着您。现在情况比那时好得多,他又怎会弃您而去呢?”
  裕王闻言一愣,道:“确实有些奇怪。”
  “奴家在民间时,有句俗话叫,得不的风儿,就是雨儿。”李氏道:“王爷,遇到事儿得先想着信任对方,可不能听风就是雨,因为些没影的事儿,就把自个的左膀右臂给废了。”
  裕王闻言寻思良久,终于展颜笑道:“是啊,怎么也得听沈师傅自己说说吧。”说着看李氏一眼,赞道:“你很贤淑啊。”
  “奴家惶恐……”李氏赶紧小意道。
  裕王心情好了很多,看一眼摆在面前的古琴道:“听你唱这曲子,孤都有些好奇了,哪天把原唱请来,也让孤一饱耳福吧?”
  “听那天唱曲的姑娘说,丁香胡同里住着位江南来的苏大家……据说这首句子,就是沈师傅为她所作,”李氏神往道:“想必她唱得最好……”
  “哦,还是沈师傅的红颜知己?”裕王这下来了兴趣道:“那更要见见了。”
  听说王爷要把那苏大家请来,李氏不由欢欣道:“太好了,臣妾正好可以跟她请教请教,怎么把这首曲子弹好唱好呢……”
  所以当下午时分,沈默来到王府觐见时,裕王能以一个平和的心态面对他,微笑道:“沈师傅是来给孤一个说法的吧?”
  见王爷毫不动怒,对自己和颜悦色,刚刚饱受高拱蹂躏的沈默,心中竟然涌起十分的感动,道:“是的,王爷,微臣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王爷。”
  “愿闻其详。”裕王点头道,经过李氏的心理建设,他已经能把沈默往好处想了。
  “是。”沈默沉声道:“因为微臣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唐汝辑弃暗投明,成为咱们的人。”
  “哦?”裕王惊喜道:“真的吗?”
  “千真万确!”沈默点头道:“他虽然是严阁老的门生,但我们俩曾在翰林院共事,又一同下江南执政……他在杭州,我在苏州,他管茶马司,我管市舶司,当时的情形十分复杂,我俩只能齐心协力,和衷共济,也在这期间,建立了不可磨灭的战友之情。”顿一顿,又道:“回京之后,我俩又数次深谈,知道他虽然被任命为景王府的侍讲,但他对景王爷其实并不欣赏,反倒对王爷的仁厚宽恕十分景仰,常对我流露出转投之意。”
  他说的十分肯定,裕王又比较容易被忽悠,闻言大喜道:“果真如此,那可太好了!如果他能弃暗投明,对我们可是大大的好事!”
  “所以我才推荐他,并会在稍后时候,告诉他这是王爷您的意思。”沈默微微一笑道:“王爷您想,他能不感激涕零,心生报效吗?”
  “当然!当然!”裕王点头不迭道。
  沈默笑道:“这下你不会再误会我了吧?”
  “不会了不会了……”裕王摇头说道,说完又觉着失言了,便不好意思笑道:“我哪里误会过你嘛?”
  “那就是微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默笑笑,正色道:“不过这事儿,王爷得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唐大人会有危险的。”
  “那是一定。”裕王郑重点头道,说着却又有些犹豫道:“连高师傅也不能说吗?”
  沈默闻言心中一沉,暗道:‘看来高拱在他心里,还是无可替代的。’面上却若无其事道:“高公自然不必瞒,还得指着他给我们掌舵呢。”说着笑笑道:“其实来之前,我已经请示过高公了。”
  裕王闻言畅快笑道:“是吗?那太好了。既然有高师傅同意,我就心里踏实。”说着拍拍手起身道:“好几天没下棋了,这回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沈默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从裕王府出来,已经是申牌时分了,现在天短夜长,硕大的夕阳红彤彤的挂在西天,放出万道霞光,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雀鸟入林,虫豸归巢,长安街上一片萧寂。
  夕阳将沈默也染成了金色,他没来由的轻叹一声,坐到轿子上。当轿帘落下,浓浓的疲倦便将他浑身笼罩,不想再动一动,实在太累了……
  三尺吩咐轿子轻起慢走,好让大人得到最好的休息,但没走出多久,却不得不停住,因为前方的交通堵塞了……
  正在进退维谷之时,轿帘掀开了,只听沈默疲惫而低沉道:“什么事?”
  “回王爷。”三尺小声道:“前面景王府前车马轿子很多,把道堵得死死地。”
  “哦……”沈默的目光投向远方,果然见景王府门前华灯初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轿子和马车,锦衣玉袍的宾客络绎不绝,显然府中要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
  沈默揉着左边的太阳穴,微一寻思,便明白了原因,轻声吩咐道:“绕道吧。”
  轿子便掉头往回走去。
  但有人眼真尖,在王府门前就远远认出他的轿子来,道:“哎,那不是沈祭酒的轿子吗?还以为他是来赴宴的呢,怎么掉头走了?”
  边上人眺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轿子,阴阳怪气道:“他倒是想来,可咱们王爷没给他下帖子,来了也得被挡下。”
  “谁让他不识抬举,”又有人冷笑道:“当初王爷几次三番延请,他都推三阻四,你们又不是不知王爷的脾气……我看他再做什么也没用,只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话音未落,便听一个威严的声音道:“休要胡说!”
  众人一听,赶紧凑过去施礼道:“部堂大人来了。”
  原来那景王党魁首,新任礼部尚书袁炜,在几名景王师傅的陪同下,抵达了王府门口。
  袁炜冷冷的看那些人一眼道:“人要懂得感恩,人家冲着王爷的面子,帮了咱们的大忙,这个恩还是要感念的……”说着加重语气道:“你们却在这说三道四,冷嘲热讽,寒了天下人的心!”
  “下官不敢……”众大人赶紧赔罪道:“我们也是高兴坏了,随意一说,您老千万别当真。”身后的唐汝辑也把话题撇开道:“宴会要开始了,部堂别让王爷等急了。”
  袁炜这才点点头,冷声说一句道:“再敢胡说八道,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众人连声称‘是’,簇拥着他进了王府。
  景王府正殿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锣鼓锵锵,丝弦悠悠。
  只见大堂里一拉溜摆开了二十张八仙桌,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桌边坐满了道贺的官员缙绅。这些人来自六九城的不同地方,为的却是同一个目的,那就是共庆胜利。
  府里的宫人穿梭在各桌之间,为来宾奉上一道道热腾腾的菜肴,大殿中央,还有个王府养的戏班子,在上演着什么戏目,四下太嘈杂,也听不清楚唱的什么,只能看到那些身材妖娆的旦角儿们,不断地向席上飞着媚眼,惹得那些爱拈花问柳的大人们眼花缭乱,心神不宁。
  景王爷在袁炜、唐汝辑等人的陪伴下,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品尝着美酒佳肴,看着下面坐满的党羽,便升起几分顾盼自雄,春风得意的感觉。
  这次廷推,鹬蚌相争,却让他们把好处占全了,不仅袁炜成了礼部尚书,入阁指日可待,唐汝辑也成为苏松巡抚,出镇一方,将为王府带来丰厚的财源,助推他们的实力迅速增长……未来,简直是太让人期待了。
  第五五九章 状元、状元和底牌
  景王府大殿宴会中……
  景王爷眉飞色舞,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今年他的心情大起大落,老三的小崽子夭了,他的儿子却出生了,当时把他乐得啊,简直都要忘乎所以了!
  但莫名其妙的,父皇竟不给他儿子起名,弄得他儿子到现在还是黑户……一天上不了户口,一天就不算正式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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